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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第2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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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还挺牛。”那城门官冷笑一声道:“可你们撒野撒错了地方,记住这个教训吧!”说着一摆手,面目狰狞道:“给我狠狠打,打倒他们服了为止。”仿佛对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了,那些赤裸着上身的地痞无赖,竟如变戏法一般,从身后掏出些铁棍、砍刀之类的,显然是早就准备好了,要在关键时刻来硬的。

商人们也不甘示弱,虽然数量远远比地人少,却毫无惧色地应了上去。

就在双方眼看就要交上手地时候,一声暴喝在所有人的耳边炸响道:“不许打人!”

第十卷 腥风血雨 第六四三章 公堂之上

话音一落,便见一个布衣青年站到了双方中间。

一干泼皮最是无赖,哪能听个平头百姓瞎咋呼?闻言非但不停,还刻意朝着那青年冲了过去。

看到引火上身,那青年毫无惧意,嘴角往上一挑,把衣裳的下襟一挽,塞到腰带中。此时最前面的两个地痞已经分左右冲了上来,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青年田雨腰身一错,堪堪闪到两人中间,一招白鹤晾翅,双手成刀直击两人的腋下。

只听两声闷响,两个虚张声势的地痞便被击中软肋,软软的瘫倒在地。

这时那些奇怪的劲装汉子也凑了过来,不声不响便挤进了看热闹的人群。那青年的右手突然做了个奇怪的姿势,劲装汉子便停住脚步,却仍然虎视眈眈地望着场内,仿佛随时都会猝起发难。

其余的官差和混混,见被半道杀出的程咬金抢了风头,自是十分的恼火,竟然舍了那些商人,径直朝青年扑过去。

这些人手持棍棒利刃,那年轻人孤身一身,还手无寸铁,形势看起来十分凶险。后面的商人脚夫这才赶上来,那最先挑事的火爆汉子,举着根八尺长的扁担道:“兄弟让开,好汉做事好汉当,不要牵累了呢!”

不见田雨有什么动作,便把那汉子的扁担夺到手里,朗声道:“出头不怕事,怕事不出头!”说着便一横扁担,长笑一声冲上去道:“看我来打狗!”

话音一落。便揉身冲进人群,配合着灵活的身形,闪转腾挪间,一根扁担如长了眼睛地灵蛇一般,说打鼻子不打眼。

只见扁担翻飞间,便听哀嚎一片,十几个官差泼皮便摔倒在地。场中只剩下那青年一人还立着。

“好!”看着青年郎暴打恶官差的戏码上演,早就受够了窝囊气的商人们齐声叫好声。那行脚商人周强却在人群中低声叫道:“还不快跑,等着官府来抓吗?”

田雨朝他感激的笑笑,撩起小褂擦擦汗,却仍然不声不响地站在那。

……

县衙的官差来得很快,十几个皂衣衙役,带着几十个手持利刃的汉子从街头跑过来。一直躲在人群之中,没敢出声地税吏头子。仿佛看到救星一般,突然跳出来指着田雨大叫一声:“就是他,把这个暴力抗法的刁民给我拿下!”

这次赶过来地爪牙,可比方才多多了,闻言猛扑上前。

见对方来势汹汹,那些商人哪能再让田雨逞英雄,便纷纷顶上前去,把他挡在后面。

那青年却有些不识好歹。两手一推,分开众人,重新走到前头道:“我跟你们回去就是。”

这一下,连那一干官差也愣了。碰上吃官司的事,别人跑还来不及呢,这小子怎么自投罗网来了?边上那火爆商人更是跌足道:“小兄弟。你可不要犯傻啊!官府是个什么地方?金身罗汉进去都要脱层皮哇!”

田雨混不在意,微微一笑道:“这位老哥别担心,这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小弟我就是这么个脾气。你们就不要管了。”说着便走到那些衙役中间,呵呵笑道:“劳烦几位在前头带路。”

县衙的官差也算是办案无数,何曾见过这么嚣张的家伙,一时间竟有些吃不住,他到底是患了失心疯,还是有什么后台?

