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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忘师·僵尸引-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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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人的目标既然是你,当然会再出手。不过现在你在禁室之中,反而十分安全,他就算三头六臂也不敢到这里来动你。我只是感到十分震惊,毒门和失心堂……”何不寿说到这里,忽然沉默了下来,似乎陷入了沉思。

  “何门主,失心堂是坏人,毒门也是坏人,合作也是正常啊。”黄金龙说道。

  “失心堂在我们看来自然不是好东西。但是他们自己却自视甚高,自认为是荼洲现在的救世主,是新一代守卫世界的精英。这中间的种种是非,一时之间很难说清,不过和毒门这种邪恶的组织合作,等于自降身份,自甘堕落,这实在不符合失心堂的宗旨。”何不寿沉声说道。

  “他们不是叫失心堂吗?这还不自甘堕落啊?”黄金龙失声问道。

  “哼,他们崇尚功利,而鄙视道德,认为仁义道德很多时候害人更甚,治世应多用脑,少用心,所以他们自号失心,纯粹从功利出发整顿天地秩序,不以道德自律。有些时候,他们解决问题的方法的确更加简洁有效,而且功效深远,但是更多时候他们行事却过于偏颇,近于偏执,绝非天下之福。所以天门和失心堂永远是唱对台戏的,甚至到了刀兵相见的地步。失心堂是会不惜一切代价搞垮门主和天门的,如果他们知道你的身份,嘿嘿,你也别想好过。”何不寿冷笑道。

  “原来如此……”黄金龙似懂非懂,却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转口问道,“何门主,你那天去墨凝香的小屋做什么?”

  “墨家对于僵尸引的研究极精,我去找她只是想进一步确定墨凝眉中的真是僵尸引。而且,当初毒门攻击墨家,她深受其害,对于毒门高手的记忆十分深刻,我想去打探一下这条线索,看看是否能够找到疑凶。”何不寿沉声答道。

  “这么说,凶手杀她就是为了断了这条线索!也就是说在当初毒门进攻墨家的人里,现在还有人在天门之中?”黄金龙兴奋地问道。

  “嗯,这么想也可以,但是我也不能确定。”何不寿模棱两可地说。

  “我还是觉得另一个人的嫌疑最大,他如果和毒门有联系,那么也许他的亲属或者朋友是凶手也说不定。”黄金龙连忙启发道。

  “亲属?”何不寿似乎被他的话点醒,仔细想了想,说道,“我曾发誓对此人身世决不透露半句,你如果能出去,立刻找门主,他老人家应该知道一切。”

  “出去……”黄金龙顿时想到自己的现状,不禁一阵沮丧。

  就在这时,禁牢的石门轰然打开,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守门的相忘师来到黄金龙的禁室前,打开铁门,大声道:“黄金龙,出来吧。”

  “这么快?”黄金龙大喜过望,连忙转头对何不寿道,“何门主,你等着,我出去马上问门主,想办法找到真凶,洗清你的冤屈。”

  “快滚吧。”何不寿不耐烦地说道。

第十二章 离别

  天池湖中停着两艘小船,黄金龙惊喜地发现,静园水舍十三号的室友包括白算计全都来了,苏浣虹和蓝彩儿也在船上。一看到他出来,他们都挥舞着手臂,纷纷跳下船,朝他跑来。

  “你们怎么都来了?”黄金龙兴奋地问道。

  “出大事了!”童百练赶到他面前,脸色惨白地说道。

  “怎么?”黄金龙心头一沉,失声问道。

  “门主要被迫离职了!”苏浣虹走到他身边小声说道。

  “什么!彭家的讼师真能这么快告倒门主大人?”黄金龙急道。

  “本来以彭家的势力,想要告倒门主还差些火候,但是……”苏浣虹说到这里,偷偷看了黄金龙一眼,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黄大少,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被彭家兄弟算计了。”白算计见苏浣虹不说话,于是抢着开了口。

