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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兽 (耽美-近代现代-奇幻)-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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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的私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迟雅笑了笑,“况且,我也不想把你卷进来。”
“你是在为我担心吗?”朱利安不正经的双眼里却有着孩子气的在意。
迟雅看着他过分认真的眼眸,失笑起来,“当然是在担心你。”
“可是……”脱口而出的话却在紧要时刻蓦地收回。朱利安朝对方笑笑,什么也没再多说了。
迟雅似乎没有在意,转身跟司徒忍说起了什么。
朱利安凝望住他,神情有一瞬像个失落的孩子。他很想说,同样是你的朋友,为什么司徒忍就可以知道所发生的一切,而对我却不得不有所隐瞒呢?
不够吗?还是不够吗?
不管如何填补,终究还是敌不过司徒忍吗?
想要说出口的,却没有说出口。因为朱利安很快便发现绕在齿间的那番话说出来也不具有任何意义。因为,他是绝对不会为了父亲以外的人去冒险的。
只为了一个人而活,这就是他的命。
于是觉得分开来或许也好,也可以避免自己越陷越深。
——朱利安,记住。你们只会以两种方式结束性命。一种是时间终止的命脉断裂,还有一种是……
他没有忘记修斯的忠告。那时不以为意,是因为他不认为有什么东西可以吸引自己。
尽管喜欢着父亲、尽管父亲非常的疼爱他。可还是觉得缺少点什么。胸口仿佛存在着巨大的黑洞,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的膨大,吞噬掉了身体内那原本就少得可怜的情感色彩。可朱利安从来都没有忘记过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义务是什么。
所以离别之时,他并没有做出恋恋不舍的样子。
“阿雅……”突然上前搂住了迟雅,朱利安将下巴抵在他的肩头,声音轻得像是聚合云彩的风,“这段时间我很快乐,谢谢你……”
放开了一语不发的迟雅后,率先转身的是朱利安。没有回头,步伐笔直地离开。
最后说出再见的,是他扬起轻挥的右手。
“呵呵……最后关头居然还来耍帅……”迟雅望着对方渐行渐远的背影,啧啧地说。
“其实你可以再回这里见他的。”司徒忍瞥着身边的黑发少年,不明白这两人搞得那么夸张做啥,又不是从今以后都无法相见了。
“就算以后会机缘巧合地来这里,我也并不打算见他。”迟雅耸耸肩,“这样做,于他于我都是最好的。”
司徒忍听得一愣,不太明白对方话中真正的含义是什么。
“忍,”迟雅微笑着开口,“我记得那日我们的约定是你不还钱跟利息,包括我救你的人情在内,要做我这次旅行的保镖,是吧?”
“你想说什么?”难不成要续期。
“等我们乘飞机回到赦谷市后,合约便正式结束了。”迟雅垂下眼,嘴角的弧度不曾改变,“这样一来,你总算是真正得到了想要的自由了……”
自由。司徒忍有些想笑。他不可能得到自由的。
迟雅凝视着若有所思的司徒忍,笑吟吟地建议,“就算只是短小的片刻,可以去好好体会一下也是很不错的。”
司徒忍闻言,没有回答。
第六十六章
再次踏到赦谷市的土地上,距离离开已经快有半年的时间了。
一下飞机,迟雅就已经不住地揶揄起司徒忍,“忍,考虑好到达赦谷市后的计划了吗?”
司徒忍没有回答,淡漠的表情实在是叫人看不出他在想啥。
“嗯……有住的地方吗?”迟雅倒是不以为意,自顾自地替人担心起来,“还有,你身上的钱够用吧……要是不够的话……”
“阿雅,”司徒忍闭了闭眼,很头痛的模样,“你还是多担心一下自己吧。”
“……你这是在关心我?”迟雅自作多情地笑开来。
司徒忍瞥了他一眼,明白同对方争辩这些字眼纯粹是在浪费生命。索性改口,“你走之前有做手脚吧?”
“啊,你是说冰崎武直的事?”迟雅顿时露出不无诱导的坏笑,“难得他又心血来潮跑来找我麻烦,不回点礼,岂不是太对不起对方了吗?”
