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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仙有毒-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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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书是黑白岛的传人,自身实力卓绝又自忖秉承天道隐居护世,一向都不大看得起其他的修真门派。无论正邪在天书眼里都是野路子。和他们玄门正宗没法比。
天书絮絮叨叨说了半天才说完,转头望向小掌门刘正:“留正,把《镶鬼琉璃鉴》第七篇说给他听。”
刘正本来正满脸笑容地看着师尊笑话温乐阳,没想到话头一下子跑到自己身上了,愣了一下讪讪地笑了,斯斯艾艾的回答:“我刚看到第…第三篇……”
天书真人了然的点点头:“无妨,那你把琉璃鉴的开卷大纲说给他听。”
刘正张大了嘴巴。看了看温乐阳,又看了看师父,突然跳起来:“药该熬好了我去看看!”
天书真人气的一拍桌子:“压根就没熬药!”狠狠的喘了几口大气之后,才恨铁不成钢的长叹了一声,把骚眉搭眼地小掌门刘正晾在一边。也不再引经据典了,直接对温乐阳说:“天道之下万生平等,无论是什么都有机会得窥大道,但是惟独阴尸,不能!”
温乐阳有点迟疑,不知道该不该接口。
天书真人的目光里矜持的自负着,缓缓摇摇头:“终归还是学的太少,懂得太少。像你们这样修天。不行的……”虽然刚才刘正给他丢脸了,但是天书真人地自我感觉依旧很好。
温乐阳赶紧打断他:“晚辈修习的功法不是天道。我们温不草也不是修天的门宗。”
天书真人不屑的一晒:“民间的功夫。可练不成你这样!”
刘正不会背书,但是道理还懂。小心翼翼的接口给温乐阳解释他师父的话:“因为尸无生气,所以不属万生。只能算是秽物,阴尸在天地间根本没有立足的地方,更没有成仙望道地资格。那些被邪门法术炼成地尸煞,也只能吸敛天地间的阴戾之气,永远开不了灵智,至多也就是把主人地命令变成本能,机械的执行下去。所以从古到今,无论再厉害地尸煞,也成不了大气候,这些东西没有灵智,实力再强也不难对付,一般的尸煞根本不用修士动手,就是普通地民间术士,也尽可收服它们。”
温乐阳吃着胡萝卜听刘正说了这么一大段,苦笑着摇头:“你是在告诉我,旱魃五哥没有灵智,是个傻子?”
天书真人适当的叹了口气,略带鄙夷的味道。
刘正也笑了:“你别着急啊,我说的是普通的道理,这头旱魃当然不是普通的尸煞,这其中可大有玄妙!”
温乐阳急得直想跺脚:“什么玄妙你倒是说啊!”
刘正两眼一瞪:“我又不知道!”跟着笑嘻嘻的望向了他师父。
天书真人听刘正跟温乐阳胡搅蛮缠也不着急,脸上反而露出了一丝笑意,看来是无比喜欢自己这个不着调的徒弟,等两个年轻人都望向他的时候,才微笑着开口:“我刚见到那头旱魃的时候,也大吃了一惊,这个鬼物居然有了灵智,学会了人言!”
温乐阳跟着点头附和:“何止有灵智,会人言,他还能变成人形!我刚到瓷器铺的时候,他无论说话做派还是长相容貌,都是个三十多岁的商人样子,皮肤比娃娃还嫩。”
刘正不屑的撇了撇嘴:“比我师父呢?”他师父的皮肤也白皙水嫩,看着跟牛奶皮儿似的。
天书真人怒哼了一声,吓得刘正赶紧闭上了嘴巴:“尸煞吸敛戾气只是本能,虽然戾气吸敛的越多、尸煞就越强横,但是算不上修炼,更不会自己生出灵智!除非……”说着,又望向了刘正,明显想要考校一下弟子。
刘正假装没看见,低着头数蚂蚁。
刘正没说话,温乐阳却开口了:“除非这个旱魃吞掉了修士的元魂?”
天书真人的表情明显一惊:“你怎么知道?!”
