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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劫-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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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说错了话,丢了脸面。因此松风紧闭双唇,一言不发,却装出一副对一切都了然于胸的架势,还真将吴天远给糊弄过去了。
吴天远略显吃惊之色,向灵真二人道:“原来两位掌门人早知道朱元璋为什么将各大门派招来京城了?
第三章 独掌乾坤(九)
灵真点头道:“贫僧与松风道长自入京以来,皇上不令我等外出,因此我们也有许多闲功夫想这件事情。虽然贫僧与松风道长所想不见得比‘女诸葛’所思周全,不过老衲所想与吴施主所知的应该不会相去甚远。”松风听到这里心中很是高兴,虽然他对灵真考虑了些什么事情毫不知情,可是灵真仍然将这份功劳也算上他一份,维护了他的武林高人的身份,使他看上去并不似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大傻蛋。
吴天远听到这里,心中微觉有些不是滋味,看来无论是朱元璋还是灵真都知道能看穿朱元璋用心的人决不是他吴天远,而是柳含烟。苦笑一声,吴天远向灵真问道:“那么大师是如何看待这件事情的?”
灵真道:“从现在看来,虽然事情在朝着那个方向进展,但是毕竟许多预想中的事情还没有发生。况且吴施主已经向皇上进谏过了,而目下的情势也足以证明吴施主能够完成对皇上的承诺,贫僧想皇上多半还是会接纳吴施主的建议的,所以贫僧以为目前的第一要务仍然是保护皇上的安全。还请吴施主让我们去见见皇上,一方面可以让皇上安心,另一方面,我们也可以再劝劝皇上。”
灵真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吴天远自然也是无话可说了。当下,他冲着灵真和松风二人微微一欠身,道:“刚才吴某言语之中对大师和道长多有冒昧之处,吴某在这里给二位陪不是了,万望二位海涵。二位请进吧!”
灵真这才头前一步,领着松风进了“乾清宫”。松风本来还有些话想问灵真,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他不能总是这样不明不白地被人牵着鼻子走。可是他见灵真一点也没有同他解释的意思,直接入宫去了,自己也不好留在宫外,只得跟了进去。
楚春城在宫内听到这三人对话之后,方知原来“少林寺”掌门灵真大师也同样对朱元璋所为心怀戒惕,随时随地也在防备着朱元璋。只是他至今也没搞清楚朱元璋究竟要干什么,从目前的情势看来,绝不是什么好事。
而“乾清宫”内的朱元璋本来听到灵真与松风二人到了宫外时,心中又是惊讶,又是高兴。他之所以惊讶,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遣人去找这一僧一道,这一僧一道怎么会自己送上门来?他心中高兴地是,如果吴天远这时若是将少林武当两派掌门再给得罪了,自己便可以乘机下诏让灵真与松风率领中原武林各大门派合力除去吴天远。吴天远的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同整个武林相抗。
可是当朱元璋听到灵真与吴天远的对话之后,心中的失望与恼火就别提了。原来这个灵真老和尚也不是个好东西,竟然同那个柳含烟一样能猜透他的心思。自己本来以为这些武林中人应当都是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有勇无谋之辈,却没想到这些人却是有知识有文化,一个个老谋深算,老奸巨滑,面上恭顺,其实与自己却是貌合神离,当初还真是小瞧了这些武林中人了。看来自己把中原武林各大门派聚集到京城来,借机将江湖势力一扫而空的愿望真的要成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了。
因此,朱元璋见到灵真与松风二人时,并没有什么好面色,向二人问道:“是谁让你们来护驾的?是楚春城请你们来的吗?”
