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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劫-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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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大喇嘛笑道:“看来你武功不错,就留下与老僧一齐断后吧!”

任无心道:“但别人又该如何先走……”

胖大喇嘛突地双掌一拍,极快地说了几句藏语。

那六个高大的喇嘛立刻放下竹竿,极快的解开了竿上所备的软椅。

左面三人双掌又是一拍,并肩而立,两腿蹲了下来,另两人立刻急步奔了过去,手掌在这三人肩上一撑,纵身跃上,左面一人右足踏上中间一人的左肩,左足踏在另一人右肩,长身站了起来。此刻另一人亦自在那边站起!

剩下最后一人,手持那条长达两丈五尺的竹竿尾端,将竿头在地上一点,高大的身躯,悠悠在竹竿上撑了上去,双足找着上面两人的双肩,挺腰立起。

下面三人吐气开声,双臂平伸,互相搭住,腰腿用力,缓缓站了起来,他六人似乎久经训练,动作整齐迅快,站得稳如泰山。

这六人身高俱有九尺出头,此刻六人宝塔般叠起,最上—人的肩头,离地已在一丈五尺开外。

任无心仰首望去,只见上面那人,手横长竿牢牢背在肩头,竹竿前端几已伸入蛇阵之中,只是离地太高,蛇阵未曾惊动…—

那胖大喇嘛却已笑道:“老僧已为各位搭起了这铁塔,各位只要自塔上那竹竿跃出去,毒蛇再多一些,也无妨了。”

破云七鞭看得目瞪口呆,又惊又喜。

任无心抚掌叹道:“大师妙计,果然非人所及,在下先多谢了”

胖大喇嘛笑道:“妙计虽是妙计,但老僧却坐不成轿子了。”

任无心双眉微皱,突又正色道:“在下与大师断后,自是无妨,但别人走了,大师这六位金刚般的高足,又当如何出去?”

胖大喇嘛笑道:“这个老僧自有安排,不劳阁下费心。”

任无心道:“既是如此,便请破云七鞭贤兄弟先上去吧,再迟若是被康祖约得人来,便来不及了。”

破云七鞭知道事态紧急,也不谦让,金承信沉声道:“待为兄先为弟兄们开道!”

语声中他已跃上最下一人的肩头,只觉落足之处,果然稳如磐石。

当下再不迟疑,提气跃身,向第二层肩头掠上了最上一层,足尖试了试那竹竿的力量,突然向竿上直奔而出。

只见竹竿微微颤动,他身形已奔至长竿尾端,竿端向上一弹。他借势一跃,凌空翻了个身,斜斜跃出了四丈开外,果然跃出了蛇阵!

要知平地纵身,必然不如自高处斜跃之远,何况竹竿性韧,又具弹力,自竿上提气奔出,奋力而跃,自较平地纵身相去更多。

另六人见得兄长已脱离险境,齐齐松了口气,向那胖大喇嘛躬身一礼,道:“多谢大师。”

这六人俱是面容坚毅,神情凝重,显见得俱是沉默寡言之辈,此刻虽然都已开口说话,但言语简捷,绝不愿多说一字。

哪知胖大喇嘛却更不愿开口,只是懒洋洋地含笑挥了挥手。

任无心不禁暗笑忖道:“若要这几人共处,倒是对了脾胃,只怕终日也难闻得笑语之声,若要那位赵烈彬与他们共处,却是惨了……”

思忖之间,那六人已鱼贯自红衣喇嘛的肩上,飞身而出,身手之矫健轻灵,非但绝不在金承信之下,而且似乎还有凌驾之势。

任无心本自以为金承信既是破云七鞭之首,武功必是也要高出其他六人许多,哪知事实却大大出了他意料之外。

他暗中怔了一怔,突地恍然忖道:“是了,一群沉默寡言的哲人学者之间,多言者必定不能获人敬重,但在一群拙于口舌的江湖人之间,能言者都必定是被推为众人之首,想那金承信虽也言语粗豪,但应付之间,却极为得体,对友不失恭敬,对敌时言语间,虽然咄咄逼人,但也随时不忘留下三分锋锐,正是标准江湖豪杰的言语作风,是以他年龄虽非最长,武功亦非最强,却在破云七鞭中做了大哥。”

要知无论在任何团体中能做得大哥之人,必定要有一些独胜的长处,独特的作风,否则别人又怎肯心甘情愿地声声唤他作大哥?

