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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窈窕庶女-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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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平不了,亏她还当家多年,她都怀疑以前母亲是怎么治服得底下的姨娘。

    这时,慕君睿才缓缓走过来,脸色比之前又苍白了一分,云重紫掐了掐手指,知道自己错过了时机,怕是这一回儿要被沈怡琳逃过了一劫。

    云金钰正举着刀子,就见着一个男子从云致远的身后露出半张脸,他渐渐近了,她立即被他那双幽深的瞳眸吸引住所有的目光,仿佛是在梦中跌了一跤,就坠入梦幻的幽深处,时而迷茫时而紧张。

    她一直看着他那张笑脸,发现了他笑容后的冷意,与自己是那么相似,忽然有了一种找到知音的感觉,让她忍不住亲近,那么想着,她心中竟是一热,脸上也红通通的。

    她举起的手似乎没了力气,她听见那人低沉道:“侯爷,府上大小姐真是女中豪杰。”

    女中豪杰?

    云重紫叹了口气,慕君睿这是要把人家往火坑里推啊。

    云金钰低头问:“爹爹,这位是?”

    云致远没看出她的娇羞,这才介绍道:“还不快来见过七郡王,太莽撞了。”

    云金钰觉得心头的冰封似是在融化了,整个人都软下来,向前行礼,柔声道:“见过郡王。”

    是不是冰封已久的心复苏,就会扑通扑通地乱跳,云金钰不理解这种感觉,好想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害怕旁人听见她不安分的心跳,她的脸更红了。

    芍药见她那副样子,与云锦鹏互望了一眼,无语地撇嘴。

    云锦鹏没好气,眼珠子一转,忽然捂着胸口直喘,“哎哟,疼,疼……”

    云重紫也被刚才那一幕看呆了,她看着云金钰脸上那两坨可疑的红晕,不自觉想到一句话:哪个少女不怀春啊。

    听到云锦鹏喊疼,她猛地回过神来去给他摸脉,就见云锦鹏背着众人冲她吐吐舌头,她才松了口气,沉声对云致远道:“侯爷,小少爷的病怕是耽误不得了……如果再不喝药,他的毒素就会反噬全身……”

    “那还等什么,快去割肉做药引吧。”

    云致远也急起来,云重紫却拿着刀不动,只拿眼去瞧着从满面通红又到一脸冰霜的云金钰,心中咂舌,这变脸的速度和慕君睿有的一拼。

    云金钰拿起刀子又恢复之前的样子,“父亲不可,今日就由我替母亲割肉吧!”

    说着她就跪下。

    沈怡琳哪里肯依着她,“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怎可胡来!”

    “就是啊,大姐,你就别让母亲担心了。”云秀荷心想,我不能尽孝道,你休想装模作样!

    “我的命都是母亲的,如今看到母亲受难又怎可置之不理。”云金钰执意如此。

    “我说不许就不许,你还没嫁人,若是割了肉以后又该怎么办!”沈怡琳都急哭了,她了解大姑娘,云金钰决定的事谁也无法改变。

    云金钰听到母亲在一个外人面前替自己的婚事,脸上又是红了红,不过她这话反而更坚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今日她必须割肉才能不必嫁给太子,至于以后嫁人……

    她的余光里全是慕君睿高大的身影,哪怕嫁不了悦己者,遇到知心人也是老天对她不薄,然而嫁了人就什么希望都没了。

    云金钰跪在所有人的对面,坚定地说:“祖母年迈,父亲当值,妹妹们尚小,至于母亲……您不是鹏哥儿的至亲,你们之间没有血缘,你的骨肉就是割了也没用,我说是吗?三娘子?”

    她冷冷一瞥,望向云重紫。

    “大姑娘考虑的周全,只是您替夫人割肉,侯爷不会同意的。”

    云重紫四两拨千斤,淡然地接过她眼里的眼刀,这个家里的所有人都是凉薄为己的,包括眼前的云金钰,哪怕她是个明白人,把所有事情都看得通透,却也是个自私自利的。

    说到婚嫁这事,云重紫记得清楚,云金钰上一世是嫁给了病弱的太子,可未出一年,太子就薨了,她曾听说那以后,云金钰就上山蓄发修行去了。

    她还曾感叹云家难得的一个明白人却与青灯为伴一生,可是这一世……是因遇着了自己?还是遇到了旁的人,她才想到以这个方法改变嫁给太子的命运?

