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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劫-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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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得十分平淡:“昔日见吴大侠气度雍容,风采照人。何故今日却气急败坏,语出不逊,令贫僧太过失望了!是以贫僧不愿相见。”

吴天远听了阿古拉的话倒是心头一静,火气去了一大半。另外他从阿古拉的语气中可以得知,这个雷万霆并不是阿古拉的手下。当下吴天远的满头怒发也不再竖立,柔顺地伏倒下来。沉默了一小会,他微微一笑,道:“看来这倒是在下的不是了,让法王见笑了。”

门开了,阿古拉从门中缓步而出,向吴天远道:“吴大侠就这样披头散发地从‘魏国公府’冲了出来。出来之前肯定没有与那位‘女诸葛’柳含烟商量过。不过话说回来,你若是与柳含烟商量过,也就直接去找正主了,决不会到贫僧这里来了。”

吴天远听了阿古拉说得一丝不差,心中暗自佩服阿古拉:“柳含烟说得没错,这个阿古拉的确是个聪明绝顶的人物。”而阿古拉望着吴天远,又道:“让贫僧来猜猜吴大侠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有道是:‘万恶淫为首。’一定是‘魏国公府’中有什么人被……。”他是出家人说到这里便不好再向下说了,于是他笑了笑接着道:“如果只是普通的仇杀,吴大侠也不会动这么大的肝火了。不知贫僧说得对不对?”

吴天远平心静气地道:“法王说得不错。请问你这里有没有雷万霆这个人?”阿古拉道:“我这里没有这个人,如果贫僧这里这样一个人,干下了这等令人不齿之事,贫僧也不会容许他活到现在。”他顿了顿,又道:“听说胡丞相的府上,这两天新来了一个高手,你倒可以去看看。”

吴天远向阿古拉点了点头,道:“多谢法王指点。”而阿古拉也十分客气地向吴天远道:“吴大侠情慢走!”说话间,吴天远却已经纵身而去,踏上去胡惟庸府上的道路。

胡惟庸刚下晚朝回来不久,领着他的一众贵宾观看猴戏。胡惟庸府上的猴戏与众不同,别人家的猴戏不过是让猴子穿上人衣竖蜻蜓、翻跟斗而已。可是这胡惟庸府上的猴子不仅也有这些能耐,还能模仿歌舞,甚至还能吹笛子,却不知当初为了训练这些猴子花费了多少精力。

这时,猴戏正演至高潮之处,胡惟庸正准备拍案叫好。突然间,他发现有些不对劲,如在往日猴戏进行到这种境地时,在场的所有人应该轰然叫好才对,为什么今天却鸦雀无声了?紧接着他便感觉到一股凛冽的杀气向他逼来。那种澈骨生寒的感觉,令他终生难忘。

胡惟庸禁不住打了个冷战,转过头来向身侧望去,却见一个披头散发的青年正冷冷地盯着他。那股阴冷的杀气仍源源不断地从那个青年的身上散发出来。而胡惟庸府上的众高手一个个目瞪口呆地望着那青年,居然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质询对方。胡惟庸一见此景,心里一片雪明:这个青年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而且是来者不善,需要小心应对。当下他含笑向吴天远拱了拱手,道:“不知这位小英雄高姓大名?”

胡惟庸的笑容给人以如沐春风的感觉,不经意间居然将吴天远周身散发出的杀气冲淡了不少,实令吴天远无比惊讶。那种笑容似乎是发自内心的挚诚的笑容,任何人见了这种笑容也不能发出半丝火气。吴天远一边在心中暗赞这个胡惟庸确有过人之能,一边也还礼道:“在下吴天远。”

“原来是吴英雄,胡某久仰大名。”胡惟庸的脸上虽掠过一丝惊讶的神情,可是笑容却依旧不减,“吴英雄刚来京城之时,胡某本应亲自拜访。只可惜胡某身为朝庭命官,公务缠身,未得其便,这才请家人胡全代行。不想胡全误事得罪了吴英雄,使本官与吴英雄失之交臂。真是可惜!”

