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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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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雷自言自语道:“李老头用一个马,换了老头子一个車,看上去是赚到了。”又想到昭武帝那狭长双目中的寒光,挠头道:“不过将死了才算赢。谁知道到时候谁赢谁。”

……

既然寻不到李四亥,只好打道回府。刚回到书香阁,进了屋,竟发现那个据说被送到京郊疗养的小胖子,正愁眉苦脸的端坐在大厅里,似乎正等着自己。

见秦雷进来,李四亥赶紧站起来,似乎扯动了哪里,面色一阵发紧,却仍一瘸一拐地凑了上来,腆着脸笑道:“兄长回来了。小弟听说您亲自去看我不着,赶紧过来赔罪了。”

秦雷仔细看他的胖脸上,还有淡淡的红色杠子,似乎被什么人打过耳光。本来有些吃闭门羹的不快,见他如此凄惨,却也烟消云散了。他也不理小胖子,在正位坐下,似笑非笑道:“说吧!什么事?”

李四亥知道他的脾气,也不坐下,站在秦雷身边陪笑道:“知我者兄长也。小弟却是被那人逼得走投无路了,想起哥哥当日风采,定然不怕她,这才来您这叨扰。”

第四卷 火中莲 第一三九章 劝君惜取少年时 竹林把酒听春雨

秦雷指了指左手边的椅子,笑骂道:“别在这乱喷唾沫星子、滚到那边做好。”

李四亥有求于秦雷,眨巴眨巴小眼睛,一瘸一拐的走过去坐下。

秦雷换个舒服的姿势坐好,喝口茶道:“从头说起。”

李四亥咂咂嘴,寻思一下,小声道:“上元节上那个姑娘你还记得吗?”

秦雷一副悠然神往的样子,回味道:“终生难忘……”

李四亥一下子脸拉得老长,瞪眼道:“亏我还拿你当兄弟,你怎么能惦记兄弟的女人呢?”

秦雷好笑道:“什么兄弟的女人?我已经打听过了,人家李家小姐待字闺中、尚未婚配。”

李四亥听了,知道自己搞差了,不好意思道:“我说的不是你的李家小姐,而是我的小赛赛。”

秦雷听了,只感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摆手道:“别把你们私下的称呼喊出来,说大名。”

李四亥颇有些不以为然道:“名字就是个代号,只要知道指的是谁就行了,管他大号小号的。”

秦雷笑道:“想必那小赛赛也不同意你如此称呼。”

李四亥嘿嘿笑道:“管她作甚,我叫着舒服就行。”这才正经起来、把事情的原委讲与秦雷。

原来那小赛赛就是秦雷在上元节见到的那个穿蓝衫地假小子,姓伯赏。闺名赛月,乃是镇南元帅伯赏别离的掌上明珠,还是李四亥的青梅竹马娃娃亲。

秦雷听到这里,想起那日李四亥老鼠见猫般的表情,心道,却是位悍妻。

李四亥见禽类脸上戏谑的表情,分辩道:“其实小时候一直是她怕我。只是大了不与她一般见识罢了。”

秦雷点头道:“原来如此,失敬失敬。”

李四亥也知道自己的解释很苍白。嘟囔几句,接着往下讲。原来这伯赏赛月深得李浑夫妇欢心。而李四亥整日里游街串巷、不务正业,自然不受李浑老头待见,就找了根竹鞭赐给伯赏赛月,让她管教李四亥。

伯赏赛月小时候与李四亥确实感情极好,但随着李四亥越大越不是东西,姑娘家又正义感十足。那根驯夫鞭便被经常抡得呜呜作响,鞭鞭着肉。日子久了,李四亥对小赛赛的畏惧简直到了无以复加地地步。

秦雷瞪大眼睛,不信道:“这种悍妇,休了便罢。为何要找这些不痛快。”

李四亥正色道:“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哪能由得了我们呀?”然后又有些色迷迷道:“而且不知怎地,她越打我、我越怕他,还就越喜欢她。一日不见就想得慌。”

秦雷为之绝倒。看不出来这位小胖子除了惧内、居然还有受虐倾向。但他一向对别人的私生活兴趣缺缺,无所谓道:“反正越打越舒坦,不管犯了什么错,你让她一顿出出气不就行了。躲什么呀?”