    云金钰朝着父母双亲磕了磕头,“女儿不孝,今日就替母亲割肉,一来偿还母亲多年的养育之恩,二来女儿也不想看到母亲受难,三来我这个做姐姐的自当为弟弟的病出一份心。”

    沈怡琳啊地一声尖叫“不要”,就要扑过去,却被云秀荷一把拦住,“母亲,小心被伤着。”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话音刚刚落,云金钰就撩起裙摆,毫不迟疑地朝着大腿处狠狠一砍。

    刀刃镶嵌在大腿上,血染红了亵衣里的白衫,云致远的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这是何苦,这是何苦啊!

    云秀荷心里也不住地发抖,大姐怕是要疯了,真敢下得去手!

    站在云重紫身边的芍药倒吸了口冷气,只以两个人的声音嘀咕:“她是个狠角色。”

    云重紫赞同的点点头,她忽然意识到,以云金钰这样的性子,就是不嫁给太子,她的路也是坎坷的。

    刚强不够柔软,公正却是心狠。

    不懂变通,注定悲剧。

    慕君睿已经在她抬手的时候就转过头去了,毕竟男女有别,非礼勿视,云金钰的大腿哗哗的流着血,强忍着撕心裂肺的痛楚看了眼背过身的慕君睿,心中的痛反而被惊喜代替,她听说过七郡王,风度翩翩,温文尔雅,又是大元第一儒将,如今一见更是心中喜上三分,他果然是个正人君子!

    云金钰眼眶里干涩涩的没有眼泪,只是额头上直冒冷汗,疼得她上牙打着下牙,嗓子里发出闷闷的嘶吼之声,犹如一只受了伤的野兽。

    “三娘子,是三两三钱是吗?”

    饶是云重紫很痛了沈怡琳,上一世的云金钰对自己顶多是不理不睬,见死不救,却从来没害过她,她看着她大腿的血涓涓地流着,心有不忍,从怀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金疮药粉:“不可少,不然大姑娘又要多受一刀了。”

    云金钰见死不救,她却要医者父母心,但是该要的肉,她绝不能少,总不能让她白挨了刀子。

    云重紫把瓶塞打开,走到她面前半蹲下,淡淡地说道:“忍着点,会很疼。”

    药粉一撒上去,云金钰抖得更厉害,那疼像是要顺着血液钻进自己的心眼里,不过血倒是止住了不少。

    “多谢了。”

    云金钰嘴上说着感激的话,面上却没有半分谢意,一手拿着刀,一手拽着身上的肉,咬牙一吼,镶嵌在肉中的刀刃这才割下来一块肉下来,热血横飞,跐了云重紫一脸。

    “拿去吧。”

    云金钰把肉摔在云重紫的怀里,疼得直接摔到在地上,她不顾身上的血还在流着,躺在地上咯咯地发出声音,别人也不知道她是哭是笑。

    沈怡琳心中悲痛,上前一把抱住她,像是被吓傻了,哭喊着:“大姐儿,大姐儿,你受苦了……”

    云重紫要上前把剩余的药洒在她的伤口处,却被云秀荷一把推开,瓶子落在地上,“不用你猫哭耗子。”

    “我不是猫。”

    云秀荷听她来了这么句,一时间竟没明白什么意思,回过头看她,却见云重紫一本正经地复述了一遍:“我不是猫,但是二小姐是不是耗子我就不得而知了。”

    两人离得近,旁人也听不到他们说什么,其他人的注意力只放在云金钰身上,到了这个时候三娘子还有心说这些,云秀荷咬着牙低声诅咒:“三娘子你听着……”

    “我听着呐。”云重紫认真地看着她。

    “只要我活着一天,我绝不会让你好过!”

    云重紫笑了,这句话真没震慑力,她也回了句,“这句话也是我想对你说的,只是我还有一句。”

    云秀荷看她,就听她在耳边低语,“二小姐千万要好好活着,不然我会少了一个乐趣。”

    说狠话谁不会?要拼就拼谁是真的狠!

