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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劫-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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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谢长风正在向屋内的吴天远望去。而吴天远也不再望向怀中的柳含烟,坦然无畏地回视谢长风。吴天远的眸子中始终充斥着他那惯有的淡漠,谢长风只觉自己那阴寒的目光在吴天远的淡漠面前,一点一滴地被化解掉。渐渐地,他感到吴天远的那双眼睛开始明亮起来,而且,越来越亮,到最后竟然刺得自己双眼微微发痛。

谢长风用力地摇了摇头,摆脱开吴天远的目光,不敢再向吴天远望去。他的心中一阵骇然,眼下吴天远身负重伤却依然如此厉害,若是待他伤愈了,那还了得?也就在这时,唐彩儿也觉得似乎从吴天远的方向传来一阵春风,将萦绕在自己身周的那森森的寒意吹拂扫尽。

谢长风定了定神,沉声向唐彩儿道:“小丫头,我将彭和尚放进来,你也将兰儿交给我,如何?”唐彩儿却微摇螓首道:“你将彭长老放进来,然后便自行离去。十天后,我们自然会放了令千金。我想你也明白,现在令千金是我们手中的护身符,我们怎么会随随便便将她放了?”

谢长风自然知道唐彩儿不会轻易将自己的闺女归还,可是当他听到唐彩儿将谢幽兰当作护身符时,脸上仍然掠过一丝怒意。他举起手中的彭莹玉,道:“好!我这就将彭莹玉还给你!”说着便振臂,欲将手中的彭莹玉扔向唐彩儿。

“且慢!”唐彩儿笑盈盈地向谢长风道,“谢前辈是不是想将彭长老扔给小女子,让小女子接住,好乘机夺回令千金?有一点恐怕要让谢前辈失望了,小女子的内力不强,可不敢去接彭长老。当然喽,如果谢前辈硬是要将彭长老扔给小女子,小女子也没有办法。届时彭长老若是有了三长两短,小女子可不敢保证能将令千金完整地还给谢前辈。”

说到这里,唐彩儿手中的一柄刀悄然移到了谢幽兰的粉面之上。却听唐彩儿又道:“令千金生得可真美啊!不过小女子不太清楚,如果这样一个美人儿,少了一个鼻子,或是一双耳朵,是不是依然会这么美?”

       第八章 有凤来仪(六)

谢长风听到这里,双目中寒光四射。他本来是想将手中的彭莹玉附上七成内力扔给唐彩儿。而唐彩儿只要伸手去接彭莹玉,自然会被他的内力所伤,自己也可以乘机将谢幽兰夺回。届时唐彩儿与彭莹玉都受了伤,自己便可以将屋内诸人一举而擒。可是他没想到唐彩儿年岁不大,竟然如此老辣,一眼便看穿了他的用心。

谢长风强压着心头的怒气,望向谢幽兰。他与甘海棠这半生以来也就这么一个女儿,向来视若心头肉一般。谢幽兰便是向他们要天上的月亮,他们也会为她搬来一张天梯。他自然不想看到自己的女儿缺耳少鼻的模样。沉默了好一会,他这才将手中的彭莹玉抛入屋内,掉头离去了。

唐彩儿望着谢长风离去的身影,微微松了一口气。她又看了一眼彭莹玉,问道:“彭长老,你的伤势如何?”彭莹玉口中喘着粗气,道:“这点伤没什么。贫僧还能挺得住。”说完,彭莹玉盘膝坐起,运功疗伤。

唐彩儿见彭莹玉的胸口有一大片血渍,知道彭莹玉这回伤得可不轻。当下也不敢说话,生怕扰乱了彭莹玉的心神。可是她不想说话,偏偏另有人要找她说话。谢幽兰这时却向她道:“你好狡诈!原来你的内功远强于我,却故意装作内力很差劲的样子。我一时不察,竟上了你的大当!”

