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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如花隔云端-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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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端笑着,真诚地说道:“虽然这里不能和自己的家相比,但是起码的整洁舒适应该还是没问题的。我已经和掌柜的说过了,有什么需要你可以直接和他讲,千万不要客气,只要住得舒适随意就好。”
“嗯,让你费心了。”李白应着,她的细致周到让他的心头掠过一丝久违的暖意。经年漂泊,每一个落脚点都不过是临时的栖居,他对自己的衣食住行向来不很在意,“家”对他来说是个很模糊的概念,但是不知为何,当他来到这个房间的时候,却忽然有了一种进了家门的错觉。这种陌生的感觉虽然转瞬即逝,却在他敏感的心里留下了不小的悸动。也许,是他倦了累了吧?又或者,对家的渴望是每个人内心深处潜藏的本能欲望?即便洒脱不羁如他这般的人也不能免俗?呵,也许……
“李公子,这个你看一下。”云端拿出两张纸递给李白,见他面露不解,便解释道:“这是我拟好的契约,关于我们合作的事情,一些……呃……就是我们彼此的权利和义务,做一下说明和注释……”
“怎么?信不过我?”李白的眼光漫不经心地扫过那页纸,挑眉问道。
“不不不!怎么会呢!”云端见他似有些误解,急急地摆手否认,“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担心……你信不过我。”她顿了下,想想又再加了一句:“这样做,只是希望李公子能够了解我的诚意。”她的表情郑重,语气诚恳,真心实意,没有半点矫饰。
李白看看她,低下头飞快地将纸上所写内容浏览一遍,心里便有了数,知道她说的都是事实。那上面,白纸黑字地将他们双方需要做的事情写得明明白白,包括利益的分配,可能发生的纠纷的解决等等,一条一款,写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不但详尽而且严谨。更重要的是,看那些条款,有很多实质上都是对他更有利一些的。
“提供诗歌,没有数量的要求?”他看到其中一条,忍不住开口问道。一个月写一首也是写,写一百首也是写,难道可以全凭他随心所欲?先前听闻季蓝裳做事素来细心谨慎,这……可会是她的疏漏?
“呵,没有。”她痛快地回答,多少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你写多少,我接收多少,一切随你。我只看质量,不看数量。”
“不怕我信手乱写,随意敷衍?”李白故意问道。
“不怕。”她淡淡一笑,“你不会的。”
“哦?”他好奇地看向她,目光中有着更多的探究与研判。很想知道,她对他的这份把握究竟从何而来?是她太过自信自负,还是……
“我想,李公子您是宁肯一字不写,也不会随随便便写些什么来应付的。如果对于诗文都可以敷衍的话……”云端微微笑了下,继而说出自己的结论:“那你就不是李白了。”
“哈哈哈哈!”李白闻言,近乎夸张地爽朗大笑,借以来掩饰着自己内心的震动。她懂得他!她知道他绝不会拿文字来开玩笑。手写我心,字由心生,但凡是他写下的东西,一字一句都必将是他最真实的感受,那来自心底的回音,如何作假?这世上,其实有很多东西是敷衍不来的,对他来说,诗文就是这样。即便他想对付唬弄,只怕也写不出只言片语。只是他没有想到,她居然可以了解到这一点,并且如此笃定。
“哦,对了。”云端忽然想起了什么,只见她径自拿出一个银袋,放在了桌上,对李白道:“李公子,这里有些银子,你先拿去用,算是我预先交付的订金。”
“这不合适。”李白拒绝。“既是做生意,当然要一手钱一手货,钱货两清,互不相欠。”他不想占任何人的便宜,尤其是她。
“这是规矩。先交订金,是怕你反悔啊!”云端开玩笑地说道。但其实,她拿银子给他,主要是因为之前在晁衡那里一起聊天的时候,隐隐地察觉到他囊中羞涩的隐衷。想想也是,他刚来长安不久,作为一个诗人,除了写写诗文又没有什么可以糊口的营生可干,说白了就是没有固定收入,当然不固定的收入也很难有就是了。她虽然好奇他一向是靠着什么来维持生计的,却又不敢问不好问不能问,于是就只能找个这样看似不那么牵强的理由先拿些钱来给他用。这层考虑,自然不能让李白知道,她不愿让他尴尬难堪,更不想伤害他的自尊心。他可是她的偶像呢!
