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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兽 (耽美-近代现代-奇幻)-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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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雅,你的脸色实在是不怎么好,还是早早地回家休息吧。”
“没关系。”迟雅努力挤出笑容,“老板,你对我这么好我会过意不去的。”
和其他员工几番劝说下无效后,酒吧老板也就任凭着迟雅去了。毕竟对方已经不是小孩子,身子真要是不舒服,也不会拿健康来开玩笑,勉强自己的。
提早关门停止营业后,所有人便开始分工合作。
拖着疲惫乏力的身体,迟雅努力集中精神打扫着满地的玻璃碎片,一些嵌进地毯里的玻璃渣非常难打理,他索性蹲下身子用手慢吞吞地清理起来。
比起站着,还是蹲在地上会比较不那么难受。
然而黑发男生在将地毯上的一块碎片渣拿起来时,还是不小心被玻璃碎片尖锐的一角给刺破了手指。霎时,一颗殷红的血珠从伤口出凝固而出。
迟雅怔怔地看着自己出血的指尖,脑海里仿若被迷茫的白雾所笼罩。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周身的一切声音与感知,几乎都从感官里被迅速的磨去。
神经变得迟缓,可身体却向着本能行动。
他再一次被血的颜色以及味道所诱惑。那香味宛如罂粟花般致命,叫人无法自制。
迟雅情不自禁地舔吻掉手指上滚落的血珠。一点点的腥味轻沾在味蕾上,像是醇香的咖啡那般,剥除掉咸腥的味道后,细腻如丝绸般的纯甜开始扩散。
想要……想要更多……
脑子里有道微弱,却无法叫人忽视的声音重复地呢喃着。
“阿雅,你手受伤了啊?”一个同事看到他手指上的细小伤口后,上前关心地问。
“没事。”迟雅侧首,不以为然地笑,“一点小擦伤而已。”
平静的声音下,却隐隐响起震动着耳膜的狂浪声,那是叫人的血液都为之凝固的恐惧。
迟雅将微微颤抖的手收拢,死死地攥成拳头。他努力地吸气吐气,想要驱散掉那呈现在脑中的既定答案。
他想,他是真的知道,自己那份无法满足的饥渴所渴求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了。
是血。鲜红的……粘稠的……甜美的……血液。
第三十七章
傍晚时分,迟雅来到酒吧时,几个朋友正在更衣室里聊天。看到他后,随即亲切地打起招呼,“阿雅,你今天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呢……”前几天的样子还真的让大伙捏了把汗。
迟雅淡笑不语。换衣服的时候,那缠在手臂上的层层绷带引起了他人的注意。
“受伤了吗?”
“昨天在家里不小心挂伤的。”迟雅动了动手臂,“没有大碍,不会影响工作的。”
“是吗?这就叫人放心了。”朋友咧嘴一笑,“你最近总是病怏怏的样子,大家很担心呢。”
迟雅愣了愣,微笑,“谢谢……”
简短的闲聊结束,前面到的人换好衣服离开后,更衣室就只剩下迟雅一个人了。
眼角的余光瞥着手臂上白色的纱布,黑发男生不禁淡淡地苦笑。
喝下了自己的血液,身体自然好了不少。只是目前的状态能保证到何时,谁也不知道。不过比起这个,迟雅更在意的,还是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会突然产生异变?可别告诉他是基因突变导致的。
身体会需要血液来喂食,这种事是只会发生在吸血鬼身上的吧?
迟雅并不认为世界上真的存在着吸血鬼,就算真有,他也没被咬过。而且吸血鬼是强大的生物,而自己现在这样只能算是个半吊子,除了渴望鲜血外,没有一样再同吸血鬼符合了。
之前察觉自己想要的或许是血这一点后,迟雅还半信半疑。回到家里迟疑了很久,实在抵挡不住饥渴的侵袭后,他还是拿自己做了试验。最后的结果,是他不得不面对这铁铮铮的事实——只有人类的血液才可以满足自己,不是人的鲜血便不行。这个巨大的事实冲击,让他无法接受。
“阿雅,”同事在门外敲了敲门,“还没换好吗?老板有话要说。”
“已经好了。”关上衣柜,迟雅走了出来。
两人并肩同行时,身边的友人很随意地聊谈着今天发生的一些事,“啊,今天手机收到信息,说血库B型血的存量不够后,我还和他们几个去捐了血的呢!”
