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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神枪-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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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一转,脸上浮起一丝怪异的笑容,道:“师父,我表姊虽然长得漂亮,可是比起我姊姊来还差了一点,你如果看上她,还不如找我姊姊……”

金玄白脸色一凝,叱道:“闭嘴!”

薛士杰嘟著小嘴道:“我本来说的是真话嘛……”

他一触及金玄白那凌厉的眼神,赶紧把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诸葛明看到他那生动的表情,禁不住笑道:“老弟,这小子看到自己做不成你的徒弟,听你这么一说,想要推荐他的姊姊给你,想要做你的便宜小舅子……”

薛士杰打断了他的话,大声道:“我才没有呢!我姊姊本来就长得比我表姊漂亮,而且人又温柔,武功又比较高……”

诸葛明伸出手在薛士杰头上敲了下,骂道:“你这个小鬼,心里面那点鬼心思,老夫还看不出来?你明明是想要靠你那漂亮的姊姊,攀上金老弟……”

金玄白用一束传音告诉诸葛明道:“老哥,很不幸,这小捣蛋的姊姊,很可能便是我的未婚妻子。”

诸葛明话声一顿,诧异万分的张大著嘴,望著金玄白在发呆,直到看见金玄白苦笑著点了点头,他才回复正常的情绪,却又忍不住再问一声:“金老弟,这是真的吗?”

金玄白道:“有九成九的可能。”

诸葛明望著满脸不解的薛士杰一眼,暴笑道:“哈哈!恭喜老弟,贺喜老弟,这下子有好戏看了……”

金玄白弄不清楚他话中下一句是什么意思:心知必是跟薛士杰有关,他的目光穿出窗外,只见武当三位剑客和那锦衣假公子的手下斗得正是火热,一时难分胜负,而薛婷婷和江凤凤两人则焦急地四下顾盼,呼唤苦薛士杰的名宁。

金玄白正想要叫薛士杰出去,只见那个身穿锦衣的假公子走到薛婷婷面前,满脸含笑的作了一揖道:“请问女侠,可是在找寻令弟?”

薛婷婷一怔,裣衽行了一礼,道:“公子仗义出手相肋,小女子就此谢过,不知公子可曾见到舍弟,他……”

“女侠不必担心,”锦衣儒士道:“小生湖广朱瑄,斗胆请问女侠芳名如何称呼?”

薛婷婷见他一脸笑容,大胆地询问自己的名字,秀丽的脸庞上不禁泛起一层红晕,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放肆?初次见面竟然冒昧的询问姑娘家的姓名……”

朱瑄敞声大笑,打开手中摺扇轻轻扇了几下,道:“小生并非轻薄,只是为姑娘的芳容 所动,以致稍为冒失,不过古人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也是常理,不知姑娘以为如何?”

薛婷婷瞪了他一眼,没有跟他搭讪下去,转身朝江凤凤行去。

朱瑄提高嗓门,道:“姑娘,小生知道令弟到哪里去了。”

薛婷婷脚下一顿,转过身去,江凤凤听到了宋瑄之言,也跃了过来,道:“你晓得小杰到那里去了?快告诉我们……”

朱瑄并没有立刻告诉她们薛士杰的下落,抖著眼欣赏她们的容貌和体态,嘴里发出赞赏的声音,道:“啧啧啧!两位姑娘都是国色天香,站在一起宛如并蒂莲花,真是美不胜收,无分轩轾……”

他这番话听在两位姑娘耳里,脸上泛起晕红,江凤凤愠怒地一扬手中长剑,叱道:“哪里来的登徒子,竟敢出言不逊?莫非嫌本姑娘手中的宝剑不利?”

朱瑄满脸笑意,故作潇洒的摇了摇手中摺扇,道:“姑娘你这一生气,更显得风姿绰约,别有一番风味,俗话说‘打是情,骂是爱’,莫非姑娘你爱上小生不成?”

