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权柄-第6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秦雷感到身上一阵轻松,活动下手脚,感到力量又回到了身体,刚要搭话。却被蒙面女子一把拉到身后,晕头转向地隔着姑娘身体一看,原来那褐衣老者见黑衣女子失手被擒,舍弃了石敢他们,又反身朝秦雷几个扑了过来,看来要拼个鱼死网破。

蒙面女子反手摸向秦雷腰间。一摁那吞狮腰带中间的玉石扣,便从上面抽出一柄软剑,在空中一抖,挽个剑花,便迎上褐衣老者。

两柄宝剑电光火石般交错两下,黑衣老者的长剑胜在锋利无比,而蒙面女子的软剑则胜在绕指成柔。每每两剑交错,女子的软剑便被斩得扭曲起来,却正好毒蛇一般咬向老者手臂,让老者不得不回剑自救。两人行云流水的对攻几下。一时也分不出胜负。

这时老者身后一阵嗖嗖的破空声,乃是石敢几个用弩箭支援起蒙面女子来。老者知道事不可为。无奈地嘶吼一声,一个懒驴打滚,躲过弩箭的同时到了地上黑衣女子地身边,伸出干枯的手掌抓住女子的腰带,拎着她往远处飞奔而去,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黑暗中。

石敢他们也不追赶,策马上前,把秦雷和蒙面女子围在中间。等布置好防御,石敢便策马回去土坡,查看战况如何。

黑衣卫们一律脸朝外,一来便与警戒,二来不打扰中间两人说话。

即使隔着面纱,秦雷也能感到姑娘脸上的寒霜。他想道个歉,却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往日的巧舌如簧全都派不上用场,只好在那里杵着,等待云裳先说话。

蒙面姑娘便是云裳,她那日被秦雷气走,确实想回到唐州老家,再也不见那狠心的人。但没走了半日,却又抵不住心头滋生的思念之情。满脑子都是那坏人的坏模样。想到从自己误打误撞上了他地贼船那天起,便一直受这坏人欺负,先是每日里喋喋不休,说些云山雾罩的,还不让自己说话;到了荆州府又让她作洗衣妇,让她那吹弹得破的小手都有些皱了,好多天才复原;好容易拉下脸皮求他换份差事,这坏人居然让自己为他倒夜壶,至于洗脚、搓澡、掏耳朵更是家常便饭。

想自己乃是总督千金,公主般的人物,居然被他粗手丫鬟一般支使,好多次都想把夜壶扣到这坏人头上,掏耳朵时也想把挖耳勺通道这破人的耳朵里,却又莫名其妙的忍下来,日复一日地,居然有些习惯了。乔云裳知道自己的高傲性子,若是旁人敢如此折辱自己,早就一剑刺个对穿了事。可对着秦雷那张坏得淌水的俊脸,她却提不起一丝怒气,每次都是生的闷气……过后好要被他支使的团团转。

姑娘只得归咎于自己上辈子欠他的。

等两人从荆州府出来后,这坏人就更过分了,每日里时不时的说些疯言疯语撩拨自己,偏又藏头露尾,似是而非,让人心中仿佛揣了一百只小鹿一样,整日里心神不宁,患得患失。每当这时,这人又会作出一副懵懂的表情,让姑娘以为一切都是自己臆想的,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花痴病犯了。

直到开始逃避太尉府的追杀,姑娘才看出这坏人地几分真感情。虽然他几次三番撵自己走……

“撵自己走?”想到这,云裳突然愣住了,勒住马缰呆呆地在那里出神,昨夜一来警报解除了,二来那坏人的样子着实绝情,让姑娘以为自己自作多情,便负气离去了。

这时想来疑点颇多。秦雷给自己父亲地信算是公文,怎么会让自己个女人家捎带呢?他那么多的手下是干什么吃的?想到就做。是云裳最大的特点,她想下山玩玩,便可以心甘情愿去弥勒教当圣女,她想跟着秦雷休息休息,便可以安之若素地给他当起粗手丫头。

