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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海逐流-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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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首的黑甲武士大嘞嘞地坐到虎皮椅上,把盔甲一去,露出一身丝质长袍,胸前绘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豹子。对着众人叽里呱啦一顿。老海忙道:“这人果是德川忠长,他问咱们,为何冒充他的使者?”

谷昭早已想好对策,便手指忘愁道:“我等无意冒犯将军,只因我们有个病人中了东瀛的幻术,需要到离岛治病。不想,未至离岛便见到柳川家武士遭遇贺兰家海盗袭击,我们敬佩柳川家武士忠勇,便假冒将军使者,相助柳川家武士击败贺兰家强盗。”

老海如实翻译,说到后面柳川家武士忠勇时,周围众倭寇立时齐声欢呼。就连那金甲武士禄光不二雄亦面露喜色。显然,东瀛武士终生以忠勇为训诫,此刻被外国人称赞忠勇,当真是种莫大荣耀。

德川忠长(翻译)笑道:“你说得好,中土有句古话‘受人点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我们东瀛武士向来知恩图报,说说看,我该怎么奖赏你们。”

谷昭道:“我的朋友中了东瀛忍术,希望将军能够救治他,我们需要刻有十大幻术的碑石。”

德川忠长回首看了眼身后的黑甲武士,那黑甲武士走至忘愁面前,只看了一眼,面色大变。问道(翻译):“他是在哪里中的忍术?”

谷昭道:“是在中土。”

黑甲武士正是柳川家族家主柳川力雄。适才他和德川忠长假冒护卫,一是恐怕谷昭等人是刺客,二也是试探这些人的功夫到底有没有敏秋原说得那么厉害。只见谷昭在禄光不二雄的刀下不动如山,面不改色,便已知不是寻常人物。有心拉拢,遂现身一会。

柳川力雄偷盗石碑一事,已不是什么秘密,他也不隐讳。略加思索便直言相告(翻译):“这个孩子中的确实是我东瀛的五行幻心术,若是回到柳川家我确实有办法解开,只是……”

谷昭见他突然犹豫,知道不会那么简单。柳川力雄和德川忠长对视一眼,德川忠长(翻译)道:“刚刚将军信使前来说,柳川家和伊藤家数十年的恩怨便是由那幻石而来。我父亲大人终于决定不再坐视两家纷争,特派来信使,要柳川家和伊藤家坐到一起,解决问题。两家分派数名高手,以比武来决定幻石的去留,得胜者可得到幻石。两家自此罢兵,不再妄动干戈。”

谷昭闻言了然于胸,心道:这是要我们出手,赢得比武,因为跟自身利益息息相关,又没法不答应。正琢磨着。

果然,柳川力雄(翻译)道:“我看各位身手不凡,只要跟我们一起保住幻石,你们便可以随便使用它来解救你们的朋友。”

谷昭问:“何时比武?”

德川忠长见谷昭并未拒绝,颇为高兴道:“就在明日。”

谷昭回首看了众人,别无他法,自古先舍后取,天经地义。若是光明正大地帮助了德川忠长,那么柳川家自会对他们鼎立相助。遂答应了德川忠长。柳川力雄以贵宾礼仪,安排众人住头等舱。并告诉大家,明日比武便是在离岛。今夜为防伊藤家耍阴谋,所以不敢太靠近离岛停泊,就在此地过夜。

是夜,德川忠长摆了庆功酒,款待谷昭。酒过三巡,德川忠长不胜酒力和那柳川力雄先行下去休息。命敏秋原代替他们陪谷昭等人。谷昭便要老海套问他石碑的下落。

敏秋原开始死活不肯说,说自己是名家臣,如何敢说主人的是非?再说这也是柳川家的秘密。红泠、竹叶儿一左一右将一坛烈酒给他灌下。敏秋原对众人的感恩之情便涌现出来。谷昭灵机一动,转而要他讲述同样被封印的柳川力雄的父亲的事迹。敏秋原一想既是赞美老主人,自然没有忌讳。开始给众人详细讲述,这段东瀛四十余年前的往事:

