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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放开那只狐狸!-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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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回来的哥哥
“华瑶!”门外突然响起一声低喝。
挥着水鞭的少女神色一僵;嘟起了嘴,眼中闪过极不情愿的光芒,但仍是因这声低喝停下了动作,水鞭触上久安脸蛋的前一秒腾地化为水汽消失于无形。
叫华瑶的少女懊恼地瞅着久安;狠狠瞪她一眼后转过身,朝门口奔去;亲热地挽上了来者的胳膊:“哥哥,是这死兔子先用奇怪的眼神看,就吓吓她而已,别生气嘛。”
“别叫哥哥。”来者的声音明显添上了不耐与不悦。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台词;熟悉的语调。久安不由抓紧了手下的薄被;羽睫颤了颤;缓缓抬眼看向门口。
门口站着的,正是余魂。
只是,现的余魂脸上不再带着好看的小黑式招牌笑容,而是如久安天界刚认识的二哥哥那般,神情冷峻而淡漠,带着拒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余魂看着华瑶挽着他胳膊的手,眉头微蹙,如当初甩开玖玥般,一抽袖甩开了华瑶的手。
华瑶一僵,眼中闪过恼意,正要随自己的性子立马发怒,却又硬是忍了下来,只涨红着脸咬紧了下唇。
余魂收回手后抬眼淡淡地扫过床上已苏醒坐起身来的久安,然后便转身离去。
华瑶再次狠狠瞪了久安一眼,然后也转身迅速跟上了余魂:“哥哥,哥哥,那只死兔子醒了,看来死不了了,以后是不是不用来了啊?”
久安心一紧,手中的薄被也攥得更紧了,她不由自主地竖起了耳朵。良久之后,才听到已越走越远的余魂轻轻应了一声“嗯”。
久安的心沉了下去,小黑这回果然彻底讨厌她了。
她想他约摸是念那残存的一点一千年兄妹情谊才去天界将她救了回来,现她死不了了,他就要和她桥归桥、路归路,再也不搭理她了。
久安垂下眼睫,掩住了眸光。
“这位仙君,笑得可真好看呀!”这是她天界第一次见到二哥哥时对他说的话。二哥哥始终不爱笑。
“小黑,笑起来可真好看呀!”这是她妖界第一次见到小黑时对他说的话。小黑一直很爱笑。
不管他是强大的二哥哥,还是被雷劈的小黑,笑起来都那样好看。可是,现他又不爱笑了。
那一晩的那一刀,一定让他很痛很痛。
对不起。久安心中轻轻地说。重新抬起头从门口看出去,却见那锲而不舍的矮个儿身影似乎终于成功挽上了高个儿身影的胳膊,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相偕着渐渐远去。
【“文】久安不自觉地抿紧了唇,心中涌上从未有过的滋味,似乎比之前更加难受了。
【“人】小黑不但讨厌她了,而且还有了新的妹妹,比她漂亮好多好多倍的妹妹。
【“书】久安神色黯然,盯着门外,唇越抿越紧……
【“屋】“……小久子?小久子……”二狗子的连连呼唤终于让久安拉回了远游的神智。
“啊,什么?”久安回过神,茫然地看向二狗子。
二狗子和胡胡同时松了口气。
“小久子刚刚脸色好差的傻盯着门口,还以为又要晕了,可别再吓了啊!”二狗子吁口气道。
“嗯嗯嗯。”胡胡也跟着连连点头,“可别再一晕一个月地来吓了。”末了又不自然地补充道,“咳,天天泡澡也很辛苦的,还……还有牛大叔熊大婶他们天天来看也是很辛苦的。哦对,熊月月除外,想她是来看二狗子的。”
“可是的心里只有啊小久子,绝对没有对不起!”二狗子反应敏捷地迅速表决心,还不满地看了胡胡一眼。
久安眼角不由又抽了抽,可是看看二狗子,再看看胡胡,眼眶却又微微红起来,感动又愧疚:“对不起,又让们担心了。”
没错,她虽然没有了师父,可是还有大家,还有无忧山。久安的眼神变得柔软起来,又添上了一丝坚定。还有小黑,她也不要失去小黑,不要和他桥归桥、路归路。
脸皮什么的,反正她一千多年前就已经够厚了。就算他要还她一刀也没关系,就算他要她也流满满床满地的血也没关系。只要他愿意再理会她,只要他愿意重新笑起来。
打定了主意,久安的心情终于又重新明媚起来。不过,还有一件事让她不那么明媚。
于是她开口问道:“谁能告诉一下刚刚那个叫华瑶的是哪位吗?”
