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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神授的权杖 (完结玄幻小说)-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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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灾难啊,真神所降的灾难,”上位元素魔法师慢慢侧过手掌,任手中干瘪的麦粒随风而去,“但这不是我所能够解决的问题呀。弗罗兹,我还是不明白,你把我从荷里尼斯请来,究竟有何用意?”

“华维老师,您先请仔细看看这个。”凯塞揪下一条枯黄的叶片,递到鲁安尼亚的元素魔法师面前——那是他的授业恩师、魔法师公会总会的负责人之一安雅·华维。华维用左手接过叶片,同时右手伸入袋中,摸出一枚擦拭得一尘不染的鹰眼水晶片,夹在右眼眶上。他闭上左眼,瞪大了右眼,透过水晶向叶片上望去——“有很多淡黄色的斑点……那就是这次病害的罪魁祸首吗?”华维似乎在自言自语。

“然后,请您跟我来。”凯塞一扯华维的衣袖,拨开丛丛枯黄的麦穗,向麦田中央走去。那里漂浮着三个肉眼几乎难以分辨的球体,直径大约是二到三尺。被笼罩在这些透明的球体中的小麦,似乎比外面的同类要精神得多,也谦逊得多——因为饱满的麦穗压得麦杆弯曲成弧形,仿佛很多人正在低头鞠躬一样。

华维一眼就认出了那些透明的球体:“是魔法防护结界?”“是的,华维老师,”凯塞的神情似乎有些紧张,“这是我在一周前布设下的结界,本意是想隔绝外界的病菌二度传染,在绝对洁净的环境中研究这种新的植物病,但出乎意料的是……”说着话,他把手伸进一个球体中,揪下了一条金黄色的叶片,递给华维。

华维再次戴上鹰眼水晶,仔细观察这些叶片:“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还没有采取任何的手段,仅仅布设魔法防御结界,使这些小麦与外界隔离,病害就自动痊愈了?”“您应该可以看到,还有一些残存的病菌,但它们的活动能力下降到了零,”凯塞的神情越发紧张,“根本不再成长,不再释放孢子,而小麦也因此得以健康地成长。在隔绝魔法的环境下,那不过是一些普通的麦叶病菌,每年都有发现,无法根治,但传染性和危害性也都低到了没人想过要去根治……”

“我不懂植物病害,”华维收好鹰眼水晶,“你的意思是否是说:这些原本只是普通的病菌,就象人类会罹患感冒一样,这种普通的病菌常有发现,却几乎不对麦收造成任何危害。然而现在它们受到了某种魔法力的影响,变成了一种前所未见的小麦病害,危害性和传染性都相当可怕……”凯塞急忙点了点头。

“你在想些什么?!”华维竖起眉毛,大声斥责道,“你从学生时代起就总有些超乎常规的古怪念头出现。用魔法影响这些细小的菌类,从而使它成为一种病害,极大地影响农作物?你可曾听说过有这种魔法存在,或者有何种魔法可以达成类似效果?更重要的是,既然在隔绝外界魔法的情况下,这些病菌就恢复了原型,那也就是说……”他抬起胳臂,在虚空中划了一个大圈:“那也等于说,这无边无际的麦田,每一株麦叶上的病菌,全都受到某种魔法力的持续影响。你认为这可能吗?!”

“但这却是事实,很可怕的事实,”凯塞和学生时代一样,一旦认定自己的观点正确,哪怕是在严肃的华维老师面前也绝不肯让步,“魔法的研究领域无边无涯,咱们不懂得,未必就没有人懂得。虽然我很清楚,就连大魔法师也没有施放如此巨大的广域魔法的力量,但托利斯坦有两位大魔法师……”

华维盯着他:“你是在猜测,这场病灾是托利斯坦的阴谋?是霍尔贝克和克丽娅两位大魔法师阁下的力量?”“这场病灾不是天然的,而是经过魔法催化的,”凯塞回答说,“造成如此大范围的病害,使盖亚的农业生产即将遭受重大损失,这对谁最有利呢?不正是托利斯坦吗?!”

