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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星冷月寒霜-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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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
白天朴知道自己克制不住,露了马脚,无法再隐瞒,只得长叹一声,苦笑答道:“华儿不知何来这多魔劫?刚刚仰仗老弟的神功内力,自‘绝脉搜魂手’下侥幸无恙,却又落入另一魔掌!”冯多心皱眉道:“落入另一魔掌,老人家此话怎讲?”
白天朴摇头一叹,探手取出一面木制令牌,递向冯多心。冯多心接过细看,只见这令牌一面刻着一个狰狞鬼头,另一面则用刀刻划出“欲救爱孙,须献活宝,今夜三更,落魂崖会”等字样。
他看完之后,向白天朴说道:“白老人家,这木牌之上写着。。”
白天朴摇手道:“对方知我目瞽,故而以刀镌木,我已摸出是‘欲救爱孙,须献活宝,今夜三更,落魂崖会’等语。。”冯多心等不及地问道:“此牌何来?‘活宝’二字怎解?‘落魂崖’又在何处?”
语毕,又觉自己问得太急,向白天朴歉然笑道:“老人家请放心定神,慢慢回答,冯多心功力已复,只要对方订有约会时地,我担保必可将家华老弟无恙救回!”
白天朴道:“我命华儿为老弟到前村沽酒不久,已把七条‘桂花蚕蛊’焙成细粉,装入那条尚具防身妙用的丝带之内,但刚刚功成,耳边突闻有人以‘蚁语传声’功力,叫我出屋。。”
冯多心问:“蚁语传声?。。”
白天朴颔首道:“不错,这是我多年来第二次所遇的上乘内家神功,第一次便是老弟在要我接那‘双心魔令’时所发。”
冯多心皱眉道:“对方能用‘蚁语传声’,足见功力不俗!”
白天朴苦笑道:“‘修罗牌’威震八荒,它的主人当然是与‘双心魔姬’呼延楚楚不相上下的一流凶邪,但不知这些魔头,为何突然都会找上我了?”
这“修罗牌”三字,把冯多心听得一怔,两道眼神又自然而然地向那木牌投注!
白天朴道:“老朽闻得传声,赶到屋前。这方‘修罗牌’已凌空飞来。。”
冯多心听他一再强调“修罗牌”,遂向白天朴皱眉问道:“这面木牌就是武林中不常出现,但却被视为七大凶物之一的‘追魂夺魄修罗牌’么?”
白天朴道:“镌有痕迹之物,老朽一摸便知,否则,我双目已瞽,无法辨识,冯老弟请看一看,这木牌所镌鬼头的双眉之间,是否有块极小极小之方形血印?”
冯多心起先未曾注意,此时经白天朴提醒,才发现那狰狞恶鬼的眉心部位,果然有颗芝麻大小的红印,印上并似还有细逾针尖的隐约字迹。
目力极强,细心辨认之下,看出那四个针尖大的篆字是“修罗之天”。
一面辨认,一面从口中把“修罗之天”四字念了出来,白天朴听得苦笑问道:“老弟竟连血印印文都辨认出来了么?‘血印三煞’共称‘天人无相’,这‘修罗之天’是‘修罗方士’邹亮的追魂铃记,看来华儿落在这万恶魔头手中,再难侥幸的了!”
冯多心剑眉一挑,目闪神光,冷哼一声,说道:“老人家不要担心,慢说一个‘修罗方士’邹亮,就是他们‘天人无相’等‘血印三煞’一齐来,冯多心也无所惧,我担保还你一个生龙活虎的白家华老弟就是。。”
语音略顿,又道:“老人家,这‘修罗牌’上所镌‘欲救爱孙,须献活宝’字样中的‘活宝’二字,是指何物?莫非老人家是匹夫无罪,怀璧招灾。。”
白天朴接口叹道:“所谓‘活宝’就是指业已给老弟煎服的那段成形何首乌,江湖中以讹传讹,说老朽拥有这可以生死人、肉白骨的人间至宝,殊不知老朽昔年于黄山得宝之时,这成形何首乌已遭大劫,有了残缺,只被我用尽方法保留一段,仍不免灵效稍逊,不然,老弟被恶蛊所耗真元,一服即可补足,哪里还用得着这长时间运功调气呢?”
