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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星冷月寒霜-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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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有出人不意的奇妙的克敌作用!

如今,既已获得狄小珊的耳边传音密报,知道可能有“五毒凶人”中的“白衣毒樵”柴斌前来滋扰,料他不敢明面向“孤星俊客”或“冷月仙娃”

叫阵,定是以所豢毒物悄然暗袭,玉清师太遂想用新获赠的六根“雄晶天蚕丝”或那条“水晶蜑”发发利市。。

转眼间,天光入夜,四外静了下来,一盏盏特制的红灯高高挂起,使“万妙魔宫”中的这片清潭四周又添了一种安谧神秘的美妙景色!

玉清师太把一口内家真气转遍九宫雷府,度过十二重楼,作完一遍功行之后,双目微开,心中暗自思忖。她知道狄小珊绝不会虚言假报,今夜这“星月双辉”三间相连的宾馆之中,定必有

时光已近初更,花样已将开始,但不知这种意外奇袭,是自潭中浮起?

是从地面发动?还是从天外飞来?

想至此处,玉清师太不敢再在室中静坐,仍自走到栏前,开窗闲眺!

因为她有了顾虑,怕“白衣毒樵”柴斌不是由中轩开始,而是向西轩直接袭击!。。

万一马二凭与萧冷月想不到竟有此变,稍微疏于防范,被甚恶毒之物侵入西轩,纵不受甚严重伤害,也是天大笑话!

故而,她决定倚栏而立,看看四外情况,若是发现敌踪,便先发制人,不必坐以待敌。

这时,西轩之内仍有风雷之声,但那声息业已细弱到非用内家玄功倾耳凝神细听,否则根本无法听见!

玉清师太明白声息越低,越是表示马二凭与萧冷月练这“鸯鸳霹雳四式”

的火候精进,只等毫无声息,便是大功告成。

五月初四,碧空嫦娥只不过微露一丝微光,蟾光不朗,夜色却幽,玉清师太在那些四外悬挂的红灯照耀之下,忽然瞥见西轩的楼窗之前有两三条白影晃动。

她定睛细看之下,不禁心中一惊!

因为那两三条白影不单是活物,而且是玉清师太久闻其名、从未见过的极为厉害的活物!

是蛇,是宽三尺、长约近丈、身躯扁平、色泽灰中带有七点淡青的蛇!

远看,不过蛇身扁平,形状特异,倘若近前细看,才可看出蛇身上有无数逆鳞倒刺,随着皮鳞颤动,不住起伏,神态狞恶绝伦!

这是西南一带深山大泽中的特产奇蛇,想不到在这西昆仑星宿海的“万妙魔宫”之中也会出现!这是“七星钩子”,小型的“七星钩子”!

“七星钩子”可分大小两种,大者长逾数丈,但小的却更为罕见,更为厉害!

这东西全身坚逾精钢,不畏斧劈刀砍,除却具有奇毒以外,勒束之力犹强,慢说是人,就是蛮牛猛虎,被它那扁平的长身拦腰缠住,倒刺立即入肉,一束一勒,便断成两截,分尸惨死!

故而,玉清师太一见这种小型的“七星钩子”竟在西轩窗外出现,不禁心中一惊,立欲飞身赶去,或对马二凭、萧冷月等传声警告!

但意念才动即止,身形隐隐纵起,连语音也未发出。

原因在于玉清师太目力极锐,看出那三条“七星钩子”,业已碰了钉子!

三条“七星钩子”,本来是从“星月双辉”的宾馆屋顶倒挂而下,用尖头向窗户拱去!

这种怪蛇力大无穷,慢说木质窗户,便是一片铁板,也会被它们拱破!

但蛇头尚未触及窗棂,便如受电殛般急速退了回去,立即卷回屋顶,连蛇身皮鳞都看得出有点剧烈抖颤!

三条蛇儿全是同一动作,同一情况。

玉清师太见了这种情况,心中不禁又惊又慰!

因为这一代侠尼反应极为敏捷,她知晓这些“七星钩子”未触窗棂、全告惊退之故不外两桩:一是萧冷月用她“北天山”派独擅的“冷月玄功”未雨绸缪,早在室外布防,蛇类多半怕冷,自然见寒即避。

二是马二凭与萧冷月习练的“鸯鸳霹雳”四招绝学所幻的隐隐风雷具有无上威力,连“七星钩子”那等凶残毒物都不敢接近,反被吓得皮鳞抖颤,那等心惊胆慑!

