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权柄-第27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奶奶的。我们军官克扣军饷尚且偷偷摸摸,你们倒好,光天化日之下,便敢连皮带毛一起吞下去!呜呀呀!老虎不发威,以为我是病猫啊!全给我吐出来吧!孙子们!

消息一层层传递上去,很快便到了征东元帅地案头上。到了徐续这个层次。看问题自然不会像下面人那么简单。

他轻捻着这张薄薄的纸片,语调平淡道:“二十二处征粮点,居然遇到了同样的情况,你们说是不是很有意思?”

下面地征东军将领却笑不出来,他的长子徐载德道:“大帅,既然各地州府说,他们将银粮都晕倒省里去了。那我们就去省里,找胥制台、胡制台他们理论去!”其他几个将领也纷纷点头道:“这法子不错。”

“不错个屁。”徐续对自己儿子当然不会客气,冷笑道:“事情到了这一步,你们还看不出端倪吗?把老子教的东西,都蘸着大酱吃了吗?”

被大帅训了也是白训,众人只好讪讪道:“让大帅失望了,请大帅教诲!”

“都给我听着!”徐续一下下敲击着桌面道:“这是今年陛下大清洗的继续,老夫琢磨着。大概是朝堂上地文官们被逼惨了,就想卡断我们的银粮,让我们一下子乱起来,以此逼得皇帝就范。”

“我等受教了。”众将军赶紧表示明白了,徐载德又轻声问道:“大帅,那我们该如何应对。是收束部队,还是……”

“收什么收?让他们继续闹!”徐续冷冷笑道:“会闹地孩子有糖吃,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顿一顿才补充道:“但要把握分寸,尤其是不要劫掠老百姓,不然以后我们没法在三陇地面上混了。”

“那王爷那里怎么交代?”有人不无担心地问道。

“这个好说。”徐续沉声道:“就把情况一五一十报上去,请王爷决断就是。”

众将赶紧齐声赞道:“高,实在是高!”

其实确实是高,因为徐家虽然没有收到任何冲击,但唇亡齿寒的道理徐续还是懂地。且他本质上也是世家子弟,自然不愿看到皇权一家独大。这跟爱不爱国没有关系。纯粹是从家族利益和个人前途考虑地。

可因为天佑帝身后站着那位可怕的王爷,他又不敢明目张胆地为朝中大人们撑腰。甚至连摇旗呐喊都不干。但这并不妨碍他隐晦的表明态度,告诉秦雷如果不能尽快解决这个问题,部队便会彻底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

京山城里,秦雷坐在王府的湖边,碧绿的葡萄架下,抱着刚过了百岁的宝儿,一边伸手轻轻逗弄她的小腮,一边淡淡笑道:“你说这唱的哪一出?‘将相和’还是‘揭龙鳞’啊?”

小宝儿咯咯直笑,伸出白嫩的小手,竟然去抓老爹地腮帮子。

秦雷当然不是问她,他问的是坐在一边阅读情报的馆陶先生。细细地将几张纸全部看完,张谏之才呵呵笑道:“王爷过虑了,这些可怜的家伙同朝为臣,文臣武将并不是表现的那样泾渭分明,他们之间或多或少都有些接触。眼看着自己地同类们一个个被抓进牢里,自然会有些物伤其类。既是为了自保,也难免会站在一条线上。”

“有道理,”秦雷点头笑道:“但这些家伙犯了个致命的错误。”

“敢问王爷,什么错误?”馆陶沉声问道。

“他们闹就闹吧!斗就斗吧!但干嘛要惹我呢?”秦雷语调冰冷道:“原本孤王还觉着皇兄是不是有些不计后果了。在犹豫着,到底应不应该插手,”说着剑眉一挑道:“但现在无需犹豫了,对于这些根本不拿大秦当回事,随时随地都准备着牺牲国家,拯救小家的蠹虫们,地狱或者旮旯,是他们最好的去处!”