冯多心听得这所谓“活宝”,已被自己吃掉,不禁面带愧色,皱眉问道:
“那‘修罗方士’邹亮,要老人家于今夜三更,与他在落魂崖相会,但不知。。”
话犹未了,白天朴便手指窗外,向冯多心接口说道:“冯老弟请看,窗外西北方,一峰独秀,高出群峦的,便是落魂崖!但邹亮未曾指明会面之处,是在崖脚?抑或崖顶?”
冯多心笑道:“那不要紧,我便从崖脚搜到崖顶,也用不了半个更次。。”
他口中虽在含笑说话,却悄悄取了几上一只药碗,化为一道白光,“呼”
然脱手,飞向门外!
“阿弥陀佛!。。”
门外庭院之中,响起一声清宏的佛号,有人发话说道:“白大神医,你尚未望闻问切,为何遽断病情,换个寻常之人,真还挨不起你这一药碗呢!。。”
白天朴方自一怔,冯多心已听出来人竟是“烟雨庵主”,不禁“哎呀”
一声,苦笑说道:“原来是庵主佛驾,赶快请进,并请宽恕冯多心误会得罪!
我以为来人不是‘双心魔姬’呼延楚楚的魔徒,便是‘修罗方士’邹亮的门下!”
玉清师太走进茅屋,手中还拿着冯多心飞掷出去的那只药碗,目注冯多心,含笑说道:“原来是冯施主所施为,怪不得这只药碗上所蕴真力奇强,贫尼才一接在手中,便被震得退了两步!”
冯多心俊脸微红,设法解嘲地偏过脸儿,向白天朴引介道:“白老人家,来人便是以一柄‘涤尘玄拂’,威震江南的‘烟雨庵主’。。”
白天朴抱拳恭身道:“老朽白天朴,恭迎庵主佛驾!”
冯多心又向玉清师太引介道:“这位白老人家,就是在下在商山翠眉峰顶,向庵主提过的‘瞽目神医’白杖翁!”
玉清师太合什当胸道:“白大神医Н嵲诒В钍秩市模站仁廊耍詈衔曳鸫缺迹赌嵛尴蘧磁澹
白天朴苦笑道:“庵主莫加谬赞,白天朴因双目均瞽,逃世课孙,已久断江湖恩怨,但那般恶煞凶神,却仍然放我不过。。”
玉清师太闻得此语,又想起进门时冯多心口内之言,遂向他讶然问道:
“刚才冯施主曾怀疑我是‘双心魔姬’呼延楚楚或‘修罗方士’邹亮的门下,如今白老人家又有魔扰之言,难道你才到此间,便又与‘天外三魔’暨‘血印三煞’结了梁子?”
冯多心在一旁截口道:“此事说来话长,我先请教庵主为何这快便到,难道已把秦盼盼姑娘的可疑身份,暨她究竟受了金冷月的何种挟持,深查清楚了么?”
玉清师太双眉微蹙,向冯多心摇了摇头,脸色沉重地说道:“此事又有复杂变化,我们坐下细说,总而言之,武林中风波隐隐,必有一场极大血腥的了!”
白天朴闻言,慌忙揖客就坐。
玉清师太人虽就座并品饮白天朴所斟来敬客的香茗,但两道眼神,却一直凝注在冯多心的脸上。
冯多心会意笑道:“庵主放心,在下所中的是苗疆盅毒中最厉害的‘桂花蚕蛊’,对真元内力,亏损极大,但在白老人家神医妙技之下,又蒙赐服了一段罕世灵药成形何首乌|Qī=shū=ωǎng|,已告完全复原,并反受益不浅!”
玉清师太闻言,脸上神色方弛,向白天朴合掌一拜道:“武林重劫将临,冯施主英年侠骨,绝艺高怀,可能一身系江湖安危、正邪气运!白老人家助他化危消灾,贫尼亦当致谢!”
白天朴窘得连连拱手,陪笑说道:“庵主说哪里话来,白天朴残疾之人,行动不便,对于共扶正气的江湖职责,疏欠已久!何况我为冯老弟效劳一事,只是报恩,庵主若加谬赞,便令我老瞎子惭愧无地了!”