“那些人被你的伙伴支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个嘛……”迟雅随即傻笑,不作答。
“……不想说就算了。”司徒忍冷冷地说,“其实将他们引出来,全数斩尽不是更好吗?至少可以给冰崎武直一个警告。”
迟雅无奈地从脸上挤出一抹苦笑,“那也只有你才想得出、做得到吧……”
司徒忍不置可否。
“忍……”迟雅谨慎地问,“你一定非要杀人不可吗?”
“什么意思?”司徒忍锁着眉头。
“我知道你的身份有时候的确是不可抗力,但有些问题也可以不用依靠杀人来解决的吧。”迟雅的声音里带着直截了当的质感。
“……”司徒忍沉默,表情是复杂的凝滞。
“当然,我知道有些人的确是死有余辜。”迟雅以平常的口吻举起了例子,“好比说……冰崎武直。”
司徒忍疑惑地对视而来。
“你以为他只是单纯的喜好男 色吗?”迟雅的声音渗进了凉色,“在他家的别墅里有间地下室,里面摆放着许多收集品,全部都是他相中的那些男性的尸体标本。”
一丝惊骇从司徒忍的眼底掠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迟雅笑,“当然是偷盗出了钥匙,在他的床上……”
司徒忍前行的脚步猛地滞留一拍。
迟雅见状,随即斜眼看着他,轻佻地问:“我的大少爷,你想到哪里去了……?”接着,才不紧不慢地补充道,“我是趁他不在之时,从他房间床上的机关里偷出钥匙的。”
司徒忍闷闷地瞪了他一眼,似乎是在怪罪对方的刻意误导。
迟雅眼里无辜的眼神很生动。
“不管怎么说,我可不想成为他的下一个标本。”一面说着,黑发少年一面很不自然地抚上了自己的脖子,在意着什么。
司徒忍瞟他一下,悄无声息地勾过嘴角,“这样的人难道不该死?”
“当然该死。”迟雅一口回答,“但我不会想要去杀他的……”睫毛轻轻扇动了一下,象征性的笑容慢慢敛去,“可能是背负着一条性命的人生太沉重了吧……”
司徒忍的心弦顿时一紧,低头蹙眉。他从来不记得自己杀人后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剥夺别人的性命于他而言,只是一个工作或任务里不可避免的一环罢了。
“当然,我也不是圣人。”迟雅抿起嘴唇,才皮笑肉不笑地笑道,“要是他伤害了我重要的人,我一定会去杀了他的。”
“……意义不同吧。”司徒忍冷幽幽地总结。
两人走出机场的时候,迟雅喊住了司徒忍,有点担心地说:“忍,你最好还是避免跟冰崎武直碰面比较好。我担心他也会看上你的……被做成标本放到地下室可不是好结局。”
司徒忍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觉得他可能吗?”话里真正的意思是,冰崎武直是司徒家分部的人,换而言之就是他手下。敢对主子动手,他还真是活腻了。
迟雅明白对方的意思,可还是觉得有必要提醒,“明的不行,至少可以来暗的。你多多提防总没错。”
下一秒,司徒忍笑了起来,一个欣慰的浅笑。浅得几乎不着痕迹,如同眨眼间凝望住被流风带走游移的云层一般微不可见,可还是能让人捕捉到那细微的差变。
回到自己的城市时已经是夜晚,粘湿的雨水被黑压压的云层压下。细雨蒙蒙,空气里满是雨露的潮湿味。
“要是没地方去,你可以暂时住在我家里。”迟雅友好地发出邀请。
司徒忍瞬即回以一个不太信任的目光。
迟雅故作伤心状,“我说……有你这么怀疑朋友的吗?”说着,就将手搭到了对方的肩上,“既然是朋友,我当然不会收你房租啰!”