“哇……”却是宝儿被老爹满脸的狰狞吓坏了,哇哇痛哭起来。

秦雷一下子手忙脚乱起来,又是扮鬼脸,又是学动物叫,好容易才把小郡主哄得破涕为笑。

这一刻,他完全是个普通的父亲,哪还有一丝杀伐决断的王者气象?

见自己成功了,秦雷也十分高兴,抱着宝儿站起来,朝馆陶呲牙笑笑道:“等着吧!他们一定会来的。”说着便哼着奇怪的儿歌,慢且稳地往若兰地绣楼走去。

馆陶听王爷是这样唱地“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不禁摇头苦笑,却又十分羡慕的心道:‘看来当爹真不错,我是不是也该成个家了……’

……

秦雷没有说错,这一天很快到来了。

田悯农和麴延武代表文官集团,从中都出发,用了一天时间赶到了京山城,秦雷没有和他们捉迷藏,很干脆地接见了二位大学士。

两人能看出王爷的心情不好,那张往日总挂着微笑得俊脸上,今天却挂了层薄薄的寒霜。

但他俩并不是如何害怕,因为他们早已经想好了所有的借口和说辞,一见到秦雷,便忙不迭的诉起苦来,说陛下把京官们逼得如何如何可怜,官员们的境况如何如何凄惨,他们的行为是如何如何迫不得已,而秦雷的态度非常奇怪。

他只是沉默,用冷如寒冰的目光看着二位大学士。

田悯农住了嘴,而麴延武仗着与王爷交厚,仍不知趣,不停的述说着委屈,等到他发现在这场三个人的对话中始终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话时。他停住了,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抬头望向王爷,他发现秦雷也正看着他。

似乎除了最初的几句寒暄之外,王爷再没有说过一个字,一直保持着沉默。

令人恐惧的沉默。

豆大的汗珠从麴延武的额头留下,他只有用拼命喝水,来掩盖心头越来越强烈的不安。

等他喝道第七碗酸梅汤的时候,秦雷终于开口了,他轻声问道:“说完了吗?”声音不大,却仿佛在他耳边炸响。

麴延武茫然地点点头,从肺里挤出三个字道:“说完了。”

“那就回去吧!”

第十卷 腥风血雨 第六三六章 风暴

说完这句话,秦雷飘然而出,没有再看二位大学士一眼。

麴延武呆住了,他一直坐在椅子上,即使王爷起身出去,也依然纹丝不动,只是两眼发直地望着前方。

那一直呆若木鸡的田阁老,右手突然颤抖起来,他用左手压住自己的右手,但完全没有作用,两只手竟一齐颤抖。随即他的全身也抖动起来,就如同一个抽风病人,四肢完全失去了控制。

他按捺不住心中的恐惧,这是身体自然的反应。

在家中与文官集团的同党商议时,就有人提出异议,万一武成王发飙怎么办?但田悯农觉着秦雷是个很有野心的人,而到了他那个位置,想再进一步的话,就只有请天佑帝挪挪地方了。

再想想秦雷这些年来的举动,隐隐约约都透露着对帝位的渴望。所以田悯农认为,武成王一定会乐于看到皇帝与百官决裂;一定不愿意看到一个强大的天佑皇帝。

基于这两点认识,他同意了弟弟的冒险计划,自忖从中央到地方,各个衙门都通力协作,先向武成王展示下文官集团的实力,再有条件的投效于他……对于一个热衷于篡位的实权王爷来说,没什么比文官的集体投效更诱人了……有了他们这些人的全力支持,秦雷甚至可以明天就逼宫请皇兄退位,自己做他娘的鸟皇帝。

随着计划一步步进展顺利。田悯农发现秦雷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毫无察觉一般。但他不相信武成王那强大地情报系统,能察觉不到全国范围内的频繁异动,尤其还是事关帝国存亡的粮食调动。

田悯农似乎看到秦雨田取天佑帝而代之,成为大秦最高统治者的野心!