原来,柳川力雄的父亲柳川弘义,是东瀛数百年不遇的武痴。此人自小痴迷武道,三岁习拳,十岁便可御剑。二十岁出头时便已打败东瀛最为出名的所有剑客,成为横扫东瀛的第一人。时年,东瀛战乱。织田信长号称“第六天魔王”争霸东瀛,广纳贤才,知其神勇,便许以重利将其收为近身护卫。柳川弘义嗜武成性,武道上的追求永不满足。东瀛再无敌手后,当了没几年护卫,觉得索然无味,便于四十多年前,亲赴中土挑战中原高手。结果与当时古东城的师父——有着天下第一剑之称的无忧子激战一日一夜,最后一招落败,败回东瀛。从此闭门不出,苦练绝学,誓要十年后再战,一雪前耻。不料,求成心切,没多久便走火入魔。形同疯癫,见人就杀。一时为祸四方。柳川家人无奈,只得汇报织田信长。织田信长手下当时几乎汇聚了天下间最顶尖的高手。便派了最为厉害的十人,好称十兵卫,缉拿柳川弘义。结果在付出了五死五重伤的代价下终于将柳川弘义制伏。织田信长对属下言道,“如果说我是第六天魔王,那柳川弘义岂不是紧那罗魔王?”柳川弘义的“紧那罗魔王”之名便由此而来。织田信长是个极为爱才之人,不忍杀掉柳川弘义。但是,不杀他又恐怕他脱出禁锢,再次为祸。当时,织田信长手下有个名叫英冢的忍者,提议用“五行幻心术”将其五感六识全部封闭,成为活死人。织田信长无奈同意,因敬佩其神勇,便将其禁锢在藤原京专门供奉英雄的“英雄冢”。不久,织田信长被叛徒明智光秀杀死。柳川弘义的儿子柳川力雄后来追随德川家康南征北战,成为其亲信家臣,发誓要为父亲解除封印,但是英冢早已死去多年。东瀛便再无懂得五行幻心术的忍者。就在柳川力雄绝望之时,突然又跳出来个白发苍苍的顶尖忍者伊藤仁哲,一心要找织田信长报仇。后为德川家康所用,成为同僚。柳川力雄重燃希望,找到伊藤仁哲一心求教,希望他能解开父亲的禁锢。不想,伊藤仁哲了解了这位“紧那罗魔王”的嗜杀事迹后,恐怕解开柳川弘义后会造成无妄的杀孽,因此拒绝了柳川力雄。柳川力雄怀恨在心,愤恨之余,无意间得知伊藤仁哲将所学忍术刻于一块石碑,因此便有了后面的盗取石碑的故事,从而引发了两家数十年苦战。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两家为利而争。”

第二章 海东吟 卷一 离岛风云7

红泠问:“这么说,那个什么罗魔王也是中了跟忘愁一样的封印,那他既然得到了石碑,到底有没有解开他父亲的禁锢?”

敏秋原(翻译)摇头道:“没有,因为‘英雄冢’乃是东瀛圣地,本是供奉历代英雄骨灰的宫殿,里面更是机关重重,后被织田信长占领,他在里面提前设立了自己的灵位。当年合力制伏柳川弘义的十兵卫中仅剩的五人,便在里面养伤。据传说五兵卫伤愈后便奉命一直把守在里面,不许任何人进入,除非得到织田信长的令牌。但五人与世隔绝很可能并不知道织田信长早已死去多年。”

红泠道:“这么说织田信长的骨灰并没有被供奉到飞鸟之宫?”

敏秋原脸露悲愤之色,叹道(翻译):“织田信长的尸体到现在仍然是个谜,他是我东瀛历史上最为伟大的英雄却至今不能被人供奉。有人传说,他的尸体被憎恨他的明智光秀剁成了肉泥喂狗;也有人说是被本能寺的僧侣偷偷收藏。”

竹叶儿道:“都已经过了四十多年,飞鸟之宫里面的这些人到现在还活着吗?”

