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权柄-第29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齐国上下起初很看重他,提议封他为上卿。参赞国政,又纷纷赠送华服美食。不胜巴结。然而好景不长,突然有一天,所有人都不再与他来往,许诺给他的官职也如石沉大海,没了踪影,就连送他的宅子也被收了回去。

从那以后,张谏之的命运便如您知道的一样。十几年间处处碰壁,一事无成,甚至沦落到吃白食的地步,落了个‘秋风客’的诨号……这一切都是拜他地师兄阴无异所赐,阴无异以神机子的名义写信给齐国达官贵人,言道馆陶乃私自下山地逆徒,谁留用就是跟神机子过不去。

大家虽然钦慕他的才华,但更加不愿得罪神机先生。便纷纷与馆陶保持距离,这才导致了他的一落千丈。后来馆陶知道了这事,也以为是师傅下令,而不疑有它。

殊不知神机先生在关他禁闭的时候,将齐国濒死的懿贵妃偷到首阳山上,唯恐为人知晓。早就封山不出,断绝了与外界的来往,根本不知道有这回事儿。

……

阴无异的诡计得逞了,他成功地将一颗希望之星毁掉,使其堕落成靠吃白食过活的‘秋风客’,实在是痛快啊!

然而他等啊等啊!却依然没有等到继承‘神机’名号的那天……年事渐高的神机子,为了不玷污‘神机先生’的千年威名,宁缺毋滥,竟然决定不传承这一代的名号。而是将心得书籍悉数托付给拜在门下的懿贵妃。请她将来转交给鬼谷子,再由鬼谷先生代为择徒。把神机百变的衣钵传将下去……

神机对自己大弟子地心性了若指掌,唯恐阴无异趁自己年老体衰,强行夺取洞府,篡夺神机名号,便佯称要对他进行最后试炼,将其诳下山去,推荐到赵无咎手下任事。等他一走,神机先生便忙不迭的搬家离开,再也没人知道下落了……

正所谓强中自有强中手,老狐狸阴无异见到了骨灰级狐狸赵无咎,被他描绘的美好愿景所迷惑,屁颠颠地跑到秦国去当特务,投奔在了师姑文庄太后的门下。

说来他就是当特务的命,在太后家里还没坐热屁股,又被同样骨灰级地老狐狸文庄支去李家卧底……按说当特务也算是成功的捷径,就在他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让师傅刮目相看的时候,他惊讶的发现自己那落魄的师弟,竟然在早些时候来到了中都城,还成为了新近返回的五皇子的幕僚。

后面的事情众所周知,在馆陶地扶持下,秦雷一飞冲天,短短几年时间便成为了秦国炙手可热的权贵,张谏之地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彻底地扬眉吐气。

嫉妒有如噬人心肺的毒虫,让阴无异感到十分难受,他便开始撺掇着李浑收拾新近崛起地五皇子,想把馆陶再一次打回原形。

然而圣人云:‘办对事不如选对行,选对行不如跟对人’,馆陶这次选择了秦雷,便好似搭乘了势不可挡的火箭,天意崛起的五王爷,将一切阴谋诡计和施展阴谋的人统统粉碎,在秦雷丰满羽翼的庇护下,张谏之自然是毫发无伤,反而越活越滋润,也越来越受人尊敬……当时他的官方身份仅是区区六品王府长史,却已经可以和六部九卿,内阁阁老平起平坐,岂不是妒杀人也?气煞人也?

而阴无异这边的两位老板……明处的李浑和暗处的赵无咎,在被秦雷相继干掉之后,他也彻底了丧家之犬,只能隐藏在黑暗之中,看师弟风光上位,位极人臣,他心里的失落就别提了……

……

阴无异自问学贯古今、韬略过人,却因为种种原因无法施展。只能做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他一次又一次地尝试,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纵使他满腹才学,却未官运亨通,纵使他心怀天下,却无人知晓。隐忍这么多年,努力这么多年,换来的却是两鬓斑白。年迈体衰,甚至连堂堂正正活在世上都不能。

