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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手-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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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娘手中剑一挥,道,“走你的路,别多管闲事!”

青年武士伸伸脖子,吞了口唾沫,目光移向了“闪电手”,做出一副见义勇为的神态,大剌剌地道:“你想对这位姑娘怎样?”

“闪电手”冷冰冰地道:“你没长耳朵,要你别多管闲事,快上马滚!”

青年武士放了马缰,向前迫近两步,偏着头道:“哟!你满凶的嘛?告诉你,独手的,这闲事管定了!”

说完,侧顾了月娘一眼,派头倒是十足的。

月娘放大了声音道:“朋友,你如果还不想死就快走!”

青年武士不由傻了眼,他本存心要打抱不平,想不到这女的会说出这种话来?

“闪电手”也向前挪了两步,阴阴地道:“你真的不识相?”

青年武士瞪眼道:“你这种人该受点教训!”

年轻人最能表现豪勇的时候,莫过于有女人在场的时候,青年武士可是言行一致,最后一个训字出口,双掌已划了出去。

“闪电手”往前一迎……

青年武士的招式设使完,只一伸手便定住了,“嗯……”一声长长的闷哼,“闪电手”退了回去。

青年武士“砰!”然栽倒,再也不动了。

田宏武头皮发了炸,他没看出“闪电手”是如何致对方于死命的,独臂,并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动辄便杀人,难道他的血是冷的。

这是个相当可怕的人物,他可以挨打,也可以杀人,月娘不爱他是有道理的。

月娘栗声道:“你是个冷血人,嗜杀成性,死者何辜?”

“闪电手”若无其事地道:“是他运气不好,谁要他正赶上这个时辰,还要管闲事……”

田宏武可忍耐不住了,一长身,射入现场。

月娘眸光一转,栗叫道:“你为什么要回头?”

田宏武面对“闪电手”站立,双目尽是杀芒。

“闪电手”面色微微一变,道:“是你?”

田宏武披披嘴,道:“不错,是在下!”

“闪电手”道:“你们认识?”声音很不自然。

田宏武方要开口,月娘已抢着道:“谁认识他,连他姓什么我都不知道。”

她怕“闪电手”像对付那武士一样对付田宏武,所以坚决否认。她却忘了刚刚说的“你为什么要回来”那句话。

“闪电手”仍然盯着田宏武等待他的答复。

田宏武是蓄意出头的,并不在乎,坦然道:“认识谈不上,盖茶工夫之前,路过见了一面。”

月娘粉腮一变。

“闪电手”冷冰冰地道:“朋友,区区从来不受人半点恩惠,日间在酒店中,区区受了你的人情,所以特别破例,请你离开。”

月娘大感意外,像“闪电手”这等冷血的人,居然也会接受别人思惠,当然她无法想象是什么样的人情,忙接话道:“你快走吧,这里没你的事。”

田宏武淡淡地扫了月娘一眼,仍面对“闪电手”道:“在下如果知道朋友你仍能杀人,当时诀不会插手解围。”

“闪电手”目中杀机一现而隐,寒声道:“你想怎么样?”

田宏武道:“不管怎样,奉劝朋友一句话,照朋友这等做法,只有增加别人对你的憎恶,天下间任何事都可以勉强达到目的,甚至不择手段,唯独男女间的感情,丝毫也不能勉强,必须将心换心,就算这位姑娘被你淫威所迫而从,你得到的只是一付躯壳,又有什么意思?”

“闪电手”面无表情地道:“你是向区区说教,还是打抱不平?”

田宏武道:“随便你怎么解释都可以!”

“闪电手”道:“说够了么?”

田宏武口角一披,道:“在下相劝是好意,因为是适逢其会,否则我们风马牛不相及。”

“闪电手”无动于衷地道:“说够了就请上路!”

田宏武冷傲地道:“如果在下不走呢?”

“闪电手”目中杀机再现,脸皮子抽动了数下,栗声道:“区区实在不想杀你……”

田宏武冷笑了一声道:“你未必杀得了在下!”