他相信自己的判断,因为这是大半生的宦海生涯,给他最大的财富。有了这种判断力。田悯农自信,可以与貌似不可战胜地武成王周旋。

即便是在今日之前。他依然认为,秦雷之所以强大,虽然离不开个人的奋斗,但更主要是生得好……如果他田悯农能生在帝王之家,又有个无所不能地祖母庇护者,一定可以比秦雷做得更好。

他坚信这一点。

……

但当他真正面对秦雷,看着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睛时。才终于感觉到,自己和面前的这个人差得太远。自己也算是心思机敏,阅历丰富,说是人尖子也不为过。

但秦雷似乎已经超脱了人的范畴,已经变成了一把绝世宝剑——平时深藏匣中,不露声色,但一亮剑便是寒光闪闪、摄人心魄,不饱饮敌血绝不回鞘!

田悯农只看到秦雷的年轻。却忘了他是怎样一步步走过来的。前世的戎马生涯、腥风血雨暂且不提,单说他这辈子。

从暴风雨中被险些刺杀,到敌国都城中地四面楚歌;从归国路上的刀光剑影,到逐鹿河边的险死还生;从中都城里的挣扎求存,到北疆草原上的风霜磨砺;从荆州城中的智斗群豪,到对弥勒教的血腥镇压;从京山城的筚路蓝缕。到出使南楚地险象环生;从大秦军演的小试牛刀,到牧野原上的力挽狂澜;从包围上京的震惊天下,到奇袭壶关的惊心动魄;从潼关城上的独臂擎天,到重夺函谷地大快人心!

这一步步走来,他步履蹒跚,经历过无数的磨难,忍受过无数的痛苦,人们都以为他会中途倒下,但他依然傲立至今,坚不可摧!因为他是从刀光剑影中幸存下来;在阴谋诡计中成长起来;从千军万马中奔驰而出。自尸山血海里站立而起。

黄山归来。天下无山!痛苦而骄傲的丰富阅历,让他的心无比强大!文彦博、赵无咎、李浑。一个个可怕的敌人折磨过他,但当他将这些磨难克服之后,也得到了丰富的馈赠——他不再畏惧所有的权威,不再惧怕任何的敌人了!

说句尖酸卖弄的话,人和人比地不是岁数,而是阅历,他见过地死人比田悯农见过的活人还多,你让老田怎么跟他斗?

田悯农终于明白文彦博、李浑、赵无咎那些人为什么会败下阵来,不是因为他们能力差,而是因为秦雷太可怕!

不用交手,两位大学士已经明白,将武成王牵扯进来,是他们今生最大地错误,如果不惹到他,事情尚可为之,但现在……前途一片灰暗啊!

……

但知道又怎样?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两位大学士相互搀扶着站起来,颤巍巍的离了武成王府、离了京山城,他们要奋起余勇,向命运进行最后的抗争。

而京山城中的秦雷,却兴致高昂的接见了负责发行‘战争债券’的柴世芳等人,态度之和蔼,完全与方才判若两人。

“第一期出售的结果出来了吧?”秦雷笑眯眯问道:“世芳说说,让孤王高兴一下。”见风尘仆仆赶来的柴议长满脸油汗,他又吩咐石敢,给柴议长去取冰镇酸梅汤来。

受宠若惊的柴世芳赶紧恭谨道:“回禀王爷,第一期销售的结果十分喜人,轻松超过了我们预先估计的数字,达到了三千七百万两。”说着不禁感慨道:“我大秦有钱的大户真多啊!”便从随身的牛皮包中取出相关字据,双手奉到王爷桌上。轻声道:“所有款项都已经存入大同钱庄了,王爷可以随时调用。”

“我怎么可以调用呢?”秦雷似笑非笑道:“这是大秦地钱,怎么用该陛下说了算,孤王不过代管而已。”这话说的真虚,却也是题中应有之意。

好在柴世芳理解领导不得不撇清的苦处,恭声道:“王爷和陛下乃是亲如一人的好兄弟,还不是您想怎么用就怎么用。陛下一定不会阻拦的。”心中还加一句道:‘拦有什么用啊!’