朱元璋以为楚春城听闻宫内有警,便遣人将这一僧一道请来保护自己。这两个人在武林中地位尊崇,武功也是极高,与楚春城及宫中侍卫联起手来,自然也没有谁能伤到他朱元璋。朱元璋看事情看得向来很准,不过当他转过头看见楚春城那茫然的神色时,知道自己这一回倒是看走眼了。却听松风答道:“回陛下,是皇后娘娘遣人至‘朝天宫’对贫道说今夜有人要对皇上不利,让贫道与灵真大师速来护驾。”
朱元璋愣了一下,到底还是自己的结发妻子关心自己的安危,想到这里朱元璋的心底不禁升起一股暖流。感动归感动,该生的气还是要生的,朱元璋冲着灵真道:“刚才朕听大师说大师无日无夜不在担心一件事情。大师到底在担心什么事情,能不能说给朕听听?”
朱元璋倒想听听灵真对这件事情会如何回答。他只听灵真道:“陛下想来为这件事情已经蓄谋已久,任何人都没有陛下最清楚这件事情。如果让贫僧在陛下面前说这种事情,不啻于班门弄斧了。”
灵真十分滑头,三言两语便将话头又抛到朱元璋这一头,令朱元璋实在是不好回答。朱元璋如果回答这个问题,就等于是让他亲口承认,自己想利用中原武林各大门派将中原武林乃至整个江湖覆灭掉。他的用心太过卑鄙了,甚至连他自己也不愿意亲口承认。
朱元璋盯着灵真看了半天,只恨得牙根发痒,却又说不出什么来。过了好一会,朱元璋才憋出一句:“大师是怎么看待这件事情?”朱元璋的气势咄咄逼人,他到底要看看灵真会如何对待这个问题,以判定这个灵真是否同那个罪无可赦的吴天远一样不可救药,看看这个灵真有多大的利用空间。
灵真直目回视着朱元璋,面上笼罩着慈和的光芒,轻声地向朱元璋问道:“贫僧不知陛下指的是哪一件事情。”
“大师想到什么,便可以说什么。朕恕你无罪!”朱元璋说得十分大气,就好象他的手里掌握着灵真的生死大权一般。可是这一会,他连自己的生死也不能掌握。
灵真略一沉吟,方道:“先说吴施主吧!贫僧想吴施主一定答应过陛下一件非常有份量的事情。而陛下肯定也邀集了许多人手,来证明吴施主是不是有这个能力完成这一承诺。从现在的情形看来,吴施主无疑是有能力完成这一承诺的,贫僧对此也深信不疑。”
第四章 梦游广寒(一)
灵真的话并不似吴天远的言语那样直接而简单,足以让跟在他身旁的松风道长觉得自己是一个超极大傻瓜。朱元璋当然明白灵真在说什么,灵真居然将吴天远对他的危胁说成是一种承诺(从严格的意义上说的确是一种承诺)。而且灵真的话也深深地刺痛了朱元璋的神经,他手下的那些所谓的“高人”都是窝囊废,合起伙来也没有人能奈何吴天远。就在灵真说话之时,朱元璋隐隐听得头顶之上呼喝争斗声又起,可是转眼之间又归复于平静了。也没有一个人下来告诉他,吴天远已经被杀了或赶走了,看来刚才的那批人也同样可耻地败在了吴天远的手下。
同样楚春城这时也惊讶地发现朱元璋不知在什么时候竟然暗自招纳了那么多来历不明的高手。这些人中却并无一人隶属于他辖下的“仪鸾司”,因此他向朱元璋投去了一丝极为惊讶的眼神。
朱元璋见到楚春城这样的眼神,也微觉有些惭愧。当下他却不理睬楚春城,而是向灵真大师追问了一句:“还有吗?”
灵真淡淡一笑,道:“本来我们这些武林人都是些与世无争的方外人和一些闲云散鹤,见到陛下的诏书,我们也是可以不奉诏的。可是元末以来,天下经过了数十年的战乱,实是百废待兴,我们也不忍再见到兵荒马乱,生灵荼炭情景了。这才奉诏前来保护陛下。只是我们奉诏是有限度的,我们只想保证陛下的安全,却并不想节外生枝。贫僧想陛下应当知道贫僧在说些什么,因此贫僧也就不用说得那么明了了。”
灵真的话说得很清楚,他只保护朱元璋的安全,其他的事情,休想令他去办。这让朱元璋对他一点希望也不抱了。看来这个灵真与吴天远一样顽固不化,铁下了心肠要与自己作对到底。朱元璋仍不死心,又向松风问道:“道长也同大师一般持同样的想法吗?”
