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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劫-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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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秀铃黯然道:“想不到祖婆又使兰姑学成了这魔音呼魂的大法,看来祖婆自身修练的几种神功秘技,也将成功了。”

她幽幽长叹了一声,接着又道:“祖婆既然令兰姑来取我的性命,想必已知道我背叛了她,但是……她又怎会知道的呢?”

任无心沉声道:“南宫夫人之能,当真令人难测,她必定是以一种近似‘摄心术’的秘法,控制了兰姑的心神,使得她一心只知道来取我两人的性命,然后再以那牧笛之声,远远指挥着她。”

田秀铃颔首叹道:“据我所知,我祖婆乃是用一种神秘的手法,按住了兰姑身上一处直达心脉脑海的穴道,那时兰姑迷惘的神智,便会突然清醒一阵,我祖婆便乘此说出了她的命令,然后立刻将手松开,于是兰姑脑海中,便只记得这一件事情,无论有任何阻拦在前,她都将这命令中的任务完成。”

任无心沉吟道:“事情必然如此,但只怕却无这般简单,令祖婆必定还另有一种方法,帮助她控制兰姑的心智,这方法可能便是这秘密的关键……”

他仰天长叹一声.接道:“但愿我能探测出这关键的秘密,那么……我或许便能够使兰姑神智清醒,恢复自主的人性了。”

田秀铃凄然笑道:“兰姑乃是我祖婆手中一件最犀利的武器,这秘密她必然永远不会让人知道的。”

任无心清俊的面容之上,突然泛起一种坚毅的神色,目注远方,缓缓道:“无论什么隐秘,迟早总会被人揭穿的。”

他语气之中,也显露着一种无比坚强的勇气与决心,田秀铃目光转处,心头不禁暗叹,忖道:“我祖婆思虑周详,行事隐秘,古往今来,能成就霸业之人,大多还不及她,她此番大事若不成.别无错处,错只错在她不该结下任相公这样的敌人。”

这心念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只见任无心缓缓长身而起,沉声道:“在下此刻便要去死谷一行,姑娘你……”

语声之中,暗叹着瞧了田秀铃一眼。

田秀铃凄然一笑,道:“贱妾此刻非但已是个无家可归的人,而且,日后在江湖中只怕也要无地容身。只因我那祖婆既已知道我背叛了她,便日夜不肯放过我的!”

她缓缓低下了头,目中珠泪盈眶。

任无心心头亦觉十分黯然,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于她。

过了半响,只听田秀铃幽幽接道:“何况,贱妾身上还中有我祖婆暗中给我服下的剧毒,随时都可能毒发毙命……”

她缓缓抬起头,凄然笑道:“在如此情况之下,贱妾实不忍再要任相公携带贱妾同行,免得拖累了任相公,耽误大事。”

任无心面色一整,正色道:“田姑娘这是说哪里话来,莫说姑娘乃是为了我等而受迫于南宫夫人,便是姑娘与我等素不相识,我等也不能袖手旁观,眼见姑娘为了南宫世家之事受到折磨。”

田秀铃哀怨的眼神,突然明亮了起来。

她身处在南宫世家那种奇诡、复杂的环境之中,眼中所见,俱是些心计深沉之人,耳中所闻,俱是些勾心斗角之事,纵然亲如姐妹婆媳,彼此也是尔虞我诈,不肯以真心相对。

她实在想不到世上竟真的有这些不顾利害,不计成败,只要义之所在.便不惜赴汤蹈火的正义之人。

呆呆地凝注了任无心半响,方自长叹道:“任相公,难道你还肯携带贱妾同去死谷吗?”

任无心截然道:“自然。”

田秀铃眨了眨眼睛,轻轻道:“但贱妾此刻只怕对公子已再无可效力之处!”

任无心含笑接口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田姑娘毋庸再说了,走吧!”

