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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第2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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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理解为,你不主张开战?”文庄太后轻声问道。

秦雷缓缓点头道:“是的,不到万不得已,这内战还是不打地好。”却又一咬牙道:“但话分两头说,到了万不得已之时,我绝不会心慈手软,力求速战速决!”

“你还是要打的。”太皇太后摇摇头,闭上眼睛道:“那就听我的吧!奶奶的方法可以让损失减到最小。”顿一顿又道:“而且可以让所有的世家大族全都夹起尾巴来,不敢跟你们兄弟争权。”

“那您跟孙儿透个底,也让我高兴高兴。”秦雷笑逐颜开道:“孙儿心里乖痒的。”

“现在还不能说。”文庄太后依旧摇头,狡黠笑一下道:“说了就不灵了。”

秦雷只好作罢道:“好吧!您不说我也没办法,但总该告诉孙儿,我该干些什么呢?”

“把兵练好,越快越好。”文庄太后地双眼中闪过一丝利芒道:“等你兵成的一天,我自然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秦雷点点头,答应道:“那我过几天就去南方督练。”

“还是等孩子出生再走吧!”文庄太后慈爱的笑笑道:“那毕竟是你第一个孩子,不急在一时。”

“孙儿明白。”秦雷轻声颔首道:“那我就四月动身吧!”

“可以。”文庄太后点点头,神情明显疲惫了许多。秦雷见了,起身告辞道:“奶奶累了,先休息一会吧!孙儿晚些时候再过来陪您说话。”

文庄却摇头道:“不了,奶奶这身子好一阵歹一阵,晚上一准昏昏沉沉,还是一气把事情说完吧!”说着轻声道:“剩下的两件却是私事,也没那么复杂。”

秦雷只好坐下,沉声道:“您说吧!我一定给您办到。”

文庄呵呵笑道:“奶奶没有白疼你一场啊!”说着压低声音道:“一件是奶奶自己的,我眼看着就要入土了,你们准备把老婆子往哪埋啊?”

秦雷没了初临贵境的懵懂,知道人们十分重视自己死后安眠之地,因为他们相信人死后会有另一个世界,在当时人眼里,所谓的陵寝墓地,乃是实打实的第二套住宅。

所以太皇太后很自然地问起自己的陵寝,秦雷也很自然地答道:“当然是与皇爷爷合葬一处了。”

“还是不要了吧!”哪知老太太摇头道:“有慈文太后陪着先帝爷就行了,我就不去打搅他们了。”

这下秦雷终于吃惊道:“那您想要……”

“奶奶这辈子,有两个儿子,一个是你五伯、一个是你父皇,”只听文庄太后悠悠道:“奶奶让你父皇伺候了一辈子,也不能有偏有向,就把我葬在你五皇伯地墓边吧!让他在阴间陪着我。”

第十卷 腥风血雨 第六零八章 殇(上)

午后的阳光透过格子状的琉璃窗户,幻化成柔和的五彩光线洒落在地上,给这透着老朽气息的房间里,凭添了几分温暖和生机。

把身后事安排好了,文庄太皇太后看一眼仇太监,轻声道:“把念瑶叫过来。”仇老太监依命退下。

趁着两人还没来的空当,秦雷轻声道:“关于父皇的事……”

老太后缓缓摆手道:“不要操心这件事了,你二哥自有主张。”说完便疲惫地闭上眼睛,呼吸声沉重而浑浊,听起来就让人心痛。

秦雷静静地坐在一边,没有再说话。

……

不一会儿,细碎的脚步声响起,秦雷不由自主地朝门口望去,便见仇太监带着愈发亭亭玉立的念瑶姑娘进来。一年不见,这姑娘外貌上并没有多大变化,只是多了股子让人心碎的幽怨气质。

规规矩矩的见过了王爷,念瑶便跪在太皇太后的面前。

“丫头啊!你今年多大了?”文庄微微睁开眼,慈爱地望着念瑶道。

“婆婆,念瑶二十了。”念瑶轻声答道。

“双十年华啊!这在民间算是大姑娘了……”文庄沉吟一声,望向秦雷道:“孙儿啊!奶奶准备让念瑶跟你走……”

秦雷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念瑶却吃惊道:“婆婆。您不要我了?念瑶做错什么事了?”