这时破云七鞭七兄弟已全部掠出了蛇阵之外,胖大喇嘛的目光便笑嘻嘻地望向丐帮五老。

赵烈彬眼睛一瞪,大声道:“你瞧什么?我兄弟用不着靠这种江湖卖把式的花样,—样也能活着出来,不信你就瞧瞧看吧!”

那胖大喇嘛仍是笑嘻嘻的,也不开口。

白大先生却微微一笑,道:“老夫先走一步了。”

向那六个高大的红衣喇嘛,微一抱拳,含笑道:“得罪。”

轻轻纵身,掠上了他们的肩头,竟也与破云七鞭—样,自竿上飞跃而出。

赵烈彬呆了一呆,斐三先生笑道:“大哥也是这样走的,老五你还要如何?”

赵烈彬讷讷道:“这个……这个……”

举目望去,欧阳亭也已自竿上飞身而出,身法上更无半分花巧卖弄。

斐三先生道:“人家—番好意,老五你若不领情,岂非教人齿冷?”

赵烈彬哈哈大笑道:“大哥、二哥都已如此,小弟早已无语可说了!”

任无心又不禁在暗中赞叹,忖道:“风尘异人中,虽然多的是游戏人间,玩世不恭之辈,看来白大先生这样的谦谦君子,却也有不少,江湖中若有几个这样的君子,别人对武林人的看法也要改变些了。”

只听田秀铃咳一声,低低唤道:“公子!”

任无心抬头一看,就在这刹那之间,丐帮五老也俱都走了。

他微一迟疑,沉声道:“我留在这里与大师一齐断后,你先走吧!”

田秀铃眨了眨眼睛道:“但……”

她眼睛瞧了瞧那六个红衣喇嘛,又垂下头去,瞧了瞧自己的足尖,脚步却未曾移动。

任无心不禁皱了皱眉,轻声道:“你怎地还不……”

语声未了,突地想起一事,不禁苦笑暗忖道:“是了,她是个女子,又是个寡妇,以她的身份,怎能抬脚扬扬的在六个大男人头顶上立足,难怪她几番迟疑,也不愿举足了……”

—念至此,他心下不禁大是为难。

那胖大喇嘛瞧了他们半晌,微微笑道:“你这位书僮,还在等什么?”

任无心目光微转,抱拳笑道:“他身份不同,怎敢在六位大师傅头顶上过去?”

胖大喇嘛眼睛半张半闭,懒洋洋笑道:“如此说来,又当如何,难道要将他留在这里,喂这几条毒蛇不成?”

任无心抬手摸了摸面颊,道:“这……这……”

不禁转目去望田秀铃。

田秀铃也正望着他,目中光芒,隐隐闪动。

任无心暗暗忖道:“是了,以她的轻功,只怕可以凭空飞身而出,而她此刻又不知是否该如此炫耀,为难之下,才来问我。”

一念至此,当下抱拳笑道:“在下这书僮,自幼习武,武功虽不高,但轻身功夫,却有几分火候.不如教他自己出去,免得冒渎了大师的高足。”

胖大喇嘛点头笑道:“不错,他身份不同,看来也只有如此了。”

田秀铃暗怒忖道:“任相公说我身份不同,只是自谦之词,不想这出家人,居然也端起架子,来说我身份不同了,在出家人眼中,众生本应平等才是.你为何说我身份不同?”