司徒忍沉吟良久,才淡淡地说道:“……谢谢。”
迟雅有一瞬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现了问题。眨眨眼,瞧见对方不以为意的模样,他想可能真的是自己产生了幻听。
迟雅所住的公寓是二十年前的老建筑了。还算宽阔的巷子两旁全部都是老房子,一些地方的还用砖砌墙围出了一个个低矮的小院落。不少靠巷的围墙在时间的侵蚀下已经爬满了浓绿的常春藤,沿着墙壁渐行。
虽然破旧是破旧了点,可迟雅却非常喜欢这里。说比起繁华的高楼大厦,还是这种带着乡间气息的古朴房屋更具有人气一些。
司徒忍不予评论,毕竟是个人的兴趣。只是他还是多少有点好奇对方接受委托后赚得的钱都是怎么花的。
迟雅只是一个劲地笑,说钱的用途许多,他自是选择了最有艺术性的。
司徒忍见听不出啥参考意见,索性不再多问。
到目前为止,栗发少年还不打算回本家。在没决定好下一步该走的路之前,他只好暂时借住到迟雅家中了。
因为下雨的关系,夜色下的小巷显得更加萧索。晕暗的路灯灯光拉长了绵绵细雨里两个少年的身影,在地上拖曳出模糊而湿润的影子。
可刚步行到巷子的一半路程,司徒忍和迟雅便不约而同地停下步伐。
两人带着警惕意味分别望向道路的前后两端,迟雅笑了笑,“这次似乎有危险了……”
司徒忍眯缝起眼,月色下像只意欲奇袭的狼,浑身上下都散出强烈的杀气。
几辆黑色的轿车这时分别煞在了长巷的前后,彻底封堵了两人的退路。
迟雅看着从车上下来几个高大的黑衣男子,一脸肃杀的表情第一直觉地否认了是冰崎武直派来的人。以那个男人的性格,是不会采取这样的手段的,太直接、也太温柔了一点。
侧目望向身边的人,司徒忍背向着迟雅的方向,肩膀不自然地紧绷。
顺着他的方向转身看去,一个身着紫色和服的美丽妇人从车上下来,身边一个清俊的保镖为她撑开了黑色的雨伞。
“……母亲。”司徒忍冷不丁地开口。
迟雅怔怔地端详起那位女性。
如墨的长发被一根银钗挽出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没有多余的装饰点缀,映衬着粉紫色的和服上几只金色的蝴蝶印花反倒有着说不出的典雅美丽。
“忍。”司徒羽距离自己儿子还有十来米的时候站直了身子,“已经快有半年的时间了,想你在外面也玩够了。我是来接你会本家的。”
非常平淡的口吻,没有一丝担忧,也没有一丝怒意。那没有丝毫起伏,就如同一根笔直的线一般的声调,全然不像是一个母亲在对儿子说话。
司徒忍安静地目视着司徒羽渐渐带出微笑的脸孔,绷紧的双肩不由舒展开来。
既然没得选择,那就干脆服从对方好了。要是自己在这里不迎合母亲的话,有危险的不会是自己,而将是迟雅。
正是因为无法洞穿母亲的内心,所以才越发的危险。
“忍,”司徒羽的声音在冷寂的空间里异常清晰,“这不是属于你的世界,你该回去了。”
“……是,我知道。”没有任何不悦或抵触的现状,司徒忍毫不迟疑地应答。
迟雅狐疑地望住对方。站在自己身旁的栗发少年眼神非常的冰冷。那种冷不是来自于对母亲的不满与恼怒,而是一种拒绝着外人的倨傲和冷漠。仿佛就是这极为短暂的几秒内,名为司徒忍的少年就已经赫然改变为迟雅所不熟悉的冰冷疏离的陌生人了。
也是。迟雅自嘲地笑。司徒忍怎么可能会因他人而改变呢?自己好像自作多情了点。
只不过——
目视着身边的少年走到了女子那方,迟雅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体内疯狂地滋长,迅速吞没掉心脏的某一处。
他强烈地意识到,自己跟司徒忍从此以后会形同陌路。这个念头摩挲过脑海,漫织成网。
目不转睛地凝望着一切。就在迟雅认为对方会不屑回头地跟母亲离去时,叫他错愕的是,栗发少年却在此刻转过了眸子。
那双看着自己的深色眼瞳在幽弱的光线下渗着干净的寂色,“那个约定……我答应你。”
清冷缥缈的声音穿透过迟雅的耳膜。
……那个约定?迟雅一愣,立马反应过来指的是先前不再杀人的谈话。
司徒忍啊……有必要做出这样的承诺吗?