温乐阳当然知道,家里还有个阿蛋呢。天书师徒一唱一和说了半天,不外乎是尸煞再怎么厉害,再怎么吸敛天地戾气,也只是个会动不会想的行尸走肉,跟城隍庙里的五哥一点不搭边儿,尸煞如果要变成五哥那样。除非有另外地机遇。
僵尸宝宝阿蛋。就是在苗疆吞噬了鬼肉蘑菇里地残破元魂,很快就从白脸黑睑的小僵尸变成了细皮嫩肉的人形娃娃,除了不会说话成天咿咿呀呀之外,喜怒哀乐一应俱全。
天书真人的表情略显僵硬,老牌修真门宗的优越感遭遇挫折:“看来你懂得还不少,那我问你,旱魃吞掉元魂之后……”
刘正突然惊叫了一声。额角上甚至都迸出了冷汗:“您是说…那个旱魃五哥,把柳相逃出黑白岛的孽魂给吞了?!”
天书真人勉强耐着性子摇摇头:“胡说八道,柳相是与天地初开时候便有的怪物,它地孽魂是天地精气凝结而成,有可能会被无上的玄门道法炼化。但是绝不可能被尸煞吞噬!”
温乐阳暂时没追究旱魃究竟吞了谁的魂魄,而是皱起眉头发问:“旱魃五哥吞了元魂,不是要遭天劫的吗?过不了天劫就魂飞魄散变成枯骨焦土,过了天劫就转生成人,怎么他还能来回变换……”旱魃吞掉元魂说法,是温乐阳照着阿蛋的遭遇猜地,毕竟旱魃和阿蛋的差异极大,不是实力上的差距。而是旱魃能够在人形与尸身之间随意转换;二来旱魃变成人形的时候。可远远不如阿蛋那么圆润自如,动作和神态间总是稍显迟钝僵硬。
旁边的小掌门刘正笑呵呵的问温乐阳:“真的假的。还有天劫?”
天书真人地表情又惊讶又郁闷,瞪着温乐阳不说话。他本来就想说天劫来震震这个野路子地温乐阳。没想到温乐阳先把自己宝贝徒弟给震了。
温乐阳有点纳闷的看着天书真人:“您…说话啊?”
天书摇摇头:“你还知道什么,干脆一股脑说出来。你知道地东西我就不说了。”
温乐阳也跟着他摇头:“尸煞吞了别人的元魂,会初开灵智,转生成人地时候要历经天劫,但是天劫之后,到底会怎么样我也不清楚。”
天书真人似乎松了口气,他这个人倒没什么大毛病,就是平时总以修天正统自居,看不上其他的修士,温乐阳又是老对头地传人,说话的时候总忍不住想埋汰他两句。他可不知道,温乐阳知道的这些事,都是当初苌狸告诉他的,更甭提现在就九顶山温家村还有个阿蛋正眼巴巴的看着天,等着第二次天劫呢。
小掌门刘正也被这个话题勾起了兴趣,等着师父解惑。
天书总算就恢复了老学究那副自负的神情:“尸煞吞掉了修士的元魂,会初开灵智,过不了多久全身血脉畅通,最终接通心脉,就会引来天谴,如果安然度过则转生成人,如果过不去那也就不用说了。”
温乐阳点点头,心里挺佩服天书真人的,如果他说的是阿蛋的话,现在全对。
天书真人突然眯起了眼睛,目光炯炯的望着两个年轻人:“可是如果天劫在机缘巧合之下,没能落在那尸煞身上,会怎么样?”
刘正似乎吓了一跳:“这不可能!”
温乐阳没精打采的回答:“第二次天劫呗,三年之内,比第一次威力大得多。要是第二次天劫再落空,就会引发……无…无量劫?”
天书真人像看怪物一样瞪着温乐阳,嘶哑的嗓音几乎是怪叫着:“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什么都知道干嘛还来问我!”说完,有不解气的指着自己的徒弟怒骂:“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给你的那些典籍你到底看了几本!”
