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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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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外飞仙般的一箭就那样突兀的出现,几乎不带一丝风声,殿下脸上稍一错愕便被狠狠撞倒,卫士们只看到石威怀中的殿下背上那支箭兀自微微颤抖。

秦雷在昏迷前用最后的力气吐出两个字:“快走……”

疯狂寻找罪魁祸首的卫士们这才想起保护条例第一条:任何时候都以被保护人的生命为重。稍微为他止血后,用一块桥板抬着秦雷全速奔向汇合地点。

沈青永远不会忘记,秦雷的鲜血顺着木板淌下,落在草地上开出的那条红色的花链。

更不会忘记秦雷从昏迷中醒来,指挥他和石威动的那个惊心动魄的手术——

大概跑出七八里,抬门板的卫士听到殿下微弱的呼叫声,连忙停下。沈青和石威赶紧上前,只见秦雷面如白纸,全身被淋漓的汗水浸湿。沈青见平日活力四射的殿下气若游丝的样子,眼圈一下子红了。

秦雷紧闭着眼睛,声音仿佛从天际传来,断断续续,细不可闻:“照……我……说的做……”

两人忙使劲点点头,这几个字似乎费尽秦雷的力气,他剧烈的喘息着,良久才接着道:“解……”

沈青和石威面面相觑,最后石威一咬牙,左手抽出匕首轻轻挑起被污血浸透的外衣,右手拿出一把小剪刀,沿着豁口剪出一个大洞,露出里面的内甲。

那支样式古怪的雕翎箭贯穿了沈洛所赠的宝甲,宝甲虽然可以抵挡宝刀宝剑的劈砍,但那七寸雕翎箭头乃乌金所制,锋锐狭长。

乌金箭又名破甲箭,最能破除盔甲防御,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刺杀神兵,加上发箭之人内力雄浑,把乌金箭的特点发挥到极致。

若不是秦雷宝甲着实了得,定已经被贯穿,死的不能再死,哪还有醒转过来,设法自救的机会。

石威端详一下,长吁口气道:“殿下万幸啊!箭头没有尽没。拔出来没问题。”

秦雷轻轻点头,哼道:“拔……”

石威的手握上箭杆,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伤口被牵动,秦雷痛得几乎昏过去,骇得在一边瞪大眼睛注视的沈青差点拔出手弩射死石威。

秦雷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坚定道:“拔,拔出来后使劲按住左面锁骨和右背第三根肋骨……然后倒酒……用最烈的……反复洗……最后缝……”

石威心道好悬。差点第一个‘拔’字就拔了,原来殿下不过大喘气而已,还有后话。

他又等了会,秦雷没有再说话。石威又问道:“殿下,还有要吩咐的吗?”

秦雷微不可见地摇摇头。石威一咬牙,大声道:“得罪了!”握住箭杆的双手猛地上提,那支雕翎箭应声而出,鲜血像喷泉一样涌出。

边上的沈青几乎在鲜血喷起的同时,用一团干净的纱布按住伤口。石威扔掉拔出来的雕翎箭,使劲按住秦雷的锁骨和后背第三根肋骨中部。两个满身血污的人不安的对视着,祈求满天神佛保佑自己的主子。

过了盏茶功夫,沈青试探着松松手,感到秦雷的血似乎止住了。不由大喜,把纱布揭开,从秦雷的包里掏出那瓶被他视若珍宝的‘烈酒’拿出来,毫不吝惜的浇到秦雷的背上。倘若秦雷醒着,见到这小子如此暴殄天物,一定会被气晕。

好在,方才箭拔出来的一瞬,秦雷便晕了过去。

然后沈青用秦雷教得伤口缝合法,把秦雷的创口用羊肠线仔细的缝起来。秦雷晕过去也好,至少沈青不担心他会痛的乱动,动作又快又稳,不一会便缝好了。

……

“哎呦……”一声痛呼,把沈青从回忆中拉回现实。他抱歉的对秦雷笑笑,也不管他能不能看见。

那次受伤到现在已经一个月了,沈青每天都要重复拆绷带,换药,再绑绷带的动作,也算是老手了。他聚精会神的为秦雷换好药,又仔细绑好纱布。才舒口气道:“殿下身子骨就是好,已经开始结疤了。我看不到中都,就该拆线了吧!”