虽然田雨已经把那暴露身份的扇子收起来。可那一身久居人上的气度。是甩也甩不掉的。

“这位请了,您到底是哪路神佛。画出个道道来,好让弟兄们该上香地上香,该扫堂的扫堂。”衙役班头沉声道:“大水冲了龙王庙就不好了!”

“放心,冲不了。”田雨呵呵一笑道:“我既不是官也不是吏,家里更不是什么世家豪门,也不是什么官宦子弟,总之什么都不是,这下你放心了吧!”

听他云里雾里,那班头把脸一沉,冷声道:“好吧!既然您不想在这说,那就请到县衙里去,跟我们大人好好亲近一下!”说着一挥手道:“请吧!”他看到田雨的功夫了得,来历又神秘兮兮,竟然连锁链都不上,就让一干衙役围在四周,把他送到官府去。

那些商人脚夫怕他吃亏,也紧紧跟在后面,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人多势众壮壮声威也是好的,至少不会被轻易欺负了。

一干劲装汉子不声不响地跟在人群中,也往县衙走去。

……

就像任何一个城市一样,上扬县衙也在县城最中心的位置。顺着稍显局促的街道,一行人走到城中县衙所在。

只见两丈高的秦砖院墙高大坚固,上覆清一水地官窑瓦当,立面镂空,光洁如玉,颜色也是一种极为接近明黄的黄绿色,看起来十分的高贵。

顺着院墙走了很久,才看到一对活灵活现的巨大石狮子,蹲在高高的朱漆大门下,门前的台阶也是一水地汉白玉地面,立面浮雕着云纹如意,还能看出斧凿留下的白痕,显然是刚安上没多久。

其实不光是这地面,那石狮、大门、高墙、瓦当,看起来都很新,似乎刚建成不超过一年。

还没来得及感叹其建筑精美,众人便看到奇怪的一幕,只见许多提着木桶刷子地青衣杂役。正在往那崭新的砖墙上刷泥灰;还有些家丁踏在梯子上,用些稻草遮盖那闪亮的瓦当。

又看见大门里出来个师爷,带着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围着左边的一只石狮子打转。

那走在前头的班头笑问道:“寇先生,这是怎么着?大老爷要搬家?”

“还真说对了。”师爷还没说话,他身边的一个衙役快嘴道:“老爷要把府里值钱地东西全搬了。”

“话多气长!再多嘴就撕了舌头!”那师爷阴下脸道:“王班头,你这是要做甚啊?”

“抓了个抗税地刁民。还打了我们好些个弟兄。”王班头低声道:“带去让大老爷发落。”

“哦!那就进去吧!老爷地心情可不好。”师爷瞥一眼那神色平静地男子道:“要想活命就放老实点。”说完让开了去路。

王班头让衙役看着人犯并一干商人等在外头,自己跑到里面去报信。

……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听到堂鼓“咚咚咚”响了三声,上扬县的大老爷升堂了。八个衙役手执半截黑半截红的水火大棍,“噢”的一声高呼,整整齐齐地拥了出来,在大堂两边雁翅般的排成两行。

随后出来一个大腹便便的官员。望之不过三十许,却生得满脸横肉,竟然还有双下巴。只见他身上穿件补丁摞补丁官袍,头戴着崭新的乌纱帽,慢条斯理地迈着方步走上堂来,端坐在大案后。

那县太爷坐下后,却不急着问案,而是两眼发直地打量着空荡荡的大堂。又看看自己袍子上的补丁,满脸的不自在。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王班头,人犯在哪里?”

“堂尊在上。”王班头一指那田雨道:“就是这位。”看自家大老爷魂不守舍的样子,赶紧凑上前,小声提醒道:“堂尊,这位有些风骨。您多留点神啊!”

那县令满脸不在乎地瞥堂下人一眼,懒散散道:“堂下何人?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你不配。”那青年大大咧咧地站在堂下,反客为主地问道:“我且问你,朝廷三令五申,严禁地方私设关卡、擅自征税!你个小小的县令凭什么敢违抗?”

