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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刀,又见飞刀-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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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光泽柔美面温和,可是也同样带着种原始的诱惑力。

这个人的腿笔直而修长,在肌肉的跃动中,又带着种野性的弹力和韵律。

一种可以让每个男人都心跳不已的韵律。

就随着这种韵律,这个人用那种不可思议的姿态定进了这个帐篷。大家的心跳都加快了期姬却似已路停止,就连李坏都不例外。

后来每当他在酒后碰到一个好友的时候,他都会对这个人赞美不已“

“那个人真是个绝世无双的美人,我保证你看见他也会心动的。”李坏说:6我保证只要还是个男人的男人看见他都会心动的。”

“你呢?你的心没有动7”

“我没有。”

6难道你不是男人?”

“我当然是个男人,而且是个标准的男人.’

“那么你的心为什么没有动?”

“因为那个人也是个男人。。

于是听的人大家都绝倒。

(六)

这个远比世界上大多数女人都有魅力的男人扭舞着定到铁银衣和李坏面前,先给了李坏一个简直可以把人都迷死的媚眼。然后就用一双十指尖尖,如春笋般的玉手把一个铁锦缎的盆子放在他们I的桌子上。

然后他又给了李坏一个媚眼,当然也没有忘记给铁银衣一个。

他的腰肢直不停地在扭舞。

他的腰真软。

李坏居然觉得自已的嘴有点发干。

铁银衣却只是冷冷地看着,抑色连动都没有动。

这个人用最妖媚的态度对他嫣然一笑,旋风般的一轮转舞,人已在帐篷外。

他的笑,他的舞已足以使在座的名妓美人失去颜色,只有铁银衣仍然声色不变。

“你真行。”李坏说:“看见了这样的女人,居然能无动于衷。”

“他如果是女人,我一定会把他留下来的,只可惜他不是。”

6他不是女人?”

“他根本就不是人,既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

“他是什么?”

“他只不过是个人妖。”铁银衣说“昆州六妖中的一妖。”

李坏不笨。

“我明白了,只不过还是有点不懂,这个人妖来找你干什么?”

“你为什么不先看看这个盆子里有什么?”

打开盒子,李坏愣住。无论谁打开这个盒子都会楞住。

在这个铺满了红缎的盒子里装着的,赫然只不过是一颗豆子.一颗小小的豆子。

一颗豆子有什么稀奇?

一颗豆子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呢?为什么要一个那么怪异的人用那么怪异的方法送到这里来?

李坏想不到,所以才楞住。

“你郑重其事要我看的就是这样东西。”李坏问铁银衣。

“是的。”

“这样东西看起来好像只不过是颗豆子而已。”

“是的。”铁银衣的表情仍然很凝重,“这样东西看起来本来就只不过是一颗豆子而已。”

“一颗豆子有什么了不起?”

“一颗豆子当然没有什么了中起。”铁银衣说“如果它真的是一颗豆子,当然没有什么了不起。”

“难道这颗豆子并不是颗真正的豆子?”

“它不是。”

“那么它是什么?它不是豆子是什么?它是个什么玩意几?”

铁银衣的神色更凝望,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它绝不是什么玩意

“它不好玩?”

“绝不好玩如果有人要把它当做一个好玩物玩意儿必将在顷刻间死于一步间。”

李不又楞住了。

李坏绝不是个常常会被别人一句话说得楞住的人,可是现在铁银衣说的话却使他完全不懂。

“它是一种符咒种可以在顷刻之间致人于死的符咒。”

“我想起来了。”李坏叫了起来:“这一定就是紫藤花下的豆子。”

“是的。”

“听说紫藤花如果把这种豆子送到一个人那里去,不管那个人是谁,只要看见这颗豆子就等于已经是个死人了。”

“是的”,铁银衣道:“所以我才说这颗豆子是一种致命的符咒。”

“接到这种豆子的人真的全都死了?真的没有一个人能例外?”

“没有到目前为止还没有.”

“听说她是个女人,什么样的女人有这么厉害?”铁银衣又沉默了很久,才一个宇一个宇地说:“你还年轻,有些事你还不懂,可是你一定要记住;这个世界上厉害的女人远比你想象中的多得多。”

李环忽然也不说话了。

因为他忽然想起了月神,又想起了可可。

—她们算不算是厉害的女人。

李坏不愿意再想起这件事,也不愿意再想这个问题,他只问铁银

“你见过紫藤花没有?”