……
华瑶据说是天帝的女儿,天界的帝姬。二狗子这样告诉久安。
她不知道,原来父君还有一个女儿。她离开不过七百年,可仙龄漫长,七百年是养不出一个那么大的女儿的。
久安正这样想着的时候。知道她疑惑的胡胡补充说华瑶是天帝不知因什么原因而收的义女,似乎还很受天帝宠爱。
胡胡说这些的时候还小心地瞅了久安几眼,估摸是担心会勾起她的伤心往事。见久安并无异样才放心起来。
二狗子和胡胡对这华瑶帝姬可都是十分不满,漂亮是漂亮,可却被宠得骄纵又傲慢,似乎还有些恶毒。
华瑶是余魂带着久安回无忧山的时候一起跟着来的。二狗子和胡胡都不明白她堂堂一个天界帝姬为何要跑来妖界凑热闹,余魂什么也没说,华瑶就更不会说了。
二狗子说,她刚被带回来的时候,情况十分危急,余魂每天都待无忧山帮她疗伤加灌药,自然没空理会华瑶。
被冷落的华瑶万分不满,又不敢找余魂发泄,只好找山民们的麻烦。成天嫌东嫌西不说,还经常幻出水鞭说要练什么仙术,没事就无忧山上挥来挥去。
不是今日甩翻了熊大婶晒着的药草摊子,就是明日将牛大叔的茅房顶甩出个破洞,再不就是后日又不小心抽塌了小穿山甲的半边地穴。虽然倒是从没伤过,但却搞得整座无忧山的山民们成日里提心吊胆,一听到挥鞭的“咻咻”声就脸色发青,一致认定她是比被雷劈后的小久更恐怖的存。
久安听到这里眼角不由抽了抽,她这可真算是躺着也中箭啊!她当初不就是为了积功德稍稍热情了点嘛……好吧,也许是热情过头了点。可怎么也不像被天雷劈过这么严重吧?当然,更不恐怖!
胡胡说,虽然山民们十分不满,可却偏偏打不过这个看来像个娇弱小姑娘的帝姬,只能盼着她早日离开。后来久安虽仍是没醒,情况却终于稳定下来,余魂便离开了,只偶尔才会来看看。
倒是华瑶三天两头就会跑回来,只是兴趣不再是拿着水鞭山上挥来挥去,而是兴致勃勃地来观察昏睡中的久安啥时候会就这样睡过去。
“喂,那只死兔子今天死透没?”
“喂,那只死兔子今天挂了没?”
“喂,那只死兔子今天成功咽气没?”
“喂,那只死兔子今天总该升天了吧?”
“喂,那只死兔子今天怎么还没睡过去?”
……
胡胡说,这是华瑶每次来时的必备台词。
这回久安的面皮不由又抖了抖,颇为忧伤地抚上了自己的脸,难道自己长得如此招鬼嫌惹仙怨?这得多大仇才能如此殷切地盼着她早日睡过去啊,啧啧,还琢磨出如此多的表达形式。
久安摇着头感慨,然后眼神又突然黯了一黯后问道:“那哥……小黑,离开无忧山是住到了哪里?”