敏秋原(翻译)道:“据柳川家主说,五兵卫在里面衣食无忧,修身养性,寿命自然要长。很可能都还活着,到现在怕都已七、八十岁了。你们若去飞鸟之宫便可领教我东瀛真正的高手,主人多年来派了无数高手强闯飞鸟之宫,俱铩羽而归。”

红泠道:“里面被你说得阴气森森,还有五个怪老头看着个半死不活的妖魔,我们才不去。”

敏秋原诡笑(翻译)道:“据我猜测你们恐怕非去不可,不信走着瞧吧。”

这时,甲板上一阵骚乱,有人跑进来对众人叽里呱啦一顿,敏秋原急忙跑出去。老海翻译道:“有敌来袭。”

众人醉意立减,拎刀持枪冲上甲板,但见离岛方向驶来十余艘巨型帆船。以每艘可容近千人计算,这十余艘恐怕不下一万人,而自己这边不足四千人。德川忠长此时已和柳川力雄并肩立于船舷,手拿千里镜观察敌船。

德川忠长(翻译)笑道:“这必是家兄欲趁父亲明日前来调节之前消灭我们。”柳川力雄点头称是。德川忠长突然跟柳川力雄耳语几句。然后一挥手,众武士从船上放下一条小船。德川忠长跳上小船,只带了几名护卫,消失于夜幕之中。谷昭看见,心下茫然,两军开战主帅先逃,这要在中原,灭门不赦。

柳川力雄召集手下齐集于甲板之上,叽里呱啦训话,慷慨激昂,颇会煽情。不一时,众倭斗志昂扬。齐声高歌,高亢入云。列开阵势,手持护盾立于船舷,严阵以待。

正值夏季,天亮得早,五更天左右东方已是曙光初露。此时却是人最困乏的时间。敌人选在此时进攻,用心一目了然。

不一时,伊藤船队已然驶到近处。众船环列,将柳家四船团团围困在中心,双方船只隔海尚有三四十丈便停船不再进发。伊藤家旗船主楼上立有一位一身红甲手持长刀的武将,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旁边赫然站立昨日楚云傲击败的女倭,女倭亦是全身罩甲,一手掐腰,一手拎着头盔,任一头青丝随风飘扬。柳川力雄嘎嘎笑道(翻译):“想不到伊藤贺兰亲自来了,还有他那宝贝女儿伊藤宁姬,真乃上阵父女兵,哈哈哈哈。”笑罢喝道:“众武士听令,待会开战,势必要攻下敌旗船,能否反败为胜,便在此一举。”

众倭齐声应诺。

谷昭凝目细看女倭,但见此女玉面含煞,迎风傲立,英姿飒爽,颇具一派巾帼风范。那伊藤宁姬也正望过来,最后看见楚云傲,秀眉一挑,跟红袍武将耳语几句。那红袍武将手里长刀朝谷昭这艘船一指。顿时,锣鼓齐鸣,杀声冲天,周围数船箭如飞蝗,半空中汇成箭雨倾泄过来。柳川力雄早防到此招,手中令旗一挥。两个持盾武士立即一前一后,将盾牌斜举,正好可以抵挡前后飞来的箭矢。柳川力雄身旁武士高举巨型盾伞。箭雨虽密,却也安全得很。谷昭忙叫三女和老海背负忘愁,躲至主楼中去。他和楚云傲拿了个盾牌,立于主船楼上。傲然相对。心道:眼下只有跟柳川家同仇敌忾,击退强敌,才有一线生机。况且,那女倭似乎对楚云傲恼恨有加,势在必得。想想自己还未到东瀛本土,便稀里糊涂地被卷入倭人藩阀是非,真是哭笑不得。

楚云傲被箭雨逼得怒火中烧,骂道:“柳川家武士难道都不会射箭吗,为何不还击?”

谷昭道:“敌人船多、人多、箭多,对射就算一一对掉,我们这边全军覆没了,人家还剩有近万人呢。只有防守中伺机反击,方是上策。”

箭雨下了约有一盏茶时间,终于渐歇。那红袍武将手势一起,十余艘敌船疾速启动,向柳川家阵营冲来。火光映照下,船头隐现寒光,这才发现,伊藤家船头俱带丈长大腿粗细的数跟大铁刺,船身更是多处覆盖铁甲。铁刺分作上下两排排列,谷昭不谙水战,却也暗暗担心起来。这伊藤家族常年水上经营,光看战船便不同凡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大铁刺作用。一旦被大铁刺刺入,即可刺穿敌船船身,毁坏船体,又可粘连住敌船,使其无法逃脱。

