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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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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格倒抽了一口冷气,眼珠都快瞪出眼眶了,可她被斯内普的禁锢咒牢牢束缚着,一筹莫展。
  “西弗勒斯,我请求你……”邓布利多湛蓝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斯内普。
  斯内普抿了抿唇,没有回答他,只是微微抬起了魔杖。
  “阿瓦达索命——”魔杖尖端激射出一道绿色的光芒,猛地击中了邓布利多,那老人看起来高大实则瘦弱的身躯被冲得高高抛起,继而跌落在地,再也没有了一丝声息。
  麦格早已昏过去了。
  斯内普面朝着邓布利多倒下的方向,沉默地站在原地,不动弹也不说话,只是拿着魔杖的手在微微颤抖着,泄露了他心底一丝情绪。
  塞拉轻轻叹了口气,伸过手去拉住他的手:“西弗,弗立维他们很快就会赶过来,我们必须得走了。”说着,她拿出了那根羽毛笔。
  斯内普深吸了一口气,微微点头,低低“嗯”了一声,把手指搭在羽毛笔上。
  塞拉用魔杖点了点门钥匙,就觉得肚脐后面仿佛有个钩子扯了一下,五彩旋风刮过,下一秒,他们就回到了蜘蛛尾巷的家。
  一回到家,斯内普就面色阴沉地钻进了实验室,一句话都没有说。
  塞拉在旁看着,心里暗叹,现在的西弗,应该是认为邓布利多确实死了吧……虽然有诸多矛盾和不满,但这么多年来,邓布利多毕竟是西弗唯一寄予希望并且信任的人,现在——他亲手杀死了他,就仿佛是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希望一般……
  可是,现在却不能够告诉他真相,塞拉有点心疼地想着,必须让斯内普自己相信自己确实杀死了邓布利多,牢不可破咒的魔力才伤不到他,直到邓布利多自己“复活”在他面前。
  至于现在,就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吧。

  谁的独角兽

  ……》
  邓布利多的死讯轰动了整个巫师界,一时间,食死徒们的声势空前高涨,白巫师界一片愁云惨雾,邓布利多的离去,似乎已经昭示了凤凰社的必然失败,甚至已经有不少白巫师宣布加入食死徒阵营了。
  邓布利多盛大的葬礼在霍格沃茨举行,正是所谓的“白色坟墓”和“凤凰挽歌”。
  然而,当食死徒皮尔斯·辛克尼斯继任魔法部部长、“杀人凶手”西弗勒斯·斯内普继任霍格沃茨校长并带来大量食死徒教师的时候,人们才意识到,或许十多年前的那段黑暗时代,又将来临了。
  不过,有点出乎塞拉意料之外的是,圣诞假期结束后,哈利和罗恩从霍格沃茨神秘失踪了,而赫敏也没有回到学校,很显然,他们出走了,踏上了原著中寻找魂器的旅途。
  塞拉挑了挑眉毛,话说回来,除了哈利本身和那条纳吉尼大蛇,剩下的魂器似乎只有赫奇帕奇的金杯还是完好的了。也罢,这个魂器她也不会再掺和了,就放给孩子们去找吧,最多就是把那个杯子换个地方藏着,让这场寻宝游戏的难度降低一点就是了。
  不过,当整个魔法界乱成一团的时候,塞拉却并没有呆在霍格沃茨,她在“杀死”邓布利多的第二天,就来到了德了,去履行她之前对邓布利多做出的一个承诺。
  “塞拉,我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邓布利多小口啜饮着杯子里热腾腾的香草蜂蜜茶,蓝眼睛透过半月形镜片上方看着她。不同于以往总是带些戏谑的眼神,这一回,他的眼睛里确乎带了一丝恳求。
  塞拉有些惊讶,她仔细端详着邓布利多的表情,微皱了眉头说:“邓布利多,你确定你不是在向我提条件?”