  “此话怎讲?”黄金龙吓了一跳,连忙问道。

  “你真以为彭独绝肺腑已裂、性命堪虞那你就是傻子。这小子才躺了一天就活蹦乱跳了,我刚才还见到他在天门里横着走呢。”白算计洋洋得意地说,“彭独绝找你根本就是去找打。你还真不客气,上去就是一顿暴捶。他肯定是吞了吐血丹,再加上方鬼杰的诊断,嘿嘿,一下子就坐实了你的故意伤人罪。”

  “方鬼杰这家伙居然故意误诊!我当时打完彭独绝,就觉得这其中有些蹊跷,他们两个果然蛇鼠一窝!”黄金龙顿时明白了过来,心里暗想,“方鬼杰,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啊……”

  “但是不对啊,梅师父也会诬陷我?她可是带我入天门的讲师之一,门主都对她很信任,不应该和方鬼杰连成一气陷害我吧?”黄金龙失声道。

  “他们谁先诊断出彭独绝肺腑已裂的?”白算计问道。

  “是方鬼杰。他诊断之后才让梅师父来看的。”黄金龙道。

  “他当时有什么动作,有没有这样……”白算计得意地一笑,凑到黄金龙身边,轻轻一拍他的肩膀。

  “没错,你怎么知道?”

  “哈,这叫做接触催眠暗示,控魂师的阴招。这个功法必须先由控魂师制造一个虚有的事实,让他人有一个印象,再控制他人加以认同,令事实在他人的脑海里成立。既然是方鬼杰先做的诊断,那么可以肯定,设立这个虚有事实的控魂师就是他。而他则利用接触催眠暗示让梅师父下意识地认同了他的诊断。方鬼杰在控魂堂是一等一的控魂大师,这是他的拿手绝活。”白算计满怀崇拜地说道。

  “方鬼杰!他敢对同门讲师用这么阴损的招式?他好大的胆子!”黄金龙厉声道。

  “方鬼杰和失心堂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传说他的哥哥就是失心堂控制的杀人王。这一回,他出手相助彭家,说不定失心堂早已经和彭家形成了联盟。”苏浣虹忧心忡忡地说。

  “噢……”黄金龙顿时想起了当初袭击紫瑶师父的方鬼脑,“原来他们是一家子,难怪我会觉得名字耳熟……”

  “但是这和门主被迫离职有什么关系?”黄金龙又问道。

  “黄大少,你不想想你怎么出来的。要不是门主保你,你出得来吗?门主为了保你,宁愿以门主之位相让,彭家才撤了对你的诉讼。老大,你这两记醉拳,让天门没了门主啊。”白算计幸灾乐祸地说。

  “什么!”黄金龙只感到五雷轰顶,双耳一阵嗡嗡直响,心脏似乎都要炸裂开来,胸口气闷难受之极,恨不得喷出一腔鲜血,“殷门主身为救世十二天师,亲手创办天门,除了他还有谁配做天门门主?”

  “咳,天师救世已经过去了两百年,人们对于他们早就淡忘了,现在是失心堂的天下了。”英传杰没精打采地说道。

  “唉……失心堂的实力那么强大,天门本来就势单力孤,现在一铺全赔进去了,倒是落了个干净。”李南星听天由命地叹息道。

  “这……这全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呜……我真是该死,他妈的,彭独绝来骂我打我,我就忍了算了,为什么要去打他,为什么要给他这个机会!”黄金龙无力地跪倒在地,抡拳用力地砸着地面,痛哭失声。

  “老大,别自责,他们是冲着你来的,总会把你的火拱出来。而且我们都已经知道了,你是为了门主才出手的,打得漂亮,没有给咱们静园水舍十三号丢脸。”童百练蹲下身扶住他的肩膀柔声道。

  “是啊,醉拳破掉子午小飞拳,干净利落,彭独绝自己怕是也没想到会输得这么狼狈。哼,要是我,就直接插了他的太阳穴,看到那张酸菜脸我就想吐。”蓝彩儿冷冷地说。

  “黄金龙,我们是门主叫来找你的,他有东西给你。”苏浣虹弯下腰小声道。

  一批批穿着黑色制服的国府行吏从天门弹指堂的大门鱼贯而出,手上抬着凭栏轩内大大小小的物品,黄金龙看到殷承侠的书案和书架,还有案台上的笔墨砚台都被人装入箱子,抬了出来。

