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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小钗-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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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念一转,忽然发出一声低啸,那摇摇欲倒的红衣人,听得那啸声之后,忽然稳住了身子,两道森冷的眼神,逼视在萧翎的脸上。
沈木风眼看那红衣人,仍有再战之能,立时冷笑一声,道:“萧翎,我已再三相劝,但你仍执迷不悟,今宵是不能再放过你了。”
一抬右手,直向萧翎拍去。
他身躯高大,双手特长,相距萧翎虽然有着四尺距离,但一探身出手,竟然可及萧翎的后背。
萧翎前有强敌,那满身红鳞的怪人,双目杀机闪动,缓步退了过来,使萧翎不敢稍分心神。
沈木风又出手由后侧击镖,萧翎明知沈木风的功力深厚、人所难及,挥掌开碑,弹指碎石,但也无法回身迎敌,只好运起乾清气功,护住身子,准备避过要害,受他一击,先把这红衣怪人击倒之后、再斗沈木风。
且说商八眼看沈木风突然出手攻向萧翎,虽明知不敌,但也不能不管,右手一挥,宝光闪动,一语不发,金算盘疾向沈木风右臂上时击去。
这等人身关节所在,最是脆弱,商八为解萧翎之危,只好攻其必救。
但闻沈木风冷笑一声,左手突然疾翻而起,屈指一弹,正击在商八的金算盘上。
商八只觉手中的金算盘突然向上翻去,直似要脱手而出,不禁心头骇然,急用内力,向下一击,金算盘才未脱手。
瞥见寒光二闪,俩道白芒,疾飞而至,直向那红衣怪人飞去。
原来是展叶青发出了两柄七休剑,并排而至。
沈木风左手指力,齿开了商八手中的金算盘,右手已然拍近萧翎右肩。
掌势还未触及萧翎的右肩,觉着被一股无形的力道所阻,环觉叫道:“护身罡气。”右掌突然加上几成力道,立掌如刀,劈了下去。
萧翎这护身罡气,还未登大成之境,一般江湖人物,故是难以伤他、但像枕木风这等深厚功力的人物,萧翎自然是玩能抵御,只觉一股强力,冲破护身罡气,击在肩头之上,只觉得肩头上如被人砍了一刀,一条右臂登时麻木难抬,肩头上剧疼难耐,心知受了重伤,肩骨不碎,亦被击断。
他生性倔强,一咬牙,忍痛不言,横里移开三尺。
沈木风不闻萧翎呼叫之声,不知他受伤轻重,但自己运气击破萧翎护身罡气,虽然击中萧翎一掌,但亦被萧翎护身罡气的反震之力,震得右臂酸痛,麻木难动,一时间整条右臂,已然难再运用。
这些变化,不过一刹那的工夫,电光石火,目不暇接。
但闻狰挣两声,展叶青打出的两支七休剑,正击在那红衣怪人的肩头之上。原来这红衣人虽有刀枪难入的鳞甲护身,但他身受了萧翎雄浑掌力一击,虽未当场晕倒,内腑也已受了重伤,展叶青两支短剑飞来,已无能闪避,两支短剑,尽都击中。
展叶青这七休剑,乃千年寒铁制成,专破内家气功。
但这锋利的宝刀,却是无法透穿那红色鳞甲,两剑撞在那红色鳞甲之上,尽皆落地。
但闻商八大喝一声,金算盘一招“浪撞礁岩”,全力向沈木风撞击过去。
沈木风右臂麻木难动,只好闪身避开,左手疾劈一掌。
商八一击不中,第二招还未出手,沈木风掌势已到。
但见寒光一闪,一柄长剑,疾向沈木风左臂之上削去。
原来展叶青疾跃而入,劈出一剑。
沈木风左手一沉,避开剑势,横里推出一掌。
这一掌变化奇快,展叶青让避不及,只觉一股强烈的劲力逼来,迫得只好向舱外跳去。
沈木风冷森一笑,道:“萧翎,这池中木舟,只怕就是你丧身之地……”
话还未完,突然锋挣挣三声弦响,紧接着一蓬金芒,破空而入,击向那红衣人。
这时,那红衣人已然把萧翎逼到船舱一角,伸出十个带着尖锐指甲,龙爪一般的怪手,缓缓向萧翎抓去。
萧翎为情势所迫,只好强忍着右肩伤痛,准备拼出左手,全力击出一拳,自己纵然被他尖利的十指抓死,这一拳,也要他重伤当场。
就在他准备拼个同归于尽之时,那一蓬金芒及时而至。
