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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命旗香罗扇-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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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子正原见六洞主,合围上来,心中好不急煞,皆因前几次在江南,曾吃过六洞主的亏,若不是她们存心顾忌,意图活抓,恐早巳成为人家剑下之殂,此刻方自焦虑,忽闻仲玉支开六洞主,让言姣蓉单身出阵,顿即宽虑了许多。

他心想:这丫头武功再好,谅不会超过文仲玉既是小魔子亲自动手,只要不施“兰花拂”,我还不至于怕他,当然对这,小丫头,足可应付,再延些时,后援人马当可赶到,届时就更不惧他们了。

待见言姣蓉起身掣剑,洒出万朵银花,已向当头罩下,于是,冷哼声中,挥腕振剑,抖出条条乌虹,也朝对方剑影里渗进。

这一场恶斗开始,顿时锐风刺耳,银花乌虹缠绕,满天黑影繁呈横驰飞写,已各自现出所学,化演奇招异式,互不避让,战得难解难分。

看得仲玉和慎芳,睑泛微笑,频频点头着,六洞上更是睁大了明亮的秀目,会神的瞧着漫天剑光人影疾转,芳心暗赞不已,果然名师出高徒,姑娘人小,武功的确不弱。

过了片刻,拼斗已进展至高峰,只见两道一白一黑的剑虹,宛如灵蛇一般,纠缠纷绕,蔚戎暴雨似的光辉,已然看不见人影,端的激烈疯枉。

这时,慎芳拉一下仲玉的衣袖,轻声道:“蓉妹妹的武功还真不错,不但招术精奇,变化诡异,尤其轻身功夫俊到极点,果然艺承高人,不同凡俗。”

仲玉点头笑了笑,接道:“原是想试试她的底子,估不到确有这样好的身手,看情形,短时间胜败难分。”

略顿,陡然惊急道:“糟,忘了提醒她,小贼手中是一把断金切玉的宝刀,再延片刻,难免吃亏。”

说着,双臂微提,纵身扑进,就要加入战圈,但他身形刚动,“唰”地一闪,慎芳已拦在他跟前,轻笑道:“你急什么?我早就防着了,如果你这样蓦然接替,虽是好意,但我看得出蓉妹妹的脾气,与我差不多,既易冲动又骄傲,待会不怕她怨你么?”

这回慎芳倒老练了,到结骨眼儿,还真能面面俱到,不但体贴了自己的未婚夫,而且也深透了言姣蓉不败不歇,不伤不退的个性,当然,仲玉经她那么一提示,也只得作罢,双双并肩亭立,默然注视场中。

陡然,几声凄厉的怪啸接起自溪彼岸的山旁,声震山野,划破长空……

仲玉等闻声,心下一惊,忙循音望去,只见疏翠的树叶中,已窜起数条人影,快逾光电,纷向这边疾扑而来。

未几,杰杰冷笑声中,正在一个紧接一个,兔起鹘落,赛跑似的逐渐跃近,而最前面—个,已如电闪风飘,扑至仲玉—群人的身前,四丈之地昂然伫立,却是一个须发雪白,脸孔,漆黑的老叟。

接着,先后落定六个长发怪人,涌立墨睑老叟的身后,同时,六洞主红影飘散,落花似的也围了过来,俏立在仲玉旁侧。

仲玉凤目微启,扫视一回,心下惊诧暗笑……原来黑脸老叟身后,涌立的六个怪人,全都是奇形怪状的家伙,头上乱发足有两尺来长,披散背后,睑孔黑如锅底,衬着一身黑袍,宛如几根黑塔,圆溜溜的在契,几乎与睑一般平的小鼻子,再加上一张可以容得下,小儿脑咧的大嘴,真是非人非兽,此刻,正裂着嘴是笑非笑,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形状很是滑稽。

