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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龙之首-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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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份这回事本就是合情不合理的。

一一有人因为这个原故而爱他,却也有人因同一原故而恨他;甚至是同一个人也会因同一原因而今日恨他、明日爱他,或者今日爱他而明日恨他。

张氏双雄为了要“爬上来”,一度加入过七、八个帮会,也加入过镖局,从趟子手做起做到副总镖师,甚至也一度替笑脸刑总朱月明执过辔,为方应看方小侯爷赶过车,到最后,他们到底还是在蔡京麾下任事,而且,还是得负责跟进关七的事——不管他们是在刑部(监视关七)、“迷天盟”(服侍关七)、“有桥集团”(劫持关七)抑或是蔡京一党(控制关七),其结果和对象都是一样。

是以,他们二人,对关七自是又恨又爱,甚至说,他们的命途可以说是:

成也关七,败也关七!

他们好不容易才从蛛丝马迹中探悉:“六分半堂”将关七安排的藏身之处。

他们因极然知关六性情,所以作出两点结论。

一,六分半堂劫持关七,最主要的目的,当然是要利用他。

——利用他的武功、他的身份和他的影响力。

尽管“迷天盟”而今已四分五裂,但仍在江湖上、市井中、黑白道保存了不少残余的势力,像忠心耿耿之如陈斩槐、厉焦红等,仍枕戈待旦,只等关七一声号令。

如果要利用一个已完全疯狂了的关七,那只是敌友不分,毫无意义且相当冒险的事。

要利用关七,就一定要抑制住他的疯性狂态。

据他们所说:关七并不是全疯。

他只是痴。

他痴于一个女子。

——这女子是谁,他们也不确定,只知道关七常念着两个“小白”。

——小白,小白、小白,小白……

那应该是一个人的名字。

——而且照推断还是一个女子的名字。他会走到一些比较奇特的地方,在那儿求生、调息、吐纳、运功,那些时候,他的神智,就一定清醒多了,甚至行动一如常人。

而且,武功之能,也达至巅峰,令人叹为观止。

可是他武功愈高,却愈痴,愈是念念有同那人的名字。

小白。小白……

——小白是谁?

谁是小白?

在远方洛阳古城,确有位“黑旋风”小白,名动江湖。

但关七所思念的决不可能是他。

因为他是个男的。

而且根据二张的调查:洛阳小白根本没见过关七,而关七一生中既未到过洛阳,对小白也非亲非故,素昧平生,甚至听到“黑旋风”这绰号,也完全无动于衷。

于是,铁树、烈心把调查的重心改放在治愈关七(或至少使关七没那么疯)这一点上,就发现了:关七到过的地方,诸如晶石山洞、矿坑、火山口、庙堂、古宅、古迹乃至当年名人烈士的故居旧屋,他的“病”都会神奇的“好”了起来。

更重要的是:

还功力大增!

——这样的一个绝世武痴、清醒了,但又不完全清醒,然而武功却更高绝,这就是御使之的最好时刻、绝佳时机!

“六分半堂”在刑部、“风雨楼”、蔡京等人和“迷天盟”各路残部监视之下,要把关七这样一个桀骛不驯的人,运出京师,只怕不易。

故而关七极可能便在京里。

大隐隐于市。

在城里,这样特别的地方,也不算太多、太杂。

一下子,铁树、开花便收拢了搜寻的范围。

二,第二个推断是一个问题。

只要回答得了这个问题便可以有寻索关七的线索。

问题很简单:

在京城里,除开花、铁树之外,谁还可以解关七疯疯痴痴之禁制?

