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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手-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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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媛媛缄口无言。
田宏武不再迟疑,一个飞掠,到了车边,用剑挑起车帘,定睛一望,不由头皮发了炸,后退两步,愣在当场。
蒙面老人冷沉地道:“果然不出老夫所料!”
手一扬,数点寒星,破空射出。
朱媛媛厉叫一声:“快闪!”
田宏武虽在发愣,目光却看着这边,寒星一现,他已有警觉,加上朱媛媛这一叫,他以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朝斜里掠出数丈。
震耳的“波!波!”声中,挟以一声悲嘶,木片纷飞,马车全毁,拉车的马栽了下去,肚肠横流。
蒙面老人这一着,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
田宏武惊魂出了窍,只差那么一点,便得横尸当场,他努力一定神,心念疾转:“这蒙面老人使的分明是火雷梭,看来十有九成是火堡的高手,甚或就是火堡堡主简庸,他突然施杀手,定是为了简伯修曾伤在自己手下……”
他真正关心的是“复仇者”的安危,刚才那一眼,他看到车内是两具老者的尸体,没有活人,死的不用说是竹签所标的火堡正副堂主。
令人不解的是分明听见车内发出冷笑,人到哪里去了?
他依然不放心,如果“复仇者”伏匿车底,诀难幸免。
于是,他不计利害,又回到车边,车身残骸中,还是那两具尸体邑已被炸得五体不全,但仍可辨认……他才松了一口大气。
很可能,“复仇者”在发出冷笑声之后,以极其诡异的身法从车后溜走了。
朱媛媛、简莹、蒙面老人等齐齐奔了过来。
朱媛媛颤声道:“田总管,你没事么?
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台围的高手,也拢了过来。
其中之一脱口惊呼道:“是宋堂主与李副堂主!”
蒙面老人一挥手,道:“你们全退下去!”
众高手纷纷弹身退开。
田宏武星目圆睁,直盯着蒙面老人。暗忖:“如果他真的是简庸,今晚便藉这机会宰了他。”
朱媛媛激动地道:“简世叔何以突然下这毒手?”
这一说,证明了蒙面老人正是“火堡”堡主简庸,也就是简莹的父亲。
田宏武杀机陡炽,他要为小秀子一家复仇。
简庸冷冷地道:“他与‘复仇者’是一路的!”
朱媛媛骇然道:“何以见得?”
简庸道:“事实很明显,‘复仇者’是何等恐怖的人物,他竟然直欺车边,掀帘探视,他有几条命死不了,所恃的当然是笃定‘复仇者’不会杀他。”
田宏武不由悚然而震,这一着,自己实在大意了。
朱媛媛吁了口气道:“简世叔仅凭臆测,下手未免太快了,不是说四周已布下火网,不怕对方飞走,要留话口问供么?”
简庸道:“当然要问!”
田宏武借题发挥道:“阁下身为一堡之尊,竟然以这种手段代令郎施报复,未免……”
未免什么,他没说出口来,但这已经足够了。
简庸怒声道:“你敢对老夫如此说话?”
朱媛媛也认定田宏武说的不错,但怕简庸太过难堪,而闹成不可收拾的局面,忙转寰道:
“简世叔,我们先进堡里再说吧!”
简莹冷冷地道:“朱姐姐,眼前已是两条人命,希望你别因私情而误了大局……”
朱媛媛愠声道:“大妹子,你说话最好有些分寸,什么叫私情?”
简莹针锋相对地道:“什么私情……朱姐姐你心里有数,何必说穿了呢?”
朱媛媛怒哼了一声,没接她的腔,转向田宏武道:“田总管,有话回去再说!”
田宏武沉声道:“朱姑娘,在下的身份已被怀疑,再回去便没意思了。”
朱媛媛道:“什么,你要走?”