秦雷笑着点点头,又问道:“这次朝廷事变。你们清河衙门和两省官府有没有意见啊?”

“意见没有,议论倒是相当热烈的。”柴世芳顿时眉开眼笑道:“我们盼着北佬倒霉不是一天两天了,想不到他们也有今天。”

秦雷微微皱眉道:“说点实际的吧!孤还没有昏聩到家。”

柴世芳这才塌下脸来,赶紧向王爷请罪,然后字斟句酌地讲述道:“王爷息怒,其实属下所说绝非虚言。两省的士绅官员确实出了口恶气。”说着话锋一转,叹口气道:“但普遍解气也有隐忧啊!”

“什么隐忧?”秦雷斜倚在太师椅上,语调平静道:“直言不讳吧!”

“是,”柴世芳一咬牙道:“王爷,下面人都有些担心,收拾完北方地士绅,会不会轮到我们南边啊?”说着偷瞧秦雷一眼,硬着头皮小声道:“不怕您不高兴。这次债券之所以购买的如此踊跃,相当一部分原因是,大家唯恐惹得您不快。”说完便使劲低下头,等待着王爷的暴风骤雨。

谁知等了半天也不见王爷发作,倒是额前一阵凉飕飕的,柴世芳抬头一看。却是王爷的侍卫长给端了冰镇酸梅汤来了。

畏惧的看王爷一眼,只见秦雷脸上古井不波,瞧不出一点端倪来。

“喝。”秦雷淡淡道:“喝完了回去告诉他们,我秦雨田说谁要完蛋,谁就一定要完蛋,反之我说谁平安无事,谁就会永远无事。”

接过冰凉沁心的酸梅汤,柴世芳咕嘟咕嘟喝下去,凉得他牙齿打颤,含糊不清地问道:“那我们是那一种?”

“这要看你们的表现了。”秦雷耷拉下眼皮道:“信我者得永生。不信我者永不超生。”

柴世芳是个聪明人。所谓响鼓不用重锤,自然一点就透。忙点头不迭道:“我们南方人早就把王爷当成了再生父母,当然全心全意的遵照王爷的指示,绝不会在关键时刻扯您的后腿。”

“好。”秦雷拊掌笑道:“你不妨将今日我们的对话原封不动的转述给南方的士绅官员,然后再把一件差事交代下去。”

“王爷放心,能办不能办,我们都尽力去办,一定让您看到我们地忠心。”柴世芳拍着胸脯表决心道。

“不要害怕,不是什么大事件。”秦雷摇头笑道:“孤王只是借用一下你们南方的夏税,但绝不会让你们吃亏的。”说着伸出三个指头道:“为期三个月,我连本带利还给你们。”

“什么利不利的?”柴世芳摇头大度道:“若是属下的,就是全送给王爷又何妨?就算是公家的,我也可以说了算……时间多长都无所谓,利息也免了吧!”他之所以有这份豪气,都是仗着这些年南方地高速发展,尤其是以襄樊为中心的商业地带成型后,每年给两省官府和清河衙门带来的利税何止千万。据公孙商书预测,今年甚至会破千万!

财大才能气粗,这是千古真理。

“这不行。”秦雷摇头笑道:“越是跟着我混的,孤王就越不能让他吃亏。”说着一挥手道:“三个月一准偿还,按照你们放贷的利息支付,就这样吧!”

