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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城刀声-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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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年轻人。”
  大厅中央摆着一个大圆桌,桌上只放了两付碗筷,没有菜,看来今天这顿晚饭,只有叶
开和王老先生两人而已。
  别人露出了那么慈祥的笑容,叶开又怎能吝啬呢?他当然也笑了,笑着坐在王老先生的
对面。
  菜未上桌,大概是等客人的到来,现在叶开已坐妥了,菜该上了吧?
  果然,这时王老先生已招手,轻拍了三下,响声刚落,叶开就听见了有人端菜出来的脚
步声音。
  可是等菜放到桌上时,叶开竟然吓了一跳,他吓的不是那盘菜,而是端菜的手。
  那是手吗?
  严格说来,那不是“人”的手,那只是一双有“人手”形,却长满了毛的手。
  叶开一转头,就看见了这一双长毛手的主人了。
  猴子。
  端菜出的来,竟然是猴子。
  现在总算看见猴子了,可是叶开没想到,“猴园”里的猴,竟然被训练到如此地步。
  每只猴子端着一盘菜,很有规矩地排成一排,菜一放下,向王老先生微笑点点头,然后
立即回身走回去。
  猴子本是动物里最会吵的,可是这么多猴子竟没有发出任何一点声音,它们安静且规矩
地将菜端上,然后回去,就好像一队训练有素的仆役,甚至比仆役们的工作效率还要好。
  看见这种情形,叶开不由得苦笑。
  “传说猴子是人类的祖先。”叶开说:“我现在已有点相信了。”
  “猴子是所有动物中最聪明的一种,它们不但很会摹仿人类的动作,连行为思想,都跟
人很接近。”王老先生说:“你将一群猴子放在一起,它们最先开始的行为是争夺权利。”
  “争做猴王?”
  “是的。”王老先生说:“人一生下来,不也是就已开始争夺了。”
  “那只是某部分的人而已。”叶开不以为然。
  “不是某部分,而是全人类。”王老先生说:“只是争夺的目标不同而已。”
  王老先生倒了杯酒,又说:“有的争夺权利,有的争夺钱财,有的争夺女人,有的争夺
事业,有的争夺胜败,有的争夺地位,有的争夺生存。”
  “有的只为了争口气。”叶开笑了。
  “是的。”王老先生说:“所以人一生下来,就已开始在争夺了。婴儿出生,只为是争
生存;商人拼命做事,只为了争钱财;赌徒没命的赌,只为了争胜负;书生的十年寒窗,只
为了争地位。”
  他喝了一口酒,接着又说:“你今天会来这里,不也为了争个事实。”
  “事实?”
  “有关‘猴园’的传说百十种。”王老先生说:“你来,难道只为吃顿饭而已?”
  “好,爽快。”叶开大笑:“这就该干这一大杯。”

第三部 她的扳复
第七章 会弹弦乐的猴子

  蒙蒙的窗纸,虽然挡住了冰冷的夜风,却关不了透骨的寒意。
  唯一能驱走寒的,只有喝酒,所以一大瓶酒,已有一大半下了叶开的肚子,他又干了一
杯后,才听见王老先生在说:“你今日前来,是否为了‘猴园’有人头猴身的传说?”
  “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叶开说。
  “有个小朋友生性调皮,他叫王成,”叶开盯着王老先生:“不知是否曾误闯你们这
里?”
  王老先生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他先慢慢地倒了一杯酒,慢慢地举杯,慢慢地喝着,
眼中满是思索之色。
  他等杯中酒喝尽时,才看着叶开,说道:“我说的话,你是否相信?”
  “信。”
  “好。”王老先生将杯子放下:“我不知道。”
  “不知道?”叶开微怔。
  “是的。”王老先生说:“前些日子我不在‘猴园’。”
  “你不在?”