倘系第一种情况,足证萧冷月心细如发,处事周到,使玉清师太十分安慰!

倘系第二种情况,更足证“鸯鸳霹雳”四大绝招的威力无边,使玉清师太惊中带喜!

就在玉清师太又惊又慰之际,她忽然退身八尺,不再凭栏。

因玉情师太听出,中轩屋上也有了轻微响动。玉清师太认为那三条“七星钩子”可能转来中轩,攻击自己,她为了想试验“天驼蛇婆”苗秀秀所赠的“雄晶天蚕丝”究有多大威力,遂不单退身八尺,并把其中添了六根“雄晶天蚕丝”暨一条“水晶蜑”的长尾涤尘玄拂,隐向身后。

“刷”的一声轻响,窗口有物飞进。

不是“七星钩子”,“七星钩子”是长蛇,这东西是短蛇,长度最多不过只有一尺二三。

但蛇身虽短,其粗却如儿臂,色呈暗灰,腹下有四只短足,趾间生蹼,似可飞行,一颗蛇头则扁平如铲,形态丑怪已极!

玉清师太虽然久走江湖,但足迹多在中原江南一带,边疆只是偶然经过,故而她虽认得“七星钩子”,却不认得这种粗而又短的四足飞蛇是何名称来历!

那只四足飞蛇入窗以后,本想直扑玉清师太,但突似有甚顾虑,竟在距离玉清师太的五尺之前落地。

玉清师太认为可能是这条怪蛇业已因“雄晶天蚕丝”的气味而有所畏怯!

谁知那条四足怪蛇才一落地,扁平如铲的怪头阔腮立张,喷出一片灰色烟雾,向玉清师太迎面飞罩!

玉清师太当然知道这是极毒之物,哪敢怠慢,一面默运玄功、在身前作起一面无形气网,一面翻手以“长尾涤尘玄拂”向空中飞罩而来的灰色烟雾拂去。

苗秀秀所赠的“雄晶天蚕丝”果非凡物,玄拂才挥,便立见奇效!

那片灰色烟雾原本散布了不少面积,经这“涤尘玄拂”一拂,便告形影皆无!

它不是被“涤尘玄拂”所挟的内家罡气拂散,而是一齐似被奇强的力量吸引,从四外向玄拂飞聚。

转瞬之间,灰雾己消,“嗒”的一响,却有粒色呈灰白、大如蚕豆的似珠非珠之物从“涤尘玄拂”的拂尾之中坠落地上。

玉清师太何等江湖经验,知道这粒灰白色似珠非珠之物,定是那条四足飞蛇的丹元所化!

再看那条形态凶厉怪异的四足飞蛇,如今竟已凶威尽毁,趴伏在地毫不动弹,闪动两只三角凶睛,偷觑玉清师太,似有乞怜之色!

玉清师太毕竟是佛门弟子,明知这是罕世凶物,但见了它那副乞怜的神色,居然动了慈悲之念!

她以为四足飞蛇的乞怜神色是想索还丹元,因疑有奇毒,不愿伸手,遂又把“长尾涤尘玄拂”微微向地上一拂!

灰白色似珠非珠之物被拂尾卷起,向那四足飞蛇送去。

“呱!”

这是一声极强烈、极惨厉的儿啼,发自那四足飞蛇的阔腮之内。

跟着,便见那条四足飞蛇的周身皮鳞一阵剧烈颤动!

先是那四只与一般蛇类迥异的肥肥的带蹼短足突然断了下来,离开身躯。

然后,从断足伤口处流出一些绿色汁液,粗粗的蛇身也告减细许多,并僵直不动。玉清师太知道这条四足飞蛇已死,想不到自己动了怜悯之心,反而伤它一命。

因为,自己为了小心,是用“长尾玄拂”卷还丹元,那四足飞蛇定是受不了“长尾玄拂”中所杂的“雄晶天蚕丝”的威力,或是接近时的较烈气味,才胫足萎缩死去。

由此可见“天驼蛇婆”苗秀秀所赠的“雄晶天蚕丝”委实妙用无方,足以克制各种罕见毒物,另外一条不是“雄晶天蚕丝”,也杂在“长尾玄拂”

中的“水晶蜑”,定也威力绝伦,自己在明日论剑会上,若遇罪不可恕的万恶凶邪,大可不妨试上一试!