田秀铃只觉心中一阵激动,良久方自平息,匆匆整衣而起。

两人在积雪的大地上奔行了一阵,身形俱是快如飘风,眨眼间,便又来到那秘密的狭谷洞窟之前。

只见两条人影自那边飞掠而来。

这两人一个是身材颀长,满面病容,身穿一袭蓝衫的秀才。还有一个,却是满脸红光,神情飞扬,身穿一身锦衣的中年人。一眼望去,便像是个生意做得极为成功的富商模样。这两人一贫一富,一文一贾,看来极不相称,身法却都是出奇的迅快,脚步在雪地上不留半点痕迹。

接连几个起落,便横飞了数丈远近,竟飞掠着向任无心迎面扑了过来。

田秀铃此刻已是惊弓之鸟,见到了这两条人影,心头便不觉为之一凛。

霍然便停了脚步,沉声道:“任相公,这两人来路不正,你要小心了。”

语声未了,两人已来到近前。

只见那满面病容的蓝衫文土,望着任无心微微一笑,道:“任相公!”

任无心却摆手截断了他的语声,面上不动声色,令人莫测高深。

田秀铃见这两人形踪诡异,面目生疏,武功之高,更是令人吃惊,却又仿佛与任无心认得,而任无心的神色,却又偏如此奇异。

她越想越觉惊疑,心念转动间,双臂之上,已满注真力。

只见那满面红光的富贾又自望着她微微一笑,道:“田姑娘!”

田秀铃心头一跳,大惊,忖道:“原来这厮已看破我的来历,莫非是祖婆派来的?”

一念至此,再不迟疑,也不等这富贾将话说完,脚步轻轻—滑,举掌向他拍去。

南宫世家的武功,果然是奇诡惊人。

她这猝然发出的一掌,掌势阴柔,掌影灵幻,也不知这一招之后,还藏有多少厉害后着。

哪知这锦衣富贾却朗声笑道:“田姑娘难道竟真的不识得老衲了吗?”

袍袖微拂.身形半转,乘势避开了这一招。

田秀铃不禁呆了一呆,却见任无心亦自展颜笑道:“那位神医的易容之术,果然惊人,便连田姑娘都认不出大师是谁了。”

田秀铃又惊又疑,仔细凝目望去,才看出这满面红光,神采飞扬的中年商贾,面目之间,果然依稀有几分与百代大师相似。

她不禁在暗中松了口气,但仍然迟疑着道:“这……这莫非是百代大师吗?”

那锦衣富贾含笑合什道:“正是老衲……”

他一时间仿佛又忘了自己的俗家打扮,不知不觉又行起佛家之礼来。

任无心含笑道:“大师切莫忘记,此后只打拱作辑,不可合什念佛了。”

百代大师笑道:“如今说来,任相公又岂可以大师两字呼唤于我?”

田秀铃展颜笑道:“大师请恕贱妾方才一时鲁莽之罪。”

她缓缓顿住语声,目光不自觉地转向那满面病容的蓝衫文士。

百代大师笑道:“这一位便是武当派掌门人,玄真道长。”

田秀铃呀了一声,退后两步,躬身道:“晚辈早已久仰道长大名了。”

任无心含笑道:“令师弟玄光真人与百忍大师,可是还在洞窟之中?”

玄真道长笑道:“敝师弟已随着百忍大师先走了,百忍大师装扮成微服出来遨游的高官显宦,神情气度,再也恰当没有,敝师弟装扮成他的随行幕僚,却也有八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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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无心击节道:“好一个微服出游的高官显宦,以百忍大师那般身材气度,也只有扮成这等人物才能形似,却难为谁给想出来的?”

玄真道长笑道:“便是那位隐世避名的神医瞿先生瞿式表。”

百代大师接口笑道:“此人当真是位绝代异人,不但易容之术,妙绝天下,心思更是缜密,他料想我师兄弟在一起必定还易引人注意,是以将我等分为两拨,江湖中人又有谁想得到我这少林僧人,竟会乔装易容和武当掌门真人走在一起?”