只听那红衣人一声怪吼,抓向萧翎的双手,突然反蒙着自己的眼睛,一阵颤动摔倒地上。
萧翎死里逃生,不禁一呆,耳际间琴声幽幽,传了过来。
沈木风突然厉喝一声,左手一挥,把商八打了两个跟头,飞身跃起,一脚踏在那红衣人身前,然后一伏身,挟起那红衣人,跃出舱门,登上一只小舟,破浪而去。
这几下起落如飞,动作快极,展叶青虽然守在舱外甲板之上,眼看着沈木风登上小舟离去,竟未及阻拦。
要知他被沈木风一记掌力,逼出舱外,虽然未受重伤,但已被沈木风的强劲掌力震动内腑,正自暗中运气疗息,沈木风起落如飞,一踏甲板,跃上小舟而去,根本就来不及出手阻挡。
其实以那沈木风的武功,就算展叶青没有受伤,也无法阻拦得住。
萧翎望着沈木风挟起那红衣人跃出舱去,才如梦初醒一般,暗道:好险啊!好险。如若那沈木风在挟起那红衣人,飞跃出舱之时,顺手给自己一拿,岂不是要伤在他的掌力之下!
这片刻时光中,他两历生死大劫,想起来,不禁为之骇然不已。
凝神听去,那琴声不知何时,已然沉寂不闻。
商八究竟是老江湖,大危过后立时警觉到情势不对,低声说道:“大哥,咱们快些把人救走。”
萧翎望了四个青衣老人和孙不邪。无为道长一眼,道:“咱们得先设法解开六人穴道。”
商八道:“不用了,等把六人救上岸去再设法解他们穴道不迟。”
说话之间,已当先扶起两个青衣老人。
萧翎一手一个,扶起了无为道长和孙不邪,展叶青抱起了另外两个青衣老人。
第七回 似水柔情
三人行上甲板,但见四周水波茫茫,那一艘小舟,已为沈木风所乘去,已无可渡之物。
这三人都不会水中工夫,望着四周水波,不禁兴起了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叹。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怎么走?”
商八道:“这他塘不大,距岸亦不过数丈之遥,咱们跳水,也得走上岸去,愈快愈好。”
展叶青道:“为什么?”
商人道:“这艘方舟之上,只怕是别有布置。”
萧翎道:“咱们快些走了。”一提真气,正待跃入水中,瞥见商八放下两个青衣老人,砰砰两掌,击落两扇舱门,投入水中。
萧翎当先一跃,飞落在一扇舱门之上。放下无为道长、孙不邪,自己却跃入水中。
商八,展叶青紧随跃下,两扇舱门的浮力,把六人运到岸上。
展叶青低头瞧瞧满身湿淋的衣服,回顾那池塘中灯光辉煌的方舟一眼,心中暗道:这未免庸人自扰了,如若我们能从容一些,那就不致如此狼狈了……
心念转动之间,突闻砰砰两声爆震,震得方舟四面分裂,大火熊熊而起。
那木舟上的布设,似都是易燃烧之物,大火一起,立刻烧了起来。
展叶青心中暗道了两声惭愧,目光转注到商八的脸上,道,“如非商兄洞察细微、及时离开那木舟,此刻,咱们都已经葬身那火窟之中了。”
商八笑道:“一时的福至心灵,算不得什么。”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看来一个人在江湖中行走,单凭武功,也是难以生存,还要加上机智运气才行。”
商八望了孙不邪和无为道长一眼,说道:“大危已过,此刻咱们要设法解开这六人穴道才是,武林四大贤,一向不卷入江湖恩怨之中,数十年如一日,武林中人也不愿去招惹他们,此番沈木风加害四人未成,咱们如能救醒,沈木风又多了四个强敌。”
萧翎道:“我怀疑那沈木风,并非单纯点了六人穴道。”
展叶青吃了一惊,道:“萧大侠之意……”
萧翎接道:“在下之意是说沈木风除了点中六人穴道之外,恐怕还作了别的手脚,能否救醒他们,很难预料了。”
商八道:“大哥之意,可是说那沈木风在六人身上,下了奇毒。”
萧翎道:“不错。”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适才舟上搏斗形势,咱们已处劣势,如非有人暗中相助,小兄早已伤在那红衣怪人手中了,他那红色鳞衣,坚硬无比,不畏刀剑,实是不好对付。唉!那王兰、金兰说的不错,沈木风手中的五龙,果然是极难对付的恶毒人物,今宵咱们不过碰上一龙罢了,如是五龙齐出,不用那沈木风动手,咱们三人,都难生离那艘方舟。”
商八沉吟了一阵,道:“什么人暗中相助呢?”