唐彩儿微微一笑,道:“你的内力比起我来只是稍差一点而已。老实说,如果你全力以付地与我对敌,我也很难将你拿下。可是你在心里认定了我好欺负,这才被我一举而擒。所谓欲擒故纵,就是这个道理。”唐彩儿说到这里,便准备将双刀从谢幽兰的身边收回

“别动!”吴天远对唐彩儿道,“甘海棠和谢长风还没离去。”

唐彩儿当然相信吴天远的判断,吓得一哆嗦。至于谢长风有没有离去,唐彩儿还并不清楚,而甘海棠没有离去,却是可以肯定的。因为“九曲魔魂音”一直也没有断绝。

谢幽兰这时却冷笑一声,向唐彩儿道:“你以为这样就可以确保无虞了吗?”

唐彩儿却满不在乎地道:“只要有你在我们的手上,我心里就一点也不怕!”

谢幽兰道:“那就走着瞧吧!”

唐彩儿这时才回过头来,向吴天远问道:“吴大侠,谢长风他们会如何对付我们?”不知为什么,她一望见吴天远那俊逸的面容,自己的脸就忍不住发起烧来,心跳也在不知不觉间加快了。

“‘九曲魔魂音’!”吴天远的回答很简短。

“九曲魔魂音”?自己不是一直在听着吗?好象这门功夫除了可以让人沉沉入睡外,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地方。可是她刚刚想完,却听得屋外传来的曲调一变。刹那间,寒冬已经降临,唐彩儿只觉自己似乎置身于塞外漫天风雪的大漠之中。“九曲魔魂音”声如凄厉的寒风,带着无比的阴寒,向着她一浪又一浪地袭来。

唐彩儿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不一会,全身便轻微地颤抖起来。似乎自己的双手也被冻木了,甚至都拿不住那双短刀了。她的上齿与下齿在不自觉中不住地交击起来,向吴天远问道:“怎么‘九曲魔魂音’转眼间变得如此厉害?我原来还以为这‘九曲魔魂音’也就是一支催眠曲。”

吴天远神色不动地道:“你快摄敛心神,厉害的还在后面呢!”

唐彩儿失声道:“还有更厉害的?那我们该怎么办?”她的话还未落地,却听得屋外的曲调又是一变。转眼间,冬日的寒冷被和煦的春风一扫而光,明媚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那种感觉可别提有多舒坦了。唐彩儿似乎看到百花齐放的春天已经来临,小鸟们在树林中齐声欢唱。而唐彩儿那紧绷着的心弦也随之放松下来。

唐彩儿心想:“这曲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好听,又是如此令人舒畅起来了?吴大侠怎么会危言耸听,说还有更厉害的在后面?”而她并不知道从此时起自己的心神却已一步一步地被“九曲魔魂音”所侵蚀。

而屋外的琴声越来越动听,越来越让唐彩儿心旷神怡。到了最后,那琴音简直柔靡万端,唐彩儿忍不住,便想扔下手中的双刀,随着琴音翩翩起舞。只是她的心中还有一线灵光尚存,知道一旦自己放开了谢幽兰,这一屋子人立时便送了性命,是以她终究是强忍住了。然而在那琴音的鼓动之下,唐彩儿却转过头向吴天远望去。

吴天远见唐彩儿满面桃花,媚眼如丝,实是娇艳不可方物,知道这小妮子现在已为“九曲魔魂音”引诱得心魔大盛。当下他也不敢再看唐彩儿,生怕自己任何一个微不足道的举动会引来唐彩儿无法预测的行动。因此,他微微转过头去,向彭莹玉望去。

却见彭莹玉此时,老脸之上汗如雨下,头顶上也是白气氤氲,全身不住地擅抖着,似乎也被“九曲魔魂音”所扰,眼见就要撑不住了。吴天远忙将手伸入怀中,摸出一个瓷瓶来。

突然间,彭莹玉的躯体停止的颤抖,僵直住了,一口鲜血疾喷而出。几乎与此同时,吴天远的瓷瓶也已抛至彭莹玉的身前,并向彭莹玉道:“全部服下!”

彭莹玉对吴天远的医术有一百二十分的放心,当下也不多想,便抄过瓷瓶,拔去瓶塞将瓶内的药丸尽数倒入口中。药丸入腹之后,果然是气定神宁,胸口那四处奔逸的真气也平复了许多。他抹去嘴角的血迹,看了一眼已神不守舍的唐彩儿,苦笑一声向吴天远道:“这小丫头自打见过你一面之后,便将你挂在心上了。此次你受伤之后,贫僧便想着出来寻你,并在暗中保护你。谁知这小丫头知道这件事情后,竟然硬缠着贫僧,要与贫僧一道来。唉!她明知你的身边已经有了红颜知己,却仍不死心。真是冤孽!”