“傻孩子,你想到哪里去了,”文庄太后摇头笑道:“你没做错什么,婆婆也不会不要你,但你也不能在宫里待一辈子呀!”

“念瑶就愿意在宫里待一辈子,伺候婆婆一辈子。”念瑶姑娘花容失色道。

“不行!”老太后剧烈地咳嗽一阵,秦雷赶紧上前轻抚其背。好久才缓过来道:“故国三千里,深宫二十年。女孩子最好的就是这青春韶华。若总是深陷在禁宫之中,不过又多一个白头宫女罢了。”

“婆婆言重了,”念瑶的面颊上流下两行清泪,如风中野花般令人怜惜道:“念瑶身遭大难,父母俱亡。天地虽大却没有我的家。只有在婆婆身边,念瑶才能忘了心里的孤苦无依,若是您非要我走。那就让我落发为尼吧!”虽然年龄变了,气质变了,但那倔强的性格似乎永远不会改变。

老太后无奈的笑笑,歪头望向秦雷道:“你怎么看?”

秦雷不由面露难色道:“我得先回去请示一下……”

“请示?”老太后失笑道:“你堂堂武成亲王需要向谁请示?”

“按说是不用。”秦雷声如蚊鸣道:“可我做过保证,不能再往家里进人了。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出尔反尔是不是?”

“不用请示了!”文庄太后明显不悦道:“一个大男人做不了自家地主,我都替你害臊。”说着挥挥手道:“把念瑶领回去,或是自己留着。或是帮她找个好人家,你摸着良心去办吧!反正我不管了。”说完便回身朝里躺下,把个后背对着屋里的仨人。

秦雷又叫几声‘皇祖母’,却始终得不到老太后地回应,只好挠挠头,与两人一道退出了暖阁。

……

“这可如何是好?”一出房间。仇太监变唉声叹气道。

“有什么好纠结的?”秦雷轻抚着额头道:“不就是多双筷子吃饭吗?”说着便大步往外走去。

走出老长一段,却没听着背后有动静,秦雷回头一看,念瑶那丫头仍然木立在门口,没有丝毫跟上来的意思。

他只好站住脚,回头招手道:“快走啊!”

仇太监也在一旁劝她道:“念瑶,王爷叫你呢,快跟上吧!”

念瑶摇摇头,垂首道:“念瑶自有去处,王爷不必为难了。”

秦雷心道:‘这小娘皮还挺拧巴!’又加上刚被老太后笑话。心中不愿再罗唣。转向仇太监道:“仇老,你这可有粗腿大棒的宫女仆妇?”

仇太监不知他要作甚。但还是点头道:“那是当然,总要有人作粗重活嘛!”

“那好,给我找四个过来。”秦雷愤愤道。

不一会儿,四个身材高大,体形彪悍的仆妇果然出现在秦雷面前,叩首道:“王爷有何吩咐?”

“把念瑶姑娘驾到我的车上去,别伤着她就成。”秦雷撇下一句不负责任的命令,便转身出去慈宁宫,不管身后发出怎样地动静,都没有再回头。

那四个壮女人擒着念瑶的手脚,轻而易举地把她押送到秦雷的车上,仇太监跟过来,小意对秦雷道:“王爷,您大慈大悲,可不要虐待念瑶姑娘啊!她可是太皇太后的心头肉啊!”

不耐烦的挥挥手,秦雷瞪眼道:“她是我表妹,我能怎么着她?”说着拍拍仇太监的膀子道:“我这是替皇祖母管教一下,免得到未来夫家惹恼了婆婆……会见吧!”把帘子一降,黑衣卫便驱车扬长而去。

望着秦雷消失的方向,仇太监哭笑不得道:“真……男人啊!”

……

马车在宫苑中穿行,四周一片静悄悄地,车厢里只有秦雷和念瑶两个。

念瑶姑娘蜷缩在车角,惊恐地望着秦雷。

秦雷见四下没人。也不摆那副牛气烘烘地架子,换一副和蔼可亲的表情道:“不要害怕,方才不过是装装样子,不然我这亲王的面子往哪搁?”

