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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第2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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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秦雷,文武兼备,胸有沟壑,尚知道大局为重。若非如此,就凭他那惟我独尊地臭脾气,朕早不知杀他多少遍了。”昭武帝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看着自己手背上地老人斑道:“朕本打算能赢下这一战。便将其赐死。但朕把事情搞成这样子,为了祖宗的江山社稷,只能让他出来收拾残局了。”

帝王心术本就不是正常人可以理解的,昭武帝对秦雷恨得牙根痒痒,却一直只是敲敲打打,没有下死手,并不是皇帝陛下慈悲为怀。而是要为大秦留一个保险,万一局势败坏。皇帝又有心无力了,也好有人接过烂摊子继续下去,别把祖宗基业彻底葬送了。

结果就真用上了。

……

不妨设想另一种可能,如果昭武帝没有被俘,而是回到了秦国,他还是可以一辈子把秦雷吃得死死的,谁让他是他爹呢?

从这一点上说。秦雷距离一个帝王,还差得远呢。

如果昭武帝没有被大好局势冲昏头脑,贸贸然御驾亲征的话,秦雷的悲惨人生还不知要持续多久。

但这个世界没有如果,只有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

见他爹点评了所有人,就是没说自己,秦霑脸都绿了。强压住火气道:“父皇觉着儿臣呢?”

斜瞟他一眼,昭武帝淡淡道:“不要想些有的没地了,只好能活下来,就安心做个太平王侯吧!”

秦霑一言不发地点点头,便把那件血衣贴身穿了,草草地给昭武帝擦干身上、穿好衣裳。躬身退出了。

“好吧五哥,你又赢了。”望着自己儿子气冲冲离去的背影,昭武帝叹息道。

……

翌日凌晨,赵无咎果然派秦霑去城内下最后通牒。

坐着吊筐上去虎牢关城,李浊和皇甫显在城头恭迎六殿下。

三人这几天没少见面,只是略略见礼,便切入正题。

秦霑满脸焦急地问道:“二位大人可有计较?”

两人齐齐摇头道:“此去中都遥远,八百里加急来回最快六天,就算京里见报即复,也得明天傍晚才能收到。”

“哎呀!等不及了。”秦霑急得搓手道:“赵无咎那厮今日午时便要煮了父皇。哪能等到明日?”

两位将军对视一眼,皇甫显沉声道:“摆明了赵老贼不想给我们请示的机会!”

“是呀!答不答应的责任都在我们身上。”李浊叹口气道:“那就按商量的办吧!”

皇甫显也点头道:“只能如此了。”便对秦霑道:“烦请殿下向赵无咎带话,说我们可以交还虎牢关,但要一定要换回陛下才行!”这样起码也算是救驾有功,最次也是功过相抵,不至于因此问罪。

“请转告赵无咎,若是不放了陛下,我们也只能担下这天大的干系,哪怕是以死谢罪,”李浊沉声道:“也绝不会再让他要挟内地!”

秦霑肃然道:“小王谢二位将军高义,这就去传话。”便坐着篮子下了城,回到了赵无咎地中军大帐。

自始至终,压根就没脱下那罪己诏来,给两位将军看。

……

“爷爷,孙子回来了。”秦霑一进去便叩首道。

“怎么样?”赵无极笑眯眯道:“他们答应了吗?”

“答应是答应了,”秦霑一脸愤慨道:“可他们还有个条件。”

“说。”

“他们要咱们先放了昭武帝再说。”秦霑撇嘴道:“想得倒是美。”

“确实挺美呀!”赵无咎哈哈笑道:“我为刀俎,他为鱼肉,居然还要讲条件?”说着一拍桌子道:“来人呐!支起大锅,咱们煮皇帝玩去!”赵虎便沉声应下,大步出去准备了。

……

不一会儿,在关城下便支起一口大锅,齐军点燃锅底的柴火,熊熊大火便将锅里的水很快加热。

两个强壮的力士,抬着捆在竹竿上的昭武帝,颤巍巍到了锅台便,高高举在大锅之上,蒸汽很快笼罩了皇帝全身,让城上的官兵看得目赤欲裂,有人甚至放声大哭起来。

“城上的李浊皇甫显听着,我家公爷说了,还有最后二十息便到午时了,若是仍旧丧心病狂,置贵国皇帝于不顾,那我们可就真煮了。”赵虎中气十足的声音响彻四周,让城头上地众人听得清清楚楚。

“还有十五息……”

“十息、九息……六、五、四、三……”

