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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人鬼强强)-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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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商把蒲团移过去些,和书生跪在一处,小声喊了他名字。
书生的眼睛微微睁开条缝,一见是杨商,顿时一愣,香头的灰抖了抖落在衣裳。
书生显然有些不悦,语速极快道,不是说了一起吗?怎么今早上去你家都不见人了?
我爹非说什么会误了好时辰,不让我等,而且他觉得我是在骗他,想睡懒觉。
。。。。。.
兔崽子你还愿还敢三心二意?!
村长的声音打后边传来,惊得杨商立马低头闭眼作虔诚状,大气不敢喘一个。
边上书生瞧得解气,偷偷一笑。
张寡妇娘亲匆匆忙从人群堆里挤进来,在她耳根叽里咕噜了一阵,书生耳朵尖,但愣是没听清楚说了什么。
就听张寡妇问了句,真的?
张寡妇娘亲面色颇为激动,欢喜道,当然是真的,我刚站那看了好久了,算过的人一个个都说准。
会不会是一伙的?
不会不会,我可是看着那些人烧完香去算的,有一个还是你隔壁梨花家男人。
是嘛?张寡妇朝着她娘刚指的地方看了眼,看见堆黑压压的人头,什么别的也没看见。
两人又不知嘀咕了些什么,张寡妇上前同书生交代了些话,这便和她娘相互搀着去往门口。
杨商正算着什么时候香才能过,听见书生那一边的动静,忍不住伸长了脖子,问道,你婶娘和你说了什么?
书生将张寡妇的话重复了便,说张寡妇要他香一过就能回去了,东西提一些回家,剩下的她收拾。
杨商四处看了眼,没看见张寡妇身影,就连自家老爹都没看见,心道奇了怪了。
你就别看了,他们都是大人,又不比咱们小,没什么可担心的,估计是看见什么小贩卖些吉祥物,凑凑热闹去了。
杨商想想也是,遂不再多虑,安下心静待香过。
直到主持和尚念了句过香,行礼,地上跪着的人纷纷叩头大拜,完了把手里香火插面前的香炉,这就算还愿成了。
两人各自提了些自家东西,费九牛二虎之力破出人群,出了庙门,身后人群依旧如潮汹涌,挤得两人站不稳,走不出,牵着手才没给冲散。
杨商顶着人声冲书生喊,咱们先回去吧?!
书生答了什么杨商全没听见,拉着书生就往山下走。
一路走至半山腰,两人都还牵着,惹得前来拜香的路人频频侧目。
书生无心理会,似乎想起些什么,突然不走了,使劲拽了拽一个劲往前的杨商。
怎么了?
我想去个地方。
去哪儿啊?
你跟我来就是了。
书生惦记的就是上次回家路上无意撞上的那块坟,至今还记着里边埋了个叫王戎的人。
杨商不明白他到底要去哪,又不愿一个人回家,想想还是跟在书生后边走,说穿了也是有些好奇,这镇上连自己都不大熟络,书生能有什么地方可去?
想着想着面前的书生停了脚步,不再走了,跟着往地上一蹲。
历尽沧桑的墓碑赫然入了杨商的目。
杨商除了惊讶之外,还有点小害怕。
这块坟处的地方说不出的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尤其是时不时树梢来点小风,青天白日着依旧让人觉着一股子寒意从脊背爬上来。
你怎么来这?
书生将食篮里的东西挑了些好的出来,摆上,又把刚孝敬完佛祖的米酒端了出来。
杨商见状忙喊停,这些都是敬佛祖的,你拿来拜人,是不是有点不妥?
书生笑道,看来你是真不懂这些,只要是拿来孝敬佛祖的,香一过,就表示佛祖吃过了,这跟咱们人吃剩下的可不一样,这是沾了佛气的,拿来拜土地爷都可以知道么?
是嘛?那我还真不知道。杨商说着低头在自己篮子里翻了翻,找出几样糕点,也跟着摆上,你的都是些荤,我给点素的吧。
书生见他殷勤,忍不住问他,你知道这里边埋的谁么?
杨商呃了一声,实话实说。
不知道。
……
十二
十二书生哭笑不得,不知道你还一个劲把东西摆出来啊?
诶这人不是你认识么?既然是你认识的我贡献点也没什么嘛,是吧?
我可不认识。
杨商一愣,你不认识人家你拜人家做什么?