“那就些王爷赏了。”柴世芳呵呵笑道。

……

随后的炎炎盛夏,流金似火,但整个大秦朝的官场。却如秋风扫落叶一般,一片萧索凄惶。

文官集团制造事端地最直接后果,就是让天佑帝又一次增加了侦办案件的人手。

两个部门加入到奉旨办案的行列中,其中一个叫五城兵马寺,是由京都兵马寺变迁而来。话说因为勤王有功,原先地赵统领得以升迁,衙门本身也升格为皇帝亲军。职权亦有所改变。

至于有什么改变?看看新任地兵马寺都督是谁就知道——侯辛,原京山城政务寺谍报司都司。特务头子。他手下的一干虾兵蟹将也悉数从地方转到中央,在兵马寺里安营扎寨。

这是秦雷将私人势力国家化地第一步,若没有皇帝地默许,是万万不可能实现的。

人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陛下和王爷,早就穿一条裤子了。

至于另一个部门,并没有对外公开。但消息灵通之辈都知道,他们其实是皇家密谍。他们没有固定地编制,没有固定的办公场所,甚至连人员构成也五花八门——主要都是些泼皮无赖破落户,有可能是你家的厨子,也可能是街上炸油条的老周。甚至还有文武官员,三教九流无所不包。

这些人互相不认识,只受一个女人的调遣。他们无孔不入。捕风捉影,制造了许多冤案,正是有了这些人的帮助,天佑帝在大清洗的路上越走越远,杀得人也越来越多。

随着涉案人员越来越多,事情也越来越荒诞不经。五城兵马寺地官差们手持着皇家密谍提供的名单。到各个衙门去找人,找到就抓,抓回来都察院就打,然后逼供,再根据逼供得到的名单去抓人。

经过这一连串大案,朝中官员如惊弓之鸟,每天都担心自己脑袋不保,不少人开始告饶求退,心道:‘俺惹不起,躲得起总行了吧?’但没有制约的权利很容易被滥用。办案的官差已经发展到无法无天的地步。即便官员求饶告退,他们一样破门而入。将准备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所谓‘罪犯’抓走。

好在这时,秦雷感觉出事情失控了,紧急进京与天佑帝秘密会晤之后,第二天皇帝便下发圣旨,命令辞官者免责,办案官差不得再行骚扰。

此令一下,京中官员几乎人人递交辞呈,天佑帝照单全收,一个也不留,这才使持续数月的中都大清洗运动渐渐进入尾声。

但此时,朝廷已经是满目疮痍,官员十停去了九停,不少部门甚至主要官员一个不剩,以至于秦国地朝政完全陷入了瘫痪。

当时有人去号称朝廷第一大部的户部办事,却发现除了看门的老头之外,偌大的衙门居然没有一个人办公。那人不由吃惊问道:“难道所有的大人都被抓了?”

“当然没有。”看门老头很干脆的否认道。

“那就是他们都辞官了?”

“当然没有。”

“那他们都去哪了?”

答曰:“一半被抓、一半辞官了。”

通过这个小小地事例,我们便可知道,秦国的中央机构已经完全被掏空了。→文·冇·人·冇·书·冇·屋←

……

可天佑帝却依然我行我素,中都城刚消停下来没多会,他便又下达了第二道圣旨——严厉追查参与‘六月末军粮倒运事件’的相关官员,一经查出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很显然,大清洗转入了第二阶段,现在该地方大员们尝尝被蒸煮的滋味了。

这本来是件很困难的事情,因为地方官员虽然品级不如京里大人们,却一个个都是实权实力派,要是捏不住他们痛脚,这些地头蛇有的是办法制造事端、激起民乱,让朝廷不敢轻易调换。

但这次这些地方官,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在六月末事件中,愤怒的官兵纷纷冲击临近州府,为了搞到粮食金银,打劫了富户乡绅无数,虽然没有殃及平头百姓,却也让他们好受了一番惊吓。

而且那些抢劫的官兵已经讲明了,这是地方州府挪用他们地粮草军饷在先。弟兄们过不下去了才出此下策,一旦官府将东西归还给他们,他们也定然原物奉还。冤有头、债有主,大家可要分清好歹。

是以上至富户乡绅,下至黎民百姓,都对官府十分地不满,甚至有损失惨重地大户直接向地方官府施压。要他们归还贪墨的军粮军饷。

官员们撑了这么久,为地就是等到武成王熬不住的那一天。要是现在归还,岂不是前功尽弃,鸡飞蛋打吗?所以他们咬牙不还,哪怕说破天也没用,结果与当地望族关系越来越僵,在百姓那里更是骂声一片,形势对他们极为不利。