看着翻脸如翻书的武成亲王,念瑶一脸地不信任,身子却在小幅度的悄悄活动,原来方才被捏痛了。

“你不信啊?”秦雷笑眯眯道:“不信也无所谓。路遥知马力事久见人心吗,早晚你会知道。我其实是个很随便……哦不,很随和的人。”秦雷搓搓手道:“不要害怕嘛!来笑一个……”

看他怪兮兮地样子,念瑶哪能笑得出来,不哇哇直哭就不错了。

见怎样也逗不笑她,秦雷只好认命地挠挠头,讪讪笑道:“你也累了。睡会吧!”念瑶心道:‘这响晴薄日地,谁睡得着啊?’但秦雷已经闭上眼睛,还轻微的打起了鼾。

“你就装吧……”念瑶心中愤愤道。

她却不知,秦雷真的是睡着了……他太累了。

趁着他闭上眼睛,念瑶偷偷打量着秦雷,与五年前那个略带稚气的小王子相比,他显然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不是因为他蓄起了整齐地短须。而是一种经过时间和磨难地洗练,由内而外散发出来地成熟自信,那种高贵从容地气度,可以令天下任何女人怀春。

但念瑶是个例外,虽然她出身贫贱、命运多舛、又历尽苦难、生遭不幸,可念瑶从没想过接受谁的施舍、强迫谁去接受……从他狠心将她送入皇宫的那天起。她就斩断了情丝,再也不会对这个男人动心……

高贵只因心灵,不由出身。

……

马车刚行出宫门,便有人轻敲车窗,在外面急声唤道:“王爷、王爷……”秦雷一下子惊醒过来,打个激灵道:“怎么了?”

“庄大家传信来说,石猛似乎……快不行了。”车窗外面是勾忌的声音:“他说想见您最后一面。”

猛地掀开帘子,秦雷面色铁青道:“还不快快过去!”

“驾!”驾车的黑衣卫拼命催动马车,四匹黑色的骏马蹄下生风,风驰电掣般的奔驰在人来人往地大街上。虽然车夫技术高超。但一路上不知道撞飞了多少摊铺、吓惊了多少行人。

这都是秦雷往日里深恶痛绝的事情。但现在他统统都顾不得了,尽管车厢开始发出‘吱呀呀’的呻吟声。他仍然不停的催促车夫快行。

仅仅半刻钟,秦雷便到了石猛家门口,而这段路,正常要走一刻半的。

“吁……”车夫猛然拉紧马缰,四匹神骏恢恢叫着停了下来,顿时四肢发软、口吐白沫,全都歇了菜。

看一眼吐得七荤八素的念瑶姑娘,秦雷想抱歉地笑笑,但面上的表情已经僵硬,根本挤不出哪怕一丝的笑容来。

朝念瑶呲一呲牙,秦雷跳下了马车,丢下一句:“找几个粗腿大棒的丫鬟,把车里的姑娘扶进去歇息。”便大步走进石宅之中。

“王爷……”梨花带雨的庄蝶儿连忙率阖府迎接出来。

“嫂夫人免礼。”秦雷焦急道:“石猛到底怎样了,来前不是好好的吗?”其实他心里最清楚,石猛身上的几处重伤都伤及了内腑,在当今的医疗条件下,根本没有治愈的可能。尤其是又经过千里奔波,估计石猛全靠一股心火才能支撑到现在。

庄蝶儿面如金纸,泣声道:“公孙先生在里面治着呢,他说……”说着便掩面哭泣起来,引得阖府跟着一起恸哭。

秦雷微微皱眉,沉声道:“带我进去看看他。”庄蝶儿止住哭泣,回头看一眼凄凄艾艾地下人,轻声道:“王爷这边请。”

“嫂夫人先请。”秦雷伸手让庄蝶儿在头前带路,跟着她到了后院主屋内。

一进去便闻到一股浓重地药味,只见已经瘦成一把骨头的石猛静静躺在大床上,公孙剑神色肃穆地立在一旁。朝秦雷行礼道:“王爷来了。”

秦雷点点头,大步走过去,俯身坐在床边,握着石猛那瘦骨嶙峋的右手,想要说句安慰的话,却不由自主的哽噎起来,什么也说不出口。

“王爷……”石猛声音微弱的笑笑道:“我好歹见着您最后一面了。”