她心中暗怒,面上虽不能发作,但仍免不了狠狠瞪了那胖大喇嘛一眼。

胖大喇嘛眼睛仍然半开半闭,虽然站在那里,却已似是有些头晕的模样,别人无论如何瞪他,他直似根本不知道。

田秀铃也无可奈何,心中却憋着满腹怒气。

她平日以南宫世家第五代夫人的身份,身份是何等尊贵,一般武林豪士,当真是连正眼也不敢瞧她一眼,怎敢对她如此轻蔑。

但见她跺了跺足,身形突然斜斜窜起,有如梅花火箭般,笔直窜了出去。

她满腹怒气,无可宣泄,便全部发泄在一窜之势上,身法之迅急,当真是翻如惊鸿,掠起两丈开外。

身子方自一沉,眼见似乎要落入蛇阵之中,几个红衣喇嘛不禁在暗中为她提了口气。

哪知就在这刹那之间,她双手突地一分,将落未落的身形,突又斜窜而前,滑了出去。

凌空一个翻身,恰巧落在蛇阵之外。

红衣喇嘛又都不禁在暗中松了口气。

只有那胖大喇嘛微笑道:“好妙的身法!”

任无心故做谦谢,微笑道:“大师过奖了,小小年纪的人,最好不能当面被人夸奖,若是……”

哪知他话未说完,那胖大喇嘛突又笑道:“但他轻功虽妙,却总还不及相公的话说得妙。”

任无心呆了—呆,茫然笑道:“大师似乎话中有话,在下有些难以了然。”

胖大喇嘛笑道:“你方才说她身份不同,别人必定以为是说她因为身为书僮,是以地位稍卑,谁知你这身份不同四字,却另有妙解。”

任无心目光微转,笑道:“什么妙解,连在下自己都不知道,但望大师赐教了。”

胖大喇嘛朗声大笑道:“什么妙解,她虽然扮的男装,却明明是个女子,那身份嘛!自与别人大大的不同了,自然不便在男子头顶上飞掠。”

任无心又不禁呆了一呆,暗奇忖道:“想那丐帮五老,俱是久走江湖之风尘异士,却都未看出,不想他居然看出来了。”

只听胖大喇嘛又自笑道:“为她易容之人,可算是一流顶尖的高手.但百密终有—疏,那位高手,还是忘了几件事,你日后若是还要她扮做男装,这几件事便必定要改过了。”

任无心道:“愿聆高见。”

他明知这句话说将出来,已无异承认,田秀铃乃是女扮男装,但终于还是不由自主,脱口说出。

胖大喇嘛笑道:“那位姑娘面容虽变,但—双明眸,倩然流波,尤其在望着你时.似乎脉脉含有情意,绝非男子的目光,老和尚虽然置身世外,但这些少年男女间的情爱,却还是知道一些的。”

任无心心头不禁一凛,暗惊忖道:“但愿他看的错了,这种事是万万发生不得的!”

那胖大喇嘛得意地大笑数声,又道:“还有她那纤纤双手,十指尖尖,发际鬓脚,云鬓如雾,心情焦急时,还要垂首瞧瞧自己鼻尖,这些俱是女子神态,男子是再也做不来的。”

他眨了眨眼睛,笑着接道:“还有,她对你说话虽然口口声声唤你相公、公子,但举止间却又情不自禁地流露出绝无主仆应有的神态,这纵然能瞒得过别人,却万万瞒不过老和尚我的。”

任无心呆了半响,忍不住暗暗地忖道:“此人眼睛终日半开半闭,似乎什么事情都懒得去看,哪知道什么事情却都瞒不过他的目光……”

当下长叹一声,苦笑道:“大师果然目光敏锐,但……但有些事大师却还是未免看错了。”

胖大喇嘛笑道:“阁下也不必再作狡辩了,少年风流,本算不得什么。”他笑嘻嘻地合起眼睛,再也不听任无心说话。

任无心腹中却是有苦难言,暗道:“他看的若是不错.她……她若真的对……对我有了情意,那又该如何是好?”

这时那四位手持乐器的喇嘛也已掠出,而那六个高大喇嘛也都已掠下地来。

任无心始终不知道六人该如何跃出,看他们的身材行动,又绝不似身具足能一跃而出的轻功火候,心中暗道:“他要我留下,莫不是要我一个个将这六人背出去不成?”