李四亥苦笑一声,哀叹:“可她这次拿地是宝剑。”

秦雷点头道:“那倒不能捱着。”终于有点好奇道:“你到底作了什么犯忌讳的事?”

李四亥一摆头,撇嘴道:“男人嘛!谁还没点风流事。”一幅情场浪子模样,浑忘了自己才十七啷当岁。

原来李四亥虽然一直不做好事,但在家中悍妻的监视下,却一直保持着黄花小子身,直到年时冬里,一次被简郡王秦霁请去喝酒,稀里糊涂就把陪酒的歌女给办了。等起来后,本想拍拍屁股走人,秦霁却非要把那小娇娘送给他,还说怎么也是你李四亥的第一个女人。值得珍藏之类的。再说李四亥食髓知味。也有这种想法,只是惧内如虎。才不敢如此。秦霁却是好人做到底,又送他一套外宅,以供他金屋藏娇之用。

秦雷听到这,面色有些怪异,没想到自己兄弟们都一个德性,不愧是一个爹生的。

李四亥也不是没有脑子,知道老四不会白做好人。但一个外室,又算不了什么,于是大大方方收下。偏生那小娘皮姿色不凡,人又温柔体贴。每当被伯赏赛月欺负了,李四亥都能在她那恢复自信,是以去得越来越频,可世上没有不透风地墙,日子久了,竟被母老虎得知,跑去李浑夫妇那一番哭诉,自然是引得老李头大动肝火,把小李子一顿胖揍,然后发狠把那外室赐给了右中郎钱柴徳。

这事原本到这也就算了,但没想到因为钱柴徳成亲,引出了一系列事情,朝廷一查而下,竟查到李四亥未来老丈人、镇南元帅伯赏赛月头上。说他御下不严导致边防松散,任南寇自由进出。据说事情闹得很大,伯赏元帅已经上了乞罪折,弄不好要解甲归田。

视自己父亲为偶像的伯赏赛月不明白其中的道道,天真地把事情归咎到李四亥的沾花惹草上,便持着宝剑,满世界追杀小胖子,要断了他做坏事的本钱。

李四亥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后怕道:“今日早上,我正在家中睡觉,便被一个耳光抽醒,然后就见寒光一闪,棉被便被挑起。紧接着第二剑落下,若不是我反应敏捷,定已被断了子孙根。然后被她一路追杀上了马车,只道去京郊躲风头。”说罢又有些得意道:“她定想不到我中途下车,躲到你这里来。”

……

小胖子就这么死皮赖脸在秦雷府上住下,反正现在书香阁就只是个睡觉的地方,秦雷也懒得把他往外赶。两人又有些臭味相投,相处得极是得宜,倒让秦雷少了几分无聊的感觉。

转眼到了四月,这日秦雷正在碧竹林陪永福散步,被李家小姐调养了几个月,永福的身子日渐大好,竟已能下地行走。看过的太医都说,只要保持心情舒畅、继续调养下去,冬里夏里就会好过很多。大喜过望的昭武帝,重赏了李家小姐,封她为永福宫尚宫,秩比一千石,专司公主膳食作息。

秦雷也终于从传旨太监那打听到李家小姐的闺名,李诗韵。

于是秦雷便换了称呼,腆着脸叫起了‘诗韵’。李家小姐心中不快,却已了解秦雷初时地羞涩只是表象,厚颜无耻才是他的本来面目。只能任由他叫、叫着叫着也就习惯了。

秦雷和李家小姐扶着永福在外面走了一圈,见天色有些发暗,南边有黑云上来了。三人边往回走,秦雷边笑道:“今年的第一场春雨终于要来了。”

永福身子好了,性子开朗许多,娇声道:“太好了,下了雨,我的竹林又要密很多呢。”

秦雷点头道:“不错不错,雨后春笋节节高嘛!”