“胡说什么……”秦雷紧紧咬着牙根。不想哭出声来。

“自家事自家知。”石猛摇摇头道:“要不是想回来看看儿子,看看蝶儿。我根本就撑不到现在。”

“是我害了你啊……”秦雷掩面摇头、声音嘶哑道:“若不是我好装英雄,老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你也不会受这个伤……”

“战场上的事那说的准?”石猛苍白地脸上涌起一丝不正常的红晕,屋里人都知道,他已是回光返照了,石猛地声音突然洪亮起来,咧嘴笑道:“生我者父母。但是王爷把石猛摔打出个人样的,俺这条贱命,本来就是您的……”

见秦雷仍是满面的哀伤,石猛咳嗽几声,故作轻松地笑道:“猛子得谢谢王爷,要不是你给我动那个手术,我说什么也回不来了。”

“别说这个了,到底怎么回事。我心里比谁都清楚。”秦雷猛然摇头道:“你时间宝贵,有什么要嘱咐地抓紧说吧!能办不能办,我都帮你办!”

“好吧……”石猛点头笑笑,对一边垂泪的庄蝶儿道:“蝶儿,你把三个孩子都带过来。”庄蝶儿点点头。朝秦雷福一福便颤巍巍地下去了。

贪婪地望着妻子的背影,石猛呵呵笑道:“王爷跟您说句实话,当初您给我指派这门婚事,我从心底里是老大不愿意的,总想着自己将来好歹也是个人物,娶个窑姐当正房,简直太不体面了。”

秦雷强笑一声道:“窑姐怎么了,你还是个家丁出身呢,关键看人品、本事。”

石猛咧嘴笑笑道:“是呀!时至今日。这是俺最感激王爷的地方。自从结了婚,也有人知冷知热了、也有人牵肠挂肚了。她还那么能干,把个家业操持的红红火火,几辈子都花不完。”

秦雷点点头,涩声道:“是啊!大家都很羡慕你,馆陶先生还说:‘娶妻当娶庄蝶儿’呢。”

石猛自豪的一笑,呲牙道:“就知道那老小子对俺媳妇有意思。”听庄蝶儿快要进来了,石猛急促道:“王爷,答应俺件事。”

秦雷紧紧攥着他的手,低声道:“说吧!”

“等蝶儿为我服完了丧,就让她改嫁了吧……”说着说着,石猛地泪珠子便啪嗒啪嗒下来,憋着嘴骂道:“怎么想想就难过的要死呢。”

秦雷皱眉道:“你不要担心,就是不改嫁,也没人敢欺负她们的。”

“这我当然知道,王爷最是护短的,”石猛呵呵笑道:“但我媳妇今年才二十二,还有几十年的大好光阴,我怎么忍心让她守一辈子寡呢?”

见风姿绰约的庄蝶儿和两个丫鬟,抱着三个孩子从前院走来,秦雷只好飞快地点头道:“嫁谁?”

“馆陶……”石猛闷声道:“我活着他有贼心没贼胆,但等我蹬了腿,他定然会春心骚动,与其在泉下都不肃静,还不如成人之美呢!”

这时庄蝶儿领着三个孩子进来,她抱着自己的儿子,两个丫鬟各抱着一个粉嫩可爱的小女娃。那个年岁大些的一见到石猛便伸手要抱抱,口里哇哇直哭道:“我要大大……”小的那个还不到两岁,根本不记得石猛的模样,但一听姐姐哭,便也跟着号啕大哭起来。

第十卷 腥风血雨 第六零九章 殇(下)

两个小女儿一哭,顿时让石猛柔肠百结,泪雨滂沱而下,笑着哭道:“来,乖宝贝,到大大这来。”两个丫鬟赶紧将招娣和引娣一边一个放在石猛怀里,大女儿紧紧抱着石猛的胳膊不撒手,小女儿也有样学样,破涕为笑得抱着他另一支手臂。

紧紧搂着自己的两个女儿,石猛咧嘴哭道:“盼儿子盼儿子,连闺女的名字都叫招娣、引娣,可到头来最亲最割舍不下,还是这两个宝贝疙瘩。”

秦雷抹泪道:“嫂子过来坐,”便起身要让开位置,给他们一家团聚。

“不碍事的,”石猛摇头笑道:“公孙剑给我用了还神丹,还有半个时辰呢。”说着看一眼桌上摆着的线香,却见那香已经烧去了四分之一,不由骂一声道:“奶奶的,怎么烧得这么快?”