“镇定,弗罗兹,我看你是太站在盖亚军方的立场上去考虑问题了,才会这样谬以千里,”华维摇头说道,“即便是两位大魔法师阁下联手,也不可能施放如此广域的魔法……”“不必要施放广域的魔法,”凯塞反驳说,“病菌会利用孢子,利用风力,自动传播的……”华维依旧摇头:“就算不需要施放广域的魔法造成病灾,可也需要施放广域的魔法来维持病灾。不是吗?按照你的分析,他们无时无刻不在往这些细小的病菌上面传递魔法力。你感觉到了吗?你就站在这里,可曾感觉到有任何来自异地的魔法波动?”

“或许……运用了别的什么方法,比如某种神秘的魔法阵……”凯塞的语气开始有点犹豫,“或许魔法力太过微弱——终究目标只是一些肉眼都难以分辨的病菌……因此咱们感受不到?”

华维无奈地摇摇头:“好吧,我就带一些小麦回荷里尼斯去研究……”“什么时候才会有结果?”凯塞急切地问道,“再有一周找不出救治的办法,灾荒就无法避免了!”华维皱起了眉头:“灾荒本来就已经无法避免了,清醒一点吧,弗罗兹!我说过了,我是一名魔法师,不是农学家,如果这只是天然的病害,我对此一筹莫展,如果这确实如你所说,是魔法引发或强化的——真神呀,怎么会有这种魔法——我对此也一无所知,需要从头研究起……”

“事情相当紧迫,”凯塞催促说,“您回去荷里尼斯,再赶回来,就可能耽搁了宝贵的时间……”华维把双手一摊:“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怎么可能相信你在麦田里放几个球形结界,做的这种粗疏的实验?我必须赶回公会去,那里有最安静的环境、最先进的设备,也可以随时找到最有用的合作者。”

“好吧,”凯塞轻轻叹了口气,“只能请求全能的真神保佑了——其实我现在最担心的,是病害范围会否进一步扩展……如果刮起西风,孢子很可能越过尼伦河,散布到盖亚境内去……”

“我了解你的担忧,”华维拍了拍弟子的肩膀,“现在东风和南风盛行,一旦灾害蔓延到盖亚境内,通过南风,下一个目标就是鲁安尼亚了……但如果这是你我所无力阻止的……”

“南风?”凯塞突然象是想到了什么,“对了,潜入托利斯坦控制区去调查一番,如果那里完全没有受灾,就可以坐实,这确是哈维尔的阴谋诡计了!”华维摇了摇头:“坐实是哈维尔的阴谋,又有什么意义?重要的是,如果托利斯坦完全没有受灾,那他们一定有防治的方法……”

通过传送魔法阵的几次转移,华维很快就赶回了设在鲁安尼亚首都荷里尼斯的魔法师公会总会。他关照自己的弟子们:“我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进行研究,任何人都不要来打扰。”然后一头扎进了自己的实验室。

公会为任职的每一位上位元素魔法师都设置了单独的实验室,以进行各种魔法研究。华维首先洗净了自己的双手,并在身上施加了一个防护结界,然后把从托利斯坦南方四省带来的几株小麦小心地摊开在一大张洁白的草纸上。他用一个设计精巧的金属架子,把鹰眼水晶固定在自己的右眼前方,然后取出两个毫无杂色和渣滓的玻璃瓶,各放入了一条受病害感染相当严重的麦叶。

仔细观察了一会两条麦叶上的病菌——在无风的环境中,它们并无法释放孢子,于是华维在玻璃瓶中施放了微型的风系魔法。透过鹰眼水晶,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那些淡黄色的病菌开始随风抖动,无数细微的孢子到处飘散。

华维轻轻叹了口气。虽然不相信凯塞的分析,他也准备施放一个防护魔法结界测试一下,只是测试的结果出来了又能如何呢?正如自己对凯塞说过的:“如果这只是天然的病害,我对此一筹莫展,如果这是魔法引发或强化的,我对此也一无所知,需要从头研究起……”然而“从头研究起”,究竟从何入手呢?总不可能用防护魔法结界把托利斯坦南方四省的所有麦田都笼罩起来!