所以当她想看看信上到底写得什么内容时,她便把信皮撕开了,结果发现里面竟然还有一个信皮。上面工工整整写到:云裳亲启。云裳心头顿时五味杂陈,这坏人居然让我去唐州给自己送信,不是想支走我又是什么呢?看来他是要面对什么大麻烦了……

她也不看信的内容,便把那信贴身藏好,掉转马头,回身去找秦雷。但秦雷地行军路线非常诡异,从没接触过兵法的云裳自然无法再行追上。毫无头绪的日夜奔波,却找不见那可恶的人。姑娘自然越来越郁闷,渐渐的,这郁闷又转化成怒火,在芳心中熊熊燃烧。她见到秦雷时的冷若冰霜,一方面是气恼他有了危险却撵自己走,但更多的是因为长时间找不到人而憋出来地愤怒。

要不是无意中发现褐衣老者一行人。鬼鬼祟祟的在密谋什么,她便远远缀上。今夜她也来不了这里,那样秦雷就算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他了。

……

姑娘见自己辛辛苦苦找来,又救了他的小命,可那坏人却一言不发,仿佛自己欠她的一样。我是真的欠你的,姑娘心中一片酸楚。

其实秦雷是想说些软话的,却怕属下听到,暗地里笑话自己,想了想便开口道:“谢谢你……”

云裳却不爱听这话。贝齿轻咬下唇道:“谁用你谢。”她不喜欢秦雷跟自己见外。姑娘心道。即使你说句干巴巴的“你来了”,听起来也比这个中听些。

秦雷无法理解这么复杂地女孩家心事。他更习惯面对敌人、面对属下,而不是面对一个和自己有些暧昧的姑娘。听到姑娘非常规的答话,一时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好在这时石敢回来了,他没有注意到场中的暧昧气氛,恭声道:“启禀王爷,山上的黑甲骑兵下来,帮着黑衣卫一起对敌,现已全部肃清,请王爷回营。”

秦雷转头望向他,朝云裳所在的方向努努嘴,粗声道:“好吧!那就一同回营。”他把‘一同’两字咬得特别清晰。

能担任侍卫长,石敢自然不是个不开眼地。翻身下马,恭恭敬敬的请秦雷两个上去,却被蒙面女子狠狠剜一眼。讨了个没趣的石敢,偷偷瞧了眼正在东张西望,一副跟我没关系样子的秦雷。心中哀叹一声,这才讪讪的让侍卫再空出一匹,请两人分别上马。

云裳也不说话,翻身上了战马,就要往先行一步。刚要催动战马,突然感到战马一晃,便有一阵风声在背后响起。云裳面纱下的双目一阵阴晴不定,最终还是没有动作,任凭一个沉重的身躯落在自己身后。便听到可怜的战马一阵哀鸣,却是被压得差点瘫了。姑娘心中斥道:“肥猪一样的沉!”但面上仍然不言不语。

秦雷反手拍在战马屁股上,战马向前小跑起来,他又大喝一声:“驾!”战马这才四蹄生风,奔驰起来。

面红心跳的云裳听到秦雷一声怪叫:“哎呀!没处着力地,会被甩下马地。”

姑娘刚想说话,秦雷却无耻之尤地从背后伸出手,揽住她地蛮腰,紧紧地,紧紧地,仿佛要把她融化在怀中一般……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瑞雪,只影向谁去?

第四卷 火中莲 第一九五章 黑衣女子之死

云裳起初紧张的全身僵硬,只有心儿在怦怦跳地厉害,感觉上刑一般难熬。过了好久才渐渐回过神来,这时便感觉身后坏人的灼热呼吸喷在自己颈上,慢慢让自己身子软化下来。

这一软不要紧,却是连一丝力气都没有,只好安静的靠在身后坏人的怀里,这才发现坏人的胸怀真的很宽广,像世间最舒服的床一样,让人踏实无比,一靠上去就想沉沉进入梦乡,再也不离开。

静静地享受这难得安心,云裳心中涌荡着柔情蜜意,还恼秦雷吗?不,自从他跃上马来,将自己拥入怀中那一刻起就只剩下甜蜜了……

只是这坏人最爱做的事,便是大煞风景……

“云裳……”闻着姑娘柔顺秀发传来的清香,秦雷轻声道。

“嗯?”慵懒的一声。

“连着赶路这么多天,你的头发怎么还像刚洗过一样清爽?”这是秦雷想了半天,才想出来的赞美。

云裳俏脸顿时通红,她怎么好说,‘这是因为人家先在小河边洗漱一番,才赶过来的。’呢?