秦雷一直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嘿嘿笑道:“那是,你以后可以叫我打不死的星矢了。”

沈青并不明白星矢和打不死有什么联系,好在殿下说话一向深奥难懂,他已经习惯了。

一时间车厢内有些安静,能清晰地听到车轴和车轮,车轮和地面的摩擦声。

良久秦雷才幽幽问道:“不知道他们怎样了?”

沈青一拍脑门,笑道:“殿下恕罪,卑职接到前线飞鸽传书,方才忙着为殿下上药,倒忘了拿出来。”

秦雷猛地坐起来,急道:“快念念,快……哎呦……”话还没说完,又苦着脸叫唤起来。方才心情激荡之下,他发力过猛,又牵扯到伤口。

沈青好笑得看着秦雷,这位殿下在疗伤时神经坚韧的非人,好比刮骨疗毒的关云长。现在却装模作样,分明想掩盖方才的失态。

沈青知道,自从决定五路分兵后,秦雷的心理压力一直很大。即使是在养伤的时候,他最牵挂的依然是那几只队伍的安危。

既然自己这一路遭袭,时间又这么靠后,那一定至少有一支队伍遭到灭顶之灾。放在原来秦雷也许不在乎这个,但是经历过河边那一幕后,他无论如何也放不下了。

沈青把信展开放在秦雷面前,上面写满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秦雷把头歪过去,哼道:“念……”

第三卷 中都雨 第三零章 祈我公孙,佑吾平安

沈青只得收回信纸,轻声念道:“敬呈五皇子殿下:惊闻殿下受伤,不胜惶恐,唯日夜祷告,祈求殿下平安……”

秦雷笑骂道:“这一定是许戈那个狗屁不通的小子,看来他还活着。”

沈青点头笑道:“确实是许队长写的。”他又继续念道:“我们几个都好,一路上除了吃得不好、蚊子太多,没有碰到齐兵一根毛。只有马奎那个倒霉蛋全军覆没,只有他带着一百多人突围。”

秦雷佯怒道:“直娘贼,老子也被打了个落花流水,岂不也是倒霉蛋,看我怎么收拾他。”

沈青能看出来,虽然殿下嘴上碎碎念,却明显放松很多。他继续念道:“等俺们赶到集结点时,您已经被虎贲军的弟兄们送回国了,没有赶得上见您老一面,遗憾的紧。”

秦雷郁闷的无言,石威和沈青已经告诉他了,铁鹰把他的亲笔信及时交给了皇帝,皇帝果然龙颜大悦,派出禁军之魂虎贲军八千余人,前去接应,伏击尾随而至的百胜骑军。结果自己半死不活的,被直接送回国内错过了虎贲围歼百胜军的好戏。

沈青无视秦雷的痛苦,继续念道:“不过俺们跟着虎贲军全歼了百胜军的两个营,也算给您老人家报了仇。”

秦雷站起身来,‘呸’了一声,愤愤道:“老子有那么老吗?我才十七哎!”

沈青把最后几句念完:“现在俺们都被陛下留在阵中效力,等打完仗就回去伺候您老人家,您耐心养伤吧!再见。许戈石勇侯辛。”

听完信,秦雷对沈青笑道:“看着他们还有铁鹰都被留在军中效力,是不是羡慕了?”

沈青想了想,还是点点头,他觉得没有必要在殿下面前隐藏自己的想法。

秦雷拍拍他的肩,沉声道:“这是一场上一代人的战争,我向你保证,在若干年后,我会给你一场属于我们的。”

沈青微微沸腾的心被秦雷轻轻一拍,重新平静似水起来。

这一年,秦雷刚刚十七岁,沈青也才十八岁。

……

当今天下三分,秦占其一。西秦有九省一百单八州,其中的直隶省又称关内省乃是京畿之地。秦国一百单八州之首——首都中都便座落在直隶之内。

过了直隶省的唐州卫,就算进了京都地面。原本宽阔的官道又生生开阔了三分,十丈宽的大道上车来车往,从中都驶向四面八方,或是从四面八方汇集到中都的车队商旅络绎不绝,把个大秦王朝烘托的欣欣向荣。