天佑帝也是看到了这种情况。才果断发动第二轮清洗。

刚刚在第一阶段立下大功,把所有顺眼不顺眼的京官统统扫回家地御史们,士气正是高昂,圣旨一下便打点行囊,分赴各省各府,开始对相关案件的新一轮调查。

当然抓人这个艰巨地任务,还是落在了皇家密谍和五城兵马寺的头上。只是一离了中都城,以往皇家密谍的能力大为减弱。而五城兵马寺的本事却渐渐显露出来,是以这一阶段,唱主角的是侯辛和他刚刚转正的密探们。

此项活动理所当然的得到了当地驻军地大力支持,当地士绅的喝彩叫好,以及老百姓的热情围观。

向来在治所如鱼得水的地方官员们傻眼了,他们发现王爷没有要挟成。自己却成了孤家寡人,再没有以往那种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的本事了。

对于官员来说,无论文武,只要是不得人心,就一定没有好下场,这次的事情便是明证!

等到第一片秋叶落下的时候,大秦朝两京九省的总督去了五个、巡抚没了七个,至于知府知州那个档次地,更是数不胜数。

……

“事情到了这一步。所有人都认为老秦家抽风了。大秦朝要完蛋了。齐国人、楚国人,也包括我们很多秦国人。都在等着看我们的笑话。”秦雷淡淡笑道:“事实上,如果你们烂泥扶不上墙的话,陛下、孤王、以及你们所有人都会成为千古笑柄,被永远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说这番话时,秦雷是在清河园大学堂的广场上,面对着准备离开学堂,奔赴朝廷各个岗位的上千名师生。这一天地天气很好,套用一句俗话就是,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师生们的心情也很好——对于学子们来说,在这里刻苦用功,为的就是有朝一日、金榜题名,好鱼跃龙门,入朝为官。现在不用考科举也可以当官,而且正常途径打熬十年八年也未必能得来的官职,你说他们怎能不得意的笑?

而对于商德重这些老师们来说,当初他们被排挤就是因为势单力孤,现在朝廷中干干净净,连根人毛也没有,正等着他们率领自己的学生入主。从此往后,他们就是最强的势力,只有他们欺负别人的份儿,再没人敢欺负他们!

但不是所有人都这样乐观,馆陶就是其中之一,他满面忧虑地向秦雷提了两个问题:“第一,这些人中资历最老的,也不过才当官三五年,绝大多数都是连科举都没参加地超级菜鸟,这些人能承担起治理国家地责任吗?会不会泡汤了?第二,就算是让他们承担责任,也没必要以班级为单位划分部门吧?这不是明摆着让他们拉帮结派、让那些教师们培植势力吗?”虽然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但事到临头了,他心中地担忧也比任何人都多。

秦雷点头笑笑道:“不瞒你说,我现在也是一脑门子问号,想让你开导开导呢。”

第十卷 腥风血雨 第六三七章 巡视

秦雷并不是说笑,虽然他已经为各部门制定了细致周密的行政规范,只要照着做就会大差不差,等熟练以后更会大幅度提高效率;还大幅提升那些微末小吏的地位,以激发起这些真正做事之人的积极性。

生恐那些初掌权柄的菜鸟们胡来,秦雷还强制性削减了他们的权力,把财政权、人事权、以及大部分政事决定权都收归皇家,由天佑陛下领衔,新任首辅王安亭、次辅周廉犇、三殿下秦霖、以及刚刚入阁的王辟延,四位大学士具体掌管。

他对众位师生明言,所有人的官职都带着个‘行’字,明明白白告诉天下人,他们都是见习生。从现在开始到天佑四年,是在场所有人的见习期,每季度一小考,每一年一大考。

每次小考不合格,便会被降一级,三次小考不合格或者一次大考不合格者,则会被一撸到底,重新成为无品无级的白头百姓。

为了保证考核的效果,秦雷颁布了史上赫赫有名的‘考成法’,按照他的习惯,自然会颁布总则细则几十条,以便让受考官员无论遇到何种情况,都能有章可循。当然犯了什么错误该受什么罚,也一样明明白白。

但实际上这事儿说起来也很简单。比方说一个尚书,每个工作年度开始前,就得把本部每季度要完成的任务一一列明,抄录成册。一式三份。自己留一份,内阁那里留一份,再送给王府一份。到了季度小考时,如果完成率没有超过九成,那么不好意思,下个季度当侍郎吧!