萧翎道:“小兄亦为此大惑不解,但在我最为险恶之时,他却适时出手,似是用金针一类的暗器,打伤了那红衣人的双目。”
商八道:“如金针一类暗器,却难及远,那暗助之人,最远离咱们在三丈以内。”
萧翎道:“正是如此,可是咱们竟然都未能发觉他的行踪。”
商八目光一转,道:“展兄一直守在甲板之上,可曾发现可疑之处吗?”
展叶青道:“惭愧的很,兄弟并未发觉有何可疑之处。”
商八道:“大哥可记得那金针来路吗?”
萧翎道:“就小兄记忆所及,那金针似是由舱门射入。”
展叶青道:“如若有人站在甲板之上发射暗器,在下自信,决不会逃过我的双目。”
萧翎沉吟了一阵,道,“展兄,可曾听到什么声音吗?”
展叶青道:“萧兄正和那红衣怪人恶斗之际,似是有一阵幽幽的琴声,传了过来。”
萧翎道:“这就是了,昔日令师兄和孙老前辈,在湖畔和那沈木风率领的高手相遇,双方即将动手之时,听到一阵乐声传来,沈木风仓皇逃走,事后,令师兄和孙老前辈谈起,那乐声似是洞萧和琴声配合而成的一种音韵;今日咱们又亲耳听到了那琴声,沈木风仍然惊惶而去,以致预作布署的恶毒手段,都未及施展出来。”
商八点点头道:“小弟亦听到了那幽幽的琴声。”
萧翎道:“少了洞萧配合。”
商八道:“这证明了一件事,那沈木风对于那琴,萧之声,非常畏惧。”
萧翎道:“单是那琴声,亦使他惊恐莫名。”
商八道:“不知何人,有此能耐,能令一代果雄沈木风闻弦而逃。”
萧翎道:“小兄怀疑那一蓬金针,亦是那弹琴之人所发。”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他一直隐身在暗中相助咱们,暗施手脚,用金针刺穴之法暗伤南海五凶中的老大老四,把交情卖在我萧翎身上,使南海五凶感激相救之恩,不再为那沈木风所用,使咱们减少了几个强敌。”
商八道:“奇怪的是,他一直不肯和咱们相见。”
萧翎凝目思索了一阵,欲言又止。
展叶青心惦师兄安危,接口说道:“萧兄,孙者前辈和敝师兄,都是阅历丰富、多智多谋之人,如能先解开他们穴道,或可有助解此疑团。”
萧翎道:“展兄高论甚是,不过,在下却觉得成功的希望不大,但不能不尽力一试。”
展叶青道:“小弟先试试看如是不成,萧兄再出手不迟。”
商八抬头一看,说道:“此地不便,咱们到罗氏宗祠中去。”
抱起青衣人,当先行去。
三人各抱两人,行入祠堂大厅,放下了六人,商八道:“我查看一下四周形势。”
展叶青道:“商兄请便。”双手齐出,先在无为道长身上开始推拿起来。
萧翎凝目观看,默然不语。
只见无为道长闭目而坐,动也不动一下,展叶青施展推宫过穴的手法,推拿了一顿饭工夫之久,无为道长仍是毫无动静。
