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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捕头-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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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念转,人却挺身而出,小雅怀着上方宝剑紧随身后。

四大名捕,目光何等锐利,一眼就看出局势不善,都把腰牌取出,执在手中。

但他们却停下未动,虽然心中已承认了程小蝶总捕头的身份,但还未见到她处事的魄力,站在一旁看热闹了。

一个佩刀的班头,一横身,拦住去路,道:“姑娘看到了告牌吗?”

果然,宫门之前,一块木牌,上面写着内宫禁地,未得宣召,不得擅入。

“你看到了我手中的腰牌吗?”程小蝶也早把腰牌执于左手,神情冷冷地回答。

她已经易容,颊上有两道横纹,一发怒,横纹立刻暴现,看上去形容冷厉。

领队班头道:“是皇上御赐腰牌?”

“既然认出御赐腰牌,还要藉故刁难,你眼中还有天子吗?”

程小蝶冷言多刺,语气奇重,听得班头,脸色微变,道:“但在下还未得执班太监传知,姑娘请稍候片刻,在下代为通报。”

“我问你,天子权大,还是太监权高?”程小蝶道:“御赐的腰牌,还要太监认可,岂不是造了反啦!”

语声更重了,不但领班头儿,听得脸色苍白,二十四锦衣卫也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刷地一声,程小蝶抽出了小雅的上方宝剑,接道:“看仔细些,认识这把宝剑吗?”

领班的头皮一麻,道:“是上方宝剑。”

“对!先斩后奏,你是第一个阻扰皇命,违抗查办韩贵妃案件的人。”程小蝶道:

“心存叵测,拒抗圣命,就拿你来开刀吧!”长剑一探,已架在了班头的脖子上,而且刃入皮肉,血流半身。

是真的要切脑袋了,领班的一张脸全青了,身体也抖颤不停。

一个姑娘家,敢在禁宫门前,动手杀人,可是他从未想到过的事情,真是三魂冒亡、七魄离体,连话也说不清楚了。

锦衣卫专以拘拿朝臣,执法屠戮,横行惯了,连一品的朝臣,也要时他们礼让三分,今天算是碰上了硬钉子,弄得皮破血流。

“总捕头手下留情!”一个太监,急步跑了过来,接道:

“圣上忧怀未舒,昨日饮宴百花殿,汪直陪侍在侧,还未来得及把令谕转达于锦衣卫都指挥,致令有此误会。”

“看在公公份上,饶他不死。”程小蝶道:

“昨日公公在场,亲睹卑职在皇上面前,许下死约。破不了韩贵妃这一案,我要横剑自绝,卑职承办此案,生死已置度外,不管什么人?敢于阻扰,当心上方宝剑无情。”

“是是是!汪直目睹耳闻,全属事实。”

“多谢公公厚爱!”程小蝶把上方宝剑还入鞘中,接道:“卑职请公公赐助。”言罢,躬身一礼。

“理当效劳,理当效劳,总捕头有何吩咐?咱家无不照办。”

口气中,隐隐也透出了他掌握的权势。

“请公公转告各宫,后、妃、嫔女,各级执事公公,锦衣卫指挥、班头,一律留在宫中待命,等候传讯。”

“这个……”汪直面有难色,道:“宫中人口众多,轮休有制。何况,后宫、妃院,也不是咱家能够管得的。”

“公公是代传皇命啊!如有疑难,卑职也只有面圣请示了。何况,逃避应讯,也就是身有嫌疑了。”

乖乖!这顶大帽子扣上去,汪直也有些吃不消了,点头说道:“咱家尽力而为,遇有疑难,再向总捕头说明就是。”

“好吧!”程小蝶道:

“那就劳请公公,派个人,先带我们到韩贵妃停尸的宫院,勘查现场、尸身。”