玉清师太说道:“报恩?。。”
冯多心不等她往下再问,便赶紧把自己到了龙驹寨后的一切遭遇,向这位江南侠尼细说一遍。
玉清师太听完问道:“冯施主对于今夜落魂崖之约,打算怎样应付?”
冯多心道:“我打算由白老人家明面赴约,我则暗中潜伏,先设法把白家华老弟救出魔掌,再和‘修罗方士’邹亮,放手一搏!”
玉清师太一面静听冯多心说话,一面却不住摇头。。。
冯多心见状诧道:“庵主是认为此计不妥?”
玉清师太嗯了一声,目注冯多心,向他正色说道:“这方法对付别的凶邪可以,对付‘修罗方士’邹亮却不行。。”
冯多心毕竟年龄不大,在心性沉静的修为方面,未能炉火纯青,闻言双眉一挑,接口问道:“邹亮又便怎样?他有通天彻地之能,鬼神不测之妙?”
玉清师太向他摇手笑道:“冯老弟莫要恼火,‘修罗方士’邹亮修为与贫尼相若,不配称有‘通天彻地之能,鬼神不测之妙’这两句赞语,移赠冯施主还差不多,贫尼所说不能以常计对他之意,是指邹亮身份不同,他是‘血印三煞’之一!。。’”
说至此处,见冯多心剑眉又剔,知晓应加解释,遂笑了一笑又道:“‘血印三煞’个个阴损异常,手段毒辣,白家华老弟既已落在他的手中,我怕邹亮会先替他盖上一方血印!”
白天朴听得全身一震,所擎的茶盅竟失手坠地,皱眉叫道:“哎呀!庵主的这种推测,多半极为正确,看来我们对营救华儿之事,不能鲁莽,必须妥为研议!”
冯多心不是徒逞意气之心,听出他们话外有话,不禁俊脸微红问道:“被盖‘血印’,有何伤损忌惮?我不曾会过‘血印三煞’,对他们有点陌生,尚请庵主与白老人家明教!”
玉清师太叹道:“‘血印三煞’师承同源,就是以这种极为歹毒的‘修罗血印’,威震江湖!凡属被他们盖了‘血印’之人,便受奇异控制,随时都可在对方一亮‘修罗牌’,高呼‘追魂夺魄’之下,立告肝肠寸裂,口喷黑血惨死!。。”
说至此处,转过面来,向白天朴含笑问道:“白老人家,贫尼说得可对?”
白天朴苦笑答道:“老朽也未会过什么‘天人无相’的‘血印三煞’,但所闻江湖传言,却与庵主所说毫无二致!”
冯多心剑眉微轩,在一旁低哼一声,接口说道:“原来庵主与白老人家并未亲眼见过这种‘亮牌夺命,一喝追魂’的奇异杀人手段,只是听得一些江湖传言。。”
玉清师太笑道:“江湖传言虽然每多谬误,不可深信,但因当事人白家华老弟是白氏门中唯一根苗,遂又不能不信,因为万一有所遗憾,却不是冯施主或贫尼担当得起!。。”
白天朴长叹一声道:“生死有命,祸福在天,为了替武林同道荡涤邪魔,白家绝嗣,又有何惜?庵主与冯老弟请放心施为,能歼巨魔最好,不必为华儿安全而受掣肘了!”
在玉清师太与白天朴相继发话时,冯多心则在深聚双眉,苦苦思索!
如今,他双眉一挑,从目中朗射神光,对白天朴高声叫道:“白老人家望安,我绝不会鲁莽从事,白家华老弟若是有甚三长两短,冯多心誓必死在他的前面!”
白天朴道:“老弟言重。。”
一语方出,冯多心已有点情急地目注玉清师太,问道:“此刻天尚未黑,距离三更还早,庵主可否把金鼎峡内发生了什么复杂变化,先行告我?”
玉清师太点头道:“当然我要奉告,贫尼因关切冯施主身中毒盅,不知求医之事是否如愿,亟于赶来照应,遂于与冯施主分别后不久,便翻越千寻峭壁,进入金鼎峡中!。。”
冯多心道:“庵主一身绝艺,金鼎峡纵然倚仗山川形势,并加人工布置,也无法阻拦佛驾!”
玉清师太道:“翻越峭壁,虽极艰难,但却不是白辛苦,贫尼居然发现了秦盼盼与金冷月的秘密关系!”