展叶青停下手,拂拭一下脸上的汗水,道:“恐怕是一种独门点穴手法,小弟不成,还要劳萧大侠了。”
萧翎道:“兄弟只怕也难成功。”
展叶青道:“萧大侠不用谦辞了。”
萧翎蹲下身去,缓缓伸出右掌,抵在无为道长的背心之上,暗中运气,一股热流攻人无为道长的命门穴中。
片刻之后,萧翎收回右掌,左手疾出,连拍了无为道长身上四处大穴。
萧翎用尽了所有解穴之法,哪知无为道长仍是端坐如故毫无反应,萧翎长叹一口气道:“不成,看来咱们是无能解救他们了。”
这时,商八已悄然行入厅中,伸手按在无为道长前胸之上,只觉他心脏仍在跳动,道:“他们都还活着。”
萧翎苦笑一下,道:“单以无为道长而论,他体内确有几处经脉不通,只不知那沈木风用的什么手法,咱们竟然无能解开他们的穴道。”
商八道:“各大门派的点穴之术,大都不同,有斩脉、震穴、拂穴各种手法,只要他们气息未绝,总还存救,大哥也不用心急,慢慢总可找出解救之法。”
展叶青道:“如是他们六人穴道不能解开,难道咱们要背着他们走吗?”
商八正待接言,突闻萧声袅袅传了过来。
那萧声虽柔细,但听在几人耳中,却如巨雷下击一般,都不禁为之一怔。
萧翎摇摇手,不让两人讲话,凝神听去。
只觉那萧声,充满着凄苦、哀怨,如泣如诉,悲伤无比,静夜之中听来,不禁使人为之默然。
倏然间萧声中断,一缕余音,袅袅散去。
展叶青长长吁一口气,低声说道:“好凄苦的箫声,九曲百转,消魂断肠。”
商八道:“那萧声虽然轻逸飘渺,但抑扬顿挫,无一不清晰可闻,吹萧人,定然是武林高人,才能有这等充沛之气。”
萧翎道:“琴音所至,箫声婉然相随,看将起来,那弹琴、品箫的两位高人,都在左近了。”
商八心中一动,说道:“琴音先闻,箫声随至,那是箫不离琴的了……”
话未说完,琴声忽鸣,几声调弦之音过后,琴声一转,一缕如语如唱的弦韵,传了过来。
倾神听去,那琴声似在叙述着上个悱恻缠绵的故事,凄婉动人。
萧翎、商八等,都不自觉为那琴声所动,“只觉心头之中,涌塞着万般凄苦、千种忧闷,不自觉的随着那幽幽琴音,潜然泪下。
忽然琴音顿住。
萧翎、商八等如梦初醒,不自觉的举起手,一拭脸上泪痕。
商八长长吁一口气,道:“商老二除了奠祭母亲之时,哭了一次之外,这一生之中今天是第二次落泪了。”
展叶青道:“兄弟也为那琴音所感,落下泪来。”
萧翎道:“这琴音却是大过悲切,不知是何人所弹。”
展叶青望了无为道长等一眼,道:“如若不是这里有着六位受伤之人,今夜咱们定可以找到那弹琴的人。”
语声甫落,箫声又起。
曲折的箫声,似是较那琴声,更为凄凉。
萧翎一皱眉头,道:“咱们得去瞧瞧!”
商八道:“大哥一个人去吗?”