    云秀荷想扑过去和她厮打,就被另一旁的云锦鹏抬起脚踹了一脚,云秀荷重心不稳,直接扑到在受伤的云金钰身上,两个人叠在一起嗷嗷直叫。

    沈怡琳顾不得那么多捡起地上的金疮药,把整瓶药粉都倒在她身上,边哭边安抚:“大姐儿别怕,我一定给你找最好的大夫,绝不让你留下一块疤……”

    云金钰撑着最后一口气,偏过头望向另一处,就见那知心人身旁站了个亭亭玉立的女子,那女子的手似乎在和他纠缠着,她心中勃然一恨,痛得昏了过去。

    站在慕君睿身边的人正是云重紫,她趁着乱疾走到他身边,抓过他的手腕摸了摸,脸色沉下来,“走,回府去。”

    慕君睿只笑不语,清冷的目光中泛起点点波光,让人沉醉。

    沈怡琳与云秀荷合力把云金钰抬出去,云致远看着云重紫手上的肉,仿佛那是从自己身上割下来的,痛不欲生,难以呼吸。

    “侯爷,大小姐令小王钦佩,此事我会禀报给父皇,让天下人知道,大小姐乃至孝之人。”

    云致远的心里稍稍好受,连连作揖道:“谢郡王,今日的事全仰仗郡王做主了,也让您见笑了。”

    “哪里的话,侯爷客气了。”慕君睿的声音小了许多。

    云致远也察觉出异样,看着三娘子问道:“可是郡王身体有不适?”

    “怕是郡王也累了,等我给郡王开服新药方……”

    “那就麻烦三娘子随郡王一道回府也令人放心啊。”云致远现在只想把三娘子打包送走,家里出了这么多事,全都是因为她!

    “那这肉……”

    云重紫拎了拎手上的肉,云致远向后退了一步,“就麻烦三娘子写好药方,让下人去煎熬便是了。”

    “也好。我把方子交给芍药姑娘吧,她是个细心体贴的,之前照顾我的小雪姑娘也可以一同照顾锦鹏少爷。”

    云重紫的所有要求,云致远全部应下。

    云锦鹏自是不舍得云重紫离开,但是他也知道,如果再留下来,才是错误的决定,反正之前芍药姐姐也说了,来日方长,三娘子还会再回来的。

    离开前云重紫简单梳洗了一番,换回之前的衣裳,她与芍药并没有多说什么,有些话都尽在不言中,云致远把云重紫二人亲自送到大门口,门口正停放着慕君睿的马车。

    云重紫忽然又停住看向云致远,直接开口:“侯爷,虽说这话问起来有些尴尬,但是那诊费咱们之前说好的……”

    云致远气得磨牙,这个时候了,她还不忘银子,是掉钱眼里了吗?

    “三娘子放心,我会亲自送到府上。”

    “好,就按照之前说的,一万两。”

    云致远愣在原地好半晌,待回过神来,云重紫已经随着慕君睿上了马车,他气得直跳脚,什么时候说过诊费一万两的!

    她怎么不去抢!

    ※※※

    马车上,慕君睿靠坐在车厢里一言不发,云重紫一靠近,不知车身是被什么颠簸了下,他竟整个身子歪在了她的怀里……

    ------题外话------

    有童鞋说我进展慢了?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斗得幼稚了……捂脸其实挺虐啊,割肉啊。

    其实谁生出来就那么罪大恶极的,上一世的二小姐也是隐忍了三年才出手,现在她才十二岁,又是从小疼在手心里的,是有点弱智的,不过自此以后,她会变的。

    其实真正的斗还没开始,三娘还没回府啊,里面谁才是真正的**oss,你们绝对意想不到!

    不要抛弃伦家~我需要爱的鼓励~

    明天可是感情戏哦,还有预告明天的章节题目叫《意想不到的身份》

    没错,喜欢关安哲的人在哪里?我需要他粉丝的尖叫声!

    咱们来玩问答吧,猜一猜明天关安哲以什么身份出场,【题目有点难】,但是答对的人可以获得潇湘币奖励哦~前三名有奖,凡是参与者,我给你们支持的男主算加票!
037 出乎意料的身份(关粉丝在哪里?)
    刚上了车,慕君睿整个人都歪倒在云重紫的怀里。

    云重紫先是浑身僵硬得坐着,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空白,看着怀里面色苍白的男人,一时间竟忘了大夫的本能。

    春季百花盛开,风一吹四处都是花粉乱飞,只要一沾惹到身上,呼吸进肺里,就会复发旧疾,慕君睿实在不应该来的。

    方才她就发现他的不对劲,察觉出慕君睿应该是哮病发作,可是他却一直坚持着不让旁人察觉半分,只是为了帮她吗?

