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生命-神授的权杖 (完结玄幻小说)-第6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谈判已经毫无意义了,战争必须继续下去,”莫德兰斯说道,“也许野兽们生怕我们会在谈判桌上,不但要求南方山地,更要求夏尔登以南的中部地区吧。现在他们如愿以偿了……”

“谈判?开什么玩笑?”斯沃猛然抽出了圣剑,挥舞两下,“谁要再敢提起‘谈判’这个词汇,就让他自己面对野兽们的武器去谈判吧,不关朕的事情!”

财政大臣潘·达克也望一眼面色极为难看的希格蒙德,提醒皇帝说:“陛下,请您息怒。变故既然已经发生了,愤怒也无济于事,还是赶紧商讨抵御之策吧。”斯沃注意到他的目光,也再次望向希格蒙德。希格蒙德的面色铁青,自从斯沃和他相识以来,似乎还从没看到过他如此愤怒和懊悔过。

斯沃长吸了一口气,把圣剑插回剑鞘,暂时按捺住了心中的愤怒。希格蒙德突然走上两步,沉声说道:“果然,事情没有料想的顺利,这都是……”

“不关你的事,”斯沃打断了他的话,“某些时候,我也曾经相信过野兽们的承诺呢。我知道,在政治和外交上没有信义可言,都怪我们自己未能及时做好准备——法特这家伙,他又给朕带来了失败!他的整编还没有完成吗?!”说着说着,声音又逐渐高亢起来。

希格蒙德望着斯沃,想要说些什么,动了动嘴唇,但还是忍住了。莫德兰斯劝道:“以寡敌众,法特干得还算漂亮。目前只能允许他后撤到卡提兹,先巩固城防,等待反击的机会。陛下此时绝不可以申饬法特,而要下诏好言抚慰。终究,失误是出在战略决策层方面。”

“我知道,你以为朕是白痴吗?”斯沃冷哼一声,“好,我这就写信……”希格蒙德突然开口说道:“那么,我尽快赶到前线去,希望可以利用风骑兵,在高原上给敌人以沉重的打击,保护法特安全撤回卡提兹城——冰销雪化了,胜机还是存在的。”

说完话,他一个转身,头也不回地向门口走去。“慢……”皇帝想要叫住他,却终于还是皱着眉头挥了挥手,不但放希格蒙德离开,也叫潘和莫德兰斯等人暂且退下:

“朕要安静一会儿,一个人好好地想一想。”

希格蒙德来到卡提兹的时候,法特军已经大部退入了城中。仍有战斗力的大约六千余人,以及风骑兵三千,在城北扎营,以抵挡兽人的进攻。

“正面防御,风骑兵两翼游斗,”希格蒙德来到军队,对法特提出建议,“城上请安排小型投石机和弓箭手——莫古里亚军中有不少会飞的家伙。”

“背靠城池,以寡敌众也不一定失败,”法特轻轻咬着自己的下唇,“我已经派查曼男爵修好了数道防御工事,足可抵挡敌人的进攻。取胜之道,目前就只有期望风骑兵了。”

邦德诺拍着胸脯:“放心吧,有布隆姆菲尔德先生在这里,你还怕些什么?”希格蒙德有些不满地横了他一眼,对法特说:“请把万卡族族长赫古拉先生借我一用,他对敌各部的情况相对比较了解。”

会议结束后,希格蒙德和邦德诺等人一起走出法特的帐篷。面前是连绵不绝的无数兽人营帐,最中央,高高飘扬着一面黑色的大旗,旗上绘有四颗亮星和七柄长剑——那是莫古里亚的王旗。

“豪尔根!”希格蒙德咬牙切齿地冷哼了一声,自顾自大步走回自己的营帐。进帐还没来得及喝一口水,就听见卡米诺在帐门外禀报:“大人,有个孩子想要见您。”

希格蒙德想了一下,不得要领,于是走出营帐,只见在卡米诺身后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白皙的皮肤,长长的黑色卷发披散在肩膀上,背着一口不大的硬木箱子。“布隆姆菲尔德先生,”那年轻人微笑着问道,“您还记得我吗?”