几个人:大石公、诸葛小花、元十三限、树大风,以及还有一个人。

吴惊涛。

——他擅“活色生香”功法,“欲仙欲死”神功,以晶石灵力练得盖世奇功,说不定,自可以制造出一种磁场、念力,使关七神智稳定,但依然为其所御。

诸葛小花没有找着关七。

他似乎与这件事无关,甚至不想插手这件事:

——他毕竟是太傅身份,加上又领御大内禁军,手下有四大名捕,总是顾惜身份,不宜涉及太多武林斗争。

关七不止是武林人,而且绝对可以说是黑道上的枭雄。

诸葛正我老稳世故,自然懂得进退之道,他与之周旋、争斗的人物既是蔡京、王黼、梁师成这种人物,自然就深谙活命存身之道。

——像这种事,他多插手不理。

大石公是他的至交,也与谙葛先生是同一派系的人。

大石公也理应无涉此事。

元十三限已殁。

树大风已成了“六分半堂”的人,他们当是盯着这个人。

——若树大凤的医术再加上吴其荣的功法,要治愈和纵控关七,决非难事。

基于这两点,开花铁树二人,一个盯紧了“地点”,一个盯死了“人”。

终于成功。

他们终于发现吴其荣屡次在这司马温公旧宅出现。

他们也在这月明之夜找着了关七。

于是,他们就在这古宅内斗起法来。

按武功,铁树开花自非吴惊涛之敌。

可是惊涛书生要分心于关七。

恰巧,不知是源自什么应力量的号召,驱使孙青霞和戚少商就在这上面的屋檐作出一场龙争虎斗。

这使得杀气充溢。

煞气暴增。

剑气纵横。

侠气峥嵘。

就在悚涛书生吴其荣与张汉、张威互斗之际,关七已冲破禁制,震降屋瓦,冲上屋顶。

同时也会上了质少商、孙青霞、朱月明、雷滚、狄飞惊、无情这一等一流一的好手。

这一来,关七的功力更被涨发。

斗志大盛。

杀性也完全流露。

汉、威和吴书生造此意被合作联手,先行制住关六的狂态再说,却已无及。

关七好比冲出樊笼的飞鹰,鹰击长空,翱翔九天,再也收不回来,抓不回去。

就在此刻,关七以一口血箭,把张铁树打得惨呼声中滚下屋橹,以十数记“惊神指决”,对矢吴惊涛的攻势,再以一指“惊蛰”,飞袭张烈心。

这使得张烈心只好硬着头皮,面对这一指。

而这一指却使他蓦想起一个人:

一个他一直就怕会死在他手里的人,但又一定不会死在他手上的人。

一个白衣白袍、冷漠孤傲、志大才高的人:

白愁飞!

——想飞之心,永远不死的白愁飞!

第十二章天人

1.战天斗地

明月夜。

飞檐上。

铁树开花,惊涛书生、还有黑光上人,对上了白痴狂人关关七特别为修长蒙面汉子张烈心发了一指。

“惊蛰”。

乍见这一指,张烈心仿似见到那孤做不群但心狠手辣的白愁飞,在他面前晃了一下。

不知怎的,张烈心一想到白愁飞,就觉得心寒。

悚然。

——他必须要杀死这个人,否则终为此人所杀。

而今,这人虽已死了,但他的指法绝学,却又在他面前陡现。

他一见就怕。

失了斗志。

——斗志虽失,但求生的欲望大盛。

斗志是求胜,他己不求胜,只求生。

他还要:

一,活下去。

二,好下去。

他和他的结义兄弟张威,想法都完全一致。

——他要活下去,好下去,就不能死!

他要挣扎求生!

这刹间,他只求保命,眼看“惊蛰”一指,破空而至,他的“落凤掌”,五指如爪掌如绵,一手抓住了这凌空而至的指劲!

抓个正着!

“噗”的一声,他的手背已给指劲贯穿!