冯多心对秦盼盼相当关心,一闻此言,便自急急问道:“秦盼盼究竟受了金冷月什么样的恶毒控制?”
玉清师太摇头道:“一点都不恶毒,她们两人亲昵已极,竟似有些同性相恋的畸形变态光景!”
这几句话儿,委实有点大出冯多心的意料,只听得他皱眉发怔!
玉清师太合什当胸,念了一声佛号,双眉微蹙说道:“秦盼盼与金冷月的关系已无耻荒淫到了不堪描述的地步,竟使贫尼大动嗔念杀心,当时我因机缘凑巧,是在十丈以外的一株古木梢头,遥见室中淫秘,真想暗暗逼近,飞身从她们荒淫得忘记关闭的一扇天窗中扑入,将两个淫娃,一齐诛戮。。”
冯多心长叹一声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之谚,委实不差!根据翠眉峰顶的一席深谈,那秦盼盼似乎颇为贞娴,谁知竟如此淫荡无耻?此事如非庵主亲眼目睹,冯多心真还不敢相信的呢!”
玉清师太颔首道:“贫尼的心中感触,起初与冯施主相同,几乎疑心眼花,不信所见,但等我看见另外一件事儿后,才另有特别想法!”
冯多心急急问道:“庵主还看见了什么事儿?”
玉清师太道:“就在贫尼忍怒不住,欲待有所行动之时,突然看见有个男子,闯入了秦金二女淫戏的秘室之中!”
冯多心说道:“她们正在作那不可告人之事,怎会有人闯入,揭破丑相?”
白天朴一旁说道:“那男子多半是金冷月的面首,或是和秦盼盼有甚特殊亲密关系!”
玉清师太道:“我也是这样想法,但那男子太以冒失,等他一见室中情景,正想回避,秦盼盼竟向枕边探手连挥,发出七柄小剑,咽喉一剑,左右臂各中一剑,左右腿各中两剑,生生被分尸七块!”
冯多心骇然道:“秦盼盼竟如此狠毒?。。”
玉清师太道:“何止如此!她还叫来侍女,吩咐把那男子的心儿挖出,腌存起来,等挖得冯施主的心儿后,好好炖上一锅‘七星伴月羹’呢!”
冯多心吃惊道:“秦盼盼想挖我的心儿?”
玉清师太点头道:“幸而我按兵不动,未露声息,才听得她们密语,金冷月因冯施主功力太高,怀疑你就是名震八荒的‘孤星俊客’,要秦盼盼假扮另外一人,引你上钩,她们若能挖得‘孤星俊客’之心,何愁不傲视武林,使正邪群豪为之慑服!”
冯多心对金冷月等怀疑自己是“孤星俊客”之事,未予理会,只是苦笑一声,目注玉清师太问道:“庵主可知金冷月要秦盼盼假扮什么人的身份?”
玉清师太道:“她们未曾说明,但贫尼根据前后所见所闻,却有了一种相当大胆的玄奇推想。。”
白天朴突然笑道:“庵主且慢说出,你且将所推测金冷月要秦盼盼假扮之人的身份写在掌心之中,再请冯老弟看看我们的思路是否一致?”
说完,两管笔儿,在掌心中写了数字,便向玉清师太递去。
冯多心等玉清师太写完,摇首叫道:“白老人家与庵主请且慢揭示,我也有一种大胆假设,不妨参加一份,看看是否会三人同心?”
等他写完,三人便同时展开手掌。
白天朴是有目难睹,冯多心与玉清师太都看得同时呀了一声。。
白天朴听得他们失声惊奇,遂猜出究竟,含笑问道:“庵主,冯老弟,我们三人是否都在掌心之中,写了‘秦盼盼’三字?”
冯多心叹道:“一点不错,如今我要把我心中所作的大胆假设说出,请白老人家和庵主加以修正,大概就会和事实相距不远的了!”
白天朴道:“老弟请讲,我们既然三人所写的相同,可见思路一致,老弟所作大胆假设,与庵主和我心中所料,大概也相去不远的了!”