迟雅一怔,异样的神情自脸上稍纵即逝。
如果只能是人类的血液的话……一种解决的办法开始在脑海里逐渐成形,但很快却又被粉碎掉。这样卑劣的方法,他绝对不会想要采用的。
“对了,阿雅,晚上下班后有时间吗?”男子并没有察觉到对方的异样,友好地邀请着,“我们几个打算去K歌,你要不要也来?”
“今天不行。”迟雅笑着摇摇头,“忍晚上要来我家一趟。”
“司徒少爷啊……”男子一听到司徒忍的名字忍不住苦笑。
要知道,半夜三点前来拜访,这是非常叫人抓狂的事。所幸,迟雅也算是夜行动物,所以对于对方的提前通知倒是应得很爽快。
“你受伤了?”开门后,迟雅的疑问成为了迎接死党的第一句话。
“一点小伤而已。”司徒忍淡淡地回答,“你是怎么知道的?”伤在手上膀,穿着黑色衬衫不可能看见。
“我闻到血的味道了。”脱口出的话让迟雅察觉不妙,飞快地接口,揶揄地继续说着,“能够伤到你,那人可不是简单的角色。”在男生的记忆中,曾经战胜过司徒忍的人只有一个——朱利安。不过,那个黑发绿眼的外国男子之所以能够胜得了这位黑帮少主,还是有着特殊原因的。
“伤我的人的确不简单。”司徒忍拿着一份文件袋走到客厅里,声音透着一股不快,“是老爷子。最近不知道怎么了,一直都在给我安排强化训练……”
老爷子,是司徒忍的外公——冰崎夏久的特殊称呼。
迟雅看着自动自觉坐到沙发上的栗发男生,不免有点心疼对方。
在司徒家,亲情这种感情观念是非常淡泊的。并不是说没有。迟雅相信,司徒夫人一定非常疼爱自己的儿子,只是身在体系冰冷的家族里,再多的爱,都会被人情冷暖给稀释掉。
至于老爷子——冰崎夏久。迟雅跟对方也仅有一面之缘。
能够见到这位在黑道里叱咤风云的人物,实属巧合。而且正确地说的话,也只是他单方面的看到了对方。可就是那一眼,给了迟雅以为强烈的主观印象。
强大、傲慢、冷血。在对方冰灰色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丝人类该有的情感。
但迟雅很困惑,老爷子一直都在日本的,怎么会来这里?
“你受伤了?”司徒忍瞥见对方手上层层交叠的绷带后,微微蹙眉。
“啊,这个啊……”迟雅笑了一下,“前几天酒吧有人闹事,不小心被连累了。”
“只是单纯的闹事?”凭迟雅的身手,假设是他人的无事生非,那是不会轻易受伤的。
迟雅被对方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个性搞得有点郁闷,技巧性地转移了话题,“怎么没看到邢丰?作为你的贴身保镖,我可是很欢迎他来我家的。”
“是我吩咐他两小时后来接我的。”
“那你找我有什么事?”难道是拜托自己偷东西?那样的话还真是有点不妙。最近的身体实在不适合接任务。
“我想在你这里休息一下,”司徒忍想了想,补充道,“两个小时就够了。”
迟雅好笑地看着眼前这个倦怠的男生,有点无法相信,这个桀骜不羁,独立自主的人也会有累的时候。“你又不是没有家,干嘛搞得自己可怜兮兮的,好像离家出走的孩子一样。”
“……”司徒忍在听完迟雅的话后沉默了起来,半晌,才用细如蚊蚋的声音呢喃,“离家出走……吗……?”