——原来“落凤掌”的功力只要运势干掌上,手软扣绵,刀切不断,枪刺不入,可是他的手掌只要沾在敌人身上(任何一个部位),对方的那处着招的骨胳就会立即软了,而且从那一处的骨头开始软起,一直软到头骨去。

所以,着了“落凤掌”的人,通常会软成像一滩泥,或者像刚溶化了的冰雪,或者像一具胚胎原形,但一时二刻还死不去,挣扎求生到头来仍不得不死。

可是,夫七这隔空一指,”哩”的一声,击破了他的掌背。自掌心里直穿出去,仍疾取张烈心的咽喉。

幸好,张烈心除了“落凤掌”,还有“卧龙爪”。

他的“落凤掌”一破,“卧龙爪”立即一封,自锁住了咽喉。

关七那一指,只射在他手心上。

“卧龙爪”本来就是一种极刚猛的“外家拳法”。张烈心却把他完全当作“内家拳”来修习,爪一攻出,直扣人身十二大死穴,而张开花特别练得高明、高强的,是他出爪更毒辣,不是抓咽喉,就是挖眼睛,不然便是抓捏下阴、露蹊。

他不仅在对敌跟男的对手出这种歹毒招数,连对付女性敌人时,也一佯递出这等阴招。

更可怕的是:

由于他把这两种掌、爪功力练到家了,练得他自己也成了不男不女身,这生理状况又影响了心理状况,使他出手更加恶毒,而且,别人与他交手对拆,以为他出手只要招架得住便了事,但他的“卧龙爪”,却可以透过任何阻碍以内劲传人对手体内,再自要害处爆炸开来。使他们形同着实中了一爪的效果并无大异。

也就是说,他揉合了“落凤掌”劲的“卧龙爪”,只要凝紧内力于爪上、甚至根本不必真正的抓中对方,就可以同样使敌人致命。

他的爪劲运布,即可在手掌、指尖五尺范围内全面运作。

也等于是,关七这一指射至,根本未挨近他的爪,这一指谅必已让他至柔至阴至毒至狠的爪掌所化解。

化解?

没有用。

“吃”的一声,指劲冲破爪劲,攻入爪心,血飞溅,张烈心的爪又出现了一个血洞!

幸好张烈心虽连受二创,但他反应奇速,居然猛把脖子往后一仰,就像是着了迎面一拳似的,仰天而倒。

他这一倒,关七那一指果然射空了。

射了一个空。

——幸好他避得快。

——幸好他精通“卧龙爪”与“落凤掌”,先得把关七飞指阻得一阻,耽得一耽,他才来得及仰脖子避这夺命一指。

由于他把领项仰得如此之急、这般的猛,他甚至可以椎心刺骨也分明的体会到,他的脖于是扭伤了筋。

这一刹间,虽然惊险,但他隔中居然还掠过了这么一个好玩的想法。

——不知狄飞惊一直抬不起头来,是不是因为他腰脊断了,还是因为像自己一样,为了急于救命保身,因而扭伤了颈筋。

痛。

刺痛。

刺痛的感觉令张烈心十分清醒。

幸好,就是因为清醒,所以他的反应更快了。

看到他那一仰,忍不住有人在下面喝了一声彩。

那一声彩,不是发自狄飞惊。

也不是来自在屋瓦上的戚少商。

更不是正与戚少商并肩而立的孙青霞。

甚至也不是在轿中的无情。

马上的朱月明也没叫,他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屋顶上的拼斗,关七大发神威的指法。

连吴其荣也没叫。

他叫不出。

因为关七以一指攻向张烈心,却向他攻了十六、八指,他已应付得手忙脚乱。

他本来就是多汗的人,而今已迅即汗湿重衫。

他平时是一面与人作战,一面以巾帕抹去脸上的汗渍。

而今他已自顾不暇,哪还管那汗儿?只见汗珠已全沾在眉上、眼盖,有的还索性淌落、淌人眼眶里,惊涛书生已来不及揩上一揩、拭上一拭,哪怕是只空着手去抹一抹,也断无可能。

叫的人亦不是孙鱼。

他看得几乎屏住了呼息。

当然也不是雷滚。

他不敢叫。

自然也不是杨无邪。

杨无邪这种人,一向处事沉着,天塌下来了,也不见得他会变色。

叫的人却是在黑暗里、长街外、巷子口前的那名“更夫”。

他叫了一声:

“好!”