心念一转,只见当先一人,忽然手持竹竿,急奔两步,将竿头在地上一点,身子借势撑起,双脚凌空一蹴,身形便向前纵出,竹竿便向后倒下。

第二人也急奔两步.跃起接着了竹竿,身子一撑,双足一蹴,也依样跃出。

这六人身高丈余,竹竿更长达三丈,但他们却都运用得灵便自如,高大的身子,似已突然变的十分柔软,转动自如,显然久经训练,不到三、五句话的功夫,六人都已飞身而出。

任无心不禁赞道:“好俊的功夫。”

胖大喇嘛得意地一笑,道:“老和尚这六个徒弟,虽然外表看来一副蠢样,其实却大是有用的,老和尚若肯放他们在江湖上去闯上一闯,只怕不出半年,便能博个不小的名声回来了。”

他言语中虽然充满了自傲,但任无心却绝无反应,只因他实有自傲的条件与理由。

胖大喇嘛突又侧目一笑,道:“阁下可知道老和尚为何要留你断后?”

他不等任无心答话,便已接口道:“只因老和尚瞧着这些毒蛇可厌,总要想个法子除去它们才好,要请你做个帮手。”

任无心目光—转,笑道:“在下也正有此意,不知大师要如何下手?”

胖大喇嘛笑道:“此刻人都走了,咱们也不再怕惊动它们,伤了别人,不如就索性将它们惊动起来,要它们一齐窜过来,看看它们能将老和尚咬死,还是老和尚送它们的终?”

任无心大笑道:“妙极,妙极!这些蛇一齐攻上来,那光景想必好看的很,在下倒也当真想瞧一瞧这难得一见的奇观。”

万蛇齐飞,围攻而上,是何等凶险之事,但在他两人口中说来,却宛如儿戏一般!

那胖大和尚凝目瞧了任无心几眼,颔首笑道:“老和尚初入中土,便能看到你这样的少年,想必是老和尚要走运了。”

任无心不禁试探着道:“不知大师此番入关,所为何事?”

胖大喇嘛道:“老和尚乃是赴约而来!”

他微微笑了一笑,接口又道:“老和尚要见之人,但愿能与你有几分相似,否则老和尚就当真不禁要失望的很了!”

任无心突地心头一动,还待接着追问。

只见这胖大喇嘛突地盘膝坐了下来,道:“你我两人,武功不同,对付毒蛇,想必也各有手段,所以咱们谁也不必管谁,自管对付毒蛇就是了。”

他语声微微一顿,面色变的十分凝重,注目看任无心,缓缓又道:“但你若无十分把握,还是不要动手的好,免得……”

任无心微微一笑,接口道:“大师只管放心,在下自信还不致变为毒蛇口中之物。”

他口中虽在说话,但目光却始终凝望着这胖大而奇异的红衣喇嘛,要想看一看这远来的奇僧,武功究竟有什么特异之处。

只见他动手之前,非但毫无准备,反而盘膝坐了下来,足心向上,膝头虚悬,这打坐的方法,便已与中原所练大不相同。

哪知此刻他微笑颔首之后,竟将身上宽大的红色袈裟,自肩头退了下来,露出了满身丰盈的肌肉,肤色光细,宛如白玉一般,看来端的与那弥陀佛像有几分相似,只是双目紧闭,面色凝重,满面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

任无心越看越是奇异,心中暗道:“他明明要引得毒蛇惊动,怎地何以静坐下来,莫非他要施展魔音异声一类的功夫不成?”

思念还未转完,突见这胖大喇嘛自腕底摸出一串佛珠,随手向外—抖,数十粒佛珠,从四面八方的向外洒了出去!

风声过处,立刻便有数十条毒蛇,死在这急射而出的佛珠之下。未死的毒蛇,立刻齐飞而起,有如万箭飞蝗,破空窜了过来。

而这胖大的喇嘛,却仍端坐未动,双目也仍然紧闭,似乎没有丝毫戒备。'小说下载网 。。'

任无心再也想不到这喇嘛竟直到此刻仍然没有防身的举动,大惊之下,正待飞身赶去援救。

但那毒蛇的来势,是何等急迫,就在这间不容发的刹那之间,已有数十条毒蛇弩箭般向任无心激射而来,红信闪闪,腥风扑鼻。

他无暇他顾,暂求自保,双掌齐扬,挥出了一股强劲的掌风。

他深厚的内力,竟已使得这无形的掌风,似乎变为了有形之物。

但见掌风过处,蛇群宛如山水被铁壁所挡,纷纷被震得倒飞而回。

当先十余条毒蛇,俱已被震得皮开肉绽,腥臭的蛇血,激飞而出!