       第八章 有凤来仪(七)

吴天远没出声,他对这种事情没什么经验,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不过唐彩儿倾心于己,倒不用彭莹玉说,任何人一眼就可以看出。

彭莹玉苦笑一声,又道:“刚才你与柳小姐的对话,贫僧都听在耳中了。老实说,贫僧听了柳小姐的话后,心中满不是滋味。贫僧在杭州战败,被教主救下后,一直忙于教中事务,始终也没能去探望一下李兄弟与你和愣子。贫僧一生之中也没几个朋友,所以闲下来的时候,也曾想过去看看你们。可是贫僧干得都是逆乱造反的行当,任何与贫僧有牵连的人都有被株连九族的危险。贫僧觉得你们这样过活,很平静,不是很好吗?一旦被贫僧牵入‘白莲教’的事务中去,万一你们有个三长两短,这让我怎么对得起你们九泉下的师父?”

彭莹玉语出挚诚,说到最后,眼眶中闪射出隐隐的泪光。吴天远低头不语起来,他细想想彭莹玉的话说得不错。若是早两年彭莹玉找上门来,邀请自己加入“白莲教”,那时自己年青气盛,再碍于故人情面,估计早就带着愣子加入“白莲教”了。一旦自己入了“白莲教”,凭着自己的武功名位也不会太低,可毕竟受制于人,远没有如今这般天不收,地不管般来得快活。彭莹玉那时不来看自己与愣子倒是一件大好事。

彭莹玉说完之后,又长叹一声,道:“看来今天我们都已是在劫难逃了,还说这些作什么?想我彭莹玉纵横一世,若是死在什么顶天立地的英雄手下倒也罢了,让我丧生在这对唯利是图的贪残夫妻的狼吻之下,贫僧心中实有不甘!”

吴天远却道:“这也未必!”彭莹玉闻言双睛一亮,问道:“怎么?你还有什么办法不成?”彭莹玉虽是赴义轻生,可是他并不是真的想死,一旦听到还有活路,心里自然也是十分激动的,所以一时间,他的声音也颤抖起来。

吴天远平静地道:“那就得看谢长风为朱元璋卖命,肯冒多大的风险了。他如果不顾一切地闯进来取我们的性命,我虽然阻止不了他,可是我拼了性命不要,也得废了他的武功!”

吴天远嘴里说得十分漂亮,可是心里却明白自己别说去废了谢长风的武功,便是谢长风随便发来一掌,他也拦不住。可是他也不愿意就这样引颈待戳,在眼下这种命悬一线之际,自己也只能靠着说几句大话来拖延时间,以期待奇迹的发生了。只是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这出空城计是否能奏效。

就在吴天远与彭莹玉交谈之际,谢长风已悄然潜近屋边。他眼见唐彩儿已经深陷于“九曲魔魂音”之中,正待入屋去杀吴天远与彭莹玉,却听到吴天远这话,吓了他一跳,一时间他还真不敢闯进屋去。

本来,谢长风明知吴天远现在重伤未愈,应当是没有丝毫能力与自己相抗衡,而吴天远所依赖的“板角青”听了“九曲魔魂音”之后也已沉沉睡去了,吴天远除了虚声恫吓之外,也再无其他手段了。可是,吴天远也太神奇了,他所听到的各种传言已经将吴天远描述简直是无所不能。再加上刚才自己与吴天远对视时落在了下风,使得自己锐气受挫,使他更是相信吴天远或许就是有这样的手段。

回头再一想,谢长风觉得若是为了杀吴天远,便将自己一身好武艺给白白地断送掉,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武功是他赖以生存的资本,自己没有武功了,自己对朱元璋便没有了丝毫利用价值,此后朱元璋又怎会白白地供养他?可是他若是不进屋去杀了吴天远,自己回去也无法向朱元璋交待。他一时间进退维谷,举棋不定起来,只有“九曲魔魂音”在众人的耳畔萦绕,挥之不去。