    云重紫不由得有些懊恼,却听怀里的人低声呻吟,她这才意识到怀里的男人已经陷入昏迷,可是车子飞驰着,摇晃得越来越厉害,她先把慕君睿的身子小心地扶正,一把撩起布帘朝外看去,“怎么回事?”

    “这……这马突然发狂了,一直乱跑!”

    只见车夫紧张地拽紧缰绳,那马却怎么也停不下来,应该是车夫怕伤到行人,把他们拉到郊外了。

    云重紫看出其中的蹊跷来,应该是有人对马做了手脚,该死的,只顾着走竟疏忽大意了。

    她无法分神去想是谁做的手脚,现在慕君睿正是发病期根本经不起折腾,她回头看了一眼昏迷的慕君睿,想着自己受了他那么多恩惠,这是难得的机会报答这个人,也不算辜负他的一片厚爱。

    云重紫苦笑,他这又是何苦用命来帮自己呢?

    事不宜迟,云重紫冲着车外的车夫喊道:“你跳车!”

    “这马跑得太快了……”车夫不敢!

    云重紫已经回过头在慕君睿的身上东摸西摸,她也没觉得有什么好脸红的,这个时候再说什么男女有别就矫情了,她摸了半天终于找到关安哲的匕首。

    好在还有这个东西在。

    云重紫喝道:“你再不跳就等着死,快跳!”

    她不能确定有没有暗卫在,然而达魁现在是无论如何都不能露面的,云重紫见车外的马夫还不跳,抱着关安哲来到车门口,怒吼:“再不跳大家就一起死翘翘了。”

    车夫还在迟疑,“可是……”

    云重紫心中气极,撩起车帘朝着车夫的后背踹了一脚,车速很快,马夫整个人就掀下马车,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再一抬头,就见马车在路上横冲直撞,眼看着就要撞到前面的木棚子……

    车夫趴在地上闭上了眼睛不敢看。

    云重紫也看到了前面的木棚子,大概是乡下人打猎时用的,她紧紧地抱住慕君睿,一手拿着削铁如泥的匕首,用力斩断马车上的板子,脱了缰的马嘶鸣一声迅速跑远了,车身整个人塌陷下来,由于云重紫紧紧地抱着慕君睿,两个人从车厢里滚了出来,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云重紫整个后背撞在了木棚子上才停下来。

    她先看了眼慕君睿,发现他没受伤才松了口气。

    可能是受到了撞击,慕君睿轻微的睁开了眼眸,暗淡无光的瞳孔涣散了许久才对准眼前的人影,看着满头凌乱的云重紫,他咬了咬牙拼命抑制住急促的呼吸,嗓音低哑喊了声什么,两眼一翻又昏过去。

    很快,云重紫身前出现了个黑色的人影,那人沉默着向云重紫行礼,手指在嘴中打了声口哨,一匹黑棕色的马从远处跑来,他先默默地把慕君睿放在马上,又对她打了个手势,那意思像是在请她一起与慕君睿坐在马上。

    云重紫奇怪地看了他两眼,“你不能发声?”

    黑衣人点点头。

    云重紫便明白了,这个暗卫不能说话,她看了两眼马上的慕君睿,与他道:“你先护送郡王回府我随后就去,不要惹人注意,让被人看到会惹麻烦。”

    暗卫看了看她,无法做决定。

    云重紫冷凝起表情,“不用担心我,你们郡王的病要紧,我先说一副方子你且记住了,回去就吩咐人去煎熬,我很快就到。”

    暗卫不再迟疑,听完云重紫的方子,一刻也不迟疑翻身上马。

    云重紫也只是稀奇慕君睿居然会用失语人做暗卫,但这样的暗卫必定有他的过人之处,不然她只说了一遍的方子就记住了。

    她走在无人的乡野中,见四周无人,轻声喊了声:“达魁。”

    又等了片刻,达魁才现身,不等云重紫说话,就已经跪在地上先认错,“是我没护云姑娘周全。”

    “你不出来的决定是对的,好在有你们关大爷的匕首在身边。”

    云重紫不与他客套,直接问:“是谁对马下的手脚?”

    达魁愣了愣,似乎不知道怎么回答。

    云重紫察觉到他可能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于是问:“男子还是女子?老人还是少年?”

    “少女。”

    少女?

    云重紫皱起眉头来,“是个丫鬟?”

    达魁摇头,“她跟在割肉女子的身后。”

    云重紫这才想起躲在门口看热闹的云裳来,她果然是存着渔翁得利的心思,可是为什么要害自己呢?