这几个人,也在盯着仲玉一群,他们所奇怪的是,除了一个英俊的少年之外,全是少女,如同众星捧月一般,而且个个如花似玉,绮年丽貌,尤胜瑶池众仙临凡,因此那群怪人嘴巴咧得更大,黑脸露出贪婪的神色。

这一丑一美两方相对静立,似乎都在欣赏对方,可是,一边是望之令人作呕,丑不可言,一边则睇目使人消魂,美艳绝伦,天壤之别,极不调和。

少顷,站在前面的白发老叟,望了仲玉一阵,然后侧着望了望正在恶斗中的言姣蓉和文子正,嘴角随露出一丝冷傲的微笑,却不知意示何为。

此时,慎芳突然娇笑一声,侧首向仲玉道:“玉哥哥,你看这是一群畜生,还是一群野鬼,怎么一点也不像人样?……”

这丫头真是俏皮,随口讽骂的确使人难堪,仲玉也为之忍俊不住,方待回音,倏闻一声炸雷似的暴喝:“贱婢!”那百发老叟,叱道:“出言不逊,当心你的小命。”

同时,老叟身后六个怪人,已是横眉竖目,尖声粗语迭起,手爪挥舞不停,身形蠕蠕向前移动,好象馋嘴的拘,见到了肉骨头一样,但移动几步,又被百发老叟伸手拦回,如—群被约束的猴子,眦牙咧嘴的站着。

慎芳性本急怒,容易冲动,听人骂她贱婢,怒火炽冲,当即娇叱道:“老丑鬼。”

说话中,娇躯猛欺两步,双手罗袖含劲隔空外吐,“嘶嘶”两声,锐风夹威,“呼”地直向一群怪人兜去。

别看那群怪人,丑恶无比,身手却是不弱,一见慎芳袖劲涌到,随即飘步移身纷纷轻捷的避过了,但他们的袍角仍被袖风的余劲,卷起老高,历久不衰。

那白发老叟嘿嘿笑声中,心里暗地打鼓,惊诧慎芳隔空抖袖的内力,确极具火候,几乎与现在的“罗袖十二拂”成名江湖的幻影罗刹玉娇龙并驾齐驱了,顿即错悟,以为她是幻影罗刹的弟子,由此更是顾忌三分,但面子上却不露声色,尽自拂髯咧嘴冷笑。

慎芳好胜心强,自己罗袖双抖,未能制压对方,当即娇叱再起,急忙二度挥袖。

倏地,仲玉一把拉住她,笑慰道:“你别急,人与兽争,究不可太过冲动,且看这群家伙意欲为何。”

“嘿……嘿!”那白发老叟冷然接道:“你这娃儿也是目无尊长,出口伤人,少不得要教训你一顿,告诉我令师何人?怎会教出这种狂妄的后辈……这丫头我已猜知,是幻影罗刹的门下……”

仲玉冷笑一声,说道:“家师何人,唯恐你闻名丧胆,还是不说出的好……这位姑娘也非幻影罗刹老前辈的门徒,不要多问,你倒是说说,来干什么的?”

“小狂徒!”白发老叟气得怪叫连声,喝道:“似你这等目无尊长的后辈,横行江湖,那还得了,留下名来,待老夫替令师管管你。”

仲玉闻言,凤目炬视,方待回答,倏见六洞主中,烟波洞洞主马婉吟,娇躯一腾,欺至白发老者身前,叱道:“老黑炭,你想教训人,去照照镜子配吗?枉长几十年,谅你也不知洞天别苑的厉害,知趣点,带着这群畜生,还不赶快滚。”

这马婉吟是六洞主中,最小的一个,芳龄才十八岁,人不但长得秀丽,天真无邪,而且武功也超过其他洞主,因此深得云霄宠爱,与鄢绣纹也最为莫逆,但就是爱哭。

她蓦然闪出来,一阵斩钉切玉的抢白,直把白发老叟气得愣在当地,吹胡子瞪眼睛,说不出话来,其他洞主看着这番杰作,自在吃吃窃笑,仲玉和慎芳也被引得展颜莞尔,暗赞这位与自己年龄相若的小洞主,却刁钻得逗人喜爱,由然对她特别产生了好感,可是日后却因此种下一段凄惨缠绵的情愫。