如果降为侍郎后也没完成下一季的任务,下下个季度就继续降为员外郎;若是成了员外郎还不合格。这下倒不用再降为主事了,因为可以直接滚蛋回家种红薯了……

当然有聪明人会说。俺们可以把任务定低一点嘛!哪有自己为难自己地道理?不好意思,阴险的武成王殿下早想到这一条了,他会亲自根据情况,直接向各部尚书下达年度任务和季度任务,让你脚不沾地地从开春忙到过年。

这法令的适用范围近似于无穷大,从中央六部到边远山区皆受其约束。如不照办,一概都照章处理。

这发令一经颁布,便有不少人认为一季度考核一次太过不近人情,恐怕会导致官员贬黜过于频繁,不利于朝政的稳定,但秦雷认为这批见习官员太过稚嫩,所能操办的政务也着实有限。还不如给定些难度较低却相当密集的目标,再通过频繁地考核。使官员们加速成长。

当然秦雷也知道,规矩是次要的,能执行起来才是关键,否则再好地计划都是白费,因此他成立了考成总署,自己亲任署长。专门审查各部的绩效成绩。

按说双管齐下,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但这世上应该的事情多了,真正能遂愿的却没有几个。事情一旦启动,重重可预估、不可预估的风险都会层出不穷,到底是功败垂成还是功成名就,现在完全是未可知。

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就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至于结果怎样……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吧!

……

怀着惴惴的心情,秦雷把清河大学堂的师生送上了朝堂。来不及继续为他们地前途担心。他便马不停蹄的离京,率领着新组建的第一军。踏上了巡视全国的旅程。

除了遍览民情,收集第一手资料当作决策参考外,更重要的目的是稳定半年来日趋混乱的局势,并为接来下大刀阔斧的改革变法造势。

每到一地,秦雷都会接见当地士绅望族,向他们阐明既得利益不受损失地大原则,并承诺将保护私有财产写入大秦律之中,给惶惶不安中的地主老财们吃了颗大大的定心丸。

他还会走访乡里百姓,悉心的关怀民生如何,吃穿用度的缺口有多大,并不厌其烦地向他们宣告,朝廷将不再按丁征税,而是改为按照田亩计量。

告诉他们朝廷将从天佑二年春天开始,在全国范围内重新丈量土地,全国地田主都按自己的田亩数缴税。以后每三年丈量一次,以确保课税数量的准确性。

还告诉他们,除了朝廷征收的田税与徭役之外,将禁止任何组织和个人,向百姓收取任何名目的苛捐杂税。其实还有更重要的改革,但他担心百姓一时不能理解,便暂时未说。可就这寥寥数语便已是大快人心,让饱经苦难的老百姓重新有了盼头。

可能有人要问了,秦雷按亩征税,对那些地少甚至无地的贫农佃户来说,当然好的不能再好,可那些家有良田千百顷的富户们乐意吗?他们当然在这件事上吃了亏,但秦雷向他们许诺,将对公众发行不定向国债,也就是说那年利八厘地长期债券,不再只是归属于特定对象地盛宴,那些实力不够强劲的中小富户也同样可以在其中分一杯羹了。

债券发行半年来,形势已经发生了根本性地逆转,皇家对李家和文官集团接连的压倒性胜利,让人们终于认清形势,明白皇家兴盛是不可阻挡的潮流。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以朝廷信用作担保,用武成王在复兴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