吴天远没有说话,仍然冷冷地望着胡惟庸。胡惟庸则接着道:“胡某虽然已处罚了胡全,终究未能与吴英雄见上一面,实为平生之憾。不想今日吴英雄居然亲自登门拜访,足慰胡某平生之愿。吴英雄此时来访,想来还没有用过晚膳吧?来人啊!快准备酒筵,我要与吴英雄好好把酒畅谈一番!”

胡惟庸说得不错,吴天远此时的确还没有用过晚膳,可是吴天远也不打算在此与胡惟庸把酒言欢。而胡惟庸从头至尾也没有责问过吴天远为什么夜闯相爷府,可是吴天远对胡惟庸的敌意却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倒让吴天远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心想:“这个胡惟庸果然厉害!他只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便让我敌意全无,看来他这个大明朝的丞相可不是白当的。”

吴天远一边想着,一边向胡惟庸道:“不必了!在下多谢胡丞相美意。在下夜闯相府,实属冒昧,只要胡丞相不怪罪,在下已经心满意足了。在下此次来相府是来找人的。”

       第十一章 怒发冲冠(九)

“找人?”胡惟庸问道,“吴英雄来敝府找谁?”

吴天远道:“不知胡丞相府上有没有一个叫做雷万霆的人?”胡惟庸道:“有啊!不知雷万霆什么地方得罪了吴大侠,胡某这就让他来向吴大侠赔罪。”吴天远紧盯着胡惟庸,不放过胡惟庸面上神情一丝一毫的变化。看到这里吴天远相信胡惟庸没有欺骗他。看来胡惟庸还不知道“魏国公府”中发生的事情,同时也证明了雷万霆在“魏国公府”中作恶,也并非出自于胡惟庸的授意。

吴天远道:“向我道歉?不必了!胡丞相知道雷万霆现在何处吗?”胡惟庸道:“他刚才内急,出去方便了。他究竟干了什么事,让吴英雄如此震怒。胡某可以知道吗?”

吴天远道:“雷万霆今日午间去了‘魏国公府’,奸杀了徐三公子的夫人顾氏。在下已经答应了徐三公子要将这个雷万霆生擒回去,交给他处置。”胡惟庸闻言大吃一惊,忙道:“这里面恐怕有些误会!吴大侠怎知这事便是雷万霆所为?就不会有人嫁祸于他吗?”

吴天远冷笑道:“雷万霆不过是一个江湖上无名小卒,谁会陷害他?这个雷万霆一掌虽然震碎了顾氏的五脏六腑,却又能让顾氏一时间不会死去。他向顾氏自留了姓名,到我从‘魏国公府’出来的时候,顾氏尚未断的气呢!”

吴天远的话刚说完,猛然间一回头,冲着刚刚走进来一个青年问道:“你就是雷万霆吗?”那青年略显惊讶地望了吴天远道:“不错!我就是雷万霆,你又是什么人?”

吴天远寒声道:“在下吴天远!”雷万霆自然知道吴天远会来找他,所以一点也不显得惊慌。他不停地打量着吴天远笑道:“他们都把你说得厉害无比。我只道你有三头六臂呢!看起来也不过与我一般,也是一个脑袋一双手,也不比我强到哪里,不过如此嘛!”

吴天远不与他废话,单刀直入地问道:“你今日午间是不是在‘魏国公府’奸杀了一个女子?”雷万霆点头道:“不错!我本想去‘魏国公府’教训你的,可谁知你却不在那里。我也懒得下次再去‘魏国公府’找你了,便干了那事让你自己找上门来。”

吴天远冷冷地道:“你倒是敢作敢当啊!这倒省去了我逼问口供了。”雷万霆却道:“吴天远!你算什么东西?居然还敢向老子逼问口供?我看你是活腻了!他们害怕你,可是老子却不怕你!”