  “我虽然喜欢猴子,可是猴子不会自己跑来。”王老先生笑了:“所以每隔一段日子,
我就出趟门,到各处去收集猴子。”
  “你这次是什么时候出门的?”
  “三个月前,回来才五天而已。”王老先生笑着说:“所以你这位调皮的小朋友是否有
来,我就不知道了。”
  “会不会你不在时——。”
  “不会。”王老先生说:“有这种事,我一定知道,我的仆人一定会告诉我。”
  主人既然已这么说了,叶开还能怎么样?他只有打了个哈哈:“或许这个调皮小鬼又躲
到别的地方逍遥了?”
  王老先生也跟着笑了笑,他等笑声稍微小了些才说:“那么你还想不想知道‘人头猴
身’的真或假?”
  “既然来了,能满足好奇心,当然是最好的。”叶开笑着说。
  “好奇人人皆有之,可是并不是时常能满足的。”
  王老先生笑一笑,然后又举起来,又轻拍了三下。
  叶开以为又有猴子要出现,所以他睁大眼睛,看着刚刚走出送茶猴子的门,王老先生既
然要满足他的好奇心,那么这一次被叫出来的猴子,是否就如传说中的“人头猴身“的猴子
呢?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叶开的眉头刚皱起来,刚想转头问工老先生时,忽然听见一阵悠扬
的弦乐声。
  仙乐是种什么样的乐声?
  有没有人听过?
  假如有一种令人听起来觉得可以让自己心灵溶化,甚至可以让自己整个人溶化的乐声,
那么这种乐声就应该可以算是仙乐了。

  这忽然传来的弦乐声,在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听来,虽然令叶开诧异了一下,但他马上
被那乐声中的弦律给迷惑住了。
  叶开虽然不会弹奏乐器,连最基本的“七音”都不会,可是他懂得欣赏,好坏他听得出
来。
  这阵突然传来的弦乐声,也许算不上是种仙乐,叶开的人也没有溶化,可是他却快醉
了,他自己感觉得到。
  不是醉酒的醉,是心灵的醉,这阵弦乐竟然比醇酒还是令人醉。
  叶开虽然陶醉在乐声中,但他的心思却还是在转着,王老先生不是要满足他的好奇心
吗?为什么不叫那“人头猴身”的猴子出来,反而响起了这么好听的弦乐声?
  难道这种“人头猴身”的猴子要出来之前,必须先有乐声伴奏。
  想到这里,叶开不禁苦笑了起来,或许这种“人头猴身”的猴子比较特别一点,一定要
有弦乐衬底,它才肯亮相。
  打断雅乐,是不礼貌的事,叶开向来不会做不礼貌的事,幸好天下所有的乐曲,都有结
束的时候。
  弦乐曲已终了,但余音仍缭绕。
  “虽然称不上是仙乐,但可以算是佳奏吧?”王老先生说。
  “何止是佳奏二字可以形容的。”叶开笑着说。
  “想不想见见这些弹奏的人?”
  “想死了。”
  叶开嘴里说“想死了”,心里却“急死了”,不是说要让他看看“人头猴身”的猴子
吗?干嘛又扯上了什么弹奏的人?
  可是主人这么诚意,客人又怎能扫兴呢?还好看看不会损失什么?
  王老先生这一次并没有拍手,他用左手轻拍桌座椅的扶把,拍了三下,然后叶开就听见
一阵齿轮的转动声。
  随着响声,叶开看见了传出弦乐声的那一面墙,忽然沉了下去。
  那面墙完全降下去以后,看到里面的情形,叶开第一个印象:“怎么一群小孩子在弹乐
器呢?”
  可是叶开再仔细一点:“不对,是一群猴子在玩乐器。”
  等叶开看清楚以后,他整个人都愣住了:“什么猴子?这是一群‘人头猴身’的猴
子。”
  人头猴身!
  现在总算看见这传说中的……。
  这应该算是猴子?或是人类?
