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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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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秦雷知道,但他宁肯不知道。

两人刻意将话题绕开了那句话,谈话自然愉快多了,时间像被偷走了一般,不知不觉便已经夕阳西下,落日余晖洒满了江面,也给两人披上一层金装。

望着金光闪闪的河面,诗韵这才惊觉道:“已经这么晚了?公主一定急坏了。”说着便起身告辞,秦雷虽然不舍她离去,却也没理由再留人家了,只好点头道:“你先回去吧!告诉永福,我这几天就去看她,让她精神点。”

诗韵掩嘴轻笑道:“哪有这样凶巴巴的哥哥……”但还是应下了秦雷的要求,谢绝他起身相送的好意。唤过有些依依不舍的锦纹,便在一队黑衣卫地护卫下,离去了。

秦雷和石敢望着在小船上朝他们挥手的两个女孩,异口同声的叹息道:“女人啊……”看样子石敢不知用什么法子,终于让锦纹消气了。

等到两个女孩下了船,上了马车,秦雷才把视线收回来,却发现石敢仍然在看,笑骂道:“没出息的东西,老子还想给你找个尚书小姐当媳妇呢,你倒好,勾搭起小丫鬟了。”

石敢想了想,认真道:“属下觉得娶媳妇不是嫁姑娘,不能找比自己家世好太多的。”

秦雷不禁拱手道:“失敬失敬,孤道你终于轻狂一把,没想到还是这么没劲!”

第五卷 帝王将相 第二二一章 全凭王爷吩咐

入了夜,秦雷的画舫便在几艘快船的护卫下离了漂荡着脂粉气息的玉带河,拐入白日里喧闹的小清河。远离了灯火通明、莺歌燕语,停泊在冷冷清清的码头边,四周万籁俱寂、唯有画舫上的微弱灯光在黑暗中亮着。

若兰坐在小炭炉前,望着橘色的火光定定的出神,炉子上炖着黄芪山鸡汤,已经开始散发诱人的香气,让房间另一侧正在翻看文书的秦雷,感到腹中一阵饥饿。

在秦雷看不到的方向,若兰那张宜喜宜嗔的俏脸,被晦明晦暗的火光映衬着,显得那样的惆怅。今天李家小姐在船上待了一下午,若兰怎会不知道,但又能怎样?李家小姐不比云裳,却是连小醋也吃不得的,也只能假作不知道。

“好了没有啊!快把孤馋死了。”一阵怪叫从身后传来,把若兰从某种自伤的思绪中唤回。又能怎样呢?无声叹口气,整理下心情,若兰柔声道:“好了,爷可以洗手了。”说着拿两块厚厚的毛巾垫着,把腾腾冒着热气的砂锅从炭炉上端下。

秦雷把桌上的文书往边上胡乱一推,简单洗把手,回来时便看到,方才凌乱不堪的桌面已经恢复了整洁。上面的文书卷宗分门别类的摆放在桌子右侧,顺手够得着的地方,中间便空了出来。

若兰在桌子中间铺上块淡黄色的餐布,这才把六七样精致小菜。以及一碗鸡汤摆上,见秦雷进来,微笑道:“爷都饿坏了,快吃饭吧!”

秦雷一边坐下,一边呵呵笑道:“若兰真是孤地贴身小管家,孤是一刻也离不了你啊!”

若兰掩嘴轻笑道:“爷惯会哄人开心,您在外行军打仗时。没有奴婢不也照样过得很好?”

秦雷大摇其头道:“那些家伙能把生的做成熟的、凉的温成热的就不错了,怎么能跟我家心灵手巧小若兰相提并论呢?”说着感叹道:“这鸡汤真真香喷喷。若兰手艺顶呱呱啊!”

若兰果然被他几句甜言蜜语哄得云开雾散,玉手端起鸡汤,放上把调羹,奉到秦雷眼前,柔声道:“爷,趁热喝了吧!”

秦雷笑着接过,深吸一口袅袅的热气。赞道:“妙哉!”又识趣地问道:“见你从下午就开始炖上了。是不是有什么说法啊?”