田宏武心念一转,道:“在下不走,看简大堡主如何发落。”
“哈哈哈哈!”简庸口里发出一阵栗人的狂笑,道:“很好,老夫自有办法证明你是否‘复仇者’的同路人。”
仇恨掩盖了心虚,田宏武镇定如恒,面孔冷得像结了一层冰。
他想,简庸,可能便是四大堡联手的总指挥,如果毁了他,是对“复仇者”有莫大的帮助。
简庸双手高举,朝空中挥动了数下,看样子是对暗中埋伏的手下作讯号,然后放下双手,右手一挥道:“我们回堡里去!”
田宏武向前跨了两个大步,正待出声阻留,蓦觉数缕极细的指风袭上身来,他做梦也估不到简庸会不顾身份,在挥手之际悄悄出了手,太快,也太突然,使他连转念头的余地都没有。
闷哼一声,便栽了下去。
朱媛媛惊呼一声:“简世叔,您……”
简庸冷冷地道:“如果证明他不是‘复仇者’一路,他仍是你的总管。”
田宏武恨得咬牙切齿,他再次领悟了一个法则,除非你无意杀人,否则必须立下杀手,不给对方任何机会,但现在想到已经嫌迟了。
朱媛媛激颤地道:“如何试法?”
简庸道:“此地不宜谈,回堡再告诉你!”
第十九章
药王庙,自从原来住持的老道师徒被“化身教”使者“突眼无常”杀害之后,香火已断,近日又恢复了香火,庙里来了两名老道。
时方过午,两老道在殿前的阶沿上闲聊。
其中一个在补缀道袍。
殿西厢房里,靠窗的桌边,坐着一个面带剑疤的白衣书生。
他,正是“追魂剑”田宏武,他被软禁在此地已经三天了,因为他有与“复仇者”同路之嫌。
所以用他作饵,引诱“复仇者”上钩。
如果他真的是“复仇者”同路人,“复仇者”必然会来救他,四大堡的高手,便可乘机扑杀。
如果不是,他仍可继续担任“风堡”的总管。
他望着窗外斜移的日影,心里焦灼如焚,他的想法很矛盾,一方面,希望“复仇者”救他出去,干脆抖明身份,凭功力快意恩仇。
另方面,他又祈望“复仇者”识破这诡计,不要露面,他知道四大堡已经布好了天罗地网,来了很难幸免。
朱媛媛每天来看他一次,事关歼敌大计,她不能因儿女之私而放他。
当然,她是晚辈,想放也办不到,她唯一的盼望是事实证明田宏武无辜,否则她的一片痴情就要幻灭了。
她刚离开设多久,田宏武独坐窗前,皱着眉苦想。
在感觉上,他像是一头猛兽被关在铁笼子里,时时有亟欲发泄的冲动。
如果他不是被独门手法制住了功力,早就破笼而飞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起自院中:“两位道爷,好啊!”
田宏武心中一动,隔窗望去,来的同样是个白衣书生,正是小师妹上官文凤,她怎么会找来的呢?
他的心不由狂跳起来。
如果她被拉在这潭浑水中,如何是好?
两老道齐齐抬头打量了上官文凤一眼。
那缝补道袍的放下手中活计,懒洋洋地站起身来,打了个问讯,道:“无量佛,施主是来求签的么,本庙药王签可真灵验,少施主……”
上官文风摇手道:“不,道爷,小可是来找人的!”
老道“哦!”了一声道:“找人……找谁?”
上官文风道:“小可来找一个叫‘追魂剑’田宏武的年轻人,听说他在这里当了道士……”
老道再次打量了上官文凤一眼,道:“他是小施主的什么人?”
“小可的师兄!”
“啊!师兄弟!”
“他真的当了道士了?”
“不,还没参祖拜师,正在考验当中。”
“他人呢?”
“哈,就在那边厢房里!”
说着,用手一指。
上官文凤拱手道:“承教了!”
匆匆举步,走向厢房。
田宏武起身站列门边。
上官文凤高声叫道:“五师哥!你……怎么想到要做道土?”
田宏武啼笑皆非,苦在心头,他知道这是四大堡故意放的空气,目的在招引“复仇者”,当下讪讪一笑道:“请进来再谈!”