温乐阳哭笑不得的心说我知道什么了,到现在为止说来说去,说的都是僵尸宝宝阿蛋,不是旱魃五哥。
阿蛋是谁是慕慕和小易两个美少女心眼里的宝贝,就是温乐阳的半个小舅子,不久之前温乐阳刚替他挨了一个整个的天劫,用实践证明了老兔妖不乐和猫妖苌狸的理论。
天书真人觉得黑白岛玄门正宗这不知道多少万年的脸,都让自己这个不着调的徒弟给丢光了,干脆不再卖关子,赌气似的一股脑的向下说:“如果天劫没来,那有了灵智地尸煞。就永远也不会变成人。只能半人半尸。游走人鬼之间!”
刘正愕然问道:“什么叫天劫没来?”
天书真人终于恼羞成怒了:“闭嘴,我不让你问你不许开口!尸煞有灵智就有了修天望道地资格,这个旱魃五哥在吞噬元魂之前,就是顶尖的尸王,灵智又开,只要学会了炼戾气化元的法子,不难修出一身鬼物才有的神通。修炼大成之后,能在人形与尸身中来回变化也没什么奇怪。”
温乐阳现在隐隐约约的明白了,天书真人的意思是,旱魃五哥吞噬过修士的元魂,所以有了智慧。学会了炼化戾气地法门,变成了半人半尸的厉害怪物,想明白了之后,跟着追问天书:“那天劫呢,哪去了?”
阿蛋吞了蘑菇里的元魂之后,就不可抑止的变成人,好像小孩要长大,花儿要结果儿一样。变成了自然生长。根本不可能被阻挡或者逆转,一俟即将成人。天劫就来了。
要是旱魃经历了天劫的话,要么变成人变么被轰碎。无论如何也不会变成旱魃五哥这样半人半尸地怪物;如果旱魃五哥也想阿蛋那样,天劫落空。连续两次之后就会引来无量劫,天崩地裂万物归元。
天书真人这次也有些疑惑的摇了摇头:“我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这头旱魃用什么办法,拖住了天劫!”说玩不等刘正和温乐阳在发问,就瞪着眼说:“别问我是旱魃用得什么法子,我也不知道!”
温乐阳突然古里古怪的笑了,小掌门刘正琢磨了一下,学师父的样子瞪着温乐阳:“旱魃可不是我们黑白岛的传人!”
天书刚才还说过,黑白岛的功法可以免于天劫,此刻从三亿多个肺泡中同时挤出了一声冷哼,问温乐阳:“还有什么要问的?”
温乐阳赶紧收敛了笑容,点点头:“有!尸煞吞噬修士的元魂,是不是挺不容易地?”
天书似乎有点不太明白温乐阳地问题,琢磨了一下才回答:“何止不容易,简直就是极大的机缘造化,比着遇到什么人参娃娃、千年灵芝地机遇还要小的太多了!尸煞吞噬地元魂,不是一般修士说的真元力,而是真元之魂!一般地修士,根本炼不出真正的元魂……”
刘正赶紧接下师父的话茬:“只有修为精深无比的修士,才能炼出真正的元魂。可是有了真元之魂的修士就会迎来天劫,天劫之下要么化羽登仙,要么神形俱灭咦,师父,这样的话旱魃哪来的机会吞噬元魂?”
刘正说着说着把自己给说糊涂了。
天书真人用眼白看着自己的徒弟,心说你不懂就别跟着掺和了:“除非天劫的力道恰到好处,刚好毁掉了修士的法身,留下了他的真元之魂!天劫的力道强一分则神形俱灭,弱一分则修士渡劫成功。所以说才是极大的机缘造化。”
温乐阳笑了,他已经明白了:天劫之下,身体被打碎,但是元魂逃遁的情况虽然出现的极少,不过还是有的,温乐阳突然想把阿蛋找来亲一口,寻找旱魃五哥的事情,看来就要着落在他身上了!
温乐阳终于长出了一口气,能从天书真人这里弄明白的事情,已经逐渐清晰了,对着天书真人恭恭敬敬的施了一个晚辈礼,诚心诚意的说:“多些前辈指点,拓斜一脉与黑白岛的恩怨,晚辈不敢置喙,现下里只盼着能重列镇妖大阵,完成拓斜的一番良苦用心!”
刘正站在一旁问温乐阳:“你要走了?去追旱魃?去哪追?”