  “这是……是猴子吗?”叶开惊愣他说着。
  “它们本就是猴子。”王老先生还是很慈祥地笑着。
  “那它们为什么会有人的头?”
  “人头?”王老先生说:“你再看仔细一点。”
  叶开不懂王老先生这句话的意思,所以回头看着他。
  “再看仔细一点。”王老先生又说了一遍。
  “看什么?”
  “看它们的头。”王老先生说。
  人的头长得什么样子,叶开又不是没有见过,王老先生为什么还要叫他再看仔细一点?
难道这些“人头”还有别的秘密在吗?
  这些猴子脖子上的“人头”虽然小了些,但的的确确是人的头,再怎么看还是“人
头”。没错!
  “你走近些看。”王老先生说。
  不用他这么说,叶开也会走近看,可是等他走近的时候,他的眼中忽然露出了一种迷
惑,脸上也布满了猜疑的神色。
  刚刚猛一下见到这些猴子,再加上距离比较远些,叶开直觉认定这些猴子的头是属于人
类的头,但现在走近了些,叶开才发觉这些猴子的头,只不过是很像“人头”而已。
  它们还是猴子的头,只不过是将脸上的毛剃光而已,远远看去,就像是人类的头了。

  看清了真相,叶开不由得大笑了起来。
  “我现在总算明白‘亲眼看见都未必是真的’这句话了。”叶开笑着说:“人的眼睛时
常被先人为主的成见所蒙蔽了。”
  他回头看着王老先生,又说:“若不是我早已听过‘人头猴身’的传说,而又加上你的
故作神秘,恐怕我还不会一下子就让这些猴子给骗了。”
  “猴子本就是人类的祖先。”王老先生笑着倒了一杯酒:“如果一个人的脸上长满了
毛,那么你说他是不是猴子呢?”
  “就算不是,无疑也跟猴子差不多了。”叶开说。
  “所以你现在看见的这些猴子,就是‘人头猴身’的猴子了。”王老先生说:“人们之
所以会对我这里有那么多的传说,那是因为我和他们‘距离’太远了。”
  他顿了一下,喝了口酒,才又说:“如果我和那些街坊邻居有说有笑的,如果我不那么
‘闭门自乐’的话,我相信外面的谣言就不会那么多了。”
  ——造谣本就是人类有生俱来的天性。
  “酸葡萄的心理”本就是某些人士的的专利品,所以这个世上才会有那么多的是是非
非,思恩怨怨。
  ——人类之所以“进步缓慢”,是否也为了这缘故呢?
  随着那面墙的升起,那些猴子又被摒弃在“人类的世界”外了。
  这时叶开当然已回到了座位上,他缓缓地喝了回酒,突然又笑了。
  “也只有像王老先生这样的雅人,才会想到将猴子脸上的毛剃掉。”
  “我只不过觉得它们既然要学人的行为,就应该也要长得像人些。”王老先生笑着说。
  叶开突然又问:“那么王老先生觉得马空群这个人怎么样呢?”
  “马空群?”王老先生一楞:“万马堂的马空群?”
  “是的。”
  王老先生停了一下,才慢慢他说:“我虽然了解猴子,可是却无法了解人。”
  他看着叶开,又说:“我和马空群虽然有两三次面之缘,但是他的为人,我却不太了
解。”
  “那么你为什么要照顾他的女儿呢?”
  叶开直盯着他的脸。
  “他的女儿?”王老先生一脸疑惑:“我什么时候照顾过他的女儿?”
  “我亲耳听她说的。”叶开说:“她说在你这里住了十年。”
  “那不是马空群的女儿。”王老先生说:“那是白依伶,是白天羽的女儿。”
  “哦?”叶开说:“我还以为是马空群的女儿马芳铃。”
  叶开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王老先生的脸上:“真奇怪,她们两个人为什么长得那么像
呢?简直就好像是同一个人。”
  “我没有见过马空群的女儿,所以不知道她们长得有多像。”王老先生说:“我只知
道,白依伶是个好女孩。”
  他的目光也盯着叶开:“所以她要嫁的人,我就必须很慎重地观察。”
  “那当然的。”叶开又笑了:“幸好她选的不是我,否则王老先生一定很失望。”
  “为什么?”