书生将篮子搁边上,说道,我是看这坟在这孤零零的,而且我上次来的时候这坟可没现在这样干净呢,那野草都长疯了,没注意看压根都不知道这里边埋着人。
上次?
啊,就上次咱俩认识的那次嘛。
杨商不解道,上次你不是去烧香的嘛?怎么会来这?
书生将那天发生的事说与杨商听,才让杨商明白他来祭拜王戎的意思。
杨商说,看不出来,你还挺善良。
书生找了块地方坐,歇道,也没什么,就是觉着一个人死了连块坟都没人来打理,挺凄惨的。
说不定人家死的时候就是单身汉呢?
那还好些,要有家室,更惨。
恩?什么意思?
书生看了眼他,继续说道,要真是单身汉死后坟头荒凉无可厚非啊,可要是有亲人再世,坟头都还能这么久无人打理,可见人心多难看了。
说的也是,杨商往书生身边一蹲,撑着脸看天,你这么一说我以后可得对我爹好点,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我看我爹要再这么给我气下去,迟早得有事。
书生就跟听见什么奇闻似的一脸不可思议。
你别这么看我,我认真的。
算命和尚对着张寡妇写下来的八字看了老久,迟迟不开腔。
张寡妇见他脸色不太妙,一颗心顿时有些忐忑,轻声催道,师傅,怎么样啊?
和尚叹了口气,将纸折上,递还给张寡妇。
张寡妇不明他此举何意,同娘亲面面相窥。
令公子的八字,还请女施主另请高明吧。
诶?张寡妇怔了怔,随即问道,师傅这话是。。。什么意思?
令公子的八字,不好说。
不好说?张寡妇一时实在难以明白和尚究竟是想说些什么,师傅,是不是我家孩子的命途,不顺坦?
女施主不必多问,我想,就是贫僧说了,女施主您也未必会信,还是让女施主亲身体会过之后,就知令公子的命途到底如何了。
张寡妇一听,心里顿时装了块石头,沉甸甸不得而安,忙道,师傅你有话尽管直说,不管算出来的结果如何,我也不会怪你乱说。
那和尚一听张寡妇这样作保,反问道,女施主此话当真?
当真,当真。
和尚心下一琢磨,这才辗转将适才所算的内容和盘说出。
书生回到家时还不见张寡妇,时辰已经过了午。
心里奇怪,再是怎么凑热闹,也不会忘了回家做饭,平日里张寡妇从不晚归。
就是有时候因为些事情会耽误回家的时间,也都提前和书生说。
转念一想张寡妇是同她娘亲一块去的,回来也定是在一起,会不会是先回了娘家?
左右理不出个头绪,书生索性上了张寡妇娘家找人,结果张寡妇的嫂子梅子说没见着,别说张寡妇,就是婆婆也没回来。
书生道了别,回来路上始终想不出张寡妇会去了哪。
问了村头看仓库的钟叔,也说没见着张寡妇回村过。
邪门了不成。
书生做了两人的饭菜,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前等着,打算等俩时辰张寡妇要还没回来就上镇上去找。
可还没让书生等过一时辰,杨商急冲冲闯进书生家里头四处高喊书生的名字。
书生一听是杨商,又喊的急,心想出了什么大事,立马从椅子上跳起来进了屋。
杨商一见着书生才松了口气,随即抓着他的手腕急道,你婶娘出事了,你快跟我来!
书生的脑子听见出事了仨字登时轰一声炸了个空白。
让杨商拉着跑了十来步,书生才想起来问个清楚,说出来的话却是走了声调。
我婶娘她怎么了?!
杨商擦了擦满头的大汗,答道,听说是从慧心庙回来的路上摔大阴沟下了,你外婆喊了过路的好心人帮忙才抬回来的,这会正请大夫呢!
摔山脚下了?!书生大惊,拽着杨商的胳膊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摔得严重吗?人有没有大碍?啊?
摔得不轻呢,听你外婆说她追下去的时候你婶娘都人事不省了,流了一堆的血,不过所幸没撞到头,不然估计就坏了。
书生的脸色霎时白了,也不知听清楚杨商的话没,一个劲问她婶娘在哪。
杨商给他抓得胳臂肘都快卸下来了,龇牙咧嘴说着就在张寡妇的娘家,这就是要领他去看。
书生一听哪还需要杨商领,径直冲在杨商前头,直奔大路,情绪还没稳住,有几下踉跄倒是险些跌地上去。
杨商上去扶他,全给推开了,书生顾不上理会杨商,只知道往通向张寡妇娘家的路子跑,破天荒将杨商远远甩在了后头,任杨商怎么喊他也不应声。
快马加鞭赶了一阵,老远看见张寡妇娘家门前围了一堆的人,议论纷纷。
书生忙不迭绕了道,从后门进屋里头。
屋里乱作一团,谁也没发现书生从后门进来了。
倒是两个表弟表妹眼尖,嚷嚷道表哥来了。
梅子示意俩小屁孩别吵吵,上前拉着书生去了边上,你怎么来了?
