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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兽 (耽美-近代现代-奇幻)-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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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电话通话完毕后,迟雅放下听筒的时候长长地溢出了叹息。

他懒懒地坐到了窗台上,阳光温水一般晒着肌肤。他先是活动着自己的手指,然后抚了抚后颈,全身酸痛的感觉促使他不禁微蹙起眉。

朱利安透过房门的缝隙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半晌,才沉默地移开了视线。

似乎期盼对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是个很不明智的要求。他的世界只有迟雅一个人,然而对方的世界却永远不会只有他一个人。

为什么还不明白呢?明明是一早就注定了的事实。

就算迟雅能够放得下司徒忍,也放不掉他唯一的亲人。其实留在这里,迟雅并不幸福。

朱利安明白,迟雅会选择自己,比起喜欢,更多的是对自己的怜惜和愧疚。可他不在乎,就算带着同情的味道来爱自己,朱利安也很满足了。因为他始终坚信,和自己在一起迟雅会幸福的,因为比起不爱他的司徒忍,被一个人所爱才是快乐的事。

然而他错了。知道这是错误,却倔强的不愿意承认。

直到昨日,在听到迟雅和邢丰的谈话后,朱利安才意识到司徒忍的付出不比自己少。如果说只是出于朋友的立场司徒忍就已经给出了这么多,那要是他也爱上了迟雅的话,又会是怎么样的局面呢?

朱利安非常的羡慕司徒忍啊,甚至可以说是嫉妒。

就算自己很强又如何呢?无数次的从对方那里轻易赢得了胜利,可唯一一次的失败却注定失去了一切。因为对朱利安而言,他的生命和世界只需要得到迟雅就够了,只希望他能爱上自己。他便是自己的全部。

可真要是爱一个人的话,最应该做的就是让他幸福,不是吗?

朱利安闭了闭眼。不是不明白这一点,而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人都是有贪欲的。越是明白,就越是放不了手。

朱利安推门而入时,迟雅正坐在窗台上,抱着一侧折起的膝盖,慵懒的模样像只蜷缩着身子睡觉的毛茸茸的狐狸。

“阿雅,怎么不去床上休息?”朱利安走过来扶住他的肩膀。

“我没事。”迟雅扬起眸子,微微一笑。

“……呃,”朱利安的目光不自然地越过迟雅,宛如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垂下了眼睑,“昨晚很抱歉……”因为他的忘乎所以,伤到了对方。

“没关系。”迟雅拽住对方的胳膊,站起身,笑容暧昧地亲吻着对方的脸颊,“多做几次习惯了就好。”

朱利安能够嗅到专属于迟雅的淡香味。他有些恍惚地拉住对方的手,另一手则插进了少年那被日光照射得发暖的发梢里。他轻轻地吻了吻对方。祖母绿的眼睛在金灿灿的阳光下像琥珀一般透着清透美丽的光,炯炯的目光有着认真到严肃的味道。

“阿雅,对我说实话,你现在觉得幸福吗?”

“我现在很幸福啊……”迟雅微微笑着,仰起一个角度看着眼前的黑发男子。

“真的?”

“你听到我刚才的通话了吧?”清浅的声音温柔地漂浮在空气里,“朱利安,你不要想得太多。我做出的决定并没有后悔,你老实这样怀疑我的真心,我会生气的。”

“……抱歉。”朱利安道着歉,随即在对方的前额印下一个吻。

他想,正是因为迟雅的温柔,才让他不得不选择放手——因为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幸福……所以,最后一下子就好。再让我感受一下片刻的温暖,从你身上……

第七十九章

“怎么最近心神不宁的?”横躺在沙发上,修斯一只手枕着脑袋,一只手拿着一串葡萄,正悠闲地品尝着美味的水果。

而被问题问到的朱利安正站在窗户前,神情恍惚。

“你在烦恼什么?”修斯接着问道。

朱利安幽幽地叹了口气,侧首询问,“你认为我还可以活多久?”