思忖间,明晃晃的大铁刺自四面八方刺来。柳川力雄显然也没料到这招。震骇之余,武士道的拼命精神便爆发出来。一手擎出长刀,对着手下一阵大叫,带头冲向敌主船。东瀛武士道精神不分尊卑,遇到战事,主将带头冲锋陷阵。在当时的东瀛那是必须的,否则名节受损。红袍武将的主船亦冲锋在前,这就给了柳川家败中求胜的唯一机会。若是在中土,这种情况很少发生。正因为主帅带头冲锋,士兵士气也不是一般军队所能比拟,众将官保护主帅的意图十分强烈。柳川力雄带头一冲,全船武士立即跟在身后。那红袍将领身侧亦疾速涌出无数伊字武士。双方短兵相接,一时间,在平静的东海上杀得难解难分,战况十分激烈。

谷昭深知柳川力雄的安危关系着全船的生死。便跟在附近,暗中保护。柳川力雄有个东瀛武力第一的父亲,虽因儿时老父被囚未得真传,但家传武功已然不凡。长刀霍霍,挡着披靡,杀出条血路冲向伊藤贺兰的敌楼。伊藤宁姬遥遥看见楚云傲跟随在柳川力雄身后,一把擎出长刀,飞身从主楼跳下,直奔楚云傲。楚云傲平素便是杀人再多,亦绝对不会眨下眼。但是,生平骄傲自负,唯独不屑跟女人动手。此时,突觉刀锋袭颈,银丝一甩,绕过长刀,已然缠住伊藤宁姬的右臂。正待用力扯下,一声娇吟传来。急忙抬眼一瞧。只见昨日交战的女倭,满面痛苦,胳膊上鲜血淋漓。楚云傲方知偷袭他的是此女,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手攥银丝,竟然呆了。旁边的柳川家武士,眼见敌酋女儿被困住,欢呼一声,挥刀斩来,毫不留情。楚云傲下意识,抽出十寸光阴,挥尺挡开落向伊藤宁姬的长刀,将伊藤宁姬一把带至身前。柳川家武士全都愕然。楚云傲更是一片茫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也不知是杀是放。正迷茫间,陡觉腋下一麻,旋即麻痹之感遍袭全身,那红袍将领眼见伊藤宁姬被擒,挺刀来战,柳川力雄正好冲到和红袍将领战在一起。

后面贺字武士蜂拥而来,敌众我寡,其他船的柳川武士尽处下风,勉力苦撑。谷昭知道如不及时制住敌酋,恐怕很快便会全军覆没。又知道武士注重名节,双方武将较量时,最忌旁人插手。谷昭暗捏指诀待二人身形调位,不知不觉暗助柳川力雄。不一时,红袍将领果然背向自己,谷昭一指微曲,隔空点向红袍将膝跳穴。红袍将膝盖一沉,一腿立时跪地。二人本是伯仲之间,柳川力雄见对方露出破绽,急速飞起一刀顶住其脖颈。群倭大哗。柳字营武士跳脚狂歌。

柳川力雄对着红袍将叽里呱啦大喊一通。不料,红袍将领一声大吼,自裁于刀下。柳川力雄大吃一惊,一把拉下红袍将头盔。惊怒道:“伊藤贺兰,你不配武士称号。”谷昭看他表情,心道,看来这人是假冒的伊藤贺兰。

伊藤家武士停也未停,继续发动猛烈进攻。柳川力雄扫视战场,希望落空,不禁长叹一声,斗志一时极其消沉。伊藤家武士得知敌酋在此,拼命冲杀过来。谷昭暗忖,再这样下去必败,唯有唤起柳川家武士的斗志或能转败为胜。现下只有效仿当日楚云傲的法子震慑倭寇了。想罢,心下一横。躲过一把倭寇长刀,展开了沧浪剑法。

这套剑法乃是东海孤客的师父当年面对大海时,看到大海潮汐,潮起潮落,浪花层层叠叠,一浪推着一浪。顿时有感而发创造的剑法。此刻敌寇汹涌如波浪,谷昭将内力激发至极限,二丈之内,剑气纵横,便如潮汐,层层叠叠向外推去,中者无不残肢断体,挡着披靡。只一瞬间,团团围聚的倭寇便被斩杀数十人。柳川力雄看到为之一振,重新舞起长刀,加入战团。在谷昭的带动下,柳川家武士终于不再退缩,立住脚跟。双方厮杀近一个时辰,太阳早已悬挂半空。海面迷雾消散,船上船下尸体无数,方圆数里海面尽赤。柳川家武士虽奋力厮杀,无奈过于悬殊。四船武士,已经死伤过半。余下的勉力支撑,谷昭杀敌数百,亦是累得汗流浃背。