“没有。”

李坏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脸上又露出了那种他特有,也不知道是可恶还是可爱的笑容。那么这颗豆子就一定不是送给你的。”李坏说,“听以它就算真的是一种致命的符咒,也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铁银衣盯着他看了很久,冷酷的眼睛里仿佛露出了一点温暖之意,可是声音却更冷酷了。

“难道你认为这颗豆子是给你的?难道你要把这件事承担下来?”

李坏默认。

铁银衣冷笑。“喜欢称英雄的年轻人,我看多了。不怕死的年轻人。我也看得不少。只可惜这颗豆子你是抢不走的。”

“我真的抢不走?”李坏问。

铁银衣还没有开口,李坏已经闪电般出手,从那个织锦缎的盒子里,把那个致命的豆子抢了过来。豆子从他掌心里面一下子弹起,弹人他的嘴,一下予就被他吞进了肚子。就好像一个半醉的酒鬼在吃花生米样。然后又笑嘻嘻地问铁银衣。

“现在是我抢不走你的豆子j还是你抢不走我的豆子?”

铁银衣变色。

因为这句话刚说完李坏脸上那顽童般的笑容就已冻结,忽然间就变得说不出的诡异可怖,就好像是一个被减死的人一样。

如果你没有看见过被冻死的人,你绝对想象不到他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样子。铁银衣的瞳孔在收缩,全身的肌肉都在收缩。

如果你没有看到铁银衣现在的表情,你也绝对想象不到这样一个如此冷静冷酷冷漠的人,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这时候那种蚊鸣般奇异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听起来虽然还是很清楚,可是仍然仿佛在很远。

其实呢T其实已经不远。

(七)

这种声音居然是从一把胡琴的琴弦上发出来的。

蚊子当然不会拉胡琴,只有人才会拉胡琴。

一个丰满高大美丽、服饰华贵、虽然已经徐娘半老可是她的风韵仍然可以让大多数男人心跳的女人。扶着一个憔悴枯瘦矮小、衣衫滋楼满头白发苍苍的老人,忽然出现在帐篷里。

他们明明是一步一步一步馒馒地搀扶着走进来的。

可是别人看见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在这账篷里了。

老人的手里在拉着胡琴。

把破旧的胡琴,弓弦上的马尾已经发黑,琴弦有的也已经断了,发出来的声音就好像蚊鸣让人觉得说不出的厌烦躁闷。

老人的脸已经完全干瘪一双老眼深深地陷入眼旺里,连一点光果都没有,原来竟是个瞎子.

他们进来之后就安安静静地站在门边的一个角落里。既不像耍来乞讨也不像是个卖唱的歌者。

可是每个人都没法子不注意到他们,因为这两个人太不相配了。

更令人惊奇的是,胡琴虽然就近在面前☆可是如鸣的琴声仍然是像从很远很远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

只有一个人不注意他们,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就好像他们根本不存在一样。

这个人就是铁银衣。

这时候李坏不但脸上的笑容冻结僵硬,全身却都好像冻结僵硬。

事实上,任何人都应该能够看得出,就算他现在还没死,离死也已不远了。

奇怪的是,铁银衣现在反而却好像变得一点都不扭心,好像李坏的死跟他并没有什么关系,又好像他日己也有某种神秘的符咒,可以确保李坏绝不会死的。

(八)

蚊鸣的胡琴声已经听不见了。

帐蓬外忽然响起了一阵节奏强烈明侠而奇秘曲乐声,也不知道是什么乐

刚才那个腰胶像蛇般柔软扭动的人,又跳着那种同样逐异的舞步走了进来。

不同的是,这次他不是一个人来的。

这次来的有七个人,每个人看起来都和他同样怪异妖媚,随着乐声,跳着各式各样怪异妖媚的舞步.穿着各式各样怪异妖媚的舞装,把自己大部分胴体暴露在舞衫外,看起来甚至比那些由波斯奴隶贩子,从中东那一带买去的舞娘更大胆。

这些人当然也全都是男的。

乐声中带着种极狂野性的挑逗,他们舞得更野。

这种乐声和选种舞使人明明知道他们是男的,也不会觉得恶心.

就在这群狂野的舞者的腰和腿扭动间,大家忽然发现他们之中另外还有一个人。

他们是极动的,这个人却极静。

他们的胸怀大部分都是裸露着的,这个人却穿着一件一直拖长到脚背阴紫色金花斗篷。

把全身上下都完全遮盖,只露出了一张脸。

一张无论谁只要看过一眼,就永生再也不会忘记的脸。

因为这张脸实在丑得太可怕可是脸上却又偏偏带着种无法形容的媚态,就好像随时随地都可以让每一个男人都完全满足的样子.