此时的吴天远心中比起谢长风来更加焦急,他眼看着唐彩儿渐渐地被“九曲魔魂音”所控制。唐彩儿竟然丢弃了双刀,并向着自己一步一步地走来。无论唐彩儿对自己作出任何行动,都有可能使谢长风看破自己的伎俩,从而使谢长风闯进来的时间大为提前。

唐彩儿走到吴天远的身前停了下来,美眸之中闪烁着梦幻般的光芒,轻声地道:“天远哥,自从我第一次看见你,你的音容笑貌便已经映在我的心底。你知道吗?这些日子以来,我对你朝思暮想,夜不能寐。我知道你的身边已经有了一个柳含烟,可是我一点也不在乎,只要你的心里有我,我就很开心,很开心了。现在好了,我们俩终于可以单独在一起了,你也放弃了柳含烟,知道这个世上只有我对你最好……”

吴天远听到唐彩儿这火辣辣的表白,也不禁面红耳赤起来。只是听到最后唐彩儿说他已经放弃了柳含烟,使得他微微一怔。柳含烟明明就在他的怀中,怎么被他放弃了?可是随即他就明白唐彩儿为“九曲魔魂音”所困,已处在深度幻觉之中,其所见之情景自非常人所能想像,而所说出来的话大多不可理喻。只是他没想到唐彩儿对自己衷情如此之深,倒是令他尴尬不已。而彭莹玉看到眼前的一幕,也是大摇其头,心知唐彩儿情孽已深,实是无可救药了。

屋外的谢长风见唐彩儿对着吴天远大发花痴,而吴天远却一点办法也没有,立时便明白了吴天远说要废掉自己的武功云云,不过只是虚声恫吓而已。他不住地在暗中骂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胆小如鼠了?竟然被吴天远三言两语给吓住了,这若是传到江湖上去,自己这张脸可往哪搁?想到这里,谢长风的面上浮起一丝狞笑,身形微微一晃却已进入了屋内。

可就在这时,一声清越的鸾鸣声响起,“九曲魔魂音”为之一滞。紧接着,又是一声鸾鸣,屋外立时传来断弦之声。谢长风闻声刹那间面色变得一片苍白,大声向外面问道:“海棠儿,你怎么了?”谢长风知道自己的爱妻甘海棠在弹奏“九曲魔魂音”之际,自是将全副的心神注入一方瑶琴之上,最忌讳有任何事情扰乱其心神。一旦心神为外物所扰,其后果不堪设想。现在爱妻的琴弦已断,其所受创伤之巨,已是不难想像了。

       第八章 有凤来仪(八)

而随着鸾鸣之声的响起,唐彩儿与睡着了的柳含烟也清醒了过来。唐彩儿刚才做了一个美丽的梦,她依稀间依然记得自己在向吴天远倾诉心声,可是转眼间,那声鸾鸣却将其拉回到了现实之中。她看见屋内居然有这么多人都听见她向吴天远所说的情话,一时间羞得无地自容,再也不敢看屋中任何人一眼。而柳含烟醒来之后,第一眼便看到吴天远向自己凝视的目光,不禁心中一宁。只是待她见到屋中竟然有这么多人望着自己被吴天远搂在怀内,也是玉面羞红,忙试图从吴天远的怀中挣脱。

可是柳含烟的娇躯尚未来得及动弹,却听得轰然一声巨响,茅屋的土墙被“板角青”撞开了一个大洞,屋内之人立时只觉地动山摇,整个屋宇摇摇欲坠,而室内更是烟尘弥漫。在迷雾之中,“板角青”身影突现,那锃亮的犄角却已到达谢长风的胸前。

谢长风以前虽然听说过“板角青”是如何的厉害,却从未与之交过手,心里总是认为一头牛能厉害到哪里去?只是他没想到先前自己所看到的一头懒洋洋的大牯牛,转眼间便变得如此厉害,几乎在一瞬间便到了自己的身前,令自己压根避无可避。