说起这个,二狗子立马一脸神秘加感慨:“小久子,妖王不是教导过很多事吗?一定想不到……”
原来余魂就是那个怕麻烦又神秘,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新任妖王。
有一回,本来床上昏得好好的久安突然发热还全身冒冷汗,呼吸先是喘得很急,然后再一次比一次轻,仿佛随时都会停止。
二狗子和胡胡吓得不轻,找来熊大婶也没办法缓解,只好让熊大婶先看着她,他们两个赶紧去找余魂。
二狗子的鼻子总算又一次争气地发挥出了正常水平,可他自己却差点不相信了。因为他跟着余魂的气味找到的,竟是那个暴躁好战的前任妖王建造的华丽宫殿。
他和胡胡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想进去找找,却被殿门口的两个看守小妖拦住,吵吵嚷嚷间余魂面色不善地出来了,而那两个前一刻还嚣张得要死的小妖竟瞬间垂首躬身,毕恭毕敬地唤他作“妖王”。
他们这才知道,原来余魂竟是那新任妖王。
久安额头滑下几根黑线,虽然她不知道小黑是怎么会当上妖王的,但她竟货真价实的妖王面前胡诌出那么多的“妖王教导们”,纵使她面皮再厚也不由有那么一点羞愧,想着不知小黑当初心底默默嘲笑了她多少回了。
不过,算了,知道他哪就行了。久安晃晃头,晃掉脸上微微的潮红,下了床,开始房里翻箱倒柜,很快便收拾出一个大包祔来。
二狗子和胡胡目瞪口呆地傻看着她,半晌才反应过来:“小……小久,伤可还没完全好哪,这是就想出门了吗?”
“嗯,听说妖王殿被前任妖王建得极富实用价值与艺术价值,去见识见识吧。”久安背起大包袱,笑得眼儿弯弯如月牙儿。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小黑伤心了,所以二哥哥又回来鸟→ →咳,厚脸皮的兔子也要回来鸟~
65爬墙的兔子
久安十分忧愁地站妖王殿高高的后墙外;总算明白了二狗子和胡胡说她的伤还没完全好的真意。
不,压根不是没完全好,而是完全没好!
她本着想着既然小黑不愿再来找她了,那她就来找小黑好了。所以虽然胡胡和二狗子因她的身体而百般不赞同;但她还是硬要他们带她来了这妖王殿。
可一如她所预料的那般,小黑不想再见她;守殿妖将他们拦门口,压根不让进。虽然这是她早已猜到的情况,可心里还是免不了有些难过。
好不管她是玖玥还是久安,厚脸皮与执着一直是她为数很多的优点中的最突出的一个。所以此路不通再行他路;她便找到了这无看守的偏僻后墙。
为免目标太大容易暴露;她好不容易才将万般不愿的胡胡和二狗子赶回了无忧山;紧了紧包袱准备跃起翻墙而入的时候;才发现问题来了。
她的妖力又没了。
想来是因为当初上天界时妖力耗得太尽,又受了太重的伤此时离痊愈还差得远,所以妖力也无法恢复,连一丝一毫都没有。
忧愁的久安忧愁地再次叹了口气,下意识地就摸向腰间:“唉,早知道就该把师……”
说到一半却又神色一痛,颓然地垂下了手。
就该把师父送的酱油瓶带着。这是她未出口的后半句话。
久安蹲墙角,抬头恍惚地看着遥远的天际。
这一回,那个上面也没有师父了。黄泉碧落,天上间。哪里都不会再有师父的身影。师父消失了,彻彻底底的,永远的,消失了。
不是她撒娇耍赖,或是执着厚颜,亦或是上天界大闹一场,就能让师父回来的。
她记得师父说过,漫长的以后将会发生有很多很多不快乐的事,所以他才会尽力让她能够快乐的时候快乐。因为如果可以,他希望她永远快乐。
师父希望她快乐,所以她默默尘封起有关师父的一切,师父送的酱油瓶也被她收了起来,即使她曾经那么宝贝。
可是,有些记忆却不是那么容易说封起来就能封起来的。妖界她重新活过的七百年间,师父几乎就是她的全部世界。师父的一切早已溶入她的这个第二生里,入皮,入骨,入心。
不知过了多久,久安终于收回了悠远的视线,脸上的痛色也渐渐散去。然后便咧了唇对自己笑笑,突然觉得或许她错了。既然不能封那就别封吧,如果师父永远活她心底,是不是就不算彻底消失呢?