有人说,丑的女人也有媚力的,有时候其至比漂亮的女人更能令男人心动,因为她的风姿态度,一颦一笑,举一动都能挑逗起男人的欲望。

看到了这个女人,这句话就可以得到证实。听到了她的声音,更没有人会对这句话怀疑。

她的声音沙哑而低沉。

她对铁银衣笑了笑,就馒馒走到李坏面前,凝视着李坏,看了很

“这个人就是李坏7”她问铁银衣。

“他就是。”

“可是我倒觉得他一点都不坏。

“哦?”

“他非但一点都不坏,而且还真是条好汉。像他这种男人连我都没见过。”

“哦?”

“敢把我的豆子一口吞到肚子里的人,普天之下,他还是第一

铁银衣故意用一种很冷淡的眼色看着这个女人,故意用种很冷淡的声音说。“豆子好像本来就是给人吃的,普天之下一天也不知通有多少个豆子被人吃下肚子。”

“可是我的豆子不能吃。”

“为什么?”

“因为无论谁吃下我的豆子都非死不可,在一个对时间就会化为脓血。”

铁银衣冷笑。

“你不信?”这个女人问他。

铁银衣还是在冷笑。

这种冷笑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说他把她说的话完全当作放屁。

这个女人也笑了,笑得更柔媚。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是谁。”

“我知道。”铁银衣冷冷地说“你就是紫藤花。’

“你既然知道我是谁,为什么还不相信我的话?”

“因为我也知道李坏绝不会死。”

“你错了。”紫源花柔声道“我可以保证无论谁吃下我的豆子都会死的,这位李坏先生也不能例外。”

6这位李坏先生就是例外。”

他的知的人,他能说出这种话绝不是没有理由的,所以紫藤花已经开始觉得有些奇怪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能例外?”

“因为公孙太夫人。”

公孙太夫人,听起来最多也只不过是个老太婆的名字而已,最多也只不过是一个比别的老太婆有名点,有钱一点,活的比较长点的老太婆而已。

可是像紫藤花这样杀人如斩草的角色,听见这个名字,脸上的媚力好像也变得有点减少了。

铁银衣还是用那种非常玲淡的声音说。

“我想你定也知道公孙太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也应该知道她做的是什么事。”

紫源花也故意用一种同样冷淡的声音说。

“我好像听说过这个人,听说她也只不过是个只要有人出钱就肯替人杀人的凶手而已,只不过价钱比较高一点而巳。”

“只不过如此而已?”

“除此以外难道这个人还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

“如果你真的不知道,那么我可以告诉你。”铁银衣说:“一百七十年来,江湖中最可怕的杀手,就是这位公孙太夫人。当今江湖中资格最老,身价最高的杀手也就是这位公孙太夫人。”

“我好像听说过还有位月光如刀刀如月光的月神。”紫藤花故意问“江湖中是不是真的有这么样个人7”

“是的。”

“你见过她?”

“没有。”铁银衣说“她也像阁下和公孙太夫人一样,都是很难见得到的人。”

紫藤花的媚笑如水“可是你今天已经见到了我。”

铁银衣道“那只不过是因为你认为李坏已死只要你和你的昆州六妖一到,我们这些看到过你的人,也都必死无救。”

紫藤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你真是个周到的人.替别人都能想得这么周到。’

“幸好你不是我这种人。”铁银衣说:“有很多事你都没有想到。。也从末发生过一点错误,当然更从未失手过一次。”

紫藤花又笑了。

“这个记录其实我也听人说过。”她问铁银玄“我呢?”

“你杀的人当然比她多。”铁银衣说“你从十三年前第一次刺杀杨飞环于马嵬披前,至令已经杀了六十九人,杀的也都是一流高手,也从未有一次失手。”

“那么算起来我是不是比公孙太夫人要强一点T”紫藤花媚笑着

“这种算法不对。”铁银衣说:“你比她要差一点,并且好像还不止差一点而已。”

“为什么?”

“因为你在这七十次杀人的行动中,最少曾经出现过十三次错误.有为是时间上算的不准有的是未能击致命,还有两次是你自己也负了伤。”铁银衣冷冷地说“这十三次的错误,每一次都可能会要你的命。”

他冷冷淡淡地看着紫藤花,冷冷淡淡地下了个结论“所以你是绝对比不上公孙太夫人。”

紫藤花的笑好像已经笑得没有那么冶艳抚媚了,她又问铁银衣。

“你意思是不是说,如果今天公孙太夫人也到了这里,也要杀我们这位李先生。那么李先生就一定会死在她手里?”