气氛突地紧张起来,月娘可就急煞,眼看又是一条无辜的人命……

“闪电手”狞声道:“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田宏武不假思索地道:“希望你放过她!”

“闪电手”嘿嘿一笑道:“你未免太不自量了,若非为了欠你那一点人情,区区不会说上这么多话。”

田宏武分毫不让地道:“别提那人请,咱们只谈现在!”

“闪电手”一字一顿地道;“听清楚了,办不到!”

田宏武的手,按上了剑柄……

月娘上前一步,大声道:“我自己的事不用人管,少侠何必强出头?”

她的目的是阻止流血,她对于田宏武的来历身手,一无所知,她只想到动起手来这带面具的青年必无幸理。

田宏武有他的想法,他同清这美艳比天人的少女,极端憎恶“闪电手”的残忍行为,既然出了头,就得管到底,月娘的话,他只作没听见,“呛!”地一声,寒芒映月,“追魂剑”

出了鞘。

“闪电手”为了要得到月娘,先后已经杀了七名武士,这种暴戾凶残的冷血人,杀了他决不为过,否则,谁能预计他还要杀多少人。

人心之不同如其面,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面孔,也有不同的想法,“闪电手”用这种方式追女人,不知道他心里是什么想法?

天底下是有这种人,得不到的东西,不是毁了便是死捏住不放,他得不到,也不容许别人得到,这是彻底而绝对的自私。

“闪电手”阴森森地说:“你真的要动手?”

“难道会是假的?”

“死而无怨?”

“彼此!彼此!”

“这样做得到什么?”

“为江湖存一分公义!”

“人死了,公义在哪里?”

“存在江湖道上的人心里。

“哈哈哈,好汉子,真武士,区区将破例为你立碑刻铭,出手吧?”

田宏武冷冷地道:“在下如果先出手,你将毫无机会!”

“闪电手”不屑地道:“看不出你是说大话的能手,区区出道以来,是头一次碰上,冲着这点,区区愿意知道你的名号?”

田宏武道:“用不着多此一举!”

月娘举头望天,口里冷厉地道:“芮丙吾,我不能让你当我面连杀两个无辜的人!”一个弹步,横剑挡在两人中间,玉靥一片惨厉之色。

田宏武沉声道:“月娘姑娘,你闪开,今后也许他不会再杀人了,你阻止了今天,阻不了明天,除非你嫁给他,事情不算完。”

“闪电手”横移数步,换了一个位置,保持直线相对之势,道:“你知道她叫月娘?”

田宏武道:“知道又怎样?”

“闪电手”道:“你使我完全下了决心杀你。

田宏武针锋相对地道:“在下却是早就下了决心杀你了!”

蓦在此刻,一阵串铃之声遥遥传至。

三人同时心头一震,大感愣然。

半夜三更,荒郊野外,这江湖郎中到底做的是什么生意?

一条人影,踽踽而至,顾盼间便到了近前,田宏武把目光扫向来人,不由心中一动,对方赫然白天在路边小店避雨时,与自己同桌,一再同自己搭讪的那江湖郎中,显然,又是个不寻常的人。

江湖郎中的目光逐一扫过三人,“噫!”了一声道:“两位好面善,在哪里见过?”

沉吟了一会,自顾自地又道:“是了,在小店避雨时见过,怎么,三位都横眉竖目的,要打架吗?”

没人理睬。

江湖郎中放下了挎在肩上的药箱,喘了口气,自我解嘲地道:“今夜月色不错,可惜只适合奔波劳碌人赶夜路……”

顿了顿,目汪“闪电手”又道:“对了,这位日问在小店里被三个泡烂场的人欺负,是这位少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怎么又打起架来呢?哟!这位姑娘好美,老夫走南闯北,还没见过这等美人,是了,两位莫非是为争风……”

“闪电手”冷极地一哼,打断了江湖郎中的话,道:“想不到一夜之间,有这多人活的不耐烦?”