他失声叫的。

——也许,这一招使的是吴惊涛或同级的高手,那“更夫”显然就下会叫出这一声来:

这一招变化,死里求生,险中舍身,尽时应变,实在已难能可贵。

幸好张烈心有这一招,不然就死定了。

但他有这一招也没有用。

因为他遏止的是关七。

关七向他发出了一指:

他对上的是“惊蛰”。

——白愁飞的成名指法之一。

指劲射空,在天空居然发出了波、波、波三声闷响后,像一记连花炮投掷于夜空发出连串的炸裂后,指劲竟然没有消失!

它只折了一折,“飕”的一声,在半空往下击落!

依然追击张烈心!

仍然直取张烈心之咽喉。

这一指就像阴魂不散,如蛆附骨一般,对张烈心缠绵下去。

——连关七脸上的神情,似也对自己之一指使得得心应手,而喜溢于色。

张烈心完了。

幸好张烈心是一个应变奇速和反应奇快的人。

他大叫一声,双掌反拍。

他的人已倒了下去。

下面即是屋顶。

他的双掌反击,就是扫在屋瓦上。

轰隆一声,整块屋瓦塌了下去。

——尽管他“卧龙”、“落风”二种歹毒掌功已教关七的“白愁飞指法”洞穿攻破,但他此际求活运聚的毕生功力,仍是非同小可。

哗啦啦一阵连响,张烈心已在瓦石迸溅中重急坠人那大宅里。

屋顶又坍塌了一大片——要不是这古旧建筑都是用真材实料一一架构起来,如宅主人司马温公做学向下的功夫和底子。只怕这一上来就瓦坍塌的几下,这屋子早就立不住了,没有顶

碎瓦四溅。

屋顶穿了个大洞:倒像天还没有崩,地已殁裂了。

对张烈心而言,这就是他最好的、最后的、也是最不能错失的求生契机。

他立即滚了下去。

轰隆隆声中,还夹杂着“嗤”的一声,然后还有一声似有若无的闷响,仿佛吞吐着许多发作不出的不甘与心翳。

但在屋顶上震怖人心的惨烈格斗中,谁也没再来得及注意这些微的信息,谁也不愿分心于这些不重要的声息中。

毕竟,张烈心还是逃过了“惊神指”。

屋顶的破洞内很黑,尘土滚落,弥漫于空,谁也不知道下面的世界。

但他毕竟是活了下来。

——逃过了关七的追击。

只要他能活下来,光是这一役,他就足以扬名天下、名震武林。

有些讯息虽然看来很不重要,微不足道,但在在后却可能造成十分严重的影响和后果。

就像生病一样。

以为咳嗽几声、生凡块斑疹就不去理会,往往会导致病发不可收拾,难以医治。

张烈心一落下屋瓦,观战的人几乎都同时喝了一声彩:

以张烈心的武功,这下避得更真不容易哪!

但这一次,却有一人不发一声。

那打更人。

——刚才他为张烈心急仰身避指劲而喝彩,而今却不发一声。

只摆摆头。

孙鱼也是喝彩的人之一。

他最喜欢应变。

应变使他感觉到自己才是一个真正活着的人。

所以他也最善于观人应变。

因为看人应变才能使自己的应变能更快、更准、更正确。

一个高手纵有绝顶武功,但若不善于应变,他只能算是个中级高手。相反的,一个中级高手如果擅于应变,那么,其实就是位绝顶高手。

因为懂得应变才晓得变招。

要与人过招一定要懂得应变。

孙鱼之所以为张烈心喝彩,不是因为这“张龙凤”的武功高到绝顶——若论武功,张开花只怕还高不过他——但就是因为张五圣主的武功不算太高,却因求生而迫出如此应变奇急的本能来,这才叫他喝了彩。