萧翎道:“这里有六位受伤的人,咱们自是不能丢下他们不管,两位请在此照顾他们,我去瞧瞧就来。”
商八道:“如果遇上敌人,大哥请长啸为号,我等也好赶往相助一臂之力。”
萧翎沉吟了一阵,道:“如果弹琴吹萧的人,要和咱们为敌,那也不会相助咱们了……”
微微一顿,接道:“家师曾经告诉过我,凡是身怀绝技的人,大都生具怪瘸,万一冲撞了他们,说不定会激怒他们,如果伤在他们手下,两位就是赶去了,也是无能相助,为了慎重,如果在一个时辰之内,在下还不回来,两位也不用在此多留,请带孙老前辈,回那相约之地,不用找我了。”
商八还待接言,萧翎已大步出厅而去。
这时阴云蔽天,四周一片黑暗,连一点星光,也难见到。
萧翎顺着那飘来的萧声,缓步前行而去。
他全神贯注那箫声之上,也不知行到何处。
只觉那箫声愈来愈近,夜色中隐隐见到一个人影,似是坐在一块大石之上。
萧翎长长吁一口气,定定心神,运足了目力四下打量一阵,才发觉这是上片荒凉郊野,夜色中可见不远处耸立的小山。
萧翎重重的咳了一声,希望能惊动那吹箫的人。
那吹箫人却似陶醉在箫声之中。人与那凄凉的箫声,浑然合一,对萧翎的重咳声,听而不闻。
萧翎呆了一呆,暗道:我这声重咳,用力甚大,怎的他还是浑然不闻……
忖思之间,突闻一声断喝道:“什么人?”
这声音突如其来,并非是由那吹箫人口中发出。
萧翎转眼看去,只见不远处一株大树后,缓步走出了一个人来。
忽然间,萧翎觉出那人的声音很熟,只是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是什么人。
正想回答,突闻一个柔细的声音传入了耳际,道:“不要接口,最好戴上面罩,不要泄露了你的身份。”
这柔细的声音,传入萧翎耳中之后,顿然使萧翎呆在当地,那声音更是熟悉,几乎要失声惊叫。
萧翎定定神,强自抑制下心中的激动,转过身子,迅快的取出面具,戴在脸上。
转脸望去,只见那出现树前的人影,缓缓向前行来。婉转萧声,此刻却突然停了下来,一个冷做的声音,传了过来,道:“是玉棠表弟吗?”
那行向萧翎的人影,突然停了下来,应道:“不错,正是小弟。”
萧翎心中暗道:果然不错,这人就是一度假奇書網電子書冒我名字的蓝玉棠。
那冷做声音,微带温意他说道:“舍妹到处找你,你可却道。”
只听蓝玉棠应道:“令表妹性情太急,小弟受不了她那颐指气使的气焰,实不敢再见她了。”
但闻那吹箫人冷冷说:“你和舍妹的事,我不愿多管,但你一直追随我的身后,不知是何用意?”
蓝王棠道:“一则为表兄护法,立则……二则……”
那吹萧人冷哼一声,道:“你用心何在,难道我做表兄的还不知道吗?”
蓝王棠道:“此事,表兄和小弟都无法决定,还是听凭于人。”
那吹箫人一跃而起,直对蓝玉棠行了过来。
萧翎运足目力望去,只见那吹箫人一袭长衫,手中倒提一只玉箫,极快的行到了蓝玉棠的身前,相距约四五步时,停了下来。
这时,天风吹散了蔽天阴云,星光隐隐,透了下来。
只见那提箫人和蓝玉棠相对而立,四目相注,过了足有一盏热茶工夫,那提箫人突然挥动手中玉箫就地一划,道:“从此刻起,为兄和你断去表兄弟的情意,日后如若再要追踪于我,别怪为兄的手下无情了。”
说完一番话,突然转身而去,身形闪了两闪,消失在夜色之中不见。
蓝玉棠望着那持箫人身影消失良久,才轻轻叹息一声,缓缓向萧翎行来。
萧翎知他起手剑势,快速无比,一面暗中运气戒备,一面心中暗道:他受了表兄之气,不要发泄在我的身上。
心念转动之间,蓝玉棠已然行近身前。
只见蓝玉棠伸出右手,指着萧翎,喝道:“阁下什么人!深更半夜到此作甚?”
萧翎心中暗道:这话间的好无道理,此地非你所有,你既能来,我又为什么不能来呢?