“板角青”如此凶悍而至,逼得谢长风别无选择,只得抬手一掌向“板角青”那硕大的头颅拍去。当他的手掌触及“板角青”的皮毛之际,却只觉手掌触及的根根牛毛如钢刺一般扎手,似乎每一根牛毛之中都籍蕴着无穷无尽的怒气,刺得他掌心一阵钻心的疼痛,因之自己掌上所发出的内力在无形中减弱了不少。可是伴随着疼痛而来的却是“板角青”那浩瀚无边的力量。

谢长风根本就没有探出“板角青”力量的底蕴究竟有多少,自己的身体就被那股力量所激,如被机簧弹身而出一般撞上了墙壁,在轰然巨响声中谢长风便已破壁而出。然后只剩下坐在那里大口吐血的份了。他抬头一望却见自己的爱妻也坐在距自己两丈远的地方,面前也同样是血迹殷然。

谢长风自然没想到刚刚自己还占进上风,可在转瞬之间自己夫妇竟然双双身受重伤,这样的变化也太令人难以接受了。幸好自己刚刚并没有杀了吴天远,否则那“板角青”发起威来还不知道是又是一番怎样的景象。估计“板角青”当真动起怒来,自己一家三口此都已经命赴黄泉了。

就在这时,谢长风看见一只五彩斑谰,平生所从未见过的一只美丽的大鸟凌空而至。它飞到茅屋的上方,却不知扔下了一个什么闪闪发光的东西,这才心安理得地到落到了茅屋之上。而紧跟着那只五彩大鸟而来的却是一只大块头的仙鹤和两只硕大的金鹏。它们却不敢与那五彩大鸟一道落于茅屋只上,只是散落于茅屋的四周。

“板角青”从屋内出来了,而屋顶那只大鸟一见“板角青”便再度发出一连串的鸣叫,似乎在责备“板角青”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吴天远?而“板角青”也发出一连串的长鸣,态度并不是十分友好,在羞愧中透出一丝倔犟。随即,“板角青”便转头向谢长风望来。

谢长风只觉“板角青”的目光中怒气充天,看来“板角青”是准备将受那美丽大鸟责备的怒气全都撒到自己的身上来了。一时间,谢长风只觉心中一凉到底。眼下他已是身受重伤,连逃走的气力也没有,又如何能对付“板角青”。况且,自己的妻女现在也落在对方的手中,让他丢下自己的妻女独自一人逃走,也是一件他所做不到的事情。

正这时,谢长风却听到吴天远的声音响起:“‘板角青’!别伤了他们的性命。”

立时间,“板角青”的目光由愤怒化为顺从,掉过头来,向屋内望去。吴天远、柳含烟、谢幽兰、唐彩儿四人却鱼贯而出。吴天远走到谢长风面前,道:“本来在下是不准备放过你的,可是在你将要进屋对在下痛下杀手之时,令千金的一念之仁却让在下难下杀手。在下也不忍心让令千金在片刻之间便痛失父母。今天的事情便到此为止,今后也不许你找唐姑娘和彭长老寻仇。至于我们俩之间今后是敌是友,悉听阁下尊便。不过,在下警告尊驾,我吴某人也不是一昧示乖卖好之人,下次你若敢再来暗算在下,在下也绝不会同尊驾客气。”

吴天远道完之后,那只五彩大鸟却凌空飞至吴天远的身侧,低头用鸟喙衔住吴天远的衣领,扬头一甩,吴天远却已经到了它的背上。接着它引吭长鸣,冲天而起,直上云霄。而一只金鹏也飞到了柳含烟的身边,柳含烟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却已被那只金鹏弄到了背上,紧跟着那只五彩大鸟凌空飞去。

而唐彩儿望着吴天远与柳含烟的离去,美眸中不觉流露出凄绝之色。她心目中,那个她最为仰慕,当今世上最为卓越的男人终究离她而去,她的心也随之支离破碎。至于谢幽兰也对吴天远的离去感到一丝酸涩,只不过她对于吴天远是极有好感,吴天远最终饶过她的父母,也使得她感恩戴德,终究不似唐彩儿那样用情至深。

柳含烟并不是第一次乘坐大鸟飞上天空,可是吴天远座下的那只五彩大鸟却是她平生第一次见到,模样看上去倒象是凤凰,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坐到那只鸟背上,倒是一件非常令人羡慕的事情。她回过头去,却见另一只金鹏与那只“铁羽鹤”已经追了上来。而地面上的“板角青”也是狂奔不止,紧紧地咬着天空中的四只鸟不放。

金鹏逐渐飞近了那只五彩大鸟,或者是那五彩大鸟主动放慢了速度在等候金鹏的到来,反正柳含烟也看不出来。当她靠近吴天远后,便大声向吴天远问道:“我们这是去哪里?”

