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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窈窕庶女-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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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我们嘴碎不该污了三娘子的耳。”有婆子听出云重紫话里的意思,急忙见风使舵,“三娘子悬壶济世,仁心仁术,治病救人乃天理,是我们这些人没见识,还请三娘子不要和奴婢们计较。”

    “自然不会计较的。”云重紫勾了勾嘴角,“不过我记性很好,若是以后你们再……”

    “奴婢们再也不敢了。”

    云重紫相信这里面一定有沈怡琳的人,她公然训斥她们,就是要借这人的嘴告诉沈怡琳,云锦鹏的病有救,再者就是让她们知道,日后拿这事来碎嘴,她一定不会轻饶了她们。

    她见效果还不错,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命人去打了水给云锦鹏洗清身上后又喂了药,直到忙到了傍晚时分,云老夫人派人请了好几次,云重紫才后匆匆吃了点东西去回话。

    见到老夫人,云重紫先提出给云锦鹏排毒,她说:“以往大夫的诊断都只是治标不治本,把毒脓挑破根本无济于事,内毒还存留在体内,根本没有排除,所以从现在起小少爷三天内不能进食。”

    “排了毒就会好了吗?”云老夫人撵着佛珠问道。

    “老夫人放心,三娘子一定竭尽所能,不辱老夫人的一片厚爱。”

    云老夫人听到自然是心疼,不过她见三娘子信心十足也没拦着,云重紫要在威信候府呆上三天,吴妈妈请命给她送信回家。

    云重紫看着她一脸焦急的样觉得有些奇怪,心下一想便猜出这是云老夫人的用意,反正有些事是瞒不住的,让老夫人知道对自己也没什么坏处。

    云老夫人又问:“那锦鹏什么时候会醒来?”

    “随时都会。”云重紫也不瞒她,“所以我想要求老夫人允许我在小少爷外间搭个床榻,以便我给他诊治。”

    “可是……”

    “老夫人不必担心,外间有小雪陪着我,更何况小少爷排毒期间很是关键,根本离不开人。”

    云重紫知道云老夫人迟疑什么,她是觉得自己一个未出阁女儿家身份和男子共处一室对名声不好,大元虽崇尚医者,但女子行医毕竟还是少数,除了深宫里娘娘身边的女医官,平常百姓家的内院很少用女子看病。

    云锦鹏之所以还在内院里,根本是因为他一身的病就是想胡来都没那力气,整天昏迷不醒不说,必须要一大堆人伺候着才行。

    云老夫人在乎云重紫的名声,但更想让自己的孙子好,再者说自己的大孙子也不过十岁出头的孩子,大元男女十四不同席,让旁人知道也不会多言,于是道:“三娘子真是医者父母心,老身感激不尽,我们威信候府就全指望三娘子了。”

    又叙了会话云重紫才离开,回到房间她就让丫鬟婆子们都各自离开,小雪要服侍她就寝也被拦住,她已经习惯不用人伺候,到了深夜小雪熬不住已经沉沉睡去,云锦鹏随时都会醒来,云重紫就一直坐在桌前,微弱的烛光照在她脸上,只见她眉目清雅,肤色白里泛红,映得她更是粉装玉琢一般。

    想到云老夫人那番话,云重紫的心底泛着冷笑,说白了她还是盼着孙子的好,哪里肯顾及一个外人的名声,就算她知道自己是云致远的女儿,哪怕是个嫡女,为了云锦鹏,云老夫人也是能狠下心来的。

    历经一世,云重紫早就看清所有人,对此凉薄的老太太,她也没什么想不通的,她之所以同意上门坐诊就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这龙潭虎穴中有自己的最痛恨之人,她有什么不敢来的!

    云老夫人已经对她的身份起疑了,她讨得了老太太的欢心,以后祥哥儿就多了个人护着。

    诚如云老夫人那句“医者父母心”,就是日后沈怡琳拿此大做文章,也是没用的。她见沈怡琳今日这么温婉识大体,就是用脚尖都能想出来她又在耍阴谋。

    云老夫人想救孙子,沈怡琳暗地里使手段,以她对云秀荷的了解,她必定也不会善罢甘休,所有人都各怀鬼胎,那么她就来一招引蛇出洞,让她们来个狗咬狗!