冯多心道:“首先,要假设一桩重要的原则,就是由于那黑衣女子行为心性前后不同,我认为有一真一假,两个‘七杀凶魂’秦盼盼。。”
玉清师太嗯了一声,点头道:“关于这点原则,虽然尚未经小心求证,却大概已是不争事实。。”
冯多心又道:“至于真假之别,则冯多心在翠眉峰顶所会,以及庵主第一次明入金鼎峡所见的黑衣女子,大概是假的秦盼盼,庵主第二次暗入金鼎峡所见的淫贱狠毒之人,则是真牌实货的秦盼盼。。”
玉清师太问道:“冯施主这真假之判的着眼点,是不是‘七杀凶魂’四字?”
冯多心应声道:“我认为盛名虽然必非幸致,凶名必也不会来得毫无理由?‘七杀凶魂’之号,委实太恶太凶,而我在那黑衣女子的脸上身上,却看不出丝毫凶恶杀气?”
白天朴笑道:“老朽虽未会过这位神秘的黑衣姑娘,可也同意冯老弟的真假之判!”
冯多心说道:“我认为假秦盼盼是位身怀绝艺,并有伤心恨事、意欲遁世的侠女,而商山金鼎峡,则是那真秦盼盼所创之基业。。”
玉清师太与白天朴一齐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冯多心的推断。
冯多心继续说道:“我猜想,可能是假秦盼盼在某个机会中,制服了真秦盼盼,但却想不透她为何不将真秦盼盼诛戮,只把她拘禁起来,而又冒用那并不光彩的‘七杀凶魂’的身份?”
白天朴插口向玉清师太问道:“庵主第二次暗入金鼎峡,与翠眉峰顶所见的黑衣姑娘,像是不像?”
玉清师太道:“像,像,在容貌身材方面,几乎完全相像,但在举止气韵方面,可能有难以形容的极小差别!”
冯多心是一点便透的绝顶聪明人物,闻言之下,目注白天朴道:“白老人家莫非认为真假秦盼盼之间有甚亲属关系,甚至于彼此是孪生姐妹?”
白天朴笑道:“庵主与冯老弟认不认为有此可能?”
玉清师太道:“当然大有可能,这种假设,对于她们二人为何形容酷似,以及假秦盼盼制住真秦盼盼,而又保留不杀等节,均有合理解释,只是尚不明白为何要冒用身份而已?”
白天朴道:“庵主,我们不要搅乱了冯老弟的智珠,冯老弟请说下去。
冯多心端起几上香茗,喝了两口,剑眉复扬,缓缓说道:“金冷月可能是真秦盼盼的淫邪密友,一丘之貉,她来访后发现其中蹊跷,遂以毒辣之物,暗制假秦盼盼,逼问真秦盼盼下落,‘金鼎峡主’便又由假秦盼盼转为金冷月,而这用来暗中制人的毒物,可能与我所中的‘桂花蚕蛊’属于同一路数。。”
玉清师太道:“这种推想必近事实,冯施主请再抒高见。”
冯多心苦笑道:“我认为毛病可能就出在翠眉峰之约!当假秦盼盼在峰顶对我叙说那段‘马肉’的故事之际,囚于秘处的真秦盼盼定然被金冷月救出,这两个凶淫腻友既已相会,假秦盼盼回峡后,不是被害,便是反被囚禁,而庵主也就有那种不堪入目的见闻了!”
玉清师太赞道:“冯施主析理入微,推断必与事实不会有多大出入。。”
冯多心叹道:“假秦盼盼等于被我所害,令冯多心此心难安,我于少时前往落魂崖,营救白老人家的爱孙家华老弟脱离魔掌之后,便立即赶赴金鼎峡,为她尽力,但望这位姑娘不要有甚太大灾厄才好。。”
玉清师太笑道:“从贫尼一明一暗,两人金鼎峡所见的金冷月的态度看来,她对假秦盼盼可能还不会过早地下甚毒手,换句话说,也就是那位假秦盼盼姑娘,定然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冯多心叹道:“庵主的话虽不错,但‘七杀凶魂’秦盼盼已毒若豺狼,金冷月似比豺狼更狠!假秦盼盼姑娘落在这种凶邪人物手中,教人怎能安心,必须及早予以抢救。。”
说至此处,抬头一望天光,剑眉双扬,向白天朴说道:“天色业已入夜,我们该去落魂崖了,白老人家还要不要作什么准备?。。”
白天朴一扬手中所拄的白木明杖,苦笑两声,摇头答道:“若在平时,老朽纵竭尽生平所能,也不是‘修罗方士’邹亮的十招之敌,但今夜有了冯老弟和庵主暗助,大概一杖随身已足,用不着另作准备的了!”