  “因为我一定通不过你的观察。”叶开笑着说:“我这个人不但特别穷,而且又是个不
定心的人,这么样的一个男人,又怎么配得上一个好女孩呢?”
  “哦?”王老先生说:“你真的是这么样一个人?”
  “如假包换。”叶开说:“我这个人唯一的长处,就是很看得清自己,所以我从不会去
做一只癫蛤蟆。”
  王老先生又笑了:“世上有你这么好看的赖蛤蟆?”
  听见这话,叶开笑了笑,对于自己的长相,他一向是很有自信的,虽然算不上是“天下
第一美男子”,但绝对可以算是“有吸引力的男人”。
  叶开笑笑后,举杯欲喝时,突听到一阵吵乱的声音,在还搞不清是什么响动时,就看见
一只猴子跳上桌,在桌上乱窜。
  “这只猴子怎么了?”叶开问王老先生。
  “大概兽性又发了。”王老先生说。
  叶开又转头去看桌上的猴子,谁知刚一回头,那只猴子突然猛冲向叶开。
  他一个闪头,虽然脸部已闪过了猴爪,但手上的酒杯却遭遇到猴脚的碰撞。
  “砰”的一声,酒杯破碎。
  叶开一收手,就看见那只猴子一个翻身,己从窗户跑了出去。
  “伤到你没有?”玉老先生关切地问。
  “没什么。”叶开看了看自己的手:“只是手指头让酒杯割了一下。”
  “伤口要不要紧?”
  “伤口倒没什么,只是夜己深了,打扰太久。”叶开站了起来:“希望改天能再和你畅
谈。”
  “欢迎。”

  叶开离开后,王老先生就一直坐着,动也不动的,脸上那慈祥的笑容已不复存在,代之
而起的是满脸的思索之色。
  过了很久之后,他才轻轻他说了声:“进来。”
  门外立即有人应了声:“是。”
  吴天轻轻地推开门,轻轻地走人,走至王老先生旁,静静地等候他的吩咐。
  王老先生拿起刚刚破裂的酒杯碎片,凝视着上面的血迹,这是叶开让猴子碰撞时所留下
的血。
  “拿去检验。”王老先生将碎片递给吴天:“看看是属于哪一型的血。”
  “是。”
  “通知‘血组’再增加‘第一型’的血。”王老先生说。
  “是。”
  玉老先生想了想,又问:“七号猴子现在如何?”
  “比较正常一点。”吴天说:“他已不再回避金鱼姑娘了。”
  王老先生似乎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第三部 她的扳复
第八章 无悔的一战

  又是清晨。
  远山在晨曦中由青灰变为翠绿,泉水流到这里,也渐渐慢了。
  风虽然依旧寒冷,气息却更芬芳,因为鲜花就开在山坡上,五色缤纷的寒带鲜花,静悄
悄地拥抱住木屋。
  一大早,傅红雪就已起床,就已在院子中劈柴。
  他的手通常虽然都是握着刀,但是在劈柴时,依然十分灵敏,十分优美。
  他用脚尖踢过木头,一挥手,巨斧轻轻落下,“咔喳”一响,木头就分成两半。
  在晨曦中,他的眸子就像是远山一样,是青灰色的,是遥远的,也是冷淡的。
  ——为什么他的眼睛,无论何时何地,看起来总是如此的遥远?如此的冷淡?是不是只
有经历过无数次生与死,无数次爱与恨的人,眼睛才会有如此遥远、冷淡的神色呢?