  “我确定。”邓布利多苦笑了一下,“只是——单纯地希望你能够帮助我。当然,如果你拒绝,我也没有办法。”
  塞拉笑了一下,“嘿,邓布利多,你知道我向来都不怎么喜欢你。”她略带些狡黠地说道,“你阴险狡猾,口蜜腹剑,冷酷无情并且有时候出尔反尔……”她毫不客气地说着,而老校长脸上的笑容就越发苦哈哈的。
  “但是,对于所有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惜牺牲自己最珍贵的东西的人,对于他们的这种决心和勇气,我还是十分佩服的。更何况——你本质上也还算是个好人。所以——”她说着,对邓布利多露出了相识这么多年来的头一个真诚的微笑,“如果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我愿意帮助你。”
  邓布利多的蓝眼睛亮了一亮,随即又好像有点尴尬似的,他迟疑了一下,斟酌着词句说:“那个人——他现在在德了——我是说——”他说到这里,有些艰难地停了下来,继而叹了口气,又说道:“如果伏地魔要对他不利,我希望你能救他一次。”末了又加了一句:“你该知道他是谁的。”
  塞拉微微挑了挑眉毛,也不由露出一丝微笑,“好吧,难得伟大的邓布利多教授也会想到要我帮这种忙……还是那句话,如果我帮得了,自然会帮的。”
  此刻,她正站在纽蒙迦德高高耸立的大门前,铅灰色的云块低低地压在这座铁绿色建筑物的上方,无端压抑的沉闷感不由自主涌上心头。
  就在两天前,塞拉通过某些渠道得知了伏地魔秘密前往德了的消息,她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晚年自我囚禁在纽蒙迦德最深处的地下室里的盖勒特·格林德沃。伏地魔一定是去向他打探老魔杖的消息的,而也就是在这一次,格林德沃被伏地魔杀死了。
  于是,她匆匆跟斯内普打了个招呼,为自己施了潜行咒,就远远地跟上了伏地魔。中途也有几次差点被伏地魔发现,还好她都险险地躲过去了。
  纽蒙迦德位于德了北部,在大约还有几十公里的路程的时候,塞拉加快了速度,小心地绕过了走在前面的伏地魔,先行抵达了这所臭名昭著仅次于阿兹卡班的巫师监狱。
  她把手伸进怀里,那里放着一个小小的水晶魔药瓶,里面装着她花了半个多月才熬好的一种魔药,其作用说来也简单,就是让人假死。
  她掏出魔杖,围着自己的身子挥舞了几个十分复杂的动作,这是混淆咒的加强形式,只有这样,才有可能瞒过纽蒙迦德的可怕守卫的耳目。
  事实证明,多年过去,塞拉的魔法水平依旧没有半点退步,纽蒙迦德的守卫们对于加强版的混淆咒一点感觉都没有,目不斜视地任由塞拉大摇大摆地从他们身边走过去了。
  转过黑暗的潮湿的走廊,一路向下,脚踏着几乎将要朽坏的楼梯,不知走了多久,她终于来到了纽蒙迦德的最深处。
  这里只有一个狭小的房间,房门虚掩着,昏黄的灯火挂在墙壁上,根本无法照亮这里经年的尘埃和晦暗。
  不得不说,她心里还是有一点激动的,毕竟是百年来声名仅次于伏地魔的黑巫师,况且——最重要的是,他还是传说中邓布利多最重要的人呀。
  她解除混淆咒,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里的陈设极其简单,只有一张床,一套桌椅,还有一个摆满了许多大部头古籍的书架。有个人坐在桌前,借着有点昏暗的灯光,正在专注地阅读一本巨大的牛皮纸书。
  听到有人推门进来,盖勒特·格林德沃抬起头望了过去,眼底有一丝惊讶,但还是露出了微笑。
  塞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人:金色的头发,淡琥珀色的眼睛,高大的身材,也就是四十多岁的模样,常年的地底生活虽然让他变得有些消瘦憔悴,但却并不影响那份带着沧桑的俊美——是的,这是她见过最英俊的男人,比西里斯·布莱克还要英俊许多倍。
  “哦,年轻的女士,下午好。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来到——”格林德沃礼貌地站了起来,冲塞拉伸出右手。