一听他口气大得惊人,大堂内外的众人不由齐齐倒吸一口冷气,心道:这到底是哪路神仙啊?

那县令也打个激灵,定定地望着那雨天,两手忍不住微微颤抖道:“你……到底是谁?”

堂下的田雨面色阴沉道:“回答我的问题先?”

有些蠢人在下边听得好笑。心道,从来都是大老爷审犯人。这次倒让人犯把大老爷审了。

可县令却丝毫不觉着好玩。那年青人虽然穿着布衣,但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度给了他太大的压力。天又热。心里再一紧张,汗水便湿透了官袍,紧贴在身上,把他那肥硕如葫芦般的体型勾勒出来……胸前甚至还有两个激凸。

这可不是一般料子能达到地效果,只有最上好的苏绸才行。

……

片刻安静之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那颇有些官威的大人竟然没有怪罪堂下人的无力,而是颇有些自辩意味道:“全天下皆是如此,你要有意见可以去中都城找王爷或者张阁老说去,我们县里只是奉命行事,也不知道原因的。”

凭直觉他感到自己最好还是息事宁人,把这年青人打发走了为妙。想到这,不由愤愤的瞪一眼那班头,心道:‘明知是个祸害,你还给我往这领!’感受到大人小眼里放射出的愤怒的光,王班头吓得一缩脖子,哆嗦着不敢说话。

“奉命行事,奉谁的命?”青年冷声道:“府里,省里还是户部,内阁,抑或是武成王和皇帝陛下?”

“你问这个干什么?”县太爷越发警觉道。

“废了他们。”那青年一赚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道:“知府下令就杀了知府。巡抚下令就杀了巡抚。”

“呵……要是督抚尚书下地令呢?”就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何况平日里耀武扬威惯了地县太爷,他原本以为这人是朝廷的巡风御史……因为只有那些讨厌地家伙才喜欢搞些微服私访地把戏。但听这人满口大话,却又不像官场上出来的人。

“一样全杀掉!”那年青人阴森森道。

县令大人不禁有些糊涂了,心道,这不会是个疯子吧?怎么连督抚尚书都不放在眼里?便色厉内荏的一声低喝道:“这儿是上扬县衙,本官是上扬县令。这一亩三分地里。本官就说了算。你速速报上名号来,不然休怪本官不客气!”

衙役们早就听得入了神。此刻听见县太爷发火,连忙助威道:“威武……”只是声音参差不齐,如几声部合唱一般,根本没有半点威慑力。

“你还没有回答我,是谁下的命令。”那青年微微扬起嘴巴,面上浮起一丝诡异笑容道:“只要你告诉我,我就会告诉你。”

县令终于确定这是个疯子了。否则他找不到任何合理地解释,狠狠一拍惊堂木,大叫一声道:“把这个藐视朝廷命官,不懂规矩的家伙拖下去,脊杖四十!”

“是!”衙役们答应一声,拥到那田雨身边。

睥睨着身边状似凶恶地衙役,那青年哈哈大笑起来,一甩胳臂。放倒两个想从背后袭击的家伙,长声道:“石敢还不救驾!”

……

“卑职在!”一声暴喝从堂下响起,引得众人纷纷侧目,便看到两队劲装武士,从院中昂首进入大堂。

这些家伙也不看任何人,齐齐朝那布衣青年单膝跪下道:“属下救驾来迟!”

那叫田雨的青年摇头笑笑道:“不晚。至少我还没有被县尊大人打屁股。”

“你们到底是谁?”见突然冒出些彪形大汉来,县令又是惊出一身冷汗,腮帮子哆嗦道:“难道是军方的?”

“既然县尊大人这么想知道,”田雨冷笑一声道:“那你们就给他看看吧!”