“我的意思大概就是这样子。”

铁银衣说。

“如果公孙太夫人不让她要杀的人死在你手里,那么阁下大概就杀不死这个人。’

紫藤花又盯着李坏看了半天,脸上又渐渐露出那种令人无法抗拒的笑容。

“这一次你大概错了,我们这这李先生现在好像已经是个死人了。”紫藤花说,“你自己说过,一个人最多只能死一次。”

他说的不错。

个人绝对只能死一次,一个人如果已经死在你手里,就绝对不可能再死在第二个人手里。

这个不真的事实,没有人能否认。

(九)

他说的不错。

个人绝对只能死一次,一个人如果已经死在你手里,就绝对不可能再死在第二个人手里。

这个不真的事实,没有人能否认。

蛇腰仍在不停地扭动,乐声仍亦继续。

狂暴喧闹野性的乐声,就好像战场亡的击鼓马蹄杀伐金铁交鸣声样。是天地问没有任何声音可以压倒中止的。

可是现在被一种像蚊鸣一样助琴声压例了。

如果你不会在战场上,伤永远无法了解这种感觉。

如果你曾经决战扬上,两军交阵血流成渠,尸横遍野。督师后方助战鼓雷鸣,你的战友和你的仇敌就在你身前,身侧刀剑互击,头骨折,血溅当地,擦叫之声如裂帛。

可是这个时候如果有只蚊子在你的耳畔飞鸣,你听到的最清楚的声音是什么?

一定是蚊子的声音。

如果你曾经到过战场,曾经经历过那种情况,你才能了解这种感觉。

因为在这个帐篷里的人,在这一瞬问忽然都觉得耳畔只能听得见那一丝丝一缕缕蚊鸣般的琴声,别的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那个丰满高大服饰华丽,虽然已经徐娘半老,可是风韵仍然可以让大多数男人心跳的女人,就在这种不可思议的琴声中,离开了她身边那个技胡琴的瞥目老者,用一种异常温柔娴静的姿态,漫馒的从角落走了出来,走到铁银衣面前。

”谢谢你。”

她说:“谢谢,你对我们的夸赞,我们一定会永远牢记在心。”

铁银衣站起来,态度严肃诚恳:“在下说的只不过是实情而已。”

“那么我也可以向阁下保证,阁下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这位可亲又可敬的妇人也检袄有礼“我可以保证李坏先生在今晨日出之前绝不会死。”

现在夜已深,距离日出的时候已不远,但是浓浓的夜色仍然笼罩着大地,要看见阳光穿破东方的黑暗,还要等段时候。

这位文雅的妇人在帐篷里辉煌的灯火下,看来不但可亲可敬,而且雍容华贵,没有人会怀疑她说的任何一句话。

“我相信。”铁银衣说“太夫人说的话,在下绝对相信。”

紫藤花好像忍不住要笑,却又故意忍任笑。问铁银衣。

“这位女士真就是公孙太夫人?”

“大概是真的。”

“可是她看起来实夜不像,太夫人的年纪怎么会这么轻?”紫藤花说:“太夫人说出来的话怎么会这么样不负责任?”

文雅的夫人也媚笑着向她检袄为礼。

“你说我年轻,我实在不敢当。你说我不负责任,我也承担不起。”

“我的契约是要在日出时取他的性命,日出前他当然绝不会死。”公孙道“就算他已经死了,我也会让他再活回来—次,然后再死在我手里。”

紫藤花轻轻地叹了口气,那六个蛇腰舞者,忽然间已围绕在公孙四侧。六个人的腰肢分别向六个不同的方向旋转下去,六个人的手也在同时从十二个不同的方向,向公孙击杀过来。

十二个方向都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向,除了他们六个人之外,江湖中已经没有任何人能从这种部位发出致命的杀手。、