人们早就发现,在道两边栽上几趟树木,可以有效防止风沙对官道的侵袭,防止扬尘。夏天还可以防暑降温。看上去还美观大方。

所以在秦国的大小官道两侧都栽着各式各样的行道树,其中以高大笔直,容易种、长得快的杨树居多。这些行道树又叫官树,属于各级官府的财产,私人不得砍伐。

作为首善之地的中都就种着足足六列行道树,分列官道左右。最外面一层是十丈高的白杨树,中间一层种的是梧桐树,也是十丈高。

官道最内侧是两列珍贵的银杏树,笔直高挺,郁郁葱葱,一眼望不到边。这些银杏树是秦国二百余年前开国时,秦高宗命人栽下的,象征大秦气运悠长,千年不衰。民间素有“公孙树荣,大秦兴隆”的说法。

银杏也成了秦国人最爱的植物,被赋予特殊的意义。每当有秦人从外地赴京,见到第一棵银杏树,便知道已经进入此次旅途的最后一段。往往会下马下车做进京前的最后一次休息。队伍中的头面人物便会拿出香炉烛台,摆上三果五食拜祭一番,祈求进京后一切顺利,平平安安。若此时有银杏树叶从树上落下,旅客会认为是大吉之兆,定然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护送秦雷的车队在离开函谷关一个月后,终于见到了第一株银杏树。

秦雷并不知道拜银杏的风俗,当护送秦雷的御林军皇甫校尉恭请他去主持祭奠时,他有些错愕。听了那位叫皇甫胜文的年青军官地讲解,他便欣然接受了这个不费力的任务。

……

冠盖如云的高大银杏树把毒辣的正午阳光挡在外面,大片的树荫下一片清凉,仿佛另一个世界。秦雷从马车上下来,来到树荫下烟雾缭绕的供台。那供台长一丈、宽二尺、高五尺,乃是上好汉白玉质地,供台表面浮雕着精美的图案,秦雷定睛一看,竟是庆云、珠络、如意等禅宗图腾。

像经常对沈青说得,他把疑问埋在心里,等待合适的机会再拿出来解决。

沈青带人把香炉烛台,以及点心水果等祭品在供桌上摆好,便退后,与御林军一起站在秦雷背后。

秦雷捻起一柱金黄线香,在烛台上点燃,双手捧过头顶,对供桌后的老银杏树拜了三拜,口中念念有词道:“持吾香烛,拜我公孙。祈我公孙,佑吾平安。”

后面几百人紧跟着齐声道:“祈我公孙,佑吾平安……”声音整齐划一,透着无比的虔诚。

秦雷毕恭毕敬地把香插到香炉中。左手举起酒觞,右手食指轻沾酒水,向天向地向银杏树弹了三下,之后把酒缓缓洒在供桌前的地上。如是三次,才算完成了仪式。

做完这一切,无论是秦雷还是卫士们,都感到精气神为之一振,不由自主对九十里外的中都产生一份崇敬之情。

秦雷摇摇头,把这种感觉摇出脑袋。他对设计出这种进城前先拜拜,以达到安定社会秩序、增加对国家的归属感的前辈佩服的五体投地。

拜祭完,全体换盛装,准备进京。据说会有大人物在城外十里的长亭迎接。

秦雷在沈青和石威的服侍下,第一次穿上秦国皇家礼服。

第三卷 中都雨 第三一章 兄弟终有相见时

这身礼服是少府织染署询问秦雷的喜好后,用半月时间赶工而成,昨日方运抵车队。

秦雷原本偏好黑白两色,但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他莫名的对白色有些反感。所以选择了黑色作为服饰主色。

大秦官服服色沿袭唐制,三品以上服紫,五品以上服朱,七品以上服绿,九品以上服青。黄色乃是皇室专用,皇帝着金黄配金龙,其余皇子亲王各有成例。

百年征战又使大秦崇尚威武简洁,改革了传统的宽袍大袖式官袍,收紧了袖口、领口,缩短了官袍下摆,加上垫肩,这种小袖长身袍使得秦国官服看上去威武精干,穿着更是利索。

这却成了齐国和楚国嘲笑秦国是‘乡下之邦’的一大例证,两国王公贵族提起秦国,便一定会说到秦人的粗鲁不文。每每此时,必会用到秦国官袍的‘不伦不类’来佐证所言非虚。

不过,秦雷感觉这身打扮很不错,尤其与齐国那臃肿的官服相比。他因未及弱冠,因而束发成髻,用乌金游龙逍遥巾扎起。外罩一件黑色盘龙皇子服,宽肩细腰。前胸开契,露出用金线描着团龙的雪白湖绸内衫领口。腰间扎一条五寸宽的金玉盘龙带,上面挂玉佩,宝剑两样物器。下裳到小腿,露出一双绣着祥云的轻便履云靴。