       第八章 有凤来仪(九)

吴天远则向她道:“去一个好地方——‘清虚别府’。”

柳含烟以前也曾隐约听柳含紫说过那个地方,知道那是吴天远炼丹和收藏武功的地方,而且没有吴天远兄弟二人的指引,外人是无法进入的。她虽然知道吴天远迟早会带自己去那个传说中的地方,可是却也没想到一切来得这么快。其实她对“清虚别府”也充满了好奇,也想去看个究竟。她指着吴天远座下的那只五彩大鸟问道:“这只是什么鸟?”

“鸾。”

“是吗?传说中鸾、麟、龙、凤是世上四大瑞兽,没想到世上还真有这样的神物啊?”柳含烟发出一声惊叹,“它有名字吗?”

吴天远道:“没有。当世可能也只有它一只鸾,所以我也用不着费心给它取名字了。再说,我取的名字它也未必会喜欢。你是不是想也在它的背上乘上一乘?”

吴天远的话说到柳含烟的心里去了,自打她见了这样美丽的大鸟,便忍不住想亲手摸一摸鸾的羽毛,如果能乘在它的背上遨游天空,恐怕当世再也没有比这更为惬意的事情了。因此,她听到吴天远如此说,凤目中便流露出企盼的光芒来。

而吴天远却笑道:“现在它同你还不熟,你最好还是不要太接近它。你别看它生得如引漂亮,可是它也非常厉害,脾气也十分古怪,连‘板角青’也对它容让三分。你是不是能上到它的背上,也得看你是不是与它投缘了。”

柳含烟不再说话了。她一生之中,能乘上大鸟飞上天空的机会并不多,之前虽然乘过一次“铁羽鹤”,可那是在夜里,加上要赶着去解救吴天远,也没心思从空中观看风景。眼下危机已去,使得她也有闲情逸致从空中鸟瞰起地上的景物来。她只见山川河流无不映于眼帘之下,城镇村庄只是如散落在大地之上的点点繁星,缓缓地从眼前滑过。紧接着,四只大鸟齐齐上行,飞越过白云汇聚而成的重重迷雾。柳含烟向足下望去,却见烟波浩渺,云涛万顷,滚滚如潮,一幅幅雄奇瑰丽的画卷在她的眼前展现,令她目不暇接。她平生外出游玩,从无这般自在逍遥,实令其心旷神怡。

当他们抵达“清虚别府”之时,却已是日薄西山。柳含烟望着眼前“清虚别府”的奇景,心道这里果然是一派福地洞天的景象,也亏得吴天远能找到如此清静幽致的好去处。

柳含烟静静地望着四只大鸟用大网将“板角青”送上“清虚别府”来,一直萦绕在她心头的谜团终于解开了。她先前一直不明白,吴天远为什么不上“清虚别府”来疗伤,却与她一道冒着极大的风险在江湖上颠沛流离。到这时她才知道“板角青”的体积太过庞大,单凭受了伤的吴天远或是那两个金毛狒狒都不足以将“板角青”弄上“清虚别府”来。而吴天远出于自身安全的考虑,也不愿意“板角青”如孤魂野鬼般在“清虚别府”之下游荡。他不得已,这才让“铁羽鹤”将那只鸾和两只金雕请来,一方面吴天远的身边可以多几个强力的护卫,另一方面也可以将“板角青”弄到“清虚别府”上来。

吴天远伸手握住柳含烟的柔荑,道:“现在我们真正安全了。以后的这段日子,我会在这里静心养伤,而你就在这里好好练武。老实说,你的武功也太差劲了。”

柳含烟微微一笑,道:“你的武功已经独步天下了,我还用练武功吗?”