  “喂,你们干什么,门主还没有离开呢!”黄金龙看到这个场景,脑子里一阵发蒙,猛地横身拦在路中间,狂怒地吼道。

  “喂,干什么的?别在这里阻碍国府理事厅办公!”行吏中领头的官员厉声喝道。

  “你们凭什么拿走门主的东西?”黄金龙怒道。

  “哼,殷承侠即将离职,这里将会是天门新门主的书房,他的东西自然不能再留,你快快让开,阻差办公,大小是个处分,你想去禁室吗?”那官员冷冷地问道。

  “我就是从禁室出……”黄金龙还要犟嘴,却被苏浣虹一把拉到一边。

  “黄金龙,门主找你有要事,你别在这里发疯了。”苏浣虹不耐烦地说道。

  “呼,呼,呼……”黄金龙感到自己气得浑身都在发抖,两只手直哆嗦,指尖痒得难受,恨不得找一个人痛扁一顿才舒服。他用力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将满肚子邪火压了下来,艰难地扭过头去,不去看那些国府行吏抬着殷承侠的东西扬长而去。

  “老大,我们知道你难受,但是小不忍则乱大谋,还是先听听门主有什么话对你说吧。”童百练一边用力揉着他的肩膀,帮他顺气,一边小声说。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灰白色影像突然出现在黄金龙的面前,周围冰寒的空气中忽然洋溢起温暖而丰沛的气息。黄金龙乱成一团的心绪顿时平静了下来,他欣喜地抬起头:“顾师父,怎么是你?”

  “小龙,是门主让我来的,你,呃……”顾云帆看着黄金龙满脸通红的愤懑模样,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他僵硬地伸出手臂,在他肩膀上干巴巴地拍了拍,张了张嘴,想说些安慰的话,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门主他人呢?”黄金龙急切地问道。

  “他,他老人家等了你很久,但是行吏不让他继续等下去,因为新门主已经来到天门,临时会有一个就职礼。新门主和已经离职的门主都要发表演说,所以门主只能先行离去做准备。”顾云帆木讷地说道,“后来,他就把东西给了我,让我交给你。”

  说到这里,他从身后拿过一个用蓝布包裹,递给黄金龙。

  黄金龙迫不及待地打开包裹,发现里面是一叠厚厚的宣纸,上面用蝇头小楷写着密密麻麻的笔记。他凝目细看,赫然发现这些笔记记载着很多对于僵尸引的施功方法和尸锁形成机制的猜测。他一页页翻下去,发现这笔记足足有十几万字,而且被红笔划了又划,改了又改。

  “门主给我这些东西干什么?”黄金龙完全摸不着头脑,莫名其妙地说。

  “呃,我想重要的东西应该在最底下。”顾云帆提醒道。

  “哦。”黄金龙连忙翻开僵尸引的笔记,往下看去,只见下面是一卷卷宗,卷宗的封面上写着绝密二字。

  “呃,这是……”黄金龙瞪大了眼睛,震惊地说。

  “回去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顾云帆连忙一展袍袖遮住了卷宗,“门主给你这卷卷宗,必有深意。”

  “是。”黄金龙连忙点头,心中升起了一丝隐隐约约的希望。就在这时,恢宏嘹亮的钟声在天门的钟阁中响起,这是召集全门弟子的号令。

  “走吧,新门主的就职礼就要举行了,身为天门弟子,我们必须参加。”苏浣虹无奈地说。

  “我勒个去,这新门主也太急不可耐了吧,跑肚也不带这么抢茅坑的。门主昨天刚宣布离职,今天就要开就职礼,一点矜持都没有。”英传杰愤然道。

  “唉,没有门主,天门也算完蛋了。我早就知道当初我被选为天门弟子的事太过美好,不像是真的,如今看来果然不是真的,我怎么会有那么好的运气……”李南星垂头丧气地说道。

  “我可以试着暗杀新门主。”蓝彩儿冷冷地问道。“这不好吧,别连累到我……们……”白算计连忙劝阻道。

  “各位……”黄金龙小心翼翼地系起殷承侠给他的包裹,背到自己的肩上,沉声道,“门主也要出席就职礼,咱们就当是去给他老人家送行吧。”