松风虽然不知道灵真与朱元璋在说什么,不过他是个聪明人,当然可以听出灵真的话里暗藏机锋,也能听出灵真的话音里似乎有与朝庭相抗之意,这可是他从未想到过的。他们此次前来京城是为了与朝庭合作的,怎么会发展到这步?不过,他的直觉告诉他站在灵真这一边是不会错的。因此他不假思索地答道:“是的,陛下!”
朱元璋现在对灵真与松风二人彻底绝望了。可是他明白,少林武当二派向来执武林之牛耳,这两个掌门的意见足以影响中原武林的各大门派的进止。看来自己原先的计划出了不小的问题,现在应该想想如何补救和修改了。到了这个时候,朱元璋仍然没有放弃他要覆灭所有江湖势力的梦想。他怒气冲冲地向灵真与松风看了一眼,灵真却显得泰然自若,而松风看上去却是若有所思。
松风虽说是武当派掌门,可是他的这个掌门人的地位与灵真的地位完全不同。灵真在“少林寺”内有着无上的权威。可是在松风的头上还有师父,在他的师父头顶上还有祖师爷张三丰,所以他能作出的决定十分有限,许多重要的事情,他都得向祖师爷请示。
当下,朱元璋不再与灵真和松风交谈,也不想同这两个目无君父的家伙交谈。他横眉怒目,咬牙切齿地静待黎明来临。而他身边的安忠与钟尚隐却是战战兢兢,他们瞧着朱元璋的面色,随时便有可能发怒,自己的脑袋也随时有可能搬家。楚春城则是满面疑惑,有太多的事情他不明白,他本想向朱元璋好好询问一下,可是他瞧着朱元璋这副模样,自然是不会向他说出令他满意的答案来。
这一夜,对于朱元璋来说可能是他身登大宝以来最为难熬的一个夜晚。到现在,他派去对付吴天远的众位高人,也没有一个能进入“乾清宫”,他也基本断了这个指望。到了这时,他才知道吴天远向他所说的话绝非虚声恫吓,自己手下所有的高手加在一处,也敌不过一个吴天远。吴天远想要取他的性命简直是易如反掌。
朱元璋在制定扫除江湖势力计划时,并没有将吴天远算计在内。可是现在多了一个吴天远这样无法无天,武功却又独步天下的人物出来,立时将他所有的部署全部打乱了。这个家伙太可怕了,简直比江湖势力、“白莲教”、北元对他的危胁更大。无论如何,他也得将这个吴天远给除掉,否则自己余下的光阴不得不在心惊肉跳中度过。
当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宫城的朱墙碧瓦上之时,吴天远那细如耳语的声音突然间传入了他的耳内:“陛下,草民已经完成了对舍弟的承诺。草民不得不再次提请陛下注意,陛下在朝庭上和对北元干什么事情都与草民无关。可是陛下一旦插手江湖事物,就别怪草民不客气!陛下可以派人打听一下,草民向来言出必践,请陛下不要心存侥幸!草民言尽于此,万望陛下珍重。如果不出意外,草民今后是不会再进宫来了。希望我们今后不再有见面之期。”
吴天远的声音消失后,那个屹立在“乾清宫”正脊上的人影立时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好象他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一样。朱元璋当然不想再次见到吴天远了。他自然明白再次与吴天远再次见面时,吴天远便是为了取自己的性命而来,附带将自己的龙子龙孙一举诛尽,或者吴天远也不杀自己,只杀自己的那些龙子龙孙,让自己在凄惶与孤独中度过余生。
吴天远总算是走了,朱元璋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而灵真与松风似乎也知道吴天远离去了,几乎同时起身向朱元璋告辞。灵真与松风走后,朱元璋还有很多事情要办。首先就是要对宫中的侍卫和甲士们封口,决不能让昨夜的事情传出宫去,事关朝庭的体面和皇权的威严,使得朱元璋不得不慎重处置。将这件事情处理完之后,朱元璋还要清点一下昨夜的伤亡。
第四章 梦游广寒(二)