他往一个瓶子里施放了一个小小的防护魔法结界——玻璃是无法阻碍魔法波动的——然后仔细地盯着那些病菌,看它们是否会产生变化。正如所料,直到右眼发酸,他也没有任何发现。

华维让弟子把晚餐端到实验室中来,当晚他就在玻璃瓶旁边合衣而卧。睡着睡着,突然似乎有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实验室中是绝对无风的吗?如果那些孢子散出屋外,会不会给鲁安尼亚的农业带来灾害呢?!”

华维猛然从梦中惊醒,睁开双眼,天色已经大亮了。他匆匆爬起来,查看自己带回来的那些小麦——昨晚都已经很仔细地把它们层层捆扎起来了,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他再望向那两个玻璃瓶,然后,突然愣住了。

戴上鹰眼水晶,华维把脸凑到那条被施加了防护魔法结界的麦叶前面。他看到麦叶上原本淡黄色的病菌,颜色变暗,并且已经大片萎缩。口诵咒语,解除了防护结界,他死死盯着那些病菌——应该不是错觉,病菌很快又重新活动了起来……

“真神呀,竟然是真的!”华维大吃一惊,向后一仰,竟然坐倒在了地上,“真的有这样的魔法……这真的是托利斯坦两位大魔法师阁下的力量吗?多么惊世骇俗的力量呀!”

正当此时,“嘭”的一声,大门被推开了,一个声音冷冷地说道:“是的,那确实是魔法的力量,但不是大魔法师的力量!”华维愤怒地向门口望去:“我说过了,任何人都不要来打搅……”他及时收住了话头,因为看到来人竟然身披大魔法师的黑色法袍!

“你没有感受到来自异地的魔法波动吗,华维老师?”来人如铁一般的面孔,在晨光下更显阴冷,“然而我感受到了,并且可以指出它的方向——在西方!”

“阿尔沃多佛阁下……”华维急忙站起身来,微微一鞠,“您的意思是说……来自哈维尔?”大魔法师贝内文托·阿尔沃多佛冷冷一笑:“我说过了,不是大魔法师的力量,这种力量,恐怕来自暗黑森林。”华维“啊”了一声,张开嘴,再也合不拢来。

看到一向端庄严肃的安雅·华维竟然露出如此惊愕的表情,阿尔沃多佛也几乎无法抑制地笑出声来,但他知道那是很不礼貌的,于是假装咳嗽,用手挡住嘴,掩盖了自己的窘态。“我请求总会拨给我十名元素魔法师,五十名见习魔法师,”咳嗽过后,他开口说道,“我要防止病灾蔓延到东方世界。”

“遵命,阁下,”华维这才勉强镇定下来,“我可以请问用途吗?您将怎样防止病灾的蔓延?”“沿尼伦河东岸设置魔法结界,阻挡来自暗黑森林的魔法力,”阿尔沃多佛简单地解释道,“希望还来得及。”

“您能够阻止病灾侵袭东方世界,那么西方呢?”华维匆忙问道,“托利斯坦南方四省的麦收还可能保全吗?”阿尔沃多佛摇摇头,转身向门外走去。

“阁下,”华维大声叫了起来,“我知道您憎恨托利斯坦人,但……”

阿尔沃多佛恶狠狠地打断了华维的话:“是的,华维老师,我憎恨托利斯坦人。我的家人都被托利斯坦人所杀,全村的人……一百三十四条人命!我要他们十倍、百倍地来偿还!”

他转回身,盯着华维的眼睛,冷冷地说道:“仇恨,必须用鲜血来洗刷,但我所要求的鲜血并非没有限度。我不会让超过这个数字千倍甚至更多的托利斯坦人来偿还血债,更重要的是,我不会故意让正在前线准备杀死更多托利斯坦人的盖亚士兵饿肚子!”