温乐阳犹豫着回答:“先去画城吧……找旱魃难,找乐羊温应该会简单些。”温乐阳用流毒毒杀鬼,身体里的生死毒力又上了一个台阶,自忖对付乐羊温还有把握,至于后面怎么对付旱魃五哥,暂时他根本就不去想。而画城和旱魃五哥之间的关系,也是温乐阳心中最大的疑惑。
刘正点点头:“那你快走吧!咱们后会有期,我们也挺忙的,还得给师父护法疗伤”
温乐阳哈哈大笑,对着刘正伸出手:“先把大喇叭还我!”
在打鬼的时候,温乐阳早把刘正的飞剑扔了,刘正喜滋滋的捡回来,可是大喇叭却一直就没还给温乐阳。
刘正嘿嘿的讪笑了几声:“我还以为你忘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天书真人突然开口吩咐:“刘正,你和温乐阳一起去!”
刘正吓了一跳:“师父,您的伤…我先送您回山……”
天书真人笑着摇摇头:“不妨事,为师还有几件护身的宝贝,一般的妖孽近不了我的身,过几天我自己回去即可。”
刘正不依:“那要是有利害的妖物……”
温乐阳脸色古怪的瞧着刘正,心里怪着急的,温不做废话虽然多,但是不耽误事。
天书哼了一声:“真要来了厉害的妖物你留下有用吗?寻找旱魃的下落最要紧。”
刘正拗不过师父,终于一跺脚说实话了:“那个锥子一心要杀旱魃,他们两个无论是打是逃,我哪靠得上前啊!”
天书一挥手笑骂:“让你去你就去!只要找到了旱魃的下落,自然会有办法对付他!”
刘正苦着脸答应了一声,回头问温乐阳:“大喇叭我背着行吗?”
第三卷 人世间 第十六章 … 同路
温乐阳和刘正辞别了天书真人。立刻离开了上海城郊的破落道观。
两个年轻人没走出多远。就一起停住了脚步。刘正看着温乐阳:“你也觉出不对劲了?”
温乐阳点点头。说的话莫名其妙:“按理说。你师父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儿!”
天书真人心胸豁达。不仅对温乐阳和颜悦色。明言前辈之间的恩怨与他们这些后生小子无关。又派刘正和温乐阳一道。去画城寻找线索。
自从不说不做被四位老爷子带走之后。温乐阳心里时时刻刻都在警醒着。他算不上聪明但是也不傻。人之常情还是明白的。
不对劲的地方就在于天书居然遣刘正和温乐阳一起去办事。
黑白岛镇妖天锥被苌狸打碎了一根。对于世代自忖秉承天意隐世护天的剑仙们来说。无异于被挖了祖坟。何况三位黑白岛剑仙中的天歌真人还被拓斜与苌狸联手打成了重伤。圆神散乱一直闭关修养了两千年。换成谁都会引为奇耻大辱。更别说活了不知几千年的天书真人。
虽然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找到并且降伏旱魃。逼着锥子重镇黑白岛。但是以天书真人自视极高的性格。绝对不会让弟子和拓斜传人一起去办这件事。况且温乐阳又不是什么绝顶高手。他能做的事。小掌门刘正也都能做得来。
不过说句实话。温乐阳和刘正两个人倒是挺投脾气。
刘正的表情有些凝重:“师父他老人家知道有利害对头来了。所以才支开我。而且敌人肯定不是我们能对付的。嘿。他的一番苦心我又怎能不懂。”
温乐阳指了指刘正背后地大喇叭:“凭着雷心痧。咱们未必就落了下风……”
刘正知道师父有了麻烦。当然不肯离开了。又不愿意留在道观里让师父担心。只好先告辞出来。准备先替天书真人挡上一阵。对着温乐阳说:“黑白岛的事情与你无关。你把大喇叭借我。只要我不死。以后的人情我一定……”
温乐阳拉着刘正伏低了身体。皮肤收缩开阖释放出自己的灵觉。牢牢盖住了周围。目光盯着视线尽头天书真人容身的那座破落道观:“我倒不是想帮你。我是怕黑白岛的仇人会和我两位师祖有关。再说你会用小易的鸟铳吗?”