虽然吴天远没有杀人,可是损失却是惨重的。吴天远在一夜之间力搏四十多名高手,其中有有七人身负重伤,另有十五人被吴天远废掉了武功。朱元璋明白吴天远这是在剪除他的羽翼,使各方的势力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把他换到吴天远的位置上,他也会这样做,而且出手更为狠辣。
可是朱元璋麾下的这些高手,都是他花大价钱请来的,他本来准备留着这些人用来对付中原武林各大门派的,没想到却在昨夜损伤殆半。尤其是张正常与周颠身负重伤,更使得他心痛不已。他在心中恨透了吴天远,几次想下令派兵去沈万三的旧宅把吴天远一行人一网打尽,或者是将“昊天堡”一把火给烧了。可是,他的理智却告诉他,这样干自己是会倒大霉的。
现在到了该静下心来好好想想怎么对付吴天远的时候了。其实这件事情朱元璋自从见了吴天远之后,便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可是一直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这时若有个人能帮帮自己该多好哇!到了这个时候,朱元璋突然间想起刘伯温来。如果刘伯温现在还活着,一定会为自己想出一个好办法来。只可惜,刘伯温被自己毒死了。当然了,他毒死刘伯温的时候却并没有想到世上还会有吴天远这号人物。现在倒好,弄得自己想找个人商量也一下也找不到。一想到这里,朱元璋便感觉到有三分懊恼和七分羞惭。
书房内,吴天远一边轻啜着香茗,一边翻看着手头的书卷。而柳含烟娇躯上所散发出淡淡的幽香在屋内悄然流动着,却令他有些魂不守舍,因此他对手头的那卷书一个字也没看进眼去。柳含烟正低头忙着手头的活计,有一句没一句地与吴天远闲聊着。现在他俩的恋情已经半公开化了,因此他们俩一有空闲便聚在一处,即使是最不识相的人,也不好意思来打扰他们。
他们俩看起来就象一对居家过日子的小夫妻一样,是那样的平静,那样的悠闲,又是那样的温馨。吴天远看着书,漫不经心地向柳含烟道:“你还是把‘昊天堡’在京城的生意都关掉吧。”
“为什么?”柳含烟连头也没抬一下,“不做生意,‘昊天堡’上下百十口人吃什么?”
吴天远苦笑一声,道:“可是你们‘昊天堡’的生意都在明处,最容易受到打击。况且你们‘昊天堡’这些年也挣了不少钱,停上些日子不做生意,也没有太大的关系。朱元璋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我对他所说那些威胁的话,我想他多半听不进去。相反,他会想尽办法来铲除我。现在七八天过去了,他居然一点动作也没有,真是让人觉得好奇怪啊!我的心里怎么也不踏实。”
“你和朱元璋之间的争斗现在只不过是刚刚开始,我们绝不可以示弱于人。我们退一尺,朱元璋就会进一丈,最后终究会将你逼得无容身之处。朱元璋现在当然是在想方设法对付你,恨不得将你挫骨扬灰才甘心。可是他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是决不会轻举妄动的。就算他想对付你,他也得假借他人之手来借刀杀人。一旦失败了,你也找不到他的把柄。至于对付‘昊天堡’的事情,他虽然也想干,只是你吴兄不死,他不见到你的尸体之前,他才不会去干那种傻事。”柳含烟仍然忙着手中的活计,偶尔才抬起头来看吴天远一眼。
吴天远皱着眉头,思忖起来。现在的形势对他们来说是十分险恶的,几乎所有的人都被他给得罪了。从朱元璋到北元法王,从张良望到胡惟庸,这些人都是一世之雄,手下兵精将勇,都是不能招惹的人物。吴天远一生以来,从来没有数过如此之多的强敌。以前他一直是默默无闻的江湖小辈,也没有什么敌人,突然之间多出这么多强敌来,难免令他心中紧张。而那个朱元璋更是手握皇权,口出一言,便可使四海鼎沸。自己面对这些强敌想保护柳含烟和李越前与柳含紫,都觉得十分吃力,更何况还有一个“昊天堡”也压在他的肩上?只要他出一丝差错,立时间,“昊天堡”就会被这几股势力倾辄成齑粉。
吴天远想了好一阵子,突然间问道:“如果朱元璋一意孤行,硬是要向江湖开刀,怎么办?难道我真的去杀了他?”