    所有事情都按着云重紫既定的方向一步步前进,只是……云重紫看向床上的少年,目光沉沉,他在上一世是要死的人,这辈子若是改了命,不知又是怎样一番光景。

    床上的少年似乎有所感应居然猛地一颤,哇地一声吐了口黑血……

    ------题外话------

    这对不省心的母子,放出来就咬人!
029 歹毒女子
    云锦鹏醒了。

    “渴……”

    一声微弱的呻吟在深夜中响起,如果不是万籁俱寂,根本没有人能听见他的声音。

    云重紫又折过身从桌上端起已经备下的药,扶起云锦鹏送到他嘴边,只喂了一小口就吐出来,可能是苦汁让他的意识渐渐清醒,云锦鹏闭着眼睛吃力地一把挥开嘴边上的碗,勃然大怒:“滚。”

    云锦鹏用了浑身的力气才说出这个单调的字,声音一出喉就泄了底,哪怕已是怒急,却一点也不见愤怒感,他说完话瞬间虚弱无力,软趴趴地瘫在云重紫的怀里气喘吁吁。

    他的身子已然是垮了,若按照前世的记忆,不出两个月,他就要归西了。

    云重紫不想和他计较,放柔了声音,像对待一个寻常病人那般尽心尽力,“锦鹏少爷,这是新熬好的药,先趁热喝吧。”

    虽然云锦鹏时常昏迷,但是身边的丫鬟从小跟着他,总是不会认错的,他有时候只听声音就能分辨出对方是谁,可是身边女子的声音很陌生,对他的暴怒发气既不惶恐,也没有下人那些做作的姿态,他忍着浑身的剧痛,强撑起身体想要看清楚眼前是谁。

    云重紫看出他的意图,小心按住他的胳膊,轻声道:“你莫要乱动,毒脓全部挑破,一动就牵扯全身都会痛的。”

    果然不是身边的丫鬟,云锦鹏对房间里突然出现的陌生女子很是防备,他尖着嗓子问:“你是谁?”

    即便如此,但他的声音依旧虚弱。

    “我是来给你看病的。”云重紫回答。

    云锦鹏阴阳怪气地冷笑,“就凭你?呵呵呵……”

    云重紫听出他话中的讥讽,也不与他计较,继续说道:“你能醒过来说明这药有效,接下来三天你不能进食,每日需要蒸汤子,再配以良药把体内的毒素压制。三天后我再给你换药方,假以时日……”

    “滚,我就是死也不需要一个女子来给我看病!”

    云锦鹏挣扎着想要推开她,可是就他那软绵绵的力气,就是连呼吸都困难,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云重紫没有离开,转过身坐到他的正对面,用勺子舀了一口汤药递到他嘴边,“省点力气吧,你除了乖乖配合我治病,什么也做不了。”

    “你……”

    云锦鹏刚张开嘴说了个字,云重紫趁机把勺子喂进他嘴巴里,云锦鹏一个措手不及,连怒带惊,那口药居然顺着舌尖滑进嘴里,苦得他直冒眼泪。

    趁着他愣神的功夫,云重紫又喂了几勺,气得云锦鹏黑乎乎的脸上越来越黑,“那沈氏不想治好我也无需用一个女子来羞辱我!”

    云重紫听到他气息微弱地说了这么一句,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去看他,“你怎么会以为是沈氏害你?”

    “你何必在这里装疯卖傻,你不就是她派来的!”云锦鹏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嘶吼。

    云重紫笑着摇头,“我若是她派来的,又怎么会大半夜的亲自喂你吃药。”

    “你既然不是她派来的,又怎么会在这?”

    云重紫彻底无语地剜了云锦鹏一眼,同样是一个爹生的,怎么祥哥儿就聪明伶俐,眼前这位就是满脑子浆糊?还是他病了这么多年病傻了?

    也难怪人有不同,就那位云秀荷,也是个奇葩。

    上辈子云重紫来这里时云锦鹏已经离世,也没机会和他接触,这番话聊下来,不成想眼前这位是如此的乖张,性子有些阴暗,脑子也不怎么灵光。

    不过任谁病了多年也不能阳光明媚地活着,更何况刚才听他所言,怕是已经知道是沈氏害得他无法病好。

    云重紫惋惜地叹了口气,好脾气道:“我说过了,我是来给你看病的。”

    云锦鹏刚张了张嘴,她就知道他要说什么。

    云重紫截住话茬又道:“你自己想想看,若不是我,你怎么可能醒来这么长的时间没有昏迷过去?以往你挑破毒脓可曾像如今这般能强忍住?”