江湖郎中怪叫道:“这是什么话,多难听,任何事都有个好商量,何必动辄便拼命!

唉……”

“闪电手”怒声道;“少放屁,别装佯,赶上了算你老儿时运不济!”

江湖郎中后退了一步,道:“老夫是过路的,可没招惹你这位大英雄,怪事,你连几个下流角色都对付不了,怎能与这位少侠对抗?”

情况变得十分复杂,月娘素性退了开去,口里道:“杀吧!”

“闪电手”身形向前一欺,独臂倏扬。

田宏武神剑一横,用的是“追魂三式”之中的第二式“投环铁刃”,双方招式如果用实,“闪电手”的这条独臂绝对保不住。

“闪电手”突地收手退了开去,动作可真快如闪电。

田宏武这一招是以逸待劳,对手如不攻击,便不能发生威力,他倒是心头一震,“闪电手”真不含糊,一看剑势,便打退堂鼓,大概凡属阴残古怪的人,都是聪明绝顶的人,当然,如换了功力稍差的想退也办不到。

“闪电手”面露惊容,对方的身手远出他的预估,也可以说想象不到。

月娘的杏眼睁大了,因为她从来没见过“闪电手”有过怕的表情。

江湖郎中拖着药箱退了七八尺远,喃喃地道:“天下尽多以怨报德的人,实在令人心寒!”

“闪电手”还是那么阴冷,目光一闪道:“你老儿在说谁?”

江湖郎中道:“说谁就是谁,不是么?你刚刚受过人家好处,才只半天,便全忘了,看来一些武林人说的什么恩怨分明,不太可靠。”

说完,把目光转向田宏武道:“老夫曾劝过你,少管闲事,祸福无门,唯人自招……”

田宏武慨然道:“在那种情况下,能袖手不管,除非是冷血。”

江湖郎中道;“话是不错,但管了怎样?”

田宏武沉声道:“在下并不后悔,只当看错了一次人,做错了一次事!”

江湖郎中翘起大拇指道:“有种,唯真武士能说出这等行家语,佩服!佩服!”

田宏武淡淡地道;“不敢当此谬赞,阁下是否也想到阁下现在是管闲事?”

江湖郎中自我解嘲地打了个干哈哈,道:“说的是,说的是,老夫这就走!”说完,提药箱……

“闪电手”突地大声道:“别走!”

江湖郎中打了个哆嗦,道:“什么,不许走?”

“闪电手”冷极地道:“我想起你是谁了!”

田宏武一听“闪电手”说已知道江湖郎中是谁,不由心中一动,他早看出这江湖郎中不是寻常人物,心里也想知道他的来历。

江湖郎中偏头斜眼着“闪电手”道:“你知道老夫是谁?”

“闪电手”冷阴阴地道:“区区想暂时不说破,错过今晚,再找你阁下当面请教。”

江湖郎中干咳了一声,道:“事无不可对人言,为什么不现在说出来?”

“闪电手”披了披嘴,道:“也许事有不可对人言!”

江湖郎中道:“莫不成老夫医死人不赔命,卖假药骗人钱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闪电手”道:“唔!也许真的有些见不得人,你阁下连甘草黄连都分不清楚,当什么郎中,幌子而已,大名府江员外家那档子事,阁下当不会健忘,够了么?”

江湖郎中把药箱挂上肩头,哈哈一笑道:“记得,记得,咱们后会有期了,你们有闲工夫,就耗下去吧!”

串铃“叮当!”声中,扬长而去,他来时很慢,去的可是真快,只转眼间便消失在溶溶月色中。

月娘咬着牙道:“我们的事还没解诀?”

“闪电手”淡漠若无其事地道:“月娘,无须解诀,还是那句话,我会等!”

说完,转向田宏武道:“朋友,过了今晚,我便不欠你什么了,记住,如果你再与她接近,我必杀你……

说完,弹身疾掠而去。

月娘幽幽叹了口气,月光下可以看到她眼角蕴了两颗晶莹的泪珠,她为什么要流泪,自叹命薄么?