玉清师太一面感慨,一面仍功凝双耳,细听有无其他异动!

可能那暗中派遣毒物前来偷袭的凶人已知厉害,趁机而退,宾馆屋顶暨四外等处未再有奇异声息!

玉清师太存心臊臊“万妙魔宫”冉东明的脸皮,遂把楼下侍婢唤来,指着四足飞蛇遗尸,含笑说道:“你把这条罕见毒蛇的遗尸移去,我闻得你家魔君好友,‘五毒凶人’中的‘白衣毒樵’柴斌平素善豢各种蛇虫,不妨送去请他鉴定鉴定,或许能找出这条四足飞蛇来历,加以追究!”

侍女唯唯领命,正要收拾蛇尸,玉清师太又加告诫道:“小心一些,这种罕见的怪蛇必具奇毒,不可用手触碰。”

等侍女万分小心地寻来铁匣,移走蛇尸,玉清师太遂再复功聚双耳,凝听西轩之中如今是何情况!

适才,她还听得出常人无法与闻的风雷微响,如今却静寂得根本毫无声息。

玉清师太脑中自构幅图。。

由于风雷停响,极可能是那四式最好由双人合运的奇绝剑法,业已被马二凭、萧冷月练成。

大功告成,定必互贺,再加上马二凭与萧冷月是啮臂深盟之友,彼此怀有酷烈的相思,会不会一个高兴得投怀送抱,一个则不承情也不得不享尽温柔?。。

对于这一幅构图,玉清师太不敢求证,也不愿可能惊散好事地出声惊动西轩,她只是合什低眉,一声声的不住默念“阿弥陀佛”。

她念佛号有双重用意。。

用意之一,是为马二凭、萧冷月二人祈福。

用意之二,是祈祷狄小珊方面千万不要再起波折,自己这位镇日风流不下流的马师弟,在感情方面已受了太多折磨,玉清师太是祈求佛力,让有情人终成眷属,愿花长好,愿月长圆,愿他们“孤星,冷月、寒霜”之间,化却“寒霜”、热却“冷月”,“孤星”便不再孤单,可以来个羡煞齐人的左右逢源。。。

这是玉清师太的幻想,也是她的愿望,幻想极美,愿望极好,但与事实有别。

因为她那喃喃自语的“南无阿弥陀佛”还未念到十声,西轩紧闭的轩门业已“呀”然开启。

马二凭与萧冷月并肩而立,向玉清师太含笑点头,男的如玉树临风,女的如芙蓉映水,那份精神焕发的美好容光,简直使外人看得嫉妒,使玉清师太看得为之担心。。

她担心的是,揆诸常理,事物最好略有瑕疵,或是残缺,太完善、太美好的东西,往往易遭天忌。

马二凭与萧冷月的郎才女貌,以及一身精奇的武学造诣,都配合得太美好,太相当了,在善颂美祷方面,这正是天作之合,但在真正关心他们的人来说,却担心从来好事总多磨,这一双业已受过不少磨折的侠女英雄,会不会业已否极泰来?抑或仍有其他魔劫?

玉清师太能如何呢?她礼佛,但不是佛,她只有再为马二凭、萧冷月多念几遍“南无佛,南无法,南无僧,天罗神,地罗神,一切灾殃化灰尘!”

马二凭见玉清师太对自己看一眼后,竟又合掌低眉,口中喃喃,不禁与萧冷月携手走到中轩,向玉清师太问道:“师姊,你在作甚?好。。好像是在默念什么经文?。。

玉清师太极为虔诚地念完了一遍“大悲咒”,才向马二凭和萧冷月点头笑道:“白衣神咒佛力无边,我是在为马师弟和月妹祝福,希望你们从此尘翳尽退,永远是星明月好!”