秦雷见她不回答,自言自语道:“云裳,你可真爱干净啊……”

姑娘一阵气苦,若不是为了让你个冤家看,人家何苦来哉呢?

秦雷见姑娘还是不说话,只好转换话题道:“让那两个人跑了,真可惜。”

云裳这才开口道:“那个褐衣老者姓柴。练一身绝世功夫,乃是天下有数的高手,人家也是不敌地……”只是这话,怎么听着都像在分辩。

秦雷心道,云裳心里不痛快了,人家立了这么大功,我怎么还能这样说人家呢?便陪不是道:“不是埋怨云裳。只是有那么支箭老在背后指着自己,睡觉也不安生呢。”

云裳却好像失去了谈话的兴致。淡淡道:“再也不会了。”便住口不语,静静的靠在秦雷怀里。秦雷听她一说,顿时来了兴趣,刚想开口,却被云裳柔腻的手指挡住嘴。

秦雷只好闭上嘴,任云裳小猫一般倚靠在怀里,沉沉睡去……

……

南方被叫做鱼米之乡。自然离不了水,虽然不如南楚河网纵横,却也着实有些大河。横贯山南江北的丰水河便是其中不起眼的一条,丰水河向南二百里后便汇入南运河,原本也是运河的一部分,只是这些年河道淤积,过不得大船,这才渐渐荒废了。

河上静静泊着一艘小船。船舱边倚靠着一位年轻地公子,这公子穿一袭白衫,在漆黑的夜里分外显眼。他保持这个姿势已经很久了,若不是微微敲动船舷地手指,会让人以为是一尊塑像坐在那里。

白衣公子那张俊逸出尘的脸上,满是化不开的忧郁。嘴里正在用极轻微的声音哼着歌,那是南楚独有的越歌,语调缠绵悱恻,意境消沉失落,让人猝不忍闻。

突然歌声戛然而止,久坐不动的白衣公子举目望向东方,那里有一个身影在急促掠过来。兔起鹘落间,身影就到了河边,未见怎么发力,便如大鹏一般跃起。下一刻。已经稳稳落在距河岸一丈多远的小船上。

原来是那褐衣老者,他松手将一直提着地女子扔在船板上。发出砰的一声。这一声让白衣公子彻底回过神来,他也不看地上的女子,急切问道:“怎么样?秦雷死了吗?”

褐衣老者微微摇头,将脖子上的铜哨抵到喉咙上,发出金属挂擦般的声音道:“他的护卫太过厉害,后来乔云裳又去了。”

其实见到褐衣老者的样子,白衣公子便猜到没有什么好消息,只是心怀侥幸地问一下罢了。所以听到前半句,他除了表情更阴郁,倒没有什么别的变化,但后来听到‘乔云裳’这三个字,他却歇斯底里起来:“那个贱人,怎么什么都要插一杠子?为什么对我就不加辞色,却成了那混蛋地一条狗,莫非她与秦雷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私情?”这倒让他猜对了。

发泄一阵子,公良羽才渐渐安静下来,这才注意到地上的女子,冷声问道:“她怎么了?”

“废了。”老者嘶声道。

“哦?”公良羽打量着地上只是睡着了一般的黑衣女子,奇怪道:“看着不像啊?”