希格蒙德皱了皱眉头,终于唤醒了沉睡在脑海深处的遥远的记忆:“你是……约克·兰斯特?”年轻人点点头:“您的记忆力真好,五年不见了,大家都说我已经长成大人,改变了很多了,您还能一眼认出我来。”

兰斯特是一名召唤术师的学徒,五年前在盖亚内战中,他曾为地下公会给希格蒙德送过信。互相打过招呼以后,希格蒙德请兰斯特进入帐中。兰斯特解下背上的木箱,递给希格蒙德:“这是您要的东西,请检查封印,我没有打开来看过。”

希格蒙德有些疑惑地拆开蜡封,打开木箱,只见里面塞满了干草,裹着一柄闪亮的精钢钉锤。“地下公会速度还真是快呀。”他取出钉锤来,掂了掂分量。兰斯特赶紧解释:“据说是艾尔帕西亚的西哈洛长老亲自找到矮人工匠打造的,绝对是最高质量的武器。”

“很好,我很满意,”希格蒙德从随身的口袋里掏出三枚宝石来,递给兰斯特,同时问道,“你真的已经长大了,可有意愿加入盖亚军队呢?我可以做介绍人。”

“多谢您的好意,”兰斯特微微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但我已经加入‘白翼’军团了——上个月的事情,兰比斯参谋长亲自介绍我加入的。”

“‘白翼’吗?”希格蒙德不禁低头沉吟起来。

送走兰斯特以后,希格蒙德手提在地下公会订购的新钉锤,缓步走出营帐。杉尼·佛克斯迎上来:“明天将有一场大战,你还是早点休息吧,我来巡查各营……”

“杉尼,”希格蒙德打断他的话,“和我较量一下,好吗?”佛克斯愣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你今天怎么有这样好的兴致?好吧,等我牵马过来。”

天色已经逐渐黯淡了下来,绚丽的晚霞铺满了整个天空,映照着人的面孔也格外红润,似乎喝多了酒一样。两人牵马才离开营地,乔·邦德诺就策马追了过来:“天快黑了,你们到哪里去?”

“不远,”佛克斯随手一指,“就在附近。布隆姆菲尔德先生突然来了兴致,要和我较量一下。”邦德诺笑了起来:“为明天的大战热身吗?我倒也很有兴趣。”

“乔,”杉尼喊着邦德诺的名字,“布隆姆菲尔德先生和我初次见面,也较量过一场呢。我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啊……”希格蒙德打断他的话:“我相信你已经成长很多了——你们两个一起上如何?”

“我的荣幸,”邦德诺从腰间抽出一根铁铸的粗棒——他原本修习的是刀斧技,跟随希格蒙德以后,才改用现在的武器——点一点头,“可是,你可不要小看我们两个,我们一起上,你能保证必胜吗?”

希格蒙德摇摇头,目光似乎有些茫然:“我没有必胜的把握,但是……如果连你们两个也赢不了,什么时候才能打败他……”“他?”佛克斯疑惑地问道,“你在说谁?”

希格蒙德不回答他的问话,猛地跳上战马,高高举起了钉锤:“来吧,没有规则,尽力来打败我!”佛克斯也跨上马背,“噌”地从马鞍下拔出了弯刀“血月”。

希格蒙德一驳马头,“呼”地绕了一个大圈子,直向杉尼冲了过来。杉尼双腿一夹马腹,大胆地迎了上去。两马相交,“当”的一声,他格住了希格蒙德的钉锤,但感觉右臂有些微的发麻。

“好。”希格蒙德喝了一声彩,没有停步,又向邦德诺冲了过去。邦德诺抡起铁棒,狠狠地照头打去。希格蒙德把头一偏,铁棒落了空,但他同时却挥舞钉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向邦德诺空虚的右肩。邦德诺把肩膀一挫,堪堪躲过,铁棒往上一撩,又是“当”的一声,两马分开。

“你的力气又增长了。”希格蒙德活动一下握钉锤的右腕,拉回马来。佛克斯和邦德诺互使了一个眼色,两马并排,向希格蒙德冲了过来。希格蒙德正想绕到佛克斯的侧面去,对方却突然一转马,和邦德诺并拢到不足一丈的距离。两人似乎想左右夹击,同时向希格蒙德发起进攻。