“不知道。”据实以答,“你现在还能活着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该怎么说呢……”修斯的笑容里带上了微不可见的期盼,“我希望,你能让我看到更多从来不曾见过的奇迹……”

“……”手指轻轻摩挲过冰凉的玻璃,朱利安不禁呢喃,“奇迹吗……”

“你想问的不是这个吧。”修斯咬着圆润的葡萄,目光暧昧地上挑,“怎么?即便拥有了心爱的人,但还是不能满足吗?你在担心什么,朱利安?”

“我觉得,自己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我终究要让阿雅离开的,只是——”

“只是一旦拥有,就变得放不开了。”

“嗯。”朱利安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歉疚地垂下眼,“每天都会对自己说——明天、明天一定要告诉他,让他离开。可真的到了第二天时,话又说不出口了。”

“那就继续这样好了……”修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朱利安你也清楚你活不了多久了,等你死后,迟雅依旧是会离开的。不是一样的吗?”

“不,不一样。”朱利安斩钉截铁地说,“要是我不开口,我相信就算我死了,阿雅也不会离开的。”

修斯蹙眉。凝望着不远处的那抹背影,鲜明的阳光再绚烂也洗不掉那凝固在周身的哀愁气息。散在空气里的,是清冷的味道,寂寥迷茫。

迟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贴近黄昏时段了。暮色下,深蓝的大海上漂浮着薄薄的雾霭,使得宁静的海声仿佛带上了独特的味道。他偏了偏脖子,全身酸涩难耐。似乎昨晚的性 事过于激烈了一点。

轻轻皱起眉,迟雅明白朱利安有心事,但任凭他怎么问,对方始终不愿意说出口。

要不要去修斯那里旁敲侧击呢?迟雅思忖着。

“你醒了?”朱利安走进房内,脸色有点苍白。

“你去修斯那里了吗?”迟雅问。

“惯例性质的检查而已。”坐到床边,朱利安的手抚过对方的发,落下了一个温柔的吻。

“朱利安,你——”

不待迟雅将话说完,朱利安一把拥着他倒在了柔软的床铺上。

未完的话音转化为了浓烈的亲吻,缠绵悱恻。

满载着欲 望的气息滑过耳垂,落在脖子上的吻满是挑逗的味道。迟雅忍不住失笑,“昨晚不是才做了的吗?怎么,欲求不满?”

“阿雅不想做吗?”朱利安的唇舌啃吻过线条明晰的锁骨。

“做当然可以,不过——”霍地!迟雅趁人不备猛地钳制住对方的双肩!一个敏捷的翻身瞬间颠倒上下,一 丝 不 挂地骑到了朱利安的身上,“在做之前,你得好好回答我的问题。答对了就给你奖励。”笑呵呵地补充着。

“阿雅,”朱利安挑了挑眉,“若来真的,你可不是我的对手。”

“但问题是,你不会来真的。”迟雅笑容灿烂,“好了,现在乖乖地来回答我的提问。记住,”像是在进行着强调,迟雅的手随即顽劣地爱 抚起对方的下腹,挑拨着对方欲 火,“要回答正确了,才有奖励。”

朱利安哭笑不得地看着身上一脸腹黑的迟雅。

迟雅笑得很邪恶,微微勾下身,视线紧紧地抓着对方祖母绿的眼睛,“朱利安……回答我,你在不安着什么?”

瞬间,朱利安的眼眸闪过青草一般的亮色,惊诧和矛盾。然而很快地,平静无波的镇定随即将一切粉饰太平。

“阿雅,”朱利安很认真地逐字说道,“你应该离开我。”

迟雅怔住。背脊顷刻间变得僵直。他生气地隆起眉心,几秒后才闷闷地压下身,“不要说这个了,我们还是□好了。”

这次却换成朱利安钳住他的双肩,拒绝了他的邀请。将一边的被褥带过,温柔地裹在迟雅身上,朱利安轻笑着,声音轻柔到微弱,“你说过的,只要是我所希望的,你什么都愿意去做。”