    “我……”

    云锦鹏只说了个字,云重紫故技重施,近乎野蛮地把药汁都喂进他嘴里,云锦鹏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又恼又怒,也不顾腌臜,把手指伸进嗓子里去抠,试图把汤汁吐出来,云重紫见状,冷冷地来了句,“你尽管吐,我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再给你喂一碗汤汁进肚,你若是不嫌麻烦,我也无所谓。”

    “混蛋!你好歹毒!”

    “我歹毒?”云重紫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冷笑起来,“我说云家少爷,我若是歹毒,直接找人撒泡尿给你喝,岂不是更恶心你!何至于费尽心机地让你吃药?这药苦是苦了点,但不同以往的方子,可是独家秘制的,着实不便宜呢,你若是心中真有仇恨,就应该乖乖地给我咽下去,恶心那些想害你的人才是!”

    “你真是……”

    云锦鹏想说“你真是恶心,粗鄙”,他从来没见过一个女子像眼前的人一样这么敢说,直言不讳,但她的话确实有些道理,他惊疑不定地打量着云重紫,她不是府中下人的打扮,身姿柔美,目光冷然,有少女的清丽,又有着不属于她这般年纪的几分淡然与坚定。

    从小的病痛已经让他对人心看透,出于对陌生人本能的排斥,云锦鹏艰难地眯起眼睛,低喘,“你有何所图?”

    云重紫清冷的目光中泛起点点笑意,大方着承认,“我确实有所图。”

    “哈……哈……”云锦鹏笑得嘲讽,沙哑着声音,“我就知道无利不起早!”

    “我所图的是让你好起来而已。”

    云重紫见云锦鹏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可能是没绷住,呛了口气,咳嗽起来,“想把我的病治好?真是天方夜谭!”

    “只要你乖乖听话喝药,你会好起来的。”云重紫严肃起来。

    云锦鹏还是不信,他的身体自己最清楚,从出生就一直生病,五岁那年开始发作狐惑,起先只是胳膊上长毒脓,无论吃什么药都无法遏制住毒素的蔓延,后来就长到背上,胸前,大腿,甚至满脸都是可怖的毒脓,每次挑破毒脓都是生不如死地痛,好几次他就想这么死去,可是偏偏有人连死的权利都剥夺了。

    老夫人冀望他继承爵位,谁让云致远只有他这么个儿子,可偏偏又是个病秧子,皇上始终以此作为借口不肯降旨封世子,如此老夫人便找遍所有大夫想治好他,那沈氏偏不如老夫人所愿,就让他半死不活着,只要他一日不死,不仅可以牵制老夫人,还不让爵位旁落,正是一举两得的好办法。

    他就如此痛不欲生地活了十几岁,最近几年病得越发严重,一昏迷就是半个月,如今都无法下床,活着对他来说还有什么意思。

    在听到云重紫说自己能好起来时,云锦鹏心中只有深深的不信,别说是她,就是宫里的老御医都瞧过,根本不经用,他知道自己已经油尽灯枯快不行了,现在还有力气说这么多话,指不定是回光返照。

    面对生死,云锦鹏多了几分淡然。

    云重紫一直静静地看着眼前忽然沉默下来的少年,她在他的眼中找到了一抹熟悉的黯淡之光,那是一种了无生意,对世间毫无眷恋的眼神,曾几何时,她在面对那些置她于死地时,也生出那种苍凉的想法,觉得此生再无意义,有时候活着比死更难,尤其是云锦鹏十几岁的年纪,已经饱受太多的痛苦,她完全理解他的想法,感同身受。

    她忽然轻轻握住云锦鹏满是伤痕的手,不由放下声音道:“是人都会有很多苦难,生病也好,受伤也罢,总不能遇到挫折就放弃自己,人生总不会一直低落在谷底,只要你肯坚持,早晚会好转的。我知道你是不相信我会治好你的,但是你应该看出我没有害你之心,不然我何必和你说这些道理。那些人想让你不好过,你为何不好好地活着给她们添堵?有时候人活着不单单是为了自己,难道你就没想过你的毒是怎么得的?为何一直无法治愈?那个幕后黑手,怎能轻易放过?”

    如果说云重紫说要治愈自己,云锦鹏是不屑,可是她适才的那番话,简直要把他震惊得说不出来话,好半晌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怀疑地看着眼前的女子,“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她看出自己不想活下去了?还是知道什么秘密?或者……她根本就是沈氏派来套话的。

    云重紫看出他还是不信任自己,便不再说下去,说到底还是她自私,若是有的人自己都不想活了,觉着活着是种痛苦,她偏要给他些信念,把对方从鬼门关前拉回来,对方未必会感激自己,反而生了怨气。

    有时候见死是不能救的。

    屋子里忽然安静下来,只能听见火烛偶尔爆芯的声音,还有云锦鹏低喘的呼吸。

    就在云重紫已经起身离开时,身后传来微弱的声气,“我的病……真的能治好吗?”