吴天远却大摇其头道:“不行!我的武功高,那是我的。你的武高练好了,对你自己也有好处。再说……”吴天远没说完便停了下来,而是神色坚定地望着柳含烟。

柳含烟当然明白吴天远为何欲言而止,也知道吴天远的话下之意是:“我吴天远的女人怎么能不练武功?”当下她心里一阵欢喜,又是一阵羞涩,想了想方道:“让我学也可以,不过我一定要学那种内功。”吴天远怔了一下,问道:“哪一种?”

“就是在江边上你使的那一种内功。”说起来,柳含烟还真怀念那一次的吴天远的内力注入她体的感觉。而吴天远却笑道:“只要你肯学,就好办!只要你肯学,我就教你。”

黑夜沉沉,似乎整座“五义庄”在凛冽的寒风中颤抖着,发出一阵阵悲鸣般的呜咽,似乎它知道这里将要有什么不幸的事情发生。蓦然间,一声撕心裂肺般的惨叫透过阴冷刺骨的寒风,划破了夜空。随着惨叫声的响起整座“五义庄”几乎在一瞬间灯火通明。

所有的人都在向惨叫声发出的小屋行去,片刻间那座小屋已被“白莲教”弟子围得水泄不通,每一个人都情不自禁地伸长着脑袋向小屋内望去。只是靠后的人除了前方一片黑鸦鸦的脑袋之外,什么也看不清楚。

人群向两边分开,张良望领着彭莹玉、韩秉文与破头潘等人来到小屋前。小屋的大门洞开,他们一到小屋前立刻便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待他们向屋内望去时,那种残酷血腥的场景足以令他们每一个人都终生难忘。

却见那位北天竺来的“七妙尊者”倒在血泊之中昏死过去了,他的双臂齐肘,双腿齐膝均被人硬生生用手从身体上撕了下来。断口之处一片血肉模糊,白骨隐现,鲜血从中喷涌而出。

连张良望见到这样的场景也感觉到有些恶心,同时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他冲着身边的人微微点了点头,立时有两人上前去替“七妙尊者”止血并包扎伤口。而韩秉文则传令下去,不要都聚在这里看热闹,大家各归本。

而彭莹玉等人则相顾默然,与张良望一道不声不响地来到厅堂之中。大家落座之后,一时间竟无一人置言,也没有人猜测“七妙尊者”究竟被何人所伤。事情是明摆着的,整座“五义庄”高手云集,固若金汤,即使号称“俗家第一高手”的楚春城或者“少林寺”方丈大师灵真也不敢单人独骑前来挑衅,可是来人却往来自如,将“五义庄”内的众高手视若无物,而“白莲教”众高手也竟无一人能够发现来人。况且“七妙尊者”本人也算得上是绝顶高手,“转轮大法”鲜有匹敌,而从“七妙尊者”受伤的现场看来,双方并没有经过激烈的搏斗,多半来人一出手便将“七妙尊者”擒下了。普天之下能办到这件事情的只有一个人——吴天远。

       第九章 再聚京师(一)

过了好一会,韩秉文方道:“没想到这个吴天远一旦发起狠来,下手也够残忍的。”他虽然知道吴天远此举意在示威,并没有真心想与“白莲教”清算旧帐,可是一想到“七妙尊者”的那副模样,他的心中着实发毛,而厅内诸人也都面含惧色,只有彭莹玉与张良望显得泰然自若。

却听张良望道:“我曾听李越前提及过,说‘转轮大法’阴邪恶毒,修练这种邪功的人若是被吴天远遇上,吴天远定会令其生死不如。这其实是‘七妙尊者’自己造的孽,倒也怨不得吴天远。”说到这里,他又长叹一声,道:“我本以为此番吴天远身负重伤,没个一年半载不可能复原。谁知道他竟然在数月之间已然康复。”

彭莹玉则道:“吴天远可以算得上天下第一神医,其武功又可以算得上是独步天下,远较常人强健,伤势恢复得快一些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张良望则皱着眉头道:“可是现下年关将近,徐达与燕王朱棣即将南下,张三丰则会与朱棣一道入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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