八月中旬,大魔法师贝内文托·阿尔沃多佛率领来自盖亚和鲁安尼亚的十三名元素魔法师、六十五名上位见习魔法师,沿尼伦河东岸布下了一个史无前例的漫长结界,以阻挡来自西方的奇异魔法波动。他首先在南迄海洋,北至沙思路亚河与尼伦河交汇处,这段长达一千三百余里的河岸线上,每隔百里布设一个大型魔法阵,由一名元素魔法师维持魔法阵的动效,然后安排每五名见习魔法师分散于每两个魔法阵之中,作巡查和协调工作。就这样,仿佛一道无形的帷幔,藉由阿尔沃多佛等魔法师的力量、防护魔法阵的力量,以及地之源的力量,在尼伦河中下游的东岸快速张开,以确保出现于托利斯坦南方四省的小麦病害,不至传播到盖亚境内。

当然,病菌孢子是肉眼难辨,更难以捕捉的,而来自西方的魔法力也具备相当渗透性,一有缝隙,立刻趁虚而入。为此,阿尔沃多佛调动在盖亚魔法师公会任职的所有第二级以上魔法师,巡行沙思路亚及其周边地区,一发现有病害滋生的迹象,立刻布设小型防护魔法结界,或者将病株在严密的防护措施下就地焚烧和掩埋。

因为魔法师们的努力,盖亚南方遭受此次非天然的小麦病害的规模被压缩到最小,减产不超过一成。但阿尔沃多佛所无力兼顾或者不愿意兼顾的托利斯坦南方四省,却堕入了地狱的深渊——弗罗兹·凯塞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他想尽办法调动了在盖亚军中任职,以及居住在南方四省的第二级以上魔法师,也不过寥寥数人而已。即便他具备阿尔沃多佛一般的能力,懂得利用魔法阵布设极大范围的防护魔法结界,这区区数人,也不可能在两军对峙的临时边界上再张开一幅魔法帷幕。他暗中派人潜入托利斯坦控制区,查看麦田的情况——果然,托利斯坦人的小麦毫无遭受病害侵袭的迹象,然而也根本无法探听其防治此次大范围病害的方法。或许,本就没有什么防治的方法,只要那来自西北的神秘的魔法力不涉足某一区域,某一区域自然五谷丰登,太平无事。

凯塞只好尽自己所能,在几个盖亚军粮的重要提供地布设下小范围的防护魔法结界。和盖亚南部形成鲜明的对比,托利斯坦南方四省的麦收,只保住了不到一成。漫长的冬天即将来到了,盖亚被迫将全国的余粮都运入南方四省,以赈济灾民,都难以填补这个无底空洞。莫古里亚也因此受到了影响,盖亚帝国在这片尚未彻底稳定的新领土上,加收了“灾害特别税”。

但更让盖亚人头疼不已的,是大量托利斯坦间谍渗透入南方四省,到处宣扬:“这是真神的惩罚,是背叛教廷的必遭之难!”南方四省人心浮动,百姓成批地向北方迁徙,或者就地掀起暴乱,攻击盖亚驻防部队。到了当年十一月,杜威德尼附近三家贵族领主联合反叛,赫尔墨被迫调雷欧·布莱诺统率帝国近卫骑士团的主力进剿,才勉强把局面稳定下来。

“今冬的计划是防守,”枢相列文·玛特这样向皇帝禀报,“很遗憾,我们现在,只有力量防守……”

第四卷托里斯坦的阴谋第十四章雷霆

初冬的田野是萧瑟的,但往年这个时候,往往还有一些麻雀在田埂间跳跃,搜寻枯黄麦梗下残留的食物,给无边荒凉带来一点微弱的活力,今冬却连这点仅存的活力也难以看到了。农民们为了彻底消灭小麦病害,以免再影响明年的收成——虽然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或自己的家人,是否能够存活到明年春播的时候——放火把已被证明毫无希望的麦田付之一炬。焦黑的田野,恐怕连野鼠都绝迹了,还有什么能够吸引麻雀们的大驾莅临呢?

库罗·卡米诺一直远望前方,似乎对沿途的悲凉景象视而不见。他的从骑可没有这样沉默寡言,三名轻骑兵从离开营房后就一直感叹不休——“你们知道吗,我叔父也是一个农民——我是否告诉过你,父母当我还在襁褓中的时候就都过世了,我是叔父养大的?”一名矮个子的轻骑兵有些罗嗦地向同伴们说道,“谢天谢地,听说阿尔沃多佛阁下挡住了病菌的蔓延,今年沙思路亚的收成应该还不错。叔父若是看到自己的农田也变成这样一副景象,非伤心得和婶婶抱头痛哭不可……”

“咱们现在顾不到这些田地的主人了,”另一名高个子的轻骑兵打断了同伴的话,“我只希望下个月的军粮不要再迟迟不到。虽然上回只晚了三天,我倒不怕这三天里饿肚子,可那种焦急等待的心情——尤其当敌人就在你的身边——可真是不好受!”