田宏武摇了摇头,把剑归入鞘后,道:“月娘姑娘,夜深了,令祖父在倚门而望,你回去吧,三日之约,大概可以取消了,后会有期,在下也要走了!”

月娘咬了咬下唇,道:“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他会杀你,他一定会做出来的……”

田宏武道:“如果他真的找上在下,在下不会放过他,对了,他杀死这名武士,用的是什么手法?在下没看出……”

月娘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未残之前,他用的是‘元婴功’,杀人无痕……”

田宏武想了想,奔近那青年武士的尸体旁,俯身检视,全身不见伤痕,死者很安详,像是熟睡般,一点也不像是横死的,当下直起身形道:“是没有伤痕,很可能他左右手都能发出这种歹毒功力?”

月娘遣:“我不太清楚,记得他一向是用右手!”略一沉吟,又道:“他在关外没有人敢招惹他,连‘化身教’的人都让他三分,不知什么人物竟能废了他的右臂?”

田宏武道:“武林中一山比一山高,从来没有真正无敌的,算了,在下把尸体掩埋了吧!”

月娘抬手道;“这我可以料理,能……让我见见你的真面目吗?”

田宏武心意一转,道:“可以,不过在下想先请教姑娘怎会看出在下是戴了面具?”

月娘笑笑道:“说出来毫不足奇,我在入关时,曾见过一个与你面目完全相同的人,胡乱一猜,你却承认了,就这么回事。”

田宏武心念电转:“这面皮是剥自月娘见过的那人,还是那人使用过这付面具?如果是后者,那人是‘卖命老人’本人么?”

当然,凭猜想是得不到正确答案的,心念之中,随手轻轻撕下面具,露出了本来面目。

月娘动容道:“难怪你有这等的剑术,原来你是‘追魂剑’田少侠……”

田宏武心头一雳,道:“姑娘怎认得在下?”

月娘深深望了田宏武一眼,道:“你以前爱穿白衫,有次在开封听人在暗中指点你。”

“哦!”了一声,田宏武转了话题道:“姓芮的会找上姑娘家门么?”

月娘气愤愤地道:“他像冤魂似的暗中缠着我,只要是与我谈上三句话的人他便杀,他的用心是他得不到我,不许我爱上任何人。”

田宏武挫了挫牙,道:“够邪恶,不拘老少男女他都杀?”

月娘道:“不,只限于年轻的男人,田少侠,你还是请便把,提防着些,芮丙吾不但身手可怕,用心也很可怕,咬人的狗不露齿,他很会装猪吃象的。”

田宏武颔首道:“在下看出来了,在必要时,他宁可挨揍而不还手,这等人实在是可怕。”

远处,传来了鸡鸣声,还夹着大吠。

月娘用手一捋云发,忽地转口道:“天快亮了,要不少侠随我到寒舍歇歇脚,等天明再走?”

她的人充满了诱惑,说出话来也似乎有一种使人无法抗拒的力量,田宏武犹豫了,他不是怕“闪电手”报复,而是怕心猿难锁,意马难拴,小秀子无形的影子,似在他心中占极重要的地位,他怕成了灰的心烬,再冒出火苗来……

想到小秀子,便无形中产生了一种抗拒诱惑的力量。

当然,这只是他下意识的想法,月娘并设表示对他发生了情愫,请他去歇歇,是人情之举,他怕的还是自己的心意。

月娘在等待他的答复,月色朦胧,人也朦胧,她,更美了,美得不像是凡间的人,如果她换上官妆,恐怕没人会把她当作是个凡人。

秋水似的眸光,胜过了月光,斜挂西天的夜月,骤然间黯淡了。

田宏武的心弦开始振颤,一股热流,冲到脸上,使面发了热,也透出了红。

天气很凉爽,但他却在冒汗。

他的眼也朦胧了,仿佛置身在一个奇妙的境地里,四顾都是茫然。

“怎么样?你是不定主意?”声音像一片碧绿中绽出的花朵,又像春天早晨的鸟语,又迷人,又使人熨贴。

他,失去了抗拒的力量,四道目光,胶着在一起了。

并不是月娘有意迷人,而是他自己着迷。

突地,一阵鸟儿鼓翼之声,从头顶掠过,宿乌惊飞,必有事故,田宏武从迷惘中回过神来,转目望去,只见远远似有人影在晃动,他敏感地想到了离去不久的江湖郎中和“闪电手”