    她可不记得上辈子和云裳有什么深仇大恨,她们可都是受气着呢。

    之前曾不发觉她害自己,为何今生她要动手了?

    还是说……她想害的不是自己,只不过是受了牵连。

    云重紫恍然大悟,如果慕君睿出了侯府遇难,云致远必定脱不了关系,她其实是想害自己的亲爹呢!

    这一世她向来不怕别人耍心机,只是会咬人的兔子不叫的道理她还是懂的,云秀荷好对付,这个云裳却是闷骚的坏。

    如果她是想对付云致远,倒是与自己不谋而合,说不定还是一个好帮手,只不过她却伤了不该伤的人。

    这个云裳啊……

    云重紫惋惜地摇摇头,又对达魁说道:“这几天辛苦你了,能否麻烦你去一趟我家的院子,替我把金线莲偷出来?”

    不能让达魁直接现身让祥哥儿拿,索性就用偷的,也省去许多麻烦。

    “云姑娘可只剩下两株金线莲……”

    达魁实在是憨直了。

    云重紫不知道是该哭还是笑,他连自己有两株金线莲的事都知道,莫不是连她把银票藏在鞋底下的事都知道了?

    她无奈地点点头,也不说金线莲放在哪里,只让他去取来。

    达魁似乎有些不情愿,忍不住嘀咕了句,“之前高价卖给主子的时候,云姑娘的心可黑着呢,怎么舍得拿金线莲救慕君睿?”

    说是嘀咕,达魁的声音却是不小的。

    云重紫无意和他解释,总不好对个外人讲慕君睿是拿命来给她撑场面来了,其实今日若不是慕君睿在场,许多事并不一定能顺利,至少谷雨的事就是个意外。

    沈怡琳看着是受了伤被折磨了,但她那招明哲保身也彻底洗清了自己的,谷雨她一定不会保了。

    达魁看云重紫沉默下来,知道她心里有自己的计较,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个云姑娘是个有大主意之人,和主子有的一拼。

    云重紫看出达魁欲言又止,但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她心里纳罕达魁什么时候也变得磨磨唧唧了,也没多想,一路小跑着往回走,走到半路上,慕君睿的暗卫又骑着马回来,把缰绳递给他,做了个请的姿势。

    想来刚才如果没有自己,慕君睿也是会暗卫救下的,只不过是碍着自己在旁边罢了,云重紫心里赞道慕君睿的暗卫是个心思周全的。

    她也不和他废话,翻身上马直奔了郡王府。

    余妈妈已经在角门处等了许久,见到云重紫来了,急急地上前给她牵着缰绳:“三娘子快去吧,郡王他正在屋里了。”

    她身边的婢女正是上次见过的小碧姑娘,小碧接过她的药箱后在前面引路。

    一路无话,云重紫也无心看什么景致,心里盘算着慕君睿的病若是无法根治,他就要反复痛苦一辈子。

    在见到床上浑身抽搐的慕君睿时,她冷硬的心泛出一道酸楚,终归是她害了他。

    慕君睿回来后换了身衣服,家常的便服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他躺在床上已经抑制不住地翻滚抽搐着,嘴唇失了血色,气息喘不过来,慕君睿在半梦半醒间痛苦呻吟。

    云重紫只留下小碧在他身边伺候,她把从药箱里拿出了一套崭新的银针,用火烛灼烧后,又用事先准备好的酒精擦拭了一遍,再走到慕君睿身边时,他已经开始口吐白沫。

    小碧急得直掉眼泪,“三娘子快施针吧,郡王他……怕是支持不住了。”

    看着满脸苍白的慕君睿,云重紫的手没由来地抖了一下,她让小碧站在床头,“你按抓他的肩膀不要让他乱动。”

    说完,她就开始去撕扯慕君睿的衣服,小碧吓了一跳:“三娘子,你……这是做什么?”

    “不脱衣服怎么施针!”

    小碧见她那么粗鲁,很是心疼一番自己的主子,事情有轻重缓急,只要能救好了主子的病,任谁也无话可说。

    云重紫很快拔掉慕君睿的上衣,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一起并拢,沿着慕君睿冰凉的皮肤一路向下,摸到胸前第七和第八根肋骨间,她忽然抬头看了眼小碧,沉声道:“等下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说话。”

    小碧抿着嘴角点点头,不敢再出声打扰她。

    云重紫深吸了口气,记得第一次设计慕君睿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过,她的手指压在左期门穴上,手心出了汗,眉峰蹙紧,另一手银针扎入,接着沿着肋骨的往下,每隔两根手指的距离扎一个穴位。

    小碧紧张地看着云重紫施针,不过还真是奇了,三根下去,郡王的呼吸就渐渐平稳……

    直到云重紫扎下去第六根,慕君睿忽然一滞,整个人就不动了。

    小碧奇怪地看向也停下扎针的云重紫,察觉到慕君睿的异样,好像郡王他的呼吸不见了?