上官文凤嘟着嘴,进入厢房,与田宏武双双坐在桌边。
老道故作不经意地换了个位置,坐到殿廊尽头的阶沿,靠近厢房之处,继续补缀他的道袍。
田宏宏武开口道:“小师弟,你怎会找到这里来?”
上官文凤道:“外间盛传你因为情场失意,要皈依三清当道士,我闻讯才找了来看看的。”
田宏武苦笑着道:“这是讹传,我是来躲清静的。”
上官文凤深深往视了田宏武一眼,幽幽地道:“这就好了,可把我急坏了,好端端的当什么道士,师兄,你为什么不去求医复容,司徒姑娘不是赠你锦囊了么?”
田宏武冷漠地道;“我已经习惯了,一点疤痕算什么!”
上官文凤啄嘴道:“为什么要这样固执?”
田宏武道:“这事慢慢再说,师弟,你走吧!”
上官文凤面色一沉,道:“你不高兴与我见面?”
出宏武深深吐了口气,道:“师弟,我怎会不高兴见你面呢?只是……我目前有事,没工夫……”
上官文凤道:“谈几句总碍不了你的事,对了,你那未婚妻找到了没有?”
田宏武想也不想地脱口便道:“她已经不在人世了!”
话出口才觉得懊悔,小师妹知道之后,将更加紧缠,但出口的话,是无法再收回去的了。
上官文凤惊声道:“什么,死了?”
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情场上的男女。
上官文凤并没有同情的悲哀表现。
她停了停,又道:“原来你是为了这个,才躲到庙里来的,师兄,我……很为你难过!”
这句话有几许真实,只有她自己知道。
田宏武伤感地摇了摇头,道:“师弟,你为什么不回南方?”
上官文凤眉毛一挑,道:“你在北方一天,我便一天不回家!”
这句听似任性的话,含了无限的痴情。
田宏武抬眼望了望殿阶上的老道,突地把心一横,道:“师弟,你走吧!”
上官文凤的眼睛红了,咬了咬牙,道:“记住,你是第二次赶我走!”
田宏武苦于无法说明一切,只好硬下去道:“你本就不该来的!”
上官文凤脸都变青了,手按桌沿,站起身来,道:“好,我走,田宏武,你听清楚了,我一辈子恨你。”
田宏武凄苦地一笑,道:“恨吧,恨得愈深愈好,反正我是被逐离师门的人……”
痛泪,在上官文凤的眼眶里滚转,她忍了又忍,但泪水还是滚落粉腮,她忘了自己是男装,厉声道:“我要杀你!”
田宏武一声长叹,道;“死在你手里也好,杀吧!”
上官文凤的泪眼里进出了杀机,右掌缓缓扬了起来。
田宏武紊上闭上了双目,他穴道被制,功力全失,这情形与当初马公子毁他的容时是一样的。
所差的此刻他心中没有恨意。
那原来坐在殿门口阶沿上的老道,突然来到门边,冷冰冰地道:“姑娘……”
上官文凤陡地回身道:“谁是姑娘?”
老道咧嘴一笑,道:“好,算你是位少侠,你准备杀他灭口么?”
上官文凤擦去了泪水,道:“灭口,什么意思?”
老道阴阴地道:“没什么,你既然来了,就留下陪他!”
上官文凤愕然望着老道,完全弄不情是怎么回事?
田宏武知道事情已经糟了,但他无能为力,只好眼睁睁地望着,闷声不响。
上官文凤突地拔出佩剑,厉声道:“说,到底怎么回事?”