任无心笑道:“在下此刻,便是想请瞿先生也为这位田姑娘易容一下,避人耳目。”

百代大师抱拳道:“我等这也就该去了。”

任无心沉声道:“此事风险颇大,两位多多善自珍重。”

百代大师笑道:“贫僧……在下省得。”

微一抱拳,转身而去。

玄真道长亦自别过去了。

任无心望着他两人身影消失在积雪之中,一时间又不禁感慨丛生。

只听田秀铃轻轻叹息一声,道:“想不到他们这些名重天下的世外高人,而且还是一派宗主的身份,居然也肯委屈自己,乔装易容……”

任无心长叹接口道:“这才真正是出家人造福苍生的慈悲心肠,虽然乔装易容,却也上无愧天地,下无愧世人,任某心中虽未曾对他们说过,但心里却实在钦佩的很。”

于是他又带着田秀铃再次回到了那隐秘的洞窟之中。

那些白发苍苍的老人,虽已大多心神交瘁,但却仍孜孜不倦的为这件造福天下武林之事,奉献着他们每一分经验与智慧。

田秀铃见了这许多白发老人埋头苦干的精神,心下也不禁大是感动。

任无心再次道过了感激慰劳之意,瞿式表便将他两人带入了那接待外人的石窟之中。

一入石室,他立刻沉下面色,沉声道:“任相公,你莫非忘了吗?”

任无心茫然皱眉道:“忘了什么?”

瞿式表沉声道:“这所在早巳被南宫世家中人发现,是以,那神秘的女魔头才会在此出现……”

任无心道:“这个在下自然早已知道。”

瞿式表变色道:“相公既已知道,为何还不快作打算?”

任无心道:“瞿先生之意,是否要在下将这些老人们设法移至安全隐秘之地?”

瞿式表道:“正是此意,否则……任相公你莫非要眼见这些老人在这里等死吗?他们医道虽高绝,但大多不晓武功,南宫世家只要一有人来,此地眼见便要玉石俱焚了。”

任无心微微一叹,道:“在下本来也是要另寻一个安全隐秘之处.将这些老人们移去,但后来一想,却觉此事大有考虑之必要。”

瞿式表心中显然已渐激怒起来,厉声道:“还有什么考虑之必要?”

任无心面色沉重道:“这些老人们俱是当世华佗,一代神医,可说已齐聚了天下医道之精萃,在下处理此事,怎敢有丝毫大意,只因在下处置时若稍有不当,便将有许多神奇的医术,要永远绝传了,那么,在下有何颜面再见天下父老?”

瞿式表冷笑道:“相公知道便好。”

任无心沉声接道:“若要短时之间,将这些老人们移至他处,仓促之间便难免有许多疏忽之处,更极有可能被遍布天下的南宫世家耳目所发现,这责任在下如何担当得起?”

瞿式表面色虽已大见缓和,但仍接口问道:“相公若无别的妙计,也只有将他们护送出去,这责任相公是必需要担当的。”

任无心道:“在下想来想去,只有完全不动神色地耽在这里,才是上上之策。”

瞿式表耸眉道:“此话怎讲?”

任无心缓缓道:“只因南宫世家中人,必定早已算定了我等此地的隐秘被他发现后,势必要设法迁移,他们正好在四下伏下暗桩,来窥探我等的动静,我等若是迁移,便正好落入他们的算中。”

瞿式表面上微微动容,颔首道:“不错!”

只听任无心接道:“两军对阵,最重要的便是莫教自己的行动,落入对方算中,他们算定了咱们要走,咱们偏偏不走,那南宫夫人纵然心计机巧,也再不会想到我等会有这么大的胆量留在这里。”

他眼中充满了智慧的光芒,接口又道:“少时我出去再故布疑阵,使得他们以为咱们早已走了,甚至再将他们诱入歧途中去。”

瞿式表沉吟道:“此计虽然大妙,却嫌太冒险了些,如是万一被……”

任无心接口道:“此计若是用来对付直心直肠之人,确嫌太过冒险了些,只因这些人纵然不信咱们会留在这里.却也会前来查看一番才会死心。”

他微微一笑,接口道:“但此计用来对付南宫世家,那般心智机巧之人,却最是有用,他们既已算定了咱们早已走了,最多匆匆在这外面看上两眼,绝不会前来仔细追查.这方法虽也不免有多少行险之处,但却是比迁移他处要安全多了。”