江凤凤娇叱一声,挺剑便待上前,却被薛婷婷一把拉住,她正待开口,只见空证大师腾空跃起,落在被赵钱孙李四名大汉的四象阵旁,双手一分,闪身入阵。

朱瑄纠缠薛婷婷和江凤凤的情形,全都落在置身马车中的金玄白和诸葛明眼中,诸葛明听了他的轻薄之言,忍不住笑道:“老弟,这个丫头不知死活,竟敢撩拨青城派的侠女,摆出一副风流公子的模样,看来是仗著有很硬的靠山,嘿嘿!她还弄不清楚那位薛姑娘已是你……”

金玄白打断了他的话,道:“老哥,你让长白双鹤去把她们叫过来吧!免得又多生枝节。”

诸葛明应了一声,正待出声呼唤长白双鹤,却已见到少林空证大师飞身而出,显然是看到了武当两位剑客在四象阵中将要落败,故此要出手支援,忍不住道:“老弟,那个和尚看来是少林派的高手,他一出手,恐怕那个什么四象阵也支持不久,看来得要老弟你出面不可了……”

果然他的眼光不错,空证大师拳出如风,劲道刚强,仅攻出两招,便将一名使刀的大汉打得受伤倒地,顿时阵法散落,解除了戚威和龙飞的危机。

朱瑄似乎没料到那个中年和尚的武功如此超绝,眼看阵式一破,大声喝道:“蒋沈韩杨,你们还不快出来把这臭和尚围住!”

她的话声未落,从人群里又奔出四名大汉,各持刀剑攻向空证大师,而她也将摺扇插在衣领后面,拔出腰际的长剑,揉身而上,运剑如刀,补上四象阵的缺口。

刹那之间,四象阵变成八绝阵,由朱瑄领头,展开绵密的攻势,把空证大师和戚威、龙飞三人圈在里面,一时刀影千重,剑山万叠,更胜另一个八绝阵式。

金玄白看了双方交手的情况,道:“那个假公子根基扎的不错,虽然所学颇杂,又是剑 使刀法,却还能够发挥这八卦刀剑阵的威力,看来空证大师一时之间也无法把这个阵法破去。”

诸葛明看了那两个激战中的八绝阵一会,突然道:“老弟,我想起来了!”

金玄白收回远眺的目光,道:“哦!老哥你想到了什么?”

诸葛明道:“老弟,你刚才是不是听到那个丫头报出的名姓氏湖广朱瑄?如果我猜得不错,那么她便是湖广安陆兴献王的长女瑄瑄郡主了。”

“什么?”金玄白讶道:“她是一位郡主?”

大明帝国自立国以来,太祖一方面大兴党狱,翦除功臣势力,一方面不断的加强分封各路藩王,在洪武三年的时候,首封吴、楚、秦、晋、燕等十王。

当时,他定下了王府的官制,设置了所谓的大宗正院,掌管所有关於藩王的事务,这个大宗正院在洪武二十二年的时候,改名为宗人院,权责依旧。

这些藩王的地位非常崇高,明史所谓“冕服车旗邸第下天子一等,禄岁万石,府置官属,护卫甲士少者三千人,多者万九千人”。

尤其是封在边防要地的藩王,手下的兵力更是雄厚,往往达到护卫甲士七、八万人之众,连边疆的守镇人将军在战时都要受到节制,听从调遣。

在洪武十一年,晋王就藩太原,秦王就藩西安的时候,朱元璋又封了湘、蜀、汉、豫、卫五王。

在洪武二十四年时,太祖又再封庆、韩、谷、岷、宁等十王,到此,藩王雄据各地,达到二十五王之多,此后虽有增减,却都相差无几。

当时,太祖分封诸子为藩王的目的有二:一是捍卫边疆,抵御外患,二是辅佐皇室,安定国家。所以封在边塞的藩王多在沿著长城内外的险峻重要地区,而分封在内地的各路藩王,也是居於各地要冲所在,这些藩王世袭镇守,太祖认为建立这种制度可以上卫国家,下安生民,是一种长治久安的作法。

不过他万万没有料到,他死了之后,皇太孙允炆即位为建文帝,不久即因废藩之事,引起诸王的恐慌,以致燕王朱棣引祖川,以“清君侧”为名,起兵靖难,在建文四年六月攻下南京,建文帝失踪,於是燕王朱棣在奉天殿即帝位,改元永乐。