李白还想再说些什么,云端却不给他机会开口,抢着说道:“我准备最近就开始在宝明斋为你举办唱诗会,所以这几天就有劳李公子辛苦一点,先把以前的诗稿整理一份给我,如果数量足够的话,也可以着手来准备出版诗集了。好了,就这么定了吧。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你好好休息吧。告辞了。”她一口气说完,对他施礼,没等他反应过来,她的人已经不见了。
“对了李公子!”李白正在那里恍惚失神,忽然又见云端从门外探出头来,补充一句:“诗稿和契约我过两天来取啊!回头见!”说完顽皮地笑着朝他挥挥手,转眼消失在门外,仿佛一阵来去无踪的风。
李白拿起桌上的银袋,说不清此刻心里是种怎样的感觉。这钱,虽然是他想要拒绝的,但实际上,却也是他最需要的。他身上原本的那些钱早已经花得所剩无几,尽管这里有吃有住,但若是出门呢?在长安这样的地方,没有钱便是寸步难行。所以,她拿给他的这些银子,对他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
她说这是怕他反悔交付的订金。呵,当真如此么?他并不这样觉得。既然有契约,又怎会怕他反悔?他不傻也不笨,事实上,他比一般人更加敏感敏锐。想来是她早已经看出他的拮据,想帮他却又怕被拒绝,所以才想出这么个看似合情合理的法子。
想到这里,李白不禁轻轻摇头,嘴角泛起一抹自嘲的苦笑,笑自己的落魄,笑自己的无奈。但同时,他的心里却又有着无法言说的感动与感激。为着她的善良窝心。这般婉转,只怕是不想让他觉得窘迫为难吧!呵……他轻轻叹息,不由自主。季蓝裳,你,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啊……
云端自李白的房间离开后便绕到前院的帐房去找枫庭,来的时候他说要和张掌柜核对一下上个月的帐目。刚走到门口,便看到枫庭和张掌柜一边说着话一边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微笑着迎上前去,忍不住打趣道:“看你们的表情就知道,上个月一定是赚了个钵满盆满!”
张掌柜笑笑,谦虚道:“哪里哪里,只是小有盈余,小有盈余而已。”
“掌柜的,你休想唬我!”云端伸出食指晃了晃,“我敢打赌,这次绝对不会只是小有盈余。”张掌柜但笑不语,枫庭轻轻拉下她的手,故意问道:“那你说说看,我们究竟赚了多少?”
“嗯……这个嘛,让我算算啊!我想……上个月我们至少赚了……”她夸张地假装掰着指头计算,而后伸出一只手掌,又再翻了下,笃定地说道:“这个数,只多不少。”
“呀,小姐怎么知道?……”张掌柜的脸上不禁现出几分惊讶,显然没料到她能猜得这样准。要知道,上个月的帐目直到昨天晚上才结清,这账本除了他和江家公子外还没有别人看过呢。可是蓝裳小姐居然不用过账就能估计个八九不离十,这实在是不简单的!他欣慰地想,小姐虽然身为女子,却如此聪颖过人,打理起生意来颇有天赋,再加上还有江公子帮忙,实在是季家的福气啊!
“当然是自己算的了!”云端点了点自己的脑袋,佯装不高兴,“难道,你真的以为这里面装的都是草料啊?!”呵,虽然数学不是她所擅长的科目,但她好歹是个21世纪高等学府培养出来的大学生啊,这点分析计算能力还是有的。即便还不曾看过帐目,但这一个月中客栈的营业状况和入住率她是了解的,和上个月比较一下,估计个大概范围对她而言并非难事。再说了,做生意嘛,心里没数可不行,要做到眼前无帐心中有帐。嘿嘿,这话还是枫庭告诉她的呢!