瞿式表出神地凝息了半晌,突然击节叹道:“果有道理。”

任无心含笑接口道:“只有用最最粗浅的计策.才可以骗得倒最最奸滑之人,这道理乍听仿佛不然,其实却最是合理……”

瞿式表展颜笑道:“正是如此。”

田秀铃也忍不住在一旁接口笑道:“想那诸葛孔明,也正是如此道理.才骗过了老奸巨猾的司马懿,若将司马懿换作张翼德,他明知不是空城,也要进去看看,诸葛亮便无以用其计了。”

任无心失笑道:“想不到姑娘们也对这些市井流传的掌故熟悉的很。”

田秀铃眨了眨眼睛,幽幽叹道:“我闲着没事的时候,就只有以此消遣,自从……自从他……”

突然长叹一声,住口不语。

任无心知道她必定又已想起了她亡故的夫君,触及了心中的隐痛……

想到她正值青春年华,便要忍受漫长的寂寞,任无心亦不禁为之黯然,而瞿式表却在一旁向他长揖含笑谢罪。

当下任无心便请瞿式表也为田秀铃易容一番。

瞿式表上下瞧了田秀铃两眼,道:“不知相公要将这位姑娘改扮成如何模样?”

任无心含笑道:“先生乃是此道高手,—切全凭先生做主就是。”

田秀铃展颜一笑,道:“前辈,最好将我扮成一个男子,我与他一齐走也方便些。”

任无心道:“在下之意,也是要将姑娘扮成男子模样。”

瞿式表沉吟了半晌,缓缓道:“女子扮成男子,纵然外貌形似,但言语神态,却难免会露出女子的娇羞忸怩之态,是以千古以来,女扮男装,而不为别人看出破绽的,总之是不多……”

他语声微顿,又自沉吟半晌,微笑接道:“幸好田姑娘天真未泯,体型娇小,否则老夫当真也要无法可施了。”

他微一摆手,又道:“任相公在此稍候,请这位姑娘随老夫去去就来。”

田秀铃眨了眨眼睛,心中充满了好奇.随着他走出了石窟。

过了半晌,只见一个青衫白袜的老人,捧着一只蓝布包袱,含笑走了进来。

任无心自然认得这老主人便是享名河朔一代的世传名医施翠峰,立刻长身而起,道:“施老先生此来,莫非要在下也换换打扮吗?”

施翠峰清瞿苍老的面容之上,永远都带着一分和蔼的笑容,使他的病人在他的面前,没有恐惧防范之心,而自然地亲近信服于他。

此刻他亦自微微一笑,双手捧过包袱,缓缓道:“请任相公先换了衣衫,老夫还要在任相公面上稍作易容之术。”

但包袱中仍是一套淡蓝色的秀士装束,衫裤鞋袜,准备的周全已极。

任无心虽然满身傲骨,但此刻却也不敢大意,当下立刻匆匆换了衣衫.在一张石凳上坐了下来。

施翠峰抱拳一笑,道:“任相公请恕老夫无礼了。”

缓步走到任无心面前,自怀中取出个小小的铁盒,放在任无心身旁的桌上,含笑又道:“但请任相公暂时合上眼睛,老夫此刻便要动手了。”

言语神态,从容不迫,当真不愧是名家风范。

任无心果然合起眼帘,只觉施翠峰的双手,在自己面上轻轻移动着,自己面上便渐渐开始有了潮湿之感,但瞬即干燥凝固。

他方自准备耐心等候,哪知施翠峰已笑道:“好了。”

任无心笑道:“如此快吗?”

张开双目,接过施翠峰手中的铜镜,凝目望去。

只见镜中的面容枯瘦苍老,颔下微须,果然像是个未老先衰的酸秀才。哪里还像方才英姿飒爽的任无心。

总共不过只有盏茶时分,任无心便在这老人手下将面容彻底改换了。

他心中不觉大是钦服,叹道:“老先生当真是妙手无双,好教在下佩服。”

施翠峰含笑道:“任相公可知老夫为何要将你扮成如此憔悴丑陋的模样?”