“乔云裳用你师傅的‘千金正骨手’,将她的第六节颈椎错了下来。等发现时,已经晚了。”老者语调依旧平缓,纯粹地叙事,没有任何感情在里面。

要说这女子也是作死,本来那弓箭乃是褐衣老者之物,在老者射出石破天惊的那一箭之后,黑衣女子见猎心喜,非要抢过来玩。老者对她还算疼溺,便把弓箭交给她。

其实那只是普通的铁胎弓,只是硬些罢了。在功力深湛的老者手里自然强劲,但女子虽然功夫也不错,但力量上就差远了,勉强射出两箭,却没有什么威力,让秦雷轻易躲了过去不说,还让正好赶过来的云裳看了个正着。

云裳曾经担任过秦雷的贴身丫头,自然见过他背上那个吓人的伤疤,也见过秦雷一直珍藏的那支雕翎箭,对差点害死秦雷的那个人自然恨之入骨。

此时见到黑衣女子手中的箭支,与伤到秦雷地那支一模一样。云裳顿时怒不可遏,再加上连日来找不着人地憋屈,却是想重重教训下这黑衣女子。但云裳极少与人争斗,没什么杀性,所以只想把她打昏,然后废掉她的右手。让她一辈子再也没法射箭。

云裳便悄无声息地从背后靠近女子,自然被面朝她的秦雷看到,秦雷当然要配合她潜行了,便开始胡说八道的吸引女子注意力,起初云裳听着有趣,倒没什么。但后来听到秦雷大叫:“娘子!”,不禁又羞又窘。一时便乱了分寸。

这时黑衣女子却不知死活的说什么‘野女人’,这下可犯了姑娘的忌讳了。云裳自家人知自家事,她是弥勒教的佛女,在朝廷眼中无异于妖女,与秦雷的未来很是渺茫,至少现在还看不到明媒正娶地希望,所以她极是忌讳那三个字。

恼羞成怒之下,本来要切在黑衣女子颈上的一掌。瞬间变成了错骨手……

等到与秦雷说几句话,姑娘地怒气也就渐渐消了,对自己的重手暗自惴惴,生怕秦雷知道后,对自己畏之如虎。因而见褐衣老者掠走黑衣女子,云裳是很高兴的,假意阻拦几下,却实实在在的挡在后面黑衣卫的弩箭前。给老头打了个小小的掩护,让他安然逃脱。

其实她多虑了,若是她能将两人都留下,秦雷一定会一蹦三尺高,若是他能蹦起来的话。她不知道秦雷朝思暮想便是把那一箭地主人切成十八段,丢进小清河里喂鳖。

不过姑娘想在心上人面前留一个完美形象的小心思。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

公良羽摸摸后颈,感到一阵恶寒,讶异道:“这么厉害?”他对医术没有兴趣,鬼谷先生也从没教过他,是以想象不到只是颈椎错位一下,竟然可以废了一个习武十几年的高手。

“颈椎连通人体所有的经络,一旦受损,颈部以下便无法活动,终生需要人伺候,连正常起居都不行了。”顿了顿。老头又补充道:“无法恢复。”

公良羽惋惜地望着昏迷中依旧娇颜如花的黑衣女子。这女子和褐衣老者都是他在宫里时的伴当,老者更是一位不出世地奇人。习过一种专门给太监练的功夫,行走天下间从无敌手。而这黑衣女子便是老者一手调教出来的。这师徒两人对他忠心耿耿,即使自己浪迹天涯,也始终不离不弃,乃是他地地道道的左膀右臂。

眼见手臂被折断一只,公良羽心里岂能好过。他抬头对褐衣老者道:“柴叔以后要小心,孤不能再失去你了。”褐衣老者嗬嗬笑一声,算是回答。

说完公良羽便起身回舱道:“我们回楚国吧!我那帮蠢弟兄也该闹腾出个结果来了。”

褐衣老者躬身领命,犹豫一下还是问道:“那熙芫怎么办?”原来这女子叫熙芫。

公良羽没有丝毫停留,淡淡道:“给她个痛快吧!”