所谓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原本沈青与石威只感觉轻袍便衣的殿下挺帅气、挺潇洒。现在一番打扮下来,一位身材笔挺,剑眉星目的天潢贵胄出现在二人面前,气势不凡,不怒自威。

二人皆心悦诚服道:“殿下果然贵不可言!”

本来有些得意的秦雷听了,垮下脸来,郁闷道:“你们眼睛都盯在这衣服上了,完全忽略了我的天生丽质。”

沈石二人常伴秦雷左右,早习惯殿下的厚脸皮,也不接话,微笑着站在一边。

那队御林军也换上崭新的明光百炼铠甲,在后肩甲的小铜环上挂上猩红的披风。为战马披上甲后,纷纷上马。一手持缰,一手扶着六尺长的斩马剑,静静的注视着年轻的皇子。

在沈青石威两人的陪伴下,秦雷坐上战车,对皇甫校尉清声道:“进京……”

皇甫胜文一抱拳,大声道:“得令!”回身上马,坐定马鞍后发令道:“启程……”

话音一落,五百御林精骑同时应道:“启……”声音整齐浑厚,震耳发聩。五百匹马踩着同一个步点护着皇子车驾向京都奔去,竟有千军万马的气势。

这一队声势非凡的骑士引得边上车旅商队纷纷侧目,小声猜测车中人物的身份。

……

车队行到半途,从西面中都方向飞驰来一支骑兵,一样的明光百炼铠,一样的猩红披风,一样的威风凛凛,甚至人数都是相同的五百人。

两支队伍越来越近,却都没有减速的意思。直到相距不足一丈,自中都而来的骑兵齐齐大喝一声:“护!”箭一样冲过来的队伍自箭头一分为二,往中都去的队伍没有一丝停顿地插入分开的缝隙中。

两队相向而行的骑兵擦身而过,最近相距不足一尺,马上骑士的头盔都下了护面,看不清表情,不知此时心情如何。但看他们稳如泰山的身体,整齐划一的动作,想必不会紧张。

护着秦雷的御林军毫无滞涩的前行,很快视线豁然开朗,对面的骑兵全部通过了。须臾轰鸣声再次响起,刚通过的队伍已经调转方向跟了上来。两支队伍并行百丈,马蹄声渐渐统一,融为一体。

变成一千人的队伍行了小半个时辰。坐在战车中的秦雷看到远处一片旌旗招展,冠盖如云,知道长亭到了。

他连忙从战车上站起来,微笑得望着从那人群中驶来的十几骑。远远地看不清面容,但是其中一人身上的明黄服色已经明确告诉他——我是太子。

皇帝金黄服色绣九条九爪金龙,太子明黄服色绣八条八爪金龙。

果然,方才一往无前的御林军见对面十几骑过来,终于停下了奔驰的马蹄,缓缓的分列左右。秦雷的车驾从阵中驶出,与对面的十几骑越来越近。

秦雷已经可以看清太子脸上的笑容了,他骑着一匹照夜玉狮子,身着明黄的太子服饰,带着镶白玉的奉天冠。国字脸,唇上留着修的很整齐的胡子,双目大而有神,令人一见好感顿生。

未等秦雷说话,马上的太子先说话了,激动道:“前面可是我那苦命的五弟!”