“咱家亲自带路吧!”举步向前行去。

四大名捕相视颔首,对这位红粉女总捕,心中又多一份认同和敬重,只觉她办事的魄力之大,杨尚书也难及得。

雪覆楼台一般样,梧桐庭院也凄凉。

韩贵妃住的地方就叫梧桐宫,原是帝宠爱妃,隐寓凤栖梧桐之意,却不料竟在深宫中发生了离奇命案,凤折于梧桐宫内。

停尸处,也就是韩贵妃生前的寝室,由太医院派来了两位大夫,两个宫中太监,四名锦衣卫武士驻守。

侍候韩贵妃生活的宫女,大都遣离,只留下两个生前贴身的女嫔侍花、司乐,还留在梧桐宫中。

四大名捕一进入韩贵妃的停尸室,立刻开始了仔细的现场检查。

四个人好像已有了分工的默契,各人检查一定的位置。

程小蝶没有查案的经验,但已向郭宝元领教了勘查命案的经验,倒也能不慌不忙,问了经过情形,是侍花、司乐,候妃时近中午,尚未起身,叩门亦不闻应对之声,发觉情形有异,禀报了汪直,皇上闻讯亲自赶来,撞开寝室门户,发现了韩贵妃的尸体。

明白点说,是皇上、汪直、侍花、司乐,一起进入现场。

程小蝶沉思了一阵,决定留下侍花、司乐和两位太医院的大夫,请退了汪直,也令四名锦衣卫退出梧桐宫。

她生恐留下凶名昭昭的锦衣卫,大夫和女嫔都不敢畅所欲言。

四大名捕检查过现场之后,神色都很凝重。但并未立刻检验韩贵妃的尸体,请求程小蝶先听听太医院大夫对韩贵妃的死因说明。

寝室中药味深浓,程小蝶等转入西厢房中。

侍花、司乐被小文带往旁室,程小蝶和四大名捕也展开了初步的盘诘、侦讯。

太医院也似是早有准备,带来了诊断的记述案卷。

两位大夫,一位姓张、一位姓阎,张大夫就是第一次应旨入视现场的大夫之一。

程小蝶看过了记述死因的案卷,传阅给四大名捕。

“郭副总捕!”长安于承志道:“刑部中可有干练的仵作!”

“已有两位任职二十余年精干仵作,现在刑部候命。”郭宝元道:“可要招他们入宫验尸!”

“先听听张大医的说法。”于承志道:“再传仵作查验!”

这是一种隐示的警告,要太医尽说详情,不得有所隐诲,一旦和仵作查验不符,就会形成一场麻烦风波了。

张大夫任职太医院近二十年,诊视过皇宫中病人甚多,经验丰富,也深知皇宫中弊端百出,陷害、鸩杀,屈指难数。

当然,他也听懂了于捕头弦外之音。轻轻叹息一声,道:

“我心中明白,此案非同小可,圣命如此追查一个妃子的死亡,事无前例!”张大夫道:“皇宫中嫔、妃争宠,各逞手段,太监弄权,推波助澜,这些天下选进的美女,每年都有不少的意外死亡。

皇上临幸,正是数千宫女声香祈求的事,但却并非个个能列身才人、妃位。珠胎暗结者,更是凶险万分,不能善谋自保,十九死于意外……”

“大夫!”程小蝶接道:“皇后监督三宫六院,管理妃嫔宫女,难道就没有一点法度?宠幸的宫女,就没有一点的保障吗?”

“法度虽有,执行不力啊!”张太医道:

“皇上临幸,随心所欲,春风一度,早置九霄,非才色动人,再加上有着掳获帝心的本领,能得帝眷之外,十九是被皇上忘怀了。”

程小蝶心情激动,忿忿不平。

为女人抱屈了,但却也能隐忍不发,叹息了事。

她明白是查究韩贵妃的案情而来,不是发掘皇宫中的秽闻弊端。

“大夫!”吴铁峰眼看程姑娘情绪平复,接道:“以你的诊断,韩贵妃是怎么死的?”

“应该是谋杀……”

“大夫!”吴铁峰冷冷说道:““谋杀就是谋杀,为什么加上应该是三个字呢?身为太医院的大夫,连这一点也不能断定吗?”

“老朽不能断定的是,”张大夫道:“她脸上的伤痕是否和真正的死因有关?”

“怎么说呢?”吴铁峰道:“大夫请说得仔细一些?”