希格蒙德的右前方是邦德诺,左前方是佛克斯,他毫不犹豫,直接策马往两人中间冲了过去。这个位置,对于佛克斯来说,是副手,而对于邦德诺来说,却是正手,手持不到五尺的短兵器,正副手的威力差距很大。希格蒙德的正手也正对着邦德诺,他一钉锤挥去,邦德诺根本没有考虑反击,只是非常稳健地用铁棒去挡。

但就在这个时候,佛克斯突然把血月腾空抛起,交到左手中,用刀背狠狠地斩向希格蒙德左肩。希格蒙德并不习惯带盾,这时候他的左肩可以说是毫无防护的。

眼看佛克斯这一刀已经劈近了希格蒙德,敏捷的“风之子”突然左腿甩蹬,一个翻身,躲到了战马的侧面。佛克斯这尖声呼啸的一刀就此砍空。而同时,希格蒙德左右两边身体仿佛并不属于一个整体似的,左半身躲避敌人的进攻,右手却丝毫不受影响,依旧沿着先前的轨迹,迎上了邦德诺的铁棒。“当”的一声,邦德诺的铁棒被荡了开去。

三匹马一错蹬的电光火石间,希格蒙德又打出了第二锤。邦德诺没有料想对方能躲过佛克斯的进攻,一愣神间,被钉锤再次敲打在去势已歪的铁棒侧面。“呼”的一声,铁棒脱手飞出,掉落地面。

希格蒙德从两马的间隙穿了过去,跨下战马随着惯性向前疾冲。他正想再次驳转马头,突然耳后传来一阵尖锐的风声。他头也不回,把肩膀一缩,反手一钉锤打去,却打了个空。

转过身,只见血月划着一道优美的弧形,从自己身旁擦过,又回到了佛克斯的手中。

“好一柄弯刀,”希格蒙德赞叹一声,勒住了战马,“你们两人的配合也很不错,我差一点就要被打败了。”

“可你还是赢了,”邦德诺憨笑着,下马捡起了铁棒,“如果是在战场上,我此刻已经丧失了一半战斗力,你再对付杉尼一个,就容易多了——哪怕他弯刀会飞出花来。”

“不仅是速度,你的力量也增强了许多,”佛克斯皱着眉头,“两方面增长的速度不成比例——还是原来那柄钉锤吗?”“不,”希格蒙德催马走进,把武器递给佛克斯,“刚从地下公会订做的新钉锤,是矮人工匠的手艺。”

“原来是为了试新武器才找我们较量啊,”邦德诺赶紧凑过来,“矮人工匠打造的好东西吗?我也看……”但是他的话却被希格蒙德打断了。希格蒙德一摆手,“嘘”了一声:“马蹄声,还有人在后面奔跑——是侦查兵回来了吗?”

确实是一骑侦查兵正向他们所在的位置飞速奔来,侦查兵的马后还用粗绳牵着一名兽人。那兽人衣衫褴褛,满身都是割伤和瘀伤,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是干什么?”佛克斯叫住那名侦查兵,“是俘虏吗?”

“哈,老子正好杀一名俘虏来解闷!”邦德诺才要向那名兽人走过去,却被希格蒙德拦住了。侦查兵勒住坐骑,跳下马来行礼:“布隆姆菲尔德先生、邦德诺将军、佛克斯将军,这家伙说有信要送给布隆姆菲尔德先生……”

“是名信使,为什么这样拖着他走?”希格蒙德面露不悦之色,跳下马来,走到那个兽人面前。

“信使?可他终究是野兽……”侦查兵有些尴尬地分辩道。

那名兽人长得倒挺象人类,只是肤色黧黑,双睛突出,嘴里露出两颗吓人的獠牙——不过因为被马牵着长途奔跑,他的神色疲惫中带着一丝惊慌,看上去不但不怕人,甚至还有点可怜。