永福伏在李家小姐耳边,小声道:“看我哥哥不似你想得那般不学无术吧!”两人早已成为闺中密友,李家小姐在秦雷那里受了不快,自然对她没有什么好评价。而永福心疼哥哥,又喜欢李家小姐,一心想撮合两人,让李家小姐抢在那劳什子‘黛玉’头里。是以时时刻刻都想变着法子夸赞秦雷一番。

无奈秦雷一不会琴棋书画、二不会吟诗作对,在永福眼里,除了一副好皮囊,着实没有什么可夸赞的地方。今日好不容易听秦雷说了句新鲜话,便忙不迭向李家小姐显摆。

李家小姐也不想永福难过,刚想张口说两句满足一下她,就听秦雷感叹道:“却是要早些割了,晚几天的话就咬不动了。”

李家小姐小嘴张了张,与永福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问道:“什么咬不动了?”

秦雷转头认真道:“炒竹笋啊!这用料就将就个鲜嫩。”

永福额前一缕秀发突兀的垂下,她无力的靠在李家小姐的肩头,喃喃道:“姐姐,当我什么都没说。”

说完,两人吃吃地笑起来,无论如何,与秦雷在一起总少不了欢笑,这就够了、不是吗?

三人笑着回到房里,永福命宫女在窗前摆上几个小菜,温上一壶老酒,轻声笑道:“当年有青梅煮酒论英雄地佳话,我们三人也来个竹林把酒听春雨吧!”李家小姐每日都会让永福饮三盅老酒,以舒筋活血,是以秦雷听她要把酒听雨,拊掌道:“善哉!”说着望向李家小姐。她见那对兄妹皆以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自己,不由捂嘴轻笑道:“我又没说不可,你们这样看我作甚。”

三人刚坐下,举起酒杯,窗外便传来劈里啪啦雨打竹叶地声音,昭武十七年年的第一场春雨终于来了。

第四卷 火中莲 第一四零章 老丈人登门借钱

一场春雨把酒,与诗韵的关系拉近了许多,秦雷自然心中得意,整日里喜上眉梢,让郁闷的李四亥嫉妒不已。

但古人云:人欢无好事、狗欢无好食。没几日秦雷便明白了什么是古人诚不欺我。他理想中的岳父大人登门拜访了。

也许是正打人家闺女主意的缘故,一听李光远来了,秦雷莫名感到一阵心虚,若不是小胖子就在一边,说不定会走为上计。

把嬉皮笑脸的小胖子打发到后堂,再恭恭敬敬把李寺卿迎进屋里,这次李光远要磕头,秦雷却高低不依。李光远感觉秦雷神态别扭,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好随他去了。

奉茶后,秦雷也从初见老丈人的莫名不安中摆脱出来,知道李光远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便恢复了那份好不容易养成地从容淡定。两人先不咸不淡的扯些诸如‘天气如何’,‘身体安否’之类的废话,才进入正题。

李光远是来要钱的。他有些不好意思道:“巡查寺成立快两个月了,户部不过拨下两千两开办费。虽然衙门是现成的,可添些桌椅板凳、笔墨纸砚什么的,再给一应官员置办些轿子仪仗,就花了一大半。”然后有些感慨道:“我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虽然官员们在户部领着俸禄,可每日里这银子还是流水般的出去,现在已经难以为继了。”

秦雷温和笑道:“再去户部讨些银钱回来就是。”

李光远苦笑道:“去了三趟了,光听着田悯农诉苦了。哪曾讨到一分银子。”喝口茶水又道:“田大人说,弄不好六七两个月,满朝文武都要拖饷,等到夏税入库才能发下来。”

秦雷面露惊讶道:“这么严重?”他悉心收集情报,其实比李光远更知道财政已经困顿到何种地步——田悯农已经以户部的名义,向各大门阀大肆举债。这在大秦朝二百年历史上是闻所未闻地。

秦雷知道,其实作为一个无所事事的摆设衙门。户部拨付两千两已经足矣。但李光远世代公卿,官也一直当得清贵。哪曾为阿堵物操心过。此时第一次成为一部之长,难免被手下宵小坑害,白做了冤大头。

若是别人来府上打秋风,秦雷一准赶将出去,就是小胖子也老老实实一天五两银子交着、权作食宿费用。不过谁让李光远有个好女儿,秦雷又恰好打人家主意呢。寻思半天,咬牙道:“李大人亲自登门。孤是决计不能敷衍的。这样吧!从民情司的账上支两千两给寺里吧!”