这时,马婉吟两手叉腰,乃俏立白发老叟身前,玉面含威,美目蕴煞,那副凶霸霸的样子,活象泼辣妇要帐似的。

她这目空一切,刁狂无霸的神态,慢说那群怪人,生受不了,就是涵养再好的人,也会怒火中烧。

白发老叟也是江湖上颇有名气的人物,乃是潜山石府的三剑之一,杀手剑程千宁,较四杰武功要高出一筹,尤其性急似火,蓦然为马婉吟抢白几句,给气昏愣住了,此时,见小丫头仍凶立身前,当即杰杰一声怪笑,目射冷电,环视仲玉等人一回,恨声冷冷说道:“原来你们都是洞天别苑中的后辈,怪不得仗势欺人,你这娃儿想即是文仲玉了,既是能制伤四杰,当或有点门道,今日巧遇,潜山石府的血仇,就要在你们身上结算了……”

说此,掉头朝身后六人,低声道:“你们去那边,帮公子助阵,这里有我应付,记着,不论手段如何,只许胜不许败,速战速决,快去!”

那六个怪人唯唯遵命,黑险上全露出异常恐怖的神色,随之身形纷纷飘动,疾向那边剑幕射去。

陡地惊叱连起:“丑鬼,想是找死。”

“畜生站着,看姑娘耍猴战!”

“哼,姑娘天生喜动,最长于抓魁抓怪……”

“依你这丑鬼,尝尝流血的滋味。”

“你还能飞么?畜生……”

“嗤,你姥姥在阴朝候你呢!”

一阵燕喝莺叱中,六条红影,翩若蝴蝶,快逾星飞,“唰!唰!唰!”分别拦住一个怪人,也不多说,挥腕舞剑,银虹暴射,化成六道耀眼冷幕,把怪人罩在当中。

六怪人应命腾身疾射之时,陡见眼前红影一闪,娇声吐音,跟着银虹翻舞,已是临头罩下,叱喝来不及,顿即挫步滑身,各自挥动长剑,与六洞主展开狠命恶斗。

刹时,只见溪流岸边的芳草地上,红黑人影错踪疾转,宛如流星回空,剑起风声,虹绕圆弧,映成一片伟大的光幕,其中尚频频发出,怪里怪气的怒喝……

白发老叟程千宇,意欲使六洞人,帮助文子正,不想又被六洞主截住,身起剑动之中,察知己方六人要胜六洞主,势不可能,但一时间尚不至于落败,如今,两场战斗开展,轻重难择,倒不如先帮那边好,是以仍立原地,眼射炬电,紧注着一派剑光人影。

此刻,仲玉一拉慎芳,轻声说道:“你去给蓉妹妹把阵,我在这里监视这老儿。”

慎芳低应一声,回眸巧笑,莲足轻点,已自凌空拔起三丈,接着娇躯儿微微一拧,简直毡毡生姿,活泼动人,轻如飘絮,捷似云雀,直向言姣蓉后方落去。

仲玉望着未婚妻,曼妙的隋影,心中浮起甜蜜的爱意,和衷诚赞佩……

杀手剑程千宇,正凝神注视场中,忽闻衣袂飘飘之声,回头一看,见慎芳腾身,已向那边斗场纵去,唯恐文子正不会吃亏,必须即作发难,动念间,身躯微起,欲扑踪而至。

但他身躯刚动,还未跃起,忽见黑影一晃,仲玉已昂立身前,道:“你想去助掌么?用不着,我来陪你走两招。”

“小狂徒!”杀手剑程千宇,狠声道:“你娘自诩武艺绝世,我尚不怕,还能怕你不成!”