“呃……我没那个意思,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小姐千万别多心!”张掌柜怕云端误解,连忙摆手解释。
“您别当真,她是和你开玩笑的。”枫庭见状不禁莞尔,“好了,时候不早了,你先忙着,我们也该走了。”
张掌柜应着,接过枫庭手里的账册,送他们出门。云端临走前还不忘叮嘱他:“李公子就拜托你了,一定要好好照顾招待他。”
“是,这里一切有我,小姐放心吧!”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云端刚走出几步,忽然想起了,连忙转身叫住张掌柜:“最近客栈这边生意不错,伙计们也都很辛苦,这个月发工钱的时候,就给每个人额外再添二两银子,算是对大伙辛苦工作的奖励吧。”
“啊……这……这太好了!”张掌柜高兴之余亦不免有些感动,遇上这样的东家真是他们的福分那!“那我就替大伙儿先谢谢小姐了!”
“呵,应该的。让大家好好干吧。我们过两天再过来。”说完,云端便与枫庭相携离去。
“小蓝儿越发懂得收买人心了。”枫庭对她给伙计们奖金的做法赞赏不已,边走边说道:“果然是块做生意的料,孺子可教。”
“谁收买人心了?”云端眨眨眼睛,一脸的无辜。“不要说得那么功利那么难听嘛!我可是很真诚的,这叫以心换心。”
“说法不同,结果相同,一回事。”枫庭笑着牵起她的手。呵呵,他最喜欢逗这小丫头和他掰理了,虽然她总是有办法堵得他哑口无言,却也让他乐在其中。
“怎么可能是一回事,这可是天壤之别呢!”云端闻言果然反驳道:“同样都是说好听的话,赞美和献媚的区别就在于一个是真心,一个是假意。所以啊,以心换心和收买人心虽然都是得到人心,但层次不同嘛!一个高尚,一个……一个……一个猥琐!”“猥琐?!哈哈哈哈!”枫庭忍不住大笑出声,“大小姐,好像用词不当呢。哈哈!”
“你笑什么!不许笑!你还笑!”她忍不住拍他一下。
“好好好,我不笑了。我错了,我猥琐,呵呵……”他投降,拉着她继续往前走,而后装作不经意地说道:“未央客栈还从未像招待李公子那样招待过其他客人呢。可见他是个多么重要的人物那!”
“嗯,确实很重要。我敢预言,日后他一定会成为大唐最有名气最有成就的诗人!不信的话……咱们打赌啊!”她说得毫不含糊,志在必得,信心十足。嘿嘿,李白将成为著名诗人,这可是铁一般的事实,是已经在千年以后得到验证的历史,所以要赌这个她是赢定了!
“哦?是么……”枫庭的语气淡淡的,似乎对她的话一点兴趣都没有,而且……好像还有那么点……不高兴?
云端意会到了什么,眼眸一亮,扬起脸笑问道:“咦……我们的江公子莫不是吃醋了吧?”
她心怀坦荡,笑得无邪,一双灵动的眼睛里闪着促狭的光。他半眯着眼睛,忽而勾起嘴角,露出一抹邪气的笑,犹如催眠般低语:“我不吃醋,我吃你。”说完,不由分说揽过她,飞快地在她唇上印下狠狠的一吻,又风一般将她放开。速度之快,简直让人无从反应。
云端愣愣地站在那里,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老天!这可是大街上啊!唐朝的人都是像他这样open么?!让她这个21世纪的新人类都甘拜下风。她万分心虚地四下里偷偷看了看,幸好幸好,他们并没有引人侧目,想来是他的动作太快了吧,旁人只看得到他们挟风而过的身影,而不晓得隐藏其中那“香艳”的隐情。她抿着嘴,气鼓鼓地瞪他。臭枫庭,大色狼,居然敢当街偷袭她……
“蓝儿,你怎么了?”他故作不解地问。
云端斜睨他一眼,用帕子擦了擦嘴唇,“没什么,不小心被小狗咬了一口。”
“啊?哈哈哈!”枫庭大笑,一时间玩心大起,作势要扑过来。“看我咬你!汪汪汪!”