任无心呆了一呆,摇头笑道:“这其中莫非还另有什么巧妙不成?”

施翠峰笑道:“江湖中不乏淫娃荡妇,相公你扮成如此模样,岂非便可少去些麻烦?”

任无心忍不住大声笑道:“老先生这当真是经验之谈,在下只是……”

语声未了,只听瞿式表在外接口笑道:“任相公莫非还不知道施老先生昔年的风流韵事吗?否则,他又怎会有此经验?”

相与大笑间,瞿式表巳带着个青衣小帽的垂髻童子走了进来。

只见这童子浓眉大眼,满面俱是天真之态,看来最多也不过只有十三四岁的模样,又有谁能认得出,她便是南宫世家中的第五代夫人田秀铃。

就连任无心明明知道她是田秀铃.此刻也不禁看的呆了一呆。

只见田秀铃转了转眼皮,一躬身道:“棋儿在此,静候相公的吩咐。”

瞿式表接口笑道:“任相公,看田姑娘装得可还有几分像吗?”

任无心拊掌笑道:“像极像极,只怕纵是南宫夫人来了,一时也看不出破绽。”

转向田秀铃长身一揖,接口道:“如此只是委屈了田姑娘。”

田秀铃道:“以玄光道长那样的身份,还能委屈做百代大师的随从,贱妾如此又算得什么,任相公你切莫放在心上。”

任无心叹道:“我等力虽不能胜得南宫夫人,志气却远盛于她,好歹也可和她拼上一拼,纵不能胜,也要将她拖垮。”

语声微顿,突又接道:“在下还有些需用之物,要烦两位费心取来。”

施翠峰、瞿式表齐声道:“但请相公吩咐。”

任无心目光微转,屈指道:“烦两位将几件穿过的衣袜,包在一包,再零星取几件医师常用之物,最重要的是,还要将几种珍贵的药物,以及几张药方,锁在一只铁箱中,一并取来。”

瞿式表道:“什么药方?”

任无心沉吟道:“最好是各位苦心研究用来化解南宫世家毒性的药方,但却已都是废弃不用了的,那铁箱也必需要十分精巧.教人一看便知道是置放贵重之物所用。”

施翠峰呆了一呆,犹自茫然不解,瞿式表却已了然道:“相公要用之药,莫非是要将南宫世家中人诱入歧途吗?”

任无心颔首道:“正是。”

瞿式表笑道:“这个容易,老夫这就去为相公取来。”

他匆匆向施翠峰解释了几句,便拉着他一齐去了。

果然不出片刻,他两人已将应用之物备齐,那铁箱上还嵌着些珠宝。

施翠峰笑道:“这铁箱乃是京城石老先生家传之物,他还有些舍不得昵!”

瞿式表道:“不但箱中的药草,俱是难得之物,便是那几张药方,虽不能解南宫世家之毒,却也俱是解毒的妙方……”

任无心躬身谢了,将衣物药箱俱都接过,道:“田姑娘请稍候在下,在下不出半日即回……”

匆匆一揖,转身去了。

施翠峰微叹道:“这位相公当真是个绝代奇才,行事之奇,更令人莫测高深,便是老夫这样的老狐狸了,若非瞿兄说明,也万万猜它不准。”

瞿式表将目光凝注在洞窟之外,缓缓长叹道:“但望那南宫夫人也捉摸不透就好了……”

悠长的叹息声中,仍不禁蕴藏几分忧虑。

任无心匆匆掠出那神秘的洞窟之外,身形毫不停顿,迅急的往四下搜索起来。

他身法快如闪电,目力更是异于常人,不到盏茶工夫,便将周围数十丈方圆之地,全都搜索了一遍,确定了四下确无人迹,于是在落满白雪的枯草地上,作出了许多践踏的痕迹.令人看来,仿佛有许多人自洞中走出。