到天佑皇帝登基时。他已经五十二岁了,青春岁月却像小鸟一样一去不复返……

岁月流逝斩人的刀,时间增加了他脸上的皱纹,也将他伤痕累累的内心反复创伤,使他日夜保守着折磨,销魂蚀骨,痛不欲生。终于他承受不住了……

他不是不识时务之人,也知道武成王的崛起乃是天意,想要阻拦是不可能地。他甚至一度放弃,回到了首阳山,准备安静度过这失败的一生,然而在那里,他受到了一生中最大地刺激……

那熟悉的神仙洞府已经荒废多年,师傅不见了。懿贵妃不见了,烧水做活的童儿也不见了……起初他以为师门遇到了什么变故,却发现洞府中器具整齐,只有师傅的书房空空如也了,阴无异顿时恍然——原来师傅抛弃了自己,原来当初让自己下山。不过只是想要支开自己罢了。

巨大的挫败感和屈辱感顿时将他湮没,也彻底摧毁了他的理智,将他变成了一个可怕的火药桶,只要有合适地引线和时机就会爆炸,他要炸毁这个世界!

他要报复,向师傅,向馆陶,向秦雷,向全天下人报复,哪怕乱世重新来临。哪怕被永远定在历史的耻辱柱上。他也绝不皱眉!

彻底成魔的阴无异重新下山,带着他最大的筹码——昭武帝。投入了秦霑的麾下,他要用自己的后半生和身后的名誉做注,让所有对不起他的人痛不欲生!

在隐忍了数年之后,他发现自己不能再等了,否则秦雷一旦登基,便万事皆休……接替昭武帝地是秦霆,而不是秦雷,他完全可以将任何责任推到秦霆的身上,把自己洗刷的干干净净。

而且他已经六十岁了,再没有耐性和时间等下去了……

反了吧!反了吧!至少要将那些对不起自己的人扯下地狱。有了他们的相伴,黄泉路上才不寂寞!

……

回到启明星下,青云道上,东方微露鱼肚白……

苦苦等待一生,终于可以重见天日,与对手堂堂正正的面对,这让阴无异无比兴奋。他双眉一挑,说出了自己敢如此嚣张地理由:“各位同僚,本官新晋武英阁大学士阴无异,特在此等候各位,并向大家宣布……昭武陛下已经复位了,请各位前去恭贺!”

‘我终究还是成功了,属于我的时代终于到来了!’阴无异心中狂喜道。

众大臣一片错愕,顿时嗡得一声炸开了锅,焦急者有,惊惶者有,愤怒者亦有,一时间群臣无主,乱了方寸。

但有一个人却始终保持着冷静,那便是当朝首辅张谏之,他只是一抬手,场中立刻安静下来,显出他对群臣高尚的权威……除却领袖群臣的地位之外,六部九卿皆是出自清河大学堂,他又是大学堂的第一任祭酒,这层师生关系也占了很大的原因。

迟迟不见这些人动弹,阴无异厉色道:“大胆,你们敢藐视皇上吗?”

“我们当然不敢藐视皇上。”馆陶开腔道:“但有道是天无二日,民无二主,我们的皇帝是天佑陛下,至于你说的昭武陛下,已经被尊为太上皇了,就只能以觐见太上皇的礼节参拜,而不能以觐见皇帝的礼节参拜,所以还是请这位先生弄清楚了,再回来与我们说话。”

堂堂一国宰辅,自然不是看守城门地小兵兵可以比拟地,所以阴无异屡试不爽的‘扣大帽子’法,也就彻底失去了作用。

“你……”阴无异想不到昔年有些拙言地师弟,竟然变得如此词锋锋利,‘你、你’了好半天,才改口道:“好吧!你们先进去听旨,太上皇会宣旨废除天佑帝的皇位,再宣布复位地。”

馆陶这才住了口,带领一班朝臣缓缓步入宣政殿,便见殿内林立着金甲武士,一脸得色的六王爷站在御阶上,那龙椅上则坐着个形容枯槁的老人……

这时候。一件有趣的事情发生了。包括馆陶在内,满朝七八十名大臣。竟然都不认识昭武帝的。这也难怪,十年间秦雷将朝臣换了遍,现在的满朝文武在昭武年间还多是些在学堂读书的书生,或者地方地低级官吏呢,哪有机会一睹天颜?