“没错。可让我离开并不是你的真心话。”迟雅俯视着他,果断地回答。

“这是我的真心话。”朱利安仰视着的目光幽深,意味不明,“阿雅,你待在我身边越久,我就会越痛苦……”

迟雅睁大了眼,眼里满是质疑。他坐直身子,闭了闭眼,侧过脸,再度张开的眸子里有着很深的神伤,以及因悲伤而编织出的痛楚。

“阿雅……”

“回答我,”迟雅将眸光重新放到朱利安脸上,半垂着的眼睛含着深深的落寞,“要是我没有问你的话,你是不是就不会开口说这些了。”

“不。”朱利安微微摇头,“我原本就打算告诉你的。”

“说谎。”

“我从来都不会欺骗阿雅的,”朱利安笑了笑,寂寞的微笑,“可阿雅却一直在骗我。”

迟雅困惑地看着他。

“你爱我吗?”朱利安问。

“……当然。”

“和司徒忍是一样的爱?”

迟雅愣住。几秒间的错愕随即被自责取代,“你在意的是这个吗?”苦苦一笑,“还真是让我不得不撒谎呢……我不想骗你。朱利安,我需要时间。对不起……”

“你不用道歉。”朱利安闭上了眼,笑容变得释然,“我应该很庆幸你并没有爱上我。”

“……为什么?”迟雅讷讷地问。

“要是阿雅真的爱上了我,而我又死掉的话,你一定会痛不欲生的。”朱利安微眯起眼,搂住了对方的腰,“我不想让阿雅这么痛苦。所以,你爱着可以跟你一样活得长长久久的司徒忍,我觉得很安心。”

“……笨蛋。”迟雅笑容含混,平添伤感,“这个时候还要做老好人。”

“那是因为我喜欢你啊。”

“……我不想离开你。”迟雅一字一句如实说出自己的心声。他是真的不想要离开。

“那就只有换我离开啰。”朱利安笑一笑,“阿雅,你想见司徒忍,你想要自由吧……?我知道,我知道的……”

“你并不知道。”迟雅抿抿嘴,“朱利安,要是你有什么,就算我得到自由也不会开心的。”

“那就忘记我吧……”简短的话语,却带着莫名的力度,凝固着沉重而固体的壳。

迟雅飞快地盯住对方,极度震惊。

朱利安缓缓开口,要求道:“从今以后,各自去过各自的人生,再也不要插足到对方的生活里。因为我不想让你看到我死去。”

迟雅没有说话,只是身体一瞬间的紧绷后,随即静静地趴到了对方身上。

酸楚的情感犹如潮水似的淹没了彼此的感官。

“阿雅,答应我。”朱利安的双手贴着迟雅的身侧,爬上后背,牢牢地抱住了对方。

“……你会后悔的。”没有给予答复。

“我不会。”朱利安笑笑,“你一直陪着我,我会很幸福,但有多幸福的同时就会有多痛苦。”浅浅的笑在落日的徐辉里被削成淡薄的一片,“阿雅,要是你处在我的位置,而对方是司徒忍的话,你会怎么做呢?”

迟雅缄默。他也会要求对方离开的……因为要司徒忍放弃一起,爱着不爱的自己,毫无意义。

“……朱利安……”迟雅将头埋进对方的肩窝。疼痛如同嘈杂的杂音,在脑海里嗡嗡作响。对方均匀的吐吸落到脸颊旁,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答应我,阿雅,”朱利安收紧了手臂的力量。丝线般的声音柔柔地旋绕在耳边,坚定得有些发涩,“你一定要幸福,好把我的幸福一并延续下去……”他将自己所有的幸福都寄托在对方身上了。

“那你也要答应我……”细碎的疼痛在迟雅胸腔无形的胀大。清晰的悲哀,“你一定要活下去,绝对不可以死在我前面。要是你做不到的话……”

“我不会死的。要是我死了的话,阿雅你一定会很难过的。所以,不管怎样,我都会拼命活下去的。未来的人生,我只会为阿雅一个人而活着。我不会死的……正是因为见不到,所以才会更加想要活下去。”

干净的声音逐字逐句地传进了迟雅的耳里。朱利安身上的热度是那么的清晰,摩挲过肌肤时却是粘稠的锐痛,细小地繁衍开来,让迟雅没有防备的心坎迅速崩塌而下。

朱利安圈着迟雅微微颤抖的肩,揶揄地笑起来,“……你在哭吗?”