……

小鸟叽叽喳喳,把熟睡中的云裳叫醒,睡得可真舒服啊!就像在母亲的摇篮里,又像在坏人地怀抱里,连日的疲劳仿佛一扫而光,而且没有做噩梦,真希望以后每天都能这么睡啊!姑娘幸福的想道。

怎么在颠呢?睫毛抖动几下,姑娘偷偷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依然骑在马上,身上裹着毯子,被坏人紧紧的抱在怀里。云裳嘴角微微上翘,眼睛也眯成新月一般。果然是在坏人怀里啊……

这么久还没到营地吗,云裳轻轻转动小脑袋,却发现自己身处行军队伍中,前后左右全是黑甲黑盔的黑衣卫,再看天色已经微亮,竟是已经行了很久。这让云裳无地自容,她能在黑暗中自欺欺人地任秦雷轻薄,却怎么能在被别人看到的情况下安之若素呢……

上千人啊……上千人见到我靠在他怀里睡着了,姑娘心中哀叹起来,却又不知如何是好,只得用毯子蒙住头,不让人看到她红樱桃似的脸色。

秦雷见云裳先是睁开眼,又小意的四处张望,紧接着便把头钻到军毯中,受惊小兔子一般,不由心中一片柔软,想紧一紧怀抱,把她拥得更紧一些,却感到一阵酸麻,原来胳膊已经彻底麻木了。

他这一动。惊动了怀里的云裳,感受到秦雷身上地紧绷,这才想起他保持一个姿势半夜,定然是身体僵硬难受地。想躲在毯子里给他按按,这人身上却甲胄齐全,下不得手。只得蚊鸣般道:“人家下来吧……”

秦雷呵呵笑道:“不用害羞,他们都如我兄弟一般。没有人会乱嚼舌头地。对不对啊?”这话却是说给周围卫士听的。

卫士们轰然答道:“对!”齐刷刷地声音,却带着几分笑意。

哪有这般安慰人的。却要羞死了,云裳紧紧攥起小拳头,轻轻敲在秦雷胸甲上,轻声娇嗔道:“不理你了……”说着,修长的双腿一弹,便从秦雷怀里脱出,轻巧地落在地上。也不停留,几个起落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脸得意地望着云裳娇羞而去的背影,秦雷这才微笑道:“过来吧!”

石敢凑过来,恭声道:“战况出来了。”

秦雷沉声道:“说。”

“因为很多血杀被炸成灰烬,所以只能估计此役杀敌五百余人。其中二百人死于王爷的神弹,其余三百人是咱们弟兄杀光的。”

“你小子,先报喜后报忧。说说损失吧!”秦雷淡淡道。其实他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能把五百血杀悉数留下,就已经达到了目地,相信此战之后,血杀的凶名便会转移到自己头上了,任谁想对付自己。都要好生掂量掂量。

“咱们折了一百三十七位弟兄,伤了十七个,都不重,”顿了顿,石敢又沉重的补充道:“死伤地基本上都是黑衣卫……”那些刺客的武器剧毒无比,只要擦破点皮,便会浑身抽搐,不到十息便气绝身亡,根本没有机会施救。那十七个伤号却是没有被武器伤到,而是碰伤撞伤之类。

对于这个数字。秦雷并不意外。但听到之后心中还是一揪一揪的,他沉重叹息道:“三成黑衣卫就这么没了?”黑衣卫乃是秦雷的骨干。只有最忠诚、最勇敢的卫士才有资格入选,入选后除了享受更高的待遇之外,更重要的是,可以在秦雷言传身教下学到很多东西。而且秦雷的大小军官一概出自黑衣卫系统,所以说黑衣卫是秦雷卫队菁英所在,未来军官地摇篮,是毫不夸张的。此时一下子去了三成,怎能不让他心疼。

良久,秦雷长叹一声:“痛杀孤王矣!”这才恨声道:“这笔血债是要连本带利讨回来的!”

“血债血偿!”石敢坚定地回答道,作为黑衣卫的首领,他的难过不亚于秦雷。

“血债血偿!”所有人齐声喝道,声震云霄,惊天动地。

“王爷,我们下一步去哪?荆州府还是襄阳府?”报仇是未来地事,现在的每一步还是要走好。

“都不去,我们去襄阳湖。”秦雷坚定道。“全军掩去行迹,昼伏夜行,不许被人发现,悄悄回到襄阳湖。”

石敢也不管秦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恭声道:“遵命。”

等云裳换上小兵装束羞羞的回到队伍,一行人便往西南一百里方向的襄阳湖行去。其实这段路,骑兵赶紧点,一天就能到。但秦雷果然让队伍白天在山林中休息,晚上才悄无声息的赶路,硬生生走了三天,八月初十的凌晨才到了雾气中的襄阳湖水寨。