就在伊藤家武士准备一鼓作气,消灭残余的柳川家武士时,遥闻离岛方向呜呜作响。一只快船乘风破浪朝这里驶来。贺兰家武士听到呜呜响声,部分人已经罢手。待快船驶近,上来几个白袍使者,手拿令牌,上面有“德川”二字,众人急忙肃首恭迎。那白袍使者对船上众人一通狂叫。此时,老海等人已经来至谷昭身边。老海解释道:“这人是德川秀忠派来的使者,他传大将军令,要两方罢手,一同去觐见将军。”

谷昭长舒了一口气,道:“终于又从鬼门关回来一次。”说罢,盘坐运气,稍事休息。红泠蹦过来给他护法。跳脚看来看去,总感觉少了点什么。竹叶儿问:“怎地不见楚云傲哪,谷大哥你们不是在一起的吗?”

谷昭陡地睁开眼,顾不得疲累,举目四下搜寻,道:“刚刚情况危急,没顾的上看他,好像他跟哪女倭寇斗在一团。”

找遍船上船下,亦不见楚云傲踪影。

第二章 海东吟 卷一 离岛风云8

原来楚云傲外冷内热,下手虽狠,骨子里却还是侠义心肠。见伊藤宁姬境况危急,一把拽至自己身侧,避开了柳川家武士的长刀。但正感为难之时,突然被人点了晕穴。楚云傲头脑一沉,便什么都不知道了。直待悠悠醒转,才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在营帐中。楚云傲默运内力,试图震断绳索。不料,捆缚他的绳索竟是由极为柔韧的天蚕丝搓成。楚云傲擅使天蚕丝为武器,深知一根头发粗细的天蚕丝已然不易扯断,更何况此拇指粗细的天蚕丝绳。

就在沮丧时,门帘响动,进来数名倭寇。为首的正是那女倭。楚云傲一抬眼,但见此女倭换回女装,一身白缎底胸前绣粉色樱花的振袖和服,足蹬木履;发髻高盘,髻中横插一只碧玉簪;杏眼樱口,一张精致的瓜子脸上淡施了胭脂,不多不少,恰显妩媚;秀眉半剪,眉心点有一粒朱砂,更增韵致。此女在军营之中如此精心打扮,显然别有用心。楚云傲只看一眼,便觉发慌。那女倭随同进来的人中有一名商旅打扮的人。女倭叽里呱啦说了一通,那商人立即走至楚云傲身前道:“这位好汉莫怪,在下是中土来此做生意的买卖人,只因通晓两国语言,被他们捉来当翻译。眼前这位女子乃是赫赫有名的离岛大王伊藤贺兰的唯一女儿伊藤宁姬,她要我转告阁下,你的这身本领,他们很是赏识。但是你杀了他们不少武士,她叫我问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楚云傲闻言只是冷哼一声,将头扭到一旁,并不答话。

那翻译看看楚云傲,又看看伊藤宁姬,颇为为难。心想,就这一个哼字,怎么翻译给伊藤宁姬。

伊藤宁姬等了会已是不耐,又说了通话。翻译道:“这位好汉,中国有句古语——好汉不吃眼前亏。眼下你身为阶下囚,莫再逞强。别看这位伊藤千金外表美貌,实则内心堪比蛇蝎,在她手底下从来就没有一个硬汉。你若再不说,恐怕要对你用刑了。”

楚云傲闻言,斜眼看了眼等待答复的伊藤宁姬,又把头猛地一甩,“哼。”

这下子,翻译傻了眼,心道,这位主儿不会说话怎地?就知道哼。伊藤宁姬瞧得真切,素手一挥,上来两名持鞭的武士。俩武士走至楚云傲身前,伸手一撕,两三下将楚云傲上衣扯掉。然后,后退几步,亮出长鞭,凌空一个鞭花,“啪”的一声脆响。打在楚云傲脸前不到半尺处。翻译道:“这是最后一次警告,好汉,这鞭子没人能吃下五十鞭,你好自为之。要说就喊一声。”说罢,唏嘘退后。