他是喝彩的人之一。

喝彩的当然不是他一个。

但他一面喝彩,一面也留意其他人的“动静”。

——这也是他一向特长之一。

有些人夭生就能够“心分数用”,而且可以“三心两意”。

以前王小石重用孙鱼,就是看中和看重他这一点。

大家都为此喝彩,便证实了他的眼光是对的——

但显然有一人不是。

他在众人喝彩声中叹息了一声:

叹息很轻。

轻如落叶。

但份量却重。

很重。

因为他是孙鱼极注重的人:

杨无邪。

王小石走后的“金风细雨楼”里,杨无邪是楼子里的总管,同时也是军师,孙鱼统领的仍是“一0八公案”,他负责搞组织和执行任务。

二人合作无间。

因为杨无邪知道自己手上需要孙鱼这种年青人:他的身份和年纪,不可能事事都由他出面、冲锋。

同样的孙鱼知道自己不可缺少了杨无邪这种人物在后面督导、撑腰,要不然,有些场面和事情、人物,不是自己够胆、够力、够狠就可以撑得起应付得了!

故此杨无邪在他心目中的份量很重。

——这人可谓是“四朝元老”!

在苏遮幕、苏梦枕乃至王小石、而今的戚少商在“金风细雨楼”主持大局时,这杨无邪都一直出任总管、白楼主持、军师和智囊,稳如泰山。

唯一的例外是。

他在白愁飞夺取“金凤细雨楼”大权时就失了踪。

他始终忠心耿耿跟随失意负伤的苏梦枕,不为白愁飞所用。

这点孙鱼也自觉不如。

不过在当时他也无可选择:

若他离开了“金风细雨楼”,“一0八公案”精英就会不受他掌管,白愁飞就一定会杀了他;如果他还要留在“风雨楼”,就非得要替白愁飞训练“一0八公案”的高手不可。

何况,他还要接受梁何的监视。

但他撑过来了。

他用的方法是:

他不急。

他既下急着要去推翻白愁飞,但照样用心的去处事、训练人材。

他不是替白愁飞做事,而是替“金风细雨楼”保住一口元气、一股精锐。

结果,当苏梦枕重临之际,白愁飞下令梁何格杀孙鱼已迟。

孙鱼更因为白愁飞已对他动杀机而义无返顾的在那要害关头,将“一0八公案”反叛白愁飞。

倒戈一击,与杨无邪内应外合,更加速白愁飞的败亡。

然而今晚他又见白愁飞的“惊神指”。

——那惊天地、泣鬼神的指法!

而且是在关七手上使出来的。

其中“悚蛰”一指,张烈心避得那么辛苦,眼看是避不过去了,但终于还是避过去了,所以他忍不住还是喝了一声彩。

他乍见白愁飞的指法,竟有不自由主间生起了这样的想法:

——仿佛是白愁飞来报仇了!

是以他甚至是衷心地希望张烈心能躲过这“惊神指”的杀法,好像,他也曾作过对不起白愁飞的事,因而只好跟张开花是站在同一阵线上。

然而杨无邪却在叹息。

叹息有很多意思。

有时是感慨的表达。

有的时候是哀伤的意思。

有的则是不同意的一种表示。

——杨无邪到底是什么意思?

孙鱼不明白。

他不明白的便问。

“先生为什么叹气?”

“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张烈心。”

“可惜这一指没杀了他?”

“不。可惜的正是这一指还是杀了他。”

“哦?!他不是到底还是避开了吗?”

“他没有避开。”

“何以见得?”

“关七早已算准他这一避。这人的确是个战神,战天斗地,任何形式的格斗,早他在胸壑计算之中。他才落下身去。关七那射空的那一指,劲道激在一场飞溅的小碎瓦片上,那瓦块已击着了张烈心,而且还是在他落下身去的那一刹间命中的。”

“真的命中……?!”