其实也不是全部,至少昭武年间最后一位状元商德重是认识的,但他愣是装作大家不熟。你说能有什么办法?

见众臣面面相觑,迟迟不肯参拜,秦霑满脸不悦道:“见了陛下为何还不参拜?”

一阵尴尬地沉默后,还是张谏之开口道:“殿下怎么证明这位是昭武陛下?”

“这还用证明吗?”秦霑暴跳如雷道:“难道我连自己的爹都不认识了?”

“可为臣并不认识昭武陛下。”张谏之腼腆道:“先帝在位时,臣下还没资格上朝哩。”他故意用个略显轻浮的语气词,为的就是让同僚知道他的态度:“而且,这位也没承认自己是太上皇,难道他连自己都不认识了吗?”身为神机高徒。张谏之也精通医理,自然能看出堂上那位已经三魂缺了六魄,变成一具行尸走肉了。

……

“荒谬!”秦霑气得哆嗦道:“你看这是什么!”说着便吩咐卫士将大秦传国玉玺端下去,给众臣过目。

“对不起,我们也没见过真的什么样,怎么分辨真假?”假模假样的审视一番。馆陶两手一摊,沉声道:“而且就算是真地,也有可能是王爷拣来的、偷来的,做不得什么数。”

听馆陶一推三六五,就要把昭武帝彻底否认掉,阴无异又气又急,脑中灵光一闪道:“礼部尚书商德重,你是昭武陛下钦点的状元,怎么可能也没见过陛下呢?”

“我是目睹过昭武陛下的天颜。”商德重淡淡道:“但我才更肯定,座上的不是陛下。”说着朝北拱拱手道:“昭武陛下是何等的龙精虎猛。威仪四射。怎能容得下我质疑,早就怒不可遏。将我等训斥了。”说着一指那座上人道:“这形容枯槁之人如泥塑般端坐,不言不语,不怒不喜,怎么可能是昭武陛下?!”

听了商德重的话,群臣也松口气,纷纷应和道:“不错,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发布圣旨,分明是任人摆布的泥偶嘛!”将矛头直接指向了龙椅旁的六王爷。

秦霑一阵慌乱,求助地望向阴先生,阴无异咬牙道:“你们不承认不要紧,天佑帝承认就行!”说着一挥手道:“来人,去请天佑帝!”

等待天佑帝到来时候,朝堂中重新陷入安静,怒气冲冲的阴无异走到馆陶面前,恨声道:“皇宫掌握在我的手里,胜负已分,你还要顽抗到底吗?”

“三十年不见了吧?”还是当惯宰相地气度好,张谏之不慌不忙道:“我的好师兄。”

“不,是二十九年九个月零三天。”阴无异眼神带刀,仿佛要将馆陶千刀万剐一般。

“难为你记得这么清楚。”馆陶淡淡笑道。应该双目喷火的人是他,而不是这个当年将他诓出师门,使他终生无颜再面对恩师的‘大师兄’……然而长期身居高位,移气养体,馆陶的心境已经大不同,对往日的恩怨也可以一笑而过了。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咸鱼翻生的好师弟,想不到又一次栽到为兄手里吧!”他平静的态度深深的刺痛了阴无异,使新鲜出炉的武英殿大学时,忍不住尖酸地讽刺起来。

“想不到三十年过去了,你还是那么没长进。”馆陶垂下眼皮,轻叹一声道:“不知天时,不察大势,你枉为神机座下首徒。”

“什么是天时?什么是大势?”阴无异嘴角抽动,咬牙切齿道:“胜者为王,便是最大地天时,败者为寇,便是最大的大势!”