    她心中一惊,不敢叫出声,只是迟疑地伸出手指,慢慢地放在慕君睿的鼻尖前试探,只是稍稍停顿了下,她整个人都惊呆住。

    “三娘子……郡王他……”

    死了!

    云重紫不发一言,小碧这才想起之前三娘子所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说话,可是她……怎么可能不说话,她害怕得紧,想尖叫的心思都有了,可是她却不能这么做!

    小碧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郡王是真的没有呼吸了!

    如果现在出去告诉别人,郡王被三娘子害死了,那她算不算是帮凶?可是如果不说,她的罪名岂不是更大?

    但是万一七郡王根本没死呢?

    小碧的心思百转千回,她年纪虽小,但心思还算活泛,一直跟在慕君睿身边伺候也算有些见识,她迟疑地看着云重紫冷漠的脸庞,她清澈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躺在床上的郡王,神情那么专注而又令人心生敬仰,小碧不由想起之前的种种传闻,郡王那么仰仗三娘子,她怎么可能害死他!

    小碧只能再一次选择相信三娘子,跪倒一旁不再开口说话,哪怕她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云重紫的心中也是百感交集,她这是铤而走险,刚才施得每一针她都感受到慕君睿的生命在慢慢流逝,慕君睿是哮病,无法痊愈,病灶在肺部,只有以针灸疏通经络缓解,除了需要避忌花粉之物,每年换季的时候最是危险,冷了热了都会反复。

    之前没遇到那个怪老头的时候,她并不懂易水派的针灸之术,哪怕看过其他的医书,但易水一派融会贯通,并不是其他可效仿医治,但那本书上其中有一个法子正是治哮病。

    此法每年施针一次,但并不能根治,这都不是最关键的,关键的是这个法子很是危险,每一针都是扎在要人命的穴位上,如果一口气上不来,淤痰会堵塞在胸腔,导致闭气,甚至死亡。

    时间一点点流逝,慕君睿还没有醒来的迹象,跪在地上的小碧心里再也承受不住压力,低低地哭了出来,云重紫冷冷看她一眼,低声喝道:“哭什么,你家郡王还没死呢!”

    郡王府虽是皇族,但府里人口简单,下人之间多谦和,在余妈妈的领导下,没有歹毒坏心眼,小碧是余妈妈认养的干女儿,平时都是她伺候郡王起居,她年纪不大,有些小性子,她不服气地瘪瘪嘴。

    郡王都没气了,还不让人哭了!

    小碧横臂抹了把眼泪,正欲开口说什么,一抬眼就看到一双深眸望进自己的眼里,她吓得愣了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喊道:“郡王,你醒了。”

    慕君睿缓了口气,呼吸很慢很慢,似乎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了,好半晌他才开口,道:“出去。”

    小碧虽然焦急但却懂规矩,见慕君睿醒了也松了口气,目不斜视地退出了房门。

    云重紫垂下眼眸,之前的感觉很怪,看着床上的人没了呼吸,仿佛自己的心跳也要停止了,好在它现在又复苏起来。

    屋里摆着沙漏,静悄悄的只有刷刷的细沙流下,躺在床上的男人一直闭目养神,云重紫知道两个人必须有人先开口打破沉默,于是道:“郡王暂时不要乱动,银针正走疏通您的几处经络大穴,需要静养几日,不过郡王放心,日后只要不住在花房里,暂时不会反复,但……”

    云重紫稍稍顿了顿,“日后每一年都需要针灸一次,舒缓经络大穴。”

    她说完,床上的人还什么没反应,云重紫的眼睛无处可放,弓着腰起身向他行礼,“炉子上还熬着药,我先去看看。”

    云重紫慢慢后退,未出三步,慕君睿才开口。

    “云重紫。”

    “是。”

    云重紫停住脚步。

    “跪下。”

    云重紫转过身向他跪下。

    慕君睿始终闭着眼,声音冷冷清清的,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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