她忙着闪躲,又怕路人看了笑话,只得连声求饶:“别闹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
“呵……”他停下来,捏捏她秀挺的鼻子,“要这样你才会乖。”转而牵起她的手,笑笑说:“好了,我们走。”
“去哪儿?回宝明斋么?”瞧这天气这么好,就这样回去真有点不甘心呢!
“不,先不回去。”他早已看穿她的心思,“在外面转转,断云边那里有一批古玩刚刚运到,咱们去看看,有不少好东西。”
“最好的东西在这里呢!”云端说着,执起颈间挂着的那枚指环。那是他和她的,天佑吾爱。
“不对。”枫庭轻轻摇头,双手扶着她的肩,微笑低语:“最好的东西是这一个。”
云端虽然心里有着甜蜜,嘴上却不依,“我才不是东西呢!”想想不对劲儿,又急急说道:“不对,我是……也不对,我不是……”
“哈哈哈!小丫头,终于把自己绕糊涂了吧!”他牵着她继续往前走,“你确实不是东西。”
“你说什么?!”她佯怒气结。
“你不是东西,你是宝,我的无价之宝。呵……”
……
他们一路说笑着向断云边的方向走去。
阳光将这一双恋人的身影投映在地上,明明灭灭,仿如幸福的水印,在生命里鲜活显现。
如果可以,我希望今生今世余下的每一日每一分每一秒都可以如此这般地度过。
我和你,就这样携手并肩,一路走,走过漫长人生,走进生死轮回。
我爱着你,我爱过你,便不枉此生,不虚此行。
辗转千年,穿越荒芜的时光,终于被我发现,所谓幸福,原来就是……你在我的身边。
接下来的日子里,云端用最短的时间筹备排练了一场李白的诗歌唱吟表演会。
为了扩大影响,广泛造势,她还特别向京兆府缴了银两,借用曲江池畔的一大片空地,搭起舞台作表演场这又是云端给严大人想出的一个增加财政收入的好方法……出租公共场地。呵,这不她自己就先带头做起了示范么!除了舞台之外,她还让人在场地四周另外架起一个个小帐篷,将观众席弄成露天茶座的样子,现场有各种水果茶点贩卖。
表演会由小苒和花闭月领衔主唱。在演出举行之前,云端按惯例进行了一系列密集的广告宣传。海报、展板、宣传单,外加坊间八卦传播,让人们对这场号称是“长安史上空前绝后的诗歌表演会”充满了期待,再加上花闭月的号召力和小苒正在不断上升的人气,前期的宣传造势可谓做足了功课,至于效果如何,只消看一眼演出当天那喧闹拥挤的场面就知道了。
由于这是李白和云端合作后的第一场公开表演,所以一众朋友均赶来帮忙。除了云端、枫庭、枫然、严逸和晁衡外,严安之严大人也特地换了便装前来捧场。云端为大家安排了离舞台最近的一张桌子,由李白亲自作陪。按照云端的意思,李白这次并不会在公众面前公开身份,他要保持神秘感,待这些诗歌作品真正引起了轰动,吊足大家胃口之时,他再出现,到时一定会事半功倍。
演出正式开场前,一切都已经准备停当。舞台正中悬挂着醒目的红色条幅,上面写着:大唐第一才子诗人李白诗歌唱吟表演会。毋庸置疑,这“大唐第一”的名号是云端加上去的,李白本人对此倒是不置可否,呵,大唐第一,即便他今天名不符实,但终有一天他会实至名归,这份自信,她有,他也有。可是,现场的其他观众可就不服气了,私下里议论纷纷。
“好大的口气啊!”