用了一个请字,显然心中对张大夫的医道,有一种另眼相看的意味了。

“老朽诊查过韩贵妃的脉象,内息早无,尸体已僵。”张大夫道:

“至少死亡在十二个时辰以上,脸上伤痕血肉模糊,面目难辨,但血色凝紫,而且份量不多。”

“太医院的大夫,果然医术高明!”江南杜望月道:“大夫的意思是说韩贵妃死亡的时间,超过了一夜以上?”

“这是其一。”张大夫道:“流血不多,可能为死后所伤!”

四大名捕震动了一下。

程小蝶道:“大夫的意思,是说韩贵妃死了甚久,才被发觉,死后才被人破坏面目?”

张大夫点点头,道:“老朽有此疑想!”

“大雪寒风,人血易冻,身体易僵。”关东岑啸虎道:“关外的冻寒,能让人片刻毙命,大夫想过这个因素没有?”

张大夫道:“韩贵妃的寝室中,有壁炉暗火,而且门窗紧闭。”

“大夫!”岑啸虎道:“是否发现了韩贵妃别有致死伤痕?”

“诊伤不足验尸,做大夫的不能遍查尸身。老朽只能禀复皇上,贵妃已气绝多时,回天乏术了。”

“皇上也在现场?”程小蝶道:“现场还有哪些人?”

张大夫点点头,道:“贵妃深获圣眷,皇上十分哀伤,在场的人,除了皇上之外,还有大太监汪直、侍花、司乐、老朽和太医院的主事。两个撞破宫门的太监,守在寝室门外。”

他说的非常详尽。

“锦衣卫是否可以在宫中行走呢?”岑啸虎又问了一句。

“这方面侍花、司乐应该比老朽清楚,但就老朽见闻所得,除了都指挥,可以出入禁官之外,未得宣召,是不能擅入宫中。不过,也有例外的。”

张大夫情不自禁地,转动目光,四下瞧了一阵,显然是对锦衣卫,有着畏怯之意。

“放胆直言吧!”郭宝元道:“他们都被逐退到远离梧桐宫十丈之外。”

“有些班头,勾结太监,还是可以在宫中行走……”言未尽意,却悠然住口。

没有人再追问他们为什么要进入内宫?大家心照不宜了。

“阎大夫!”杜望月目光转注到另一位大夫身上,道:“寝室药味深浓,真能够保住尸体不坏吗?”

“三、五个月绝对可以。”阎大夫道:

“而且还可以使尸体肌肤恢复柔软,问题是配药主料,价值甚巨,得之不易。除了皇宫之外,就是豪富之家,也用不起;何况,此物只能保住尸体不坏,却无法使人复生,一次耗费千金,就大大的不值了。”

“一次耗费千金,但不知能撑多长时间?”杜望月道:“这韩贵妃的尸体,已用药多少次了?”

“韩贵妃尸栖榻上,不能移动。”阎大夫道:

“只能燃耗药物,使药力遍布全室。唉!紧闭门窗,也要一日夜加添一次,老朽量度加药,已有十五次了。”

言来似是对耗损的名贵药物,大有可惜之感!

“总捕头,让两位大夫退下休息吧!”杜望月道:“请两位女嫔进来,问过二女之后,应该有个轮廓了。”

程小蝶点点头,举手一挥,守在门口的小雅带走了两位大夫,小文却带来了侍花、司乐。

是两个很美丽的女官,年纪都在二十一、二之间。

大概是受到了看守尸体的折磨,两人都有点清瘦、憔悴。

四大名捕目光如电,八只眼睛都集中向二女打量,看得二女有些不安起来。

“两位追随韩妃多久了?”吴铁峰冷厉地道:“韩妃之死,两位似乎是并无哀伤之感?”

“奉侍贵妃,刚满三月。”司乐道:“我们是皇上指派到梧桐宫中听差的!哀伤虽有,不够逾恒深刻。”

“噢!这么说来,你们不算是韩贵妃的心腹了?”吴铁峰道:“贵妃生前对待你们如何呢?三个月之前,奉侍贵妃的女嫔何在?”