    云锦鹏问得迟疑又小心翼翼,不过云重紫还是在他的声音里听出了冀望,他还是想活着的,不管这活下去的动力是为了什么,这都值得高兴。

    云重紫一点也不介意他还存在的防备之心,目光温和地与他对视,“现在我只能保住你的性命。”

    她看到云锦鹏瞪大了眼,走到床边蹲下身,放缓了声音说道:“你的身体自己应该最清楚,内毒已经深入五脏六腑,为了不让毒素继续侵蚀你的身体,我必须先把它压制在你的双腿上才可行,不过若是那样,你可能暂时无法行走……要想把排除体内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也许一年,两年……五年,十年,甚至一辈子,但是你不会再长毒瘤,可以去外面看广阔的天地,去国子监读书,做一切你想做的事,只要你坚强,我会尽全力把毒素排出,只要你相信我……”

    云重紫说这番话时,云锦鹏的手一直在颤抖,她知道自己这话戳中了他的软肋,一个病了十几年的人怎么不向往那样的自由与天地。

    “你这么帮我,对你有什么好处?”云锦鹏的声音也激动地在颤抖。

    云重紫神秘一笑,“好处自然有,少说我也能大赚一笔银子。”

    云锦鹏狐疑地看着她,嗤笑:“我不信。”

    “我可是认真的。”云重紫见云锦鹏做得有些吃力,在他身后放了个靠垫,脱了鞋与他肩并肩坐着叙话,“这些药材少说几千两银子呢,我自然要翻个几番向你们当家的讨回来。”

    云锦鹏歪过头也诡异地笑起来,“那就向沈氏要个几万两银子,她不开心我就心安了。”

    他俩在彼此的眼中看出戏谑之意,相视一眼,畅怀大笑起来。

    笑了好一阵,云锦鹏忽然感叹,“我好久没醒过来这么久了,还笑得如此开心,看来你那药到有几分效果。”

    “其实以往大夫的药并不一定能做到排毒,但至少可以抑制住毒素的蔓延。”云重紫轻声道。

    “那为何……”云锦鹏猛然顿住,似乎想明白了什么,“是沈氏,是她做的手脚!一定不会错的!”

    多年卧病在床,早已把云锦鹏的性情折磨地多疑又乖张,只要一想到沈氏加害自己,心中的残暴彻底爆发出来,身边有什么东西都拿在手开始砸在床下,“沈氏!沈氏!她不得好死,我身上的痛我要千倍百倍都要还给她,我不会放过她的!”

    他嘶吼的声音并不大,但把瓷枕扔在地上发出破裂的声音让外间的小雪彻底惊醒,她见床边没人,披着衣服就往里面闯,就见到云锦鹏在床上发狂。

    “锦鹏少爷……你是这什么怎么了?”

    她担心云重紫受伤想上前安抚几句,就被云锦鹏骂了回去,“滚,给我滚出去!”

    云重紫使了个眼色让小雪离开,小雪踌躇半天才退回帘子后,但不敢离开太远,耳朵紧贴着门边听着,生怕云锦鹏一不小心伤了三娘。

    云重紫一直冷眼旁观着云锦鹏发怒,直到他已经无力可施,甚至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又从桌子上倒了杯清水递给他喝,“喝点水润润喉咙,等缓过气再继续。”

    云锦鹏听出她的调侃,满脸涨红,可又没力气反驳,只能坐在床上干瞪她。

    云重紫复仇的计划中从来都不包括云锦鹏,她来治他的病也只是想哄云老夫人开心,待他日祥哥儿进了威信候府也有人护着周全,她和云锦鹏倒是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心里可好受些了?与其发火不如好好养精蓄锐,等你病好起来,何愁报不了仇呢?”

    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云锦鹏觉得有些讪讪,发了一通脾气,他渐渐冷静下来,无力地靠在床上,睨着云重紫看了又看,“喂,你叫什么名字?”