嘴角扬起苦涩的弧度,迟雅默默地目送着一群人离去。
雨珠飘落进眼里,视界变得朦胧,雨夜下的冷风呼啸而来,来与去,已经没有了人影。
扒了扒早已被雨水打湿的黑发,迟雅微微眯起了眼睛。
“……怎么办?现在才发现自己喜欢上他了……”
为什么翩翩在这种情况下意识到不必要的感情呢?注定了的两条路不会再有所交集。而且,明知道两人以后不会再有所牵连,又为什么要做出承诺呢?
司徒忍,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放不下啊……迟雅笑容苦愁。
第六十七章
三年后——
微光清凉,从窗帘的缝隙里透进,温柔地包覆住不大的房间。
迟雅睁开眼睛,阴沉沉的天空雪片簌簌地飘落,一点一点的斑驳痕迹顺着视线落进眼底。
微微动了动身子,床上的司徒忍正自他身后环着他的腰,下巴贴着他的后颈,厚实的胸膛正传来温热的体温。
迟雅稍微转过身,好玩地看着他的睡脸。嗯……光是看睡着的模样的话,还真像个单纯温顺的动物。
慢吞吞地下床拾起地上的衣物,接触到冰凉空气的瞬间,迟雅的身体不禁一个激灵。
明明已经是白雪纷飞的冬季了,可总觉得时间仿佛还停留在燥热的夏天。
一路朝浴室走去,迟雅偏了偏头,浓墨般柔软的黑发轻轻扫过脖子。身体除了有点酸痛外并不大碍。本来按照平日的习惯应该是做 爱前后都要去洗澡的,不过昨天似乎过头了。
迟雅自己也不明白,昨夜的那场性 爱失控的一方到底是谁。
是在酒吧见到了修斯从而变得有些奇怪的自己呢?还是察觉出自己异样,而有所在意的司徒忍呢?
理不出答案的问题迟雅不想浪费脑细胞去思考。
冲完澡后,他换了件干净的格子衬衫便趴在小阳台上,看着玻璃外的风景。
雪已经停了。放眼望去,低矮的房屋都裹上了厚厚的白色棉絮,呈现出一派静谧祥和的景致。视线顺着沉淀的白色稍稍拉下,楼下的巷道处已经没有了那辆熟悉的红色越野车。
昨晚从酒吧上完班回来时,迟雅看到停靠在自家附近的红色越野车里的邢丰后,整个人是哭笑不得。
我的司徒少爷,折磨人不像你这样乱来的吧……无力地抚额,迟雅叹息了一声。
时至半夜。邢丰坐在越野车内闭目养神,车窗传来轻敲玻璃的声音。
一如他所预料的,看到的是迟雅温和微笑的脸孔。
急忙摇下车窗玻璃后,对方趴下来,笑吟吟地将一罐冒着热气的咖啡递了进来。
“……呃……”邢丰愣住。
见对方有所迟疑,迟雅急忙笑道:“放心,里面没有投毒。”
“啊,迟雅先生你误会了。”邢丰赶紧解释,避免不必要的误会,“我只是……吃了一惊。”
“这么冷的天还要时刻保护好司徒家的少爷,真是辛苦了。”手里的热饮被对方接过后,迟雅靠在车门旁,笑笑着,“你就先回去吧,忍在我那里不会有事的。”
“可是……”
“不相信我?”迟雅挑眉。
“不是的。”
“那就早点回去休息吧,你现在不走,等下我也会让忍下来命令你回去的。”言下之意是,何必叫你主子多跑一趟呢?