吴天远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是这样吗?”吴天远的话音刚落,人却已经到了雷万霆的面前。雷万霆还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却已经见到吴天远的手绕向他的颈后,向他的“大椎穴”抓了过来。雷万霆没想到吴天远说动手便动手,动作之快简直令人发指。他再想向后退却避开吴天远的这一抓已经来不及了。当下他想也不想一掌便向吴天远的胸口劈了下去。如果吴天远想抓住他的“大椎穴”胸口必将挨他这一掌,看上去虽是两败俱伤的招式,却也是武学之士自保的不二法门。他料定吴天远为了避开他这一掌,必然会放弃抓他的“大椎穴”而退后自保。

雷万霆的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可是他低估了吴天远的速度。他的手掌还没有磁到吴天远的衣襟,后颈的“大椎穴”便已经被吴天远牢牢地扣住。刹那间,雷万霆全身劲道尽失,手臂无力地垂了下来。

吴天远一手提着雷万霆回头向胡惟庸道:“胡丞相,这家伙对在‘魏国公府’杀人的事已经供认不讳,我想你都听到了。在下想请胡丞相交与在下,不知胡丞相意下如何?”

胡惟庸当然不愿意让吴天远将雷万霆从他的府上带走了。可是雷万霆自己都承认了在“魏国公府”奸杀徐三公子夫人的事情,自己可不能回护他。况且连雷万霆这样的高手也在举手抬足之间便被吴天远擒下,自己府中众高手更无一人是吴天远的对手,他想回护雷万霆也护不了。

当下胡惟庸故作痛心疾首之状,道:“胡某早先并不知道这个雷万霆竟是这样的败类。胡某真是瞎了眼,还将他待为上宾。幸亏吴英雄及时出现,揭露了他的本来面目,否则胡某还不知要被这奸贼欺瞒到什么时候。吴英雄,你快将这奸贼带走,胡某不想再见到这恶贼了。”

而雷万霆至此时才知道“海外三仙”早先对他说及吴天远的种种神奇之处,并没有诳骗于他。他这才想到吴天远捉他回去,肯定会要了他的性命。眼下胡惟庸也不愿出面救他了,他平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恐惧。惊慌失措之下,他向“海外三仙”大喊道:“师兄!师姊!快救我!”

而吴天远却望着被他提着的雷万霆冷笑一声,道:“到这个时候才知道害怕?迟了!”吴天远说完抬起一脚,足尖重重地踢在雷万霆的丹田之上。雷万霆当即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声。

“海外三仙”可看不下去了,这个雷万霆再怎么说也是他们的师弟。眼下他们的师弟被人如此折磨,还要带回去加以杀害,他们既不能相救,若再不出能声,那也显得太过窝囊了。“尼仙”曾异秀鼓足了勇气,向吴天远道:“吴大侠,我们这个师弟年幼无知,这才铸下大错,请吴大侠能够放他一马。我们师兄弟日后必有重报。”

吴天远扫了曾异秀一眼,道:“他多大了?我看他都快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年幼无知?所谓:‘万恶淫为首’的道理他不懂吗?让我放了他?休想!”“道仙”宫异鸣也站了出来道:“你若伤了了我们师弟的一根小指头,我师父和师伯都不会放过你的!”

吴天远笑道:“原来你们的师父和师伯都还健在人间呀!在下倒想见识见识他们两位到底有什么样的神功绝技!在下警告你们,别拿你们的什么师父师伯吓唬在下,在下可不吃这一套!你们的这个师弟丧尽天良,所行所为人神共愤。即使在下不是你们师父师伯的对手,为了人间公理,我也要杀了他!”吴天远的这番话说得义正词严,也说得宫异鸣哑口无言。

       第十二章 黯然消魂(一)

而“鬼仙”元异常听着雷万霆不住发出的惨叫声,显得有些胆怯地发言道:“你既然已经擒住了他,又何必如此痛加折磨。你这样岂是英雄好汉所为?”吴天远淡淡地道:“我没有痛加折磨他,我只不过废了他的武功,让徐膺绪杀他时省些力气。怎么?你也想试试吗?”