但这些毒蛇不知是都已被药性所迷,还是根本冷血无知,全然不顾生死,前仆后继,宛如潮水般一层接着一层地弹了过来,前面的毒蛇虽被震退,后面的毒蛇立刻跟着窜上!这时便可看出任无心的掌力,委实已到了骇人听闻的火候。

刹那之间,他身形周围,已堆起了—团死蛇的污血骨肉,但只要他掌风稍懈,被—两条毒蛇乘隙窜入,他武功虽高,也要立刻葬身在这蛇海之中。

连攻五掌之后,他方自乘暇回顾那胖大的红衣喇嘛,目光转处,不禁被吓得一呆。

只见那胖大喇嘛,竟仍盘膝静坐未动,只是以双掌护住了面目。

但那精赤的身上.都已骇然被毒蛇附满,后来的毒蛇,仍一条接着一条地窜过去,挤过去,张开蛇吻,咬住他那白玉般的皮肉!

他身子虽然胖大,但身上每一块,每寸皮肉,都已被毒蛇咬住。

这种奇毒之物,常人被咬上一口,已难有解救之药物,此刻他却何止被咬上千口百口,显见他是绝然无法活命的了。

任无心一目扫过,既是震惊,又是恐惧,跌足忖道:“如此一位世外高人,怎地竟做出了这种以身殉蛇的事?”

他暗道这喇嘛或是在身上涂了剧毒,让毒蛇咬他,他虽必死,毒蛇亦须陪他同死,但以如此一位高僧的生命来换蛇命,岂非令人惋惜!

但此刻已没有任无心再加思索悲痛的余地。

就在他心神难分的瞬息间,又有十数条毒蛇乘隙袭来。

任无心暴喝一声,手腕一反,手中却已多了一支玉笛。

但见他身形急旋,玉笛横扫,晶莹的笛儿,立刻护满全身。

那毒蛇只要沾着笛光,立刻宛如被利刃划为数段,溅血而亡。

扑鼻的腥臭之气,更是中人欲呕。

寒风如刀,任无心也不禁只觉心头充满了悲凉的寒意。

他立下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抢过那胖大喇嘛的尸身,好生安葬祭奠。

也要让中原武林的豪杰,知道这高僧可歌可泣的事迹。

心念转动间,他身形便唰唰向那胖大喇嘛所坐之地移动了过去。

但他目光触及那胖大喇嘛时,却不禁又为之吃了一惊!

这胖大喇嘛,竟赫然未死。

只见他双臂突地一振,咬在他身上的毒蛇,不但全部纷纷跌落了下来,而且一跌落地.便不再动弹。

而他那晶白如玉的皮肉,竟也看不出一丝一毫被毒蛇咬过的痕迹。

他张开眼来,向任无心微微一笑,大声道:“老和尚已弄死不少条了,还得要加劲吧!”

眼帘一垂,双掌再次护住了面目。

于是所有的毒蛇,再次窜上,瞬息之间,便又咬满了他的皮肉。

任无心看得又惊又奇,他虽然博闻广见,但却也从未曾见过如此奇异的武功,也从未想到有如此奇异的杀蛇之法。

但是他心中却已大变,掌笛齐挥,施展开举世难见的内力,诛屠毒蛇。

那边的胖大和尚,不出片刻,便抖落一次蛇尸,他见到任无心这种强劲的内力掌风,也不禁为之暗暗震惊,耸然动容。

忽然间,只听得那边传过来了一阵阵焦急的呼唤之声:“公子……任相公……”

呼声尖细.显然是田秀铃发出来的。

她有时虽然尽力改变语声,但此刻心情焦急之下,便不禁露出了女子的娇嫩之音。

任无心知道那边已然脱围之人,见到自己久久未去,必然十分关心焦急。

但他与那胖大喇嘛两人,虽然都有着绝世惊人的手段,一时间却也难将那些毒蛇全部杀死。

突听那胖大喇嘛朗声一笑,长身而起,口中笑道:“咱们走吧!免得叫别人担心,老和尚又平添罪过,反正这毒蛇剩下的也已不多了。”

语声间他胖大的身形,已冲天正起,犹有十余条毒蛇,自半空中被他抖落下来!