希格蒙德静静地站在兽人面前,等他喘够了,才开口问道:“谁派你来的,有信要给我吗?”“您是……”兽人抄着不生不熟的人类语言,望了一眼希格蒙德,目光却突然移向佛克斯手中的钉锤。他慢慢地向佛克斯走去:“布隆姆菲尔德先生吗?我有信要交给您。您不必……不必问我受了谁的指派,看了信就都……都明白了。”

佛克斯笑道:“我不是,那位……”但却被希格蒙德使个眼色制止了。“好吧,”佛克斯收敛了笑容:“把信给我。”

那名兽人在自己肮脏的长发里摸索了一阵,取出一个小小的羊皮纸卷,递到佛克斯手中,然后深深一鞠躬:“信送到了,请您允许我离开。”希格蒙德在他身后一摆手,佛克斯点点头:“好吧,你可以走了。注意一点,别再被我们的士兵捉到。”

兽人再鞠一个躬,转身狠狠地瞪了带他来的那名侦查兵一眼,然后大步离开了。等他走得远了,希格蒙德才从佛克斯手上接过纸卷,展开来看。

“一定是敌方将领明天要和你单独较量,”邦德诺猜测说,“可得是有分量的家伙,起码是个族长,否则的话,坚决不能答应他!”希格蒙德却皱紧了眉毛,摇一摇头:“不,不是挑战……”他慢慢抬起头来,把手里的羊皮纸揉成一团,自言自语地说道:“果然是个危险的家伙……他究竟想干什么?”

第三卷莫古里亚的溃灭第39章悲剧

(希格蒙德·布隆姆菲尔德的心路历程之十四)

我从梦中惊醒。

梦中有鲜血,还有呐喊,然而醒来以后,这一切却全都消逝了,脑海中只回响着一个声音:“杀死豪尔根,杀死他!”

我不能确定向盖亚军突然发起进攻,究竟是否豪尔根自己的主意。也许我一开始就上了隆特姆的当,嘎剌出曾说豪尔根只是隆特姆的傀儡罢了……不,这不会是隆特姆的阴谋,否则他大可在二月份的雪原之战中,就将盖亚军主力全部歼灭的。

我知道莫古里亚各族长中,主战的人数并不比主和的数量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主战派实际是占着上风。都是隆特姆、艾克梭蒙等几位理智的大族长,用威望和实力压制了主战派,才能在分出胜负后就主动后撤,并通过我希望和斯沃进行谈判。

除了朱阔族是莫古里亚前王褒曼尼尔的本族,为保存实力而没有参加战争外,“白域七将”中有六个部族的代表都或主动或被迫地以隆特姆马首是瞻,赞成他的和谈计划。除了隆特姆本人,其余五族代表中,只有喀丹并非族长的身份。豪尔根为了在格斗中打败褒曼尼尔,而一直在马贡尼嘎火山湖苦修,前此并没有对机会隆特姆的意见进行表态。

如果说,谁能够推翻隆特姆的预定计划,那也只有新登基为莫古里亚国王的豪尔根了!我并不知道他是因为如嘎剌出所说般“头大无脑”,因而受到他人的挑唆,还是他根本就没有和谈的意思,甚至他根本想故意颠倒隆特姆的既定方针?但不管怎样,我相信豪尔根一定是战事再开的罪魁祸首!

我从来就没有相信过豪尔根,我只是曾经相信过隆特姆老头。我相信那老头的能力,相信他的诚意,更相信他的眼光。我原本以为他所看中的国王候选人,不会是个目光肤浅的家伙,或者不会是个野心旺盛且能力超卓到可以逃脱隆特姆掌握的人!

我看错了,我不该相信那个貌似睿智的老头!隆特姆,他实在太令我失望了。他现在在何处呢?是满腔悔恨地隐藏在敌军大帐中,还是根本已经被豪尔根架空了甚至看管起来了?

我不管豪尔根究竟是莽夫还是野心家,我只知道为了自己所受的欺骗和羞辱,一定要杀死他!我只知道这场战争盖亚的胜算越来越是渺茫,想要取胜,最好的办法就是临阵杀死豪尔根。

这一切所以会发生,都怪我太轻信隆特姆了,太轻信他的诚意和能力了。对此,斯沃虽象往常般大发雷霆,却出乎意料地并没有把怒火倾泻到我的头上。为什么?难道他认为朋友之间必须永远保持温柔敦厚的态度,必须在任何情况下都大度地原谅对方的缺失吗?他认为只有这样才能维系友情吗?