老道嘿嘿一笑道:“把剑收起来,这里没你动手的余地。
另一个老道不闻不问,仍在补他的道袍。
上官文凤恨田宏武对她无情,一肚子气无处发泄,怒哼一声,恶狠狠地朝老道划去。
她是“屠龙手”上官宇的女儿,一代宗匠之女,功力自未可小觑。
老道一个倒弹,到了院子里,身法利落极了。
上官文凤跟踪追出,“呼!”地又是一剑刺了出去。
嘿嘿冷笑声中,老道侧身旋了开去,反手就是一笔,隐有雷鸣之声,闷哼传处,上官文凤连打了几个踉跄,口角溢出了血沫,白衣前襟,顿时缀上了鲜红的花朵,面孔立呈苍白了。
田宏武两步跨到门边,暴吼道:“你敢伤他,我会宰了你。”
老道斜起眼,不屑地道:“你现在连蚂蚁都揉不死。”
田宏武面上的剑疤涨成了紫色,他的确是无能为力。
老道怪笑了一声,举步朝上官文凤迫去,口里道:“乖乖留下,就免得吃苦头!”
上官文凤厉哼了一声,使出了家传杀手。
刹那间一连所出八剑,老道摆残荷似的在剑影里闪晃,肩头上仍挨了一剑,是皮伤,略略见红。
就在上官文凤招式使完微滞之际,老道双手齐伸,手法诡厉到了极点。
“嗤啦!”挟以一声尖叫,上官文凤跌跌撞撞地斜出了七八步才稳住身形,她的剑已到了老道手中,胸衣被撕裂露出了紧身大红袄,一张脸红成了柿子。
老道哈哈一笑道:“看你就是个雌儿,你还嘴硬,好极,今晚不寂寞了。”
上官文凤羞愤欲绝,脸孔扭曲得变了形。
田宏武在暴怒之下,忘了功力被制,厉喝一声,扑出厢房门,“砰!”然一声,摔倒阶沿之下,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老道摸了摸肩头的伤痕,扔掉夺来的剑,阴阳怪气地道:“妞儿,有你好看的!”
说着,又举步前欺。
田宏武摇摇不稳地站了起来眼前还在冒着金花,眼望小师妹受辱,但却一点办法电设有。
就在此刻,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倏地传来:“老道,找死么?”
老道一惊止住脚步。
一个黄色宫妆美女,姗姗朝大门那边移了过来。
田宏武精神为之一振,来的赫然是与小师妹演假凤虚凰的“辣手仙姑”司徒美。
但意念一转,一颗心又吊了起来,如果司徒美发现上官文凤是易钗而弁,欺骗她的感情,她不杀她才怪。
但情况又出人意料之外,司徒美意态从容,口角还含着微笑,停在上官文凤身边,上官文凤也没有惊恐这状。
老道咽了泡口水,道:“妙,又是雌儿!”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打在老道的脸上,老道连退了三步,左半边的脸登时肿了起来。
田宏武不禁骇然,他只觉眼一花,司徒美仍站在原地,看不出她这一记耳光是怎么打的?
老道目中突射狞芒,咬着牙道:“小妞,你是找……”
“啪!”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还夹着哼声,老道满口鲜血,从口须直往下滴,以他的身手,竟然避无可避。
司徒美面不改色,微笑着开了口。
“老道,你会死得很惨!”
笑态十分迷人,但话声却叫人不寒而栗。
田宏武松了口大气,他是第一次见识“辣手仙姑”的身手。
有她出面,小师妹便不会有问题了。
另一个补缀道袍的老道,可无法再装聋作哑了,弹身奔入场心。
司徒美关切地望着上官文凤道:“你伤得重不重?”
上官文凤气呼呼地道:“伤倒不要紧,只是……”
司徒美笑着道:“我会替你出气,啊,原来你是来找他?”
说着,扫了田宏武一眼,又道:“他怎么了?”