  “很抱歉,我不懂德语。”塞拉微笑着说,也伸出右手放进了他的手心里。
  “啊,我很抱歉,小姐,原来您是来自英了。”格林德沃眼中的讶色更浓,不过他还是马上改口,说起了带点口音的英语,执起塞拉的手,弯下腰轻吻了一下。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格林德沃先生。”塞拉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小魔药瓶放在桌上,“先生,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是受你一位故人之托前来帮助你的——”她一边说着,一边低头看了看表,不由微微皱起了眉,时间真的不多了,伏地魔马上就到。
  “再过一会儿,黑魔王——您知道我指的是谁——就会来到这里,向您询问一些事情,”看着格林德沃微微睁大的眼睛和若有所思的神情,她加快了语速,“是的,那个人非常危险,先生,所以——我是说,他很有可能伤害到您,甚至置您于死地。”
  “小姐,我并不——”格林德沃皱着眉头,开口想要说什么。
  “请听我说完,先生,我们真的没有多少时间了,他马上就到。”塞拉的眉头皱得更紧,“我希望——如果到时候他攻击您的话,您能事先喝下这个,这种药可以让您呈现假死的状态并且保护您在一定的时间内不受伤害。”她把魔药瓶向格林德沃的方向推了推,“从服下药到药效发作有一段时间,大约是二十分钟左右,这一点,需要您精确把握。”
  几乎没有喘气地说完这些之后,塞拉稍微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信封,放在了格林德沃面前,“如果您不相信我,”她说,“就请您看看这个。”
  这是邓布利多交给她的,一小张羊皮纸上只有两个单词,依旧是那种圈圈套圈圈的字体:相信她。
  格林德沃看了塞拉一眼,还是打开信封,扫了信纸一眼,淡琥珀色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伤怀,“这——阿不思?”他问。
  “是的。”塞拉点头,略略有点不耐了。
  格林德沃的目光一直盯在那两个单词上,攥着信纸的手指微微收紧,弄得那张纸都有些皱了,直到塞拉快忍不住了,他才露出了一丝苦笑:“他死了——我当然也活不下去。”
  塞拉忍不住抚了抚额,忍着气说:“先生,邓布利多祸害遗千年,没那么容易死的。”
  格林德沃猛地抬起头来直盯住塞拉,双眼出奇的明亮。
  “黑魔王马上就到,我先避一避,先生,您好自为之,我可不希望看到您死去呢。”塞拉又低头看了看表,抬头冲格林德沃一笑,随即为自己重新施了混淆咒,走出了门外。
  她站到了暗处,尽量把自己的呼吸放至最轻,大约等了不到五分钟,就听到了急促而怒气冲冲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塞拉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大气也不敢出,直到那张可怖的粉笔色的蛇脸从自己身旁经过,走进了那个房间,她才轻轻舒了一口气。
  不一会儿,她就听到里面传来伏地魔高亢愤怒的尖叫,以及格林德沃带着一丝快意的声音:“杀了我吧!你不会赢的,你不可能赢的!那根魔杖决不会、永远不会是你的——”
  “阿瓦达索命!”伏地魔愤怒得几乎变了调的声音。
  随即,整个房间里都安静下来了。
  “该死的老家伙……比邓布利多还可恶……”伏地魔低声咒骂着离开了房间,匆匆走过塞拉身边。塞拉听到砰的一声传来,应该是黑魔王幻影移形了。
  又等了一会儿,直到确定伏地魔是真的走了,塞拉才悄悄现身,进了房间。
  格林德沃静静地躺在地上,面色灰白僵硬,倒真是像死去了一样。
  塞拉瞥眼看到桌子上的茶杯里还剩了一点液体,似乎正是那种魔药,不由轻轻笑了笑,拿出一个小瓶子放在格林德沃鼻子底下,用手扇了扇,格林德沃打了个喷嚏,醒过来了。