书生急得四处张望,我婶娘呢?我婶娘呢?
在你外婆屋里呢。
书生不知是哪间,只看见屋里黑压压挤满了人,三姑六婆的,只得求着梅子,哀声道,你带我去看她,带我去看她好不好?!
梅子却是面露难色,支吾道,我看你,还是别进去的好。
书生顿时僵在原地,为什么?
婆婆回来时哭得不成样子,一直念叨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你婶娘就不会这个样子,还说以后再也不想看见你,我倒是想问问,你们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说我婶娘摔了,是、是因为我?书生错愕道,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为什么这么说?
我哪能知道呢,我还想问你呢,你到底干啥了让我婆婆这么骂你?
书生哪里知道什么原因,只道他比张寡妇还早下的山,两人压根没在一块。
梅子还想说些什么,却是书生顾不得与她多解释,剥开人群四处找起张寡妇。
在最里边那屋看见张寡妇娘亲坐床前哭成泪人,心想床上躺的准是张寡妇,拼了命往里边挤,一口气就到了床榻前。床上张寡妇已是面色灰白,唇无颜色,仿佛已经没了气,若不是看在她胸腔稍稍有所起伏,指不定就以为张寡妇归西了。
张寡妇娘亲正哭得厉害,屋里突然冲了个人进来,吓了一跳不说,还以为是大夫来了,定睛一看原来是书生,登时扯着嗓子怒吼道,谁让他进来的?!梅子!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书生不敢反驳,笑声说他刚知道张寡妇出了事,来看他。
张寡妇娘亲就跟点着了的炮仗,噼里啪啦骂了一串,话语里止不住的潸然泪下,书生听见最多的就仨字。
扫把星。
眼看自个儿婆婆就快厥过去了,梅子忙给沏了杯茶递过去,拍着她的背替她老人家顺气。哪想张寡妇娘亲火一撒起来那是不得了,一手就将杯子掀落在地,啪啦碎地上,惨烈得就像书生现下的情况。
你快给我出去!你在这多呆一会,我看蕙兰就别想活了!
这话说的伤人,还大声,后头赶过来的杨商人都还在大门口呢听得清清楚楚,估计外头路过的也没几个能跑得了。
杨商可不是书生,没书生那思想,张寡妇娘亲生气他也火了,使劲把屋里人堆推开,大步流星冲刚声音源头里去。
张寡妇娘亲嚷了这么大嗓子,见书生依旧站在那不为所动,更是光火,上前就要拉他,冷不丁手腕给一强劲的手钳着甩了开去,身子打了个踉跄,一头坐回椅子上。
……
十三
十三杨商一见站床前脸色惨淡的书生登时一肚子火气,回头冲张寡妇娘亲怒道,我说你还能更过分点么?
张寡妇娘亲素来就不是省油的灯,见状本是想骂,碍于杨商是村长儿子,遂勉强把火气压了,说道,村长家的娃,这事跟你没有关系。
那就跟萧宁有关系啊?
我是看你年纪小,不跟你计较,有些事情说了你也不会懂。
杨商点点头,嗤声道,萧宁年纪和我一样,照你说的他也是小,你怎么就这么对他?
张寡妇娘亲显然没想杨商要为书生出头到底,一时有些不耐,我说村长家的娃,这是我们的家事,就算你爹是当村长的,也管不了人家的家事。
嘿哟这会又肯认萧宁是你家里人了?刚不是还赶他出去呢么?
两人这争执起的突然,原先就不安静的屋子顿时闹哄哄,旁人纷纷上前劝着张寡妇娘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书生想留下来,就让他留吧。
只是谁也不明白张寡妇娘亲为什么这么坚持,死活不肯让书生呆着,嚷嚷着有书生没她的狠话。
杨商是沉不住气的性子,火起了想同她辩论。
我说你们能不能别吵了?!!