“宫中女嫔,都受过严格的训练,我们名为女官,事实上也就是宫女的领班。”侍花道:“分派到那里听差,就成了妃子、才人的大丫头,久侍候一宫妃子,自难免日久生情,形同骨肉姐妹,但也要脾味相投。才有这等情事。韩贵妃沉默寡言,绝少和我等交谈,三个月相处下来,虽然每日相见,但却一天说不上十句话……”

“如是皇上驾临呢?”程小蝶接道:“韩妃也不肯笑谈承欢吗?”

“韩贵妃笑得好看。”侍花道:“用不着多言承欢,只要笑几次就行了。”

“两位还未回答,三个月之前侍候韩妃的女嫔哪里去了?”吴铁峰绝不放弃要问的事情。

侍花道:“死了。”

四大名捕听得同时一怔!

“怎么死的?”程小蝶道:“是自戕?还是被杀?”

“都不是!”恃花道:“是皇上踢死,她们能不死吗?”

“是皇上赐死,也该有个什么原因吧?”程小蝶道:“何况,皇上宠爱韩贵妃,怎忍心处死她身边的女官呢?”

“原因不详了。”司乐道:“知道原因的,大概只有韩妃和皇上了!韩妃已死,皇上是唯一知道原因的人了。”

“如若韩贵妃肯开口求情,十个女嫔,也能救下。”侍花接道:“就是因贵妃不开口,皇上才赐她们饮鸩毙命。”

“赐死几人?”于承志道:“死在何处!”

“只有两个女嫔,倒未牵扯上别的宫女。”司乐道:

“就在这梧桐宫中,当场饮下毒酒,被抬离此地。我和侍花,就奉旨接下了她们的位置。”

“听起来这梧桐宫,似是一处凶宅?”杜望月叹口气,道:

“两位姑娘就记忆所及,提供给我们一些线索如何?譬如说韩贵妃死了多久时间,才被你们发现?”

“我们侍候过贵妃的晚餐,奉上香茗后,退出寝室。”侍花道:“初更时分,还见到贵妃寝室灯光,次日叩门不见回应……”

“且慢,且慢!”杜望月道:“你说初更时分,应该是戌中时分了?”

侍花沉吟了一阵,点点头,道:

“除了皇上留宿在此之外,贵妃的安歇时刻,总在酉末戌中之间,我们侍候得非常小心,见她寝室灯光息去,才敢入室上床。”

“戌时仍在人间。”杜望月道:“次日午时撞门而入时,韩妃已气绝多时,这中间最长也不过七个时辰。”

“我们辰时已觉不对,勉强等候到巳时禀报,撞门而入,应该还不到午时!”侍花道:“召来太医施救,才不过近午辰光。”

“你怎能把时间记得如此清楚?”岑啸虎道:“似乎是下过一番工夫去记下它了?”

“宫中女嫔,都受过辨认时间的训练,以免误事。”侍花道:“我们对时间,有着一种自觉的敏感。”

“现在什么辰光了?”岑啸虎道:

“要说得正确一些。”

侍花行前数步,探首看天,天上阴云密布,仍然飘着大雪。

“是辰末时刻。”侍花说得斩钉截铁,表现出了肯定的能力。

岑啸虎飘身出室,仰首望天,好一阵子,才回到室中,道:“不错,辰末时刻。姑娘认时之准,在下也很佩服了。”

他久居关外,大雪天分辨时间之能,于、杜、吴等三大名捕,都自知难以及他。

程小蝶目光一掠四大名捕,四人都未再开口,心知问讯暂告一个段落,笑一笑,道:“两位姑娘请退出休息,需要帮忙之处,再向二位请教。”

小文带走了侍花、司乐。

贵妃之死
第三回 赌场蝶花

“我看两个丫头,说的不是谎言。”吴铁峰道:

“韩贵妃这个人,却是大有研究的必要了。”

“太医院的张大夫,也不像说谎话!”于承志道:

“单是死亡时间的差异,至少有六个时辰以上。”

“那是说太医和女嫔之间。”程小蝶道:

“有一方说谎了?”