然而,我却感到一种深深的屈辱!

为了洗刷这种屈辱,我必须要帮助他打赢这场战争。我要用豪尔根的血,以及所有主张继续开战的敌人的血,洗刷我心上污泥般的屈辱!

我一定要杀死豪尔根,时机,只有今天这一战!

穿戴整齐,从帐中走出来的时候,天边已经微微露出了曙色。我手扶着栅栏向敌方阵地望去,连绵不绝的营帐中依然一片寂静,远远地,只能看到几十名奇形怪状的守卫手端武器,似乎是警惕地望着自己的方向。再过片刻,寂静就会被撕裂,高原上会变得喧嚣起来,双方各自的战斗准备估计要延续一个小时,然后,上午八时左右,激烈的厮杀将会开始。

这些木栅栏是查曼负责构建的,材料源自南方山地。据说法特派兵劫留了好几个正准备回归盖亚国内的商队,以皇帝的名义和战争的需要,扣下了他们所有的木材,而查曼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搭起了这些栅栏。

数重栅栏交错排列,栅栏内外都有壕沟,藉此形成严密的防御工事。我相信只要指挥得法,这些工事足以拦挡住兽人前进的脚步。卡提兹东西面都是高峻的山峰,城的正北方,地势并不算很开阔,敌人无法展开足以体现其兵力优势的庞大阵列。在接触面并不大的情况下,法特应该能够暂时取得防御战的胜利。

当然,还必须有风骑兵寻机从侧面袭击敌阵,破坏敌人的进攻节奏,否则法特难以在敌人浪潮般不间断的进攻中得到喘息的机会。六千对两万,如果不能得到及时的休息和整合,体力迟早会消耗殆尽的,胜利只能是暂时的——何况人类的体力,本就比大部分兽人都要差很多。

正这样想着的时候,身后逐渐传来了嘈杂的响声,各营的士兵们想必已经纷纷起床了。我转过身,跳过栅栏内的壕沟,缓步向法特的营帐走去。昨晚收到的那封信还揣在怀里,我必须再和他仔细研讨一下战局,以期最大限度地利用这个机会。

不知道为什么,我相信这封信上所写的内容,大概因为我实在想不出它可能是诡计的理由吧。

走近法特的帐篷,我突然看到赫古拉向自己走过来。这个满身黑毛的万卡族长,目光中充满了疲倦、疑惑和不安。经过这些天的接触,我知道万卡是一个非常独立和自尊的部族,真不知道法特用了什么手段,才把它们收拢到麾下的。

“布隆姆菲尔多先生,”赫古拉走到我的面前,抄着口音很重的人类语言说道,“我正要去找你。昨晚审讯俘虏的时候,我得到了相当出乎意料的奇怪消息……”

我不说话,用目光询问。赫古拉深深吸了一口气:“上个月二十八日,也就是豪尔根成为莫古里亚新国王的第八天,豪尔根的儿子喀丹在回归本族聚居地的途中,于阿什维伦湖西南地区,遭到一支盖亚军队的奇袭……”

我吃了一惊:“这是谁说的?!”“好几名俘虏都是这样说的,”赫古拉紧皱着眉头,“据说当时喀丹的随从不到一百,而那支盖亚军队人数却有四五百,激战的结果,喀丹战死了……”

我的头脑一片混乱:“这……这就是豪尔根发起进攻的理由吗?”“是的,”赫古拉点点头,“这个消息传到苏里满,时论立刻转向,连隆特姆大人也无法阻止豪尔根为自己的儿子报仇。甚至还有很多族长责怪豪尔根不该决定与盖亚谈判,其子的死亡,是他咎由自取……法多将军不希望这个消息泄露,但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

我皱紧了眉头,竭力分析这一消息的可信度,以及它所产生的原因。那是豪尔根与人类开战的借口吗?他不会为了制造一个借口而牺牲自己的儿子吧。喀丹遇袭被杀的可能性倒是相当大的,但那会是谁做的呢?