“蝶儿你过来,”石猛明显加快了节奏,声音温柔道:“把儿子给小翠抱。”庄蝶儿乖乖依命,走到石猛的床边,颤声道:“当家的,我在这儿呢。”

“给我跪下。”石猛道说着心虚的看她一眼道:“这辈子都是我跪你,临了你得还我一个。”

庄蝶儿却无法被他逗笑,哭着缓缓跪下,泣声道:“贱妾给老爷跪下了。”

“这辈子都是我发誓,”石猛得寸进尺,颇有一振夫纲的架势道:“今天你也给我发个誓听听。”

庄蝶儿百依百顺道:“老爷说吧!贱妾应下就是。”

“你发誓。这辈子不许守寡,让王爷给你找个好人家嫁了。”石猛强笑着道,他想用一种轻松的语气来说这个事儿,却无法掩盖心底那浓浓地不舍。

庄蝶儿猛然抬头,半晌才哭着摇头道:“这辈子我谁都不嫁,守着咱们的仨孩子过一辈子。”

“傻话,儿女都要长大。儿子要成家、女儿要出嫁,到时候你个老婆子还会孤零零一个人的。”石猛心里高兴。但还要训斥道:“难道我临死前的一桩心愿,你都不能答应?”

庄蝶儿被他逼得左右为难,只好哭泣道:“我答应你就是。”

石猛面上一阵抽搐,连声道:“但儿子不能改姓,我石家的香火不能断啊!”

庄蝶儿哭着点头道:“一辈子都姓石,你放心吧!”

石猛对一边坐着的秦雷道:“王爷,这孤儿寡母娘四个。就全拜托您了。”

秦雷郑重的点头道:“莫担心,我全晓得了。”

石猛这才长舒口气,轻抚着闺女那吹弹得破地小脸蛋,轻声道:“王爷给俺家大宝起个名吧!总不能让俺到死不知道儿子叫啥吧?”

秦雷微一沉吟道:“就叫石荣光吧!牢记父辈的荣耀,创造自己地光辉。”

“石荣光。”石猛咧嘴笑道:“好哎!俺的儿子叫石荣光了。”

见石猛最后一个心愿达成。秦雷起身道:“不打扰你们一家子了,我出去转转。”

石猛浑身一颤,紧紧地盯着他喃喃道:“要永别了吗?”

秦雷也紧紧盯着自己最喜欢的部下,千言万语都化成一个动作……他肃然而立,右手有力的横在胸前,从喉咙中蹦出两个字道:“敬礼!”包括公孙剑在内。屋里所有的军人都擦去泪水,向石猛行了个庄严的军礼!

石猛挣扎着起身,不让任何人搀扶,也把右手横在胸前,泪流满面道:“敬礼……”

……

与石猛话别之后,秦雷便带着众人退出房间,把空间留给了屋里地一家人……

残阳如血。

望着天边的落日,秦雷第一次祈求时间慢些过,让他的兄弟能多待一会儿。但光阴流水、逝者如斯,那落日还是缓缓下到了山的那一边……

一声哀叫如杜鹃泣血。从房间中传出。直上九重云霄。

听到那一声,秦雷仿佛挨了重重的一锤。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好在石敢看他状态不对,早就有所准备,一把将秦雷接住,与公孙剑一边一个,驾着王爷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

……

不一会儿,秦雷便苏醒过来,发现自己置身于车厢之中,他轻声问道:“这是要去哪?”