芮丙吾,登时绮念全消,匆匆戴回了面具,道:“月娘姑娘,容再相见,在下告辞!”

月娘幽幽地道:“你……真的要走了?”这句话,似乎有某种微妙的含意,不知她是有心,抑或是无意脱口而出的。

田宏武怦然心震,几乎没勇气举步,但想到“闪电手”为了追求她,不惜冷血杀人,从关外追到了关内,自己介入其中,便太无谓了。

于是,他把心一横,应了一声:“是的!””弹身便奔,他像逃避什么似的,疾如飓风。

第三十章

顾盼间,来到了刚才发现人影闪晃的地方,但却一无所见,他想:“没来由,也许所见的人影是过路的夜行人……”

当然,他没有停下来查究的必要,奔势缓了一缓,又加快起来。

突地,一个怪异但并不陌生的声音传人耳鼓:“你自己合算合算看,买是不买。”

他立即刹住身形,只见道旁有数株参天古柏,中间夹着间小庙,由于柏树太高,相形之下,这座小庙更加小得可怜。

庙门口,似有两条人影,一坐一立。

那耳熟的声音又告响起:“生意买卖各付所值,各取所需,谁也不吃亏。”

田宏武听出是“卖命老人”的声音,好奇之念大动,这怪老人不知又在向谁卖命了?他真的把这当作是一桩买卖么?

心念之间,踅向小庙。

庙门口的阶沿上,坐着一个形同乞丐的褴楼老者,老样子,竹杖搭在肩头,一点不错,正是“卖命老人”,他身前数步的地方,站着不久前离开的江湖郎中。

妙事,他竟然向江湖郎中卖命?

田宏武直走到两老身边,才停了下来,拱手道:“前辈别来无恙!”

“卖命老人”哈哈一笑道:“卖命的人是不会生病的,有恙便糟了,还做什么生意。”

江湖郎中惊异地道:“你们认识?”

“卖命老人”白多黑少的眼珠一转,道:“这话岂非多余,不认识还打招呼,说吧,你买是不买?”

江湖郎中摇头道;“你一条命,我一条命,干吗要买你的命?真是天下奇闻……”

“卖命老人”道:“就是因为你只一条命,只能死一次,所以就该买条命摆着,在生死关头,就可以派上用场,保住你自己的命。”

江湖郎中笑笑道:“我也穷得要卖命了,还有钱买命?朋友,你那条老命留着吧!”

“卖命老人”道:“你真的不买?”

“对不起,不买!”

“那你马上就要后悔……”

“我后悔什么?”

“要你命的不久来到,你死定了!”

江湖郎中脸上现出一个怪异的表情,,道:“你有几条命可以卖?”

“卖命老人”一本正经地道:“有人说,猫有九条命,老汉不止此数!”

江湖郎中耸耸肩,开玩笑似的道:“一条命要卖多少?”

“卖命老人”立即兴致勃勃地道:“你想买了?老汉的命,价值因人而异,你有心要买的话,五百两金子,不讨价还价,一个子儿也不能少。”

江湖郎中哈哈一声狂笑道:“朋友,开心寻够了,我也得走了,一句话,买不起!”说完,提起药箱,作势就要离开。

“卖命老人”叹了口气道:“天下真正看得开的人实在难找,宁惜钱,不要命,辛辛苦苦积攒,到头来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江湖郎中又放下药箱,道:“什么为他人做嫁衣裳。”

“卖命老人”眉头一轩,道:“老汉自说自话,与你无干,守财奴一生省吃俭用,拼命挣钱,到头来便宜了败家子,落得个妙手空空,空来空去,什么也没有。”

听来似乎语无伦次,莫明其妙,但田宏武并不是如是想,他知道话中另有文章,只是局外人听不出来罢了。

果然,江湖郎中的脸色变了,期期地道:“谁知道买了你的命管不管用?”