“如果能够尽快打垮托利斯坦人,或许就可以回家吃婶婶亲手烤出来的面包……”先前讲话的轻骑兵轻轻叹了口气。

“别做梦了,”这次打断他话的,是一名留着络腮胡子的轻骑兵,看相貌似乎在三人中最为年长,“你只知道饿着肚子不能打仗,你可知道担心军粮会延误送到,仅这种谢拉刚才提到过的焦急等待的心情,就能让你在战场上轻易送了性命。”

名叫谢拉的高个子轻骑兵无奈地摇摇头:“我倒宁可在战场上送了性命,只要允许咱们上战场。堂堂的风骑兵现在被分拆到各个军团,被同僚们瞧不起也就罢了,竟然被分配给侦查骑兵的工作。想想布隆姆菲尔德先生还在的时候,咱们可是皇帝禁卫军中装备最精良、最具战斗力,也最受人尊敬的部队!”

听部下提到希格蒙德·布隆姆菲尔德的名字,一直跨在马背上不言不动的卡米诺,肩膀突然微微抽搐了一下。

“如果一切都并没有改变,如果布隆姆菲尔德先生还没有死,咱们的中队长或许已经当上风骑兵千骑长了,”年长的轻骑兵一带马缰,赶上走在最前面的卡米诺,“大人,听说邦德诺将军为您预留了禁卫军第二大队副队长的位置,您为什么还坚持要留在这里呢?”

卡米诺淡淡地回答道:“我只是一名普通的见习骑士,我没有指挥更大部队的能力。”

“有谁愿意离开风骑兵部队吗?”谢拉继续叹气,“如果不是皇帝陛下的严令,相信邦德诺将军也不会离开的。咱们曾经是一个整体,战场上无往而不胜的整体,今天却落到这样的下场……”

“你错了,谢拉,”年长的轻骑兵纠正他的同伴,“邦德诺将军是自愿离开的,佛克斯先生也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把风骑兵保存下来——即便是用这种令人惋惜的方式保存下来……”

“孔拉德,”卡米诺叫着年长轻骑兵的名字,“你不要去想一些自己不该想的事情,更不要到处宣扬。”

“遵命,大人。”孔拉德耸了耸肩膀。矮个子轻骑兵趁机问道:“大人,听说您在很久以前就认识布隆姆菲尔德先生了,是吗?听说还在沙思路亚围城战以前?”

“是的,我听说大人曾经参加过布隆姆菲尔德先生领导的雇佣兵团,”谢拉也问,“具体是在什么时候,哪一年?大人您为何总不肯对我们谈起呢?”

卡米诺微微侧过头,瞥了部下们一眼:“休息够了吧,咱们该放开马蹄了。中午之前必须赶到马尔德拉镇,从那里再转而向东,绕过利娅村,这样才能保证黄昏时回归大营。”

“遵命,大人,”孔拉德抢先回答,但他随即皱起了眉头,“大地在震动。”

正当三名轻骑兵侧耳倾听的时候,卡米诺一个纵跃,从马背上翻了下来。他伏在地上,把耳朵紧贴地面:“北方……东南方向也有,是大部队。”“是敌人发动新的进攻了吗?”矮个子轻骑兵有些紧张地问道,“咱们马上回营报告吧!”

“卡姆泰瑟,”卡米诺爬起身,敏捷地跳上马背,“你立刻快马回营,向伊维特将军报告,请他提高警惕。”

“我?我一个人?大人您……”

“真是愚蠢,卡姆泰瑟,”谢拉撇了撇嘴,“不搞清楚敌人的数量和来历就跑回去,咱们连侦查骑兵都比不上!”