“大谬。”馆陶摇头笑道:“民心若水,才是决定一切地大势。天下将统一,军民厌倦战争,拥护武成王,这就是大势。”

“我先把你杀了。”阴无异咬牙切齿道。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馆陶呵呵笑道:“我不会为活命背叛道义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来人呐,将他拖出去剁碎了喂狗!”阴无异还没说话,秦霑气急败坏的吼叫道。

金甲卫士想要上前,群臣却挡在了中间,义愤填膺的纷纷道:“把我们一起杀了吧!”场面混乱不堪。

这时殿外突然闯进来惊慌失措的孙先生,失声叫道:“天佑陛下昏迷过去了,无论如何都没法唤醒!”

第十一卷 九九归一 第七零一章 云诡波谲

天佑帝的突然昏迷,打乱了阴无异的计划,他只得一面命人将百官带到偏殿集中看押起来,一面发函敦请致仕在家的周廉犇等一干前朝元老上朝议事。

午时左右,宫外也传来坏消息……被邀请的一干旧臣不是在家中暴死,就是在路上遇刺,其余人等也被吓破了胆子,八抬大轿都请不来。

一直到了掌灯时分,空荡荡的宣政殿里,还是只有秦霑、阴无异和孙先生三人而已。至于昭武帝,已经被带下去凉快去了,此刻是秦霑坐在他空出来的龙椅上。

陶醉的感受着‘坐龙椅’带来的无上快感,秦霑甚至惬意的眯上了眼睛,许久都不肯理人。

“王爷,那些致仕大臣们还是不肯上朝。”一脸无奈的孙先生轻声禀报道。

“统统抓起来,”秦霑轻抚着黄金制成的扶手,学着父皇当年的样子道:“再用军队护送进宫,孤就不信这样也会有危险。”

“这个……也只能如此了。”孙先生点点头,转身下去传令了。

剩下阴无异道:“王爷,该颁布圣旨,将秦雷的命门昭告天下了。”

“唔……”秦霑颔首道:“此事交给先生办,不会有纰漏的。”

“还有联络勇亲王的事,”阴无异已经从最初的失态中摆脱出来,恢复了阴测测的样子道:“我们也该早些着手了。”

“唔……”秦霑颔首道:“你办事、我放心,不过真能说动我大哥反对五哥吗?”

“王爷放心。”阴无异沉声道:“为臣与齐国地融亲王有些联系。可以用私人的名义写封信给他,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很好。”秦霑抚掌道:“有地头蛇的帮助,大哥会更有信心的,速速去办吧!”

“是……”阴无异垂首退下。

……

动用大秦先进的邮路系统,秦霑和阴无异的信在两天内抵达齐国,分别送到占领军统帅大秦勇亲王和齐国维持会会长融亲王手中。

融亲王一接到信,顿时喜不自胜。找来几个元老一商量,大家都认为秦国内乱了。齐国就有复国的可能。自从亡国以后,一直沮丧不已地齐国王公,在这一刻欢呼雀跃起来。他们很快议定,拿出全部的积蓄,交给融亲王,由他全权代表,去与勇亲王商讨合作事宜。

而此时地秦军大营中。也陷入了一场小范围的激烈争论中……收到那封信后,秦雳先是独自琢磨一个时辰,而后又匪夷所思地将所有副军级以上将领请到王帐中,再把那封信搁在大案上,让他们轮流上前观看。

看到那封信,高级将领们表情各异,如皇甫战文和石勇者,自然怒不可遏;如沈潍之类。则满面忧虑;当然也有暗暗激动者,这些是秦雳的嫡系将领,正所谓宁为鸡头不为牛后,他们当然愿意跟着勇亲王自立,也弄个开国功臣之类的当当。

对所有人的反应一概漠视,待十位将领全部看完。各归其位后,秦雳才缓缓道:“尔等已经知晓国内的情形,请问诸位将军有何高见?”

“那还有什么高见?”石勇腾地站起来,咬牙切齿道:“国贼作乱,天地变色,自然是与他们势不两立了!”

“什么国贼?”一个镇东军系统的将军冷笑道:“难道昭武陛下也算是国贼吗?”