“不知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敢妄称我大唐第一?!”
“估计是个初出茅庐的愣头小子,不晓得天高地厚的家伙!”
“如此说来,我大唐岂不是没人了么?!啧啧!”
“先前还说是空前绝后的表演,这下咱们倒是要好好看看……”
……
就连严安之,竟也有几分看不下去了。他眯眼盯着那条幅看了看,意味深长地说了句:“年轻人,还是谦虚点为好。锋芒太露,容易吃苦头。”
李白闻言只是无声地牵动嘴角笑笑,并不反驳声辩。倒是云端,有些难为情,主动向严安之解释道:“严大人说得极是。只是……我们这么做,其实也是知其不可为而故意为之。不过是想引起大家的注意,他们讨论得越激烈,越持久,李公子所受得到关注就越大,至于这“大唐第一”的名号是否符实,以后自然要用作品来说话,拭目以待又何妨呢?依小女子拙见,这时候有点争议也未必不是好事啊!”
“哦………?是这样?”严安之捋着胡须,若有所思。他不是第一天认识季蓝裳这小姑娘,她的才智心思一向过人,刚刚她说的这一番话,仔细想来也并非是没有道理的。凭心而论,他其实也是很看好李白的,否则也不可能答应帮他荐官了。
众人正说着话,只听一阵清脆的铃响,演出开始了。
悠扬的音乐缓缓奏响,人群很快便安静下来。舞台上尚无人出现,婉转的歌声已然响起………“君歌杨叛儿,妾劝新丰酒。何许最关人?乌啼白门柳。”
“好!小苒姑娘!”“小苒姑娘!快出来”“小苒!……小苒!”观众席里一些宝明斋的常客一下子就认出了这声音的主人,兴奋地拍手叫好,一声声唤着小苒的名字。
云端下意识地看向在座的晁衡,却见他的表情并无异样,只是犹自沉默而专注地望着舞台。呵,人生自是有情痴,多情却被无情恼。很想知道,此时此刻晁衡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他对小苒的这份执著是否能够坚持到底?无论如何,她都希望,他的痴心能换得一个完满的结果。
舞台之上,垂曳而下的纱幔慢慢拉开,只见一身藕色衣裙的小苒怀抱琵琶端坐其上。她的眼光越过层层人群,降落在未知的某处,遥远而飘忽。音乐未停,她继续唱道:“乌啼隐扬花,君醉留妾家。博山炉中沉香火,双烟一气凌紫霞。”……
一曲唱罢,人们的叫好喝彩声刚起,只听音乐忽而折转,不容分说换了节奏。小苒的身影一旋,手中的琵琶交给侍者,与早已等候在一旁的福荣携手来到台前。
小苒眼波流传,柔情似水,唱道:“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福荣应合:“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尝开。”
“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
她轻轻舞动,“十五始展眉,愿同尘与灰。”
他的俊朗衬着她的娇美,“长存抱柱信,岂上望夫台……”
……
这一曲由小苒和福荣这对宝明斋力捧的金童玉女对唱演绎的《长干行》是李白诗文中很精巧别致的作品。果然,此曲一出,立刻赢得了全场的喝彩。人们的注意力也开始从演唱的人身上转向了演唱的内容。
“好诗!好!”“好一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妙极!”……
听着耳边隐隐传来的称赞声,云端暗暗得意,嘿嘿!好戏还在后头那!