“总捕头,双方面都可能说实话。”杜望道:

“我就听不出一点破绽,也瞧不出他们掩饰的神情。”

“死亡时间的差距甚大!”于承志微笑,道:“这一点杜兄有何高见呢?”

“侍花姑娘认时准确,岑某也有所不及。何况,当时这梧桐宫中,还有别的宫女,推想她们也不敢说谎,只有稍作追问,就不难查个水落石出。”

“兄弟以为,现在咱们应该去验查一下韩贵妃的尸体了。”杜望月道:

“也许能别有发现?”

“两位太医院的大夫,也不像奸诈的人!”岑啸虎道:

“只是太医院用的药物,完全改变了尸体的僵硬形态,再想追查二十天以前的死亡旧貌,只怕是无迹可寻了。”

杜望月微笑道:“如果能查出别有致死的伤痕,韩贵妃的死亡之秘,就可以有个定案了。”

程小蝶心中一动,道:“说的有理,是否现在就过去?”

“验尸的事,要由仵作动手了。”杜望月道:

“他们经验丰富,不遗细微,绝非我们能及?再由我们提出疑点,借重他们专业知识,突破疑云,至于其他求证工作,就并非难事了。”

“总捕头!”吴铁峰道:“最好在验尸的过程之中,能让两位太医院的大夫一起参与。”

程小蝶道:“就依诸兄,郭副总捕召两个仵作入宫!”

她充分地借重了四位名捕的经验,也从四人眉宇间看到一份轻松的神色,似乎他们已有了破案的线索。

只不过半日时间,能有如此进展,程小蝶相当地欣慰,但心中也有一点奇怪的感觉,不知四大名捕为什么不把勘查韩妃寝室所得,向她作个说明。

但程小蝶忍下了,没有追问。

验查韩妃尸体的过程,非常慎重,虽然正午时刻,但天上浓云密布,仍然飘着大雪,天色相当阴暗,寝室中点了四盏宫灯,光亮可鉴毫发。

门窗紧闭,小文、小雅,守在室外,不停绕着寝室游走。

先由侍花、司乐指认卧室中床置、陈设,未经移动,送出二女,才开始正式地查验工作。

仵作的动作熟练,很快地脱下了尸体身上的衣服。

主验的件作姓陈,也有刑部仵作的班头。

程小蝶自然帮不上忙,索性退到一侧,让出位置。

事实上围在尸床四周的人已经站满,四大名捕、两个诗作、两位太医和郭宝元,已有九人之多。

“脸部受到重击,鼻梁断裂,双颊塌陷,脑部也受损甚重!”陈仵作高声说道:“脸上是致命的一击!”

程小蝶忍不住探首望去,只看韩妃的脸部,已呈一团模糊血肉,连轮廓也看不清楚了。想她生前娇媚绝伦,使皇上迷恋难舍,死后竟是如此一幅面孔,心中感慨无限……

但闻陈仵作说道:“女尸肌肤,似受室中药气保护,并未僵硬,仍具弹性,体态窈窕,全身不见伤痕,以尸体形态推断,死者年龄当在二十三、四岁左右,金莲小脚,三寸五分,对一具死亡二十余日的尸体而言,是大背常情的现象。洗冤录内,无此记载,陈某无法解释,要请太医院中大夫说明了。”

未待四大名捕问话,阎大夫已自开口,道:

“太医院以龙涎香为主药,配制的保尸散,混入无根水中,泡制尸体,盛入白玉棺内,密封埋入地下,可保尸体百年不坏,燃烧成烟气,亦可保尸体数月不腐,使肌肤颜色不变。”

“陈班头!”杜望月道:“尸体上真的没有伤痕吗?”

陈班头在助手的协助下,转动尸体,又仔细地查了一遍,道:“尸体肤色如玉,查不出任何伤痕!”

其实,尸体转动之时,四大名捕目光如电,早已一览无遗,胴体无暇,找不出一点痕迹。

“陈班头!”杜望月道:“请仔细检查乌发之内,是否有伤?”

“陈班头细拂长发,细心地看过头顶,摇摇头,道:

“不见伤痕,伤处,就只在脸上一击。”

四大名捕的目光何等锐利,陈班头拂发验伤,他们也已看仔细了。

于承志伸手按一按韩妃面颊伤处,低声道:

“陈班头,如此重伤,溅血不多啊?”