孙鱼还将信将疑。

“你不妨过去看看。”

孙鱼真的穿入屋子里,看个究竟。

不然他不死心。

不然他不服气。

他就是这种年轻人,什么事都是研究个彻底,不然到底不能服气。

可是他最终也只有眼气。

心中对杨无邪的观察力也只好在心里写个:“服”字。

他穿身入宅。

这是前朝重臣、当世大儒的房子,但而今已年久尖修,形同暖置。

宅内一片黑暗。

孙鱼认准张烈心掉落的地方窜了进去,很伙的他便从瓦碎中找到了这个人。

这个人已死。

额前穿了一个洞,血还汩汩淌出。

的确,在他翻身落下宅里之一瞬,那击空的指劲正好打在一块小碎瓦块上,瓦块飞激,正好将他的前额打穿了一个洞。

他死了。

他死时双眼瞪得老大。

他死不瞑目。

他到底还是死在白愁飞的指法下。

——尽管白愁飞早已死去多时,他仍是没能逃掉白愁飞这留下来杀他的一指。

孙鱼看了,长吸了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今后要跟杨元邪学习的路还很长,日子也更多。

杨无邪那儿有的是学不光的东西,学不尽的智慧。

他解开了张烈心蒙面的布,态度非常凝重,而且若有所思。

——反正,人已死了,也不必再蒙面了吧?

他沉寂了一会。

然后,他自宅子里抬头,就看见那瓦面上那一个大窟窿外,正在打得天昏地暗,杀得日月无光。

惊涛书生本来就已跟关七动手,现在也没闲着。

他全身发出好闻香气,好听的声响,甚至双掌挥动时还发出极其美艳的色彩,但无论他再好看、好听、好闻,关七只要随意向他发出一指,他就马上手忙脚乱。

可是关七并没有面对吴惊涛。

他的指劲也是从背后随意发出的:

——仿佛就凭吴惊涛这个人,还不值得他直接发出攻击似的。

他从背后发出的指法是:

破煞。

——依然是白愁飞的独门指法:“惊神指”。

这是白愁飞“三指弹天”之一:“破煞”!

遇上“破煞”的是惊涛,自然应付得左支右绌。

可是夫七仿佛还不足够。

仍不满足。

他是个战天斗地的人。

他以斗争为乐。

所以他还同时挑上了两儿

孙青霞和戚少商。

他用的武功居然是。

刀和剑!

2.天生不怕

关七只有一只手。

他手上没有刀,也没有剑。

但他使的确是刀,确是剑。

——那是什么刀?什么剑?

他用是的“手刀”:

“隔空相思刀”!

他使的是“掌剑”。

“凌空销魂剑”!

那是刀气和剑气!

更重要的、更可怕的、更令人吃惊的是,相思刀和销魂剑,本来都是王小石的成名独门绝艺!

然而,关七都会用!

而今,关七都能使!

——他是怎么学回来的?!

隔空相思刀、凌空销魂剑,在他手上使来,天马行空,挥洒自如,还一面施“破煞神指”制住吴惊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已故的白愁飞、已逃亡出京城的王小石的罕世绝学,全在这半疯半痴的关七身上,源源使来,绵绵不绝?!

关七究竟是什么人?

——他是人?还是鬼?

——如果是人,是不是圣人了

——要是鬼,是不是魔鬼?

——抑或是什么都不是,他是一个神。

战神?

战神!

这个人仿似天生不怕:

他不怕战。

不怕斗。

他还好战。

好斗。

他惹了个吴惊涛还不够,居然劈手以极其强劲的刀气剑芒,收手挥洒,攻回戚少商和孙青霞。

孙青霞挥剑。

他剑冷。

人傲。

他每一道剑光都似是一道闪电。

他身高六尺三,剑长七尺三,剑光朝天,剑势狠,而且辣。

他出剑的原则是:

每出一剑,必杀一人。

他使剑。

他可以称得上是剑中之神:

剑神!