还沸腾的屋子冷不丁遭这声吼,意外地全静下来。
刚一直站边上没说话的书生此刻的眼神跟发了狂似的,张寡妇娘亲看得有些虚,忍不住往梅子身边退了两步,面上仍是那副不依不饶的模样,你、你想干什么?敢在我这大吼大叫,你婶娘这么教你的吗?
我婶娘,人都还没醒,你们也不嫌吵?有什么事不能等我婶娘醒了再说啊?!
你小子敢教训我?要不是你你婶娘能出事啊?你还敢和我嚷嚷!
杨商最听不得这话,正要开口,让书生拦着没能说出来。
书生现笑起来的模样让边上的一个劲冒冷汗。
那你倒是说说怎么因为我才让我婶娘成这副样子?你怎么不说说我婶娘和我活了十几年了什么事都没有你一来我家一跟你出去她就出事了啊?!
别说张寡妇她娘亲,就是杨商都让书生这番话吼住了。
杨商心想书生一直给人就是吃了闷亏也往肚子里咽的印象,之前还琢磨过许是书生的出身较为特别,所以心里头有点儿自卑什么什么的,处了之后发觉有出入,但不是太明显。
刚书生开吼,杨商就觉着,这区别真不是天壤能区分得开了。
尤其现说的话。
张寡妇一直说他从来乖巧孝顺。
我烦的是我自己。
我以为我能不计较过去的事情,我以为念了这么多年圣贤书,一笑泯恩仇什么的我做得来,但是刚他们一踏入我家大门的时候,我才发现,什么不计前嫌,都是说给旁人听的。
这差事太难做了。
昨儿书生的话现在杨商脑子里愈发应景。
书生,当、当真是记仇的主儿。
诶原来书生也是同道中人?
杨商一时万般滋味在心头,说不出来的感觉。
张寡妇她娘亲愣了一会之后终于反应过来,显然给书生这话堵得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老半天才想起来骂回去。
可这还没说话呢,躺床上一动不动的张寡妇突然睁开了眼睛,微微条缝。
边上看护的人欣喜若狂,念道,别再吵了,她醒了呀!
张寡妇娘亲一听哪还顾得上和书生斗气,三步做两步奔了床前,哭道,你可算醒了,你快把娘吓死了你。
张寡妇的气儿微弱,出的多进的少,她娘亲连连说着大夫就要到了,撑过去。
张寡妇的两片唇动了动,没声儿,光能辨出唇形是小宁。
杨商忙不迭将站身后的萧宁往前一拽,你婶娘叫你。
眼见张寡妇这当口还惦记书生,她娘亲也不忍心拂她的意思,欠了欠身,空出块地方。
书生缓缓在床前蹲下,握起张寡妇冰凉僵硬了的手。
婶娘。
张寡妇竟牵了唇角,旁人都看得出来那是在笑。
书生自刚才憋至现在的眼泪哗啦就淌下来了。
张寡妇似乎想说些什么,只是身子太虚,嘴巴一张便昏昏沉沉过去了。
满屋大乱,这当口张老爹和儿子将大夫领了来,看见一屋子人都在抹眼泪,心里一沉,以为是坏事了,三七二十一不顾抓着大夫的胳膊火速往房间里头去。
书生伸手摸了摸张寡妇的脖子一处,喊道,人还没死呢哭啥啊?
一屋子才又安静了。
大夫一路赶得上气不接下气,歇口茶的机会都没得,上前替张寡妇查看起了伤势。
除了几处明显的皮外伤,左脚的膝盖骨撞碎了,躺几个月让骨头自己长好了才能下地,再有便是流血过多,身子太虚,吃药以外最好食补,但是不能一下补过头,怕张寡妇身子受不住,慢慢来。
大夫交代了以上该注意的事项,又说尽快替张寡妇换身衣裳,清洗一下,皮外伤虽然不及骨头碎了严重,但也不比那轻到哪里去。
过后开了帖药方,配了消炎止痛的膏药,这才算完事。
书生想留下来照顾张寡妇,话还没说完就给轰出去了,杨商呆边上看得火大,也不多呆,跟着书生后脚出了门。
萧宁,你没事吧?