马二凭何等聪明,立即听出了玉清师太的言外之意,遂加以澄清笑道:

“师姊,我和月妹怕你太以关心,刚把四招‘鸯鸳霹雳剑法’练会,便立即开启轩门,没有作丝毫耽搁。”

玉清师太笑道:“马师弟这又何必?你与月妹久别重逢,应该叙叙旧嘛。。”

萧冷月先是两片红霞飞满玉颊,但立即妙目中神光一朗,接口说道:“师姊,小妹业已立誓,马大哥也有此同心,在他未与狄小珊姊姊旧情重好之前,马二凭与萧冷月只是彼此关怀,绝不会作出丝毫有越礼教,对不起我狄姊姊之事。”

玉清师太听得心中暗自叹道:“狄小珊执意要使萧冷月与马二凭先定名份,萧冷月又执意等到狄小珊与马二凭金风玉露的旧情重叙,否则不肯丝毫逾越,这两位绝代娇娃均极可敬可佩,但这样坚持下去,岂不使马二凭把左右逢源的局面变成了左右落空,却是怎样了结?”

这种嗟叹只是在心中,表面上却向萧冷月含笑赞道:“月妹真是心细如发,在和马师弟悉心练剑之际,还另运玄功,作了防范话方至此,萧冷月便诧然接道:“师姊怎会有这种说法,我和马大哥因知有师姊在中轩护法,十分放心,根本就没有作什么其他防范准备。”

玉清师太哦了一声,有点颇出意外地把双眉微微一蹙!

马二凭道:“师姊,在我们练剑入神、专心变化之际,西轩屋顶似有极轻微的异样声息,但以后却又再无动静,照师姊如今的神色看来,莫非竟有什么无耻凶邪,敢在明日会期之前来对我们侵袭不成?”

玉清师太摇头道:“来的不是人。。”

萧冷月一惊道:“是什么呢?是。。毒虫?。。怪物。。”

玉清师太摇头道:“是蛇,是毒蛇,是通体宛若精钢,不畏任何刀剑砍劈,极为罕见,更极为厉害的‘七星钩子’毒蛇!。。”

跟着便把西轩顶上以及中轩室中所发生的事儿,向马二凭、萧冷月说了一遍。

马二凭静听玉清师太叙说完毕,咦了一声,诧然说道:“这就怪了,来的倘若是人,或许会怯于师姊、月妹以及小弟这点微名,知难而退?但来的既是三条‘七星钩子’,难道这种罕见的毒蛇,也知晓‘孤星、冷月、寒霜’以及威镇江南的‘烟雨庵主’么?”

玉清师太向马二凭、萧冷月二人略一打量,扬眉笑道:“刚才,我还以为是月妹施展了什么北天山一派独得之秘‘冷月玄功’,如今我业已想透了其中究竟。。”

萧冷月笑道:“师姊有何高见?”

玉清师太指着如今已共入一鞘,悬在萧冷月腰间的“紫星”、“赤阳”

双剑笑道:“这‘鸯鸳霹雳双剑’是峨嵋前辈剑仙的炼魔至宝,单独施为,已可水斩蛟龙、陆屠狮象,一经合璧,定必威力更增!何况月妹又与马师弟正演练绝顶的剑法,风雷隐隐,杀气无边,那三条虽是毒蛇却未成气候的‘七星钩子’又怎敢轻撄其锋,冲进你们的风雷剑影之内?”

马二凭颔首笑道:“师姊大概猜得不错,我在练熟这‘鸯鸳霹雳四式’之后,业已觉得似乎比整套‘大罗十三剑’的威力更强,变化更妙!”

萧冷月喜道:“四海群魔如今已毕集昆仑,且等午正的论剑大会开始,便拿他们好好的试试手,发发剑吧!”

玉清师太合什当胸,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向萧冷月正色说道:“月妹不可有这等想法,杀十恶人,不如度一恶人,江湖中最大的缺点便是恶孽太多,血腥太重,我们以正人侠士自居,匡扶正义自任,应该善体上天好生之德,除非对十恶不赦之徒,不必过下绝情辣手!佛家有云:‘欲知前生因,今生受者是,欲知来生果,今生做者是,仁厚宽宏,自多福禄。’西昆仑论剑大会虽属彼此总决,关系正邪兴衰,但我希望月妹、马师弟以及狄小珊妹子等,还是以度化为重,尽量用教化代替杀戮,但得一步地,何处不留人吧!”

马二凭与萧冷月听得一头冷汗,也听得遍体清凉,双双向玉清师太合掌顶礼。。

就在此时,一丝极清晰、极娇脆的“传音密语”送入玉清师太耳底,说的是:“慈悲意念,菩萨心肠,小妹恭遵佛旨!”