说着,双掌一错,步行踏宫,左掌护胸,右掌聚劲外翻,拍出一股猛厉无比的奇劲,直翻仲玉当胸撞去。

恰时,仲玉也是单掌开碑,排劲涌来,两股怒潮般地劲势相接,“蓬”地一声巨响,地动山摇,卷起漫天尘土,同时在昏暗的沙尘中,杀手剑程千宇,直摔飞两丈开外,挣扎一下才爬起来,顿感胸腔窒闷,血气翻涌,尚幸他内力基础深厚,临危提气充穴,否则,怕不已血肉模糊之躯了。

而仲玉正面浮冷笑,昂然挺立,凤目射出慑人的威仪。

这杀手剑程干宇,乃潜山三流高手,平生败阵甚多,仅为“洞天别苑”少院主,以单掌之力,便摔去两丈,难怪四杰落得死亡其二,果真名不虚传。

虽然如此,似他并不服气,以为掌上功夫梢逊人家,而在剑术,倒未必不占优势,故此,雄心勃发,嘿嘿……冷笑声中,“呛啷”

拨出成名长剑,随之黑脸呈现异色,慢吞吞走出数步,神态自若,似已胜利在握。

方待向仲玉索战,找回面了,忽闻一声冗长,杀猪般地惨叫传来,程千宇心知有失,慌得也不索战,急忙仗剑循声奔去。

仲玉听那一声惨叫,察其音质,必不是六洞主或者言姣蓉所发,心下由此平静而快慰,因为他已是名符其实的少院主,在众女群中,当居首领地位,今日恶斗正酣,或胜或败,他都有极大的责任,焉得不随情况好恶而乐忧。

于是,略微观望四周,健躯猛腾,摄程千宇尾踪,疾足而去。

扑至当场,只见一个长发怪人,已倒卧血泊之中,由脸至胸,划一道血沟,面孔分裂为二,胸前肋骨全已削断,正奄奄一息,等待死神,杀手剑程千宇,默立一旁,神情十分懊丧。

这时,烟波洞洞主马婉吟满身血渍,俊脸罩霜,手提长剑俏立程千宇对面,美眸在怪人和程千宇脸上,滴溜溜乱转,也不时向静立在一边的仲玉,投以别有情意的瞟睇……

陡的,她冷哼一声,道:“这样浓胞的废物,居然还有睑带出来,游走江湖……真泄气,玷污了我的剑……”

说着娇躯微纵,跃至怪人身旁,附身下去,执剑在怪人衣上擦拭着,动作非常从容。

这情形看在杀手剑程千宇眼中,几乎气炸了肺,这丫头杀了人还说风凉活,说完了风凉话,还故意在死人身上擦拭血渍,真是欺人太甚,当即恨声喝骂道:“贱婢,你还想干什么?”

马婉吟冷笑一声,道:“这是丑鬼身上的血,当然要还给他,免得污了我的剑,你吼什么!”

“小贱婢,气死我也。”程千宇怒喝道:“你杀了我的儿子,你也不要想活……少时定把你碎尸万段!以偿血债……”,马婉吟小嘴一撇,偏着头刁顽地慢慢说道:“龙生龙,凤生凤,臭虫生臭虫,真是一点也不错,哼,拿我偿还血债,老怪物你行吗?”