玉清师太听白天朴这样说法,便一面举步走向屋外,一面对冯多心笑道:
“冯施主对于从‘修罗方士’邹亮手中抢救白老人家爱孙之事,是否胸有成竹?”
冯多心道:“成竹虽不敢言,但我对那凶恶得震慑江湖的‘修罗血印’,却有一种比较特殊的看法!”
白天朴道:“冯老弟有何高见?”
冯多心道:“我不信邪,不相信江湖传言被盖血印之人,一被举起‘修罗牌’,高呼‘追魂夺魄’咒语,便会口喷黑血惨死。。”
玉清师太在一旁念了声“阿弥陀佛”,接口说道:“此事听来虽觉有点邪异,但江湖中被害人物不少,似有事实为证。。”
冯多心摇头冷笑,截断玉清师太的话头,目闪神光说道:“我认为这些事实不足为证,那些‘修罗牌’,‘追魂夺魄’咒语,全是故作玄奇的障眼法儿,实则被盖血印之人,只是中了某种特制的剧毒,口喷黑血惨死的现象,也只是被修罗门下心狠手辣地引发毒力而已!”
白天朴听得重重一顿手中所拄的白木明杖,连连点头说道:“高明,高明,老朽对于冯老弟这种独特推断,完全同意!”
冯多心说道:“故而,我应付‘修罗方士’邹亮之策,是兵分三路,白老人家明面独自赴约,尽量与邹亮用言词拖延,庵主暗中维护白老人家安全,非必要时,不可出手,我则侦察白家华老弟的下落,并设法救其脱离魔掌。。”
玉清师太笑道:“贫尼敬遵将令,但冯施主出手之际,务宜迅疾小心,安全第一。。”
冯多心点头道:“庵主与白老人家放心,我绝对不会鲁莽,必先以闪电手法,护住白家华老弟的三元大穴,使任何毒力暂难攻心,同时并把白老人家所赐‘龙涎解毒丹’喂他服上两粒,再立即交给白老人家细心诊治!。。”
白天朴心中大喜,白果眼不住连翻,语音微颤说道:“多谢,多谢,冯老弟如此作法,定可救回华儿的一条小命!”
冯多心趁此机会,目注白天朴,一抱双拳,含笑说道:“白老人家,当着玉清庵主,我要向你提出一项请求!”
白天朴一怔道:“冯老弟怎又客气起来?我们已是道义之交,不论你有何差遣,白天朴可效劳时,无不尽力!”
冯多心笑道:“武林中重宝易得,美质难求,令孙白家华老弟根骨绝佳,冯多心年轻技浅,不敢忝颜收徒,只想请白老人家允许家华老弟从我游侠十年。。”
玉清师太听至此处,不禁含笑叫道:“白老人家,令孙福缘太好,冯老弟一身绝艺,迈俗超凡,贫尼自叹难望其项背!明师也好,益友也好,令孙之必能于年轻一辈中独秀群伦,已可想见的了。。”
白天朴一把拉住冯多心的手儿,感激得失声说道:“冯老弟,你。。
你。。”
冯多心含笑道:“这是小事,老人家无须激动,落魂崖已不在远,冯多心暂且告别,伺机救人,老人家的安全则由庵主在暗中保护!”
语音甫落,人影已横飞八丈,带着轻微声息,投入林中!
其实,以冯多心的功力,根本不会有什么声息,这是他故意使白天朴听听自己的“移形缩地”绝乘轻功,才比较宽心,深信有从“血印三煞”手下救出他爱孙之力!
玉清师太赞道:“冯施主真是一位绝代奇人,我认为秦盼盼与金冷月所料不差,他极可能就是‘孤星、冷月、寒霜’中的‘孤星俊客’。。”
语音微顿,侧首向白天朴笑道:“暂时隐藏实力,较易应付对方,白老人家请按照冯施主的预计,尽量与‘修罗方士’邹亮以言语纠缠拖延,贫尼隐身在侧,不会离你左右!”
这位江南侠尼于语音一住之后,也自缁衣微飘,悄然隐去!