上官文凤这才想起刚刚田宏武摔了一跤,不由皱眉道:“我也弄迷糊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是在城里听人说他要当道士,所以才巴巴地赶来。”
两老道互使一个眼色,双双暴起扑击。
司徒美轻笑一声,双袖交叉一挥,闷哼传处两老道倒飞八尺之外。
“砰砰!”两响,跌坐地面,不知伤在何处,但再也挣不起身来,批牙咧嘴地满眼骇怖之色。
司徒美从容地移步拉起上官文凤被夺的剑交在她的手里,道:“凤妹,你看他刚才是用哪只手抓破你的衣衫,把它卸下来。”
她说的轻描淡写,但却充满了浓重的腥味。
那被打耳光的老道,本来红肿的脸孔,顿时扭成了一个怪形。
上官文凤接过剑,真的迫向前去。
女人多数心胸窄,有了报复的机会是不愿放过的,如果换成了田宏武,他就不会这样做的,因人成事,有失武士的风度。
田宏武忽地感觉体内的真气开始流转,功力竟然恢复了,不禁大感困惑,用心一想,想通了。
刚才那一跌跌的好,误打误撞,解了独门手法的禁制,这实在是无巧不成书了,登时惊喜欲狂。
但他仍沉住气不动,因为现在已经不需要他出手,而且他知道暗中隐伏的高手即将现身了。
上官文凤欺到了老道身前,剑尖指着对方的右臂,森冷地道:“是这只手不会错的吧?”
老道栗声大吼道:“你真的敢?”
上官文凤余愤未消,咬牙道:“没什么敢不敢的!”
要在此刻,一个宏劲的声音道:“且慢动手!”人随声现,来的是个旧衣敝履的中年文士,一副穷愁潦倒相,唯一使人震惊的,是那双眸子,两眼开合之间,精芒迫人。
上官文凤不期然地收敛后退了一步,两眼瞪着这穷酸模样的中年人。
司徒美淡淡一笑道:“阁下不是‘云堡’吕大总管么,怎么没落了?”
中年文士拱手一揖,道:“区区正是吕文焕,姑娘说笑了,两个牛鼻子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姑娘,请姑娘高抬贵手。”
司徒美道:“怎么,阁下要代他俩讲情?”
吕文焕赔着笑脸道:“不敢,请姑娘抬抬手!”
司徒美秀眉一挑,道:“本姑娘说出的话,从不收回!”
田宏武心想,司徒美的祖母是“武林王母”,与四大堡的主子“武林至尊”齐名,所以姓吕的总管如此低声下气,可能是惹不起。
两老道登时傻了眼。
那挨打的老道脱口栗呼道:“姑娘是……是‘辣手仙姑’?”
司徒美连眼睛都不转地道:“你现在知道迟了!”
两老道坐着的身形发起抖来,额头上渗出了大粒的汗珠。
吕文块大声吆喝道:“不中用的东西,还不向司徒美姑娘请罪?”
两老道就坐着之势,伏下上半身,连连叩首。
司徒美“哦!”了一声道:“原来他俩是贵手下,怪不得没有做道士的样子,我不作兴这一套,我妹子不能平白受欺侮!”
吕文焕深深望了上官文风一眼,道:“原来是令妹,这两个东西真该死!”
司徒美道:“该死可是你阁下说的?”
吕文焕再次长揖道:“是该死,姑念他俩不是明知故犯,姑娘就决了他们这一遭吧。”
司徒美沉吟了片刻,道:“算了,既然你阁下求情,要他俩自废一臂!”
两老道顿时面如土色,但目中却泛出了恨芒。
自残一臂,她说来像是儿戏。
吕文焕期期地道:“请姑娘看在上一代的交情份上……”
司徒美声音一冷,道:“这样处置,已经是留了请了!”
吕文换面色变了又变,最后,转向两名假扮老道的手下道:“你们自己动手吧!”
田宏武看着反而有些不忍,如果是动手过招,伤残不算回事,但要两个活生生的高手,自残一臂,就近于酷虐了。
“辣手仙姑”不但手辣,心也够狠。
老道之一狂声道:“吕总管,这是命令么?”
吕文随脸上的肌肉微起抽搐,点了点头,说不出话来,然而他不能不下这样的命令,如果反抗的话,后果将更严重。
两老道对望一眼,咬牙切齿地自点残穴。
吕文焕苦苦一笑,道:“司徒姑娘,设事了么?”
司徒美若无其事地道:“暂时算没事了!”
她导演了这幕惨剧,竟然而不改色。目光一转,转到了田宏武的身上,又道:“他怎么回事?”