金玄白出身乡野,一切知识的来源都是传自五位师父,武林中的轶闻典故是听了不少,武学上的修为也都到达一代宗师的境界,但他对於朝廷里的事情了解不多,只晓得有王爷,却不知各地藩王有如此之多。

诸葛明点了点头道:“这位瑄瑄郡主是兴献王的长女,自幼生得灵巧可爱,极得当年先帝之喜爱,张太后更是视她如亲生,难怪她会如此胆大妄为,擅自携带手下护卫,离开藩地。”

他稍稍一顿,笑道:“刚才我还弄不清楚这个丫头究竟是哪位武林大豪的子女,现在才知道她原来是兴献王的郡主,怪不得她不把少林、武当两派的高手放在眼里。”

金玄白望了一眼朱瑄,只见随著空证大师施出少林绝艺,大开大阖的挥动拳掌,那如山涌出的强大劲道,已把流畅运行的八绝阵击得受到碍滞,眼看不出十招,便会有人受伤,阵法破散。

他皱了下眉,道:“这位郡主的功夫跟武当三英不相上下,可是较之少林空证大师还相差甚远,此刻虽藉阵法运转困住了空证大师,恐怕用不著十招就会落败,老哥,我看你该出面替那位郡主解围了。”

诸葛明连忙摇头道:“老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点武功对付武当三英还差不多,面对少林派的高手准没用,非得你亲自出马,才能制止这场恶斗……”

金玄白稍一犹疑,只见四周围观的人群纷纷散开,无数的衙门差役分为四路,手持单刀、铁尺、锁链、棍棒等飞奔而至。

那四路领头的差人全部是金玄白所认识的,其中包括大捕头王正英和三位捕头薛义、许麒、罗三泰等。

他们一人领著约四十余名衙役,总共将近二百人,浩浩荡荡的进入大街,当下有二十多名差人散开,将大街两侧的群众隔离,另外一百多名衙役则将斗殴中的两个刀剑大阵一齐围住,甚至连坐在路边疗伤的方士英和刀僧、掌僧、手持长剑的薛婷婷、江凤凤都围在里面。

当然,由於大街之上停放著马车,车前站著长白双鹤和两名赶车大汉,所以这辆马车也被时多名手持单刀和铁尺的差人也围住了。

大捕头王正英拿出了乾坤子母环,用力抖动一下,发出—阵“呛啷啷”的声响,然后大声喝道:“你们都住手,放下手中兵刀,立刻停止斗殴,不然当场格杀勿论!”

薛婷婷和江凤凤对望一眼,将长剑放回鞘内,不敢抗拒官差,但是那仍在酣战中的众人却因没有得到朱瑄的指示,不敢停止出招,因此继续依著阵法的运行而挥动刀剑。

而被困在阵中的杨子威和空证大师等人,虽然想要住手,却受到阵式的牵引和攻击,根本无法停下来,只有继续出手对付攻击上身的刀光剑影。

王正英见到自己说话跟放屁一样,丝毫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脸上泛起怒色,大喝道:“三班衙役听令,歹徒公然当街行凶,全部替我擒下,拿入大牢问罪,如有拒捕,当场格杀!”

那二百多个衙役发出一声吆喝,顿时如同响起一阵晴天霹雳,眼看著武当和少林两派的高手立即陷於危机之中,难以脱身。

因为俗话说:“杀官如同造反”,武林人士快意恩仇,纵横江湖,就算是黑道中人,也尽量避免和官差发生冲突,唯恐惹来杀身之祸,更何况像少林、武当这等白道人士,平常只有帮助衙门差役办案,岂有与差官对抗之理?