  昨天死在院子中的尸体,早已被移走了,血也早已和泥土凝结了,天地问依然是那么的
祥和,那么的恬静,但是傅红雪知道,今天过后,恐怕不会再有这种生活了。
  他不是个怕死的人,但是面对着不可知的危险,他一点把握都没有,最重要的,他已发
觉自己居然开始留{奇书手机电子书}恋这两天的生活了。
  ——家的生活。
  做为一个浪子,做为一个时常处在危险、争夺、刀剑中过日子的人来说,“家”是一个
非常遥远的海市蜃楼。
  他们虽然有时会在午夜梦回时,憧憬着“家的生活”。但通常他们都不敢过这种生活。
  因为“家的生活”虽然会使人感到幸福、快乐,但是却会磨灭掉他们的“奇异的本
能”。
  世上有很多人都像野兽一样,有种奇异的本能,似乎总能嗅出危险的气息。
  虽然他们并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听到什么,但危险来的时候,他们总能在前一刹那间
像奇迹般的避过。
  这种人若是做官,必定是一代名臣,若是打仗,必定是常胜将军,若是投身江湖,就必
定是纵横天下不可一世的英雄。
  诸葛亮、管仲,他们就是这样的人,所以他们能居安思危,治国安天下。
  韩信、岳飞、李靖,他们也是这样的人,所以他们才能决胜于千里,战无不胜,攻无不
克。
  李寻欢、楚留香、铁中棠、沈浪、杨挣、萧十一郎,他们也都是这样的人,所以他们才
能叱咤风去,名留武林,成为江湖上的传奇人物,经过了许多许多年之后,仍然是游侠少年
心目中的偶像。
  “奇异的本能”换句话说,就是第六感官。
  家居生活却是毁灭第六感官的最佳杀手,所以大部分的浪子,都不太敢去尝试过“家”
的生活,因为他们都必须在江湖中过日子。
  当傅红雪知道自己心里竟然有这种念头,他就知道自己的生命已随时都可能毁灭,可是
他又觉得这几天的生活是他这一生中最恬静最愉快的时光。
  ——与其痛苦过一生,不如快快乐乐地活几天。
  快快乐乐地活几天?
  人的一生中,如果有那么“快快乐乐的活几天”就已够了,所以傅红雪明知道今天将会
遇到“不可知”的危险,甚至会要了他的性命,可是他一点都没有感到恐怖,或者是惶恐。
  他还是像往日般的早起、劈柴,等待着风铃那可口的早餐。
  早餐?可是最后的早餐?
  阳光依旧和千年以前一样的灿烂,百花依旧如千年以前一样的开放,大地依旧似千年以
前一样的芬芳,人依旧如千年以前一样的活着。
  只是心境不同了。
  有风吹过,枯叶飘飘地落下来,虽是夏日,仍有落叶,就像冬天,也有新芽在冒一样。
  落叶一片、二片、三片……地飘下,日头已渐渐升起,屋檐下的风铃随风在响,屋内憩
睡的风铃也已起床,走出,走至挂在屋檐下的风铃下。
  “早。”风铃轻脆他说着。
  “你起晚了。”傅红雪淡淡他说。
  “今天的阳光真好。”风铃看了看四周:“风也很柔。”
  “今天也是杀人的好天气。”傅红雪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风铃一点也不吃惊,她只是嫣然地笑了笑:“我相信你。”
  她顿了顿,又说:“不管今天来的是谁,我都相信你一定有把握将他们摆平。”
  傅红雪忽然停止了劈柴,缓缓站直,缓缓抬起头,用那双又漆黑、又遥远的眼睛凝注着
风铃,然后用那仿佛寒凤般的口气说话。
  “我死了,不正如你愿吗?”
  “是的。”风铃的表情变也没变,她依然笑得很亲密:“但那是要我亲手杀死你的时
候。”
  她又笑了笑,又说:“你难道忘了、我会跟你来这里,只是为了要亲手杀了你。”
  “我没忘。”傅红雪说。
  “那么你死在别人手里,我又怎么会快乐呢?”风铃说。
  “是吗?”