这些活,都是他心中所想,但却未讲出口来。
蓝王棠不闻萧翎回答之言,心中大为恼怒,冷笑一声,道:“你如不肯说话,今后外泊再也没有说话的机会了。”
萧翎心道:只怕未必。
蓝王棠伸手握着剑把,双目凝注在萧翎的脸上。
这时,两人相距,不过是两三步远,两人又都有着过人的目力,淡淡星光下,看的十分清楚。
萧翎过度的沉着,和那一对炯炯的眼神,使蓝玉棠已警觉到遇上劲敌,一时间,倒是不敢随便出手。
双方又相持了一刻工夫,蓝玉棠突然松开握着剑把右手,道:“你是岳姑娘从人。”
萧翎心中暗道:小钗姊姊长我几岁,作她从人,有何不可。
当下微一颔首,仍不答话。
蓝玉棠冷做之气尽消,黯然一叹,伸手从怀中摸出一个洁白的封简,双手捧着,交给萧翎,道:“有劳上呈岳姑娘,就说我蓝玉棠今生一世,此心不变,但求能再赐予见我一面。”
萧翎看他凄楚神色,几乎忍不住要出口安慰他几句,但想一开口被他听出自己的身份,那可是大大的不妙,只好强自忍了下去。
蓝玉棠看萧翎接过白简之后,仍是一言不发,只好抱拳一礼,说道:“我知兄台不便做主,兄弟自是不能相强,尚望兄台能在那岳姑娘面前,替我美言一二,兄弟就感激不尽了。”
萧翎心中忖道:你和你那表兄、不知在闹什么鬼,这美言又要如何一个说法呢?
他心中想到很多事,只苦不能开口。
蓝玉棠又长长叹息一声,缓缓转身而去。
萧翎望着蓝玉棠的背影,只觉他背影中流现出无比的凄凉,不禁暗自一叹,道:此人武功绝世,为人孤做,此刻,怎的竟变的如此模样。
只见蓝玉棠缓步而去,逐渐消失不见。
萧翎低头瞧瞧手中的白简上,写道:奉呈岳姑娘小钗玉展。里面沉甸甸的,那是不只一封信了。
回头望去,只见夜色迷蒙,身后不见人踪,不禁心中大急,暗道:适才明明是岳姊姊的声音,要我不要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此刻那持萧人和蓝玉棠都已行去,怎的不见岳姊姊现身相见呢?
萧翎想大声呼叫,但也怕惊动了蓝玉棠,只好闷在心里发急。
原来,他已从持萧人和蓝玉棠断亲绝交的举动,和蓝玉棠适才凄惶无主的愁苦神情中,隐隐约约,猜到一点内情出来。
萧翎愣愣的站在夜色中,足足有一刻工夫之久,仍然不见那岳小钗现出身来,再也忍耐不住,低声呼道:“小钗姊姊啊!你在何处?为什么不现身和我相见呢?”
只听嗤的一声娇笑,传了过来。
静夜中听得十分清晰。
萧翎听音辨位,已觉那娇笑之声,发自四丈外一块大石之后,也不及言语,暗中一提真气,呼的一声,一式“海燕掠波”,直飞过去。说道:“姊姊啊!我……”
只见大石后缓缓站起一个头梳双辫,十五六岁的劲装少女,接道,“萧相公,小婢可不敢当你这种称呼。”
萧翎呆了一呆,才拱手说道:“姑娘是……”
那劲装少女笑道:“我是岳姑娘使唤的丫头,萧相公贵人多忘事,咱们早就见过了啊!”
萧翎仔细的打量了那劲装少女一眼,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愣在当他讲不出话来。
那劲装少女耸耸肩,道:“人家都走了,你还戴着面具作甚?”
萧翎取下面具,道:“咱们在哪里见过,恕我萧翎眼拙,实是记不得了。”
那劲装少女微微的一笑,道:“在一座山谷之中,还有南海五凶……”
萧翎一拍脑袋,道:“是啦!就是姑娘你假扮那青衣童子,混在南海五凶身侧。”
那劲装少女道:“你记性很好嘛!”
萧翎一抱拳道:“那时姑娘身着男装,,叫在下如何能够认得出来……”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我那岳姊姊哪里去了?”
那劲装少女略一沉吟,道:“她走啦……”
萧翎急急说道:“行踪何处?姑娘知道吗?”