任无心也只得奋力挥出最后一掌,展动身形,随之而去。

身形凌空间,他已随手藏起玉笛,却顺手撕去了一截衣袖,只因他方才玉笛初挥时,衣袖上已溅着了三五滴腥臭的蛇血。

两人身形微微起落,便已望见了那边正要赶过来探视的人群。

田秀铃本自最焦急,但见到任无心回转,反而立刻做出冷静之色。

任无心暗中又是一凛,暗叹忖道:“任无心呀任无心,你切切要小心些了,切切不可在无心之中,造下这不可宽恕的情孽!”

思念电转间,目光望也不望田秀铃一眼,口中沉声道:“不可停留此地,快退!”

身形不停,当先掠去!

此刻众人已都对他极为信服,人人俱都毫不迟疑,随他退了下去。

这时蛇群已随后窜了过来,但终是迟了一步,再也追不上了。

这些人俱是身具上乘轻功的武林高手。

就连那六个看来最是迟钝呆笨的高大喇嘛,行走间竟也是身法轻灵,行动如飞。

奔走了不到盏茶时分,已走得甚远。

任无心一面奔掠,一面思忖,忽然放缓身形,白大先生便已掠来。

任无心道:“但愿五位能如约相候,依柬行事,在下此刻便要与各位分路了。”

白大先生道:“不知何时再能相见?”

任无心道:“再见之期,便是大举发动之日。”

白大先生精神一振,道:“好……”放足奔去。

任无心再次放缓身影,等到金承信赶来,又道:“但望七位能与丐帮五老同去在下柬上所留之处,比刻在下便要与各位分手了,再见之期,但望贤兄弟能助我一臂,除去顽凶!”

金承信胸膛一挺道:“公子只管放心去吧!到时俺兄弟为公子卖命就是……”

挥手招呼了他的兄弟,急步赶上丐帮五老而去。

只见丐帮五老犹在那边远远挥手。

赵烈彬口中喃喃道:“任无心,好个任无心,这样的少年英雄,老夫倒当真未曾见过!”

任无心驻足望去,只见那胖大喇嘛果然也已缓缓跟了过来,也在喃喃自语道:“老和尚毕生最怕走路,总得想个法子,再做张软椅,两根竹竿来才是!”

田秀铃心中还在恨他方才的轻蔑言语,忍不住冷冷接口道:“若是走不动,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那胖大喇嘛朗声笑道:“你只管放心,老和尚绝不会在这里多打扰的,这就要走了……”

田秀铃呆了一呆,似乎也听出他话中带有揶揄之意,却又不知该如何反唇相讥,呆了半响,冷哼一声,转身道:“公子,咱们走吧!”

胖大喇嘛笑声突地一顿,道:“且慢,老和尚还有事要请教请教。”

任无心道:“在下也正有事要请教大师,不知大师方才施展的那种神秘武功,可是……”

胖大喇嘛微一挥手,截断了他的语声,道:“老和尚若问你的武功来历,你可愿相告?”

任无心沉吟半晌,搔首苦笑道:“只怕在下难以相告。”

胖大喇嘛哈哈笑道:“既是如此,老和尚又怎愿说出自己的武功来历!”

任无心长叹一声,抱拳道:“既是如此,在下也只有告辞了。”

田秀铃接口道:“对了,他既不肯回答咱们的话,咱们也不必听他要问什么?还是快走吧!”

哪知她身形方动,胖大喇嘛便已抢掠在她面前。

田秀铃那般锐利的目光,却也未看清他那胖大的身躯是如何移动而来的。

心下不觉吃了一惊,口中却冷叱道:“你要做什么?”

胖大喇嘛微微笑道:“老和尚只要在两位面前打听一人,两位听听又有何妨?”

任无心心头突地一动,说道:“如此便请大师将那人的姓名见示……”

胖大喇嘛又自缓缓敛去了笑容,肃然道:“此人在江湖中出现还不甚久,但却有如夜空中之彗星,带着无比光亮的星芒,乍一出现,便照亮了武林,老和尚远在万里外,也听到了他的名声,两位经常在中原走动.想必定也知道的了?”