迟雅惊觉自己说错了话。
对于自己的家族,司徒忍一直都是带着复杂的感情。就好像明明家里有着用不完的钱,可栗发男生却不会去动分毫。或许是觉得这些黑道的钱始终有些不干不净的吧。司徒忍从自己有能力独立后,都是靠着接手协会的任务来赚取需要花费的金钱的。
看来自己先前的调侃过了头。既然不小心说错了话,也只能自己打圆场了。
“忍,你去我房间休息吧。时间到了我会叫醒你的。”
司徒忍轻轻地说了声谢谢。
迟雅在对方起身的一刻,瞥见了茶几上,对方走进来时就一直搁着的文件袋。
“忍,这个东西是要放在我这里的吗?”不然的话,没必要带上身上吧。
“这个是协会的任务……我不想让邢丰知道通知母亲。最近本家的地下搏击场出了些事,我没打算去接,不过……”顿了一下,栗发男生继续说道,“这次和以往不同,每个赏金猎人都有得到资料。”
“看来很棘手呢。”迟雅忽然有点好奇,“我可以看看吗?”
司徒忍点头。
让协会头痛到每个猎人都会叮嘱的追捕对象,到底会是何方神圣呢?拆开圈线,从袋子里拿出那几张轻飘飘的纸单的一刹那间,迟雅的身子蓦地僵硬住。
文件附夹着的照片里的人,一瞬间,便将黑发男生的记忆引导回了那个夜晚。
在街口小巷子里被人欺负得瑟瑟发颤的无助少年,他有着一张堪比女性的漂亮脸孔。
“忍,这个人……”顷刻间,意外的巧合让迟雅的心犹如闪电般战栗。他努力抑制住身体里叫嚣的不安与脑子里疯狂灼热的恐惧,佯装平常地笑着问,“这个人看起来很普通啊……为什么协会要捉他呢?”
“……因为他的血液带着感染性。”司徒忍细细地回想着,“具体的原因协会也没多说。但我从联络人那里得知,这个人很不寻常,带着某种很奇特的病毒,会借由血液传播给别人。被感染者会变得很嗜血。”
迟雅哑然失声。
那天自己救下对方时,的确因为接触而使衬衫沾染到了血迹。接着,又因为刀伤……
明白了。全部都明白了。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会突然产生异变,现在终于全都知道了。
“那……这个病毒有传染给其他人吗?”迟雅问得非常小心,生怕泄露出自己内在那迫切知晓答案的情绪。
“听联络人说有一个男人被感染了。目前正被协会囚禁着。”司徒忍显然对这事兴趣不大,回答得漫不经心,“在没找到目标人物前,也只能拿那个男人来做试验,制作血清。”
“协会的人就不怕被男人感染吗?”迟雅依稀平常地问。
“除了本体外,听说感染体似乎并没有传染性。”说到这里,司徒忍迎过眼睛,疑惑地问,“你对这个很感兴趣?”
“有一点吧。”迟雅笑了笑,“不觉得……这个所谓的感染,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现在医学也无法治愈的一些病症吗?”再跟自己联系在一起,笑容立马满是苦涩,“而且,那个男人明明是受害者,却不得不被囚禁起来进行试验……”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司徒忍冷冷地接口,“想要活下去,就得付出一定的代价。”
迟雅闻言,旋即愣住。胸口毫无预兆地忽地泛出一阵细锐的涩痛。
他看着毫不知情的栗发男生,有一瞬很想把自己的遭遇说出来。可盘旋着到达嘴边的话,最后还是闷闷地咽了回去。
说出来也没有任何意义,只会给对方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迟雅不想依赖别人,况且司徒忍最近也为本家的事烦透了心。
待栗发男生占用了自己房间唯一的床后,迟雅才走到厨房里,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阿雅啊!你的电话来得真是时候!!”电话里传来熟悉的男声,带着几度兴奋,“最近又有几笔具有挑战性的不错生意哦……不晓得你有没有兴趣?”