  刚刚逃过一劫的格林德沃还有点没回过神来,他微微皱着眉看向塞拉,张了张口,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格林德沃先生,这么多年来,你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底,自我放逐的日子应该也够了——不管是为了赎罪还是别的什么。”塞拉轻声说,放柔了脸上的神色,“等你恢复了,就去戈德里克山谷定居吧……等一切结束之后,他就会去找你的。”
  有惊无险地处理完格林德沃的事情之后,塞拉也幻影移形离开了,由于身在境外,所以她并不能直接回到霍格沃茨的大门外,而是显形在了英了北部边境的一处茂密寒冷的森林中。
  时间才刚刚进入二月份,这里又极其靠北,所以气候异常寒冷,整片森林都覆盖着厚厚的雪被,才刚刚下午四点钟,天色就已经暗了下来。
  “这里是……”塞拉轻轻皱着眉环顾四周,北爱尔兰特有的常绿针叶植物层层林立,远远望去,那些松针几乎像是黑色的了,并不是它们原本的墨绿色。
  “……迪安森林。”塞拉低下头,唇角勾起一丝笑,轻轻摇了摇头,还真是巧啊,这里正是哈利他们曾经经过的地方呢。不过,由于前世的H7里一些情节太过悲伤,她只看了一遍就再不肯继续看了,所以有些具体的细节并不能记得太清楚。
  哈利他们在这里曾经做过什么?她不记得了。
  不过,这里的景色还真的是很美啊……塞拉沿着林间的小道,信步向前走着,听着白雪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一直以来都十分低落的心情竟也略略变好了一些。
  然而,又向前走了一段距离,她却忽然站住了。
  她——看见了什么?
  一棵高大覆雪的塔松后面,闪烁着一团美丽柔和的银色光芒,在阒暗的夜色里,显得格外醒目。
  那团银光渐渐地移动起来,离开了那棵树,逐渐将全貌展现在她的眼前。
  那是……塞拉轻轻捂住嘴唇,身体开始微微地颤抖,眼眶也不由自主地湿润了。
  那是一头修长的独角兽,浑身都散发着月亮一般柔美的银光,正缓慢地踱着步子,姿态高雅而雍容,似乎那四个玲珑的蹄子都是用月光铸成的一般——那是一种令身周一切事物都失色的美,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叹息落泪。
  它缓缓向她走来,用头上的尖角亲昵地碰了碰她的手,而后又转过身去,银色美丽的大眼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消失在茂密的林莽中了。
  塞拉感到自己的鼻子和眼睛都是热热的,脑海里总是徘徊着那头美丽的动物——是的,那决不会是真实的独角兽,那是——魔法变幻出来的动物,比如说,守护神!
  可是,谁会拥有独角兽形态的守护神?
  塞拉浑身都在轻轻颤抖着,她心里那个隐秘的被埋在死去的灰烬里的念头似乎又隐隐开始复活了——那么,她可以期待吗?可以期待——那个守护神——是那个人的吗?
  也许——真的会是他呢?记得曾经有一段,的确是他用自己的守护神引导着哈利他们找到了格兰芬多的宝剑,或者——
  没事,没事的,这很好判断,也很好证明,很容易的。她这样对自己说着,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她轻轻颤抖着掏出魔杖,如果,如果真是那个人的话,那么她的守护神,也应该有所变化才对。
  仿佛是怀了朝圣一般虔敬的心思,她轻轻闭上了眼睛,感到自己的心脏正在有力地跳动着,轻轻挥了挥魔杖:“呼神——”
  “塞拉,见到你——真高兴。”一把优美如流水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她的施咒。
  塞拉一滞,停下了念咒——她不想让自己的守护神被别人看到——回头望去,却看到那个银发紫眸,身姿如同独角兽一般修长美丽的人儿,正倚着一棵树,笑看着她。
  一见到撒加,塞拉心里忽然升起莫名的恐惧——是的,这个神秘的媚娃,他和独角兽的关系也很亲密,不是吗?