“卖命老人”用手一指田宏武,道:“有人为证,生意买卖,童叟无欺,不信问问他看?”

田宏武莞尔道:“在下保证绝对管用!”

江湖郎中道:“朋友也买过他的命?”

田宏武点头道:“有这回事,而且已经兑了现。”

江湖郎中分别望了两人一眼,道:“俺一个跑江湖的走方郎中,能有这多金子,又何必再奔波劳碌,可以坐在家里含抬弄孙享清福了……”

“卖命老人”打了个哈哈道:“如果人能知足,天下便太平了,广厦千间,夜眠五尺,良田万顷,日食一升,偏偏就有人想不开,恨不得把天下钱财,尽归自己一人,待到伸腿瞪眼,才觉悟命比金银更重要,但已经来不及了。”

这几句话,确是人生至理,田宏武暗自叹服。

“卖命老人”歇了歇,又道:“依老汉所知你这假郎中的金银,几代人都用不完,别装穷了。

江湖郎中睁大了眼,怯怯地道:“你信我身上会带这多金子么?”

“卖命老人”道:“当然没有,谁把家当全带在身边,不过……用东西折价也可以……”

江湖郎中笑笑道:“两肩挑一口,外带一箱树皮草根,算青钱大概还值几吊。”

“卖命老人”白眼连翻,哼哼了两声,道:“你箱子里有样东西值钱,可以做买命的代价!”

江湖郎中的脸色又变了,嘴唇动了老半天,才道:“什么东西?”

“卖命老人”毫不思索地道:“压在箱子底上,用破布包着的那东西!”

江湖郎中提起箱子,连退数步,嘿嘿一阵冷笑道:“老友,光棍眼里不揉砂子,别门缝里看人,把人都看扁了!”

“卖命老人”道:“把你看成扁的还算是老汉看得起你,不然连看都不屑看,你到底买是不买?”

江湖郎中道:“不买!”

“真的不买?”

“要吃的话得拣软的去吃,吃了硬的会硬喉咙,吞不下,化不了。”

“你马上就要后悔!”

“老友,把眼睛睁亮些,江湖道,我已经跑腻了,不是后生小子,这一套少来,你那条老命替自己留着吧!”

“卖命老人”道:“成!生意买卖必须两相情愿,不能强买硬卖,话可说在头里,错过现在,价钱便不同了,到时别心疼!”

说完,朝田宏武一摆手,道:“老主顾,咱们庙里歇脚看戏去!”说着,转身进庙去了。

田宏武惊奇不已,想了想,也跟着进庙。

江湖郎中口里嘟喊道:“孔老夫子门前卖孝经,跟老夫玩这一套。”

抬头望了望天,又自语道:“天快亮了,就在庙门口打个盹吧!”

说完,真的步上石阶,在门墩旁放下药箱,伸了个懒腰,以箱作枕,斜倚着闭上了眼。

月落星沉,大地一片晦暗,距离天亮已不远。

一条人影悄然来到,站在阶沿下定定地望着江湖郎中,冷电似的目芒,在昏暗中更显得灼亮怕人。

江湖郎中开始打鼾,他入睡得可真快。

那人影冷冷地道:“真亏他睡得着,不怕人赃俱获,算了,还是利落些把!”

说着,扬起了手掌。

“叮当!”串铃声响,江湖郎中翻了个身,变成了侧卧。

猝然而作的串铃声,使那人影不期然地收手后退。

江湖郎中口里发着呓语道:“这地方有鬼,老是做噩梦……”

那人影又欺近前去,手掌再扬。

江湖郎中大叫一声:“真的有鬼!”