柳含烟这时手里的活计也快忙完了,抬起头来,向吴天远道:“他如果真的一意孤行,那就杀了他!不过在杀他之前,我们可以先与太子,或者是秦王、晋王、燕王之类的皇子达成妥协,确保他们能身登大宝,代价就是让他们不再过问江湖是非。朱元璋有那么多儿子,总会有几个有非份之想的。”
“可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和他们达成妥协,就不怕他们报复吗?”
“皇位代表着无上的权力,无论是太子或是朱元璋其余的皇子们谁不对这个位子垂涎三尺?可是由于太子早定,秦王等诸王都已注定与皇位无缘。这时如果有人助其夺取皇位,他们连欢喜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想到报仇?况且,他们也知道自己为朱元璋报仇雪恨,一旦杀不了你吴兄,他们自己便会与朱元璋落到同一个下场。自古以来,为了争夺皇位,父兄之间相互仇杀的事情还少吗?以唐太宗李世民之贤,为了争夺皇位,也不惜发动玄武门兵变,杀兄杀弟,最后更是拥兵逼着自己的父亲传位于己。当然喽,最后还要吴兄将事情做得漂亮一些,让太医查起来朱元璋是暴病身亡,而不是被人杀了。”
第四章 梦游广寒(三)
吴天远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柳含烟却笑着道:“你是不是想说,万一如果这些皇子们都不肯妥协又该怎么办?你就放心好了,总会有人肯出来当这个皇帝的。况且万一当真发生了这种情况,那我们就回头去相助张良望。张良望肯定会答应我们的条件的。”
吴天远叹了一口气,道:“只是这些日子苦了你了。你既要照顾‘昊天堡’在京城的生意,又要打探京城各方势力的动向,还要与三堡主一道处理‘昊天堡’准备应变的事宜,每晚都忙到四更天。你总这样下去,身子骨迟早会垮掉。”
吴天远的声调中充满了疼爱之情,柳含烟听得十分感动。可是“昊天堡”那么大的家业,想要随时应变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自从吴天远入宫之后,她便没日没夜的与三叔柳千崖一道通过书信往来处理这件事情。眼见吴天远如此担忧自己,当下她强颜一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这些日子忙一些而已,再过个五六天,待所有的事情忙定了,自然会有许多清闲的日子。”然后,她又道:“你还别说,这些日子以来,为了应变,我们‘昊天堡’各处店铺都减少了进货,可是我们的获利却比以前更多,也不知是什么道理。”
柳含烟只顾着说话,一不留神指尖上却被戳了一针。轻轻地惊呼了一声,她忙将如春笋般的手指放进樱桃小口之中吮吸了两口。吴天远闻声忙问道:“怎么了?”
柳含烟不答,却向吴天远问道:“你怎么到现在也没有将你入宫威胁朱元璋的事情告诉愣子?”吴天远反问柳含烟道:“为什么要告诉愣子?”柳含烟道:“愣子什么都不知道,再过一两日他的伤好了,就要入宫当差去了。你就不怕朱元璋乘机对付他?”
吴天远冷笑一声,道:“你不是说过,千万不可以向朱元璋示弱吗?我就是要让愣子在他身边当差,看看究竟将如何对待愣子。他朱元璋如果敢对愣子下手,也应该知道我会如何报复他。朱元璋是个聪明人,他不会对愣子如何的。”
柳含烟听吴天远说得极有道理,当下点了点头,却将手里刚才一直绣的东西拿到吴天远的面前,向吴天远道:“你看看这个枕套如何?”