“还请王爷指示。”石敢低声道:“我们只是在街上无目地的乱转。”

“挺好的。”秦雷点点头,闭上眼睛道:“继续转吧!”说完就躺在椅子上,一句话也不说。

石敢点点头,开门出了车厢。

马车在中都的大街小巷上穿行,整整一夜,秦雷都保持同样地姿势躺着,但一点睡意都没有。在沉默了半夜之后,到了下半夜他突然想找人说说话,这才注意到车厢里还有个细微的呼吸声。

“陪我说说话吧!”秦雷轻声道。

“哦……嗯!”念瑶先是被下一跳,过一会才小声道。

“今天我最亲的一个部下过世了。”秦雷声音低沉道:“他在东齐的时候就跟着,陪着我吃了很多苦,也经历得不少危险,九死一生才回了国。”说着说着,往日的一幕幕便浮现在眼前,想到当初石猛为了进黑衣卫,被马蜂顶得浑身大包、死去活来,秦雷不由在黑暗中微笑道:“他外表粗豪,看上去傻乎乎地。可实际上却聪明决定,大智若愚。但就是因为太聪明了,所以很容易看破一些东西。”

“回到中都后,他便不那么积极进取,而是变着法子地享受生活。尤其是成婚以后,他更加……不思进取,总把‘珍惜生命、安全第一’挂在嘴边。后来我要南下了。他竟然提出来要留守,分明是舍不得那个安乐窝嘛!自然对同袍造成了一些消极影响”秦雷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好容易才找到颗寂寥的星辰道:“我狠狠地批了他一顿,又通报全府,命所有人引以为戒。”

“但我本心来讲,是理解甚至羡慕他的。”秦雷长长叹息一声道:“石猛经常说,家有广厦千万间,睡觉只需三尺宽。他是活得明白呀!人这一辈子忙忙碌碌,不就是为了过得舒服?既然已经过的很舒服了,为什么还要玩命呢?”

“你过得不舒服吗?”一直安静听他倾诉的,念瑶终于忍不住问道:“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应该是最舒服地吧!”

“不,极度不舒服。”摇摇头,秦雷轻声道:“从本质讲,我与石猛是一类人,我们都愿意过平淡安宁的生活。但都无法舍弃自己地责任。”

“责任?”念瑶轻声道:“很重要吗?”

“男人为承担责任而生;责任高于一切。”秦雷闭目沉声道:“因为对部下属民地责任,我无法停下脚步,哪怕偷懒片刻都是奢侈的,又怎能舒服地起来?”这后半句是回答念瑶的问题。

但他不想多谈自己,略略提高声调接着道:“虽然看起来有些惫懒,但当纵观石猛的一生。他绝对无愧于‘责任’这两个字,为了保卫国家,他舍弃自己的小家,走上战场,奉献出了一切;为了保护主公,他拼死奋战,甚至牺牲了自己地性命;为了能让妻子下半生幸福,他临死还命她起誓改嫁暗恋她的人;为了能让儿女一帆风顺,他死撑着也要见我,为的不过是得到一个承诺;为了能让他儿子不至于改姓。好延续他石家的香火。他才执意要我给起名啊!”

“所以石猛他上对得起国家祖宗、下对得起妻儿老小,像他这样的好人。怎么能就早死了?”秦雷又一次陷入了巨大的悲伤之中。

不知是不是错觉,念瑶看到秦雷的面颊一片晶晶亮,她不由暗暗惊讶道:‘这么狠心的人,也会为别人流眼泪?’

……

剩下地时间,秦雷的脑中一片混乱,也不知自己都说了些什么,但他仍然不住声的讲话,因为他不想让脑子闲下来,不想再陷入一次深深的悲伤之中。

等天亮光线时,光线射入车厢内,秦雷才看见,念瑶姑娘早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沉沉睡去了……

微微一笑,他缓缓坐起来,经过一夜的发泄,虽然头痛欲裂,但心中的悲伤却也不那么令人窒息了。

秦雷哗得拉开窗帘,在外面警戒地石敢马上凑过来道:“王爷有何吩咐?”

“回家吧!”秦雷轻声道。

“回家?京山城吗?”石敢不确定地问道。

“废话,除了京山城,我们还有哪个家?”秦雷翻翻白眼道。

“可陛下还说让王爷觐见,明天还有早朝,而且官兵们受奖晋升的文书还没批下来,王爷不去兵部问问?”除了是秦雷的侍卫长之外,石敢还兼着他的首席秘书一职,有提醒的义务。

“陛下那里不去了、早朝也不去了,该说的皇祖母都说了,她让我置身事外,好好练兵。”秦雷沉声道:“简单听话照着做就是。”

“那兵部那呢?”石敢轻声问道:“朝廷应该给将士们记功的。”

“那就顺道去一趟。”秦雷沉声道:“我倒要看看李清有多大胆子,还敢压老子的折子!”