李光远感激道:“多谢王爷救济之恩,等户部下来银子。下官立马还上。”

秦雷摆手大度道:“不必了,寺里进项不多,就留着宽绰宽绰吧!”然后笑着道:“大人只要搂紧了口袋,别轻易让那些污吏把钱诈去,两三个月是没问题的。”

李光远点头惭愧道:“是呀!本官持家不严。才落得这般境地。以后却要注意了。”

两人又客气几句,李光远斟酌道:“王爷,有件事情却是要知会您一声。”

秦雷点头道:“先生请讲。”

李光远道:“这几日看南军情司送上来的抄文,发现他们正在调查一件事情。”巡查寺虽然是摆设衙门,但各下属司还是要把每日的工作做个汇总,呈到寺里报备。以备将来扯皮所用。

秦雷正色道:“可是与孤有关?”

李光远沉声道:“南军情司接连查获几起间谍案,案犯皆是一些来自东齐禅宗地僧人。”

秦雷不露声色道:“东齐禅宗?”

李光远肃声道:“确实如此,这禅宗是因为殿下的缘故,才得以在南方传教地。因而殿下名义上还是他们的担保人。”

秦雷手指在座椅扶手上缓缓摩挲几下,轻声问道:“这件事情报上去了么?”

李光远点头道:“太尉必然早已知晓,说不定这几天就会在朝会上发难。王爷还是早作打算才好。”他却有几分书生气,不先说这个而是先借钱,就是怕给人市恩的感觉。

秦雷感激的送走李光远,没有再回府,而是上了马车。直奔小清河。在码头上了泊在那里的画舫。问迎上来的卫士道:“馆陶先生呢?”自从李四亥住进书香阁后,馆陶就搬出了东宫。到这艘画舫上住下。秦雷早就想把自己的各个部门统统搬出东宫,倒不是完全为了防着李四亥。

卫士指了指楼上,恭声道:“馆陶先生忙了个通宵,刚睡下。”

秦雷听了,也不急了,吩咐卫士不必吵醒他,自己去靠河地一侧船舷坐下,让秦泗水找来渔具,静静地垂钓起来。

盯着波光粼粼的水面,秦雷有些愣神,鱼儿把钩上的食吃完了也不知道。他有些拿不定主意,很明显太尉府的局布完了,剩下的就是一步步把自己拉向深渊。当然费这么大劲肯定不是单单为了自己这个无足轻重的小王爷。但那日秦雳离别时的话语,秦雷还记忆犹新——“如果有人调你出京城,你无论如何不要答应。”这位将军王爷在政治上差了点,如果李浑逼得昭武帝下了旨,自己能不出去吗?

这时,楼上传来脚步声。不一会,睡眼惺忪的馆陶出现在秦雷面前。他睡到一半起来出恭,听说秦雷来了,哪还敢再躺下,洗把脸就匆匆下楼过来。

两人没什么客套,秦雷让馆陶坐在身边,把事情一说。馆陶捻须沉吟道:“殿下不必多虑,属下以为,您此去不会有生命危险。”

秦雷悬着地心顿时放下一半,享受这种高高在上的日子久了,越来越没有原来的亡命劲,换句话说,就是越来越怕死。虽然从没说过,但血杀的赫赫凶名一直阴云般笼罩着秦雷。

一件号称天下第一杀器的利刃,时时刻刻悬在头顶,随时都可能掉下来,换作谁也是要心中惴惴的。

馆陶为他解释道:“自去岁起,朝廷地纷争就被人有意无意的集中在南方,各种各样的矛盾聚集在一起,就等着有人去捅开它,让事情向上面那几位谋划的方向发展呢。”

秦雷有些郁闷道:“所以就选中我了?我有什么值得他们另眼看待的?”

馆陶笑道:“属下猜测,王爷是陛下、相爷、太尉共同相中的。只有您这种无所畏惧的脾气、百折不挠的性子,才最适合去做这个开路先锋。”

秦雷翻白眼道:“说得好听,不就是看上老子行事肆无忌惮吗?”