玉清师太一听之下,不问便知这耳畔传声是“寒霜公主”狄小珊所发。

她立下判断,认为人就在窗外,遂施展了一式极上乘的轻功“青莲渡佛”,身不弓,肩不晃,腰不拧,腿不屈,也就是立在当地,原式丝毫不动,突告飘然凌空,飞向窗外!

这种动作,把不知其所以然的马二凭和萧冷月吓了一跳!

他们只以为玉清师太是又发现敌踪,遂赶紧跟踪而出。

等他们纵出窗外,玉清师太业已上了这“星月双辉”的宾馆屋顶。

钩月当空,万籁俱寂,但俯视那泓清潭水面之上,却有一圈水纹越来越大,以至渐渐消失。

玉清师太目注这圈水纹,又复合什当胸,口中喃喃不绝。。

她口中不语,听不真切,只仿佛有“。。何苦。。何必。。阿弥陀佛”

的声息。。

萧冷月秀眉深蹙,走到玉清师太身旁,向她低声问道:“师姊,你发现了什么?难道那‘白衣毒樵’柴斌还不死心,又派来什么厉害毒物?”

玉清师太摇了摇头,一面飘身下屋,回到房中,一面心内暗叹,再厉害的毒物,大概也奈何不了“冷月仙娃”和“孤星俊客”,但这件东西却大大不然,只消一根目不能见、手不能触的细细“情丝”,便足以把任何侠女英雄绑得死死!

马二凭倒是看出了几分端倪,俊脸微微一红,向玉清师太问道:“师姊,刚才是不是狄小珊贤妹在对。。对你传甚讯息?”

玉清师太觉得不必向他多说,遂也摇了摇头,指着窗外月影笑道:“月影已斜,转瞬即曙,正午开始的这场盛会,关系太大,我们应该充实本身能力,马师弟还是与月妹回到西轩,再去用用功吧!”

马二凭虽然知晓必有蹊跷,但见玉清师太不肯明言,却也未便深问。

等他们行礼告退,回了西轩,玉清师太当然也就再度打坐用功。

但是经过连番滋扰,这位禅修甚深、灵台间业已无甚渣滓的“烟雨庵主”,居然也心神不宁。

几度刚刚垂下眼帘,意识中便生出了马二凭、萧冷月、狄小珊等幻影,或是什么“孤星、冷月、寒霜”字样。。

这是“魔”,意识之魔,也就是情魔。。

拈花微笑,佛亦有情,何况玉清师太只是佛门高徒,她断绝了男女之情,却断不了朋友之情。。

她如今已深切了解,狄小珊不是不爱马二凭,而是也爱萧冷月,希望能“霜月伴星”,使“孤星、冷月、寒霜”作一永久结合。

但是她又深知萧冷月有相当推人及己,并重人轻己的侠女襟怀,自己若先与马二凭旧梦重温,则萧冷月极可能避免搅局,会来个猛挥慧剑,悄然隐遁。

萧冷月与马二凭为了在六盘疗毒,曾互相裸拥终宵,虽然磊落光明,未及于乱,但她除了马二凭外,已绝不能再嫁别人。

而马二凭方面,虽对自己情意殷挚,但和萧冷月之间也同样情根深种,牢不可拔!

倘若先顾自己,则马二凭与萧冷月间必起风波,挥泪让情,天涯独活,落花明月,万古相思,这份苦涩不是马二凭和萧冷月所愿尝,也不是狄小珊所愿见。

故而,狄小珊权衡利害之下,她决定强忍相思,先顾别人,她借着不与马二凭相见之举作为压力,想强迫马二凭先与萧冷月结合,然后自己才含笑参加,由星月双辉,变成一床三好!

狄小珊的这种想法已深为玉清师太所了解,马二凭当然也乐享齐人之福,来个左臂拥冷月,右臂抱寒霜,但萧冷月肯不肯占狄小珊的先,后来居上,玉清师太却尚不敢断定。。

尤其,狄小珊既有这等想法,则在论剑会上必然不会露面,最多只在暗中相助,众邪声势极为浩大,正派群侠则好手寥寥可数,整个局面恐怕都要落在自己和马二凭、萧冷月的肩上,虽然自己等三人卫道降魔,不辞艰苦,但是这副沉重的担子,却也够挑,不容丝毫疏忽,出不得半点差错。

玉清师太为朋友关心,为大局担忱,她自然思潮起伏,禅心难静。

三番两次,杂念难平,一睹气,玉清师太不静坐了,她站起身形,挥舞自己的“长尾涤尘玄拂”。

这柄“涤尘玄拂”,威名镇慑江南,是玉清师太随身降魔的法物,一切招术均已纯熟,何必还临阵磨枪,加以舞练则甚?