吴天远见柳含烟的手中那个枕套上绣着鸳鸯戏水图案,甚是精致,当真是栩栩如生。当下他赞道:“大小姐的手艺真不错。只是这种东西只要肯多花些钱,肯定能买到的,大小姐何苦花这许多功夫?”
柳含烟撇了撇小嘴,道:“买的东西有什么稀奇的?自己亲手做的才好。”
吴天远笑了起来:“大小姐这是在准备嫁妆吗?”
柳含烟娇靥微微一红,正待说些什么,却只觉螓首猛地一沉,似是被人当头狠狠地击了一棍,晕晕沉沉的,全身上下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吴天远忙伸出手去抓住柳含烟的皓腕为其号脉,然后又用力地嗅了嗅,这才伸手夺过柳含烟手上的那根针,道:“原来罪魁祸首在这里!”
“怎么回事?”柳含烟这时倒不再觉得难受了,只觉得懒洋洋的,有一种说不出的舒坦,只是全身提不起一丝劲道来,整个人已是半倚半躺在吴天远的臂弯之中了。
“这针上被人下了药。”吴天远一边忧心仲仲地道,一边在心里拟着方子。
“什么?针上被下了毒吗?”柳含烟闻言吓了一大跳,可是依旧提不起精神来。她努力着想振作起来,从吴天远的臂弯中脱出,最终却仍以失败而告终。
“不是下毒,是被下了药。是一种幻药,其中一味主药是‘幻阴草’,这种药不会将人毒死,却会让人产生各种幻觉。你身边的丫环中肯定有奸细,否则这针上决不会沾上这种东西的。也是我一时大意,刚才你一进来的时候,我就闻到你的身上有一股子异香,我还以为是你今天换了香囊,早知如此,我就该将这根针好好检查一番。”吴天远说到这里,流露出极为懊悔的神色来。
“幻觉?我怎么没感觉到?”
“暂时还没有,不过我看就快了。”吴天远见柳含烟媚眼含春,面泛桃红,瞧着这情形,柳含烟随时都会坠入梦幻的深渊之中。只是吴天远瞧着柳含烟这样的表情,也是心动不已,他生怕自己再看下去,也不知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当下他硬生生地将目光移开,不再去看柳含烟。
柳含烟若有所思地道:“肯定是阿古拉买通了我身边的丫环,在我的绣花针上下了药。这药的效力有多久?”
吴天远也知道这事十有八九是阿古拉干的。“幻阴草”产自西域,师父的医书里只记载了“幻阴草”的药性,却也没有说明如何化解。想来是师父认为这种药并不致命,所以也就没有费心去研究解药。当下他道:“如果不想法子化解,你可能至少有两三天都得身处于幻觉之中。”
“两三天?也太误事了!天远哥,你要小心啊!阿古拉这是先要让我不能给你出谋化策,接下来就要对付你了。只可惜,这些日子我们‘昊天堡’的眼线什么也没能探听来。也不知阿古拉会用什么样卑鄙的手段对付你。天远哥,你能不能答应我这两三日之内寸步不离这府院?……”柳含烟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不可闻。
而这时柳含烟只觉两眼发花,不知什么时候,屋顶上开始飘落下无数的鲜花来。那些鲜花可真美啊!许多花都是她平生所未曾见过的。她想伸手去抓住其中的一朵,可是身上却没有一丝力气,竟然连小指也不能动弹一下。接下来,屋内的光线越来越暗,到最后竟成了漆黑一片,只有那些鲜花却依然闪亮着,不住地从空中飘落下来。现在明明是未时未至,怎么天就突然间黑了?自己的手被吴天远握住,吴天远的周身散发薄薄的圣洁的光辉。柳含烟有生以来从来未有见过如此神奇的事情,自从认识吴天远以来也从未见过如今天这般潇洒俊逸。几乎与此同时,她惊奇地发现自己的身周也有这样光芒。
第四章 梦游广寒(四)
吴天远拉着柳含烟步出了书房。他们仰头向天空上望去,不知何时,那些鲜花不再落下,他们却只见满天繁星璀璨,一轮皓月当空。吴天远转过头来,向柳含烟温馨一笑。柳含烟此时的感觉真是奇妙啊!她只觉身体内空空荡荡,似乎自己的灵魂再无任何羁绊一般,灵台一片清澄通透,这种感受真是畅快极了,非言语和笔墨可以形容。