也许,那是莫古里亚主战派的族长设置的陷阱——“可以确定那是盖亚军吗?”听到我的问话,赫古拉急忙点一点头:“我知道您所想的,两军交战好几个月,敌人得到盖亚军的旗帜、装备并不困难。然而,得以生还的喀丹的随从,全都一口咬定,他们碰到的是人类士兵——您知道,莫古里亚本国是没有人类居住的,更别说数百名人类士兵……”

确实是人类所为吗?主战派族长们也不大可能招募到如此数量的人类佣兵来行此阴谋吧。何况盖亚攻克兹罗提已经四五个月了,不可能有许多人类雇佣兵越过盖亚军队的防区前往莫古里亚中部,而不被发现的。除非,那个隐藏在真相背后的阴谋者,在去年年底前就未卜先知地招募了数百名人类雇佣兵,一直养到现在……

这样的猜测完全不合乎逻辑。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性:一,喀丹并非遭到人类袭击,而豪尔根只是利用这一机会,隐瞒真相,煽动莫古里亚各族对人类的仇恨罢了;二,确实有人类军队深入到阿什维伦湖一带,并且杀死了喀丹。

如果是前一种可能性,那么豪尔根实在奸狡无耻到了极点,他竟然能够利用儿子的死亡,来达成自己的政治目的,并且策谋速度之快令人吃惊。除非他和喀丹本就不和,出于种种不为人知的原因,他早就想这个儿子丧命了——不过在莫古里亚军中和苏里满城内的时候,我却没有听到过丝毫类似传闻。

如果是后一种可能性,究竟是谁下的袭击命令呢?不可能是斯沃,我在感情上不能接受这种假设,况且,身在近千里外的兹罗提的他,怎么可能对前线情况把握得如此清晰,摸清喀丹的行动路线?即便他只想利用袭击兽人来达到激怒敌方的目的,原本的目标并不是喀丹,那么在广袤的高原上,放出数百人的部队,去漫无目的地寻找比自己要弱的对手,本身就是一件可笑的事情。斯沃不是白痴,更没有一个白痴可以得到真神如此眷顾,使原本毫无胜算的策略阴差阳错地达成如此惊人的效果。

我从来不相信“奇迹”这个词汇,“奇迹”往往只是在经过缜密分析和谋划后得出的结果,被不知内情者这样称呼罢了。

那么,难道是法特的擅自行动吗?我相信他有这个胆量,况且,如果和平协议正式签署,如果战争就此结束,那么他即便夺取到了远征军统帅的位置,也毫无意义——他肯定是希望战争继续延续下去的。然而,如果是他的计划,就不会在夏尔登山谷被兽人打得措手不及,更不会被追赶压缩到卡提兹城下,被迫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战争结束,他最多卸任远征军统帅的位置,而战争在此时再度爆发,没有足够胜算的法特,却很可能落得比埃斯普伦更悲惨的下场!

如果是法特做的,这个时机选择可谓是糟糕到了极点。

他所以要赫古拉封锁消息,大概是怕大战在即,未确定更未探究到其原因的消息,会动摇军心吧。这并不能证明他就是幕后黑手。我相信法特也并不是一个白痴——虽然我相当不喜欢这个冷酷残忍的家伙。

无数条线索和猜测纠缠在一起,这样短的时间内,我无法作出更为缜密的分析了,当然也得不到最接近真相的判断。我沉吟了一会儿,慢慢抬起头来望向赫古拉。那个万卡人耸耸肩膀:“想不明白吗?我也想不明白——我和法特将军商讨了几乎整整一夜,快凌晨的时候他才去睡下。”

“得不出结果的事情,先不用多想,”我皱皱眉头,“他应该好好休息,他是统帅。现在打赢这一仗最为重要!”