“这个……”石勇一下子词穷,皇甫战文赶紧接上道:“太上皇已经失踪十年了,为什么早不归位,晚不归位,偏要在这统一地时刻出现。还要将齐国分封给勇亲王。这里面蹊跷不少啊……”

“你的意思是,我们王爷不配拥有齐国吗?”又一员将领吹胡子瞪眼道:“我们统兵五十万。费劲千辛万苦,终于消灭了齐国,这是他老人家应得的!”

“就是,”另一个将领冷笑道:“我看陛下分得不错,武成王殿下灭了楚国,就将南楚封给他;我们王爷灭了齐国,就将东齐分给王爷,公平合理,童叟无欺,哪来的蹊跷之言?”

秦雳默不作声,望向上将军沈潍,沈潍只好表明态度道:“我们打生打死,牺牲千百万人的性命,为的不就是能让三国一统,华夏归一吗?现今观这封信上所言,乃是要将好容易统一起来的国土,重新三分,若是如此,将士们的牺牲,意义何在?”

“昭武陛下,我们王爷和武成王乃是血脉父子,都是我大秦地皇统,怎么不是统一?”那镇东军将领辩驳道。

“非也非也,”沈潍斯斯文文道:“我观那信上说,将军队官府,内政外交,货币发行,盐铁税收,一应交付于王爷,这便是完全放弃了对齐楚两国的一切权利,与分裂有何区别?”

“这个……”那将领一时语塞,无法应答。

“王爷明鉴!”沈潍朝秦雳一拱手,义正言辞道:“统一乃是大势所趋,一切分裂行为都是倒行逆施,请切勿一失足成千古恨啊!”这话的很重了,但以他的身份资历,还是有资格这样说的。

见所有人都表明态度,秦雳缓缓垂下眼皮道:“我再考虑考虑,先都散了吧!”

“请王爷三思。”众将面色各异的齐声道。至于回去之后,是写信打小报告,还是命部队提高戒备,随时应变,就看各人地立场了。

……

王帐内一片静悄悄,秦雳一直保持着闭目养神地姿势。仿佛睡着了一般,直到卫士将他轻声唤醒:“王爷,齐国融亲王来访。”

“哦?”秦雳双目微睁,眼中精光一闪,便重新闭目道:“有请。”

不一会儿,卫士便将一脸谦卑笑容的融亲王领进来,双方见礼之后。应融亲王的要求,秦雳屏退了左右。王帐里便只剩他们两人。

见左右无人,融亲王开门见山道:“小王和齐国上下,都认为王爷是最合适的齐国之主,一致拥护您为新一代齐帝,不知王爷有兴趣吗?”

“呵……”秦雳想不到秦霑如此神通广大,居然能跟齐国的头头脑脑搞在一起。但不得不承认,若是有这些齐国贵族的支持。再加上他那几十万军队,完全可以重新割据东齐,并一直维持下去……虽然这只是假设,但不能否认此事的可行性非常之高。

“你们会这么好心?”秦雳似笑非笑道:“不会是借刀杀人,然后过河拆桥吧?”

“王爷何出此言?”融亲王笑道:“您有战无不胜地几十万大军,随时可以将我们消灭,大家敬畏您还来不及呢,又怎会有其它想法?”

“谅你也不敢。”秦雳哼一声道:“回去等着吧!孤要考虑考虑。”

虽然对他这种态度分外不爽,但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曾经显赫一时的融亲王,也只能乖乖行礼退下了。

他一走,王帐内恢复了安静。秦雳命令熄灭所有烛火,仅留下一盏油灯。

帐内很快暗下来。望着昏黄如豆地灯火,他陷入了长久地沉思。

在这个国运转折的关键时刻,秦雳发现自己成为了左右局势地关键人物。虽然能跟他走到底的人马不足大军总数一半,但有了齐国贵族的支持,再加上种种微妙形势。当此时,齐国或分或统,天下是战是和,只在他的一念之间!