楚云傲冷冷地看了眼持鞭武士,嘴角露出一丝鄙夷不屑的笑容。持鞭武士虽不懂汉语,但各国人表情却是一样。对楚云傲轻蔑的态度大为恼怒,将鞭子抡圆甩出。就在鞭梢即将甩到楚云傲身上的时候,但见厉芒一闪,伊藤宁姬一刀将长鞭从中切断。持鞭武士不明所以,惊愕不已。伊藤宁姬对武士道:“他是个烈士,可杀不可辱,但我偏要辱没于他,你们去接些粪水来。”

武士领命出去,楚云傲亦觉莫名其妙,但看周围倭寇不怀好意的笑容,有一种不祥预感袭来。不一时,随从拎来一桶粪水,众人皆掩鼻避让。伊藤宁姬早已躲到屋角,一面掩鼻,一面对翻译说了通。翻译道:“她问你叫什么名字,倘若再不说话便是一勺粪汤?”

楚云傲盯着粪桶,豆大汗珠从额头滚下。突地咬牙道:“你告诉她,我叫倪尔叶。”

翻译可算得到句话,迫不及待翻译过去。伊藤宁姬脸上露出胜利笑容。嘴里用生硬的汉语反复道:“倪尔叶,倪尔叶。”然后又对翻译说了通。翻译道:“倪大侠,伊藤宁姬说有件事情要你办,你若办到,便放你回中土。”

楚云傲刚要甩头喊哼,猛地想起粪水,急忙问:“什么事说说看?”

翻译道:“伊藤宁姬昨日见你功夫了得,今晚伊藤家便要与柳川家决战,柳川家请了你几个厉害的朋友出战,她要你代替伊藤家迎战你那几个朋友。看看到底是谁的功夫更强。这件事关系着伊藤家的荣辱,所以你只能胜不能败。”

楚云傲怒道:“要我们自相残杀?哼,办不到。”

伊藤宁姬(翻译)道:“你们几个朋友中,有个着青衫的男子功夫极为了得,一把长刀杀了我们数百武士,你们两人谁比较厉害些呢?”

楚云傲明知此话有激将之嫌,但他为人孤高自傲,桀骜不驯。除了白筱天外,对谁也不服软。当年,六杰比武大会,年方二十的楚云傲连败二十多个一流高手,方登上六杰之列。可惜付天有事未到,而谷昭则因为身在朝廷,为江湖人物唾弃,不允许他参加大会。让楚云傲心存莫大的遗憾。数年来,心中一直期待能与二人一分高下。

听到伊藤宁姬说话,楚云傲立时勾起了比武的强烈愿望。心想,这倒的确是个证明自己的好机会。若在中原,自己任性妄为,必受哥哥责罚。这里,天高皇帝远,正好可为。突然,一个火红的身影跳入脑海,便如被泼了一盆冷水,一下子便打消了刚刚膨胀起来的私欲。

楚云傲几无心机,有点心事全写在脸上。这一切变化尽落在伊藤宁姬眼中,知道这人已然动心。便道(翻译):“素闻你们中土有句古话,‘一山不容二虎’。这要是在我们东瀛,即便老虎再多亦能相容。但是,却一定要分清谁是一虎,谁是二虎。难道,倪尔叶你只想做个二虎不成?这么没有志气,一事无成,怎么对得起教你这身本领的师父。”

听到后面这句,楚云傲脑海蓦地翻起前日凌晨,红泠在甲板上突然对自己说的那席话——“这么大一个人,整日游手好闲,什么都不做,一事无成。”楚云傲下定决心:红泠啊红泠,叫你看看我楚云傲的厉害,看你以后还小瞧我不?

谷昭等人随柳川力雄上岸,但见海滩上早已排满了数千名德川家武士。众武士拥簇着一座豪华乘辇,足有一口屋大小,里面可容纳十余人。乘辇四周帘幕低垂,外面站立数名婢女。柳川力雄手一挥,众人停步,他独自一人走至乘辇前。一瞥眼,却见岸北侧伊藤家武士战船上,下来数名护卫,拥簇着一人急速走来。至近处,柳川力雄(翻译)骂道:“原来你就在船上,却做缩头乌龟,利用替身与我一战,伊藤贺兰你不配做一名武士。”说罢,狠狠地朝地上啐了口唾沫。谷昭循目望去,但见伊藤贺兰四十上下年纪,身着丝绸长袍,手摇折扇,颧骨突出。丝毫不似武将,全然一副读书人的模样,一看便是个智慧的人。伊藤贺兰笑容可掬,(翻译)道:“本大人一直在船上恭迎阁下。却不想,阁下将我的家将错认成我,可惜可惜啊,错过了与阁下切磋的机会。”