  今天的天气异常阴沉,淡青灰色的乌云死死地压在南北天门的上空,却不愿意飘下半滴雨,只是随着秋季季风缓慢而呆滞地在天穹上滚动着,把一股抑郁低沉的死气倾泻在学院之中。

  走过天门南北院的牌楼处,黄金龙等人吃惊地发现,牌楼处竖立的天门训“侠胆剑心,荼尤未尽”已经被人取了下来,换成了“勇毅通达,自强不息”八字。

  “门主留给天门的最后一点东西也被失心堂的人摘下来了。”苏浣虹抬手指了指天门训的牌坊,小声说道。

  “失心堂……”黄金龙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拼命咬紧牙齿,克制住想要冲上去揍人的冲动。

  “老大,别激动,闭上眼睛紧走几步就过去了,别再去看了。”看到黄金龙脑子上青筋乱蹦,童百练连忙劝道。

  好不容易到了天门广场,众阵友不得不按照各自的旗位分开站好,黄金龙和几个室友重新归入坎字旗,按照伏羲方位列阵而立,面向广场中心的讲台。讲台上,在天门各堂讲师和国府行吏官员的簇拥下,一位身着金灰两色长袍的中年人迈着沉稳的步子,庄重严肃地走上了讲台。他看起来不到五十岁,满头虬发如旗幡般在风中狂舞,双眼虽然纤细,却如鹰隼般犀利,面颊上岩石般的肌肉几乎将五官挤散,嘴角下沉而钩起,显示出他坚强而冷酷的性格。

  “他是谁?”黄金龙转头问童百练。

  “我好象见过他的画像,他是霹雳堂出身的。后来做了五行师中的祝融师,哦,他是一个极强大的斗师,姓边。”童百练小声道。

  “边?边红线的边?”黄金龙问道。

  “是啊,就是经常和彭独绝走在一起的那个家伙。”英传杰也凑了过来。

  “哼,果然不是好人。”黄金龙愤然道。

  讲台上传来南天门副门主花月容的声音,她在仔细地讲述这位边姓门主来天门之前的履历,并代表天门讲师欢迎新门主的到来。黄金龙听着花月容空洞而苍白的声音,心中感到一阵阵难以言传的悲哀:显赫如天门十三英也要在强权面前委曲求全,虚与委蛇,问世间谁还能真正逍遥自在?但是,在他身边的阵友们却被花月容的介绍惊住了。

  “原来是他啊,他就是边北穹!当初魔师之乱他异军突起,靠孤军三入西界屠杀百万魔族积累了赫赫战功,成了军部的将星。后来弃军从政,得到大门阀的支持,在统管荼洲相忘师的总衙相忘司做司马,威风一时无两。没想到国府居然把这么大的一个官安插到了天门。”众人顿时议论纷纷。

  “他和失心堂的关系如何?”黄金龙连忙关切地问道。

  “很多人怀疑他就是失心堂的十二执事之一,而且地位很高。”英传杰说道,“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不过还没有任何实质的证据。”

  就在这时,边北穹阔步走到花月容让出的讲台前,双手扶住案台,昂首洪声道:“你们听说的没错,从今日起,我就是天门的门主,殷门主将会离任。今天你们不得不去面对一个残酷的现实,那就是天师的思想已跟不上时代的潮流,“侠胆剑心”的校训已成陈词滥调。妄言仁义从来都是削弱心智的罪魁祸首,它们在历史上犯下的罪过,往往百倍于单纯的邪恶。宣讲仁义道德的讲堂,往往是藏污纳垢的温床。”