馆陶轻笑道:“王爷只要把握几位大人物的心中所想,就依然可以肆无忌惮。”说着捻须问道:“王爷可知,我大秦财政为何困顿若斯吗?”

秦雷知道他是自问自答,也不答话,静静地听着。

馆陶为他解释道:“观我大秦钱粮,竟有七成供养了军队,若是没有糜费巨亿地军费开支,国库是断不会亏空若斯地。”秦雷托太子从户部调出了近十年的收支记录,这几日馆陶就是在研究这个。

秦雷有些意外道:“不是说是因为官员贪墨吗?”

馆陶微笑道:“也对也不对,文官贪墨贪地是账外的,账面上都干干净净,各种税赋加起来,每年近两千万两银子的进项。殿下可明白其中的道理?”

秦雷恍然道:“我大秦号称雄师二百万,但据我大哥说,其实御禁边卫加起来,也就一百万多一些。有近一半的空额被各级官员吃掉了。”秦雷知道禁军和御林情况还好些,基本上齐装满员。但各地的卫军和戍边的边军,情况就严重极了。远的不说,就说天子眼皮底下的太子卫,一万人的编制,可就是连伙夫军妓一起算上,也不够五千人。

这种情况皇帝和太尉自然都知道,可正是争取军方支持的较量阶段,谁也不敢追究,还得想方设法遮着盖着。

馆陶点头道:“确实如此。”然后望着远处往来的货船,轻声道:“而且我大秦有个奇怪的特点,越是兵力强盛的时候,上缴国库的税银反而要少于疲弱的时候。”

秦雷不觉得有多么难以理解,轻声道:“大秦军力强了,两国关防就严了,商税收的少,自然国库就没那么充盈了。”

馆陶赞许道:“王爷圣明,所以这几年的税赋定然不会有什么增长,开源不行,就要截流了。”

秦雷沉声道:“军队裁军撤编,文官淘汰冗员。”

第四卷 火中莲 第一四一章 箭在弦上

与馆陶谈完后没几天,负责暗中保护的马南来报,最近几日,民情司、满园春、画舫周围的暗哨突然多了好几倍,似乎有什么事情要针对秦雷。

果然初十那天,昭武帝的手谕下来,着秦雷参加十一日的朝会。秦雷还有俩月才满十八,若不是惹出什么祸端,要他自辩什么的,是不必上朝的。

看着手中的诏书,秦雷知道事情几成定局。便不再抱什么幻想,紧锣密鼓的布置起来。第一件事却是把李四亥轰回家,事情过了一个月了,那姑奶奶再大的火气也该消了,想必最多拿竹杖狠敲一顿了事。于是不管李四亥的死乞白赖,找两个侍卫把他加上车,就要强行押运。

李四亥见秦雷也跟了上来,感激道:“还是哥哥好,知道小弟不敢独自面对小赛赛。”秦雷挥手打住道:“把你送回去是一方面,但想见你家老爷子才是主要目的。”

李四亥转眼就明白其中原委,但他的立场有些尴尬,只得嘿嘿两声过去。

俗话说,无巧不成书。马车刚到了太尉府门口,从内里也走出一人,一身湖蓝绸裙,腰挎金黄竹杖、面容姣好、朝气蓬勃,正是那寻夫不着的伯赏赛月。

伯赏赛月把李四亥逼得有家不能回,可心疼坏了李夫人,揪着老李头的耳朵,让他去跟儿媳妇说项说项。李浑与他儿子一般惧内如虎,只好把伯赏赛月找来。好言相劝。说什么你爹年纪大了,常年驻守江边,骨头缝都受潮了,你不心疼啊?当即把小丫头说的眼泪叭叭地,央着老李头把老爹调回来。李浑拍着胸脯保证,年前给伯赏元帅在京里谋个好位子,让他享享清福。

得到保证的小丫头自然知道。未来公公想让她跟李四亥和好。这才一日一次过府串门,想缓和一下两人的关系。无奈接连几日遍寻不着。脾气不好的小姑娘肝火又上,此时见明显又肥了一圈的李四亥撅着屁股从车上往下爬。先是眼圈一红,紧接着柳眉一竖,取下腰间竹杖,一个箭步冲上去,照着他肉嘟嘟的大屁股就是一杖。