书生摇了摇头,知道张寡妇没有生命危险一张脸才有了点生气。
杨商安静地跟在书生身边,陪着他走。
书生常能有让杨商觉着不能了解他的时候。
两人走了一会,书生突然开口说话了。
或许刚才那人没有说错。
我婶娘真是因为我摔的。
杨商愣了愣,随即笑道,你胡思乱想些什么呢,没有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人一直看你不顺眼,准是胡说八道刺激你想让你滚蛋。
我没有胡思乱想,书生停了脚步,就地蹲下来,像是难过又像是想哭,抹了把脸,十分不安的模样,昨天她们来,就是想我连举人都中上了,有点墨水,想看我会试能不能过,考个名次混个官当当,她们也能沾点儿光,这点心思不用多想我都猜出来了,所以突然看我不顺眼压根不成立。
杨商听他说的有道理,点点头,说的也是,要看你不顺眼也得你名落孙山了再笑话你不是,你这么一说还真让觉得有点突然。
书生烦躁地挠了挠头发,又说,刚才我婶娘醒了的时候,我看得出来她有话要对我说,想说的绝对不是是什么要我放心她没事,她这个人我知道,如果这个事情真的跟我没有关系,她不会一醒来还急着和我说话,就是和我有关系她才那么紧张。
我现在在想,问题可能就出在她交代我先回家之后的那段时间。
她到底干什么去了那时候?
……
十四
十四若贫僧没有算错,令公子与女施主你非亲生母子关系。
令公子出身富贵,但是出生之时历尽苦难,险些夭折。
大难不死,也就是常人说的命硬,是件好事。
并且令公子命里带贵气,能防小人,不论是做官或者经商,都会有一番作为,也有长寿安康之相。
但是他命犯孤煞,八字中白虎窜堂,为大凶。
白虎幼时凶相尚未成型,遂先是与父母相克,轻则殃及鱼池家道中落重则家破人亡,为幼年白虎之凶。
而今已过了束发的年纪,白虎成年。正所谓猛虎养成,必出山狩猎而果腹,现如今猛虎下山,煞气大涨,必会波及周遭与他相亲之人,令其面临血光之灾,倒头来孤家寡人,度过终身。
女施主,劝你若想化解这种无妄之灾,就趁现在令公子年纪尚轻,减少与他的接触,最好从此不要再见,方能一生无恙。
张寡妇昏睡的几日梦见的尽是当天让那和尚算上的一卦。
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盘在张寡妇脑子里挥之不去,扰得她梦中不安,像是看见书生浑身是血,面向自己走来,将自己浑身上下染了个通透,吓出一身大汗,最终突然凄厉地叫出声来,这才醒了来。
她娘亲喜极而泣,抓着她的手絮絮叨叨了一堆,说着说着便再说不下去,只知道笑。
张寡妇给她娘亲这么又哭又笑折腾地心里难受,费尽力气说了句让您操心了。
梅子听见这里边的动静忙不迭将炉子上的药罐取下来,筛出碗药汁急急忙端进屋去。
张寡妇忍苦将那碗黑漆漆的药喝下肚里,苍白的脸色给刚灌下去的热汤药熏了点微红出来,声色也见亮了些。
娘,我睡了多久了?
都五天多了,她娘亲说着愈发心疼,这些天来的害怕全都化成哭腔,我真怕你就这么睡下去,醒不过来,咱娘俩才团聚不到两天呢。
张寡妇轻轻笑了笑,说道,我这不是醒过来了么。
醒来了好,醒来了好,你好好养伤,大夫说你伤得严重,要不好好调理,会落下病根子。
爹呢?怎么没见着?还有大哥。
你的药煎没了,你爹非说要亲自给你抓药,你哥不放心他,就陪着去了。
张寡妇点点头,眼神将屋里四处一扫,没看见书生,小宁呢?他,不在这吗?
不提还好,提了立马惹来她娘亲一顿气,你还提他做什么?!这扫把星,要不是他,会把你害成这样吗啊?!
张寡妇闻言登时有些激动,抓着她娘亲的手臂急道,娘你是不是把和尚说的话都告诉他了?
话还没完呢,气顺不上来,咳上了。
她娘亲吓得魂都没了一半,不敢再说书生的话,忙拍着她的背连连道,没呢没呢,你不让我跟他说,我就没说了,你别着急,你这才刚醒,不能再出意外了,啊。
安抚了好一会才让张寡妇平心静气,她娘亲扶着她坐起来,拿了俩软枕垫在她后背。
娘,你是不是,真相信那和尚说的话?
她娘亲正要脱口而出,一对上张寡妇病怏怏的脸,又都咽回去了,卡在喉咙里梗成了句,你说呢?