“血印三煞”的凶名太甚,换在平时,白天朴以曾目残躯,浊对大敌,难免不心中估!
但此时既对爱孙白家华的安危关切过甚,又知有声名可与“修罗方士”
邹亮相埒的江南侠尼玉清师太,以及另一位仿佛比玉清师太更为高明的冯多心为助,他也就毫无怯惧顾虑,缓缓策杖前行。
落魂崖,顾名思义,己可知是一处极为险峻的所在。
但白天朴对于所居左近的地势太熟,几乎不甚费力,便到了一举刺天、上丰下削、宛如一枚绝大菌蕈的落魂崖下。
陡然间,崖下深林中闪出了一条人影,是个身着玄色劲装、面目阴险的少年,向白天朴沉声喝道:“你就是被称为当世第一神医的白老瞎子?”
白天朴手扶白色木杖,止步卓立,低哼了一声,冷然答道:“白天朴不敢当当世第一神医之称,但我这老瞎子的招牌却挂在脸上,已有多年了!。。”
语音顿处,把白果眼翻了一翻,又向那玄衣少年问道:“修罗牌共分‘天人无相’三种,但不知对我老瞎子飞牌相召的,是哪一位?”
玄衣少年肃立恭身,朗声答道:“家师’修罗之天’。。”
这是白天朴精细之处,因为他双目皆瞽,只能摸出“修罗牌”背后所镌的字迹,却无法辨认鬼头眉心正中那颗“修罗血印“的印文字样。
假如不加询问,直指对方是“修罗方士”邹亮,即不啻告知对方,自己有人相助,并可能对冯多心抢救爱孙白家华之事,有所影响!
故而,他在一听玄衣少年报出字号之后,更佯作吃惊,退了半步,扶杖失声问道:“竟。。竟是‘修罗之天’么?尊。。尊师邹真人何在?”
玄衣少年转过脸儿,面对深林,抱拳恭身,朗声说道:“邬龙恭请恩师,白老瞎子已到,他是孤身赴约!”
深林之中,有人冷冷哼了一声,跟着便起了“窸窸窣窣”的步履声息。
转眼间,由四个妖媚的玄衣少女,抬出了一乘软轿,轿上坐的是个五络长须飘拂、看去颇有些仙风道骨、约莫五十来岁的青袍道人。
白天朴神情凝肃地扶杖倾身,像是以盲人特具的奇强听力,用耳代目,侦查情况。
软轿上的青袍道人微微一笑道:“白大神医,你不必听了,从林中走出的,轿上轿下,共是五人,没有你孙儿白家华在内。”
白天朴因受冯多心嘱咐,故意设法拖延,遂面对青袍道人,皱眉问道:
“尊驾就是位居‘血印三煞’之一、名震天下的‘修罗方士’邹亮邹真人么?”
青袍道人颔首道:“不错,以我的身份,本不应用如此手段,但我对那成形何首乌需要太切,又知白大神医性情极傲,除了用你爱孙要胁外,定难如愿,遂也只好略微权宜变通的了!”
白天朴道:“邹真人,你既要以人易物,却为何不把我孙儿带来?”
邹亮笑道:“谁说我不曾带来?只不过邹亮作事,一向稳妥,我担心白大神医不太老实,于是把白家华老弟放在一个别人无法抢救的特殊所在!”
白天朴脸上的神色突然一变,语音微顿,向邹亮问道:“邹真人,你。。
你。。你把我那白家华孙儿,究竟放。。放在何处?
邹亮笑道:“白大神医久居此间,对此地形势应极熟悉,你不妨猜上一猜,这落魂崖的什么所在最不容易被人抢救?”
白天朴一来想照冯多心的指点尽量拖延,二来也真想揣测爱孙白家华,今在何处遂紧皱双眉,苦苦思索!
邹亮笑道:“白大神医若嫌范围太广,我便命人把白家华弄出一点声音,让你听上一听,由来盲人听力特聪,或许。。”
话犹未了,白太朴双眉一挑,截断邹亮的话头,失声问道:“邹真人,莫。。莫非你把我白家华孙儿吊在落魂崖菌状崖顶的落魂粱下?”
此语一出,连藏在暗中,意欲维护白天朴安全的玉清师太都双目凝光,向那落魂崖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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