说完。温乐阳顿了一下。看着刘正有些狐疑的眼神笑了:“要是敌人太横。我再跑也不晚……”
他的话还没说完。倏然一阵轻轻松松的笑声。从他们两个人地耳边响了起来:“两个小子心眼够狠的。想拿雷心痧对付和尚?”
随即一个光头和尚从道观中闪身而出。远远冲着他们两个人挥挥手。刘正猜到了会有敌人来。但是没想到对方早就已经瞒过了自己的灵觉。潜伏在道观里。当下目眦尽裂。怪叫了一声翻手解下身后的大喇叭。随即愣了一下。不由自主的把枪口垂低。从道观里施施然溜达出来的。是他的老熟人。大慈悲寺小兔妖方丈善断。
温乐阳脸上的神色也是惊疑不定。他知道小兔妖善断是苌狸地徒子徒孙。怎么说也是一千多年修炼的妖怪。可不会像温乐阳那么宅心仁厚。真没准会杀了天书以绝后患。省的天书以后还要找苌狸报仇。
善断轻飘飘的抬腿迈步。几个纵跃就到了两个人跟前。看着哥俩的表情。笑着摇摇头:“天书真人现在好好的。和尚可不敢伤他老人家。不信你们回去问问。”
刘正勉强笑了笑:“神僧当然不会害我师父。您是什么时候到的?”嘴上说着。心里还是不放心。一边从兜里摸出手机。给他师父打电话。
温乐阳一愕。没想到像天书真人这样的剑仙也用手机了。看来黑白岛的基建也不错。应该还有信号……
刘正打通了电话。还没说话。表情就明显松懈了下来。显然接通了天书这人。
温乐阳满心欢喜地拉住小兔妖善断:“您什么时候到得上海?”
善断笑呵呵的回答:“刚到。我去了鹅羊山没找到乐羊温。就直接来了上海。赶到城隍庙的时候。正遇到你们撤出来。就跟过来了。”说着。表情闪过了一丝戾色。放低了声音:“如果不是你和天书在一起。我就直接弄死他们了。嘿。没想到。昆仑道源自黑白岛!”
善断的声音好像一根线一样。从他地唇间直接流进了温乐阳地耳朵。一边打电话的刘正根本听不见。
温乐阳吓了一跳。赶紧摇着头直劝:“天书真人人还不错……”
善断哈哈一笑:“你怎么知道他人不错?他早就知道我跟进了道观。当然要说几句冠冕堂皇的大话!你这孩子厚道。我要是当着你的面出手。你肯定得拼命阻拦。我就等了一会。天的脑筋也不错。看我不动手就明白我顾忌着你。才派徒弟和你一起走。想要保住刘正那小子。”
这些老妖精动辄都成百上千年的活。脑细胞都养的又肥又大好使无比。温乐阳心里叹了口气。问善断:“那你为啥没杀他?”
善断悻悻地摇摇头:“进道观之前。我是一心杀他地。不过你离开道观的时候。我已经没了这个念头。杀天书易如反掌。但是最终羁押柳相孽魂地事情。还是要着落在他们身上。”
找旱魃这件事虽然凶险。但是在善断看来。还是有成功机会的。但是即便找到了柳相的孽魂。如果羁押住它。无论是佛门神通还是妖门法术都办不到。只能依仗黑白岛这样千千万万年都在和柳相打交道的玄门正宗。现在黑白岛三大高手。一个闭死关。一个重伤昏迷。只剩下了天书这小半条性命。善断偷听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就打消了狙杀天书地念头。
善断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远远眺望着天书所在的那座道观。语气也愈发的郑重了:“你这个孩子心眼厚道。但是和黑白岛打交道的时候。要时时刻刻提着一颗放人之心!”
温乐阳叹了口气。没说话。
善断断的语气却倏地森然起来:“寻找旱魃、挤压柳相孽魂。这件事我们要靠着黑白岛的老道。而他们不用依仗我们什么。咱们已经落了下风!你扪心自问。如果你是刘正。在寻找旱魃、柳相的时候。有机会坑掉苌狸师祖。你会不会做!”