这位可敬的夫人眼看就要在瞬息间变成一个可敬的死人了。

拉胡琴的老人还是在奏着他的单调的琴声脸上依然无颜无色,仿佛真的什么都看不见。

铁银衣也没有插手,对这件事,他好像已觉得置身事外。

六个奇丽诡异妖艳的人妖十二只销魂夺命的妙手,十二招变幻无方的杀着。

惨呼声却只有一声。

这声掺呼并不是一个人发出来的,面是六个人在园一刹那间同时发出来的。

昆州六妖惨呼着倒下去时全身上下好像连一点伤痕都没有,就好像是平白无故就倒了下去。

可是,忽然间,这六个人双眉间的眉心之下,鼻梁之上,忽然间就像是被一把看不见的钢刀斩断裂开,裂成一条两三分的血眼。

这只血眼就好像是第三只眼,把他们这些人的两只眼连结到一

忽然之间这六个人的脸上都变得没有眼睛了,都变得只剩下了一条血沟。

他们的一双眼和双眼之间的鼻梁已经被忽然涌出的鲜血汇成了一条血沟。

铁银衣脸上的颜色没有变,紫藤花居然也没有变。这个账篷里几乎没有变色的人,因为半个时辰之前还没有昏倒,还能够逃跑的人都已经逃跑了。

就连一向以文静娴淑优雅明智闻名的九州名妓--宋优儿逃走随时候都变得一点都不优雅文静。

她跑出去的时候,看起来简直就好像被屠夫在屁股上砍了一刀的野狗。

可亲而可敬的公孙氏奇%^書*(网!&*收集整理又轻轻地叹了口气。

“公孙夫人,现在我真的佩服你。你这一招六杀,出于无形无影,我相信大概很少有人能看得出我这六个小怪物是怎么死在你手里的。”

“不敢当。”

“让人看不懂的招式.总是让人不能不佩服的。”紫藤花说“所以等太夫人魂归九天之后,每年今天我一定以香花祭酒,来纪念太夫人的忌辰。”

“不敢当。”

公孙大夫人还是文文雅雅地说:“只可惜明年今日好像我还没有死就好像李坏先生还没有死样。”

“你真的相信你还能救活他7”

“用不着我来救活他,如果他真的死了,也没有人能救得活他.’

“那么你难道认为他还没有死T”

公孙太夫人又叹了口气。

“如果你认为李坏先生现在已经真的死了,那么你就实在太不了解李先生这个人了。”

“哦?”

“如果中坏先生真的会死在你那么样一颗小小的豆子下,那么李坏就不是李坏先生了。”

这时候,还留在账篷里的人,忽然听见有一个人发出了声音来。

紫藤花听到这个人的笑声,却笑不出来了。

她永远想不到这个人还会笑。

这个忽然笑出来的人,居然就是明明已经死了的李坏.

一个在一个时辰前忽然冰冻了死冷了的李坏,如今居然会笑了。居然还能站起来,居然还能走路。

这位李坏先生居然走到了紫藤花面前,居然对这个一心想要他在日出之前就死的女人,客客气气地微笑,恭恭敬敬地用两只手送上一样东西,一样小小的东西。

“这是你的豆子。”李坏说“我还给你。”

“谢谢你。”紫藤花也露出烛最妖媚的笑容“其实我也应该想得到,像李先生这么聪明的人,当然不会把这种不容易消化的东西真的吃下去。只不过我还是没想到李先生装死的本事居然这么高明。”

李坏笑。

“那是我从小就练出来的,我偷了别人的东西吃,别人要打死我,我就先装死。”他说“一个从小就没饭吃的野孩子,总得要先学会一点这类的本事。以后每当遇到这一类的情况,我也改不了这种毛病。”

“等到这个野孩子长大后又练成某些神奇的内功时,装死的本事当然也就更高了。”

“这点我倒出不敢妄自菲薄,装死如果装的不像,怎么能骗得过紫夫人?”

“李先生。”紫藤花媚笑着用两根青葱般的五指拈起了李坏手掌上的豆子“我真的很佩服你,也很喜欢弥,我相信你心里大概也很喜欢我。”

李坏叹了口气。

“老实告诉你,像你这样的女人,我想不喜欢你都不行。’

“那么我能不能求你为我做件事。”

“什么事?”

“你能中能为我真的死一次?”

任何人都应该想像得出,说到这种话的时候,必然更该到了出手的时候。在这句话开始说的时候,紫藤花已经应该出乎。

这出手一击必然是生死的关键。

奇怪的是,这句话说完了很久,紫藤花还是连一点出手的意思都没有。这一瞬间本来是她出手的良机。良机失,永不再来,只有笨蛋才会错过这种机会。

紫藤花当然绝不是个笨蛋,可是在这一瞬间她却真的显得有点笨笨的样子,

她一直想要李坏的命李坏这种人本来也绝不会放过她的。在她显出这种笨笨的样子的时候,当然也是李坏最好的机会。

可是李坏居然也没有出手。

这两个绝顶聪明的人怎么舍忽然一下子全都变成了苯蛋。

更怪的是旁边居然还有人为笨蛋拍手鼓掌。

公孙太夫人鼓掌。

“李先生,你真是了不起,连我都不能不佩服。”

“不敢当。”

“你究竟是用什么法子把她制住?”