“不错!”陈班头道:“先死后击,就是这么光景了。”

于承志回头看看张大夫,张大夫颔首说道:

“陈班头的论断,颇合医道,面颊破裂、血脉崩断、出血不多,应是死后才击破面颊。”

四大名捕交换了一个眼色,杜望月道:“总捕头可否暂请退出?”

程小蝶知道他们要验查一些不便自己在场的方位了。点点头,退出了寝室。

但见小文、小雅两个丫头,目光不停地在寝室檐下、屋角,查来看去,似想找出一些疑点。

程小蝶心中一动,飞身跃上屋面。

屋面上积雪数寸,一片皑白,只好暗暗叹息一声,跃下屋面,心中忖道:这场大雪,已连续下了半个月之久,雪覆大地,也就掩去了一切的痕迹,会不会和命案有所关系呢?

过了约半个时辰之久,四大名捕等,才离开了寝室。

杜望月低声道:“总捕头,暂回刑部吧!”

于、吴、岑、杜,似乎是有了一个默契,凡是向程小蝶提出要求时,都由杜望月开口。

他英挺俊朗,是让女人动心的一型男人。

程小蝶窥破了四人的心意,也不点明,笑一笑,下令撒离了梧桐宫。

刑部暖阁,暂成了程小蝶等研商案情的地方。

“四位只用了半日工夫,似是已得骊珠!”程小蝶道:“名捕才能,果非凡响!”

“总捕头过奖了。”于承志道:“只能说有了一个初步轮廓眉目,距离破案,还有一段很遥远的路程。”

“四位得到了什么案情呢?”程小蝶道:“可否提出来,大家研商一下?”

“毁伤面目,混淆案情,也可能怕我们认出尸体,不是韩妃本人。”于承志道:“这一招很恶毒!”

程小蝶呆了一呆,道:“不是韩贵妃?死者又是什么人呢?”

“替身。太医院张大夫和侍花、司乐,提出的死亡时间差距很大,听起来有些矛盾!”岑啸虎道:

“也正是此案的关要之处。韩贵妃筹谋已久矣!要脱离梧桐宫,花费相当的时间,找了一个非常近似的替身。我暗中问过侍花,要她细看尸体身材,和韩妃十分相似。”

“困难处在无法知晓韩妃为什么要离开梧桐宫,入宫美女,毕生之望,就是接近皇上,以博宠爱,这些,韩贵妃都得到了。”

吴铁峰道:“为什么却又费尽心力,用李代桃僵之策,逃出皇宫?”

“仵作查验,太医评断,死者只是一个普通女子,说她身有奇述,能把皇帝迷得无她不欢,似无可能!”杜望月道:

“所以,在下和于兄等研商之后,我们四人一致同意她只是一具替代的尸体,这具尸体能让和他欢度半年春宵的皇帝,瞧不出疑点?侍居的女嫔们,也说出形体相似。能选一个身材,如此相同的人,实非易事,这个案件至少在数月之前,就开始筹划了。”

程小蝶道:

“听各位研判结论,死的人肯定不是韩贵妃了。”心中却忖道:女人只有美丑之分,怎还有普通和不普通呢?

“十之八、九了。”于承志道:

“我们请总捕头回到刑部,才揭明案情,不愿在宫中奉告,一是怕宫中耳目众多,传扬出去,不但使策划此案之人,提高了警觉,再出意外凶案。二则还有很多疑点,无法突破,还得花一番工夫寻找!”

“就我们勘查寝宫所得,室中没有秘道可通室外。”吴铁峰道:

“窗门都未被破坏,侍花、司乐都肯定室中陈设,未经移动,尸体运入不难,但要不着痕迹的潜逃出寝宫之外,是勘破此案的重要关键之一。

连日大雪,虽然可掩尽逃走的痕迹,但如何启开寝宫门户,迄今尚未找出可行方法,突不破这一关,就无法提出破案说明!”