  “所以我相信,今天不管来的人是谁,你一定有把握胜了他们。”风铃说:“因为令我
不快乐的事,我相信你一定不会做的。”
  “我不会。”傅红雪居然这么回答着。
  “我知道。”风铃笑得更甜了:“所以早餐我已准备好了。”
  “待会儿再吃。”
  “为什么?”
  “因为我怕人来跟我抢着吃。”
  这句话虽然是对着凤铃说的,可是傅红雪的目光已飘向了身后的门口。
  风铃的视线很快地跟了过去,所以她就很快地看见七个人慢慢地走入了院子。
  阳光灿烂,鲜花齐放,风在吹,叶在动,昨夜的寒意已随着阳光而渐渐消失了。
  可是傅红雪却觉得大地的温度似乎已降至了冰点以下,因为这时他看见了第一个走人的
人。
  第一个人慢慢地走进来,这人的脸很长,就像马的脸,脸上长满了一粒粒豌豆般的疙
瘩,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有些人天生就带着种凶相,他就是这种人。他走入了院子,四周看了看,哺哺他说:
“好地方,真是好地方。”
  院子里有个树椿,第一个人慢慢地坐下来,一坐下来,就忽然从身后拿出了一把很大很
大的剪刀,慢慢地剪着他的指甲。
  特大号的剪刀,大约有三十五斤重,在他手里,轻得就像是情人的发丝般。
  傅红雪认得他,他叫简单,又叫“剪一次。”
  人到了他手里,就像是指甲到了剪刀下一样。
  江湖上杀手组织中,杀人最多的就是他,他每次杀人时都已接近疯狂,一看到血,就完
全疯狂。
  第二个慢慢走进来的人脸色是惨青色,看不见肉,鼻如鹰钧,眼睛也宛如专吃死尸的兀
鹰一样,他手里提着柄剑。
  剑光也像他的脸一样,闪着惨青色的光,他看来并没有简单凶恶,但却更阴沉。
  ——阴沉有时岂非比凶恶更可怕?
  院子里有棵树,他一走进来,就在树荫下躺了下去。
  他一躺下去后,才满庞地叹了口气:“好地方,能死在这种地方实在是种好福气。”
  傅红雪不认褐他,却知道这个人的脾气——这个人一向最憎恶阳光的。
  “阴魂剑”西门帅。
  江湖中能请得起他的人,没有几个。
  他的代价高,当然是值得的,他从不轻易杀人,甚至很少出手,可是他要杀的人,却都
已进入了棺材。
  他杀人时从不愿有人在旁边看着,因为有时连他自己都觉得他用的法子实在是太过于残
酷了。
  “你若要杀一个人,就得要他变作鬼之后,都不敢找你报复。”这是西门帅常说的一句
话。
  第三个和第四个人是一起走进来的,这两个人一看就知道是双包胎,不但长得一模一
样,连胖瘦高矮也是相同,脸上的胡子都修得整整齐齐日。
  这两个人走了进来,四面看了看,然后悠然地同口说:“好地方,真是好地方,能在这
种地方等死,福气真是不错啊!”
  这两个人傅红雪当然也认得,江湖中不认得他们这双包胎的人恐怕很少。
  欧阳叮、欧阳当,“叮当双胞,吃肉啃骨”。
  第五个看来很斯文,很和气,白白净净的脸,胡子修饰得很干净很整齐,他背负着双
手,施施然走了进来,不但脸上带着微笑,眼睛也是笑眯眯的。
  他没有说话,身上也没有兵器,他看来就像是个特地来拜访朋友的佳客。
  傅红雪不认得这个人,可是他看见这个人,却忽然觉得有股寒意自脚底窜起。
  他笑眯眯地站在院子里,既不着急,也没有说话,好像就是要他等个三天三夜也没关
系。
  这么一个既斯文、又秀气,而且又文质彬彬,温柔有礼的人,怎么会是杀手呢?