所以王正英一发出逮捕的命令,空证大师、杨子威等人全都心中叫苦,不知要如何应付这种局面。

……………………………………………………………………第 六 章

流云飞袖夏天日长夜短,此刻已过申时,到了西牌时分,可是天色仍然甚是明亮。

西方的落日似乎仍在留意这美丽的锦绣苏州,舍不得就此下山,挣红了一张脸孔,俯视著繁华的大地。

彤云满空,光华璀璨,可是大街之上却如同罩上一层无形的网子,给人一种暴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在王正英出现时,诸葛明便道:“老弟,那瑄瑄郡主不知天高地厚,胡作妄为,被捕入衙门虽没什么事,可是她手下的那些护卫就难逃囚禁的命运了,何况这里面还有少林和武当两派的人,恐怕非得你出面,才能解开这个危机……”

金玄白还没说话,诸葛明又道:“老弟,你总听过俗话说:‘一案入衙门,九牛拉不出’,如果薛姑娘被捕入狱,就麻烦更大了……”

薛士杰一听此言,没等金玄白有所行动,立刻叫道:“师父,我去救我姊姊了。”

他话声未了,便窜出了马车,大叫道:“姊!我在这里。”

金玄白眼见薛士杰出了马车,突然记起师父沈玉璞在柳林中训斥之言,晓得不容自己再犹疑不决,若不尽快出面,那么双方一发生逮捕或拒捕的情况,后果就难以收拾了。

所以他身形一动,如一缕轻烟般的穿出车门,在薛士杰小小的身躯犹末落地之前,便将他一把擒住,将他交给李承泰,道:“李兄,请看好这个小子。”

李承泰一接过薛士杰,只见金玄白两步一跨,已到了薛婷婷和江凤凤的身边,速度之快,使他不禁吓了一跳。

这时,薛婷婷和江凤凤两人不敢抗拒官差,在十多名手持单刀铁尺的衙役威逼之下,解下了身系的长剑,正准备束手就擒,突然眼前人影一闪,随著一股柔和雄浑的气劲弥然散开,那些围在她们身外的十多名衙役,纷纷被逼得敞开退后,让出一个很大的空间。

随著金玄白身形的出现,薛婷婷和江凤凤立刻便认出他是中午时分所见到的那名年轻高手,顿时两人脸现惊喜之色。

金玄白目光环视那些差人,发现没有一个是自己认识的,他抱了抱拳,道:“各位上差,多有得罪,这两位姑娘是在下故人,尚请各位网开一面。”

那些差人中,有一大半都见过金玄白,知道这名年轻侠土不仅武功高强,并且来历不凡,连知府大人都得买帐,更何况他们仅是普通的衙役而已?

故此一听金玄白之言,纷纷抱争还礼,其中一位年逾四旬的中年衙役忙道:“有金大侠来此,一切问题部解决了,各位兄弟,退!”

立刻,那十多名衙役全都退让开去,不再包围薛婷婷和江凤凤二人。

这时,薛婷婷和江凤凤更加的惊讶了,她们没料到金玄白一出面,那些衙役全都面现尊敬畏惧之色,立刻便听从吩咐后撤,仿佛金玄白是他们的直属上司一般,她们两人对望一眼,不明白其中有何玄虚,只见金玄白已抱拳道:“两位姑娘,令弟薛士杰就在马车那边,请你 们去和他会合,待我处理完这件事后,再与两位姑娘详谈。”

说著,也不等两人答覆,身形一动,朝王正英立身之处跃去。

薛婷婷和江凤凤眼前仍然留著金玄白的残像,正想开门道谢,却发现他竟然已到了两丈开外,这种超凡入圣的轻功使得她们大惊失色,怔怔地望著他的身影,一时之间倒忘了要去探视薛士杰了。

金玄白出现之际,王正英正发出擒拿歹徒的命令,喝声如雷,金玄白沉声道:“各位且慢!”

如果说一百多个差官衙役们的喝声是阵隐雷声,那么金玄白的这句话声就等如晴空里猝然响起的炸雷,震得每个人的耳里都“嗡嗡”作响,甚至连交手中的所有人都为之动作停顿了一下。

空证大师精神一振,脱口道:“佛门狮子吼!”

他本能地望向喝声传来之处,只见金玄白一袭深蓝劲装,外罩锦袍,头扎英雄巾,神采奕奕的站在数十名衙役之前,斜阳照在他的身上,似乎发出一种让人震慑的光芒,跟凌晨所见的金玄白完全不同,似乎变了个人似的。

空证大师呼了声佛号:“阿弥陀佛,金大侠来了!”