柳川力雄立即拔出长刀:“现在决斗也不晚。”

伊藤贺兰见柳川力雄竟敢在乘辇前舞刀向他挑衅,急忙接过属下递来的长刀,横刀防御。

这时,乘辇内帘幕响动,出来位白袍使者。正是来海上讲和的那位。使者对着二人(翻译)道:“主上在此,还敢逞强。”二人急忙垂首肃立。那使者继续道:“主上说你二人火气太旺,等你二人消了气再来。”说罢,手一指海滩。

二人一听,这是罚跪呀。不敢怠慢,急忙向海滩紧走几步,相隔三丈,面海跪下,垂首静默。众人俱跟着罚站,乘辇再无动静。

过了两个多时辰,人墙外一阵骚动。不一时,人群闪开,进来一队骑兵,为首的马廻掌着一面大旗,上面绣着“德川”二字。众人面面相觑,怎么又来个德川?马队一停,众将分列,闪出一员身着褐色犀牛皮甲的年轻武将。那武将精神奕奕,英气逼人。回首扫视了眼众人,众人齐齐肃首,态度恭谨。谷昭心道,此人身上竟有股在李维和歏善身上俱能找到的东西——是了,定是常年征战沙场常胜不败的王者之气。

第二章 海东吟 卷一 离岛风云9

这时,那年轻武将走至乘辇前,突然指着乘辇(翻译)喝道:“忠长,你这混蛋,胆敢假扮父亲将军大人在此胡闹,快给我滚出来。”

乘辇内传来哈哈大笑,只见帘幕一挑,德川忠长扬长走出。笑道(翻译):“原来是兄长大将军,小弟有失远迎,兄长说我假冒父亲大人,实乃天大的误会。”

那将领就是德川秀忠的长子,大名鼎鼎的德川家光。德川家光(翻译)怒道:“你且说说,这乘辇是怎么回事?”

德川忠长(翻译)道:“哦,你说这驾乘辇,这是父亲大人看天气炎热,特借给小弟在此玩耍用的。”

德川家光此时已看到跪在海滩上的二人。道:“乘辇是不是借的,父亲大人不久就会到来。到时,一问便知。这二人是怎么回事?谁的命令叫这二位将军罚跪?”

德川忠长佯装无辜道:“怎么,二位将军在罚跪吗?是谁的命令,好大的胆子?”

此时,伊藤贺兰亦见到少主,知道自己被耍了,气急败坏地赶过来。怒气冲冲地质问德川忠长:“原来乘辇内的主上是忠长殿下,不知为何要我面海罚跪?”

德川忠长道:“哎,伊藤大名此言差矣,这里数千武士,哪个看到我命令你去罚跪喽?”说罢,环视四周。一脸无辜。

伊藤贺兰一指那白衣使者。吼道:“就是他。”

德川忠长手一挥,那白衣使者跑到近前。德川忠长道:“你刚刚命令二位将军面海罚跪了没有?”

白衣使者道:“属下哪有这个权利,属下看见二位将军手持武器,怒气冲冲地欲冲进乘辇。特意出来阻拦,说他们火气太旺,要他们消了气再来,不知可有过错?”

伊藤贺兰一听,暗道中计,竟然小看了这个浪荡公子德川忠长。原来,伊藤贺兰得知德川忠长和柳川力雄在离岛外十里处过夜,身边只有四千人马。便欲趁德川秀忠到来之前,先下手为强,杀掉他们再说,最多找几个替死鬼顶罪,万事大吉。结果,不成想德川忠长识破计谋。不待大船靠近便乘小船偷偷开溜,逃回海滩。躲进大将军乘辇,假冒大将军令派白衣使者传令。在千钧一发之际,力挽危局,拯救了柳川家残部。待到伊藤贺兰等人来至海滩,为怕露馅,忙又差使白衣使者,故布疑阵,喝退二人。古时将领觐见幕府将军前,必须摘下随身武器,否则可视为犯上叛乱处死。柳川力雄受到白衣使者暗示,上岸后挥刀叫阵,致使伊藤贺兰不得不接过属下兵器防备。白衣使者趁机暗示二人消了气再来,却也未说是谁的命令。此计谋天衣无缝,环环相扣。即便是以机智见长的伊藤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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