……

秦雳从袖中缓缓抽出一张信纸,那是附在那封书信里地。由另一个人所书。但他悄悄收起来,没有让任何人看到。

在昏黄的油灯下。秦雳轻声念道:“狡兔尽、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大将亡……敌国破,大将亡……’这才是触动他心弦的东西。”

信中说道,自古君臣之间,共患难易,共升平难。一个政治集团,在强敌威胁、艰险挡道面前,往往能够上下一心,战胜敌人,征服艰险,取得胜利,并在事业草创之时,荜路蓝缕,同心同德。但当政权在握,山呼海应,云开雾散之后,却往往相互猜忌,相互戒备,以至于丝毫不顾往日情面的互相残杀。

“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秦雳缓缓念道。信中道:内部的分裂离散、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争权夺利,常常并非发生在形势严峻之时,而是往往产生在胜利即将到来或已经取得之后,也就是现在这个时候。

写信之人说,这个问题很好解释,因为皇权具有强烈的排他性,任何皇帝都将天下视为私有,容不得别人挑战自己的权威,分散自己的权力——在打天下地时候,因为需要将领发挥能量,独当一面,所以不得不分权。很自然的,当天下坐定,没有太多战事的时候,那些在战争中树立起崇高权威的统兵大将,就成为一个王朝的不安定因素。对于这一点,历朝历代的统治者均不能免俗,往往是除之而后快!

信上最后列举了几位大将地悲愤下场:

其一是前秦武安君白起。这位百战百胜的统帅,生杀大权操于一手,秦赵长平一役,坑杀赵兵四十万,令强赵十年无精壮之兵,就此一蹶不振,是何等威风?何等霸气?耐何功高盖主,终死于秦相范睢之手。

其二是春秋名将伍子胥。他生于坎坷,长于危难。少年立志,忠肝义胆。一夜白发,苦大仇深!春秋五霸之吴始于其策,兴于其经营,最终攻破楚都,大仇得报!奈何功高震主,落得个自刎挂眼的下场。

还有那为越王勾践灭吴立下最大功劳的文种,在吴灭后,勾践嫉其才而疑其反,终将其赐死;还有那赵之名将李牧,秦之重臣商殃,汉之大帅韩信,以及最有代表性的汉朝周亚夫。

当时正值七国之乱,其势盛及一时,汉室江山,岌岌可危,周亚夫受命于危难之际,评定七国叛乱,挽狂澜于即倒!可谓叱咤风云一时!而天下定,景帝疑其功高盖主,削其爵,罪之,亚夫绝食五日,终死于狱中……

不得不承认,写信之人是个极其高明的说客,有理有据有实例,看得秦雳一阵阵冷汗直冒,仿佛真的看到秦雷登上皇位后,撕下温情的面纱,开始对他和他的手下赶尽杀绝了……就算不为自己考虑,秦雳也不得不为手下将领考虑考虑啊!

……

翌日一早,一夜未眠的勇亲王下达命令,将共计六十万地两路大军一分二位,三十万留驻齐国,维持秩序;三十万跟他回国……以国内骤变,兵力空虚地名义回去。

但奇怪的是,就在众人以为沈潍、皇甫战文和石勇地部队铁定留守的时候,任命文书下来了。除了沈潍毫不意外的担任留守军统帅外,皇甫战文和石勇都在班师回国的序列中。

三十万大军,一半镇东系,一半京山系,你说这到底算怎么回事啊?

然而秦雳就这样开拔了。期间融亲王又一次来找他,也被他以行军途中,不宜见客的名义,拖延了过去。

大军六月里回国,七月初抵达云诡波谲的关中地区。

在距离都城二百里的地方,秦雳突然停住了前进的步伐,命令部队安营扎寨,并写信给秦雷,约他在一处名唤‘午山谷’的地方见面,要和他谈一谈大事情……更离谱的是,他告诫秦雷不准带军队,不准设埋伏,最多带两个随从,在三天之内感到午山谷!

胆敢要挟秦雷,他一定是疯了……

第十一卷 九九归一 最终章 走向辉煌

接到那封信前,秦雷先见了刚从中都城中潜出来的侯辛。

一见到自己的情报头子,秦雷顿时拉下脸来,嘴角紧绷着一言不发。

“卑职叩见王爷。”行礼完毕,却听不到王爷出声,侯辛只好保持撅屁股的姿势,老实不动地跪在那里。

过了许久,秦雷的面色突然放缓,柔声道:“你起来吧!”