这几句话她倒说得一本正经,引得仲玉暗地好笑,但可把程千宇气昏了头,一声大喝,身形猛扑,手中长剑一挥,式化“指天划地”,疾朝马婉吟胸前点到。

小洞主马婉吟,鼻中冷哼一声,娇躯一扭,莲足贴地一弹,“唰”地倒射一丈五六,才避过来势,但恰巧闪在仲玉身前,仅数寸之隔,几平温香倒满怀,其香风四溢,也使得仲玉心中一荡。

杀手剑程千宇,起手一式精招,把马婉吟已逼退老远,牙关一咬,未待她驻地立稳身,跟着第二招“疏形横斜”,夹着风雷之势,已斜肩削到,程千宇是剑术名家,一招一式不但凌厉无俦,而且疾捷绝伦。

马婉吟惊急之下,仓促间往左滑闪,而仲玉见来势已然临头,忙抓住马婉吟胳臂,顺即往右急避,同时单掌外吐,排劲向程千字胸前卷去。

但是,由于他二人一左一右,闪避背驰,一拉一扯在时间上已慢了一分,虽堪堪避过正锋,但紧接着,“嘶”地一声,马婉吟左臂已割破一条小口,顿时血流如注,随之“呼”地一声,程千宇也被仲玉一掌狂飙,卷飞三丈,这一下大约摔得不轻,好久没有爬起来。

仲玉见马婉吟手臂受伤,知是自己错救,否则她不会伤首,顿时,心中泛起一种难以形容的滋味,轻抚一下她的伤处,一种悔恨乍涌,迅速腾身一纵,扑至程千宇身边,杀极倏现,手起掌落,似要把那杀手剑,立毙掌下。

然而,他忽被一种天伦的观念,所制,而且也记起了,“绝命庐”中的三戒,是以,掌到中途,忙又撤回,同时,概然说道:“姑念你值丧子之痛,而且并无大恶,饶你一次……”

程千字这才含羞带愧,挺立起来,满腹怒火制压心底,狠狠盯着仲玉。

马婉吟冤枉挨了一剑,眼瞧着伤处,也不包扎,让鲜红的血,汩汩外流,接着娇态毕露,鼻子一酸,眼圈儿一红,便嘤嘤抽噎起来,刹时如同寒夜鸟啼带雨梨花,当然她知道,是少院主拉她方致受伤,可是并不恨少院主,因为他原是好意,然而她是爰哭的人,不管遇着伤心的事,或是受了委屈,受了点小气,她总是流泪啜泣,好象小孩子一样。

同时,她从来没有受过伤,也没有打败过,这回受了点伤,当然哭得更凶,待见仲玉飞身扬掌,要劈死程千宇,顿时又停止抽噎,似乎气也消去一大半,但是仲玉掌到中途,倏又撤了回来,心中一气,又呜咽啜泣起来。

随之,娇躯猛起,飞燕般地扑至怪人尸体跟前,莲足蹴处,把那尸体踢飞数丈,自己则愣立当地发呆、似乎找活人出不了气,找死人出气,也心安理得了。

这时,杀手剑程千宇,已停身在斗场旁边,眼中紧注着五个洞主,和他五个儿子,正展开生死拼斗,暗地里已行动戒备,准备应变救急。

而仲玉望了一下,紧张激烈的斗场,看出五洞主尚应忖有余,于是,走至马婉吟身前,婉言道:“马洞主,方才一时疏忽,使你受了伤,殊感歉疚,尚请原谅……你就在此歇息一会吧……”

说着,挽扶马婉吟坐在一株树下,随口又勉强几句,迅速扭身腾步,径向慎芳身侧跑去。

马婉吟给少院主这—阵体贴,芳心好生受用,脸泛春色,秀目微启,情切切的,瞧着仲玉的身影,呆呆出神……

仲玉停立慎芳身侧,这时只见场中一白一黑人影,飘忽不停,疾闪游走,而两道剑幕,仍如万道灵蛇,互相穿射,但是两人都已汗流浃背,看情形,真可要不伤不退不死不休了。

慎芳侧身睇了仲玉一眼,笑道:“你看蓉妹妹的剑术如何?”