吕文烧眉头一紧,道:“他目前的身份是‘风堡’总管,司徒姑娘可以不必过问。”
上官文凤惊声道:“什么,他又回去当了总管?”
这档事她根本不知道。
田宏武心念一转,道:“在下的事不劳旁人过问!”
他功力已复,胆气也就豪了。
他不愿假“辣手仙姑”之手而脱困。
同时,四大堡以他作饵,只是姑妄试试的一步棋,对方并未确知他是“复仇者”的同路人。
现在他的想法又不同了,自己在药王庙当道士的风声传出去,“复仇者”会有反应的,反正功力已复,应该静待下文。
如果亟谋脱身,恐怕坏了“复仇者”的策略。
他尽量隐藏目神,怕对方发觉他的功力已复。
爱与恨是一物的两面,不是爱便是恨,再没别的,尤其在男女相爱的过程中,反反复复,在爱与恨里翻滚。
现在,上官文凤深深恨田宏武的无情,猛一跺脚道:“我们走,别管他!”
司徒美偏起头道:“你不是很爱他么?”
卜官文凤愤愤地道:“我恨他!”
司徒美摇摇头道:“我真不懂,好,我们走吧!”
上官文凤红着眼,狠狠地盯了田宏武一眼,略为整理了一下撕裂的衣衫,与司徒美扬长而去。
她似再无牵挂,其实芳心已经碎了。
两女离去之后,吕文焕才转向田宏武道:“田总管,你我身份地位相等,事逼处此,不得不然,这一点请你谅解!”
说完,挪步走到两老身边,“嗨!”了一声道:“你俩太冒失,需要出手时,自然有人会现身,为什么违令与人动手?惹了别人还有可说,惹了‘辣手仙姑’,不死已算命大了,事情发生了,便无法挽回,只好认命,现在进去歇息吧!”
两名老道敢怒不敢言,勉强挣起身来,蹒跚入内去了。
田宏武也转回他所住的厢房,他需要冷静地想一想,以决定该采取什么行动。
庙院,又恢复了原来的沉寂。
口口口口口口
夜色迷茫,田宏武没燃灯,孤寂地兀坐窗前,他想:“两个扮老道的废了手臂,没人料理饮食,看来今晚得挨饿了。”
一想到俄,肚子里便打起雷来,马上感觉饿得难受。
正在此刻,庙门方向起了低沉的喝话声:“什么人?”
“送饮食的!”
“什么身份?”
“旋风武士!”
“口令?”
“三星拱照!”
“进去!”
田宏武吞了泡口水,暗忖,还不错,有人送饮食来。
顾盼之间,脚步声来到窗前,他探首窗外,只见一名武士装束的汉子,提着个竹篮子,东张西望。
田宏武忍不住道:“在这里!”
那武士道:“怎么不燃灯?”
说着,进入房门。
田宏武的目力此时当然也恢复了,藉着窗外透进的天光,辨物十分清晰,他曾当过武士统领,对每一个武士都很熟悉,看这眼前武士,却是个陌生面孔,不由心中一动,正要开口。
那武士口里轻“嘘!”了一声,取出一份食物,放在桌上,道:“田总管,这份是您的!”
说完,又以极低的声音道:“什么也别问,只回答我的话,你没事么?”
田宏武登时激动万状,他听出是童梓楠的声音,想不到他能混了进来,当下也以极低的声音道:“我没事!”
“听说你功力被制,用作钓饵?”
“是的,但误打误撞,已经恢复了!”
“好极了,你要忍耐,他们不久会放你,以后再不会对你起疑心,记住,武士赵标是联络人,我走了,庙里庙外,隐伏了数十高手,都备有火器,一切留心。”
说完,又放大了声音道:“另两份是道爷的!”
童梓楠走了,田宏武激动得忘了肚子饿,暗忖:“幸好今天下午自己没鲁莽行事,否则便真的误事了。
他摸黑吃了饭,上床养神,现在,他宽心大放,什么也不必去想了。
第二天早晨,他起床不久,朱媛媛便到了,一进门便笑吟吟地道:“田总管,这几天委曲你了!”