秦雷忙躬身行礼答道:“正是小弟,您可是太子哥哥。”

确认了秦雷的身份,太子‘吁’的一声勒住马缰、翻身下马,身手矫健。

太子紧跑几步,扶着刚要下车的秦雷,温言道:“五弟伤重初愈,切不要胡乱动弹,坏了伤口就不美了。”

秦雷接着太子的搀扶跳下车,感激道:“本想过多次兄弟相见,却也没想到哥哥如此之好。”

这时后面几个衣裳上绣着金龙的青年也跳下马,赶了过来。一个看上去年纪稍长的圆脸青年对秦雷大声道:“五弟休要急着下断论,三哥对你更好。”

他边上一个长地跟他极像的小子也嘻嘻哈哈道:“就是就是,谁不知道咱们兄弟中就三哥最古道热肠。”

太子对说话的两人笑骂道:“你们两个活宝耍宝也不分场合,五弟多年历经坎坷,几遭大难。今日我兄弟十六年再见,你们还不上来好生叙话,做个哥哥样子,看我不打断你们的孤拐。”

秦雷被太子拉着,歉意地朝两个哥哥笑笑,对太子道:“两位哥哥心情与太子哥哥是一样的,只是表达方式不同罢了。”

两个圆脸皇子见秦雷如此识趣,心中大赞妙人。一起上前一左一右抱住秦雷,一个使劲拍着他的肩道:“五弟真是好兄弟。我感觉一见面咱们就像在一起过了十几年一样亲。”另一个拍着他的背道:“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好兄弟,哎!兄弟,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一边的太子揪着两个人的耳朵,把两人带离秦雷身边,大怒道:“两个狗头从来都是粗心大意,忘了弟弟背上有箭疮了吗?”

第三卷 中都雨 第三二章 伏首拜殿下

一番闹腾后,太子拉着秦雷为他挨个介绍。

太子指着方才调笑得两个圆脸,对秦雷道:“这两个一般模样的泼材是你三哥四哥。”

秦雷欲向两人施礼,被一左一右扶住,左边一个哈哈道:“自家兄弟不要客气。”

右边一个也笑道:“五弟,我和你三哥乃是双生,唯一的区别就是我眉心有颗佛祖痣,他没有。可见我比你三哥善良许多。”

秦雷一看,这两人皆穿着郡王服饰,头戴王弁。左边一个紫袍上五条五爪金龙,衣四章、裳五章。右边一个蓝袍上也是五条五爪金龙,衣四章、裳五章。蓝袍果然比紫袍多一个眉心痣。

没有痣的老三当然不会吃嘴上亏,与老四喋喋不休扭作一团。

太子对秦雷歉意笑笑,道:“这两人往日被父皇管的紧了,一朝父皇出征,这两个没了管教,日夜撒泼,等父皇回来看我不狠狠告一状。”

两个正在纠缠的家伙顿时叫起撞天屈:“二哥,我们不是见了五弟一时高兴吗,切莫做那没良心之事吗?”圆圆脸上都露出可怜巴巴神情,无辜地看着太子。

太子被两人的惫懒样弄得苦笑不已,转头不理他们,把边上两个一直偷笑得小孩拉过来叫他们自我介绍。

一个大点的清秀孩子对秦雷施礼道:“秦霑见过五哥,五哥辛苦了。”

秦雷一手拉住他笑道:“六弟无须多礼。”

另一个更小的小孩抱住秦雷的手,细声细气道:“五哥,我是小霄。”

秦雷捏了捏他的小脸蛋,这个孩子是跟他一母所生的秦霄。大概八九岁的样子,虎头虎脑,十分可爱。

除了领兵在外的大皇子,秦雷的兄弟都在此地。

兄弟几个寒暄之后,太子道:“王公大臣们还在那边等着,咱们不能太过无理,过去吧!五弟,二哥晚上给你洗尘,可不要允了别人。”

秦雷微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兄弟六个都登上秦雷的战车,驶到长亭前。

长亭前本有些喧闹的人群见龙子们过来,顿时安静下来。

车上的秦雷看这些官员勋贵,足有几千人之数,黑压压一片站在那里,满眼的乌纱蟒袍,遍地的金冠玉带。秦雷不由有些震撼。

边上老三看到他眼中的惊奇,低声在他耳边道:“除了跟父皇东征的,整个中都五品以上的官员,男爵以上的勋贵几乎一个不拉,全在这里。”