“是!”那领头的大汉从怀里摸出一块腰牌,甩手一抛,便正落在知县的大案上。

“有暗器!”那知县被飞过来的东西吓了一跳,以完全超越体型地敏捷向后窜去。无奈身子太沉,仅跳起两寸便被绊住,连人带椅子地摔了个仰面朝天。

只听轰隆一声,震起一片尘土。

“大人!”衙役们赶紧上前去搀扶县老爷。那师爷却探头往大案瞧去。只见那紫金色的腰牌上铭刻着八个工整的秦篆……师爷认得这几个字是‘大元帅王亲卫统领’!

他不由呆若木鸡,天下谁不知道大元帅王就是武成亲王。武成亲王就是大元帅王!若是他的亲卫统领在此,那不就是说……那那那青年就是武成王殿下?

那师爷不由双膝一软,直接晕倒在地。

边上的王班头也好奇地凑过去,想要看个究竟,无奈那字认识他,他却不认识字,但凭着丰富的社会经验,他知道那年青一定是个了不得地大人物。

管他什么大人物,跪下总没有错,王班头便当先直挺挺跪下,高高撅起屁股,把头深埋在胳膊间。

衙役们见班头都跪下了,便跟着跪倒一片,就连那两个刚把县尊大人扶起来的衙役,也赶紧撇了县令大人,跟着跪了下来了。

只听咣当一声,那刚被扶起来的县令大人又重新摔倒在地。

……

好半天,外面本是想来帮忙的商人脚夫才从石化状态中苏醒过来,那火爆商人壮着胆子问道:“您真是救苦救难的武成王?”

“我是秦雷。”那‘田雨’终于明白道出了自己的身份,表情黯淡道:“可孤不能救苦救难。”

“天哪。真地是王爷!”秦雷低估了自己的魅力,那些人一听他承认自己就是武成王,顿时陷入了极度的狂喜中,那还能听见他自责。一时间磕头连连,喊声哭声一片。“拜见王爷。”“王爷万岁……”“俺终于见到王爷了,呜呜……”

鸡飞狗跳一阵子,石敢搬了把椅子过来。秦雷缓缓坐下,沉声道:“带过来。”

两个黑衣卫便走到案台后。一人拎住一条腿,将摔得七荤八素的县太爷,一路拖到王爷面前。

“弄醒他。”看着这个猪一样的官员,一股愤恨之情从秦雷心中升腾而起,他必须强行抑制,才能不马上拔出刀来,将这猪头劈成八瓣!

‘哗……’黑衣卫很快端来冰凉的井水。劈头盖脸的泼在那县令身上。

县尊大人再也没法装死,打个激灵,立刻‘清醒’过来。磕头如捣蒜道:“王爷恕罪,王爷恕罪!”

“这下知道我是谁了?”秦雷面无表情道。

“知道了……”县令带着哭腔道:“王爷饶命啊!”

“现在可以回答孤的问题了吗?”秦雷根本不与他聒噪,手指轻磕着膝盖,沉声问道:“到底是谁的主意,让你们在县城设卡?”

县令浑身湿漉漉,却又满头大汗。低头寻思半晌,终是咬牙道:“是罪臣一时财迷心窍,想着捞点钱将来过好日子,这才触犯了新法……任凭王爷责罚。”

秦雷是什么人,一眼便看出他在自我牺牲,似乎想要掩护某些人。不由抬脚蹬在他胸膛上,便把球状地县令踹了个大马趴,实实在在地趴在了地上。

“先打一顿鞭子,给县尊大人松松骨,他地骨头有点硬。”今生第一次,秦雷产生了憎恨的感觉……是地,是第一次,就连文彦博、李浑、赵无咎这些生死大敌,也从没让他憎恨过!

两个黑衣卫便过来,一个按住县尊大人圆圆的后脑壳。一个按住他圆圆的屁股蛋。两人各伸出另一只手。齐齐一扯,便将他后身地衣裳撕烂。露出白花花的一片肥膘肉。

“别打啊!我说还不行?”感到背后凉飕飕一片,那县令害怕极了,没人声的狼嚎道:“我怕疼,别打……”‘我’字没说出来,便被黑衣卫扬手一鞭子抽在肥嫩的后背上。

……

‘啪……’一道沉闷的皮鞭入肉声,与一个不似人声的嚎叫声同时响起,“嗷……”声音凄厉绝伦,听起来哪像挨了一鞭子,被人用烙铁狠狠烫一下,也不过如此吧!