当纱幔再次拉开的时候,福荣正在和另外一名男子在台上举杯共饮。只见他将一杯酒一饮而尽,酒杯随手一扔,眼光迷离,神情微醺,开口唱道:“两人对酌山花开,一杯一杯复一杯。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
呵,这是李白的又一首作品《山中与幽人对酌》。云端此前按照节目单所列诗文的内容,为他们编排了一系列的表演动作,设计了一些小情境、小情节,以增加观赏性。这一招显然还是蛮奏效的,台下的观众此时此刻逐渐被牵引着进入了状态,听着音乐看着表演品这着诗,愈发津津有味起来。
接下来,又分别由云。舞。影变身采莲女,模仿着东北大秧歌的形式,划着旱船表演了《采莲曲》;“两生花”姐妹俩表演了《子夜吴歌》;另外还有“开元小子”带来的《少年行》等等,而花闭月毋庸置疑地在最后出场,作了整场演出的押轴。为了制造轰动效应,为演出的落幕掀起高潮,云端特别为她安排了出人意表的出场方式。她所表演的作品,也是李白这次提供的诗文里云端最喜欢最看好的两首,非常具有流行传唱的潜质。
“日色欲尽花含烟,月明如素愁不眠。赵瑟初停凤凰柱,蜀琴欲奏鸳鸯弦。”当婉转低回的乐音响起,花闭月那珠圆玉润的嗓音唱起这首《长相思》时,期待已久的人们却没能在舞台上找到半个人影。
“此曲有意无人传,愿随春风寄燕然。忆君迢迢隔青天。”不断传来的悠扬歌声和始终空无一人的舞台,让观众无比纳罕,他们四下张望,低声议论着,发现不知何时在观众席的四周出现了十几位妙龄少女,她们个个手持乐器,一同为此曲和音配唱,这下子让人想要循着声音的来源找到花闭月的所在也不那么容易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同样不明所以的严安之忍不住好奇地向云端问道。
“爹,您别问了,这肯定又是我们的季大小姐有意制造的悬念。”还未等她回答,严逸就抢着说道:“看看就知道了。”
这时,后方的观众席间忽然爆发出一阵小小的骚动,掌声、口哨声、喝彩叫好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仔细看去,原来竟是花闭月在几个少女的簇拥下,由观众席间款款穿行而来。每个女孩的手臂上都挽着一个小巧的花篮,里面装满了新鲜采摘的花瓣。他们一边走,一边将花瓣向观众席洒落,一时间花香四溢,落英缤纷。
“昔时横波目,今作泪流泉。不信妾肠断,归来看取明镜前。”伴着幽怨缠绵的歌声,一身红衣胜火的花闭月在众人惊喜异常的注视下优雅婀娜地登上舞台。
完全不同往常的表演方式和唯美浪漫的情诗经由艳冠群芳的花闭月一番演绎,再配合着这场精心设计的花瓣雨,令气氛瞬间达到了炙热的高chao。
这时已是黄昏时分,天色渐渐暗淡下来,现场燃起了灯。舞台之上,由灯光衬出一轮大大的圆月,很是醒目亮眼。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花闭月站在月影中,翩然起舞,在已然变换的乐声中开始了今天最后一曲的表演。
“是你吧/高高挂在穹苍千年啦/看尽了人世离与散/多少功名似尘埃/是我傻/总是在寂寞夜里望/你时圆时缺时迷惘/彷佛告诉我生命本无常/来吟一首老诗/喝一杯老酒/明月啊/别笑我痴/别笑我狂……。 ”
这压轴的最后一首歌,用的是〈静夜思〉。云端记得当年梅艳芳曾经有一首歌就叫作〈床前明月光》;将李白的这首诗穿插其中,还上过CCTV的春晚呢!所以这一次,她安排花闭月唱的便是21世纪现代版的那首〈床前明月光〉。想,倘若梅姑泉下有知,看到1000多年前的古人翻唱自己的作品,不晓得会不会感到开心呢?
当这一曲终了,现场观众的情绪已经被调动到了极致。也不知是谁起的头,在一片喧闹尖叫喝彩声中,人们纷纷起身,以持久而热烈的掌声表达着他们的兴奋与喜悦。这样一场唱诗会,绝对可以堪称完美!对观众来说,它形式新颖,表演阵容强大,最重要的是,他们听到了让人耳目一新、倍感惊艳的好诗好文,对向来以文为尊,以诗会友的唐人来说,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惊喜的呢?!