若兰甜甜一笑,柔声道:“云裳妹妹说,黄芪鸡汤可以强身健体、补中益气、温肾散寒,既可以滋养王爷地身子,又能抵御江上的寒气,现在这个季节吃最好了。只是必须用文火炖,所以时间久了些。”说着微笑道:“下回中午炖上,就不耽误王爷吃了。”

秦雷点点头。舀一勺清亮亮地汤轻轻嘘溜着送入口中,闭眼品味起来,面色渐渐严肃起来,然后又转为难过,把一边站着的若兰紧张的不行,双手绞着丝帕。大气不敢喘一声,良久,秦雷才睁开眼睛,小呼口气,摇头不语。

若兰小心翼翼问道:“很难吃吗?”

哪知秦雷摇头晃脑地悠悠道:“喝过这鸡汤,这辈子都要忘不掉了,若是以后喝不到怎么办?”

若兰这才知道秦雷在戏弄自己,轻轻捶他一下,不依道:“王爷惯会戏弄若兰,差点把奴婢吓坏了。”

秦雷就势一把将她温热的身子搂过来。哈哈笑道:“小心肝做得东西怎么会难吃呢?”说着舀一勺送到若兰唇边。柔声道:“不信你尝尝,比皇宫里的御膳可强多了。”

若兰娇媚地望了秦雷一眼。粉嫩的小嘴微微张开,轻轻含住勺子前端,将清亮亮地汤汁一点一点喝下,也学着秦雷闭目回味一下。待睁开时,双瞳中已经水汽氤氲,情意绵绵地看着秦雷,意犹未尽地伸出粉红丁香般的舌尖,舔舐一下火热的唇。

身子大好的秦雷,岂能受得了这种诱惑?低吼一声,放下手中的汤匙,双臂紧紧环住怀里发烫的娇躯,嘴唇便准确地印在姑娘那娇艳欲滴的粉唇上。若兰嘤咛一声,伸出玉臂,反手揽住秦雷的脖颈,热烈而深情的回应着,有道是:

郎情妾意时,巫山云雨风,鸳鸯交颈夜,箫管若有声;

北城云俱黑,江船火独明,晓看红湿处,花谢中都城。

秦雷显然是彻底痊愈了。

第二日却实在不好意思继续卧在床上装病,对正在给自己更衣的若兰道:“那个女孩怎么样了?”好吧!他承认,自己在装不熟。

若兰给秦雷套上一双崭新的逍遥履,闻言抬头微笑道:“念瑶妹妹身子已经大好,不那么怕人了,爷想见她么?”

秦雷伸手勾一下若兰又开始圆润地小下巴,呵呵笑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却也算是默认了若兰的提议。

见到念瑶时,秦雷正在吃早饭,望着那个畏缩地躲在若兰背后的女孩,他竟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若兰把她拉到身前,柔声道:“念瑶,这是王爷啊!你不认识了么?快问好啊!”

念瑶几乎把小脑袋缩进了脖子,垂首蚊鸣道:“奴婢拜见王爷……”

秦雷心中一酸,用最和蔼的语气,温声道:“快坐下吧!”

念瑶怯生生望了若兰一眼,若兰便拉着她的手,一起坐下,秦雷亲手盛一碗栗子粥,递到念瑶面前,微笑道:“念瑶啊!其实咱们早就认识,比你若兰姐姐还要早很久呢。真是造化弄人,到今天才第一次说话。”

念瑶望着秦雷那似曾相识的面庞,微微点头。不知怎么地。眼泪便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秦雷也有些唏嘘,一个如花娇艳地红颜,命运也与雨中花朵一般淡薄。几个大人物之间的游戏,便把她地人生碾得支离破碎,零落成泥。

压下纷乱的思绪,秦雷满怀歉疚道:“你这一年来遭到的不幸,孤王有不可推卸地责任。孤要向你说声对不起了。”

念瑶只是缓缓地摇摇头,并没有说什么。

秦雷吐出一口浊气。柔声安慰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随着这江水一道流走吧!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安静的过日子吧!以后不会有人再欺负你了。”

念瑶这才抬起头,恭敬地望着秦雷,轻声道:“谢谢王爷。”

秦雷挥挥手,呵呵笑道:“吃完饭再说,昨晚上到现在。就喝了一口汤,可把孤饿坏了。”把边上的若兰羞得满脸通红。

吃完早饭,秦雷把念瑶叫到厢房中,吩咐石敢看好门,屋里便只剩下他们两个。见念瑶局促不安的样子,秦雷温声道:“不要担心,孤只是和你随便聊聊。”鬼信他的话,随便聊聊还用关门闭户吗?