仲玉频频点头答道:“她比我高明多了,凭一把普通长剑,和一柄断金切玉的宝刃,竟格斗了七八十招,委实不容易……”

他话未落音,倏见文子正剑招一紧,连演“云覆残月”,“万里飞射”,“天没倒悬”三记绝学,猛向言姣蓉攻到。

言姣蓉冷哼一声,也不甘示弱,当即也速展“晓风飞花”,“烟笼苦雨”,“暮云接日”三手连环式,稳守疾攻。

岂知文子正那式“天没倒悬”,是其“奔雷十二剑”中的精绝毒招,包括两虚一实三个变化,言姣蓉哪里知道厉害,当她剑化“暮云接日”,化去两个变化之后,跟着乌虹疾泻,快似电火,已奔肩削到,这当儿,如不回剑硬封,左肩必然断离。

只急得仲玉和慎芳,同时一声惊呼,但是抢救莫及,而言姣蓉当然也知道危机关头,于是,银牙一咬,真力集聚剑身,娇喝声中,沉力一挥,疾向临肩乌虹碰去,接着“呛”地一声,手中长剑已被削断半截。

小丫头果然武功了得,急切里,借双剑互格反弹之力,娇躯顺势倒射丈余,才躲过断肩之险,但已惊出一身冷汗。

文子正见言姣蓉居然能逃过自己一绝招,斗了半天,手执宝刃竟也未占丝毫便宜,气愤之下毒志念生,待丫头倒射身形未定之际,也不管仲玉和慎芳正虎视一边,当即大喝一声:“丫头休走!”凌空掣剑,乌虹暴射,形成半弧天网,疾朝言姣蓉当头罩下……

第十四章 怀璧其罪 凶魔欲犯桃花源

言姣蓉身形甫立未稳,乌虹回空已然倾泻而下,这一惊非同小可,心知要躲这凌厉的一招,除非流血肢残……

就当乌虹甫泻之时,倏闻一声娇喝:“贼子你敢行凶。”

跟着,两条人影快逾疾矢,仲玉急忙一揽言姣蓉腰肢,横里飘过一丈,同时,慎芳手扬香罗宝扇,斜式捷朝文子正断臂之恨,于是,力集剑身,猛势下沉。

扇剑交格,只闻“当当”的一声,文子正墨剑顿被荡开一尺,随感整条右臂酸麻无力,这一下,他不由大惊失色,这女子的罗扇,竟也是件宝物,而且其内力端的高得惊人……

惊悸之下,方在回腕振剑,变式出招,陡闻慎芳娇喝道:“让你试试姑娘的一记罗扇……”

说话中,右臂微抬,反手一挥甸扇,奇劲潮涌,直把文子正卷飞两丈有余,灰头灰脸怔忡当地,暗自惊疑……

这简直是奇事,一扇之力竟有排山倒海之劲,难道恐怖盛传的“绝命庐”,其武学真已臻化天地之神奇的境地……若然,岂不可虑可怕……

当然文子正并不知,“绝命庐”便是从前血冼江湖,五方神煞的隐居之地,更不知慎芳乃是傲霜玉姬问梅的记名单子,也是经独斗九派掌门,震慑江湖,天星妃子的首传弟子,其武学底子,岂是他能望其项背的,如果仲玉不得五老传功,也必不是慎芳的对手。

文子正方自错愕,又闻慎芳冷道:“怎么样?摔得不重吧……”

说此,倏地脸罩寒霜,美目飞煞,接道:“看你金玉其外,阴毒其内,恶性恁地深重,将来必然为害江湖,姑娘我要略施薄惩以警尔后,……但先让你十招,碰碰运气……快进招……”

“好大的口气……哈……哈……哈……”文子正故作镇静,拿笑声掩饰内心的胆怯,接着道:“定然特具绝学,我文子正自当从命领教,尤其荷蒙鹂音谬责,少不得在招式中,给点颜色让你瞧……”