“海外三仙”被吴天远这句话吓得不约而同地退了一步。他们倒不是害怕吴天远威胁将废了他们的武功,而是震慑于吴天远刚才那句话的语气。按照吴天远所言他手上的仿佛不过是一头猪或是一条狗,总之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当然,想当初雷万霆对待顾氏的态度也是如此。不过“海外三仙”等人早已习惯于那个总是面带微笑,温文尔雅的吴天远。此时吴天远突然间露出狰狞面目,也的确够让人胆战心惊了。

吴天远的目光此时又恢复了以前的那种平淡,似乎对任何事情漠不关心起来。他的目光在人群中巡视着,可是没有人敢将自己的目光与之相对。谁都知道这会只要自己稍有不慎,随时会为自己引来杀身之祸。

吴天远这时突然向胡惟庸露齿一笑道:“胡丞相,在下在未至京城之前便已经听说胡丞相与魏国公素有嫌隙。可是在下却始终不信!你们都是我大明朝的栋梁,若你们这一将一相不合,这大明朝岂不是危在旦夕了吗?胡丞相,在下想求你一件事情,请你应允。”

胡惟庸这时才发现冷静下来的吴天远比那个浑身散发着无穷杀气的吴天远更加可怕。吴天远全身散着杀气时,他也只不过是全身发凉而已。可是此时他内心的阴寒和恐惧更加难以言喻了。胡惟庸微微扭动了一下身躯,好象要驱走心头的阴寒一般,才道:“吴英雄请说。”

吴天远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道:“在下想请胡丞相约束好自己的手下,让他们没事别上‘魏国公府’去。在下也不想再来相爷府要人了!胡丞相,请好自珍重!”胡惟庸还没事得及回答,可是眼前却已经失去了吴天远的踪影。看来人家根本就不需要他回答。当然他也明白,吴天远若下次再来相爷府,也就不是来要人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吴天远在这高手如云的相爷府倒是来去自如,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胡惟庸的脸色难看极了,所有的人都以为他会大发雷霆。可是胡惟庸压着火没有发作,只是向众人道:“你们看见了没有?这个吴天远在这里来去自如,根本就无人可敌。从今往后,你们任何一人都不可去招惹这个人。你们想招惹这个人,就请先离开敝府。我不想在我的家里再次看见这个人!”顿了顿,他又喃喃地道:“这个胡全只会误事!这样的人居然给他逼到‘魏国公府’上去了!我真该把他那双手也打断了!”

吴天远挟着雷万霆回了“魏国公府”,径直来到徐膺绪的住处。他尚未进门,却已经听到徐膺绪那悲天恸地的痛哭声。他知道徐膺绪的夫人顾氏已经故去了。他狠狠地看了一眼手中提着的雷万霆,心想:“这就是你作的孽,马上你就要自作自受了!”

吴天远进了徐膺绪的卧室,却见徐膺绪已经哭成一个泪人了,那模样让人瞧着着实为之心酸。而柳含烟与马玉凤二女的脸上也是泪光盈盈,只是不知为什么马玉凤的俏面之上略带着一丝喜色。而徐允恭与徐增寿二人虽然没有流泪,脸色也是极为阴沉。

柳含烟是第一个发现吴天远回来的,一见吴天远便叹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吴天远冲着她点了点头,这才向徐膺绪道:“三公子,在下已经将雷万霆这个奸贼给你带来了!”

徐膺绪一听到“雷万霆”这三个字,身上如同装了机簧一般,一下子便站了起来。当他转过身来时,吴天远见他已是双目尽赤。他走到吴天远的面前,伸手便抓住了雷万霆胸前的衣襟,恶狠狠地道:“你就是雷万霆?我今天非得将你这奸贼千刀万剐不可。”

徐膺绪言罢便四下寻起刀来。刀是没寻到,剑倒是寻来了一把,他提着剑二话不说一剑便向吴天远手中的雷万霆刺了过去。徐允恭却大声道:“三弟且慢!”吴天远听了这话便提着雷万霆向后退了一步。既然吴天远不想让徐膺绪刺着雷万霆,徐膺绪又怎能刺着?