秦雷的马车是没有锦墩地,缺乏锻炼的小胖子极不习惯。要转过身去撑住车辕才能下去,是以正好没有看见他家母老虎出来。等听到呼呼地风声,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啪’的一声脆响,便挨了一杖。

如遭电击的李四亥双手捂着屁股,熟悉的火辣辣的感觉立刻从屁股传遍全身,不用回头也知道那位姑奶奶就在身后。李四亥立刻灵活起来,嗖地从车上跳下,皮球一样一蹦三跳地往院子里逃去。口中还嚷嚷道:“大王饶命……”

伯赏赛月此时看到秦雷正笑吟吟地站在马车边,一副看猴戏的表情。立刻明白李四亥那个狗东西这些日子定然躲在他的府上,再加上上元节的羞辱之恨,新仇旧恨一并爆发,再也顾不上小胖子,娇喝一声:“狂徒休走。”便抡圆了竹杖。朝秦雷脸上抽去。

这小姑娘应该练过两天把式,这一杖若是打实了,必然是皮开肉绽,自此毁容了事。秦雷面色不变,微微侧身,竹杖便呼啸而过,右手灵蛇般探出,在伯赏赛月手腕轻轻一点,便劈手躲过她的竹杖。若是往日秦雷定要好好教训她一番,但今日是要过府拜访李浑的。若是先把人家儿媳欺负了。那还不如打道回府来的自在。

伯赏赛月踉跄几步才站住,秦雷也不与她纠缠。把竹杖扔回给她,便大踏步地走进府去。伯赏赛月有些失神地望着秦雷帅气的背影,紧咬着嘴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府中下人把秦雷引到大厅,奉上茶。不一会,一阵爽朗的笑声从后面传来,一身青色便服的兵部左侍郎李一姜出现在秦雷面前。身材魁梧的李侍郎朝秦雷抱拳道:“王爷驾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啊!”

秦雷也不起身,淡淡笑道:“原来是李家大哥,快请坐。”李一姜乃是昭武帝的大舅子,正经比秦雷高一辈。听秦雷上来就自抬一辈,要与自己平起平坐,心中自然不爽。却也知道秦雷与李四亥平辈相交,从那边论,倒也说得过去。

他不爽,秦雷更不爽,自己堂堂王爷亲自登门拜访,李老混蛋居然连面都不露,实在是太不给面子。

两人坐下不咸不淡扯两句,秦雷见李一姜明显在敷衍自己。便不再与他兜圈子,干脆道:“孤知道你们想把我弄到南方去。”

李一姜听了,面色不变道:“王爷哪里听来地流言?”

秦雷抬手道:“事实如此,要是再推搪,岂不坠了太尉府的面子。”

李一姜这才相信秦雷已经知情,坐直身子,把那假装和蔼的表情收起,换上本来的倨傲,颔首道:“这是朝廷的安排,殿下若有异议,可以在下次朝会自辩。”

秦雷哂笑道:“这一趟南下,本王是去定了,何必再聒噪,平白惹人笑话。”

李浑原本以为秦雷怕了南下,拉下脸来上门来告饶。是以让大儿子出面应付,自己躲在后堂不出来。

哪知并非如此,想好的对策一下子没了用处。李一姜有些拿不准父亲的反应,一时间只是沉吟,并不说话。李浑威严太盛,教育子女又只知道简单粗暴,等年纪大些才知道还是要刚柔相济地。无奈作为老大的李一姜已经被打得定了性,只要李浑在侧,便没有自己的主意。以至都作了侍郎、当上爷爷,还是没有改观。

秦雷却不管他,起身冷声道:“孤来这里就为了告诉你爹一句话,你们若是敢动我留在京里的属下一根汗毛,老子立刻回京,管你们地千秋大计去死。告辞!”说完也不理会有些发傻地李一姜,转身大踏步出了厅堂,离了太尉府。

等他走远,须发皆白的李老头从屏风后转出,朝不争气地儿子怒瞪一眼,吓得四十好几的李一姜噤若寒蝉,小声问道:“父亲,我们的计划还执行不?”他们确实准备等秦雷一离京,就把他在京的势力连根拔起,是以最近的监视频繁了些,竟然让秦雷品出了味道。

李浑捋了捋胡子,翁声道:“还弄个屁,叫他们先收队吧!大事要紧!”