他和崩雷剑客杨子威碰面之后,曾听杨子威提起心中揣测之事,知道金玄白和大愚禅师有密切的关系,所以他一见金玄白来到,立刻施出佛门狮子吼的神功,心中的那份喜悦真是难以言喻。

在场之中,除了空证大师之外,乾坤子母环王正英以及他所率领的许麒、薛义、罗三泰等三位捕头,见到了金玄白出现,也全都为之大喜。

因为这种大逮捕行动,对於衙役来说是一件极为凶险之事,尤其面对那些武功高强的武林人物,稍有不慎,结果一定惨不忍睹,死伤之重定然可以预料。

面对如此险峻的情况,王正英可说是硬著头皮发出那个格杀勿论的命令,因为他若不如此做,一方面无法对上司交代,另一方面也会在苏州居民的眼里信誉扫地,为了维护司法权威,为了避免上司责罚,他迫不得已必须孤注一掷地下令逮捕。

然而由於金玄白的出现,将会使整个事情都为之改观,无论後果如何,都有金玄白去承担,不但未知府不能怪罪他,就算锦衣卫到时要追究责任,也无法找上他。

王正英心知金玄白受到锦衣卫的敬重,一切的后果有金玄白担下,锦衣卫自然不敢追究了。是以他听到金玄白的喝声,立刻在震愕之后,大声道:“大家退下,听金大侠吩咐。”

那些衙役平日训练有素,听到了王正英的命令,全部纷纷后退,握著手中兵器,注视著仍在打斗中的众人,施以严密的监视。

金玄白冲著王正英抱拳道:“王捕头,多谢你的包容,这里请让在下暂为处理。”

王正英躬身还了一礼,道:“大侠太过客气了,下官在此敬领大侠之令,一切听由大侠吩咐。”

金玄白跟王正英微笑点头,然后缓缓转过身去,跨步走到那个围攻杨子威的的八绝阵前,沉声道:“各位还不住手吗?”

那八名大汉踏著固定的步法,依照阵式运行而出招攻敌,在面对杨子威绵密的剑式下,根本不能停下,更何况他们的主人并没有下令,他们更不能就此罢手。

所以金玄白的话声出口,一点效用都没有,刀剑齐飞,剑网刀影仍然闪动运转,将杨子威困在里面。

金玄白冷哼一声,跨步走进八绝阵里,瞬间便已被刀光剑影所罩,没入一片剑网刀影里,这种恍如自杀的行为,惹来围观的人群一片惊哗之声。

然而哗声未断,剑网陡散,刀阵被摧,众人只见刀剑掉落一地,那八名大汉不知破金玄白使了什么手法,全都倒地不起,而杨子威的一柄软剑则破金玄白以两根手指夹住,愕然站立当地。

就跟作了一场梦一样,这场梦里包括现场近二百多名苏州衙役,以及数千围观的苏州居民,他们根本不了解金玄白究竟是以什么手法,在瞬息之间破去了这么凌厉的刀剑混合阵法,而身在局中的杨子威不但弄不清这点,甚至连手里的软剑何时到了金玄白手里都搞不清楚。

他满脸错愕地望著金玄白,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只觉自己全身的劲道都被封闭,整个人似乎处於一种真空状态里,让他有种几乎要窒息的感觉。

金玄白两指一松,道:“杨大侠,把剑收起来。”

一直等到金玄白放手,杨子威才察觉出自己身外的束缚全消,巳可自由行动,他深吸口气,收起软剑围在腰上,赶紧抱拳道:“多谢大侠解围,弟子万分感谢……”

金玄白道:“你站到一边去,仔细的看著我,不可再妄自出手了,不然遭到差官逮捕,入了苏州大狱,就莫怪我言之下豫了。”

杨子威目光在那近二百名的衙役身上扫过,禁不住心中一颤,赶紧躬身道:“弟子遵命。”

当他看到躺在地上的八名大汉,晓得他们全都是被金玄白点住了穴道,但是金玄白如何进入八绝阵中?如何出手?究竟用那种武功在瞬间破去这威力强大的刀剑混合阵法?他却根本没有看过,所以看到身外洒落一地的刀剑,仍有如在梦中之感。

他颓然的走到刀僧和掌僧立身之处,只见他们满睑惊骇地望著金玄白,张大著嘴,都忘了闭起来。

刀僧悟法看到杨子威走近,一把抓住他,问道:“杨大侠,你看到了没有?那个金大侠到底是使的什么手法,竟然能够在三招之内破去那么凌厉怪异的阵式……”

掌僧悟性道:“师兄,我跟你说过,金大侠第一招使的是本门的大悲掌,第二招使的是多罗神拳,第三招就看不清楚了!”