迟雅没有出声,只有脑袋无声地动了动。柔软的发丝撩过朱利安的颈脖,细碎的碰触绕进心里是轻薄的暖热。

“阿雅,”他的笑声是苍白的空气,“我希望明天我醒来时你已经离开了……我不想看着你离去。答应我。”

握不住。不管怎么努力,还是握不住你的手。

寂静的房间流泻着最大片的孤寂。仿若渗水的纸片,舒展着最后宁静的同时,也皱褶出悲伤的脉络。

感受着最后一个拥抱,朱利安缓慢地闭上了眼。

因为你最终的归所不是我。

无形的声音连绵地震动着耳膜,迟雅在清晨的微光里醒了过来。身边的黑发男子正静静的睡着,睡颜一如既往的安静沉和。

迟雅轻轻地捎过对方的刘海,盘踞在喉咙里的众多话语最终还是不甘地归于虚无。

最后的话语带着透明的质地沉沉地埋入寂寞里,嵌入那最深最远的缺口,填满了心里巨大的罅隙。

“……再见。”

修斯望着自己房内的朱利安。正午过后,他来到这里就一直站在窗户前。没有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大海,仿佛在借着澎湃的海水来宣泄着自己无处可去的感情。

“你后悔了吗?”他问。

“没有。”朱利安转过身,淡淡地笑着,“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我没有后悔。”

“撒谎。”修斯笑了笑。

“真的。”朱利安拉下视线,落在地面上自己修长的落影中。身后的日光从玻璃里斜切而进,给宽阔的肩线镀上了金色的边线。有来自自然的暖流注入身体,然而强忍的情感也仿若随着扩散的热度破裂开来。

“……我没有后悔,”朱利安平静地诉说,“我只是非常的难过罢了……”

与温热的阳光形成剧烈反差的,是无法抑制的悲伤,冰冷得几乎要将他的胸口生生撕裂。

——世界上有两种悲剧,一种是你得不到你所想要的,另一种是你得到了。

第八十章

三年后——

风铃的声音轻轻响起,走进酒吧的项阳没有看到一贯站在吧台内的迟雅。那个不喜欢高调的人此刻却在酒吧一角的黑色钢琴前弹奏着音乐。距离钢琴最近的沙发上坐着四个女生,非常陶醉地沉浸在悠扬柔美的旋律之中。迟雅不时地会侧首朝她们微微一笑。

这是唱的哪出戏啊?项阳顿时傻眼。怀疑迟雅是不是被司徒忍刺激过多,开始乱来了。

少年正在在傻傻地伫立在原地纠结着答案时,肩膀被人蓦地一带,拉到了一边。

“你站在门口干嘛?”司徒忍淡淡地说。

“啊,抱歉……”自己挡在入口处,妨碍别人进来,项阳急忙靠边站。

司徒忍漫不经心地扫他一眼,视线随即便捕捉到了弹着钢琴的迟雅。

项阳在一旁胆战心惊地看着栗发男生,小心翼翼地问:“司徒,你生气了?”

司徒忍非常困惑地看向他,“我为什么要生气?”说罢,便随便选了个位置坐下。他一出现,随即便迎来侍者热忱的欢迎。

项阳看看他,再看看迟雅,对方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司徒忍的出现。

直到一曲终焉,项阳看到一个侍者将一个生日蛋糕放到女生们的桌上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而迟雅也笑笑着对其中一个女生说着生日快乐。

这时,酒吧的老板来到迟雅身边,附耳说了点什么,迟雅的视线随即转到司徒忍这里。

“忍,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迟雅脸上挂着服务性质的微笑,然后瞅了眼身旁坐着的项阳,“呵呵,项阳弟弟也来了。”