倒把操鞭的黑衣卫吓得一呆,转眼明白过来不由恼火万分,挥鞭就是一顿好打,打得县太爷不停突破自己的高音,直到终于破音,这换成了‘嘶嘶’声。

下面的叫好声却一浪高过一浪,只是秦雷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约摸着打了三四十鞭子,他便微微一点头。

那行刑的黑衣卫马上停下了动作,肃立在一边。

被打的浑身鲜血淋漓的县太爷,呼哧呼哧地趴在地上喘气。

“如果还装死,那就再来一顿鞭子。”秦雷冷冷道。黑衣卫是他一手带出来地,包括如何行刑,也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

那执行鞭笞的黑衣卫又是他最得力的行刑手,自然不会弄错……这种用于刑讯逼供的鞭笞,下下都是照着没有要害的肥肉上招呼。虽然每挨一下都会疼痛无比,可偏偏不会伤到人,就算痛的晕过去,那也是一盆水就能唤回来。

但事实证明,胖子的脂肪不是白给的,虽然被打得血肉模糊,虽然叫的惊天动地,可县令大人竟然还醒着,嘶哑着喉咙道:“别打了,我说我说……”

秦雷点点头,便闭上眼睛听他道:“这里面地水真地太浑了,请王爷容小的细细禀来。”

“简明扼要。”秦雷冷声道。

“其实谁坐在罪臣这个位置上,都得设这个关卡,收这个钱。”县令垂头丧气道:“不收我就得滚蛋,他们会换上个愿意收地来。”

第十卷 腥风血雨 第六四四章 帝王之怒

日影西斜,暑气仍未消退,树上的知了仍在拼命地鸣叫,大堂上没有一丝风……

胖胖的县令跪在地上,周遭地边上明显有一圈汗渍。

“启禀王爷,陇右总督胥耽城请见。”大堂外传来一声禀报。

“让他在外面候着。”秦雷面无表情道:“你继续说。”这话是对那胖县令说的。

一听自己大上司驾到,胖县令心尖一颤,小声央求道:“王爷,能否换个地方说话,人多嘴杂啊!”

秦雷闻言看一眼阶下的人群,冷冷道:“孤王事无不可对人言。”

听他这样说,胖县令只好闷声道:“新政的头一年,确实是没有关卡的。但后来同僚们发现仅凭着朝廷发的那点俸禄,根本养不起府里那一大家子人……”

“七品官的俸禄是多少?”秦雷插话问道。

“回王爷,按照新政规定,正七品知县一年可领俸银一百二十两。”胖县令低声答道。这个数整整比原先翻了一番。

“一百二十两可以买多少米?”秦雷沉声道。

“王爷新政以来,我大秦国力蒸蒸日上,老天爷也庇护,一直风调雨顺的,”胖县令抓住一切机会拍马屁道:“别处罪臣不知道,但咱们河西府这边,米价一直稳定在一两一石上。”

“便是一百二十石,”秦雷冷笑道:“难道你家里都是饭桶吗?一万四千四百斤百米都喂不饱?”

“王爷息怒。这些收入若是单单养老婆孩子自然足够了,可还有一大批人靠着罪臣过日子呢。”那知县一肚子委屈道:“县里不比府里省里,更不比朝廷六部,人家都是大衙门,有什么样的差事,就把什么样地官职配齐全。好比说上扬县的上级河西府,知府陆大人以下。便有同知两位,通判、推官、经历、知事、照磨、检校、司狱各一人。分管府里的民事、司法、财政、税务、工商等等各个方面。”

又满脸愁苦道:“俗话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府里有的事情县里也会有,不过是范围大小不同罢了。可事再小也是事儿,总不能不管了吧?”说着两手一摊道:“可朝廷给县里配了什么官?除了下官之外,便只有正八品的县丞一位、正九品的主簿一位。就我们三个芝麻绿豆大的官,怎么能管过那么一大摊子事?”