好在若兰没少在念瑶耳边念叨他的好。念瑶的身子也渐渐放松下来。秦雷以为自己地鬼话起了作用,满意的点头道:“咱们也是老相识,你病着的时候,孤还照顾过你。今天找你来,就是想问问,你将来有什么打算啊?”

念瑶抿着嘴。认真思考一会儿,低头轻声道:“我想回家……”

秦雷‘呃’一声,沉吟道:“这个嘛!据说你爹欠了一屁股赌债,已经跑路了。”见姑娘这状态,秦雷哪敢实话实说,编了个瞎话搪塞过去。

听到这个消息,念瑶并不感到意外,点点头,小声道:“没被人抓住就已经是命大了。”

秦雷额头渗汗。心道:这丫头果然本性还是彪悍的啊!便听她问道:“那我娘呢?”

秦雷摸摸下巴短短的胡茬,一脸无奈道:“也找不到了。兴许跟你爹一道走了吧!”

念瑶这才担忧道:“王爷,您能帮奴婢找找我娘吗?她身子弱,禁不起折腾的。”说着急得快哭出来了。

秦雷赶紧满口答应下来,这才让姑娘没哭出来。说完这些,秦雷斟酌问道:“过去一年的事情,孤知道你不想提,所以也不问了。”

念瑶感激地点点头,颤声道:“谢王爷体谅。”

秦雷微笑道:“没事,孤王问你几件过去地事情,可以吗?”

念瑶轻声道:“嗯!王爷请问吧!”

秦雷颔首问道:“你外公家是个什么情况?”

念瑶摇头道:“我娘是个孤儿,家里并没有什么亲人了。”

秦雷‘哦’一声,又问道:“那你娘怎么跟了你爹的?”

念瑶回忆一会,轻声道:“他们从来没说过。但奴婢进了内侍省后,却发现我娘的很多举止习惯都很像宫里的女官。”

秦雷‘嗯’一声,沉吟道:“再回想下,还有没有什么让你印象深刻的。”

念瑶先是摇摇头,过一会突然抬头道:“我想起来了,在我被我爹卖进宫里的那天,我娘带着我去相府来着……”

“哦!”秦雷惊异道:“可见到什么人了?”

念瑶摇头道:“没有,人家根本不让进,我娘就带我在道边等,但进出地马车轿子都护卫森严,根本没人理会我们。”

秦雷点点头,又问了几句,但念瑶确实什么也不知道了。秦雷也不再为难她了,柔声道:“再问一次起初的问题,将来有什么打算?”

念瑶紧咬下唇,思酌半天,茫然道:“奴婢也不知道。”天下之大,竟没有她的去处了。

秦雷闻言温声道:“那孤给你两个选择,让你挑好不好?”

念瑶点点头,小声道:“王爷请讲。”

“先声明,孤没有任何倾向,你选哪个都行。”秦雷先自我辩解似的说一句,才温言道:“首先。你可以在这住下,一直跟着若兰,住到什么时候都行。要是嫌闷,想找事情做,就跟若兰说,她会给你安排地。”

念瑶听了,微微点头。又轻声问道:“第二个呢?”

秦雷强忍住想抽自己的冲动,呵呵笑道:“第二个也是好事。咱们大秦的老太后,身边缺个陪说话的姑娘,点名要你去。太后和蔼可亲,对下面的人又仁慈,去了指定受不了委屈。”

念瑶听完秦雷的话,便垂首坐在那,好像在思考。秦雷也不催。静静坐在那儿,等她开口。

过了一会儿,却听念瑶低头幽幽道:“奴婢听王爷地。”

秦雷干笑一声,挠头道:“不好吧!孤王怎能替你做决定呢?”

念瑶依旧低着头,依旧幽幽道:“奴婢听王爷地。”

秦雷使劲挠挠头,感觉自己应该已经脸红了,真的用手一摸。却还是温润如常。吞吞吐吐道:“孤觉得……你可以去看看,若是觉着不痛快再回来嘛!孤王这地大门随时为你敞开啊!”文庄太后是什么人?那是大秦最有智慧的老太太。要念瑶进宫,怎么可能单单为了给秦雷调教丫头呢?