    “我?你叫我三娘子就好……”

    “三娘子?”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云重紫给云锦鹏讲了许多府外有趣的事情……

    一直守在门口的小雪听见云锦鹏没了脾气才松了口气,她静静地听着屋里的人聊天,又看了眼外面的窗外的黑幕,心道是锦鹏少爷睡的太久怕是一时半会没有困意,只是苦了三娘子要一直陪着他叙话,说起来这三娘子真是好的没话说。

    小雪本想着给屋里的人去沏点茶水,刚走了几步,就听到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从门缝中传出,她循着声音定睛一看,吓得倒抽一口冷气,连连倒退。

    她不敢大喊,怕吓得那东西扑过来,可又受不住害怕连滚带爬地往屋里跑,“三……三……”

    小雪的话就是说不出来,脸色苍白地指着门外面,双唇哆嗦个不停,云重紫见状一把握住她的手捏了捏,小雪才从惊怖中回过神来,尖叫着大喊:“三娘,有蛇,好多好多……”

    小雪没发觉自己已经吓得泪流满面,但只顾着害怕,“怎么办才好,那蛇……”

    “是谁?又是谁害我!”云锦鹏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去瞧瞧。”

    云重紫向外走去,小雪想到芍药的吩咐,急忙拉住她的胳膊,“不,三娘子不要去,危险!”

    正值月初,天上没有明月,夜色正浓,黑幕中伸手不见五指,听到屋里的尖叫,门口的人影露出桀桀的阴笑,猫着腰偷偷离开。

    屋里的两个人拉扯之间,蛇已经钻进屋里,小雪吓得连连抽气,顾不得主仆身份跳到床上和云锦鹏窝在一起,说话带着哭腔,“怎么办?我们要被咬死了!”

    云锦鹏也是头一次见那么多蛇,他细细数了一下,大概七、八条,他惨白着脸死死抠着手心,才不至于像小雪那样尖叫出来。

    可他心里是害怕的。

    地上的蛇云重紫在上一世就见过了,并没有毒,若是有毒,那位捉弄她的人也不敢抓,不过咬人一口倒是挺疼的,若是碰上个胆小的,足以让人吓晕过去。

    这样的小把戏,她已经司空见惯了,云重紫冷笑,对床上的人吩咐:“你俩都在床上呆着谁也不许下来,不要叫,我自有办法。”

    好在她来之前就做了万全的准备,蛇虫鼠蚁的药粉统统都带来了,想害吓唬她?那人还需要多花点心思才行。

    真是没创意!

    眼看着蛇近了云重紫的身,她连尖叫都忘了,就见三娘子从药箱中拿出一个药瓶,朝着蛇堆撒过去,所有的蛇在原地扑腾了两下像是挣扎,再然后……就全部一动不动了。

    小雪的眼睛眨了又眨,确定那些蛇真的死得透透的了,她才敢下地,一把抱住云重紫,激动地又哭又笑,“还是三娘子厉害,不然我们就没命了。”

    小雪看着地上的蛇不敢走过去,绕了半个屋子去外面倒了水给云锦鹏压惊,“不过说来也奇怪,我在侯府呆了这么多年可从来没见过一条蛇。”

    云锦鹏受了一场惊吓,满额头都是冷汗,他没接水,惨白着脸地咬牙切齿道:“这还用说!是有人想害我啊!那些人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卑鄙,太卑鄙了!”

    小雪看向云重紫,吃惊地张大嘴,“有人想害锦鹏少爷?”

    云重紫没回答,走了几步蹲在地上,把死去的蛇头尾相接一个个打结,看得云锦鹏和小雪两个人是瞠目结舌。

    三娘子……真的是……太彪悍了!

    云锦鹏看向云重紫的目光多了几分复杂,“你……你想干什么?”

    “放心吧,这蛇其实是没毒的,那放蛇之人只是想吓唬人而已。”

    “你知道是谁?”云锦鹏更为吃惊。

    云重紫把打好结的蛇拎在手里,高深莫测地勾起嘴角,并没有回答,“说起来这蛇肉还是大补,明天让小厨房做蛇宴吃,只是锦鹏少爷怕是没这个口福了。”

    小雪看着蛇直往后躲,云重紫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尖,就把蛇扔到墙角不再去理会。

    无论云锦鹏如何追问云重紫那人是谁,她都不说,只是安抚了他几句,“明日那人肯定会上门来,你们自然就知道是谁了。”

    三个人各自就寝,第二日一早,小雪就去了祥和苑请老夫人来,云锦鹏其实根本就没睡着,他已经睡得太多,哪怕是三天三夜不睡觉他都有精神,尤其是想到昨夜的那些蛇,他就觉着有一块巨石堵在心口,他心里明白这个宅院里对他好的想利用自己,剩下的人哪个不盼着他早点死,要么就在背后里嚼舌根诅咒他不得好死。