温乐阳悚然而惊。一下子明白了善断的话。他们这些拓斜和苌狸的门人。需要依仗黑白岛地法术来羁押柳相的孽魂。而黑白岛根本不用他们帮忙。自然温乐阳等人不能去害黑白岛。但是黑白岛的人如果找到机会。会不会害大仇人苌狸。可就谁也说不好了。
温乐阳琢磨了片刻之后。对着善断郑容点了点头。随即笑着岔开了话题:“您和我们一起去画城?”
善断却摇了摇头:“我身上还有一件无比重要的事情。不能跟你去画城。好在乐羊家应该不是什么凶险的地方。只要不碰上旱魃。大可应付的来。”
温乐阳皱起了眉头。心里有些惊疑。善断来上海肯定就是来接应他的。眼下居然又有了重要的事情。
善断笑着解释:“我也是听了天地话。才想起来这件事。咱们也算是双管齐下。一起寻找苌狸师祖的下落。”
温乐阳稍微释然了一些。刚想追问到底是什么事情。善断就摇头笑道:“专心去画城。其他的事情多想无益。等你从画城出来。给我打电话就成!”
说着从怀里取出了一颗龙炎大小的红色佛珠。递给了温乐阳:“这颗佛珠。从大慈悲寺起建的那天起。就被供在佛前。受了一千多年的禅意。用来克制阴尸的煞气是再好不过的宝贝。万一遇到了旱魃。靠着这枚佛珠。想要逃命还是有机会的。不过这件宝贝只能算是法器。不是法宝。只能用佛家地大慈悲之意来化解尸煞的阴戾。对普通人没用的。”
温乐阳小心翼翼的把佛珠放进了怀里。这时候刘正也打完了电话。笑呵呵地凑过来对着善断施了个礼:“神僧您什么时候喜欢听窗根了?害得咱们还以为来了敌人。”
善断赶忙还礼。笑着回答:“失礼莫怪。和尚也有不得已地苦衷。这就告辞了。”说着又望向温乐阳:“你自己多加小心。九顶山上现在一片太平。用不着担心。另外。我已经吩咐希知。让他把小易她们三个人送回温家村。省的拖累了你的手脚。”
说完转身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两个人一直目送小兔妖善断消失在视线之外。刘正在把目光转回。望着温乐阳:“他也是你们拓斜门人?”
温乐阳摇摇头。
刘正笑了:“原来是苌狸门下!”随后又补充了句:“其实也不难猜。除了苌狸门人之外。谁会这么一心一意的袒护温家。”
温乐阳岔开了话题:“那你还去不去画城?”
刘正没回答温乐阳的话。而是淡淡的问:“为什么善断和尚没动手加害师尊?”
温乐阳实实在在地回答:“神僧地意思。和你我一样。一切以重列黑白岛镇妖大阵为重。”
刘正点点头:“如果苌狸和拓斜重现世间。在大事办完之后。黑白岛和他们迟早一战。”
温乐阳笑了:“有什么事到那时候再说吧!咱俩先在打了也是白搭。”
刘正愣了一下之后也笑了。又恢复了刚才平时那副笑嘻嘻的表情:“刚才师尊没收回法旨。我估摸着他老人家是觉着。反正已经丢脸了。干脆就丢到底吧……你倒是走啊。去画城。”
温乐阳一跺脚:“画城在哪啊?我知道该怎么走早走了!”
第三卷 人世间 第十七章 … 夜场
傍晚时分。温乐阳站在一座四四方方、好像巨大火柴盒的铁灰色建筑物前。
一条街上。所有的建筑都都显得与众不同。有的棱角分明桀骜孤高;有的色彩明畅透着欢快;有的色彩斑驳仿佛刚刚历经了一场风雨浩劫。勉强矗立……火柴盒趴伏在其间。显得中规中矩。有些丑陋和笨拙。
除了火柴盒之外。每一座建筑有着温乐阳看不懂的招牌。一行行字母和数字拼成了与城隍庙的古香古色截然相反的味道。
街道上略显冷清。偶尔有几个行人走过。彼此低声谈论的。都是今天发生在城隍庙的怪事。
温乐阳仰头看着火柴盒的侧壁上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画城!