只要有可能,秦雷就不想得罪自己实际上的最大靠山。

念瑶身子一滞,沉默片刻。最后还是轻声道:“奴婢听王爷的。”

两人似乎一下子无话可说了,秦雷干咳一声,支吾道:“你先坐会,孤王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先走一步了。”念瑶起身施礼道:“恭送王爷。”秦雷点点头,有些狼狈的离去了。

望着秦雷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念瑶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力气,软软的跌坐在椅子上,泪水悄无声息地顺着面颊流淌下来。

……

出了那个让他无地自容的房间,到船头站着。秦雷感觉呼吸有些不畅。烦躁的解开衣襟。任冰凉的江风灌到自己怀里,那种让人几欲撞墙的郁闷才稍稍缓解一下。

“王爷。车已经备好了。”石敢的声音突然从耳边响起,把秦雷吓了一跳。回头就是一顿臭骂,把石敢骂的晕头转向,搞不清状况。

发泄一顿,秦雷才舒服些,吁口气道:“辛苦你了。”也不知道是说他备车辛苦,还是当出气筒辛苦。

石敢只好一脸郁闷道:“不辛苦,这是属下应该做的……”却见秦雷径直进了屋,根本没理他。石敢挠挠头,心中大叫晦气。

过了一会,从秦雷进去地房间里出来一个虬髯汉子,朝石敢一摆头,沉声道:“走吧!”却是秦雷的声音。

石敢看着形象气质大变的王爷,刚想找点词赞美一番,但秦雷今天明显不想说话,闷头走到了画舫的侧舷,踩着颤巍巍的木板往下走。石敢只好停下构思,大步跟上去……

画舫停靠在小清河的一处堤岸,岸边地柳树下,已经停着七八辆没有任何标记的豪华马车,百十个黑衣卫外罩便装,警惕地望着越走越近的大胡子,若不是他们队长就跟在后面,他们早上去驱逐了。

石敢见属下紧张的样子,低声喝骂道:“都瞎眼了?这是王爷!”黑衣卫这才不好意思的要朝秦雷施礼,却被秦雷做个手势阻止。带黑衣卫起身,秦雷回头朝石敢吹胡子瞪眼道:“知道什么叫保密不?不要一天到晚都想着什么锦纹、秀芹的,想点正事吧!”说完气哄哄的钻上当间一辆马车。

石敢使劲挠挠头,小声嘀咕道:“怎么又是我啊?”见边上几个黑衣卫在偷笑,石敢瞪眼道:“再笑刷甲板去!”把几个家伙唬的立刻噤声,规规矩矩地站在那。

硬着头皮上了马车,石敢却发现那个虬髯汉子不见了,取而代之地是一个三缕长须地白面文士,这次学乖了,试探着问道:“王爷?”白面文士摇头笑道:“石大人说笑了,在下孙常海,隆郡王殿下在您背后呢。”

石敢大张着嘴巴,傻乎乎的回头,只见背后空空如也,什么都没看到。耳中却传来一阵压抑不住地怪笑,石敢怎么会听不出秦雷的声音。转回头去,只见那白面文士的胡子都笑掉了。

石敢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两个大,沮丧道:“不待这样玩人的。”

“让王爷快速恢复愉快心情也是侍卫长的工作之一。”秦雷坐起来正色道,说完又靠在车厢壁上捧腹笑起来。

第五卷 帝王将相 第二二二章 从屈臂悬垂到上吊自杀

马车顺着玄武大街右拐,进了绿树掩映下的宗正街。顾名思义,这是大秦朝的宗正府坐落的地方,这条街道也很宽敞,比大将军街窄不了多少,但黄土路面,且坑坑洼洼,与太尉府前的气派大道寒碜了何止一点半点。

马车从宗正府前门行过,却没有停,而是又绕了半圈,在府院后们停下了。一个黑衣卫军官跳下马车,走到守门的老军面前,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温声道:“这位老哥,麻烦通禀一声,就说右宗人隆郡王府上来人。”