  傅红雪相信前面走进来的四个人加起来,也绝对不是这个斯文人的对手。

  看着这个很斯文的人,傅红雪忽然想起了八个字。
  “温柔温柔,很慢很慢”。
  这八个字是在形容一个人,形容一个人杀人时不但很温柔,而且很慢。
  据说他杀人很慢,而且是非常慢,据说他有一次杀一个人竟然杀了三天,据说三天后这
人断气时,谁也认不出他曾经是个人了。
  但这些都只是传说而已,相信的人并不多,亲眼见到的人更少。
  可是傅红雪相信,如果真有“温柔温柔,很慢很慢”这个人,那么一定是眼前这个很斯
文很秀气的人。
  阳光更灿烂。
  简单还在修指甲,西门帅躺在树荫下,更连头都没有抬起。叮当双胞坐在篱笆旁,专注
地看着从泥土里钻出来的小野花。
  在他们眼中,傅红雪仿佛已是个死人了。
  他们没有动,傅红雪当然也没有动,风铃就更不会动了,她静静地站在门旁,看着院中
的一切。
  他们就这样地僵持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一阵笑声,随着笑声,又走进来了两个
人。
  花满天和云在天
  他们两个笑着走人,也看了看四周,然后花满天才走上前,笑容温柔而亲切地对傅红雪
说:“你们这两天辛苦了!”
  “还好。”傅红雪冷冷地应着。
  “昨夜睡的好不好?”
  “睡得着,吃得饱。”
  “能吃能睡就是福气。”花满天笑着说:“只可惜有福的人,命总是短了一点。”
  “哦?”
  花满天笑着看看傅红雪:“阁下看来不像是个短命的人,做的事偏偏都是短命的事。”
  傅红雪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阁下想不想做个既有福气,又长命的人。”
  “哦?”傅红雪冷笑一下,又说:“那么她?”
  “她?”花满天看了看站在门口的风铃:“那就看阁下的意思了。”
  “怎么说?”
  “阁下如果不想有累赘的话,我保证阁下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地走。”花满天笑着说:
“如果阁下想藏娇的话,那么万马堂一定有阁下的金屋了。”
  “就吗?”
  “是的。”
  傅红雪冷冷地将视线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最后当然还是停留在花满天脸上:“你们费
了这么多的精神,为的只不过是我回万马堂?”
  “三老板怕阁下在外吹风受凉的。”花满天笑着说:“三老板的心意,希望傅兄能知
晓。”
  “我知道。”
  话声一落,傅红雪的人已飞起,那把漆黑的刀也已出鞘了。
  他攻的不是花满天,也不是那个很斯文很秀气的人,而是离他最远的简单。
  外表越凶恶的人,内心一定越懦弱,尤其是这个拿着大剪刀的简单。
  他凶他恶,他拿着大剪刀,为的只不过是要掩饰他内心的害怕。
  来的这七个人之中,武功最弱的一定是他。
  这一点,傅红雪无疑看得很准,在他的人还未到达简单面前时,他已看见了简单那黑色
的眼珠里,有了白色的恐惧。
  惨叫声几乎是和刀声同时发出的,刀光一闪,就看见简单额上出现了一道血丝,然后他
眼里的那一抹白色恐惧就慢慢地扩散了。
  在敌多我寡的情形下,最先攻击的对象,本应该是对方最强的那一个人。
  “抓蛇抓七寸,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傅红雪当然知道,可是他为什么要先攻对方最
弱的一环呢?
  风铃不明白傅红雪为什么会这么做?花满天他们也不懂。
  在这一堆人中,似乎只有那个很斯文很秀气的人知道傅红雪为什么要这么做。在敌人实
力未弄清之前,为了抢攻,而攻击对方最强的一环,元疑是加速自己的死亡。
  因为对方的实力究竟有多大?是否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强?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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