“不要叫我弟弟!我比你小不了多少吧!”某人强烈抗议。

“你现在的反应不就充分表现出了弟弟那般可爱的一面吗?”迟雅笑着解释。

项阳气节,郁闷地不再搭腔。

迟雅见目的达到便不再跟对方瞎搅和,转而朝司徒忍说道:“忍,等下有空吧,我得把事情的全部跟你说清楚。我想修斯他一定是故意说些激怒你的话的。”

“我没有被激怒。”司徒忍冷冷地回答。

“是、是,我们的司徒少爷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生气呢。”迟雅微笑,“我马上就要下班了,你等我。”

司徒忍没有回答,算是默应。

不过,修斯显然是不会如人意的人。迟雅才招呼完司徒忍没多久,他也来到了酒吧。但和以往不同,来到吧台的他似乎并不打算滞留多久。

“修斯先生,托你的福。即便没有乌烟瘴气,但也误会不断。”迟雅笑着说出埋怨。

“嘿,我只是想看看你们的爱情有多么的至死不渝而已。”修斯回以一笑。

“哦……”迟雅挑眉,“那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修斯没有任何表示,只是笑眯眯地打量着表情客气的迟雅,沉默良久,才开口,“三天后我就要离开这里了。原本来也只是跟协会的一些事还没有了结。”

“所以你来这里,是来找我要回答的?”

“你想见见朱利安吗?”修斯一本正经地问。

“这是朱利安的希望吗?”迟雅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水晶杯,平静的神情让人窥见不到一丝波澜。

“不,”修斯依事实回答,“他不想见到你。至少他不希望你看到他。”

“……”迟雅的动作稍显一滞。

“潮这个少年,你还有印象吧?”修斯斜睨着对方,“被他血液感染的人都会变得极度嗜血,像吸血鬼一样。”

迟雅惊怔地看向修斯。

“要是没有血清的话,会很麻烦呢——”暧昧地拖长尾音。

迟雅突然明白什么,“难道,血清是……”

“没错,就是朱利安为你研制的。”修斯笑了起来,神情里有着几分微不可见的悲凉,“就算说出各自过各自人生的是他,但显然那个笨蛋是做不到这一点的。他不想让你知道这件事,可我觉得你有必要得知你得到了他多少的恩惠。”

迟雅垂眼,笑容寂寥,“……他果然是个笨蛋呢……”

“他笨的地方还不止这一点。”修斯幽幽说道,“因为理解作为试验品的痛苦,所以他主动去感染病毒,用自己的身体来进行研究。你说,他是不是善良过头了呢……?我不记得自己的人偶会有着这样的菩萨心肠。”

'奇'修斯的话瞬息间让迟雅有点呼吸不畅。他闭了闭眼,喉咙干涩地发疼。

'书'“三天后,我早上十点的飞机,你到时候再给我答案吧。”修斯很满意自己制造出的效果。然而刚一起身,对方就叫住了他。

'网'“修斯,虽然你是人偶师,但朱利安对你而言却并不是人偶吧?”迟雅很较真地说,“他于你而言,其实是类似于弟弟一般的存在,是吗?”

“……没错。”修斯毫不隐瞒,“他是以我英年早逝的弟弟为模板制作出来的。”眸光随着话语的末端而变得越发的冰冷,“所以,阿雅,我对你是既爱又恨,但终究还是恨多余爱……因为你让他太痛苦了。”

迟雅沉默。除了说对不起,他真的不晓得此刻的自己还能再说什么了。

寒冬下的空气仿佛铺照着一层薄冰,撩拨着人的肌肤一阵刺骨的冷。

迟雅可没有自虐的倾向,征询了司徒忍的意见,对方不反对便直接带着他回到了自己家里。然后一径切入了主题。

“忍,可以告诉我你那时究竟为什么在生气吗?”迟雅冲着速溶的热可可,将其中一杯递给了沙发上的司徒忍。

“……”司徒忍默不吭声。

“如果是因为我和朱利安交往过、上过床,这样的原因我是不会相信的。”