“……谢谢你,迟雅先生。”邢丰感谢地笑。
“叫我阿雅就好了。”迟雅失笑,“我只是觉得忍太笨拙了。要知道,你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的人。”
“咦?”邢丰显然很惊讶。在他自己所认定的思想里,自己一直都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陪衬而已。就算他死了,也会有其他人来代替的。可如今听到迟雅说出自己对司徒少爷很重要,即便不全是事实也叫人由衷的喜悦。
“不要怀疑。”迟雅笑道,“忍就是那种非要失去了才会知道珍惜的迟钝家伙。”说罢,拍拍车门,“你早点回去歇息吧……”
冷风吹拂着冰凉的脸颊,迟雅觉得脑子清醒了许多。
房间里传来手机的震动声,接着便听见司徒忍接听的声音。压低着声音说了一会儿后就安静了下来。
迟雅将头半埋进臂弯里,有点想笑。就算是刚睡醒,司徒忍的声调也显得极为严肃。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之时,一只手突地按住了他的左肩,将他自阳台上朝内带近一点,另一只手随即关上了微开的窗户。
“你想冷死吗?”头顶传来不冷不热的声音。
迟雅转身朝对方笑笑,“忍,有急事吧?”
“……嗯。”司徒忍微微颔首,“协会打来的电话,说又有麻烦事了,而且——”眉头不由得紧皱。
下一瞬,回答迟雅疑惑的,是楼下瞬间响起的嘹亮嗓音。
“司徒少——我来接你了——!!!”
项阳振聋发聩地大喊着,清澈的声音在空寂的街道不断回荡。因为能和最崇拜的偶像一起搭档,少年是激动得手舞足蹈。
迟雅瞥着楼下的笑容阳光的大男孩,呵呵地笑,“是你的小粉丝啊……”
司徒忍眉心隆起,不耐的表情一览无遗。
迟雅看着他,拍了拍对方的肩,“忍,你应该多去结交一些朋友。将来我要是不在你身边的话,你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司徒忍没有回答,只是蹙着眉,带着某种执念地望着他。
迟雅心下叹气,知道对方又开始钻牛角尖了,“忍,我只是打个比方。就好像你这次一个月都在外面,要是遇到什么困难我也不可能及时出现在你身边帮助你啊……”
“你想说的就这些?”司徒忍淡淡地问。
迟雅踌躇了一下。楼下宏亮的高喊声此起彼伏,没有停止的迹象。
“忍……你还是快点走吧。”迟雅无奈地摊手,“我可不想惹得街坊邻居对我这个和蔼可亲的三好青年产生反感情绪。”
“……”司徒忍极度无语地睨了他一眼。
背靠在阳台上,迟雅用眼角的余光向后瞥着。司徒忍的离开终于让项阳高分贝的噪音停止。恢复静默的街道飘荡着不知名的冷清。
过分的安静让迟雅忽然感到不适。朱利安的声音在记忆里变得逐渐清晰。
——阿雅,你走吧……你不应该留在这里的……我也不该将你束缚在我身边……
迟雅抱紧了胳膊,闭上了眼。
三年前在纽约分别后,他根本没有想过朱利安会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
三年前——
一大早的,迟雅刚吃完早点就听到有人猛敲门。
困惑着去打开门,没想到迎上视界的,是满满一大束百合花。迟雅当即一愣,刚一开口问着花束后面的人,“你是不是送错地方了?”就听到花朵后面传来熟悉的声音,“没错,就是送给迟雅先生的。”
迟雅旋即笑出声,“朱利安,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侧身让抱着花的男子走进来,黑发少年的眼里有着揶揄。
“我得到了父亲的允许,所以来看看你。”朱利安将百合花放到了客厅的茶几上,小孩子似的笑得热切。
“看看就可以了,犯得着买花吗?”迟雅笑容满面,“不过还是谢谢了,至少可以装饰一下屋子。”
刚准备把一大把的百合花拿起来去厨房分解给左邻右舍的时候,冷不防地,一双手臂从身后揽过来,紧紧地圈住了腰。
“阿雅……”朱利安温热的吐吸静静地拂过耳畔,“我很想你……”
迟雅沉默了几秒,才转过身轻轻地挥开了对方箍着自己的双手,抬起眼睛笑了笑,“现在看到我了,你可以回去了吧。”
“……你真无情。”朱利安闷闷地嘀咕。
“我这是为你好。”迟雅转而问道,“你不是说你离不开你爸爸吗?怎么还是跑到这里来了?”