说完,面浮冷笑,黑剑当胸直竖,左手剑诀一领,霍地一声长啸,随之墨剑抖动,起式“长虹贯日”,向慎芳胸暖戳去。

慎芳冷笑一声,娇躯微侧,罗扇往前胸一收,莲足疾点,已横飘三步,轻巧地让过了来势。

文子正见慎芳身法奇快,单指独式,必不能占优先,于是,神慑守意,疾抖乌虹,全力施展出“奔雷十二剑”,招招连环,式式交衔,挥剑舞处,构成一片冷森林黑网,把慎芳笼罩其间。

慎芳身在苑中,恪守约言,不攻只守,只见她手执红色香罗扇,从容悠闲地来回闪避,白衣飘飘,青发飞洒,姿态美妙已极,再加上一柄红色香罗扇,轻拂徐挥,一团红影飞舞,真如临凡仙子,尤其当她娇躯移动,莲足疾滑,竟是纤尘不染,足见轻功已至飞花渡河的境界。

这时,言姣蓉倚在仲玉身边,聚精会神地睁大了眼睛,随着慎芳的身影,不停的溜动,心眼里又惊又羡,暗自赞佩不已,因而俏脸上露出特有的喜色……

俄顷,她仰起头来,朝仲玉甜甜一笑,道:“玉哥哥,慎芳姐姐手里拿的是什么扇子?圆圆地怪好玩的,怎么能当兵器使用呢?”

仲玉亲切地望了她一眼,接道:“那是柄宝扇,名叫红影香罗扇,不但刀斧不侵,而且具有摧坚毁石的功能,所以最合适你们女孩子使用……”

言姣蓉望了场中一眼,喃喃羡道:“可惜我就没有……”表情十分遗憾,又接道:“玉哥哥,你看慎芳姐姐,是使的什么身法,那样灵巧……”

仲玉朝她望了一眼答道:“是御凤踏絮的轻功,这种身法若快到极点,根本看不见人影,好象一阵风似的……”

“咦,你和慎芳姐姐只是同路结伴,怎会知道这么清楚……”

她对仲玉和慎芳的关系,已开始怀疑。

“这……”仲玉顿即语塞,不知如何回答,旋即说道:“以后我再慢慢告诉你……你看她快出手了……”

“……”

这时,倏闻慎芳冷笑一声,道:“潜山小辈,这是最后一招,我要开始进招了……”

文子正闻言,吓得心惊肉跳,满想施出十招歹毒绝式,能制定先机,压住对方,然后再求脱身之计,岂知任由自己险招叠出,均被对方从容避过,眼中十招又到,心中好不惧煞,这少女声音略施薄惩,焉会手下留情,思及后果,更是惶恐胆寒,到底“绝命庐”名不虚传,实不好惹……

但是,已至非流血不可的阶段,想逃也没有机会,与其腑首待惩,睁眼受辱,不如破斧沉舟,玉石俱损,于是,猛提真劲,留神运剑,招起风威,式化雷声。以雷霆万钧之势径朝慎芳着着猛攻。

慎芳身手轻灵,在层层鸟虹之中,宛如黄莺织柳,穿插飞腾,倏地一声娇喝,说道:“鼠辈,已让你多攻了两招,这下轮到我出手了,提醒你,不出三招,定叫你溅血当场……”

说着,娇躯疾闪,香罗扇回空—绕,化去来势,随之顺手一招“斜托香腮”,红影疾泻,夹着呼呼风声,直向文子正左肩扫到。

文子正方惊剑招波化,准备变式再进,陡见红影由上而下夹劲斜式扫到,正待侧身,只闻“嚓”地一声顿感左肩痛如骨折,身躯摇晃欲倒,整条胳臂失去作用,但他仍咬牙支持,奋力掣剑……

倏闻慎芳冷笑道:“没有用的东西,这才第一招,就挨上了……看招。”