然后,他便将手中的物件,零落的抛落在两旁的枯木草丛中。

地上的脚迹有去无回,再加上这些零星之物,看来仿佛是洞中之人,已离洞迁往他处.行色匆忙之中,自难免遗落许多物件。

他直将这些痕迹远布至里许开外,又仔细地检查—遍,确定大致看不出什么破绽,方自松了口气,飞掠而回。

最后,他更将本是掩饰洞窟入口的枯草、藤萝,以及山石等物,故意抛得四下飞落——洞中已无人,洞口何需再要掩饰之物。

他纵然身手奇快.动作迅速,但将这一切做完.仍不免花费约摸三两个时辰。

此刻,日色早已隐入西山,穹苍星疏.夜色也已颇为沉重。

瞿式表、施翠峰伴着田秀铃在洞中相候。

他俩俱已将近古稀之年,是以也不避嫌疑,取了些莱饭与酒,边吃边等。

田秀铃心事重重,愁聚眉峰.纵有山珍海味摆在面前,她也难以下咽。

瞿式表、施翠峰两人有意无意间,不禁将一些有关南宫世家的隐秘,想出来询问于她。

田秀铃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瞿式表这才发现,南宫夫人的心智,当真是阴险深沉已极,就连田秀铃与她这么亲近的人,对南宫夫人的隐秘所知也不甚多。

田秀铃闷闷地喝了几盅苦酒,酒入愁肠,她眉峰间的愁郁,不觉更是重了,突然抬起头来,幽幽问道:“两位前辈可知道,世上是否有种毒药,可以潜伏在人体之内,而下毒人随时都可令它发作?”

施翠峰沉吟半晌,缓缓道:“老夫对世上各种毒药,曾花了三十余年心血研究,直到如今,还未发现世上真有这种毒物。”

瞿式表沉思片刻,接道:“姑娘所说的情况,唯有传自苗疆的蛊毒……”

田秀铃心中一动.忍不住接口道:“中了蛊毒的人,别人可以看得出吗?”

瞿式表道:“老夫素喜遨游,平生足迹,虽不敢说踏遍天下,但也差不多了,昔年老夫也曾在苗疆之中.将这苗疆最神秘的下蛊之术,整整研究了三年,若有中了蛊毒之人,老夫虽不能解救,但自信不出片刻,便定可看出。”

田秀铃脱口道:“那么我……”

瞿式表微微一笑,缓缓道:“姑娘神气充足,目光清澈,老夫敢以这双眼珠作保,姑娘身上是万万没有蛊毒的。”

田秀铃愣了半响,不禁轻叹了一声,道:“那么……我身上中的又是什么毒呢?”

瞿式表微微诧异道:“姑娘怎能确定自己身上中的有毒?”

田秀铃长叹道:“这已是我们南宫世家婆媳间公开的秘密,只因祖婆除了她自己之外,谁也不信任,是以她唯恐我们背叛于她,早已在我们四代婆媳身上,都下了毒了。”

瞿式表、施翠峰对望一眼,齐地转过目光,凝视了田秀铃半晌。

瞿式表突又长身而起,道:“姑娘请恕老夫的冒昧,请姑娘将手腕伸出,让老夫探探脉息。”

田秀铃立刻伸出手腕,瞿式表面色凝重,伸出食、中、无名三指.搭在田秀铃腕脉之上。

只见他缓缓合起眼帘,屏息诊视了约有盏茶工夫,才缓缓放下手来,沉声道:“施兄请。”

施翠峰亦自向田秀铃微微一礼,也伸手去把了把脉息。两人又自相视一眼,施翠峰沉吟道:“瞿兄所见,不知是否……”

瞿式表干咳一声,道:“老夫实在看不出田姑娘有丝毫中毒的征象。”

施翠峰苦笑道:“田姑娘不但脉息平和,全身上下.也没有丝毫异常之处,我两人若是看不出来,只怕别人也看不出了。”

田秀铃喃嚅道:“那么……如此说来,我身上岂非没毒了?”