田秀铃心中不禁为之一动:“他说的莫非是任无心吗?”

不由偷偷瞧了任无心一眼,口中又忍不住说道:“你且说来听听……”

胖大喇嘛轻轻咳一声,徐徐道:“此人的名姓,便唤作任无心。”

田秀铃目光—亮,大声道:“你与他非亲非故,寻他做甚?”

胖大喇嘛哈哈笑道:“听你如此说话:想必是认得他的了,否则又怎知老和尚与他非亲非故?”

田秀铃道:“认得他怎样?不认得他又怎样?这与你有何关系?”

胖大喇嘛沉声道:“老和尚与那位任无心,虽然非亲非故,但此番不远万里迢迢而来,便是为了他.假如你知道他的下落,快请相告。”

田秀铃冷笑一声,道:“纵然知道,却也不会告诉你,你又怎样?”

肝大喇嘛面容一沉,但瞬又露出了笑容。

他行踪虽诡异,但脾气却是极好,无论听了什么话,心中不动怒,面上更不发作。

任无心始终凝望着他,此刻方自沉声道:“大师不远万里而来,为的只是要看见那任无心一面,想必自有十分严重之事了?”

胖大喇嘛笑道:“是他们约老和尚来的,此刻他想必正在急着见我,两位若是他的相知故友,便应快快说出他的下落。”

任无心动容道:“他既相约大师前来,怎会未曾约定见面之处?”

胖大喇嘛突然长叹一声,道:“世事变幻,是祸是福、谁也难以预料得到……”

他答非所问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田秀铃听了大是不解。

任无心心头却不禁一跳,变色道:“大师言下之意,莫非是说那引路之人已有不测……”

胖大喇嘛目中突地神光暴射,亦自变色道:“你怎会知道?”

任无心目光瞬也不瞬地凝注着他,身形突然展动,举手一掌,拍了过去!

这—掌迅急轻便,当真是举世无俦。

又是在对方绝无防范之下发出,纵是当代绝顶武林高手,猝然之下,只怕也难以迎敌。

胖大喇嘛大惊之下,任无心掌缘巳触及他肩头,但力蕴掌心,含而未吐。

在这刹那之间,若是换了别人,自必要撤身全力后退,以消卸任无心的掌力。

但这胖大喇嘛身形却向前冲出.肩头竟自然而然地沿着任无心掌缘溜至任无心腕肘之间。

要知这腕肘之间,乃是人身最难使力之处,他如此一滑,实已无异卸去了任无心的掌力,右掌却已急点任无心肋下。

任无心袍袖一拂,飘然后掠,来去之间.也不过只是霎眼功夫。

这胖大喇嘛如何破去任无心这一掌,就连田秀铃的眼力都未看出。

只见这胖大喇嘛亦自不再还击,只是含笑望着任无心,道:“阁下这一击之快,当世无俦,但掌下却无加害老和尚之意,莫非只是想试试老和尚的武功,究竟是什么来路吗?”

任无心沉声道:“不错,大师的内力,与天下武林,各门各派俱不相同,莫非便是近年江湖中盛传的天竺秘技,瑜伽神功?”

胖大喇嘛微微变色道:“你怎地什么都知道?”

任无心肃然道:“在下方才看大师以身御蛇,便已猜出五成,想不到这瑜伽神功,竟有这般神秘?”

他语声微顿,目光炯然逼视,沉声又道:“但不知大师与那天竺奇僧,摩伽法王是何称呼?”

胖大喇嘛道:“老和尚便是摩伽。”

任无心神色又自一变,道:“但摩伽法王乃天竺奇僧,而大师看来却似来自藏边,更不似天竺异邦之人的模样?”

摩咖法王道:“老僧隐居藏边神山,世人以讹传讹,便将老僧当做天竺佛国之人。”

任无心微一沉吟,变色又道:“如此说来,大师乃是与独行老人同来的了?”

摩伽法王面上已无半点笑容,缓缓道:“不错,老僧与独行翁三十年前,曾有一面之缘,此番正是此老费尽千辛万苦,翻越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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