久安觉得,这个充满哲学意味的问题似乎有点高深与复杂,她一时半会儿约摸是想不明白的——久安重新站了起来,转过身看着高高的殿墙——此刻还是先解决这个物理问题吧。
久安第三次忧愁地叹了口气,说起来她可真没用,先是搞丢了她的一千年和整个世界,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新的七百年和新的世界,却又弄丢了师父,然后又因师父而弄丢了小黑。
不过,师父已经找不回来了,小黑却还是可以努力一把的。
没有妖力跃不过墙,那就只能用爬的了。
久安抬起头,皱了皱眉。啧,真高!不过——
伸手摸了摸雕得凹凹凸凸的墙面,久安总算满意地点了点头。还好前任妖王是个挺讲究的,连后墙都雕花刻画弄得华丽丽,让她爬墙也好歹有了着力点。
久安紧了紧包袱,挽起袖子,开始爬墙大业。
四肢大张紧贴着墙壁,久安小心地一点一点往上爬。远远看着,像是华丽的墙上趴了只受了点伤不太灵活的大壁虎,以诡异的姿势和乌龟般的速度艰难地往上挪动。
等久安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好不容易爬到墙头时,才发现真正的问题来了——她下不去!
往前低头看看,一阵晕眩。往后低头看看,更加晕眩。
原来这墙从上面往下看比从下面往上看还要高得多!久安突然不合时宜地佩服起自己,她能爬上墙头实是一个奇迹。
可惜奇迹很少出现,更不会成对出现,所以她现下不去了。
久安望望墙内,最近的树离这墙也有好大一段距离,而且远远没有这墙高,再过去就是个与这墙一样华丽丽的凉亭。
久安趴墙头,欲哭无泪。
除了自己跳下去摔断胳膊或腿或者胳膊和腿之外,她想她还有三个选择。
第一是大声呼救引来守卫将她扔出去,第二是大声呼救引来华瑶将她扔出去,第三是大声呼救引来小黑将她扔出去。她猜它们之间的差别大概于痛、很痛以及非常痛。
可是她不想痛,更不想被扔出去。
于是她忧愁地找了个稍稍舒服一点的姿势,打算先冷静冷静再从长计议,却不想冷静着冷静着竟冷到睡着了。
夜□临。月朦胧鸟朦胧,墙头睡得正香的小身影更朦胧。
脸色和这夜色一样深沉的余魂提着壶酒走向后殿的凉亭,才坐下却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抬眼看向刚刚余光扫过的墙头,眼中顿时一惊,然后面色瞬间更沉了几分。
久安正跨坐墙头,身子往前趴着,脑袋枕手上睡得正香,背后还背着一个大包袱,不仔细看八成还会以会趴上头的是只背着重重龟壳的大乌龟。
而且那“龟壳”还有些不稳,随着久安的呼吸一会儿左一会儿右地偏,看着心惊胆战的,仿佛随时都可能往边上一歪就这样带着它的主跌下来。
余魂瞪着墙头的“乌龟”蹙紧了眉。
正此时,微凉的夜风夹着寒气拂来,墙头睡得香甜的久安身子不自觉地缩了缩,鼻子一皱打了个喷嚏。
这个喷嚏震得她背上的大包袱抖了抖,终于支撑不住地往边上一歪,带着她跌进了墙内。
余魂心中猛地一惊,他的大脑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已经仿佛有自意识般自己作出了行动,迅速出手幻出一团银光及时托住了久安下坠的身子,让急速的下坠变为缓缓降落。
而久安竟还毫无所觉地继续熟睡,甚至还蹭蹭光团咂了咂嘴。
余魂再次瞪着她,脸色已黑如锅底,想起自己刚刚不由自主的行动,心中更是无端升起一团怒气。然后便久安就快平安落地之时一收手抽回了光团。
“吧唧”一声,久安结结实实跌到了地上,总算给跌醒了。
久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迷迷糊糊地扫了眼四周,正迷迷糊糊打算趴下去继续睡时,突然觉得不对地动作一顿,然后迅速坐直了身子,低头看看地面,再抬头看看高墙,这回终于彻底清醒了。
“哈哈哈哈,原来还有第四个选择,就是趴墙上睡着时不小心跌进来,既不太痛又成功翻过了墙,跌得实太有技术含量了!”久安得意傻笑着嘀咕,捡起一边从她身上跌开的包袱,拍了拍灰后重新背好,慢腾腾地爬了起来。
谁知这爬起来一抬头,月光下总算看到了隐凉亭中的余魂,更看到了他比夜色更黑的脸色,比夜风更冷的眼神。
久安的傻笑顿时僵脸上,妹的,这么快就被抓到了!