老军一见他们来势汹汹,本来就胆怯,再加上人家说话也客气,忙不迭的接过令牌,恭恭敬敬道:“这位大官人稍后,小老儿这就去通禀。”说着吩咐身边的伴当好生招呼,自己转身跑了进去。

不一会,院子里一阵喧哗,十几个穿着紫色官服的官员呼呼啦啦从前院跑了过来,到了门口才慢下来,按官阶两侧列队,齐声恭敬道:“恭迎上差。”宗正府当差的这些皇亲们,虽然只有屁大点的实权,但最是耳聪目明,消息灵通,岂能不知右宗人隆郡王殿下,过不几天就要入主宗正府了。

退一万步说,作为大秦皇室最杰出的年轻子弟,一手掌握南方、一手还会操控宗族武装,即使不是那劳什子大宗正,也不妨碍这些人迎接隆郡王殿下代表的殷勤热情。

一个三缕长须地白面文士从正中一辆马车上下来,在黑衣卫的簇拥下迈步进了宗正府的后门。望着两边一水的紫色官袍。白面文士微笑道:“各位随我进屋去吧!”

文士其实很想笑,他是上过朝的,清晰记得满朝穿紫色服饰的加起来,似乎与眼前的人数也难分轩轾。不过大家地含金量可就差远了,人家是宰相尚书寺卿,最差也是个侍郎,而这些仁兄。充其量是些主事员外郎罢了。

两边官员虽然都穿着三品以上高官服色,却也都知道自己这些大秦最不值钱的大官。到底吃几碗干饭。跟一般小官小民抖抖威风可以,但对隆郡王那样地大人物,是不敢有半点不敬的,即使是他府上的清客。

老老实实跟着文士进了院子,几个主事的陪着文士进屋,其余的便各自散去,据说是‘有公务在身’。进了屋来。也不推让,文士大咧咧坐在主位上,几个主事的敬佩末座。

几人寒暄几句,果然几个宗正亲王都不在,只有这些主事看家。文士没有兴趣理会宗正府的出勤率,对其中一个爵位最高地吩咐道:“麻烦这位国公带我去见一下四爷,我家王爷有话要问他。”

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高贵淡定、不怒自威的气质,让几个皇室宗亲感觉他就该用命令的口吻说话。仿佛听从他的命令乃是天经地义一般。

那位国公二话不说,起身延请道:“请张先生随下官来。”他不用爵位,而用官职自称,让文士微微颔首。

跟着那位国公进了一个似曾相识的院子,踩着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上走了一段,文士才恍然心道:原来这是老子当初蹲班房的地方。

故地重游。物是人非,自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用一种缅怀逝去青春地心情游览了昔日的牢房,许久才走到了座落在西北角的一个青瓦飞檐的大院门前。带路的国公看了看自从进来后便有些走神的王府来人,轻声道:“四爷就在里面。”说着有些吞吐道:“这位先生既然是王爷地近人,那也算咱们皇族的一份子……”

文士微笑颔首道:“确实算不得外人。”

那位国公神色这才放松些,干笑道:“那些外人要对付咱们四爷,我们这些空筒子王公又帮不上什么忙,还得为虎作伥,帮那些兔崽子们看管四爷,心里愧疚的很。我们唯一能做的也就是让四爷过得舒坦些。所以……”

文士见他拐弯抹角一大顿。还以为要说什么呢,不就是搞特殊优待嘛!就凭老三老四那惊人财力,若没有优待才叫稀罕呢。想到这,文士微笑道:“我什么都没看见,再说若是大嘴之人,王爷也不会派我来的,国公爷放心吧!”

那位国公拍拍脑袋,笑道:“也是,那先生请进吧!下官还有些俗物要去打理,失陪了。”看起来竟是极不愿意进院子。文士也不勉强,微笑着与他告别,便推门迈进院子。

“咣啷”一声,让保护文士的黑衣卫一阵紧张,刚要把文士围在中间,却被他伸手阻止,朝几个神经敏感的家伙呲牙笑道:“若是连病猫都当成大虫,那孤将来怎么去打真的老虎?”