徐膺绪怔怔地望着徐允恭,怒道:“大哥,你不给我报仇吗?”而徐允恭摇头道:“不是为兄不给你报仇,只是有些事情应该问清楚。看看这个奸贼到底是受谁指使!”柳含烟听到这里秀眉微蹙,上前一步向徐允恭道:“大公子,小女子想借一步说几句话。”

徐允恭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向柳含烟道:“柳小姐请随我来!”说着他与徐增寿二人便当先去了。柳含烟回头向吴天远使了个眼色,吴天远会意,将手中的雷万霆交与一旁的商会宗。自己则与柳含烟一道跟在徐氏兄弟二人的身后去了。徐氏兄弟二人将柳吴二人引至附近的吴天远所住的小院中,吴天远则晃亮了火折子,点燃了小客厅中的蜡烛。

柳含烟又看了一眼吴天远,吴天远则向她点了点头。她这才向徐允恭道:“大公子也不必追问这雷万霆是谁受指使了。”徐允恭却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不能追问?”柳含烟叹了一口气,道:“虽然这个雷万霆是胡惟庸府上的人,可是胡惟庸却并没有命这雷万霆来贵府行凶。”

吴天远听到这里大感惊奇,道:“原来你知道这个雷万霆是胡惟庸府上的人?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跑了许多冤枉路。”柳含烟苦笑一声,道:“我原来是想对你说的,可是我还没得及说,你的人影便已经不见了。”吴天远想想看当时的情形也确是如此,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第十二章 黯然消魂(二)

而徐允恭却不悦道:“既然这个雷万霆是胡惟庸府上的人,这事我们就更要追究了!我这就把雷万霆送去皇上那里,看他胡惟庸怎么说!”柳含烟淡淡地道:“大公子,仅凭这个雷万霆的一面之词是扳不倒胡惟庸的。胡惟庸与令尊大人向来不和,皇上岂能不知?况且胡惟庸也没有授意这雷万霆来贵府行凶,你这样将人送去皇上那里,皇上也不会治胡惟庸罪的。”

徐增寿闷声闷气地道:“难道我们就这样罢手不成?”柳含烟道:“所小女子所知,皇上赐公侯伯诸功臣每府一百二十名甲士,称作铁册军。这铁册军明里是来保护诸位功臣的,实则是在暗中监视着各位公侯。当然贵府之中也有这种铁册军了。是以贵府有什么风吹草动,皇上都能知道得一清二楚。说不定这时候皇上已经知道贵府中发生的变故了。”

徐允恭知道柳含烟说得不错,也明白柳含烟为什么每次进言都是这样的小心翼翼。他沉吟道:“依照柳小姐看来这事该如何是好呢?”柳含烟道:“这件事还得看皇上的态度如何。如果皇上不过问这件事,你们也不要将雷万霆提交到皇上那里去。”

徐允恭道:“柳小姐的意思是让我们装糊涂?”柳含烟颔首道:“不错,如果皇上同你们装糊涂,就表示他不愿意过问这件事情,所以你们也要装糊涂!”徐增寿却摇头道:“不行!这样也太便宜胡惟庸了!”

柳含烟道:“据小女子所知胡惟庸曾勾结贵府家人福寿想谋害令尊大人。后来福寿却向令尊大人告发了这件事情,令尊大人却隐忍未发。这是为什么?这是因为令尊大人知道将这事揭发出去也未必能扳倒胡惟庸。令尊大人都办不到的事情,你们凭什么认为自己可以办到?令尊大人都忍下来的事情,你们凭什么忍不了?你们若不愿相信小女子的话,不妨可以写封信去北平府,看看令尊大人会让你们怎样处理这件事情?”