铁灰色的建筑。墨黑色的大字。不仔细分辨甚至看不出来。
温乐阳很有些意外。指着面前的大火柴盒:“这儿就是画城?”说完还不放心的又加重了语气:“乐羊家的那个画城。散修第一世家!”
刘正还穿着自己那身运动服。俩手踹在兜里笑着骂道:“废话!要不我带你来着干嘛。”自从小兔妖善断走了以后。刘正就领着温乐阳回到了上海市区。而且还是越走越热闹。从郊区一直到了闹市。路上温乐阳问了几次。刘正都笑嘻嘻的跟他说等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温乐阳怕刘正诓自己。谁知道眼前这个大火柴盒真的是画城。还是寸劲儿也叫画城这个名字:“乐羊温可不是上海人。他说一口北京话。”
刘正笑呵呵的给他解释:“画城是散修。不是山宗。他们姓乐羊的一直就在世间。修行地不光是功法。还有人脉。那些在深山老林子里的散修们。都说自己是不食人间烟火地活神仙。其实谁也抛不清和俗世红尘的关系。这时候画城平时在世间经营的人脉就显出作用了。比如……”
温乐阳接口笑道:“比如红姑婆地孙子上学?”这还是他第一次去峨眉山的时候。听乐羊温和红姑婆说的话。
刘正点点头:“没错!画城能在散修里出尽风头。一是靠实力。二就是靠他们在世间的人脉关系。不管哪个散修在世间有事。都会最终辗转求到画城。”
温乐阳伸手指了指眼前的火柴盒:“跑题了吧?”
刘正哭笑不得地摇头:“没跑题!画城自古以来。都是跟着皇帝走的。这样他们地人脉才够稳当。够分量。所以乐羊温一嘴京口片子。不过现在像上海这样的大城。也有画城的经营。”说着。伸手指了指火柴盒上的两个大字。
温乐阳看了刘正一眼。突然岔开了话题:“还记得在上海咱俩第一次见面那天。大穿山甲释放妖圆那次。”
刘正不明所以的点点头。温乐阳继续说:“当时你跟我说昆仑山的无波井震荡……”刘正当时说的是无波井震动。所以他来上海查探。后来在道观里又说是天画给天书传信。昆仑道才大举奔赴上海。两下里对不上。不过温乐阳当时没追究。自己能分辨出真实地状况也就算了。
刘正赶紧给自己辩白:“当时的确是震动了。也的确泼了我一身水。这事我可没骗你。师尊收到天画真人传信的时候。留我在昆仑山看家。后来我被无波井泼了一身水。知道事关重大也赶来了上海。”
温乐阳等他解释完了。才笑着摇头:“我不是说这事儿。我是想说。当时我问过你。上海本地有没有其他的修士。你告诉我上海太繁华。不利修天……”
刘正嘿嘿讪笑了几声:“我们也是因为师叔出了事。所以才在上海仔细搜索。找出了这个火柴盒实际上是画城的经营。不过里面确实是连个修士都没有。我也就没多想。当时哪知道这里面还有画城的事情。自然也犯不着和你提起这些。省的解释着又麻烦。”
说完。刘正顿了一下。语气也变得郑重了起来:“旱魃在上海不是一天两天了。既然乐羊温和旱魃有联系的。这座画城。说什么也要进去看看了!画城的老巢。现在还在北京。不过要追查旱魃地下落。这里应该更靠谱些。”
温乐阳点点头。指了指周围:“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话音刚落。突然嘭地一声闷响。整整一条街上。所有的建筑物都在同一个瞬间。打起了炽烈地灯光!
原本大街上的萧索与落寞被各种各色霓虹寸寸击碎。只属于华年的旖旎刹那让着整整一条大街变得迷离起来。
铁灰色的火柴盒也随之绽放出一股金属的沉重。白天里的高大在黄昏中变成了一块从眼底一路压进身体的铅。而墨色的两个大字在灯光下变成了银白色。像淬厉的刀锋。轻易就挑破了每个人心底的壁垒。愉悦伴随着尖锐的金属刺痛。迅速随着血脉奔流!
各色的建筑在自己的灯光下。都张扬着个性与诱惑。唯独画城。就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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