    哪怕是眼前的少女,她做了这么多,不也是为了钱,云锦鹏相信,除了钱,她一定还有别的目的。

    好在……她没有害他之心,经昨晚一夜,他有了些气力,说明她的药还是管用的。

    也只有想到这一点,在面对云重紫时,云锦鹏才会稍稍放松警惕。

    他想早点知道是谁放得蛇,除了沈氏他也想不出别的什么人来,所以看着屋里人来人去的,每个人都看得仔仔细细。

    云重紫正给云锦鹏喂药,见到他的小眼神到处乱瞄,低声笑道:“别看了,等下把眼睛瞪出来了,我可没办法给你把眼睛按上去。”

    云锦鹏哼了哼也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刚好喝完药,云老太太就被众人扶着走进来,刚绕过碧纱橱,就看到云锦鹏靠坐在床榻上擦嘴,她看到自己的大孙子居然能坐起来了,激动地浑身颤抖,“鹏哥儿……我的好鹏哥儿……你可醒过来了。”

    云锦鹏生病卧床多年,时常昏迷,就是醒过来也不到片刻,论起来他也许久没见过这位祖母了,可是见到云老太太,他丝毫没有动容,擦了嘴也不应声。

    下人们行了礼,吴妈妈吩咐大家都出去,云重紫正要离开,被云锦鹏叫住,“三娘子就留下吧。”

    云重紫看了眼云老夫人,笑上前俯身,“给老夫人请安,大早上把您吵醒真是过意不去,我先出去看看小厨房里的东西做好没有。”

    “好孩子别走,坐下来说说话。”云老夫人拉住她的手,并不让她离去,她见云锦鹏醒过来,高兴地连早饭也没吃就过来了,心中已是对三娘子万分敬佩,尤其昨晚吴妈妈去了她家打探回来的消息,她更加有一半的把握她就是云致远的骨肉。

    不过当着云锦鹏的面,并不是认亲的好时候,云老夫人抑制不住激动地擦了擦眼角,吴妈妈见状连番劝慰,“老太太,现在锦鹏少爷见好,您应该开心才是。”

    “是啊老夫人,若是三娘做得不对,您尽管打骂,不可伤神,否则三娘的罪过可就大了。”

    云老夫人被云重紫的话逗笑,拉着她坐在自己身旁的杌子上,拍了拍她的手,“告诉我,你是怎么治好鹏哥儿的?我瞧着现在鹏哥儿的气色好很多,他是不是以后就没事了?”

    云重紫见云锦鹏不说话,只由着她回答,“回老夫人的话,锦鹏少爷的病需要长时间调理才可好,只是他体内的毒素沉积太多,加上他长期卧病在床,怕是要好一阵子不能走路。”

    “能治好就成,治好就成。”

    云老夫人欣慰起来,想要挪出一直手想去握住云锦鹏的,却被他躲开,她有些尴尬地把手停在空中,云重紫不着痕迹地拉着她的手又笑道:“老夫人放心我会尽力的。”

    “鹏哥儿醒来就好,还是三娘子有本事。”

    “老夫人过誉了。”

    “是啊,如果不是三娘子,我怕是一时半会还醒不了,祖母可要好好赏她啊。”

    云锦鹏似笑非笑地看着云重紫,他以为她是钻进钱眼里了,才故意替她讨了个赏。

    云重紫抿着嘴笑而不语,云老夫人乐道:“那是自然,只要你好好的,祖母做什么都愿意。”

    她们三个人有说有笑,外面忽然闯进来一人来,打破了一屋子的和谐,那人急巴巴地跑进来,就看到云老夫人拉着云重紫笑得一脸灿烂,先是愣住然后不可置信地盯着她们猛瞧。

    云老夫人用余光瞥了一眼那人,呵斥道:“哪里学得这般没规矩,见到人都不知道行礼!看来你的女戒是抄少了!”

    云秀荷的目光闪了闪,不敢直视云老夫人咄咄逼人的目光,忙上前行礼,“给祖母请安。”

    “免了免了。”云老夫人一脸不耐,全然不见刚才的高兴,“你不在院子里呆着跑来这里做什么?”

    “我……我……”云秀荷结结巴巴说不上来,她刚才本是来看笑话的,没想到祖母也在,更惊的是云锦鹏居然醒了,她瞪大了眼睛看向风轻云淡的云重紫,言不由衷地回话,“我是来瞧瞧鹏哥儿的。”

    云老夫人哼了哼,“平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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