原因有二,第一、是玉清师太在马二凭“阴阳论剑”,获得“大罗十三剑”最后三招,朝夕苦练之际,也已把这套师门绝学学全,并化入”涤尘玄拂”中施展。

如此一来,她“涤尘玄拂”的威力当然大增,但手法方面却必需一有空闲便加演练,以期趋于精熟之境。

原因之二,则是为了这全黑色的玄拂之内,如今增加了七根银丝。

那是“天驼蛇婆”苗秀秀所赠的六根“雄晶天蚕丝”和一条“水晶蜑”。

“雄晶天蚕丝”的威力,先前除那四足飞蛇之际已然试过,果然特具成效!

“水晶蜑”则虽然经苗秀秀说明,只消用指力轻轻点它缠在拂尘柄上的尾梢部位,便知主人心意,可以自动攻敌,但玉清师太却迄今尚未试过。

如今,她一面熟练新近完成的“大罗十三拂”,一面便也试验这条“水晶蜑”的通灵程度。

“水晶蜑”通体如晶,只在尾端有一比绿豆还小、半红半黑、形如太极图的圆点。

这条奇虫久经苗秀秀调教,果已通灵,每次玉清师太只消用指力轻点那拂尘柄上的小小太极图形,拂尘玄丝所散化的大片乌幕之中,便有一线银丝突出数寸,甚至于尺许长短!

玉清师太并经试过,“水晶蜑”的头部尖锐足以洞石穿金,则在对手过招之下的这数寸至尺许的意外飞袭,便告威势无穷,足可在绝处逢生,败中取胜!

尤其灵妙的是,若以指力向“水晶蜑”尾端的太极图形接连三点,整条“水晶蜑”更可脱离拂尘飞去,向对方作更厉害的致命打击。。

玉清师太在中轩禅心不静,苦练“长尾涤尘玄拂”之际,马二凭与萧冷月在西轩之中倒均能静坐摒息,神与天会。

马二凭是自知责任太重,早就立意把一切儿女情怀暂时撇开,要以最充实最坚强的身体状况,苦战极多对手和最强劲之敌。

萧冷月则因也看透狄小珊的心思,心中有了成算!

一个由摄心而静,一个由安心而静,本质上略有不同,成就上也自略异,比较起来,倒还是萧冷月来得宝相庄严,神光满面!

时光飞逝,转眼间已到了已牌时分。

那座水上擂台正对面可容数十席的宽广大厅之上,业已摆满盛宴,坐满群豪,论剑大会即将开始。

当然,身为大会主人的“万妙魔君”冉东明要先讲几句话儿,他在向所有与会群豪举杯敬酒之后,便说明为了使天下第一的武林盟主实至名归起见,采取绝对优胜主义,也就是必须等到所有人完全服贴,不再有人上台挑战,才由公众承认其盟主地位。

但为了公平,为了避免友好众多之人可以向对方采取车轮战术起见,凡属在台上获胜者,场场都可以要求休息,等身体情况毫无疲累后,再复出阵,当然,自愿对敌多人,不需休息,亦可从其心意。

常言道:“刀枪无眼,拳脚无情。”比试时若有死伤,各听天命。

此外更因此会毕聚海岳群英,来客中若是有甚粱子,不妨由主人排解,若是排解不成,亦可当众邀仇,上台一决!

“万妙魔君”冉东明的这番话儿说得入情入理,获得与会正邪群豪的一致掌声。

冉东明谢过群雄掌声,宣称立即开筵,等酒过三巡,菜上五味以后,较技大会便可开始。

马二凭、萧冷月、玉清师太三人,本想坐在角落,但经不起几位名门正派长老的一再坚邀,遂坐到中央一席之上。

这时,马二凭仍是双目垂阖,不肯睁开,同席诸人心中虽觉有异,但也不便动问,不过“孤星俊客”是正派群侠期望其能与冉东明角逐武林盟主的主要人选,如今见他双目似有伤病,不禁均有点面面相觑,忧形于色!