前面的太子回头瞪了老三一样,老三吐吐舌头闭上嘴,眼观鼻、鼻观心,神游起来。

秦雷这才明白为什么周围竟有几万各色服饰的军队戒备。一个怪异的念头浮上心头:原来不管哪的首都最不缺的都是达官贵人。

‘咚’,一声低沉的鼓响,打断了秦雷的胡思乱想。

鼓响之后,笙瑟其鸣,乐曲声响起。秦雷虽不知演奏的是什么,但也能听出其中的庄严味道。

最小的秦霄和秦霑一脸羡慕地看着秦雷,弄的秦雷有些莫名其妙。

乐曲奏到高潮,九个赤着上身的壮汉一齐抗动一根木桩,撞响一尊两丈高的大铜钟。浑厚的钟声响起,顿时主导了场内的气氛。

一个紫衣的清矍老官向前迈一步,站在队列外。向皇子们的战车抱拳高声道:“恭迎五殿下。”而后躬身一拜到底。

后面几千官员勋贵齐声和道:“恭迎五殿下。”声音整齐响亮,气势磅礴。几千人也一齐一拜到底。

随后四周的几万军士第三遍喊出‘恭迎五殿下’。几万高亢嘹亮的声音用同一个频率发出,震耳发聩,声入云霄。似乎把天上的云彩也驱散不少,露出灿烂的阳光。

几万军士或拄枪在地,或翻身下马,同样一拜到底。

这三声恭迎,一声比一声高昂。这三次拜倒,一次比一次震撼。三迎三拜之后,整个长亭外,几万官员勋贵、禁军侍卫再无一人站立,全部伏首拜秦雷。

车上的众皇子也向秦雷抱拳躬身施礼,包括太子。

秦雷看着这一幕,再也无法保持平静。他看了太子一眼,太子微笑着向他点点头。

秦雷躬身团团一拜,颤声道:“众位折杀小子了,快快请起吧!”

太子上前扶起秦雷,微微激动道:“五弟,这是你应得的,天潢贵胄十六年忍辱负重,今朝回国,你当得起这天下人的一拜。”

边上老三老四也严肃地点点头,再没有方才嬉笑得模样。

那身着紫袍的官员这才唱道:“礼毕。”一阵轰隆之后,众人重新站起来。都静静地望着秦雷。

太子向前伸手,做个了请的动作,对秦雷道:“五弟,请了。”

秦雷推让几次,终于和太子携手下车。众兄弟跟在后面。

场中左面是贵族勋旧,右面是文武官员。把中间的空出了一丈左右的通道。通道用黄土铺路,再泼上净水,每隔十几丈远便有一个案子,有内官宫女侍立左右。

秦雷和太子来到第一张案子,两个黄衣宫女迎过来,先给两人见礼。然后伸出皓腕,拿起案上的拂尘。左面一个眉儿弯弯的宫女对秦雷再施一礼,微笑道:“请五殿下上前一步,奴婢们为您去尘。”

秦雷依言上前,两个宫女过来拿拂尘轻轻在他左右各拂了九下。那个眉儿弯弯的宫女对秦雷笑道:“殿下已经拂去征尘,请随奴婢去下一张案子。”

秦雷对边上的太子笑笑,太子点点头,挽着他的手走向下一个案台。

下一个案子前又有两个宫女,身穿绿色宫装。行礼后,左面一个眼睛大大的对秦雷笑道:“请殿下换履。”

第三卷 中都雨 第三三章 酒

左边的绿衣宫女端过一个绣墩,请秦雷坐下。右边的托着一个锦盘,上面放着一双崭新的绣金逍遥履。

两个宫女跪在秦雷面前,为秦雷除下原本的履云靴。然后小手两指撑开逍遥履的鞋面,另一手轻轻扶住秦雷的脚踝,把逍遥履往秦雷脚上穿。

四只柔若无骨的小手在秦雷的脚上动来动去,一汩汩暖流从脚底冲到秦雷心头,两世处男的心开始不受控制的‘碰碰’狂跳。秦雷暗骂自己没出息,强行压下心头绮念,没有在几万人众目睽睽之下丢人现眼。

鞋子终于穿好了,那柔滑的感觉也随之离去,秦雷心情复杂地望了望两个漂亮宫女一眼,一个潇洒的微笑送了过去。两位宫女顿时被弄的脸蛋微红,娇声道:“恭喜殿下否极泰来,万象更新。请随奴婢前去下一台。”