几个黑衣卫嘿嘿笑着让开,显然认同了文士的说法,但防守阵型明显更紧密了。

文士目光扫过宽敞的大院子,不同于外面地青瓦灰墙,里面雕栏玉砌、黄瓦朱墙,地上铺着带有飞天图案地黄色方砖,院子右角的高大公孙树下,还安放着一圈玉石雕成地桌椅。这些本来俗不可耐的东西,在高手匠人的精心布置下,再点缀些名贵的花草,顿时显得美轮美奂,虽富丽堂皇却让人觉得并无炫耀之意,仿佛对比此间主人的尊贵身份,这些都是如寻常百姓家的桌椅板凳一样,都是些平常之物。

文士轻呸一声‘做作’,心中却大叹自己当初在此蹲大牢时,住的那巴掌大的小院子,除了三间青瓦屋,两棵老槐树,似乎什么都没有了……哦!还有一个捧臭脚的秦泗水,若没有他,自己想沾些荤腥都是不可能的。

同样是在宗正府蹲大牢、同样是皇子郡王。且当初他地罪名比起屋里的老四简直是云泥之别,但为何待遇却是反方向的云泥之别呢?文士心中郁闷道。

带着这种情绪,文士一脚踹开房门,想要犯贱地说几句风凉话找些平衡,却一眼瞅见屋里的情形,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大叫道:“来人……救人……不用急!”说到后来竟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只见屋里的房梁上。拴着一根白绫,白绫上挂着一个身穿蓝色五爪五龙王服的年轻人。白绫从年轻人地脖子绕过。而年轻人脚下的凳子已经蹬倒,方才文士他们听到的咣啷声便是凳子倒地声。

描述的这么清楚,只是想说明下白绫上挂着的年青王爷的可笑状况。此人似乎想要上吊,凳子也蹬了,按说下一步就该翻白眼伸舌头大小便失禁蹬腿上路了。但此人似乎又有些拿不定主意,双手垫在了脖子与白绫之间,看上去便不像要上吊。倒像在联系一个名唤‘屈臂悬垂’的可恶项目。

文士一进来,把这人吓了一跳,哎呦一声,撒手想跳下来,无奈他屈臂悬垂的对象,不是名唤单杠的军体器械,而是亘古流传、方便实惠地自杀装备。因而双手虽然松开,脑袋却挂在了上面。呴的一声,真个完成了从屈臂悬垂到上吊自杀的伟大飞跃。

那恶趣味的文士,自然是秦雷无疑。他和他的卫士们亲眼目睹了梁上之人从一个运动健将到吊死鬼的蜕变过程,不由心旷神怡,齐齐叫了一声好!

所为近墨者黑,秦雷的卫士们已是浑身上下一般黑。得个诨号‘黑衣卫’了,自然不会是好鸟。而且在梁上青蛙一般蹬腿的那位四王爷,又与他们王爷非常之不对付。在秦雷刚到中都时,先是把接风酒偷梁换柱,害得他差点出丑;又因为一个莫须有地传闻,派人潜伏到秦雷身边,想栽赃陷害他;最不可饶恕的是,在被秦雷识破后,居然不过兄弟情分,设计调动军队。想要杀害他。

对于欣赏这种东西上吊的过程。黑衣卫们自然不会有什么心理障碍。给王爷搬把椅子,请他坐下。便在秦雷身后站定,仰头欣赏梁上四爷的精彩巨献。还啧啧有声的品评道:“姿势太难看了,跟个吊起来的蛤蟆似地。”“我觉得还行,有一种凄凉的美感……”

“你说他会失禁不?”“有可能,我出五两银子赌会失禁,你们谁要赌?”“我也出五两……跟!”“跟!”“跟!”“跟!”“跟!”

见那些家伙都鬼精鬼精的,提议的黑衣卫郁闷道:“日啊!怎么都是跟,这还玩个屁。”

一直笑吟吟听他们胡说八道的秦雷突然开口道:“孤王开个赌局,赌他因为脊椎碎裂而死地站在孤的左手边,赌他因为窒息脑缺氧而死地站在孤的右手边,赌他是这两种死法之外的站中间。一人五两银子打底,多多益善。”

好在梁上那位已经脑子缺氧,啥都听不清,否则定然下注在中间,赌自己是被活活气死地。

不一会,十五个黑衣卫便左边五个、右边十个站定了,秦雷眨眨眼,贼笑道:“最后一次机会,不然就买定离手了?”让他一咋呼,两个本来站在右边地,又跑到了左边,左边也有一个跑到了右边。还有一个咬牙站到了中间。