他们的同席诸人均是一时上选各派的首脑,或是资深长老,计有:少林掌门了悟大师,武当掌教弘法真人;峨嵋掌教因有病不克与会,由其师叔九玄道长代为出席;昆仑派掌门人也有同样情形,由其派中首席护法“云龙三现”公孙泰到场;点苍掌门一清道长,太极门长老、几乎比当代掌门高了两辈的名武师杨逢春,连同马二凭等。在这正中一席上,坐了九人,但正派群侠中的所有精英也都全在此处。

玉清师太看出诸正派长老对马二凭双目不睁之举有点嫌疑,遂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合掌低声说道:“各位前辈不必隐忧,我马师弟前些时受阴人暗害,双目几盲,如今因经白天朴、尹一超两位盖代神医调治得宜,又服了‘灵石仙乳万载空青’,业已渐渐复明,不碍事了!”

这些少林、武当等各门各派首脑的江湖经验何等丰富,谁都知道“灵石仙乳万载空青”是眼科圣药,闻言之下,果然心中立即宽慰!

马二凭目开一线,闪射出比电还亮的炯炯神光,抱拳环座一揖。

他这环揖之举含有双重意义,除了道谢诸位长老爱护关怀以外,并由那一线目光中,使诸位长老了解他的目力不单恢复,更比常人强了不少。

果然,目光一扫,群忧尽去,武当掌教弘法真人首先一打稽首,念声“无量佛”笑道:“常言道得丝毫不错,长江后浪推前浪,一辈新人换旧人,马老弟如此英发,萧姑娘亦属人中仙品,但不知你们‘孤星、冷月、寒霜’之中的另一位‘寒霜公主’狄小珊姑娘,怎么未见到场?”

马二凭在桌下用脚轻轻一碰萧冷月,萧冷月知晓是要她答话,遂压低语音,含笑说道:“启禀真人,我狄小珊姊姊已到会场,并比任何人来得都早,她因深恐冉东明等有甚恶毒布置,遂隐身暗中,悄然监视,大概要到必要时才会正式现身呢!”

“云龙三现”公孙泰一轩两道长长寿眉,哼了一声,怒道:“在这种群雄毕集、正式较艺的场合,冉东明敢用奸谋?。。”

话犹未了,峨嵋九玄道长便向公孙泰接口微笑说道:“公孙兄不可过份信任对方,‘万妙魔君’冉东明技艺是第一流,人品却未必是第一流,马老弟、萧姑娘与玉清庵主昨晚在宾馆之中便曾受暗袭,几乎遭遇毒手!”

原来由于“紫星”“赤阳”双剑之故,马二凭、萧冷月自觉与峨眉嵋一派结有渊源,遂在见了九玄道长后,便告以昨夜之事。

公孙泰性情较为刚正,闻得九玄道长转告马二凭等昨夜遭遇以后,不禁愤然说道:“那‘白衣毒樵’柴斌怎么如此狠毒下流,少时我要点名找他,单挑一阵!”

马二凭抱拳笑道:“公孙老人家不必震怒,‘白衣毒樵’柴斌乃是下流恶寇,专靠所养毒物暗中伤人,真正的武学修为能有多少玉清师太不等马二凭再往下说,便自微微一笑,接口说道:“马师弟有所不知,‘白衣毒樵’柴斌若在公孙老人家面前卖弄他那些豢养的毒物伎俩,就越是自取灭亡,死得快了!”

马二凭方对公孙泰诧然注目,公孙泰已抱拳逊谢,向玉清师太问道:“玉清庵主,你好像对于公孙泰这点浅薄修为颇有了解?”

玉清师太合什当胸答道:“晚辈久仰公孙老人家盛名,并与昆仑派的‘凌波仙子’君小秋交好甚厚。”

公孙泰哦了一声,恍然笑道:“这就难怪了,我能够克制邪毒的那件东西便是君小秋送给我的。”

群侠闲谈至此,那座相当宽阔、并且极为结实的水面擂台之上,业已有人动手。

先上擂台之人,是一位独来独往的“烟霞遁士”鲍无为。

他因看见冉东明等主席坐有“红河血谷”的“五毒凶人”,遂想起多年弟仇,出面向“黄衣毒渔”郭翼叫阵。

所谓“五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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