“因为我想见你啊。”朱利安微笑,“分开之后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后来才明白,可能这就是别人常说的思念吧——”
迟雅依旧是那笑眯眯的模样。只是配合着嘴角圆满弧度的,是眼眸里的几分腹黑,“你不觉得一个大男人对着另一个男人说这样的话特别恶心吗?”
“……不觉得啊?”朱利安浑然不自觉。
迟雅一个头两个大,很明智地不再纠缠这个话题,“对了,你来这里到底是要做什么啊?”
“阿雅,你心情不好吗?”朱利安答非所问。
“怎么可能?”迟雅愕然。
“要是其它的我不敢保证,不过,”朱利安温柔地凝视着比他矮上大半个脑袋的少年,“洞察阿雅的心情,我的感觉可是不会有错的。”
“……”迟雅再一次地确定了对方非比寻常。
“是你之前所说的麻烦?”这是朱利安唯一可以想到的答案。
“……不是。”迟雅否定。
冰崎武直那个拥有变态收集癖的人,就连追捕目标都有着自己独特的方式。一旦看中某个男性后,他不会一直穷追猛打。而是在逼迫得对方寝食难安、人心惶惶后,又突然收手停止。沉寂很长一段时间,在目标物认为自己或许已经安全从而丧失一定的警戒心后,他又会悄然地展开捕猎行动,再度刺激对方。
上次在纽约耍了他手下一把,也没见对方追过来,想来又在琢磨着新的计划了。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距离他下次出手之前,也会有好几个月的蛰伏期。
“阿雅?”
迟雅回过神,静默了一秒才笑起来,“似乎被你说中了……”含笑的语气里有一分惆怅。
朱利安像是明白过来,可却没有出声。或许是不希望自己内心所想化为现实。
“……我喜欢上司徒忍了。”迟雅直接说道。
朱利安的脸上没有失落与不甘,只是视线笔直地望住对方,仿佛要看到漆黑瞳孔的最深处。少顷,才响起他迟缓的声音,“喜欢他让你很难受……?”
“没有。”迟雅幽幽地笑,“只是一想到以后都不会再见面而多少有些落寞,但我认为这也只是一时的,过段时间就会什么都不在意了。”
“那就不要去想他了。”朱利安勾下背脊,与对方平视,闭上了眼,“这段时间就让我来陪伴阿雅好了……之前是你带给我快乐,现在换我来。”
分毫间的变化。那偏低的声音带着温柔的透明质地,让朱利安恍惚中又成为了那个二十三岁的大人。
其实,要是这一次拒绝对方就好了。
那么后面的悲剧就不会接二连三的发生——迟雅知道了朱利安的秘密,在得知真相的同时,付出的,是那个男人的生命。
……
——朱利安,你上次的表白我还没有给你答案呢……我的回答是“好啊”,我们交往吧……一直到永远,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我用吻来定下誓约。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离开你,离开这里的。
——阿雅,你想见司徒忍,你想要自由吧……?我知道,我知道的……
人心不足蛇吞象,原来我也有贪欲。越是明白,就越是放不了手。
第六十八章
S市有一个相当出名的古镇。
幽幽碧蓝的河水,阳光下流水清澈,碧波荡漾,熠熠生辉。河流沿着砖木结构小楼房的前前后后穿流而过,像光滑的丝绸一般静静地蜿蜒盘踞着。
古老的石桥横跨过河面,石板路上斑驳的青石勾勒出年迈的痕迹,抚今追昔。
一只只的小船悠然地从桥下滑过,静如镜面的河水被分划出浅浅的褶皱,像是被微风吹动的帘布,波光闪烁。