“你对我很了解?”司徒忍的目光变得锐利,“我的确不在乎自己是不是第一个吻你的人,也不在乎自己是不是第一个抱你的人。但我无法容忍的是,你心里明明喜欢着其他人,却对我说你爱我。”冰冷的愠怒中,那隐藏着的淡淡不甘透过声音的本质震动着耳膜。

迟雅一怔,深邃如夜的眼睛里闪烁着不真切的光。

他的笑容很淡,却很真挚,“忍……我的确喜欢朱利安,但和你认为的‘喜欢’是不一样的……”

不想误会加深,迟雅随即将当年跟朱利安发生的事简短扼要地告诉给了对方。

其实,离开朱利安后,迟雅回到这个城市在酒吧里继续自己工作的时候,并没有打算去找司徒忍。虽然朱利安认为自己想要见他,可那时迟雅的心情的确很混乱,况且他也让邢丰转话给了司徒忍,怎么也不可能再厚脸皮地去见对方吧?

就这样过自己的生活也不错,有缘分见到再说。迟雅是真的这么想的。只是没想到,才半个月而已,司徒忍就来到了他上班的酒吧。第一句话问的就是,“你的事已经办完了?”,迟雅顿时目瞪口呆,愣了足足半分钟才转口问道,“邢丰难道没告诉你吗?”。

原来那日的话,邢丰没有告诉给司徒忍。事后迟雅去问对方时,清俊的保镖淡淡地微笑着,说他只是想要去试着相信司徒少爷唯一信任的朋友而已。

因为视彼此为朋友,所以司徒忍默默地帮助了自己。迟雅看着少年手臂上的绑带,这么久了都还未全部愈合,不难知道那时的伤有多么的严重。

“你知道吗?”迟雅笑着,声音异常温柔,“那个时候你也没有对我说你为何受伤。看着那样的你,我知道自己是更加爱你了……”

一阵沉默过后,迟雅继续说道,声音平淡而干净,“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你们都不受到伤害,但我明白不想受伤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忍,我不会再加深你的不安了。相信我……”

“于是,你为了司徒忍,拒绝去看望朱利安。”机场内,修斯一副不出意外的模样。

“我很抱歉。”迟雅低下头,“去朱利安那里只会让目前的状况变得更加胶着。我选择了忍,所以,对于朱利安我只能做个无情的人了……”

“无所谓。”修斯耸耸肩,“因为不管你怎么选择,都是没有意义的。”

迟雅不太明白他的意思。说话拐弯抹角,偶尔爱岔开话题都是这个男人爱做的事。

“你还不明白吗?”修斯厚重的声音瞬间压下了机场里的嘈杂,“……朱利安已经死了。”