当石敢前去通报,说秦有才家中来人,把黄胡子叫出来与秦雷见面时,看到他惊喜万状的样子,秦雷便知道,自己所料不错,南方又乱套了。

趁着雾气,秦有才悄悄把秦雷一行放进寨去,便吩咐亲兵营关闭水陆寨门,不许任何人出入。

待把秦雷请进中军营房,关上门,秦有才这才扑通跪下,长舒一口气道:“我的祖宗啊!您可算回来了,您要是再不回来,这江北山南可又要打起来了!”

秦雷把他拉起来,温声道:“有你们在,就是反了天,孤也能把他正过来。”说着又自信笑道:“更何况,南方地天,也翻不过来。”

见秦雷如此沉稳,秦有才欣慰道:“王爷一回来,末将心里立马就踏实了。”说着先请秦雷洗把脸,吃口饭,便把这些天,两省发生地事情娓娓道来。

秦雷一听,怨不得秦有才如此着急,两省,或者说是复兴衙门所在的荆州府,确实是开了锅了。

第四卷 火中莲 第一九六章 事关复兴衙门存亡

荆州城最大最豪奢的宅院,胥宅中。

后花园,胥老爷子在细心的摆弄几盆花草,原本他是不喜欢这些的,但自从五月间的那些事情后,他便爱上摆弄这些花花草草。这在荆州城的儿子们看来,老爷子是要开始颐养天年了。

其实他只想借着伺候这些花草,修养下性子罢了,没看到后辈挑起大梁,他又怎么歇的下呢。听到外面隐约传来的争吵声,胥北青轻叹一声,他知道,自己当初把复兴衙门常议的位子给了长孙胥千山,让几个不成器的儿子很不满意,不敢在他面前闹,就整日里无故刁难千山这孩子。

老爷子为了让自己长孙能尽快成长起来,接下胥家的担子,便硬下心,躲在这花花草草中,冷眼旁观几个儿子跳梁小丑般的表演。让他欣慰的是,千山年纪虽小,但少年老成,不骄不躁,既不与几个混账叔叔争吵,坏了胥家的面皮。也从不对他们的无理要求让步,损了公中的利益,确实已经有了点洋洋大家、含威不露的气度,即使是胥耽诚,二十岁时也没有做到这一步。

但今日他听到了胥千山愤怒的声音:“不行,绝对不行!说什么我也不答应!”

老头子无声轻笑一下,发发火也好,才二十就不温不火的,跟个小老头似的。胥北青虽然把自己藏在花草里,但一刻也没放松对外面世界的关注,反而因为跳出繁杂地日常事务。更有时间去思索,对事情看的更通透起来。

一切还要从那位在南方呼风唤雨的王爷说起,自从他带兵北上平乱,好消息便一个接一个,今天收复夷陵府、明日收复当阳府,转眼又解了襄阳湖水师的围,再过得几天。弥勒教逆贼便被包围在襄樊一带,平叛指日可待。

那些日子确实有如梦幻般。喜报一封接一封,往往是这边刚贴上,那边的又到了,整个荆州府沉浸在一片喜庆振奋的气氛中。在复兴衙门的筹措下,有钱地纷纷捐款捐物,没钱的就出力气,加入民夫队。往前线运送粮秣物资,但求让镇南军将士吃饱吃好,早日光复全境。

人们感到一种希望,前所未有地希望,无论是街头巷尾,还是茶馆酒肆,人们都在大声议论着战后如何如何,将来怎样怎样。随着战事的顺利进行,人们的这种期望便更迫切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男人为大家描绘了一副无限美好的前景。他说到那时,富饶的南方将是一个声音,再也没有人敢欺负她,到那时。所有的门阀家族都可以在大秦抬起头来,不必自卑于北方,不必担心自己的东西被人抢夺。

他说到那时,美丽地南方将是百姓的天堂,只要辛勤劳动,就一定有衣穿有饭吃有房住,到那时,再也不必担心强盗闯入家园,夺走你可怜的一切。

他还说,到那时。南方将在他的带领下走出南方。走向神州,甚至是神州以外的地方;到那时。南方的士绅将获得无上荣耀、无尽的财富和更崇高的地位,南方地百姓也能过上更好日子,甚至成为未来的士绅。

所有人都陶醉在他编制的梦中,所有人都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刻大干一场。所以复兴衙门说,大家回家吧!去收夏粮、抢夏耕吧!