秦雷点点头,算是认可他这种说法。

见王爷有所松动。胖县令趁热打铁道:“为了不耽误朝廷地差事,我们这些县令只好自掏腰包,请上一干长随帮着办差,有看门的门政,签押房磨墨地稿签,还有发审的、值堂的、用印的,这仅是县衙里当差的,还有那些不在衙门里。却同样重要的差事,也得请人来办。”

说着低头嘟囔一声道:“一个知县管这么多事儿,不雇人根本不行。那些俸禄看着不少,可这一大帮子全部要罪臣一个人养活,摊到每个人都上就寥寥无几了。再加上当官的还要迎来送往,逢年过节要到处走动。卑职地一家老小就真得喝西北风了。”

……

听完他振振有词的自辩,秦雷淡淡道:“所以你就罔顾朝廷禁令,私设关卡,勒索商旅?”

“哎呦我的王爷啊!可冤枉死小人了。”那胖县令顿时叫起了撞天屈,哭天抹泪道:“要不是上面下令,临近州县都这样干,罪臣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设卡收税啊!”

“谁的命令?”秦雷问了一圈,又问回了本源。

“州里下的文书。说是奉省里的命令。”胖县令指着后头道:“那个谁。快把文书拿来给王爷过目。”他的主簿赶紧连滚带爬的跑去后堂,很快便捧着个牛皮纸地文书袋回来。双手奉给王爷。

石敢接过那袋子,从中取出个官府制式的信封,检查无虞才交给王爷。

秦雷抽出信纸,一看果然不假,是一封河西府写给上扬县的公文,说是奉省里命令,各县开卡征税、以补贴财政的文书,看时间已经是一年半之前的事情了,但落款处却一没有签名,二没有官防,只有一个私印的印章。

“原来你叫廉正,可真瞎了这好名字。周延鹤是谁?”秦雷低声问道。

“回禀王爷,是我们知府大人。”廉正满面羞愧道:“罪臣确实愧对家父给地这个名字。”

“既然是正式公文,他为什么用私章呢?”秦雷的手指微微骚动着眉头,沉声道:“没有公章还叫公文吗?”

“罪臣当时也纳闷,还专门问过周府台,他很不高兴地反问我们,这有什么区别,不都是他下的命令?”廉正小声嘟囔道:“我们不敢触怒上官,就各自回县里开始执行了。”

“果真如此?”秦雷不无讽刺的挪揄道:“我看你们周知府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

“现在想来,似乎当真如此。”廉县令当然巴不得把责任往上司身上推了,点头如捣蒜道:“罪臣一心只想为国尽忠,却不想因太多憨实,而受上司蒙骗,还请王爷网开一面,允许罪臣戴罪立功。”这一套说的极溜,显然是在心里演练已久了。

“你想戴罪立功?”秦雷摸索着下巴,似笑非笑道:“也许吧……”说着话锋一转道:“先回答我的问题。”

廉县令一听有门,顿时大喜道:“罪臣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秦雷点点头,沉声问道:“这一年以来,你们总共盘剥了多少过路费?”

“这个……”沉吟片刻,廉县令终于一咬牙道:“上扬县从天佑二年六月开始设卡,到去年年底共……盘剥了五万两白银,今年上半年至今,又收上来八万余两了。”

“其它县呢?”饶是早有准备。秦雷还是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

“并不是所有地县都这么好命,有商路从治所中经过。”廉正恬不知耻道:“河西府六个县加上一个府城,一共七处城池,真正能收上过路费来的,不过其中之四而已,大体都是这个数。”

“阖府就是五十二万两。”秦雷的右拳握紧放松,放松握紧,沉声道:“对不对?”

“应该差不多。听知府衙门的人说,五十万两总是有地。”廉正压低声音道:“这还是因为去年没敢放开手脚,要不八十万两也能收上了。”

……

秦雷突然想到那些商人,不就是为了不断攀升的过境费而愤怒吗?便沉声问道:“下半年你们地计划是多少?”