卡米诺率领剩余的两名部下,策马奔上附近一座不高的山坡。山坡上并没有多少乔木,正当冬季,树叶也几乎全部落光了,很难找到隐蔽观察的上佳位置。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当向北极目远眺,望见敌人迎风招展的旗帜的时候,三个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夹杂在各种托利斯坦风格的繁琐家纹中间的,是几面湛蓝色的军旗,军旗正中,两道白亮的闪电交叉生辉。“是雷霆圣殿骑士团!”谢拉忍不住惊呼出声。

雷霆圣殿骑士团是教皇的直属部队,在托利斯坦的地位,一如赫尔墨新组建的黄金狮鹫骑士团在盖亚的地位,但战斗力之可怕,远非后者所能比拟。黄金狮鹫骑士团的主体是由魔法剑士和骑士职业者组成的,大都是第二等级,只有各中、小队军官是第三等级。而雷霆圣殿骑士团清一色由骑士组成,超过四成都是第三等级,其中更接近半数达到第三等级上位的水准,此外还有第四等级的圣殿骑士……

“果然名不虚传,”卡米诺低声赞叹了一句,然后招呼部下,“赶紧离开吧。”“大人!”孔拉德突然叫了起来,“东南方向也有!”

从东南方向马蹄杂沓、气势汹汹而来的,是另一支托利斯坦军精锐中的精锐,大陆上独一无二的蓝底描银圣三角军旗,证明了那是足以和雷霆圣殿骑士团比肩的教皇骑士团。想到连希格蒙德在生时都极为忌惮的德·姆雷·奥斯卡正是教皇骑士团的团长,卡米诺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但他很快镇定下来,仔细观察四周地势,向南偏东方向一指:“那里,快从那里冲出去!”北面和东南面都有敌人杀来,西面三里外是高峻的山林,躲到山中或许可以免于一死,但却没有机会把情报及时传回大营,只有冒险依旧往南去了。

但他们才冲下山坡,就被敌人发现了踪迹。近百名托利斯坦骑士抛下他们的扈从,直往卡米诺等人的方向扑来。敌人喊叫着,虽然因为距离太远,听不清具体内容,但卡米诺猜测那一定是——“侦查骑兵?不能放他们回去,歼灭他们!”

“嘿,”谢拉笑道,“让你们欣赏一下风骑兵的速度!”

卡米诺对部下的过度自信感到颇不已为然。如果是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上,骑士将很难追赶上轻骑兵,但这里地形复杂,三个方向都有敌人大部队正在逐渐接近或者是绝路,自己只有一面可跑,轻骑兵的速度优势被迫要大打折扣。尤其是,这片领土是盖亚军半个月前刚占领的,对于地形的熟悉成都,绝对比不上托利斯坦人!

但愿卡姆泰瑟已经逃回去了……不,他逃回去并没有什么作用,雷霆圣殿骑士团和教皇骑士团齐集前线,这才是最为宝贵的情报,必须及时传回军团本部。卡米诺这样想着,双腿用力夹紧马腹,把臀部微微抬离马鞍,身体前倾,尽量减小风的阻力,奋力向南方奔去。

跑出大约七八里地,拐上了一条小路。身后的马蹄声已经渐渐远去了,身披全身铠甲的骑士,果然很难追上轻骑兵的步伐。卡米诺才刚暗中舒了口气,突然小路一拐,露出了前面排列整齐的一队骑士。

“咴~~”的一声,战马被紧勒缰绳,前蹄人立起来。“糟糕,他们是从哪里绕过来的?”谢拉惊恐地低声叫道。卡米诺用最快的速度打量了一下面前的敌人——距离是百尺,看铠甲的样式和徽记,应该是雷霆圣殿骑士团,敌人共有七名,排成横列挡住去路,都是骑士,没带扈从。

此时再想回头另觅出路,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卡米诺握紧了手中的骑枪,低声对部下说:“只有冲了。不要在意对决的胜负,冲过去一个人就是胜利!”孔拉德会意地点点头,撇嘴笑道:“您放心,大人,风骑兵是最擅长进攻,也是最擅长逃跑的——只要对全局有利。”