徐允恭没有想到柳含烟居然对他们府上的事情如此熟悉,居然连这样机密的事情也逃不过柳含烟的眼睛,心中当真是既敬佩又骇然。他想了想道:“可是这雷万霆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养着他?三弟可不会答应的!”柳含烟则道:“那也不必,你可以在杀他之前,先将他的口供笔录下来。日后皇上若追问这件事情,你便可将雷万霆的口供交上去。”

徐允恭与徐增寿对望一眼,知道眼下也只有这样办了。当下徐允恭向柳含烟道:“多谢柳小姐指点。”然后便与徐增寿匆匆而去。柳含烟望着徐氏二兄弟离去的背影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她又转过身来望向吴天远,刚想说些什么,可这时马玉凤却走了进来。

柳含烟一看见马玉凤,便不再说话了。而马玉凤见了柳含烟也是粉面微红,螓首低垂,走到了吴天远的近前。吴天远觉二女表情的变化很奇特,当然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现在他正等着她们给他一个答案。

只见马玉凤结结巴巴地向吴天远道:“吴大哥,膺绪哥已经承诺在征求了魏国公的同意后,便由大公子向家父求亲……”吴天远听了这话便如同当头遭千钧巨锤重击一般。他只觉眼前一黑,全身一软。若不是柳含烟赶紧扶住他,他差点没有一屁股坐在地上。

吴天远先前在顾氏弥留之际还见到马玉凤对他面露娇羞之色,他还以为马玉凤会属意于他。可谁知这还没过多久的功夫,事情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委实大出他的意料之外。而他钟意的马玉凤对他说出这番话来,无疑是在告诉他,她马玉凤现在已是名花有主了,今后也就不能再对她痴心妄想了。吴天远刹那间只觉天旋地转,心乱如麻。他虽然没有象上次向马玉凤示爱被拒时那样口吐鲜血,可是也有些神智不清了。所以她对马玉凤后来说的话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只模模糊糊地觉得马玉凤说完之后向他深施一礼,转身去了。

柳含烟扶着吴天远在椅子上坐下。她见吴天远脸色忽红忽白,似乎连气都喘不上来了了,眼神直勾勾地望着前方。柳含烟知道他若不是心神受到巨创,绝不会显出这种神态来。当下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缓步出了吴天远的小院。又过了好一会,柳含烟这才回到吴天远的小客厅中,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静静地守候着姿态如故的吴天远。

也不知过了多久,吴天远才长长地喘了一口气出来。虽然脸色极为难看,可是他已经恢复了正常。他望着柳含烟黯然道:“给我安排个住处,我不想在这个地方再呆上片刻了!”柳含烟早已料到发生这种变故后,吴天远不会再住在这个伤心地。而她也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当下只是向吴天远道:“好吧!跟我来。”

两人走到小院门口时,吴天远又道:“你找人与徐家兄弟说一声,虽然我现在不住在这里了,可是如果他们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我还是可以效劳的。”吴天远的这句话表明他还没有被失恋完全击垮,他还是有理性的。令柳含烟高兴的是吴天远并没有因为徐膺绪即将迎娶马玉凤而痛恨徐氏兄弟。当下她道:“现在不是说这种事的时候,明天一早,我自会派人去说的。”

当下吴天远不再说话,默默地跟在柳含烟的身后。柳含烟领着他出了“魏国公府”径直来到油坊巷,这条街基本上都是油作坊,因此得名。柳含烟在一家店铺前停下了脚步。店门的门板已经下了一半,从里面透出薄薄的烛光。“昊天堡”的总管李应昌则早已站在门口迎接他们了。

李应昌见柳含烟和吴天远过来,忙将他们引进店铺内。这家店前面是店铺,后面的小院便是油作坊,小院内的屋子则是用来住人的。其中的一间小屋亮着烛光,他们跟着李应昌走进了那间小屋。小屋内点了一支蜡烛,而正中间的桌上则摆满了菜肴。

       第十二章 黯然消魂(三)

柳含烟与吴天远在桌前分别坐下后。柳含烟向李应昌问道:“我交待的事情都办好了吗?”李应昌在柳含烟的耳边轻语了几句,柳含烟这才点了点头,道:“你去吧!”