“K,”迟雅无力地回答,有点无奈,“最近我不舒服,在我没有联系你之前,麻烦你帮我拒绝所有的委托……”
“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差不多吧……”迟雅淡淡地笑笑,“我有事想要拜托你。”
“什么事?”
“嗯……”迟雅想了想,“你应该可以联络到那个很有名的情报贩子——柏吧……?”
“你说他呀……”一副很简单的轻松语调,“联系他没问题。不过……你找他想购买什么情报啊?要知道他收费可是很高的,而且性格也古怪。”
迟雅简短了应了声后,犹豫了一下,简单地说道:“我想让他帮我找一个叫做‘潮’的少年……等下我会把对方的一些资料传真给你的。”
“我知道了。”电话一端的男生带着百分百的把握,“等我找到柏后,一有消息会通知你的。”
“……谢谢。”迟雅真心道谢。
解铃还须系铃人。现在能救自己的唯一方法,便是找到这个叫做潮的少年。
可迟雅不知怎么的,清楚的明白一切后,心里却缓缓升腾起了一抹更大的不安。那种担忧就像一个不断扩大的黑色漩涡,沉重的压迫着心脏,仿佛快要窒息了似的。
第三十八章
在酒吧里上班的人最近都变得很怪异,而造成他们怪异的原因则是日渐虚弱的迟雅。从最开始的高烧不退,到接下来的气虚无力,最后又是恶性贫血。短时间内,一个人的身上接二连三地出现这么多病况,着实让人忧虑。
“阿雅,你今天就好好休息一下吧。”将输血回来的迟雅扶到员工休息室后,男子嘱咐了一声便带门离开。
迟雅连回应地力气都没有了,顶着一张苍白的脸无力地仰躺在沙发上。
这段时间,每次饥饿难耐时他都是喝着自己的血来勉强果腹的。可人的造血功能毕竟跟不上吸食的速度。没多久,迟雅就因为血液大量流失,严重性贫血被送进了医院。
这种状况,一直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要是多次频繁的因为贫血而被送到医院,一定会被怀疑的。不,现在说不定一起工作的伙伴就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
一想到如此,迟雅的内心便瞬即被黑压压的惶恐和不安所笼罩。
这是他第一次面对这般巨大严重的问题。虽然真要认真地说,并不是找不到暂时解决的办法,可不管哪一种他都不想采用。去血库偷窃血液,这样太卑劣了,他的自尊不允许。并且,去血库偷盗血液也会引出很大的风险。要知道血库的血液出现奇异的丢失的话,势必会在这个非常时期引起协会的注意。倘若被追查到的话……
而选择告诉司徒忍的话,对方是绝对会帮助自己的,可迟雅就是不想像个弱者一样地依附对方。况且,现在司徒忍也被家里的一大堆繁忙的事务缠得烦心。一想到三年前对方曾经帮助自己的下场,迟雅依旧是心有余悸。
“呜……”
如蛆附骨的饥渴感又开始在体内躁动。迟雅轻轻按住胃部,闭上了眼。
视界内突然迎来的黑暗,反倒让感官变得更加敏感。那消不掉的干渴此时此刻正生生地折磨着自己,犹如剧烈的毒素浸透进筋脉,促使贪念越发的强烈。那种疲饥,就如同好几天都颗米未食、滴水未沾那么难受而痛苦。
倘若是直接性的死亡那也就罢了,不过是一瞬间的事而已。可如今充斥在全身的,是涌动失控的疯狂饥饿。要知道,想叫一个人在饿饥肠辘辘时不去吃饭,渴得嗓子发干胀痛时不去喝水,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人的自制力用在这样的“食欲”上,等于全然的空白。
只不过,“想要吃、吃得到”,和“想要吃、吃不到”又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情况了。