杨子威仿佛觉得耳朵里骤然响起一记炸雷,炸得他头昏脑涨,几乎无法思考,只是喃喃地道:“三招!他只是用了三招便破去了那么神异的阵式,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直到这时,他才深深觉得自己以往是坐井观天,那种令人难以置信、难以匹敌的情绪,又再度涌现心头,刹那间,他的眼前似乎又浮现金玄白一枪在手,雄视天下的神态。

不久之前,他跟金玄白交过手,当时只觉对方年纪虽轻,武功却高得离谱,等到看了金玄白以一杆七龙枪大破双剑盟的剑阵,力战海南玄机道人、峨嵋银剑先生和金花姥姥三大高手之后'奇+书+网',他才感叹自己修为的不足。

直到此刻,当他亲身体会八绝阵的威力之后,听到掌僧悟性说起,金玄白仅是空手花了三招,便破去了这么奥秘、威力如此钜大的八绝阵式,他几乎整个情绪都崩溃了。

因为此刻的金玄白就如同一座孤立宇宙间的高山,平地拔起数千仞,而他杨子威仅是一个小土堆而已,如何能够跟大山相较?

杨子威只觉自己的情绪沮丧到了极点,他颓然的望著金玄白,心中生出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但是当他看到金玄白投入剑网刀影里,左手大袖飞起一角,在刀剑交织的瞬间,抓住了那个空档,点住了两名大汉的穴道时,他的情绪立刻兴奋起来,叫道:“流云飞袖!他使的是武当流云飞袖。”

接下来,他又见到金玄白脚下一滑,踩在一各大汉的脚背上,那名大汉身形一滞,手中长剑已落在金玄白手里,随著他硕壮身躯的倒下,金玄白一剑攻出,剑芒吞吐间,又是三名大汉倒地。

这时,整个阵法几乎全破,然而由於阵式运行依旧,另一名大汉循著步法走到金玄白身前,已被飞起的袖角闭住胸前要穴,就像他自己故意奔过来被金玄白点住穴道一—这时,被阵式围住的武当双英和空证大师似乎尚未发现八绝阵已破破去,他们继续出手,却在金玄白挥出的长剑下,武当双英双剑齐折,受到强大力道撞出而飞跌开去,至於空证大师则在流云飞袖一击之下,退出四步,差点立足不稳,一跤跌坐在地。

就在武当双英双剑齐折的瞬间,那名锦衣儒士长剑自坎位劈落,金玄白长剑斜引,收了回来,以剑背黏住他的长剑,随著这招剑式的运转,那名锦衣儒士再也握不住手中长剑,惊叫一声,长剑脱手落地,震得他不住抖动右手,仿佛疼痛难当。

金玄白这一出手,所使出的二招剑法,一招流云飞袖,全是武当的功夫,在柔韧之中显露出雄浑无匹、难以抗御的劲道,招式运行间却如行云流水一般的潇洒自在。

尤其是配合著剑式所使的步法,更是武当弟子练剑时必须注意的天罡步或七星步,因此他使出的这三招,把内家剑法中黏、贴、绕、转、移等长处完全展示出来,因而尽管空证大师掌力无俦,拳法刚劲,依然在以圆形运转方式出招的流云飞袖下吃了大亏,遭到自己劲道的反出而几乎跌倒於地。

杨子威看了那三招,心中情绪激动,有如江潮汹涌,不断地拍岸而来,一时之间,几乎流出眼泪……因为,这时他才了解到武当的绝艺真是浩瀚无边,自己以往就如同一只无知的蚂蚁一样,总以为已经得到武当剑法的真传,其实剑法中的精髓他根本一点都没领悟到,只是把剑法的招式练熟而已。