看着余魂眼中的冷意,久安的眼神黯了许多,她摸了摸鼻子,尴尬地呵呵笑了几声后总算找到了台词:“小黑,真巧,也来晒月亮啊。嘿嘿嘿……”
余魂却不言语,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久安尴尬的笑声他冷冷的眼神下越变越小,越变越小,直到最后完全消失。
余魂终于有了动作,却是拎起久安纵身一跃。
久安眼一花间便已再次身处墙外,而余魂扔下她后轻轻一跃独自回了墙内。
久安站墙外瞪着眼前的雕花墙面傻眼。
而墙内,余魂平淡无波不含情绪的声音响起:“说过们两清了吧,别再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更~
师父大人:老纸还没死透啊喂!肿么就永远活二吼子心中了啊啊啊!!好忧桑!!!
66放开我哥哥
余魂平淡无波的一句话却让久安的心蓦地疼起来;那一晚的情形仿佛又在眼前上演。腥红的鲜血沿丰床畔滴落;滴答滴答地直落到她心间。烫出无数个小孔,灼痛无比却又冷嗖嗖地漏着寒风。
清不了的。久安在心中轻轻地说。不管七百年前还是七百年后;都是她欠他的。
她从未怪过他揭穿她的身份。纸终究包不住火,真相迟早大白;不是她的注定不属于她,她偷了一千年的幸福,已经够多够无耻了。最后却还连累大哥丧命、连累他被打下堕仙台。
七百年后重逢,他帮了她一路;她还他的,却是一把冰冷的匕首,可在她那样的恶毒之后;他却仍是上天界将她救了回来。
怎么可能两清呢?她欠他的;大概此生也还不清了。
久安突然想起初初重逢时他说过的话:“唉,大恩大德实在无以为报,只能忍痛不报了!”
反正她脸皮向来有点厚,那再厚一点儿也无妨。既然她还不清了,那就干脆别还了。就算一直欠着他也好,她只知道,她不要和他两清。
思及时,久安挺直了腰,努力让自己显得理直气壮,朝墙里嚷嚷起来:“小黑啊,你算术可不太好哪,怎么能算两清呢?你别走啊,我给你算算,还记得当初在天界我给你房里搬的东西吗?就是明珠、鲛纱什么的?那可都是无价之宝,全让你轰一下就给毁了有没有?你可没有赔我银子!还有还有,你在无忧山上住的可是我的房子,我还没管你要房租哪,那房子坐北朝南,南北通透,光线好,户型好,风水更好,房租可不低……小黑,小黑,你还在吗?你可不能赖账啊!还有……”
久安站在墙外叽叽喳喳,余魂坐在殿内凉亭里面无表情地对月自斟自饮,可仔细看,却能发现他眼角有隐隐的抽搐。
他任着久安在外面吵吵嚷嚷,没搭理她,却也没有离开。为什么不离开呢?大概是今夜月色还不错吧。
不知过了多久,墙外终于渐渐没声了。
终于走了吗?余魂神色微动,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说不上是高兴还是失望。
又坐了片刻,墙外果然一点声儿都没了。
余魂起身,提着已空的酒壶转身欲离开,走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顿了顿后又转了回来,一提气再次跃向墙外。
看见歪着脖子靠在墙上的身影时,余魂意外却又似乎不意外。
久安没走,只是坐在地上,抱着她的大包袱靠着墙又睡着了。
又一阵夜风吹来,熟睡的久安不自觉地缩了缩身子。
余魂蹙起眉,看一眼冰凉的地面,眼角隐隐又抽了抽,弯下腰伸手便欲抱起她,却在即将碰到时又停了下来,顿了片刻,然后硬生生地收回了手。
看看手中的空酒壶,余魂一抬手——
瓷器落地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异常清脆响亮,惊起了几只熟睡中的雀儿,可久安却是毫无所觉地继续睡得香甜。
余魂的眼角这回终于明显地抽了起来,站了片刻,而后猛地一甩袖,转身就要跃回殿内。
他们已经两清了,她爱睡哪睡哪,冻死也与他无关。
余魂这样想着,跃起的瞬间,却听到久安梦中的呓语:“二哥哥……小黑……不要两清……”
余魂的身子在空中顿了一瞬,而后仍是跃回了殿内,消失于黑暗中……
翌日。
“哥哥,哥哥,你看我让殿里妖怪做的纸鸢,好看吗?快来陪我玩啊!”