迟雅目前就属于间中。真要是想要寻找血液,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所以这种还可以看到曙光的侥幸念头,便迫使着他不愿意就此灰心丧气、不愿意让自己被囚禁起来,成为笼子里的小白鼠。
目前,联络人K已经联系到情报贩子柏了。只要柏能调查到更多关于那个叫做“潮”的少年的资料,以及快速追踪到对方目前隐匿的场所的话,说不定……不,只要找到潮,自己就一定能够得救的。
现在的迟雅,只能寄希望于这上面了。无论如何,都得撑下去。
“好饿……”
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开始低鸣嘶喊。那种对血液的渴求一再地支配着大脑,麻痹着神经。
迟雅实在是忍受不了了,要是再顽固地抵抗下去,他害怕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
乏力地支起些微虚脱的身子,他掩着嘴,咳嗽了两声。刚刚才饮过水的喉咙依旧像干涸的大地,裂出了丝丝疼痛。
迟雅深呼吸,起身,步履蹒跚地将桌子上的一个玻璃杯打碎到地上。接着,便拾起一块玻璃碎片,微眯着眼,用力地将手腕划破。
鲜红的血水瞬间被嵌入皮肉里的裂片刺出,迟雅舔吮着从伤口出溢出的血液。这一刻,像只贪婪的兽。
然而,在黑发男生意志薄弱地沉溺自鲜血的美味中时,没有察觉到休息室沉默古怪的气氛,以及房门轻微摆出的一丝角度。
墨染枢最近为了应付考试,只能暂时取消泡酒吧的习惯。可当日分别时,迟雅的病况却让小女孩很是担心。后来让保镖打听出来的结果更是让她的担虑一口气提到极点。
阿雅哥哥又去医院了?!
得知消息后,墨染枢打着“没有情敌的战场毫无意义”的旗子,一个人悄悄地溜进了酒吧。
小女孩只是单纯地想探望一下朋友,但没想到的是,这次的见面却叫她看见了骇人听闻的一幕。从门缝里,她十分清楚地看见迟雅正在吸食自己的鲜血。
霎时,一股恐惧油然而生。那踏在走廊上的双脚仿若踩进了软绵绵的泥沼中,僵硬又无力。耳边的声音全数被眼前冲击性的画面所遣散,小女孩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进一个巨大的黑暗窟窿里,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悄无声息地摸出酒吧,一路狂奔的墨染枢脑海反复回窜的只有一个画面。
阿雅哥哥……是……吸血鬼?!
猜疑的事实和胸口怦怦直跳的紧张,冲缓了凝聚在灵魂深处的惧怕,小女孩的思维刹那间乱成一团,怎么理都理不出个所以然。
回到家后,墨染枢都还能感觉到双腿在微微发软。
“你去哪里了?”
低沉却也优雅极至的声音回响在静默的空气里,像渗进水里的冰,让墨染枢蓦地回了神。
“哥……哥哥……”
抬头望着坐在大厅白色沙发上,一脸审视的墨染柊,墨染枢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
自己刚才看见的秘密……绝对,绝对不能让哥哥发现!
“你去迟雅那里了?”墨染柊笑着问,那美眸下的阴鸷眼神让人心生畏惧。
“没……没有啊。”墨染枢艰难地咽了口口水。
“你认为你这点小小的谎言能够骗得了我?”墨染柊挑眉一笑。
“……”
“我并没有禁止你去那里,不过你当务之急可是有学业在身的。”话到俨然是哥哥教育妹妹的内容,可语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警告。
“对……对不起……我只是担心阿雅哥哥……所以才……”
“那你看到他了没?”