卡米诺一扬骑枪,然后弯腰俯身,把右臂下压,使骑枪与身体几乎呈一直线。他双腿一叩马腹,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前射去。敌人的反应相当迅速,立刻就有一名骑士越众而出,干净利落地扣上金属面罩,端起骑枪,迎面冲来。

卡米诺只用一半的精神关注眼前的骑士,另外一半精神,却放在因那名骑士离开横列而空出来的缺口上。五十尺、四十尺、三十尺……双方距离瞬间拉近,双方骑枪都朝向对方的盾牌,准备给予强力的一击。

但当距离缩短到二十尺的时候,卡米诺突然用右膝一磕马腹,受过训练的战马立刻向左一偏,冲向敌人端握的骑枪。这几乎是自杀性的动作,即便对方是身经百战的上位骑士,也不禁呆了一呆,动作因而产生出片刻的迟滞。

卡米诺就正在等待这片刻的迟滞——此刻敌人的骑枪正对自己的胸膛,而自己的骑枪亦如是——他猛然把骑枪朝前一送,脱手向敌人胸口掷去。敌人本能地把自己的骑枪一歪,打落卡米诺这并无威力的一击。这时候,两匹马的距离拉到了最近,几乎呈左右并排之势,战斗双方的膝盖都几乎要撞到一起了。

卡米诺掷出骑枪以后,用最快的速度一抖手腕,握住早就挂在腕上的钉锤——这是他向希格蒙德学来的,但才刚入门,希格蒙德就离开了人世,五年来,他完全靠自己不懈的摸索和磨炼,来提高对这种短小打击兵器的运用。实在太快了,也实在太近了,卡米诺来不及举起钉锤,只好弯曲肘部,把所有力量都凝固在手腕上,狠狠地向敌人肋侧铠甲最薄弱处打去。

仅靠小臂和手腕的力量,伤害力是相当小的,但这一钉锤准确地击打在衔接全身铠甲肋下接缝处的皮条上,力量透过皮条和内衬的链甲,直接透入敌方骑士体内。那骑士摇晃了一下,喉咙里发出愤怒的吼声:“卑鄙!”

两马错蹬,卡米诺向敌人横排空缺出来的位置疾冲过去。几名骑士很快包围过来,补住了缺口,但此时卡米诺和他们的距离已经不到二十尺,利用冲锋之势追求一击得手的骑枪,已经毫无用处了。

看准一个似乎较弱的敌人,卡米诺挥起钉锤,狠狠打在他的头盔侧面。那名骑士摇晃了一下,反应停滞了大概有两秒钟。就利用这短短的两秒钟,卡米诺藉着敌人的身体作掩蔽,钉锤又打中了另一名骑士坐骑的面门。

战马悲嘶一声,踉跄着向旁退去。卡米诺趁机催马一个纵跃,从两名骑士之间的狭小缝隙里穿了过去。才刚脱离敌人的攻击范围,他突感右臂一阵无力,似乎是一名骑士丢弃骑枪,拔出单手长剑,趁错蹬时砍中了他的肩膀。卡米诺再也无法使用钉锤了,他挣扎着从马鞍上解下手弩,以膝盖张开弩弦,用左手飞快地上好了一支铁矢。

身后传来谢拉的惨叫。卡米诺转过头去,只见一名骑士正把双手巨剑从谢拉的体内拔出来,高个子轻骑兵象口麻袋似的,从马背上狠狠砸落到地面。另外一名骑士似乎刚用骑枪把孔拉德刺倒在地,骄傲地用枪尖指着俘虏的脖子。

另外五名骑士,一起纵马向卡米诺追了过来。卡米诺瞄准其中一人的面孔——那小子大概怕视线受到阻碍,并没有拉上金属面罩——沉着地扣动了扳机。“嘭”的一声,那名骑士仰天从马背上栽了下去。

卡米诺又连发三矢——已经有了防备的敌人,左躲右支,使他再未能奏功中的——左手往弩匣里一摸,已经空无一物了。

“如果是在五年前,我一定有整整一匣二十支铁矢,足够把这四个小子都射落马下……”卡米诺不禁苦笑起来。现在的轻骑兵,已经没有其前身风骑兵的风光了,旧有的装备日渐老化、损坏,却很难得到新的补充。就这四支铁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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