可惜而今这剑神却遇上了战神。

他的剑遇上了关七的剑气。

两雄相遇。

两剑争锋。

然而,他的剑再利,也是实的,关七的剑却是虚的、空的。

实则有。

空则无。

关七随手而发,以无胜有,也无中生有。

孙青霞一向人潇洒。

潇洒是来自性格中一种与生俱来的气质:一个人生得要洒脱,才能潇洒,才会潇洒,寸可以潇洒得起。

他不重视名。

视利如粪土。

他不好权。

他不怕挫折。

也许他唯一重视的,只剑和色。

剑使他活得有意思。

行剑道就是行侠道,对他这种人而言,剑和侠是同义的,分不开的,不可分割的。

色使他活得有活力。

色就是美人,追求美丽女子这个企图和抱负使他活得更快活,更有声有色。

所以他使的是一套洒脱的剑法。

每一刻都潇洒。

每一招都洒脱。

因为他的潇洒是天生的,所以他的剑法也妙造自然,孤芳自赏,自给自造,独步天下。

他也是一个天生不怕的人。

可是他遇上的是关七。

关七的出手是空的。

一种空的剑。

——凌空销魂剑。

没有剑,却有剑气。

剑气未至,人已销魂。

那是一种无的剑法。

这种空无的剑法,每一招、每一式、每一剑都克制住孙青霞“有”的剑法。

孙青霞的剑法纵再潇洒、再不羁、再无拘束,毕竟那还是“有”剑法的,有迹可寻的,有法可依的。

但关七却无。

他什么都没有。

手上无剑。

剑上无招。

关七空手随意挥洒,挥洒自如,仿佛他连心都是空的、无的。

但他的剑却处处克制住孙青霞的剑。

他的剑招也招招压制着孙青霞的剑招。

尽管那剑招似是心随意转、意随心到,但那又确然是王小石的剑招。

他们看过这种剑招。

至少,杨元邪熟悉使这种剑法的人,孙鱼也目睹过这种剑法。

——王小石本来就是一个无所谓的人。

他无所谓胜、无所谓败、无所谓起、无所谓落、无所谓浮、无所谓沉,无所谓喜、无所为恶、甚至连生死也无所谓。

就是他的无所谓、不计较、自寻快活、不寻烦恼,所以才能练就他这种绝世的剑法:

既无所谓,但又在黯然销魂、悄然神伤中有所为、有所不为。

——一种看去无依无凭,但却有情有义的剑法。

这种剑法而今在关七手上信手使来,招招竟成了孙青霞“朝天一剑”的克星。

孙青霞手上的剑开始发绿。

他一旦斗出真火来,剑就会发青。

他的脸色也一样。

发绿。

也发青。

戚少商的脸色却在发白。

——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白?

苍白。

他的剑则绽出寒芒。

剑发白。

白得像透明的冰雪。

这一次,不止是孙青霞遏上了他剑法上的克星,连戚少商也遇上了极其强大的敌手。

只不过,关七对付他的不是剑。

而是刀。

不是剑招。

而是刀法。

戚少商原来使的是一种不要性命了,但仍非常有情怀的剑法。

这是一种孤寂的剑法。

剑意非常失落。

但由于戚少商一向有一种王者之气,他的剑路无意有意间也有一种磅礴的大气,隐含一种王者的风格。

在他过去的人生长路里,成时称王,败时则为寇,得志则咤叱风云,失意时流亡千里,然而他的剑法可不是这样子的。

他的剑路纵横,清奇孤高,成也是王,败亦是王。

只有他才可以使出这种世与我相适的剑法。

所以他跟孙青霞交手的时候,孙青霞的剑法的做岸、厉辣,刚好更迫出了他剑法上的清奇、凄其。

他着眼孙青霞斗剑,就像韩非于所说的:有蛇曰尴,生有二首,二首各不相服,互噬互啮而死。

也许他的剑法本就和孙育霞的剑路一体两面、单锋双刃。

他的剑法很抒情。

孙青霞的剑法则很写意。

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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