四位宫女两黄两绿款款在前面引导,方才被那两个绿衣女孩在脚上一番碰触,算是把秦雷的色心打开了。他面上神色如常,一双眼睛却不时瞟过前面宫女婀娜行走中一翘一翘的霓裳,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

接下来是熏香、束发、攒珠、净手、吃面、吃蛋六个步骤,好在只是做做样子,象征意味大于实际意义,一共没有用半个时辰。这对两边的官员勋贵们无疑是个福音。

在十六位美丽可人的宫女带领下,秦雷来到最后一个案子前。这第九个案子比前面的稍大,铺着红呢,九个红衣宫女站在案前。案上放着九觞酒,秦人好酒善饮,用得觞也比齐人大三倍有余。

边上一直陪伴他的太子这时候对他笑道:“这一关可不那么好过,五弟,这九杯酒你要想九个名目才能把它喝下去,还不能剩一滴。”

后面的老三也挤眉弄眼道:“五弟,在咱们秦国不善饮可是会被瞧不起的。”老四也小声接话道:“咱们知道五弟一会还要进宫拜见瑾娘娘,所以早嘱咐他们不准用烈酒,五弟放心喝吧!”一脸的兄弟情深。

秦雷看着足有拳头那么大的酒觞,苦笑道:“小弟不胜酒力脑子也笨,真是勉为其难啊!”

太子安慰他道:“四弟说的不错,这觞里乃是米酒,五弟只管放心”

这时候,第一个红衣宫女端着第一觞酒恭敬地送到秦雷面前,秦雷对她微微一笑,接过酒觞。转身高举过头顶,面容一肃,大声道:“第一觞,敬天!”

他把酒端到嘴边,眉头微微一皱,一抹惊讶划过眼角,但是被袖子挡住,谁也没有看到。秦雷微一沉吟,仰脖一饮而尽。面色不变。

场中几万人见秦雷如此爽快,没有半点为难之色,同时爆发出一声:“赞!”把没有半点准备的秦雷差点唬地把手中酒觞抛出去。

他心有余悸地把酒觞递还给那位宫女。

第二个宫女端上第二觞,秦雷接过,举起,大声道:“第二觞,敬地!”同样一饮而尽,面色依然不变。

“赞!赞!”几万人的大喊同时响起,声音震耳,不过秦雷早有准备,只是潇洒笑笑。

第三觞,秦雷接过,双手端过头顶,朗声道:“第三觞,敬陛下。”仰头灌下,一丝潮红悄悄爬上他俊秀的脸庞。

“赞!赞!赞!”声音依旧震耳。

秦雷嘴角挂着一丝神秘的微笑,把酒觞递给那位宫女,两人手碰到的一瞬间,秦雷的小指飞快的划过这个宫女的掌心。这位相貌极是出众的妙龄宫女浑身一颤,才小鹿乱撞的低垂着头,接过酒觞慌乱退下。

他的这个动作虽然大臣们隔得远看不到。但是边上的几个兄弟却有不少注意到的。

秦雷眼角飞快扫过几位兄弟,他们都在笑。笑容却有些不同,太子是一种宠溺地笑,老三老四眉开眼笑间似乎还带着淡淡的嘲讽。

秦雷不以为意。接过第四觞,端过头顶,略一沉吟,清声道:“这第四觞,敬我大秦。”

依旧一饮而尽,轻吐一口气,浓浓的酒味立刻遍布周身。

这次还是三声赞,让满以为会听到四声的秦雷微微失望。

一边的太子鼻翼微微翕动一下,随后笑容不变,眼神却有些冷。

待到第五觞,秦雷长吁口气,端着酒站到场中央,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小子自幼背井离乡,日夜思念故国。百转千回千辛万苦,终于如愿重归故里。这一觞,便要敬所有为我牺牲的兄弟们,我秦雷终生不会忘你们。”举起觞一饮而尽。

这才是他真心想敬的人。

场边的军士似乎被他所感染。山呼海啸般地吼道:“赞!”“赞!”“赞!”比方才声音大了一倍。弄得场中官员勋贵们摸不着头脑。

秦雷接过第六觞,他的手仍没有一丝颤抖,只是动作慢了许多。

空腹饮酒,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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