柳含烟向来都能猜透吴天远的心思,可是现在她一点也不明白吴天远要干些什么。而吴天远也没有同她作任何的商量,便拉着她直向天空中冉冉升起。柳含烟低头向苍茫大地望去,却见整个大地被罩上了一层黑纱,显得一片朦胧。她突然间想到了李贺的那首《梦天》:“老兔寒蟾泣天色,云楼半开壁斜白。玉轮轧露湿团光,鸾佩相逢玉香陌。黄尘清水三山下,千年变更如走马。遥望齐洲九点烟,一泓海水杯中泻。”
柳含烟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向吴天远问道:“我们这是上月亮上去吗?”
吴天远含笑点了点头,转眼之间,柳含烟便到了一个陌生的所在。只可惜这里看不到齐洲九点烟,也看不到一泓海水杯中泻,却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出现在她的眼前。不知为什么,这宫殿显得幽静而冷清,肃穆而庄严,在其正门之上的匾额上书着三个大字:“广寒宫”。柳含烟心道:“‘广寒宫’不是嫦娥仙子住的地方吗?难道我们真的到了月亮上来了?”她一向以为嫦娥仙子和“广寒宫”只不过是神话传说里的人物,却没有想到自己今天居然真的能来到“广寒宫”一游。
柳含烟正待向吴天远说些什么,却听得不远处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柳含循声望去,却见一名年逾不惑的大汉,正用尽全身的气力地挥舞着一柄巨斧,向着身边的棵参天大树狠狠砍去。他的每一斧头都充满了无尽的力量,每一斧都深深地陷入参天大树之中。可是参天大树伤口的恢复速度与那大汉收回巨斧的速度几乎相等,所以每当那巨斧收回之时,参天大树立时又恢复如初了。而那大汉对此并不气馁,仍然信心百倍,似乎不知疲倦一般,无休无止地进行着他毫无意义、永不成功的事业。
柳含烟心念一动,想起月亮之上有一个“吴刚伐桂”的故事,向那大汉大声问道:“你是吴刚吗?”
可是那个大汉却并没有理会她,而是专心致志地伐树,似乎是一个聋子一般。吴天远的声音首度响起:“别与吴刚说话了,那棵树不倒,他是不会与任何人说话的。”吴天远的声音显得十分遥远,带着一轮轮的回音滚入她的耳内,听起来极为奇怪。
“果然是吴刚。”柳含烟在心里想,向吴天远问道:“你的意思是说那棵树是能被他砍倒了?”柳含烟又紧盯着吴刚看了一小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越看那吴刚,越觉得吴刚的面目与李越前好生相像。
“这种问题只有天知道了。”吴天远带着轻笑回答道。柳含烟听起来吴天远的声音似乎拉近了许多,而且回音也少了许多,也亲切了许多。她还没来得及多想,却已被吴天远拉进了“广寒宫”中。
“广寒宫”中似乎蒙着一层淡淡的雾气,宫内的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朦胧和模糊,似乎是有意不让她看清楚一般。走过一处小花园的时候,柳含烟向吴天远问道:“这里既然是‘广寒宫’,怎么不见嫦娥仙子呢?”吴天远向她莫测高深地一笑:“你不就是‘广寒仙子’吗?”
柳含烟脸色微微一红,刚想说些什么,吴天远却将其扶至一花园中的石凳上与其并肩坐下。而柳含烟将自己的螓首自然而然地靠在吴天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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