若不是秦雷一声‘停’叫住,这种人员流动竟有越演越烈的趋势。秦雷高声道:“买定离手,现在揭盅……”话音一落,反身甩手便把袖箭飞射出去,寒光一闪,就听到哧啦一声,梁上那绷直地白绫便从右侧截断,上面挂着的人也应声而落,啪的一声拍在地上,瘫在那一动不动。

秦雷朝最边上一个黑衣卫点点头,那个黑衣卫便飞速上前,对地上的那一滩展开急救。秦雷却没有跟上去,而是板起脸来瞪着这群犹在嬉皮笑脸的家伙。

这些人走南闯北,血里火里,早就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但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只要秦雷一拉下脸,这些家伙立马便慌了神。乖乖的缩着脖子站在那,等待他劈头盖脸地训斥。

秦雷见他们那副可怜样,不禁扑哧一笑,这群人一见有门,便跟着嘿嘿嘿嘿笑起来,企图蒙混过关。

“别笑了!”便听到王爷一声狼嚎,黑衣卫们的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可怜兮兮地望向秦雷。只见秦雷先迈步踱到左边,伸手挨个弹脑壳。大声训斥道:“你们脑子里是干草吗?老子讲课时都带着你们的猪脑子了吗?”说着揪过几个黑大个,恶狠狠地问道:“我来问你,上吊自杀会有几种死法?”

黑大个昂首高声道:“报告教官,有三种。一,窒息导致脑缺氧而死;二、脊椎骨断裂而死;三,吓死!”

秦雷听了,呵呵笑道:“说的不错。”话音未落却嘣的一声。弹了他个大脑瓜,看着一脸委屈地黑大个,秦雷轻轻拍打他的胖腮,温声道:“夸你是因为你说得一字不差,打你也是因为你说得一字不差,你问问他们,除了你个天真烂漫地家伙,谁把老子最后一句话当真了?”

听到边上传来的吃吃笑声。沈乞‘啊’一声,委屈道:“原来王爷是开玩笑啊!不来这样的啊!”秦雷瞪眼道:“难道你已经天真到连玩笑与正经话都分不清了?还是你要求孤往以后不准再开玩笑了?”

沈乞刚要开口叫屈,却感觉王爷的手变拍为揪,心里一阵慌乱,便听秦雷戏谑道:“沈乞老兄。最近伙食不错啊?小脸肉嘟嘟的,都快赶上你的腚了。”

沈乞把脑袋抬得更高,大声道:“报告教官,最近在船上无法上耐力训练,下船就会瘦下来了。”

秦雷微笑道:“哦!孤王已经爱上了这种漂泊的感觉,准备这辈子都住在船上了。”

“不能吧!您不是……”沈乞忽闪着无辜地大眼睛,却听秦雷炸雷般喝道:“黑衣卫中级士官编号洞洞拐。”

沈乞条件反射一般双腿一并,高声应道:“到!”

“现在本教官就教你如何在狭小空间内减去多余赘肉。士官洞洞拐!”

“到!”

“向后转!”

士官洞洞拐沈乞闻令规范地向后转身。动作完成的操典般一丝不苟。

“齐步走!”沈乞便迈步向门口走去,一会就出了厅堂。进到院子里。秦雷也不往外看,接连下了几道‘向左七步向右拐’之类的指令,便高声问道:“士官零零七报告方位!”

“报告教官,士官洞洞拐正处于院子右角四十五度,最大的一棵公孙树下。而且……面前一寸处,有一个直径三尺的白玉圆桌!”沈乞声嘶力竭地回答道。

“士官洞洞拐!”

“到!”

“我命令你爬上面前物体,在其上面扎马步一刻钟!计时开始!”

有大胆地向后偷瞄一眼,只见黑铁塔一般地沈乞,撅着大屁股爬上晃晃悠悠的石桌,拉开架势,在上面顿起了马桶步。对于姿势难看的马步,黑衣卫约定俗成的在两字中间会加一个‘桶’字。

只是还没等他幸灾乐祸笑完,耳朵便听秦雷沉声道:“中级士官洞幺拐!”笑容还没生成,他便哭丧着脸高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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