  他的话刚一说完,立刻引起了台下数万师生哗然一片,很多气愤的学生开始毫不留情地发出了嘘声。

  边北穹似乎早就意料到台下的反应,冷冷一笑,双臂一振,示意所有人安静,随即洪声道:“我来给你们讲一个真实的故事,让你们知道知道空谈仁义者在历史上都扮演过什么角色。大蛮荒时代之前,天下有一个第一强国,这个国家本来通过了一个法案,允许国人堕胎。但是,这个法案一直以来都受到该国教会和信教者的强烈反对。应该给未出生的胎儿生存的权利。他们相信本国强大的实力足以照顾即将被打掉的胎儿。他们认为自己是在拯救未来的希望,认为在拯救了这些胎儿之后,所有人都会进入永生的乐土。于是,法案改变了,人们严禁堕胎。所有人都忽略了一件事,父母选择打掉胎儿,是因为根本无力抚养。于是在接下来的二十年里,这个国家多了六百万童年不幸的子民,这些子民成为了最好的犯罪候选人。该国的犯罪率上升了十倍,道德沦丧,社会动乱,在大蛮荒时代到来的时候,这个国家成为第一个被踏平的国家,子民没有一个能够幸存……”

  他说到这里,看了看台下的弟子们,微微顿了顿话语。天门广场一片安静,所有弟子都被这个故事震慑住了,无不竖起耳朵,急切地等待着边北穹的下文。

  “我想所谓的教会和教民们应该都已经下了地狱,而且他们心里可能还委屈得很。但是历史证明,他们所讲的道德是彻头彻尾的伪善,而这个强国的遭遇就是妄言仁义的危害。古圣人曾说过: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斥骂的就是这些伪善者。救世者,先用心、后用脑,治世者,先用脑、后用心。相信我,天门仍会是荼洲的脊梁,我们要的是自信强大、精明干练的天门弟子,而不是愤世嫉俗、空谈仁义的废物,新的天门,新的荼洲,从今日始!”边北穹慨然大声道。

  “好,说得好!”一群少年的喝彩声从人群之中传来,随即一片热烈的掌声从四面八方响起。黄金龙扭过头去,发现带头喝彩叫好的正是彭家散布在六十四卦阵中的族员,还有无数和彭家盘根错节的世家子。彭独绝、彭少雄、彭独鼎、边红线等人赫然就在其中。“呸!”他愤恨不平地低头吐了一口唾沫。

  在天门弟子热烈的掌声中,边北穹僵硬的脸上微微一阵抽搐,眼中闪出一点炙热之光,但是随即飞快地掩饰了起来。他优雅地转过身来,朝旁边一让,咳嗽一声,朗声道:“现在由天门前门主发表离职演说。”

  “门主……”黄金龙激动地垫起脚尖,拼命仰起头来朝着讲台上望去。殷承侠仍然是他旧日的装束,穿着那身灰白色的飘逸长袍,满头的银发随风乱舞。但是黄金龙仍然敏感地感到他身上那种隐隐约约的疲惫。他无法想象此刻殷承侠的心情。被失心堂小自己一百多岁的后辈玩弄于股掌之间,毫无还手之力,这样的愤懑,到底有多么折磨人,也许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

  殷承侠的脸上仍然带着淡淡的微笑,走上讲台的样子也洒脱而自然,仿佛他并不是在向自己百余年间建立的基业挥手永别,而是在做迎接新一代天门弟子的惯例演讲。他轻轻咳嗽了一声,双手释然地摆放在讲台的台面上,他那沉韵有致的声音瞬时响遍了全场。

  “我想大家应该都知道荼洲的荼字是什么意义。荼是世上最后一朵花,它凋零之后,那便是天下无花的终结。荼洲的意义就是世人最后的乐园,是上天给我们的最后一个机会。两百年前,这样的话每天每户人家都会由一家之主向全家人宣讲。但是两百年后的今天,再没有人愿意这样说话,人们淡忘了救世之初亡故的英雄们所做过的事,所说过的话。因为这些在今天看来,已经不合时宜……”说到这里,他清朗柔和的嗓音中忽然有了一丝隐隐约约的沙哑,他不得不停止了话语,微微低下头。