“我只不过在她来拿我手里这颗豆子的时候偷偷的用我的小指尖,在她掌缘上的一些小穴旁道边,轻轻的扫了一下而已。。

“所以说过了两句话之后,她的这只手就忽然变得麻木了,当然就不能再出手。”

“现在她的有半边身子,是不是已经完全麻木了?’公孙太夫人问李坏“

“大概是这个样子的。”

“所以你也不必再出手了。”

李坏笑,公孙叹息“李先生,不是我恭维你,你手上功夫之妙,放眼天下,大概也找不出三个人能比得上你的。”

李坏眨眼,微笑,故意问。

“找不出三个人,两个人总是找得出来的,太夫人是不是这两个人其中之T”

“如果我说是你一定不信,如果我说不是你也一定不信。”

“你愿不愿意一个人陪我出去7”

“我愿意。”

于是瞎眼的老头子就用拉胡琴的琴弓作明杖,点一点地点着地走出了这个账篷。

铁银衣振臂待起。

李坏用三根手指轻轻地技住了他的肘,轻轻地说。

“求求你,千万不要这样子,这样子会让别人笑话的,公孙太夫人留给你。就让我跟这位老先生出去走走行不行。”李先生和老头子都走出去了,公孙太夫人却坐了下来,坐下去的时候看起来好像舒服得狠。

铁银衣盯着她。

“我相信我没有看错,我相信你一定就是公孙太夫人。”

“铁总管,你不会看错,什么人你都不会看错的,否则你怎么能维护李老先生的安全至今?”

“那么刚才那位老先生呢?”

“他是我的丈夫。”公孙大娘替自已倒了一杯酒喝下去“他在他的家族里辈份很高,所以我才会被称为公孙太夫人。”

“公孙?太夫人?公孙家族?”铁银衣声音中满怀疑惧“怎么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因为这个家族现在已经只剩下我先生一个人。”公孙太夫人黯然说“江湖人都知道我这生中从来没有失败过一次,可是我的先生这生中,却从来没有胜过一次。”

“从来都没有?”

“从来没有。”公孙太夫人的声音中带着种无可奈何的悲伤/有些人好像命中注定就是个失败的人,不管他怎么骄,怎么做,怎么强,可是他注定了命中就要失败。”

铁银衣沉默。

在这种忽然间发生的沉默中,他无疑也感受到这一种无可奈何的悲伤与哀痛。所以过了很久很久之后他才能开口问公孙太夫人。

“我可不可以说一句话?”

“你说。”

“我可不可以问那位老先生的大名?”

公孙大夫人也沉默了很久“你当然可以问,只可惜我说出来你也不会知道的。”

铁银衣闭着嘴,等着她说下去。

又过了很久,公孙太夫人才一个宇一个宇地说“他的名字叫无胜

“是的,公孙无胜。”

一个一生中从未胜利过一次的失败者,在他夜深梦回据转反侧不能成眠时,想到他这一生,他心里是什么样的滋味?

做为这么样个人的妻予,在夜深听着她丈夫的叹息声,枕头翻转声,擦拭冷汗声。虽然想起来上个厕所,吃点东西,看点图书,却又不忍惊动他的时候,那种时候她心里有什么滋味?

一个失败者,一个失败者的妻子。

“我一点都没法子帮助他。”公孙太夫人说“因为他天生就是这么样一个人。”

还没有说完这句话,她已满面泪痕。

李坏是跟着这么样一个无可救药的失败者走出去的,公孙无胜既然无胜,胜的当然应该是李坏。

李坏的运气并不坏。

“那么太夫人的意思,是不是应该试一试?”好像是。”无论谁也应该想得出,就算不用头脑而用脚去想都应该想得出,这一次才是真正的生死关头到了。

而且这一次还是非试不可的。(十一)

根据江湖中所有能够搜集到的资料来评断,如果说公孙太夫人的成绩能够达到一级的水淮,甚至可以说是超级的水准,那么我们的李坏先生最多只能说是第三级。

在公孙太夫人的记录中,从来没有过“失败”这两个字。

在这种比较之下,李坏还有什么路可走?(十二)

经过了刚力取人性命于刹那间的凶杀和暴乱后,账篷里剩下来的人已经不多了,在这些还没有被吓走的人之中,居然有大多数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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