施翠峰摇了摇头,长长叹息道:“这一点老夫却难下断言,只因毒药一物,最是神秘奇妙,虽是贩夫走卒,也能下毒害人,但除了砒霜这等毒药外,世上还不知有多少不为世人所知的毒物,老夫穷半生精力,也不过只发现了一百二十多种,这等毒物之中,便有的能使人中毒之后,丝毫看不出中毒的征兆,还有的能使人中毒之后,经过三年之久才毒发身死。”

这洒脱的名医,此刻言语已变得十分慎重,似乎字字句句,都经过详细的推敲。

他语声微顿,才又接道:“田姑娘身上中的毒药,只怕是属于此类,那南宫夫人想必是算准了毒发的时间,只要田姑娘没有背叛之意,她便在毒发之前,再以药物缓和毒性,使毒性发作之期,又可延后一段时日,田姑娘若是背……”

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住了话声,默然不语。

但田秀铃又何尝听不出他言下之意,呆呆地出了会神,缓缓道:“如此说来,后日便是我毒发之日……”

施翠峰强笑道:“也说不定是在三年之后.或者田姑娘身上根本没毒,只是……”

田秀铃凄然一笑,接口道:“贱妾并非怕死,只是不愿在事情未曾分明之前死去。”话声未落,任无心已飘身而入,他衣袖之上,已沾了些杂草泥土。

瞿式表不忍见到田秀铃的伤心之态,强笑一声,改口道:“任相公如此模样,倒像是做了苦工似的,快请过来喝两杯酒。”

任无心其实已听到他们的言语,但此刻也不说破,当下匆匆进了些酒菜,微笑道:“棋儿,我们这就该去了。”

田秀铃呆了一呆,方自想起他是在唤自己,忍不住失笑道:“全凭公子吩咐!”

任无心转笑道:“在下已在外面施了些手脚,只要各位再小心些,想必不致再出差错。”

他沉吟了半晌,又道:“各位最好将外面一间石室腾出来,将门户也全部堵死,等在下去了,再在洞口烧些烟痕,就会更安全了。”

瞿式表颔首应了,又道:“相公如此辛苦,又不歇息一阵.便要走了吗?”

任无心正色道:“此刻事态紧急.你我若能多争取一分时刻,便多一分制胜之机。”

施翠峰叹道:“任相公精力之过人.当真是老夫平生仅见。”

瞿式表亦自摇头笑说道:“自老夫与任相公相识以来,似乎就未曾听说任相公有吃饭安歇之时,任相公,你难道是铁打的身子吗?”

任无心微微一笑,也不答话,却抱拳告辞,说道:“各位千万莫送出来。”

施翠峰行事心细如发,早已为他两人准备了一个包袱,任无心方待背起,却已被田秀铃抢了过去,道:“相公,让我背吧!”

任无心笑道:“如此便有劳了。”

两人出了洞窟,田秀铃回首望处,四下的情况,果已是不再有人隐居洞窟之中的样子.雪地上践踏的痕迹,更可乱真。

任无心悄然道:“你我且沿着这脚印前行,看看可有何动静?”

两人在夜色中潜行遁影,飞掠而行。

突见前面似有火折的光亮一闪。

他两人俱是顶尖的身手,目光动处,立刻不约而同地斜窜了出去。

四下俱是乱山丛木,正不知有多少可以隐蔽身形之地,但任无心却仍然不敢有丝毫大意,目光闪电般一扫,沉声道:“壁上树丛,可以藏身,田姑娘你可上得去吗?”

田秀铃仰首望处,只见离地约有四丈的山壁之上,果然有丛常青之树,四面枯草藤萝,下面却是—片平滑光整.满生苔藓的石壁。

她微微皱了皱眉头,轻轻摇了摇头。

任无心展颜一笑,悄声道:“好极了,田姑娘若上不去,他们就更上不去了,那地方想必安全的很。”

田秀铃皱眉道:“但……”

任无心沉声道:“田姑娘请奋身上跃,在下自有道理。”

远处似乎已有人语之声,隐隐传来。

田秀铃再不迟疑,奋身一掠丈余。

只见任无心亦自随着她飞掠而起,眼见她真力将竭之时,突地伸出手掌,在她足底一托。

田秀铃只觉一股力量,自足心涌出。

她轻功本已高巧,此刻借着这股力道,双臂微振,便已轻鸿般掠入了那丛暗树之中。

任无心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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