劲装少女道:“知道是知道,只不知她肯不肯见你。”
萧翎道:“一定肯见我的,快带我去,唉!我已经五六年没有见过小钡姊姊的面了。”
劲装少女摇摇头,道:“不一定啊,那蓝玉棠和玉箫郎君,不知道用了多少心机,一直跟在岳姑娘的身后,苦苦哀求,岳姑娘就不肯见他们,你怎么能肯定,她一定见你。”
萧翎愣了一愣,道:“那不一样,岳姊姊一向对我爱护,常常牵着我玩,照顾我吃饭穿衣,我想她一定和我想念她一样,想念着我。”
劲装少女道:“此一时,彼一时也,那时你年纪幼小,现在已经长大了。”
萧翎心中大急,道:“我说她定会见我,你偏不肯信,那你去问问她吧!”
劲装少女沉吟了一阵,道,“好吧!我替你传报一声,你守在这里别动……”
萧翎接道:“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去呢?”
劲装少女摇摇头、道:“我如带你进去了,要是姑娘不肯见你,不但我要挨上一顿责骂,你也无法下台,你还是乖乖的站在这里,我先去替你通报,姑娘如是不肯见你,我再通知你一声,你好走路,如是肯见你,我再来接你不迟。”
萧翎道:“好吧!我在这里等就是。”心中却是暗暗的付道:想不到岳姊姊竟是这样的难见。
只见那劲装少女,转身一跃,人已到三丈开外,停下身子,回头说道:“不许在后面跟踪我。”
萧翎道:“姑娘放心!岳姊姊定然会要你立刻带我会见她。”
那劲装少女不再多言,纵身而起,身形一闪不见。
萧翎坐在那大石之上,等了足足一顿饭工夫之久,仍然不见那劲装少女转来。不禁急了起来,心中暗道:她如不肯给我通报,那将如何是好。
忖思之间,瞥见一条人影,缓缓行了过来。
萧翎大步迎了过去,果然是那劲装少女,迫不及待地问道:“可是我那岳姊姊要你来接我的吗?”
劲装少女摇摇头,道,“你自信心太强了。”
萧翎怔了怔,道:“怎么?岳姊姊不见我吗?”
劲装少女点点头,道:“嗯……”
萧翎接道:“她怎么说?”
劲装少女慢吞吞他说道,“我说了你要见她,姑娘就沉吟不语,很久很久,才对我说,告诉他,不要见了。”
萧翎心中一急,大声说道:“为什么呢?”
劲装少女一皱眉,道:“小声点好吗?”
萧翎举起右手,一掌拍在脑袋上,道:“不可能啊!她为什么不见我?”
劲装少女道:“这我怎么知道。”
萧翎心中激动,说道:“你带我去,我非要见她不可。”
劲装少女摇摇头,道:“她不见就是不见,戏怎么敢带你去。”
萧翎仰起脸来,长长吁一口气,镇定了一下慌乱的心神,道:“你真的替我通报了?”
劲装少女道:“哼!怎么?你不相信?”
萧翎道:“实叫人难以相信。”
劲装少女柔声说道:“不只是你,很多人想见我家姑娘,都被她拒绝于千里之外,希望你不要难过才好。”
萧翎抬头望天,自言自语他说道:“怎么了?当真是叫人百思不解……”
突然一跺脚,把手中的白简,递了过去,接道:“这是那蓝玉棠托我转给岳姊姊的物件,有劳姑娘代转了。”
劲装少女接过白简,道:“你可有什么事,要我转告妨娘的吗?”
萧翎摇头黯然说道:“我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见我。”
劲装少女道:“她不肯见你自有原因,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萧翎道:“你知道吗?”
劲装少女道:“不知道。”
萧翎苦笑一下,道:“好吧!请你转告她,以后不敢再劳她帮助我了,过去相救之情,我这里谢过了。”
说完,抱拳一揖。
劲装少女一闪躲开。道:“你要谢我们姑娘,干嘛给我作揖呀!”
萧翎道:“这一礼也劳姑娘代转了。”
劲装少女点点头、道:“我一定字字转告,一句不漏。”
萧翎道:“打扰了姑娘很久,在下这里也谢过了。”说完,又是一揖。
劲装少女还了一礼,道:“不敢当,我这里还礼了。”
萧翎长长吁一口气,不再多言,转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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