“没有。”
墨染枢无丝毫迟疑的回答让墨染柊满意地颔首,朝对方慢悠悠地动了动手指,示意过来。
看见哥哥的命令性动作,墨染枢的脸色开始产生出异样。
一步步地挪着步子,小女孩忽然质疑起眼前的人是否真的是自己的亲人。为什么彼此是血脉相连的,可却觉得对方是那么的难以了解呢?除此之外,她还有着对兄长的一抹惧怕,尤其是对视起对方那双冰瞳的时候。
“哥哥……”
“枢,我曾经对你说过的吧,我非常厌恶别人对我撒谎。”墨染柊轻声说道,整理着妹妹衣服上的小瑕疵,扬起嘴角,轻笑了一下。
墨染枢的一根心弦立马绷紧起来,她局促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你看到阿雅了吧?”明明是微笑着的,可声音却冷如寒冰。散着冰凉而危险的味道。
“我……”
“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迟雅认为自己现在的状况实在是不适合继续待在酒吧。眼看,还有几天便结束这个月的工作了,他于是打定心思辞职。只不过,当晚却有一位不速之客突然造访——墨染柊。
还是老样子,命令着保镖将除了迟雅以外的人全数请出了场。
“我还以为这段时间都不会再看见你了。”迟雅微笑着寒暄。将一杯黑咖啡端给坐在沙发上,一脸气定神闲的墨染柊。
“你不觉得这个时候看见我,反倒是好事一桩吗?”墨染柊品味着咖啡那苦涩中的甜腻,眉峰一挑。
迟雅没有回答,抱着托盘保持着笑眯眯的职业表情。
“阿雅,站着不累吗?”
迟雅愣了愣。想想站着的确消耗体力,便没有婉拒地坐到了墨染柊身旁的单座沙发上。
墨染柊慢条斯理地打量了他一眼,深色的眼瞳里闪过危险的兆头。
“我这个人呢,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所以就直说了。”将咖啡杯放到桌上,墨染柊翘起二郎腿,双手交叠,轻佻地微扬着头,“阿雅,你最近遇到麻烦了吧?”
迟雅的微笑一滞,但又飞快地粉饰太平,“我不明白墨少爷的意思。”
“阿雅,虽然你擅于掩饰,可你现在的眼神却出卖了你。”墨染柊好整以暇地端详着黑发男生脸上所展露的细微神态,慢悠悠地说道,“据我所知,你现在很需要血吧……?”
迟雅闻言,一怔。对方诱惑的魔魅眼瞳里有着比黑夜还要幽深的暗度,像是一种试探,更像是一种笃定。
“你是怎么知道的?”晓得瞒不过,迟雅索性直接承认了。
“我是怎么知道的不是重点。”墨染柊的目光轻轻扫向对方,“重点是我可以帮助你。”
“不必了。”迟雅笑,“这是我个人的私事,不劳烦学长你操心了。”
“是吗……”遭到拒绝的墨染柊嘴边抹过一丝阴冷的笑意,“我想,司徒忍还不知道这事吧?需要我好心地帮你告诉他吗?自己的朋友有难,他绝对不会见事不管的……”接着,做出一副很享受的模样,“心爱的人出手援助,不觉得这是非常具有戏剧性的情节吗?”
迟雅眉心隆起。饶是他再好的脾气,被人这番变相威胁也难免会有怒气。
“生气了?”墨染柊露出像是欣赏稀有事物似的玩味表情。
“唉……”迟雅哪里气得出来,深知跟对方来硬的吃亏的绝对是自己。无奈地长吁了口气,黑发男生只能苦笑,“墨少爷还真会抓蛇抓七寸呢。”
“不要把我说得那么卑鄙,我只是来好心的帮助你而已。”墨染柊笑笑。
“帮我?”迟雅耸耸肩,微微一笑,“只怕你要的报酬我付不起啊……”
“放心……我不会叫人支付他所付不出来的东西。”顿了顿,“不过,在这之前,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迟雅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事情的经过道了出来。
听完这故事后,墨染柊的笑容里随即带上同情,不过是冷嘲热讽的同情。
“你要笑就笑吧。”迟雅也知道这次会演变成这样,纯属自己活该。
“你都这么说了,我哪还好意思。”墨染柊美目一横,蕴含着深意的目光轻轻落到迟雅身上,“你要是需要血液的话,我可以提供给你。以我们墨家的地位,这点事简直是九牛一毛。就连血清,只要找到那个叫潮的少年,我都可以想办法帮你联系到人研制。”
“条件呢?”迟雅直来直往地问。
“条件就是……我要你当我的所有物。”
迟雅失笑,对于这个要求并不感到意外,“墨少爷口中的‘所有物’,到底指的是什么呢?”