田宏武淡淡地一笑,道:“请坐!”
朱媛媛道:“我是特来解你禁制的!”
田宏武故意吃惊地道:“解禁?难道已经证明……”
朱媛媛道:“不错,已经证明你不是‘复仇者’一路的。”
田宏武道:“是怎么证明的?”
朱媛媛粉腮一变,咬着牙道:“昨晚三更,‘火堡’执法陆大中又遭‘复仇者’杀害,有人听到陆大中以你的生命作要胁,但对方根本无动于衷,还说,愿意杀自己人,无妨多杀几个。”
田宏武心里十分明白,这是“复仇者”的手段,故意把眉一皱道:“有人听到他说话,无法阻止他杀人么?”
朱媛媛道:“他的行动有如鬼魅,连影子都不曾发现。”
蓦在此刻,一声暴笑,起自院中,接着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道:“追魂剑,出来领死!”
田宏武与朱媛媛齐齐吃了一惊,想不到警戒刚刚撤除,便有人寻来挑战。
两人举目朝院地中望去,只见来的不止一个,共有五人之多,四个是中年汉子,体态伟岸,像庙里塑的四大金刚。
另一个是穿着羊皮短褂的卷发老者,手中持着一根大而无当的旱烟袋,足足有四尺长,粗如鸽卵。
朱媛媛蹩眉道:“来的是何许人物?”
田宏武摇头道:“不认识,从来没有见过。
朱媛媛道:“可是对方指名叫‘追魂剑”’
田宏武道:“出去一问便知道了!”
朱媛媛略一思索,道:“我先替你解除禁制,你在里面调息一阵,我暂时出去应付,这解法是简堡主临时指点的,现在你坐到床上。
田宏武的功力早已恢复,但还是不动声色地依言上床趺坐。
院子里又传来喝声:“追魂剑,龟缩着就能完事么?”
朱媛媛在田宏武身上连点数指,事实上是多余的,但她哪里会知道,点完,匆匆现身出门。
四中年汉子之一“咦!”了一声道:“怎么是个小娘们?”
另一个道:“我见过这娘们,是‘风堡’的大小姐。”
穿着皮袄的老者,举步迎向朱媛媛,掀了掀鹰钩鼻子,道:“你是开封一带无人不识的朱大小姐?”
朱媛媛颔首道:“不错!”
顿了顿,又道:“请问阁下是何方高人?”
穿羊皮袄的老者大拇指一翘,冷冷地道:“老夫来自关外,人称‘仙猿公’而不名。”
朱媛媛登时粉腮大变,她对此公是久闻大名,在关外是妇孺皆知的恐怖人物,心狠手辣,关外武林人闻其名而丧胆。”
关外是“化身教”的天下,而此公是该教三大护法之一,形成他生杀予夺,为所欲为,心知今天的事问题大了,当下强持镇定,抱拳道:“原来是护法尊者,失敬!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仙猿公”大剌剌地道:“你没听见么,老夫找‘追魂剑’田宏武那小兔子。”
朱媛媛想装个笑脸也装不出来,寒着脸道:“大护法找他何事?”
“仙猿公”道:“不关你事,最好别过问。”
朱媛媛道:“他是本堡总管,我不能不问!”
“仙猿公”长眉一紧,道:“什么,他是‘风堡’的总管?”
话锋略顿,又道:“不管他是什么身份,老夫非收拾他不可,叫他出来,你走开。”
朱媛媛心里很着急,硬起头皮道:“他与大护法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
“仙猿公”强横地道:“要你别过问,老夫是看在四大堡的头子份上对你如此客气,否则……”
朱媛媛任性的老脾气又发作了,柳眉一竖道:“否则怎样?”
“仙猿公”冷哼了一声道:“惹火了老夫便休想活!”
朱媛媛心里明白,自己说什么也不是此公对手,如果各堡的高手没撤走,还可以联手对付他。
现在只剩自己与田宏武两人在庙里,田宏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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