其实武当剑法以剑意为先,剑法为后,招式是死的,人才是活的,活用招式必须到了心中无招的地步,才能算窥及剑法的堂奥,进入剑道的门槛。

杨子威眼中蓄满著泪水,脑海中浮现的是那两招剑法,心里却是充满了感激和感动。

他不知道金玄白是故意使出武当剑法让自己学习,还是另有一番用意,但是凭著武当太乙剑法和一字慧剑的两招,让杨子威明白出剑不必拘泥於招式,可随机转移剑法的变换,不受招式所困的剑法才是好的剑法。

因而,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杨子威的修为已跨进了一大步,到达“心中有招,手中无招”的境界。

在这个时候,他只是弄不清楚金玄白如何能够看透那个八绝阵式的奥秘,竟能在出手之际,便打乱了整个阵式的节奏,而使得阵式瞬间瓦解?

其实这个道理很简单,就如同一个驯蛇人,在面对毒蛇摆出蛇阵要准备攻出时,总能恰到好处的抓到毒蛇的七寸之处,把毒蛇手到擒来,而在常人眼里,总觉得这种手法太过危险,太过厉害……金玄白本身的武学修为横跨五大绝顶高手的领域,本人的天资既高,得到五位师父的倾心授艺之后,又能融会贯通,所以成就早巳超越五位师父。

依照九阳神君沈玉璞的看法,金玄白所欠缺的只是内功修为的更加精进以及实战经验的磨练而已。

然而金玄白既见识过五湖镖局里的“十二周天刀阵”、神刀门的“天罡刀阵”,还有双剑盟的暗器、长剑相互辅助的“金花剑阵”,对於这种刀剑混合的“四象阵”、“八卦阵”自然了然於胸。

故此他在出手之际,抓住的时机便是阵式运转时的一丝空隙,切入的位置正好打乱了整个阵式的节奏,凭著深厚的修为和恰当的招式,才能在短短三招之内,击破八绝阵,产生一种令人震慑的结果。

此刻,当他震断武当派戚威和龙飞两人手中的长剑,以武当的流云飞袖绝技破了空证大师的十八罗汉掌,又将朱瑄瑄郡主手中长剑震飞,那种天下无敌的形象落入所有观看者的眼中,真使人如痴如醉。

长白双鹤呆住了,一时忘了要抓紧手中的薛士杰,让他用力一挣,竟然逃了出去。

薛士杰奔到木然站立、满脸震惊的薛婷婷和江凤凤身边,骄傲地拉住了姊姊的手,道:“姊姊,那是我师父耶!你说他厉不厉害?”

薛婷婷如梦初醒,抓紧了弟弟的手,惊喜地道:“小杰,你跑到哪里去了?让姊姊好担 心……”

她似是想到什么,话声一顿,满脸错愕地道:“你说什么?谁是你师父?”

薛士杰指著金玄白道:“就是他呀!他是天下无敌的金大侠,就是上午打死那些番僧的人,姊姊,我跟你说,刚刚我能打败那个武当的剑客,也是师父帮我的……”

他兴奋地说著话,有如连珠炮似的,听得薛婷婷和江凤凤都有点头昏脑涨。

江凤凤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杰,你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薛士杰还没开口,只见诸葛明走了过来,道:“老夫和金老弟坐在马车里,见到薛小哥不敌,所以金老弟以神功隔著车壁助小哥一臂之力,这才击败了那个武当剑客。”

薛士杰不住点头道:“对!就是这样!”

薛婷婷和江凤凤根本听都没有听过竟然有人能隔著马车车壁将内功传到另外一个人身上的怪事,怔愕中互望—眼,齐都敛衽朝诸葛明行了一礼。

薛婷婷恭敬地道:“青城门下弟子薛婷婷拜见前辈,请问前辈尊姓大名?”

诸葛明并不把青城派这种小门派放在眼里,但他知道薛婷婷可能是金玄白的未婚妻子,是绝对不能得罪的,於是抱拳道:“不敢承当女侠的尊称,老夫诸葛明,外号‘一笔勾消’,是金大侠的好友……”

他的目光扫过江凤凤,和善地一笑,道:“两位女侠,老夫只是痴长几岁而已,俗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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