  黄金龙知道,门主是在掩饰眼中感慨和悲伤,这让他心中仿佛被烙铁烙过一般疼痛难当。

  “边门主讲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故事。那么我也给大家讲几个故事。”殷承侠仅用了片刻时间就恢复了昔日的平静,微笑着继续开口道,“南方的森林发生大火,林中的蚂蚁结队逃生,谁知却有宽阔的河水拦路。于是蚁群抱成紧密的一团,工蚁在外,雄蚁和蚁后在内。这个蚁之球翻滚着漂过河水,外层的蚂蚁被水冲走了,但是内层的雄蚁和蚁后安然无恙,于是这个蚂蚁部落得以繁衍生长。北方的大漠发生了沙尘暴,沙漠中的沙鼠正迎其锋。于是沙鼠们抱成一团,成年沙鼠在外,幼年沙鼠在内。狂风吹过,鼠团外层的老鼠被吹走了。但是鼠群保住了年轻的后代,再次繁衍发展起来。于是在我们荼洲,总是有蚂蚁,总是有老鼠,也总是有人。”

  “哈哈哈……”他的话引起了天门弟子们的大笑,就仿佛他每一次做的演说一样。这一瞬间,黄金龙回忆起自己第一次看到殷承侠讲话的情景,心中不禁涌起深深的感动。

  殷承侠顿住话语,满是慈爱地向满场天门弟子望去,沉默了一会儿,随即语重心长地开口道:“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如何才能永存世间?不在于这个国家的执政者如何强大,不在于这个国家的国府机构如何先进。而在于这个国家的文化是否能够兼容并蓄,吐故纳新;在于这个民族的精神是否挚诚热忱、宽广无私,在于危亡之际,是否有足够的英雄站出来力挽狂澜;在于国破家亡之时,有多少子民愿意为天下兴亡慷慨赴死。”

  “门主说得好!”殷承侠铿锵有力的话语迎来了广场上天门弟子们雷霆一般响亮的狂热掌声。

  “去嘲笑讽刺否定一件事谁都会做。困难的是永远不离不弃,永远挚诚求索,永远守护世间的真理,永远追求埋藏着的真相,这可能会让你们付出一生,付出一切,付出所有的幸福……”说到这里,殷承侠忽然转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黄金龙所在的方向。看到他殷切的目光,黄金龙的心中一阵热辣辣地激动,只感到双耳又涨又热,浑身的血液都翻腾了起来。

  “我跟你们说句老实话。我教出来的得意弟子,没几个混得像样的,能够有间房子遮风挡雨就偷笑了。像他……”殷承侠指了指身旁的顾云帆,“几十岁的人了,还没有老婆、没儿女,租房子住,而且还经常不给房租。”

  “师父……”顾云帆尴尬地挠起了头。台下的天门弟子再次哄堂大笑起来。

  “在太平盛世,他们混于人群中,无声无息。但是当荼洲危难之时,我毫不怀疑,第一批站出来救世的人中,一定有他们。天门的建立,就是要为了荼洲培养哺育这样的人才,就是要为荼洲储备危亡时的英雄。我们天门的仁义,从来不是伪善,更不是愚善,而是我们民族世世代代繁衍至今的根本,是融入我们血脉之中的天性。而那些愤世嫉俗,否定一切,鼓吹失心便可成功,失心便可强大的人,自以为是天下楷模,然而危亡之际,他们恐怕早就卷上铺盖跑了。这何尝不是一种新的伪善?”