  如果——如果——刚才那头独角兽——
  “真是巧啊。”塞拉心头一片混乱,面上却依旧冷漠,只是冲他疏离地点了点头。
  “这么晚了,却在这荒僻的雪野里见到你——还真是令人振奋啊。”撒加微笑着说,这样寒冷的森林里,他却依旧只是穿着一件单薄的银灰色长袍,似乎一点也感觉不到寒冷。
  “你——一直在跟着我?”塞拉眯起眼睛,狐疑地看着他,他的所作所为,令她始终无法相信他。
  “不,当然不是,我可不会做出跟踪一位女士这么不绅士的行为。”撒加微笑着否认,心底却有些苦也有丝甜,谁又能料想得到,在跟踪那三个孩子的时候,还能这么巧遇到心上的女孩呢?
  只是……那头独角兽……撒加想着,眼睛不受控制地微微一眯。
  “没什么事的话,我还要赶路,失陪了。”塞拉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准备幻影移形。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赶紧离开撒加的身边,因为——恐怕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等等,塞拉,”撒加却叫住了她,笑容愈发的温柔,“刚才我释放出来的那头独角兽,可是比照着你的阿尼马格斯原形做出来的哟,你看到了吗?”
  塞拉的动作猛地僵住,就像是突然被施了统统石化咒,再也动弹不得。
  那头独角兽——是撒加的?
  她猛地转过身来,表情依然淡漠,蓝眼睛里却仿佛燃烧着两团熊熊的烈火,“那是你的?”她说着,嗓音都有些沙哑了,“你——有什么证据?”
  撒加漫不经心地耸了耸肩膀,一挥手,一只独角兽凭空出现了,正和刚才那只一模一样,一样美丽修长的身子,一样闪烁着柔和的月色银光,一样……刺痛着塞拉的双眼。
  塞拉看着这头美丽的动物,心底忽地就释然了:呵,本来就知道的,不是吗?多少次了,还是不知悔改……就连到了最后这种——一点希望都没有的境地了,还是会被这样一头动物动摇了心神……
  早就知道……不可能的。
  她觉得自己的眼眶干涩得发痛,刚才的湿意完全没有了,连泪水都不再拥有。
  不过,她却没有看到撒加丁香色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痛色,那只背在身后的修长的手,已经紧紧攥成了拳头。
  “再见了,撒加先生。祝你晚安。”过了好一会儿,塞拉才轻轻开口,声音平静得都有些冷漠,似乎再也没有一丝生气了。
  撒加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唇角的笑容晕染了几分苦涩。

  菲利克斯·斯内普

  ……》
  1996年的春天很快就到来了,然而整个白巫师界的气氛却犹如寒冬一般严酷而萧瑟。比起食死徒们的欢欣鼓舞,凤凰社却是一派消沉低迷。成员们依旧在为推翻伏地魔的统治而奔走忙碌着,他们的秘密集会变得更加频繁了,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忧心忡忡的神色。
  当然,自从邓布利多“死”后,塞拉和斯内普就再也没有被允许加入到凤凰社的集会中去了。
  不过,由于亲手杀死了邓布利多,斯内普的地位在食死徒阵营中倒是有了极大的提升,看起来,伏地魔似乎比以往更加信任他了,甚至隐隐超越了贝拉特里克斯。这一点,可没少让贝拉窝火。
  由于塞拉的巧妙周旋,德拉科暂时并没有被烙上黑魔标记,现在应该也只能算是半个食死徒。但由于塞拉和斯内普的原因,食死徒们也并不敢对他太过无礼。
  格兰芬多三人组依旧没有回到霍格沃茨,塞拉无从得知他们是否已经找到了赫奇帕奇的金杯,甚至也没有去问斯内普是否有释放过守护神去帮助他们。一方面是因为实在不想去面对;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现在正在被另一桩麻烦事死死纠缠着。
  自从进入了五月份,她就辞去了霍格沃茨的所有工作,来到了位于德文郡的勒梅府暂居。原因——却是她腹中的孩子。
  三月下旬的时候,塞拉就察觉腹中胎儿的情形不对。这小东西似乎不再像前几个月那么老实听话了,时常会在她肚子里拳打脚踢。到了四月下旬,竟然已经开始有疼痛的感觉了,而且一次比一次剧烈。