“最少十万,多多益善。”廉县令先是不无炫耀道,但见到王爷地面色变得十分阴沉,连忙推卸道:“这都是周某人的原话,王爷把他拘来一问便知。”

“这些钱都流向了哪里?”秦雷又忍不住挪揄道:“被你们这些父母官瓜分办正事了?”

“绝对没有。”廉正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般。连声道:“这十三万两银子,鄙县只留下了三万两,其余地解送府城……但就是这三万两,也还要拨付乡老会一半,我们县衙只留下一万两多一点的维持费。”

说着又叫苦道:“除去衙门的正常运转,还要修缮城墙。开挖水渠,把这都搭上也已然是入不敷出了。”

“这么说来还难为你了。”秦雷哂笑道:“财政这么紧张还能把个县衙修得如此气派,孤看墙上那绿瓦当,就算是成本价也得五百钱一片吧!”

听到王爷地问诘,廉县令都要悔青肠子了,要不是今天跟新娶的姨太太玩闹误事,也不至于那么晚才看到省里下来的文书……文书上通报了王爷要东巡对齐前线,可能会路过各县,要求各县好自为之、安分守己,且不要露了马脚。把自己玩死是小。可别把大家伙子全弄进去!

等他看到那封压了半天的文书后,立刻意识到情况地严重性。便一面命人将县衙埋汰成贫下中农级别,一面也让人去把城门口收税的那些家伙唤回来,损失几天的收入虽然肉痛,可让王爷抓住痛脚,一定会疼一辈子的。

无奈晚了一步。他还没伪装好,王班头便带着那要命的祖宗上了门。

可他万万没想到,论尊贵在一人之下,论权势冠绝大秦的武成王殿下,居然玩起了微服私访,居然还玩到了自己的头上。

出乎意料加措手不及间,一切都现了原形……这真是命苦不能怨政府,点背不能怨社会啊……

……

好半天,廉正才吭哧道:“罪臣以为,县衙不止是县官办公的地方,更是全县地脸面所在,关乎全县十几万父老的精气神、也关乎外县、外府人怎么看我们!只有一个还算气派的县衙,才能给百姓打气,才能让外人看得起我,让我们上扬的百姓跟谁站在一块,也能挺起胸膛来!”

秦雷却没有被他的歪理扯歪,嘲讽道:“既然这么理直气壮,那还藏什么、遮什么?”说着一指他摞着补丁的官袍道:“难道父母官穿成这样,就能提振子民地信心了吗?”

“罪官最近想教导县里的百姓什么是‘俭以养德’,”廉县令振振有词道:“这不要以身作则吗……”

秦雷终于被他逗乐了。弯腰拍拍他肉呼呼地腮帮子,十分感慨道:“果真是一个官字两张口,是非随着当官的走啊!”

“王爷误会了,卑职不过是实事求是罢了。”廉正还要表演,便被秦雷一用力,紧紧卡住了腮帮子,呜呜叫着说不出话来。

“还知不知道什么是廉耻?”秦雷右手一抬。居然把那一百八十多斤便硬生生提了起来,面如寒霜道:“你这种人还活着干什么?”说着一甩手。便‘轰隆’一声,把那廉知县狠狠摔在厅堂中。

廉知县虽然被摔得七荤八素,但被王爷语气中的冷厉惊得无比精神,一骨碌爬起来,磕头如捣蒜道:“王爷,您不是说可以饶了我吗?”

“孤王说话算数,但孤只是说可能吧……意思是可能放过你。也可能不放过你。”秦雷拉下脸来,一字一句道:“现在孤要做出选择了!”不只是廉正,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秦雷的脸上,想听听到底是什么答案,只见他把手掌在喉咙上轻轻一划道:“孤决定……不放过你!”

说着拿起鞭子,‘啪’的一声,狠狠抽在廉县令的背上,怒气冲冲道:“给我打!”黑衣卫们早就看着这胖子不顺眼了。但方才王爷还要问话,这才只是小试牛刀,现在得到放开打的命令,自然不再留手。疾风暴雨地抡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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