战斗在无穷翻滚的疑云中,终于开始了。

早晨九时才过,莫古里亚军队就向盖亚阵地发起了猛烈的进攻。因为地形所限,莫古里亚投入第一线的兵力还不到三千人,但已经是盖亚步弓兵总数的一半了。盖亚军在双眼通红的法特的指挥下,凭借坚固的工事,连续打退了兽人的三次进攻。

不得不承认,查曼真是防御战的天才,他所设计的工事,几近于完美无缺,毫无破绽。

风骑兵整齐地排列在战壕侧后方,等待机会袭击敌人的侧翼。我知道这个机会,大概在临近中午的时候,就会到来。

但是,我突然想到,这个机会真的会到来吗?它真的是一个机会吗?那封信还揣在我的怀里,我突然有一种奇怪的联想,这封信的内容,和喀丹之死,是不是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内在联系呢?

通过苏里满之行和向赫古拉的咨询,我大致可以认清兽人的旗帜了。莫古里亚军并非正面推向我军阵地,而是保持斜角,呈西伸东缩之势。东翼阵列的兽人,主要是打过多次交道的阿果族和莫德族,还有部分其它小部族。中央是豪尔根的古柯伦族,也包括了托南、海勒恩等部族。西翼主攻的,前部是小部族联军,后部则是擅长远程射击的休思族。

我知道休思族军事组织结构相当先进,战斗力也强,但主要是弓箭部队,正面肉搏的战士数量很少。要想攻破我军的防御工事,其实阿果、莫德、古柯伦,以及会飞的托南族是最佳战斗力。豪尔根的策略非常明显,他是想先用西翼压迫并消耗我军的战斗力,然后等到下午再以东翼的强势兵力作雷霆万钧的最后一击。

法特和查曼抵抗得非常顽强,敌军的西翼数次冲近栅栏外的壕沟,都被击退了。但有休思族强力的弓箭射击掩护,他们丝毫也得不到出栅反击的机会。同样是善射的种族,万卡和休思的风格截然不同。万卡族每一名战士都是神射手,羽箭破风,绝不落空,但休思族则善于排布散开阵列,用密集的箭矢压制我军。他们的射击也许准确度很差,但却足以使栅栏后和壕沟中的我军士兵抬不起头来。

战斗在十一时的时候,有少许停顿和间歇。法特已经屡次派人前来催促,要风骑兵出击,以减轻他的压力,但都被我拒绝了:“我会选择最合适的时机的,请法特将军稍安毋躁。”此后,战斗继续激烈地展开,临近中午的时候,我终于下达了出击的命令。

即便没有那封书信所透露的消息,这也是一个相当好的时机。敌军的西翼已经相当疲倦了(当然,法特军的疲乏程度,并不比他们好多少),休思族的箭雨也不象先前那样密集,而豪尔根还在等待,并没有命令西翼收缩,东翼向前推进——对于他来说,确实总攻的时机未到。

我举起手里的钉锤,这个信号既传递给了麾下的士兵,也传递给了正望眼欲穿的法特和查曼。当钉锤落下的时候,我双腿一夹,催起了战马,从阵地西侧冲了出去。一千两百名风骑兵的精锐,就紧跟在我的马后,迂回杀向敌军的侧翼。

同一时刻,乔应该指挥剩余的风骑兵,从东侧杀出——但那只不过牵制敌人的假象而已,主攻的方向,是在我这一边。

我的目标,是敌军西翼的中央部分,也即小部族联军和休思族弓箭兵的衔接部分。风骑兵们全都端着弩弓,上好了铁矢,我把手里钉锤一挥,一排密集的弩箭向敌人射去。

第一排弩矢的目标,是休思弓箭兵的头顶,密雨般的声响中,休思人毫发无损地仓惶后退。第二排弩矢则射向在我们右前方的小部族联军。他们可没有休思人这样好运了,十多名兽人背后中箭,惨叫着倒了下去。

随着第二排弩矢射罢,我再挥钉锤,百余枚魔法爆弹掷向敌军阵列。轰然巨响中,正在猛攻我军防御工事的小部族联军彻底混乱了。我用眼角一瞥,看到查曼挥动旗帜——数百名长矛兵冲出栅栏,开始了对敌人的第一次反攻。

突然,前面一片尘沙扬起,看旗号,我认出那是托南族。果然,豪尔根把会飞的托南族作为机动预备兵力,在这紧要关头,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