司徒忍将迟雅送到机场时,并没有跟着对方一起进去。

在得知事情的前因后果后,他不能说是全然的释然。内心还是带着介怀,可也能理解。种种矛盾的情绪在体内织成沉重的茧。

迟雅说相信他,于是他决定相信他。毕竟,现在在一起的,是他们。

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十点又三十分,照理说,迟雅应该出来了才对。

司徒忍下车打算去看看情况。走进机场大厅,在穿梭的人影里寻找着那个人的身影,很久后,司徒忍才看到机场大厅的长椅上坐着的迟雅。

在人来人往的人流里,他的存在是薄弱而微小的。

很无力地坐着,半低着脑袋,柔软的黑发在绚烂的阳光下贴着脸颊。

迟雅的脸色是一片惨白。他垂着眼睛,展开的肩线轻轻起伏,仿若涩然的吐吸。

司徒忍正准备靠近,可才刚迈出脚步就霍地顿住。

这一刻,他看到的每一幕都那么的缓慢,直击着心脏。

迟雅慢慢地闭上了眼,落下泪来。

阳光也无法消融那悲伤的灵魂。无声无息的哭泣,却远比嚎啕大哭来得撕心裂肺……

——朱利安不想让你知道他死去的消息,但你应该知道才对。

——你知道吗?朱利安临终前的一刻终于哭了出来。他说他后悔了……因为他真的很想在最后的一刻再看一看你……

第三部:追忆?掠爱——完

第八十一章

似雨非雨的天,却下了接连三天的鹅毛大雪。透过铅灰色云层的缝隙,能看到乳白色的天空。抬眼望去,阴霾的天仿佛还能掐出雪水来。

司徒本家。

在自己房间里,司徒忍正坐在地上慢条斯理地用绷带包着手掌。阴冷的风从窗户吹进,让本就安静的房间更显孤静。

“司徒少爷。”房门外传来邢丰的敲门声。

司徒忍应了声,让对方进来。

邢丰走进房内,恭敬地说道:“司徒夫人乘明早九点的飞机回来……”

司徒忍依旧缠着绷带,没有说话。

“还有,”邢丰吞吐了一下,“我想,一个月以前,少爷你和迟雅先生在机场的事,说不定夫人已经知道了……”

司徒忍终于有了反应。他停了下了动作,微微蹙眉,似在深思。几秒钟的迟疑后,才云淡风轻地说:“她知道了也没什么。”未出口的话是:反正没有人能知道迟雅会不会回来。

尽管栗发男生只捻了前半句,然而邢丰却知道他未完的话。

虽然距离迟雅离开才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可司徒忍的性格却是越来越阴郁。看似和以往一样,但只要是了解他的人都很明白,现在的司徒忍异常危险,如同一只随时随地都会发狂的嗜血的兽。

邢丰有点想要叹气,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一个月前。

“忍,你在生气吗?”人流涌动的机场内,迟雅笑眯眯地看着前来送行的司徒忍,“我只是去看看而已,毕竟朱利安已经不在了,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去看看他……”

司徒忍没有表态,依旧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唉……这个时候都还在耍酷……”迟雅吁气,笑得揶揄。

司徒忍扫了他一眼,眼神淡淡的。

迟雅耸耸肩,笑了笑,“好了,我该走了。”说罢,兄弟似的拍了拍对方的肩。

“阿雅,”司徒忍冷不丁地开口,“不要忘记我对你说过的话。”

“话?”迟雅微笑,“什么话?”

司徒忍的眉心重重隆起,俨然有“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的趋势。

“……嗯,是那句吗?”一只手搭在了对方的肩上,一只手的食指指腹轻浮地摩梭着对方的脸庞,迟雅挑起眼,笑,“‘我不会阻止你去做你想要做的事,但我不会永远等着你的’,是吧?”

司徒忍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迟雅回以灿烂的微笑,笑容叫人有些参不透。“忍……”轻轻浅浅的声音在嘈杂的机场内有些不太清晰,“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司徒忍的嘴角随即勾起一个若有似无的弧度。

迟雅促狭的目光轻闪,搭在肩头的手顺势朝内一勾!手掌贴着后颈朝内一使力,司徒忍随即便被猝不及防地带了下来!

一低头,迟雅的嘴唇就立刻贴了上来。

彼此的舌头火热的纠缠着,少了以往的几分温柔,更多的是粗暴的激情。

四周的旅客眼见这一幕,纷纷目瞪口呆。毕竟这里不是国外,还没开放到看到别人拥吻可以视若无睹。况且,接吻的还是两个男人,更是叫人唏嘘不已。

而舌吻中的两人并不介意周遭的各色目光。一吻结束后,迟雅舔了舔嘴唇,笑起来,“等我回来。”

简短凝练的话,没有任何杂质的,消融了栗发男生内心的一小抹不安。

和赦谷市的严冬不同。修斯的独岛可谓是四季如春,充沛的阳光让岛屿满覆绿意。犹如被花瓣温柔包裹的花蕊。

也只有这样美丽而安静的地方,才适合朱利安长眠吧……

站在墓前,迟雅将一束百合花轻轻放下。柔顺眉目下的笑带着对过往的缅怀。

“我听修斯说你会来,就一直在等着你。”迈克尔的声音由远及近,带着父亲那般轻柔的口吻,“朱利安并不希望让你知道他死了的事,但没想到修斯还是告诉你了。”

迟雅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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