  ——这是那两味药材的缘故。她几乎可以确定了。
  可是,她并没有想到,只是药效的一点点偏差,就可以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照理说,按时服药的话,在停药之前是不会出现这种反应的啊。
  然而,无论如何,事情还是发生了,无奈之下,塞拉只好暂时离开霍格沃茨,到勒梅府“养胎”。
  邓布利多曾经把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详细告诉了勒梅夫妇,所以两位老人对于塞拉的突然造访并没有表现得太惊讶。他们只是像对待一个离开家很久的年轻孩子那样,熟稔地把她迎进门,亲切地和她交谈,并且仍然让她住在两年多前她曾经住过的那间房里。
  而正是这样的许久不曾体味过的家的温暖,几乎就令塞拉掉下泪来。
  塞拉当然没敢对斯内普说实话,只是告诉了他自己要去勒梅府暂住一段时间,一来因为身体有些不适,二来也是想向勒梅请教一些有关炼金术方面的问题。
  本来,在眼下这个兵荒马乱的时节里,这个理由是绝对站不住脚的,但是斯内普也并没有多问,只是沉默地准了假,并告诉她,想呆多久都可以。
  对此,塞拉当然还是明白他的心意的。他希望她能够远远地离开这些是非,远远地离开这些危险,也远远地离开——他。
  而她什么也没说,只是一如既往地冲他微笑一下,收拾好了简单的行囊,就动身了。
  除了一天比一天更加频繁的腹痛之外,勒梅府的日子还是十分清幽恬淡的。这里就好像是一个真正的世外桃源,几乎不受任何来自外界的俗事纷扰的影响,只有淡金色的阳光、暮春时节里开得葳蕤繁盛的金雀花和雏菊,以及勒梅夫人最拿手的红茶和蛋白蛋糕,日日相伴。
  然而,塞拉却几乎已经没有时间再享受这一切了,眼下,她的身体正在经历着有可能是她这辈子所经历过的最严峻的考验。
  “塞拉——塞拉——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好了!”勒梅夫人佩雷纳尔焦急地在她耳边大声喊着,一边挥舞着魔杖,柔和的淡黄色光芒不断照在塞拉身上。
  自从一天之前腹部突然隆起,塞拉就知道事情要糟了,可她没想到宫缩和阵痛会来得这样快、这样猛。
  ——不愧是古老的黑魔法魔药啊。塞拉心里苦笑了一下,越发感到小腹处就好像千万把刀子一齐乱绞一般的痛苦,即便是勒梅夫妇这样的“活化石”,也对这一剂古老的魔药无计可施,佩雷纳尔施加在她身上的保护咒根本起不到半点作用。
  虽然那两味出问题的药材令她分娩的时间大大提前了,但是,这剂魔药原本的能置孕妇于死地的药效,却似乎半点也没有改变。
  她现在已经痛得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知道,片刻之后,她将痛得连思考的力气都一并失去。就好像重温血凝毒素的痛苦一般——自从两年前斯内普为她研制出缓解疼痛的魔药之后,她已经很久不曾尝过那种滋味了。
  可是——真的,真的好痛啊……
  她的手指紧紧攥着身下的床单,指节都泛白了,豆大的冷汗不断冒出来,几乎浸湿了她的全身。可那排山倒海一般的剧痛却始终不曾缓解过半分,只是在不断加剧着,以致于每一秒钟,塞拉都以为自己来到了地狱的新一层。
  “塞拉……塞拉……羊水破了——快出来了——再坚持一下啊,我的孩子……”佩雷纳尔的声音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模模糊糊的朦胧感。
  塞拉觉得自己的意识快要被这无边的剧痛吞没了,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从没有这样彷徨无助过——而西弗,不在她的身边。
  两行清泪缓缓从她的眼角滑下,与被冷汗打湿的鬓发融为一体。
  一想到这种魔药能够致死,她心里就是一阵莫大的恐惧:不,还不能死,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办,至少在那之前,她还不能——
  ——她不能死!