一骨碌翻身站起,目光一扫,“啊!”了一声,又道:“我道是真的闹鬼,原来是汪家兄弟,幸会了!”

那人影再度放下了手掌,后退了两步,阴阴一笑道:“阁下大概也猜想得到在下的来意,咱们打开窗子说亮话,把那东西交出来,免得伤了彼此的和气。”

江湖郎中惊声道:“要老夫交什么东西出来?”

那人影道:“别装蒜了,爽快些把!”

庙门后,田宏武与“卖命老人”各据了一个隙缝在张望,晓色迷蒙中可以看出来人是个黑衫中年,一付天生的恶毒相,等于是他为人的标记了,任谁只要看一眼,便可断定他决不是好路道。

“卖命老人”悄声道:“这是汪家五鬼的老二,可以说是凶中之凶,恶中之恶,江湖上称他们兄弟都照行次序。”

江湖郎中放声大笑道:“汪老二,你黑吃黑到老夫头上,便未免太不自量了?”

田宏武不由心中一动,黑吃黑,这证明江湖郎中也是黑道人物。

看来“卖命老人”似乎也有这意思,吃什么,药箱底上的那破布包?布包里的是什么价值连城之物?

汪老二阴恻恻地道:“郑老哥,看开些,你知道有多少江湖好手在找你?那东西等于是你的催命符,交出来,脱祸求福,明白这些道理么?”

江湖郎中上前两步,走到门柱边,口角一披,道:“汪老二,你说的可比唱的还好听,既然是催命符,你兄弟五个就不怕催命么?你要老夫脱祸求福,那你是脱福求祸了?”

汪老二道:“那可就不一样了,我兄弟有保全之道。”

江湖郎中道:“老夫也有保全之道,不劳你操心,退一万步说,老夫就是要卖出去,也得选个合适的对象,说什么也轮不到你们兄弟呀!”

汪老二桀桀一声怪笑道:“郑老哥,你说有保全之道,告诉你,目前你便无法保全……”

江湖郎中淡淡地道:“不见得吧?”

汪老二放大了嗓子道:“你不信就等着吧!”

话声甫落,四个高矮差不多的黑衫人同时从不同方位现身出来,迫向庙门。

俗语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会打洞。

五兄弟一个长相,凶神恶煞,一个模子铸出来一样的,看他们,就不难想象上一代是什么德行了。

江湖郎中冷笑道:“用抢么?”

汪老二道:“你不肯交出来,只好动抢,反正我兄弟不在乎你把什么字眼加在头上的。”

江湖郎中道:“看清楚些,这里是庙,庙里供的有神,神可不喜欢小鬼当面作恶的……”

五人中年纪最长的,不用说是汪老大了,只见他挥了挥手掌,狞声道:“上吧,别和他费口舌!”

五兄弟闪电般扑了过去掌指齐挥,“波波!”声中,江湖郎中被迫下石阶,汪老大在他的正面,“呼!”地拍出一掌,江湖郎中怒哼了一声,一个双推掌迎了上去,掌风雷鸣声中,汪老大倒退了两步。

看来江湖郎中的功力,在汪家五鬼任何一鬼之上。

几乎是同一时问,四道掌风分从两侧及后方涌到,急劲如狂涛的掌风中,江湖郎中如游鱼般滑出丈外,四兄弟立即又围了过去。

汪老二乘机扑向药箱,一掌击碎箱子,丸散膏丹撒了一地,他一把便抓起一个破布包,用手捏了捏,高声道:“得手了!”

江湖郎中似乎发了急,暴喝声中,双掌翻飞,力图脱围去抢汪老二抓在手中的布包。

四兄弟当然不会放松他,四对一猛扑猛打。

一场惊心怵目的恶斗显了出来,汪家五鬼是成了精怪的人物,不用说,江湖郎中是占了下风,仅仅只能自保。

汪老二悄然弹身朝斜里奔去。

田宏武一推“卖命老人”道:“我们只做壁上观么?”

“卖命老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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