  “说得太好了,失心才是真正的伪善!”台下的弟子们纷纷激动地大声应和着殷承侠的话,群情激愤,气氛热烈。

  “那个说‘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的前辈,也许一辈子都没有听说过‘疾恶如仇’这四个字。人作为自己种群的一员,有着维护秩序和保护弱者的天性,这决不是空谈,而是人们在物欲横流中渐渐失却的本性。天门的职责就是要唤醒它、激励它、爱护它、储备它、使用它,让它成为支撑荼洲存在的脊梁。荼洲在,因为天门在;天门在,因为天门弟子在。今天我离开这里,并不代表天门的精神将会失去,相反,我今天的离开将会证明——天门永在。还记得我常和你们说过的话吗?手中无剑何足道,只要心中有剑,我们就永不会沉沦。”

  说到这里,殷承侠忽然孩子气地探出右手摸到空空如也的腰间,手掌成环紧握,如握长剑,接着振臂高举在身前,宛如横剑当空。

  “门主!”“门主!”“门主!”黄金龙、苏浣虹、英传杰、童百练等人个个热泪盈眶,他们激动地冲出自己所在的行列,探手摸到腰间,同时做出拔剑的姿势,将空空如也的握剑手臂高高举到空中。在他们身后,无数天门弟子和他们做出了相同的动作,数万空握虚剑的手掌密密麻麻地塞满了天门的天空,犹如一片手臂形成的丛林。

  “侠胆剑心,荼尤未尽!”数万个真挚而热烈的童音响彻了天空。

  看到台下天门弟子们成千上万高举的臂膀,殷承侠欣慰地用力点点头,眼中终于闪现出了晶莹的泪光,他松开手掌,朝着满场弟子轻轻挥了挥,柔声道:“再见了,弟子们。再见了,天门!”

  “再见……门主!”“再见门主!”“再见门主!”“门主——呜呜!”看到殷承侠的身影在讲台之上渐渐变得轻淡如雾,黄金龙等人忍不住排开人群,冲到广场中心的讲台前,嘶声呼喊着,渴望再看殷承侠一眼。但是此时的殷承侠已经施展青霄术,消失在空气之中。

  “门主!”黄金龙跪倒在地,放声大哭。在他的身后,哭声大作,一时之间,天门广场,顿成泪海。

第十三章 发现疑点

  深夜的静园水舍十三号中燃着一点孤灯,黄金龙趴在将军案前仔细地阅读着殷承侠猜测和整理的僵尸引用功法门以及尸锁的形成机制,直看得两眼发花,头昏脑胀。但是他咬紧牙关,用力揉着眼睛,坚持一页页看下去。渐渐的,他对于毒门这套开宗立派的招牌武功有了一种全新的认识。

  这是一路以阴阳两仪念术为根基的神奇念功。施功者“很可能”在运功时在体内形成了一股按照阴阳鱼的走向奇特螺旋转动的内功念流,这股念流有着仿佛瘟疫一般的传染性,一旦和施功者的攻击目标接触,就会强行让受害者的体内形成同样阴阳鱼形的螺旋念流。但是受害者不懂得僵尸引的施功诀窍,这股被强迫形成的螺旋念流在体内运行到一半的时候会产生逆旋,将人体内生物循环改向、锁死,形成无法新陈代谢的死循环,同时将受害者体内的内功全部化为僵死念力,充斥全身,断绝一切生机,形成牢固不破的尸锁,造成受害人的死亡。

  殷承侠在自己的笔记中对于僵尸引阴阳鱼旋的传染性和杀伤性极为困惑,因为阴阳两仪念术是他自身发展出来的念功,蕴涵着太极功和明玉功以柔克刚、海纳百川的理念,是一种克敌而不伤敌的最高心法。同时对于练功者也有着养生延年的奇效,这也是他活到两百多岁的原因。但是他的这位得意弟子居然从这种功法中创造出阴阳鱼旋的邪术,这的确像他所说的“高粱秆中长出了罂粟花”。他在笔记中反复强调,僵尸引阴阳鱼旋虽然根基是在阴阳两仪术,但是一定从别的攻击念功中提取了杀敌的精华功法,混合在了两仪念术之中,才形成了能够依靠接触传染的阴阳鱼旋。

  但是殷承侠遍查百书,仍然无法找到任何攻击念功的精华功法符合阴阳鱼旋的特性。于是他几十年来,自始至终都没有找到克制僵尸引的方法。其实仔细想想,这也符合僵尸引毒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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