“很多……佣人、物品、宠物、以及,”语句稍顿,贵公子的眼睛里亮起了火一样的光泽,却让人感觉不到温度,“以及情人……”
“情人。”迟雅重复着这个词,笑着问,“也就是说,包括□啰?”
墨染柊没有回答,笑容暧昧。
迟雅不禁失笑,“墨少爷认为我会答应吗?”
“你会答应的。”墨染柊轻轻抬起右手,半带着邀约的味道,“给我你的答案——”
第三十九章
城市夜晚霓虹闪烁的灯光犹如暗夜里的萤火,似亮似弱的漫浮在黑夜的海洋之中。人潮在街道里漫步的身影一如海水轻微的涌动,与各色灯光结合在一起,仿若海面折射着月光的斑驳落影。
墨染柊坐在白色的加长型劳斯莱斯里,街边细细的流光在轿车的奔驰下飞速凝聚成光带,从眼角肆虐地划过。
单手倚在车窗旁,拖着下巴,墨染柊笑得有些意味不明。
在他提出条件,以为自己已经是十拿九稳、稳操胜券的时候,没想到迟雅一口回绝了他。
该怎么说呢?不得不称赞一下那个骨子里含着一股倔性的男生的同时,也想要嘲讽他的不知好歹。但墨染柊更加清楚的,还是迟雅的那股韧性撑不了多久。
他只需要看准时机,将猎物套到手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而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执著于这个男生呢?
有时候,连墨染柊自己都搞不清楚这种强烈的占有欲和好奇心。
可能是迟雅给了他一种很干净的气息吧,即便没有白色的衬托依旧显得一尘不染。第一次有人能给他这样的感觉,所以他既感到新奇,又感到困惑。有别于其他的物品,这种愈加明显的求知欲,促使墨染柊想要更加清晰、实在地看看,看看自己对对方的兴趣到底有多浓烈。他想将对方彻底地染上那属于自己的色彩。
几天后,当迟雅拖着倦怠的身体提出辞呈时,酒吧的老板非常诧异。
从迟雅辍学后开始,他就一直在这里打工上班。几年下来,大家多少还是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的。如今说走就说,着实叫人有点诧异。
酒吧老板想来,认为迟雅或许是觉得自己的身体状况时好时坏的缘故,才会打算辞职的,他便很亲切地提出给对方放长假的要求。叫迟雅不要担心,回家好好调养一段日子,等觉得自己彻底恢复了再来也可以。
如此体贴的举动,让迟雅觉得很抱歉。但说真心话,迟雅也的确不想离开这里,便好心接受了酒吧老板的建议。
跟大家简短地打了招呼,他便草草收拾了一下东西,从酒吧的后门离开。
虽然天气已经入夏,接连的高温叫人闷得有些招架不住,可今天却出乎意料地下起了雨。
淅淅沥沥的雨水从浅灰色的天空里落下,一丝丝的银线划透了沉闷的空气,在湿润的地面上打着节奏似的溅起了一朵朵的小水花。那滴落在地上的雨声连绵在耳边,合着凉爽的轻风,带着雨水独有的清新。
迟雅没有带伞,站在酒吧设置在巷子里的后门门口,无奈地叹气。
本来想要跑回家的,可肚子的饥饿感却好像一只饕餮一样迅速吞没了他仅有的力气。
“好饿……”
手搭在门沿,迟雅略微勾下一点背,很难受地呢喃着。
“阿雅?”身后传来同事惊讶的声音,“你还没走吗?”
迟雅回身,看到正提着垃圾袋的朋友朝他亲切地笑着,“你刚才说肚子饿了,要不要在这里吃点东西在回去呀?”
迟雅苦笑,“不用了……”他想要的,不是普通的食物。
“那要我借你一把雨伞吗?”男子将垃圾袋搁好,笑着闲聊着。
迟雅垂眼看着他,正要出声回绝对方好意的瞬间,却赫然改了口,“你受伤了吧?”
即便只是一点点,可他还是嗅到了空气里隐伏的淡淡的血腥味。铁锈般顿重的味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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