侯辛双腿一软,险些瘫倒在地,一张枣红色的面庞瞬间就变得煞白煞白,颤声道:“王爷容禀……”作为秦雷的身边人,他深知对于犯了罪的属下,王爷向来分外严厉,如果突然变得和风细雨,那只能说明一件事……王爷已经在心里判了他死刑,对于将死之人,自然没有什么好生气的了……

“孤会好好听你的说的。”秦雷挥挥手,石敢便命一众卫士退下,自己则弯腰将侯辛从地上拉起,按在个圆凳上。

秦雷示意侯辛放松,对石敢道:“去准备一桌上好的酒菜,我要和猴子好好喝一顿。”听到王爷称呼自己的绰号,侯辛两眼一红,就掉下来泪来。

石敢点头下去传话,大帐中便只剩下秦雷与侯辛两个人。

“你为何如此胆大妄为?”秦雷的声音平静无比,并无责备之意,仿佛在讨论一件平常事情的得与失。

但事实上,秦雷正面临着极为严峻的局面——六王爷鸠占鹊巢。天佑帝生死不明,勇亲王虎视眈眈,还有最要命地债券问题,因为朝廷宣布无力偿付利息,引来挤兑狂潮,几乎要将他推向社会的对立面。

这完全不是一个刚刚平定四海,三分一统的人。应该面对的局面。而他之所以会遭遇如此困境,皆是因为侯辛的胆大妄为!

作为大秦的情报头子。侯辛的势力已经渗透到社会地每一个角落,绝不可能在如此巨变之前又聋又哑,一点风声都听不到。再看夺宫之变发生后,谍报司反应速度之灵敏,简直与之前有天壤之别!这就清晰无误的告诉秦雷,此次事变地来龙去脉,皆在侯辛的注视、甚至纵容下进行。他是诚心看到今日局面出现的。

然而今日之局面,是秦雷不愿看到的,他感到了深深的被冒犯。

……

“其实以王爷之睿智,”深吸口气,侯辛稳定下情绪轻声道:“定会理解属下的苦心。”

秦雷沉默片刻,才缓缓点头道:“我们兄弟之间,不必说那些冠冕堂皇,我确实懂你的意思。”说着自嘲地笑笑道:“让你这么一捣鼓。藏在暗处的阴谋家、野心家全部跳出来了,确实可以给我一个犁庭扫穴、清除妖氛的机会,还能加速我登上皇位的进程。”

“王爷圣明。”侯辛由衷赞叹一声,又近乎赌咒的起誓道:“但属下确实只有一颗公心,没有丝毫私心呐!”

“我承认你是有公心的,”秦雷忍不住哂笑一声道:“但应该说是公私兼顾吧!”说着面色一肃道:“你的情报老师是谁?”

“是沈冰沈大人。”

“在开学第一课中。他没告诉你如何找出阴谋背后的罪魁?”秦雷沉声问道。

“有,”对于王爷地明知故问,侯辛只能认真回答:“看谁得利,不管是直接还是间接,谁得利最大,谁就有最大的嫌疑……”他越说声音越小,说到最后神色黯然道:“卑职得不到任何好处,反而要承担如此泼天大罪。”

“之所以得不到,是因为你判断错了我的反应。”秦雷淡淡道:“你觉着把我有威胁的哥哥弟弟都构陷进去,我应该表面上将你训斥一顿。但内心里还是高兴的。”

侯辛没有说话。默认了这个看法。

“出事之后,我责成沈冰对此事进行全面调查。”秦雷从案台上抽出一份奏章,轻轻仍在他面前:“你可以看看,是否属实。”

侯辛颤抖着伸出手,展开那份奏章,只见上面将自己与何人在何时何地合谋,所谈何事,都罗列的清清楚楚。事实俱在,根本不容狡辩,他登时汗如雨下,两腿一软,跪倒在地上。

秦雷声音平静道:“你和那些未曾在统一战争中,立下显赫战功地留守官员,唯恐战后论功行赏的名单上,没有你们的名字,便欺上瞒下,玩忽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