四大名捕都闭目沉思,想找出个中技巧。

他们都有破过奇案的丰富经验,但对如何逃出寝室一事,竟似都遇上了窒碍。

“我看,韩贵妃的出身底细,先要查个明白。”

杜望月道:“对她了解多一些,就多一分破案的契机!”

“我已向汪太监,要求韩贵妃的出生年籍,想是一两天内就可送到刑部!”郭宝元道:

“诸位穷尽心力,相当劳累,今日大家就休息一下吧!”

“对!”程小蝶道:

“小妹居处,四位都已知晓,有事情随时可去商量,小妹真诚欢迎,连日劳累,从现在起休假两日,诸兄可以利用两日小休,探访故友,也不妨逛逛年节将近的京城风光,郭副总捕,请致奉每位白银两百两,略表小妹心意。”

说得很明白了,四大名捕今夜可以不住刑部,逛哪里,怎么玩,要他们随心所欲了。

郭宝元取出了早已封好的四封银子,每封两百两,每封有十多斤重,拿起来还真是有点累人!

四大名捕接受了,提着银子离去。

程小蝶看他们皱起眉头,提起银子走了,忍不住微微一笑。

她笑得很开心,本来,可以兑成银票,或是换成金叶子的,但她故意用现银,让四人提着十几斤的银子上街逛,你说累人不累人?

四大名捕在刑部中闷了几天,虽然食、宿招待,都是一流的奉养,总是少了那么一份洒脱自在。

四人都到过北京城,来过还不只一次,但每次都是来去匆匆,一两天就要离去。这次一放两天假,任他们自由玩乐,倒也想借机轻松一下。

他们都是威镇一方的人物,虽然相识甚久了,但私下的聚会却不多,今日是他们第一次合作查案,各人都表现出了相当的才慧,多处看法,不谋而合,倒也生出相许相惜之情。

“先去万景楼吃个晚饭。”岑啸虎道:

“听说,那家菜馆是江浙名菜,以海味见长,只不过委屈杜老弟了!”

杜望月道:

“小弟也想品尝一下,京师菜馆的手艺。烹制海味的手法,和苏杭有什么不同之处?”

说到吃,四大名捕可都是尝遍天下美味的人,他们真正的用心,是要找一个幽静地方,好好谈一谈,刑部的下榻之处,有些事不便畅所欲言。

所以,他们要了一间僻静处,二楼一角的幽静房间。

上了酒菜,挥退小二,吴铁峰笑道:

“一个红粉小佳人,当上了咱们顶头上司。而且,在短短一餐酒席之中,竟能使咱们认了她总捕头的身份,可是兄弟连做梦也想不到的事!”

“听说九龙玉佩一案,就是她主持破去,还除去了白莲教中漏网的法师。杜兄,可知详情?”于承志道。

“事前毫无所闻,听到消息,赶往卢州,案子已破,程知府已调入京中。”

杜望月道:“也就是现在的刑部尚书,事后调查所得,那一战时间不长,只不过一夜之间,但打得非常惨烈,听说有几位极少在江湖出现的高人相助程姑娘。那一案,兄弟未能参与,一切也都是耳闻,也无证实。”

“丫头很精明,也颇有几分豪气,岑某人原本想辞去关东总捕的职位,以私人的力量,救出杨尚书,却被她弄得几乎下不了台。”

于承志微微一笑,道:

“于某非常希望听听三位的高见,我们要不要认下来,从此上司是美人?还是破了此案,就力辞不就,天下四大名捕,就此风消云散?”

“看她处事魄力,颇有可敬之处,对我们也很尊重,私下相处,呼兄认妹,公事上,却又能持正身份,岑某本有辞意,现在,也不那么强烈了。”

“她慧黠得很,也很幽默,只看她给我们十几斤二百两现银,让我们提着上街,就叫人啼笑皆非?”杜望月道:

“兄弟感觉,其人才慧极高,先以真面目和我们杯酒论欢,再稍作易容,掩去娇媚,入宫查案,是个相当稳健、谨慎的人。”

“总捕头的美丽,当得绝世佳人之称!”于承志笑道:

“这也难怪她在晋见当今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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