……

十一日的朝会,南军情司都司潮志远上奏南方禅宗间谍案,言辞激烈,直指作为其担保人的隆郡王秦雷。昭武帝命秦雷自辩,秦雷痛心疾首地承认受到齐国禅宗的蒙蔽,并主动请缨去南方调查此事。

昭武帝应允,封其为钦差,限期三个月破案。

……

朝会后,昭武帝留下秦雷到御书房说话。

昭武帝依然那副无喜无忧的表情,悠悠道:“太尉想让你南下,丞相没有反对、朕也没有反对。”

秦雷恭声道:“为君父分忧是儿臣的本分。”既然已成定局,还不如来的痛快些。

昭武帝颔首道:“朕的儿子确实比那两个老东西的儿子强太多。”转而有些憧憬道:“只要朕能拖住他们,等到你们这一辈站到前台时,定然可以一战而胜。”

秦雷早已知道昭武帝最大的心愿,就是把老李家和文丞相斗倒,将权柄重收于皇家。这个渴望甚至超过了三分一统的诱惑。于是便道:“父皇春秋鼎盛,定然可以等到大权独揽那一天。”

昭武帝听得痛快,捻须笑道:“不说这个,你知道朕为什么也想让你去南方吗?”

秦雷摇头道:“孩儿不敢妄自揣测。”他确实不知道。

昭武帝眯起狭长的双目,沉声道:“为了三个人。”

秦雷恭声道:“不知是那三位?”

昭武帝轻声道:“伯赏别离、卓文正、乔远山。”

伯赏别离是镇南元帅,卓乔二人,一个是江北巡抚、另一个是山南总督。皆是督抚一方的极品大员。秦雷知道事关重大,轻声问道:“请父皇明示。”

“保下他们,不要让他们卷进风暴中。”

秦雷骇然,这怎么可能?太尉想让文官裁汰冗员、整治腐败,丞相想让边卫缩编整顿,减少空额。这种山崩地裂的事情九成九会导致这三位南方军政的老大倒台,如何保的下来?

秦雷苦笑一声,道:“父皇,这有些强人所难了吧!”

昭武帝眯缝着眼睛笑道:“正因为难,才派你去。父皇将来是要‘大用’你的,不趁现在磨砺磨砺,怎么担的起重任啊!”

秦雷哑然无语……

第四卷 火中莲 第一四二章 伤离别

碧竹林微风轻抚,此间人心生离愁。

永福坐在古琴前,有些魂不守舍地抚着曲子。她因为病体孱弱,多得昭武帝关爱,被娘娘公主们嫉妒,因而整日门可罗雀。再加上病痛折磨,性子越发清冷。是秦雷让她空谷幽兰般的生活多了一抹亮色、几许温暖。她已经习惯有个哥哥陪着自己、让着自己、爱护着自己,秦雷要南下,她是第一个不愿意的。

此时跪坐于永福旁边的秦雷,对这个妹妹也是几多疼爱。见她眉头微蹙、郁郁寡欢的模样,心里也不好受。

他下了朝便径直来到永福宫,向妹妹与李家小姐话别。两人本来见了秦雷,都有些高兴,待听到秦雷要出远门,便沉寂下来。永福坐在琴边弹起了曲子,诗韵也向秦雷告个罪,转身去了后堂。弄得秦雷心中惴惴,好像犯了多大错似的。

秦雷温柔的宽慰妹妹几句,许下诸如“给你从南方买一堆水粉首饰”、“秋里就回来,正好带你去看枫叶”之类的心愿。本以为小永福会心情好些,谁成想她的眼圈渐渐泛红,剪水双瞳中水汽渐渐迷蒙,眼看就有泪水滴下。

倒把秦雷弄得手足无措,一时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心中一片烦躁。

永福垂下玉颈,幽幽道:“哥哥以为永福是为没人相陪而伤神吗?”

秦雷虽是个臭脾气,但在柔柔弱弱的永福面前还是尽量克制地。他尽量温柔道:“那是为什么呀?”

永福抬起清雅绝伦的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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