  然而,即使是这样强烈到撕心裂肺的不甘和执念,也没能战胜那种几乎要湮灭灵魂的剧痛——她觉得自己口鼻之间的血腥味越来越浓,终于,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几千英里之外的霍格沃茨城堡校长室里,斯内普正轻轻抚摸着自己左臂上的黑魔标记,发呆。
  已经快到五月中旬了,这个学期也就快要结束了,空气中始终不散的是隐隐的火药味,却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他一样,能够从这火药味之中嗅到决战即将到来的味道。
  四个多月前,他秘密把赫奇帕奇的金杯从贝拉的金库里转移了出来,把它和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宝剑一起藏到了迪安森林寒冷的冰湖底,并放出了自己的守护神去指引波特他们找到它。
  一想起他的那头美丽的守护神,他的心忍不住就是一阵紧缩的痛楚。
  那月亮一般纯洁无暇的独角兽啊……他闭了闭眼睛,深吸了口气,伸出手去,似乎想要抓住什么,最终却还是颓然垂了下来。
  她——那个女孩,去了德文郡这么久,她……可还好?她平常都吃些什么?晚上还做噩梦吗?她说她身体有点儿不舒服,那么现在可好些了?她……
  斯内普这样想着,脸上神情却越发阴沉冷漠,一颗心就快要被相思撕扯成了几片,又酸又痛,却依旧只能面无表情。
  而且……他又想起了几个月前,那一次几乎令他崩溃的争执。直到现在,他们两人还是被那种古怪而僵滞的气氛所包围着,塞拉对他始终回不到从前了——虽然,他仍然能从她的眸中看到不渝的爱恋,但他还是恐惧着、担忧着、惊慌着……或者,还有一点自暴自弃一般的安心:她对他不再上心了吗?这样——也好,他终究是没有未来的人……
  这样想着,他轻轻闭上了眼睛,右手覆在左臂上。就算办公室里一个人都没有,画像们也都在各忙各的,他还是不愿意让自己那种痛苦软弱的情绪从眼神中流露出来。
  忽然,他感觉到左臂上传来一阵火烧火燎的疼痛,是黑魔标记!
  他猛地皱起了眉头,撩起衣袖看了一眼,那个烙印涨大了一圈,透着妖异的深红色——是黑魔王的召唤。
  斯内普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他掏出魔杖轻轻点了点那个标记,一行黑色的字从魔杖尖端飘了出来。
  “立刻来尖叫棚屋一趟,西弗勒斯。黑魔王有话对你说。”
  当塞拉慢慢苏醒过来的时候,佩雷纳尔正坐在床边的一把软软的扶手椅里,怀里抱着一个包裹着方格棉布的小小襁褓,勒梅站在她的旁边,两个人的目光都投注在那个襁褓上,充满慈爱。
  “塞拉,你醒了?”佩雷纳尔似乎觉察到了什么,立刻把小襁褓交到丈夫手里,关切地凑到床边,看到塞拉虽然虚弱但显然已经恢复了神志的脸,她由衷地高兴起来。
  “也许是你无意中换的那两种药材起作用了呢,”她喜气洋洋地说,“你现在除了虚弱一点,已经完全没有生命危险了。那剂魔药的药效到底还是发生变化了啊。”
  “嗯……那个……”塞拉感到浑身无力,但她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凝注在那个小小的襁褓上,心里感到有什么东西,痒痒的,暖暖的,在破土而出。
  “哦,我差点都忘了这小家伙了,”佩雷纳尔的眼睛倏然亮了起来,她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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