虽然那里还不太平,但只有你们回去,才不会变得盗匪横行。难民们便收拾起为数不多的几件行装,跟着各自府县的士绅回去了。

所以复兴衙门说,百姓需要休养生息,请所有的士绅今年田租全免,明后两年皆减半时,士绅们在沉默后便答应了。虽然原本他们是想多收些租子,好歹弥补些损失地。

所以复兴衙门说,我们为全省的百姓无偿提供农具、种子和五十万头耕牛……

这种历史上从没有过的景象就在南方这片热土上演,所有人都沉浸其中,甘之如饴,如痴如醉。

这种希望和信心,在秦雷神仙附体,引动天雷天火,大破襄阳城,从而光复南方全境那一刻,达到了顶点。人们对未来的信心前所未有的高涨,据说有没赶上招标大会的门阀,出一百万两收购一个议事资格,据说还有的商量。要知道当初招标大会是一万七千五百两一份话事权,而五份话事权,也就是八万七千五百两便是一个议事资格。短短两个月不到,价格竟涨了十几倍,就这还有价无市。

若是从前,胥老爷子只会惊奇于这位年青王爷的法术,而不会深究内在。但现在他明白,原因无他耳,唯‘希望’二字。隆郡王在所有人都失望无助的时候出现了,他绘制了一副蓝图,在这幅图上,所有人都能找到自己的希望。南方迸发出地强大生机,并不是这位王爷赋予地,而是本来就蕴含在南方这头病虎的机体内,他不过将其引导出来而已。

没有人意识到这背后地危机,或者即使意识到了,也被那位强势的王爷,硬生生抑制住了。南方不是孤立而存在的,只不过战乱让它暂时如此而已,它终究还是大秦的一部分,而大秦是由那群北方人执掌的,他们能容忍一个足以挑战权威的新兴势力出现吗?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们刺杀了秦雷。在他东巡的路上,出动臭名昭著的血杀,配合着某些军方势力悍然出手……

这已经是十天前的事情了,那位王爷依然音信全无,九成就是遇害了。于是蓝图变成了画饼、未来湮没成泡影,所有人都失去了依靠,连两省衙门说话都没有了底气。他们这才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要靠那位不到二十岁地年青王爷双手托起。现在他不在了,一切变成了空中楼阁,一切都没有意义起来。

北方反应很快,在隆郡王遇刺的第二天,新的钦差就分别抵达了唐州府和荆州府,宣布接管行督江北山南军政钦差的权责。让人不得不佩服北方的吃相。居然如此的不加遮掩!

这两位钦差一文一武,文的姓文、叫文明义。乃是礼部右侍郎,前来宣抚民心倒是师出有名。武地姓李,叫李一姜,乃是兵部左侍郎,前来视察兵事倒也合情合理。可这两位一个是文丞相的长子,一个是李太尉地大男,瞎子也能看出两位大佬对南方的觊觎之意。

这种觊觎显然是蓄谋已久。两位钦差到后,先是以两省督抚对南方民乱有失察之罪为由,把四位督抚送回家中,停职反省,暂时接掌了两省军政大权。然后又蛮横无理的撤换了代表两省官府的常议,把自己的人安排进入复兴衙门议事局,并在参加的第一次议事会上就提请召开议事大会。企图通过复兴衙门对付南方士族的野心昭然若揭。

好在按照复兴衙门地程序,从提请到召开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就算大部分议事还没离开府,也不是说开就开的,双方一阵扯皮,最终把日期定在八月十五中秋节那天。

议事大会章程总则第七款第十条规定,未经提前通知所有议事的事宜,不得在议事大会提出或表决。议事大会只讨论或表决提前半月以上通知所有议事的事宜,除非过七成议事认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