张寡妇的眼神飘忽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其实我知道,小宁从小就不得您喜欢。
她娘亲一听,顿时不作声了。
您一直都觉得是因为他我才会找不到归宿,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事情已经是定局了,您现在就是再不喜欢他,我也一样不可能再嫁了,不是吗?
她娘亲依旧不吭气儿,也不看她。
张寡妇自知戳中她的心事,只是总有些话是不吐不快,憋了十几年,再憋下去只怕得害出病来。
当初是我自己愿意把他带回来的,不是萧老爷逼我。我虽然大字不识几个,但是我知道什么叫知恩图报。萧老爷在当初我做厨娘的那几年待我怎么样,我自己最清楚。
出了事,在当时小宁也就是个小孩,他知道些什么呢?都说他出身富贵,可除了一个所谓出身富贵,小宁有哪点也跟着富贵了?
我还有娘你,还有爹,有哥哥嫂嫂,就算我嫁不了了我也还有你们,我不会孤苦伶仃一辈子。小宁呢?他就连出世的时候都差点没了命,好不容易活下来,我养着他到现在看他长这么大,我其实一点都不觉得日子难过您知道么?
张寡妇她娘亲听到这似乎是有所触动,肯看她了,只是话到嘴边仍是以往那副腔调,这小兔崽子是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惦记他?这才醒了多久呢一口气和我说这么多话,你不累我都替你觉得难受,先不说了,你先歇会。
小兔崽子的事情,等你好些了再谈吧。
书生忙活了一上午翻箱倒柜,将藏家里的铜板都找了出来。
杨商在边上实在是看不明白,问道,你找钱做什么啊?
书生不答他,算了算钱数,抬头冲杨商反问,你有钱么?
啥?
我问你身上有钱么?
杨商摸了摸怀里,摇头,身上没有,家里有。
书生利落道,那别愣着,回家里取去。
诶不是,你能告诉我你找钱做什么么?
我婶娘吃药得药钱啊,得吃好几个月呢,我不想让她娘家的人出。
杨商眨巴着眼睛不可思议道,你婶娘卖这么多年布,怎么就连治病钱都没有了?
书生白他,我能知道我婶娘钱放哪么?就是知道了我也不想动,我自己有着呢。
嘿哟还有着呢有着呢你得问我借。
我这不是没攒够么?谁平时闲着没事能想到攒药钱的?
还差多少?
四十二文。
行,那还真是不怎么多。杨商说着往怀里一掏,掏出个小荷包,估摸着挺有分量,一股脑就朝桌上倒。
书生奇怪,你不是说身上没钱么这又有了。
杨商算着铜板数量,头也不抬,我那是逗你的,我发现你这人真太好骗了。
去,不过你怎么就敢身上带那么多钱呢也不怕丢了。
我嘴馋,喜欢到处买吃的,咋?有意见?
我说你怎么块头比我大这么多呢。
杨商嘿嘿一笑,接着数,数完了抬头说道,我发现你今天情绪好多了。
那是,我听说我婶娘醒了,但是身子还虚着呢,我不想去吵她,过几天好些了我再去看她。
杨商不解,问道,怎么就是吵她了?她要看见你,高兴还来不及呢。
得了吧,她看见我当然高兴,但是估计有人就得不开心了,到时候又跟我吵架,吵来吵去还不得是我婶娘心烦啊?算了吧,熬几天也不是什么大事。
唉,人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这么乖为什么我就学不起来呢?
书生听他说得烦躁,猜出了几分,低头凑近了笑话他,你又给你爹揍了吧?
你说话能不这么直白么?一点都不善良。
说完把多出来的装回荷包,桌上刚数出来的四十二文钱堆在一块比起旁边书生的矮了截。
书生道了声谢,找了个结实的布包装上。
两人收拾收拾打算一块去大夫那,书生想起厨房后门没关,这就让杨商先去路头等他。
缕了空的小木窗外有东西遮住了大正午的阳光。
书生起初不知那是什么,走近了细看原来是有人坐窗外那堆与窗台同高的草垛休息,似乎是两人,还说着话。
书生开了木柜取门锁。
听说张婆她闺女醒了?
是啊,今早上醒的,哎别提了那天从村头抬进来的时候我正巧就在那看牛,浑身是血呀,那把我吓的。
我那天也去她家里头看了,大夫不是还说什么膝盖碎了么,真可怜,而且张婆对她闺女养的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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