李应昌早就巴不得离开这里了。他一眼就可以看出吴天远刚刚在马玉凤那里大败而归。当然他也从未见识过吴天远这副气极败坏的模样:吴天远一坐下,便开始不停地打量这间屋子。他只觉这间屋内阴暗无比,而那支蜡烛发出的光芒更显黯淡。而屋内的家俱都是那样油腻腻的,成尤其是那张摆了菜肴的桌子,桌面上的老油随便刮下来也有三两重。以至于在空气也充满了一股子油腻的气味。他对柳含烟把他安排在这个地方下榻感到极为不满。另外他的心中更有一种冲动,他想发火,想宣泄,只想找一个地方好好地乱吼乱喊一通,或是找一个对手来好好地打上一架才好。另外他要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最好来一阵暴雨洗涤一下他烦躁不安的心,而不是将浸在这如油缸一般充满油腻的屋子里。

李应昌早就看出吴天远的脸上神色阴晴变化不定,随时便有可能发作。因此他一听见柳含烟让他离去,他赶紧溜了出去,将店铺的门板上好之后,一跃上了房顶,远远地逃离了此地,只留下柳含烟一个人对付吴天远。不过他相信大小姐一定可以对付得了吴天远。他还没有见过大小姐有什么收拾不了的人。

屋里现在只剩下了吴天远和柳含烟了。吴天远沉默了好一会道:“有酒吗?”柳含烟道:“有!很多!”说完柳含烟去了西厢的屋内,回来的时候手上便多了两小坛酒来。吴天远没说话,伸手接过一只酒坛,拍开泥封,举起酒坛便向口中狂灌起来。

柳含烟看着吴天远这般颓废的模样,秀眉微蹙,道:“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能这样喝酒吗?”吴天远停止向口中灌酒,道:“没事!我救马玉凤时是牵动了旧伤,不过却把纠结于五脏六腑的淤血都吐了出来。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了。我自己就是大夫,我自己身上的伤,我自己当然清楚,用不着你来指点!”他一说到马玉凤,心中又是一阵烦躁,再度狂饮起来。

柳含烟碰了一鼻子灰,不过她却没有生气。她知道这会子吴天远脾气暴躁些也属正常。若是常人遇上这种事情,能如吴天远这般控制住自己情绪尚不暴发的估计也没有几个人。长吸了一口气,道:“今天委屈你了,暂时在这里过一个晚上。明天就给你换一个住处。”吴天远没有理会她,仍然是一阵狂饮,过后这才向柳含烟问道:“你能告诉我,我去擒雷万霆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柳含烟凝视着吴天远道:“你真的想听?”吴天远点了点头。柳含烟道:“我想你应该知道你去寻找雷万霆的时候,三公子的夫人顾氏还没有去逝。”吴天远再度点了点头。

柳含烟道:“你走了之后,没一会顾氏就醒了过来。她醒过来望看着马玉凤说:‘玉凤妹子,我知道你一直在心里暗自喜欢着膺绪。’马玉凤当时并不明白顾氏是什么意思,赶紧分辩说没有那么一回事。可是顾氏却道:‘傻丫头,你那点心思我还不明白吗?自从我嫁进徐家后,你就经常来看我。你名义上是来看我,实际上却是来看膺绪的!你以我看不出来吗?’当时马玉凤就被顾氏说得满面羞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柳含烟说到这里吸了一口气,才接着道:“然后顾氏又对徐膺绪道:‘膺绪我对不起你!你先别说话,先听我说。一方面,我的心里一直记挂着我的表哥,另一方面,这些日子我也没能给你们徐家生一个儿子,我真打心眼里对不起你。我与玉凤妹子情同姐妹,我走了之后,你就将她娶过门来。你要好好待她,待她要如同待我一样,可别辜负了人家。’她断断续续地说完了这些话,满眼祈求地望着徐膺绪。徐膺绪只有含泪答应她。顾氏这才又向马玉凤说道:‘玉凤妹子,姐姐生前没能珍惜与膺绪在一起的好日子,现在姐姐回想起来真是追悔莫及。以后你们俩在一起,可得好好地过日子,好好对待膺绪。’我看当时马玉凤听着顾氏的话,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顾氏临终之前居然还给她安排下这样一门亲事。说完这些事情后,我看顾氏就快不行了,她又向徐允恭道:‘大哥,我能求你一件事情吗?’徐允恭只有说:‘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给你办了。’顾氏说:‘这事情也不是什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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