……

因为日常与军队打交道,是以在六部之中,兵部的作息最正规,每日卯时必定全体点名,一个都不能少。

所以当秦雷卯时初刻出现在兵部衙门,把兵部尚书以下所有人都堵在院子里地事,也就不足为奇了。

一见到秦雷,李清地第一反应是逃之夭夭,但当着满院子属下的面,他还真丢不起这人,只好硬着头皮道:“王爷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

秦雷没心情跟他聒噪,面色阴沉道:“我昨天死了最好地弟兄。”

李清赶紧改了口,一脸沉痛道:“王爷节哀顺变。”

“他是潼关城的英雄,但他死不瞑目!”秦雷声如洪钟,在这方形的天井里不停的回响道:“因为他到死,都没看到朝廷承认他功绩的封赏。他为大秦战死,我们不能这样对他啊!”

李清这才知道了秦雷的目地,但他不打算轻易就范,招手把考功司的都司叫过来,沉声道:“你们怎么办的事?”兵部考功司管着监督各部队的战果,该奖谁、不该奖谁、该奖多少之类的事情,都是由他们给出方案底稿,送呈尚书审批的。

“回禀王爷、回奏尚书大人,考功司这次递上来的请功名单上,共有三万多人的名字,这么多人的考验调查,可不是短时间就能完成的,”

第十卷 腥风血雨 第六一零章 搬家

“到底要多长时间?”秦雷面色不善地问道。

“这个……最少半年吧!”那都司看一眼尚书大人,小声答道。

“半年?”秦雷的脸刷一下拉下来,从牙缝中蹦出一句道:“那请问都司大人,你们已经审完多少份了?”

“审完一些了。”都司小声道:“但不太多。”

“到底是多少?”秦雷目光森然地盯着那小都司,仿佛要吃人一般道:“孤要具体的数字。”

“五六十份吧……”小都司吓得大汗淋漓,哆哆嗦啰嗦道。

“不错嘛!”秦雷气急反笑道:“从没进腊月就给你们送过来,到现在已经四个多月了,你们考功司两天才能审一份?”

“王爷息怒,”见那都司不能招架,李清赶紧出来圆场道:“兵部年前忙着筹措军需,人手捉襟见肘,考功司的也被抽调出去,这才没有人手办这件事。”说着胸脯拍得山响道:“王爷请放心,下官亲自督办此事,让他们加班加点尽快落实!”

“很好,只争朝夕吧!”秦雷淡淡道:“石敢,把考功司的老爷们护送到马车上去,审不完就不放他们回来了。”便有身手矫捷的黑衣卫上前,拎小鸡一般抓住几个考功司的官员。

李清一看,顿时面皮发紫,闷哼一声道:“拜托王爷先弄清楚,这不是书生汇集的户部礼部。这里是舞刀弄枪地兵部!”说着把手里的茶壶往地上一掷。伴着茶壶破碎的声音,轰隆隆的脚步声响起,一个全副武装的百人队从后院跑出来,将秦雷等人围在中央。

原来李清一见秦雷出现,便知道事情不能善了,趁着秦雷与考功司聒噪,偷偷唤来了兵部的署兵。

一见自己被围。秦雷却毫不生气,仍旧笑眯眯道:“要动粗是不是?”他周围的侍卫也一脸笑意。根本看不出一点紧张。

李清冷笑道:“王爷,我李清也是戎马出身,你是吓不倒我地。”说着微微得意道:“这里一百号兵卒只是小头,只要我鸣镝一发,不消半刻钟,兵马寺的五千大军就会悉数赶到……您看还是各让一步,成吗?”其实从本心讲。他是很想收拾一下秦雷地,可这小子毕竟是炙手可热的大秦英雄,折辱一下倒罢了,若是做得太过,恐怕不好收场哇……

……

秦雷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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