当日出的第一缕阳光透过昏暗的天空时,耳边就已经隐隐浮动出人声,滴水一样一点一滴的汇聚而起。尽管古镇每日都游人如潮,可正是身处在这样喧闹的氛围里,看着石路两旁涂抹着暗红油漆的古朴门面,听着孩子们踏着青石路所踩出的蹦蹋声,才能更加清晰看到自然的本色。
朱利安和迟雅非常喜欢这里。两人总爱在城镇大大小小的古巷里左穿右寻,宛如探索未知秘密的孩子。
“在这里可以摆脱疲惫。”
迟雅笑眯眯的两手抱着后脑勺走在覆盖着历史光泽的青石路上。不远处的一排排石阶渗着晶莹的水露,仿佛还裹染着昨夜的白雾。擦过身侧的人影是来来往往的游客。耳边人声如沸,却依旧可以清楚的听到小巷深处岁月沉淀的悠远歌谣。
站在河畔欣赏着视野内“小桥流水人家”的秀美景致,心里的阴霾都会随着安静的风景而慢慢逝去。
每日都这样游玩,肚子饿了的时候两人会去临河的饭店吃饭,一边欣赏着流淌而过的碧绿河水,一边品味着白墙黑瓦的古老建筑。
日复一日的某一天,在路过一条石板路时,迟雅惊讶地看到了一个老人正在卖“糖光灯”。身边的朱利安似乎对这个东西很感兴趣。
在老人的小摊子边有一个木质的小转盘,转盘里有各种各样的动物花草图案。而另一边的,是在铁锅里被火加热得粘稠的红糖。在老人的巧手下被大汤勺舀出,在白石上画出一个个简单生动的图案,然后再用竹签固定,小心翼翼地拿着铁尺铲起。
朱利安看得有些入迷。
和一般人看出神不同,朱利安的专注很像一个未成熟的孩子。定定地注视着,目光会随着时间的游移而变得很呆滞,却呆滞得非常可爱。
一旁的迟雅瞧见忍俊不禁。
“要去试试吗?”他轻笑着问。
朱利安侧目笑了笑,然后径自走过去,以两千元成交,从老人手里买下小商铺一天。
迟雅瞠目结舌。
于是黑发男子这一天便在街边做出了小生意。因为天资聪颖,他几乎是只在远处看了一遍就可以很轻松地做出各种图案的糖光灯。
迟雅站在身边抱着胳膊,带着玩味地瞥着他。
不少过往的游人都被这个英俊的外国小伙子吸引,纷纷驻步转转盘购买。而迟雅偶尔的吆喝和那服务业惯有的迷人微笑也为朱利安拉来不少客人。
很充实的一天,直到一位奇怪的客人出现。
因为客人过多朱利安首次尝到了□乏术的滋味。本是由于兴趣而暂时租用的,可因为客人的人满为患让他很是头疼,最后心一横,便拒绝了所有客人的光顾。
迟雅此时正站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斜靠着店面旁的一个红漆柱,单手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手机游戏。
正当他抬起眼想看看朱利安玩得怎么样时,一个模样古怪的糖光灯映入视界内。
“这是……?”迟雅怔怔地看着像个Q版小狐狸的食物。
“这是阿雅。”朱利安笑着晃了晃手里的成品,“像吗?”
“不像。”迟雅笑容灿烂,言词狠毒,“太难看了。”
“……”朱利安的自信心顿时猛受挫。很认真地打量着自己的手工制品,他回到座位上的同时不禁碎碎念起来。一阵苦想之后,又随即乐呵呵地拿起勺子在那个小狐狸旁边进行了添加。
迟雅好奇地凑过来,下一秒是满脸黑线。
就算是白痴也看得出他画的是什么。在小狐狸的旁边进行追加的东西,正是亲着对方的Q版朱利安。
霎时,迟雅忽然很想表演徒手劈巨石的杂技……
“老板,我可以玩一次吗?”干净的男声突地从两人的头顶传来。
迟雅错愕地扬起视线,惊讶对方的出现竟然如此的无声无息。没想到像自己这种听力敏锐的人,也有大意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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