似曾相识的娇软呼唤让余魂有一瞬间的失神,仿佛回到了千年前,有个圆乎乎的小团子就是这样缠着他的。
余魂回过神,抬眼,此时站在他眼前的不是团子,是光艳照人的华瑶。
华瑶手中拿着一只色彩鲜艳制作精美的巨大纸鸢,杏眼中水光滟滟,正期待地看着他,艳丽小脸上的祈求神色实在很难让人拒绝。
可余魂神色未变,眼中却闪过不耐,音色低沉:“我说过,别叫我哥哥,也别来烦我,安静地待到你父君来接你之时。”
余魂说完便转身离去,丝毫不理会华瑶委屈的神色和眼中呼之欲出的泪。
余魂很烦躁,不知怎的提步又走到了后殿。刚刚华瑶手中的精美纸鸢让他想到了某朵被染得很丑很不和谐的“七彩”祥云。纸鸢这种东西,“七彩”祥云的主人也是最爱自己做的,虽然总是做得很丑而且还常常飞不起来。
余魂昂首,日头正当午。
视线移向殿墙,墙外静悄悄的,一上午也没有动静,想来是睡醒了便走了。
总算清静了余魂应该很高兴,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微一思忖,又跃向了墙外。不想却见久安竟仍以昨晚一模一样的姿势靠在墙边熟睡着。
余魂的心不由猛地跳了下。现在已经正午了!余魂想起她昨夜趴在墙头都能睡着,想起那么大的碎裂声响也弄不醒她,太不正常了。
余魂上前,想到她被他带回来时奄奄一息的模样,伸出的手竟有些颤抖,直到摸到她依旧温热的身体时,悬起的心才终于落到原处,而后眼中又闪过恼怒。
他半蹲着伸手狠狠地推了推久安:“起来!”
久安长睫颤了颤,迷茫地睁开眼,眼中一片朦胧,显然还未弄清身处何方,抬眼看见余魂,便反射性地冲他甜甜一笑后就重新闭了眼往他怀里钻去:“哥哥,我再睡会儿,好冷……”
怀中的温软让余魂一僵,然后又见她往他胸口蹭了蹭,迷迷糊糊的嘀咕:“……唔,好像不对,应该叫小黑……算了,差不多……”
左挪右蹭找了个舒服位置的久安,脑袋正靠在余魂的左胸,压力产生的刺痛让余魂一震,那一夜,这个位置由外而内、再由内而外无尽蔓延的痛彻心扉又无比清晰起来。
余魂的脸色突然变得无比阴沉,猛地推开久安站了起来。
失去倚靠,久安身体一歪一头栽到了地上,发出“咚”一声响,总算把她给彻底摔醒了。
久安尚未弄清楚状况,摸摸头侧的大包爬起来时,却正见面色沉沉的余魂欲跃起离去,心一慌,一着急,一把扑上前就抱住了他的大腿。
腿上一沉,余魂又被跩回地面,他无语地瞪着久安,眼角再度隐隐一抽。
久安却没空管他是眼抽嘴抽还是腿抽心抽,只知道他一走自己今夜八成又要睡在外面了,于是便更加扒紧了他的大腿。
余魂拧紧了眉欲抽回腿,久安却死活不撒手,以万分委屈的语气非常之无赖地哭诉着:“呜呜呜,现在欠债的才是大爷啊!大爷,我上有八百岁双头犬,下有八个月胡萝卜,压力山大,可你住着这么大的宅子却欠债不还!欠债不还就算了,还不让债主进门,债主自食其力爬进来了你还将她扔出去!天理难容啊……”
余魂眼角一抽再抽,脸色已黑如万年锅底,正欲开口,久安却又急急打断他:“算了算了,生活都不容易,银子我不要了,房租我也不要了,只要你让我进你大宅子住个十天半个月、一年半载、三年五载……”
久安正越算越久,却突闻一声娇喝:“死兔子,放开我哥哥!”