云端看着这一切,兴奋得意之余忽然又想到一件事,她偷偷地溜到一边,附在一个小伙计耳边嘀咕了几句。不一会儿,只听得观众席里有人带头喊道:“李白!李白!李白!”这不喊则已,一旦开了头便一发不可收拾,人们都跟着高声喊起了李白的名字。
“让我们见见大诗人!”
“李白!李白!”
这时,配合着人们的呼喊声,乐班开始有节奏地击鼓,现场的气氛简直热翻天,就连那曲江池里的水仿佛都快要沸腾起来了!
“现在,是否就该由李兄出场了呢?”严逸有些兴奋地问道。
云端高深莫测地摇摇头,“还不是时候呢。我想,今天尚无需李公子现身。”
“哦?……那何时才是时候?”沉默了大半天的晁衡这时也忍不住好奇地追问道。
“我们要在大家的心里放一只小猫。”她没有直接回答,却是自顾自地说着:“让它的小爪子在里面挠啊挠,待到实在痒得不行的时候,李公子就可以有如天降般出现了。嘿嘿!”
众人闻言,皆相视一笑,虽然不知道她还会再出什么奇招,却也大抵明白了她的意图。
“果然是奸商!”严逸皱了皱鼻子,“我说大小姐,你这样是否太不厚道了啊?!”
“奸商?!”云端挑眉,没有直接反驳严逸,却是向枫庭和枫然兄弟俩告起状来:“枫然大哥,枫庭,严公子说你们是奸商……”
“呵!”枫庭忍住笑,与枫然对视一眼,故意向严逸淡淡道:“多谢严兄夸赞了……”
“江兄,我不是那个意思!”严逸连忙解释,继而转向云端:“你不要挑拨离间好不好!我明明说的是你……”
“哼!”云端扁扁嘴,一脸委屈的样子,“若说做生意,枫然大哥和枫庭不知比我老练多少,我可都是跟着他们学的,你说我和说他们有什么分别?”说完,又转向严安之。“您说对吧,严大人?”
“啊?……嗯,别听他胡说八道…………”严安之没料到她会有此一问,只能点头虚应,末了还狠狠地瞪了严逸一眼。严逸不敢再作声,只是趁父亲不注意偷偷朝云端扮了个龇牙咧嘴的鬼脸,虚张声势罢了。在座的几个人皆极力忍住笑,她最后这样一问严大人,无疑是把严逸给推到了他父亲的跟前,让他等着挨训呢!呵!这个蓝裳呀……
观众想一睹李白真面目的呼声越来越高,云端自是有备而来,让小苒和花闭月合作加演了一曲《春思》,成功地将大家的注意力拉回到两位美人身上。一曲终了,演出正式宣告结束,观众又再扰攘了大半天,确定不会再有其他节目出现,才带着几分意犹未尽渐渐散去了。
云端和枫庭在宝明斋为演出成功举行了简单的庆功宴。花闭月和小苒作为主演本该也一同在座,只是小苒一再推托身体疲惫不适,执意要回房休息,云端虽有意给她和晁衡制造相处的机会却也不好太勉强,只得由她去了。
席间,云端向花闭月介绍说:“月姐姐,你对面这位就是李白李公子了。今天所表演的诗歌皆他所作。”说完,又向李白道:“李公子,你一定得和月姐姐喝一杯,她可是今天唱诗会的大功臣呢!”
花闭月起身向李白施礼问候,一双美目婉转含情,不知不觉间,竟有着几分小女孩的羞涩神态。他就是李白!自打先前排练,从蓝裳手中接过那叠诗稿起,她的心中就对这样的一个人充满了好奇。读着唱着他所写下的那些诗,她总是忍不住透过字里行间的韵脚去猜测他的模样,揣度他的性情。想她身为长安当红的头牌歌妓,平日里接触的才子官员着实不少,其中也不乏声名显赫的大诗人,她以往所吟唱表演的也大都是这些人的作品,可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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