语音未歇,忽地凭空一纵,让过对方一式“榴花倒卷”,身体迅又翩然疾落,莲足尚未着地,一提真气,惊然回身左转,凌空挥扇,式化“推波助浪”早已朝文子正当胸拍去。

此刻的文子正,已感力不从心,早先与言姣蓉斗了八十招,已消去精力不少,适才左肩又挨了一扇,伤痛正烈,他有多大能力,哪还不吃大亏。

适才,她出手那招,“榴花倒卷”也是其武学的精奥,不想又走了空,心中一制不着,必有恶果接踵而至,文子正应声闷哼,跄踉倒退八尺,身形甫立,胸部已痛难忍,一阵翻腾,跟着“哗啦”连声,喷出一摊鲜血,溅满胸前……

这时,他已脸泛苍白,满嘴血渍,其形状确够凄惨,但是,他仍眼露凶光,盯视着慎芳,慢慢地调息着。

站在一旁的言姣蓉,看着慎芳美妙的身法,尤其出手仅只两招,便把文子正伤得口吐鲜血,顿即兴奋雀跃,拉着仲玉的衣袖,说道:“玉哥哥,这慎芳姐姐的武功真俊,我恐怕还不及她一半呢……你看文子正那样子既可怜又可怕……他好象要拼命了……”

仲玉微笑点头,还没答话,又闻慎芳冷冷道:“怎么,两招挨不起就吐血?算了,既然如此,看你可怜兮兮地饶你一次……”

说着,掉头朝仲玉那边展颜一笑,道:“蓉妹妹,他这样儿也够可怜,我们饶了他吧……”

言姣蓉径自含笑点头不语,半个身子靠在仲玉身旁,模样儿露尽了少女的慵态,也显出对仲玉纯真的爱意,这情形看在慎芳眼中,顿时心里凉了一半,涌起妒、怨、慎交杂的涩味,脸色也随之蒙上了一层愁云……

其实,言姣蓉怎知她已和仲玉订过婚,还以为他们真是同路的,是以,对仲玉表现得超乎寻常,反之,仲玉对言姣蓉也是真情流露,但并不是爱情,而是长兄对妹子的挚爱……

当然,言姣蓉看不出,慎芳脸色的变化,是为着什么,到底她还不懂,但仲玉可看出了,深恐发生误会,心警之下,忙扶正言校蓉身躯,含笑立在一边。

慎芳也不理会,臻首徐徐低垂,暗自伤怀……

言姣蓉真是无邪,见慎芳那种神态,拉—下仲玉,低声道:“你看,慎芳姐姐好害羞,见了你把头低了下去,不好意思抬起来……”

这句话却使仲玉面红耳赤,啼笑皆非……

慎芳正沉默中,蓦听叱喝,猛惊抬头,十数支箭,已迎面射至,急切间,罗扇连挥,只听叮铛之声,那十二支蛇形小箭,悉数被迫落四周。

文子正想是气极发昏,在万般无奈之下,急欲报一扇之恨,而又没有能力致胜的绝招,才在暗器上打主意,出此下策,本来以他的歹毒蛇形箭,和其高明手法,在现下江湖中是一流好手,可是遇着了慎芳,却不济事,如同破铜烂铁一般,然而却引发了慎芳的怒火。

惟其如此,使得仲玉杀念萌生,加以正当她妒怨满腹的时候,难以吐泄的气愤,借在他头上发酵了。

是以,慎芳甫挥落蛇形箭,一种急怒和一腔妒怨,交织成万丈恨焰,当即秀面怖煞,美目透威,娇喝一声:“贼辈,敢施暗器!”白影凌空飞腾,手扬罗扇,一招“玉女捕萤”疾朝文子正当头拍下。

恰时,文子正也已凭空纵起,墨剑射芒,式化“涂龙点睛”,同时向对方胸前刺到,当然,他这存心拼命的一招,确实颇具威力。

然而,扇剑交鸣,悠扬的声音里,“呼”地劲风四溢,人影弹飞,文子正顿被荡去三丈,“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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