久安停了她的算盘,手却抱得更紧,然后才抬头看过去。
只见华瑶手里拿着个和她一样艳丽的大纸鸢,涨红了脸怒气汹汹而来。
见久安不但不放开,还反而抱得更紧,华瑶怒气更盛,纸鸢一扔,伸手就幻出她的水鞭。
“死兔子,你放不放?”华瑶举着水鞭指向久安。
久安抱紧大腿猛摇头。
“那可别怪本帝姬,这是你自找的!”华瑶举起水鞭奋力一挥。
余魂广袖中的手微动,本欲阻止,心口此刻仍鲜明的疼痛却又硬是让他停了动作。
她应该知道,不是每次他都会帮她,他也会痛,那样的痛,一次就够,一次就已让他几近丧命。
他是真的,想和她两清。
余魂没有动作,华瑶却有些惊讶,她以为他一定会阻止,所以这一击出了全力,这本就半死不活的兔子若是没躲过,估计就真会被她给抽过去了。
可……可是,现在收回来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华瑶咬唇纠结之时,水鞭已不容她思考地直迎向脑袋。
“哇啊啊啊——”久安终于松开了余魂,惊呼着逃开。得先留着小命才能继续抱大腿啊!
可虽然躲过了鞭子,却因跳得太急一不小心跌坐在地上,而更不小心的是,跌坐的地方正好是余魂昨夜摔碎酒壶的位置,于是——
“哇啊啊啊啊啊啊——”久安的惨叫响彻云霄……
作者有话要说:【逻辑半死】小剧场:
种子(捂脸露眼):小久子,乃……乃好不要脸!
小久(掀桌):乃懂个屁!这叫勇气、坚持与毅力,多可贵多难得的正能量!
余魂(淡淡开口):不,就叫不要脸。
小久(泪崩扑上前):哥哥……
华瑶(掀房):死兔子,放开我哥哥!
远方的二狗子(泪更崩):嘤嘤嘤……小久子,请对我不要……哦不对,请对我勇气、坚持与毅力!
更更远方的师父大人(捶胸顿足痛心疾首):教女【咦?】无方、教女【咦咦?】无方啊!
角落里的“勇气”、“坚持”与“毅力”三兄弟:好忧桑,我们好忧桑,太忧桑了,还我血汗【?】还我名誉!还我血汗【??】还我名誉!呜呜呜呜……
67抱大腿神技
痛。很痛。非常痛。十分极其无比的痛。
久安狼狈地趴在床上;眼中饱含一泡热泪。她终于成功进来了,却没想到是以如此悲催的方式。
“妖王殿的清洁工作实在做得太不及时了!”久安趴在床上愤愤地嘀咕。
三日前,她十分精准地一屁股跌坐到了满地的瓷壶碎片上。在华瑶的呆愣与小黑的错愕中,非常深刻地认识到了什么叫屁股开花,并在同时更加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叫两股连心。
当时;她带着满屁股碎片哆哆嗦嗦趴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看着小黑,正打算以自己的血泪史告诉他清洁工作的重要性与紧迫性。却不料刚要张嘴;就很没出息地痛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便已置身于千方百计欲进来的妖王殿中。当时她还十分乐观与天真地想着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因祸得福、有失必有得、佛祖给你关了一道门便定会给你开一扇窗。
结果却不想这是道死窗。
这三日;她趴在床上哪儿也去不了,小黑能看在她屁股的份上放她进来估计已是大发慈悲,自是不可能来看她的。所以她连小黑的影子都没看到,进来了也完全没有意义;而待她能动弹之时,估计就是被轰出门之时。
也就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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