“等等,我们交城!”城上终于传来一声饱含着愤懑与无奈的吼声。

“一个时辰内撤军,未时一到必须开门!”赵虎哈哈大笑道。

第九卷 架海金梁 第五八二章 函谷关

十月十二日,随着最后一名秦军退出关门,四十万齐军如洪水般倾泻而入。打头阵的百胜军未作片刻停留,随即穿城而过,向秦军展开了大追击。

李浊和皇甫显虽有所防备,但齐军的攻势太过猛烈,面对着铺天盖地而来的百胜军,两人吓得肝胆俱裂,本想率军一路向西逃窜,却被百胜骑军撵进了洛阳城,重重包围起来。

赵无咎则亲率两万草原轻骑,星夜长驱直入,用最快的速度过渑池、越曹阳,直逼函谷关。

所谓草原轻骑,乃是赵无咎仿效秦国,以土地粮食引诱草原部族内迁,使之成为齐国的附庸,而后从中以重金征募的骑兵。这些兵士吃苦耐劳、骁勇善战、野蛮彪悍,乃是他的秘密武器,在先前的战役中并没有使用。直到重新进攻虎牢关,这才拿出作为奔袭之用。

这些人刚刚摆脱游牧,还很不听话,只有老赵一人能降伏得了,因而他不得不以七十高龄忍受颠簸之苦,以元帅之尊甘冒矢石之险,也可见其决心之大!

……

黑夜如墨泼一般,狂风漫卷着衰草。正是夜黑风高之时,尽管函谷关上挂着一排气死风灯,却也只能照亮城头的一片,连城门下都看不清楚,更遑论再远些的地方了。

这些天地风声很紧,据向中都报信的裨尉说。赵无咎率领着百万大军,以被俘虏的皇帝为人质,强势叩关虎牢城。但兵士们并不算太害怕,毕竟在取得虎牢关之后,他们这里成了第二道防线,就算前线打得再热闹,只要没有破关。也伤不着他们分毫的。

但守将周盘不这么认为,这么多年下来。他已经捞够本了,挣下的钱三辈子都花不完。只要能熬到年根,便是当兵三十年整了,就可以向太尉府申请离岗、向兵部申请卸甲了。

在这个关口,他不想有任何闪失,便一反常态的日夜督察城防,害得兵士们不得不打起精神。冒着大冷的天气,在城头上站岗巡逻。

完成夜间巡视,已经是戌时深夜了,周盘对夜间执勤情况,还是比较满意地,对身边的副将大声道:“这样应该不会有问题了吧?”一张嘴,北风便灌了进来,呛得他咳嗽连连。

副将是个四十多岁地憨厚男子。赶紧扶住他道:“将军回去歇着吧!今晚上我在这盯着了,保准出不了问题。”

周盘养尊处优惯了,还真受不了大半夜不睡觉,闻言颇为意动,只是心里不踏实道:“有情况怎么办?”

副将呵呵笑道:“城头上这么多人呢。好几百双眼睛盯着四下,还缺您这一双?”说着一挥手道:“尽管回吧!有事儿我就敲警钟了。”

周盘这才放心下来,点头笑道:“还真他娘的受不了了,”说着拍拍副将的胳膊道:“老肖,你可打起精神来。”

肖副将赶紧行礼道:“这十多年了,属下是将军一手提拔起来的,什么人您还不知道吗?”

“也是,那我就不担心了。”说完便紧了紧大氅,下城回府去了。

……

回到将军府中。第十七房小妾赶紧端上了暖身汤。又伺候着他洗个热水澡,两人便钻进早已暖好的被窝中。

按说暖室锦被、美人在怀。应该很快睡着才是,可尽管疲累欲死,周盘却始终难以安枕,他在巡视中已经对关内各处仔细检查过了,又严格落实了值勤制度,还在关门处都配备了精锐的预备队,如此严密的布署,他也不敢夸口说万无一失,但至少可以算得上固若金汤吧!

可为什么就睡不着呢?

……

周盘感到了不安,但他并不知道,这不安来自东边地黑暗之中……

赵无咎的两万轻骑,是午夜时分到的函谷关外。稍事休息,啃一口干粮后,便人衔枚,马裹足,马口也被笼头勒住,防止发出任何声响,所有一切都是在无声无息中进行。两万军队在黑暗中潜行,直到关前一里地外才停下行进……再往前就是秦军灯笼能照到的地方了。

赵无咎以七十高龄,与普通士卒一样,耐心伏在冰冷的地面上,北风刀子般的割在脸上,疼得他心尖直颤。却如雕塑般一动不动。

老元帅的身先士卒,给了兵士们巨大的鼓舞,仿佛望着头狼一般望着他,竟在这寒冷地夜里,感到浑身热血沸腾!

而赵无咎却死死地盯着城头,神情专注无比,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

城头上,站了半宿岗的兵士们又冷又困,抱着长枪瑟瑟发抖,间或还打个盹。

来回巡视的肖副将笑骂道:“狗日的们,都打起精神来!”

他素来和气,兵士们也不甚怕他,纷纷腆着脸笑道:“大人,我们都冻一宿了,您就行行好,放我们早些回去。”“就是啊!大人。反正横竖不差一刻钟,就让丁字队早上来一刻吧!”

肖副将佯怒道:“这还有讨价还价的?要是他们也要早些下岗呢?”

“我们还他们两刻钟!”兵士们确实冻草鸡了,能先回去暖和暖和再说。哪还管明天怎地。

“这可是你们说地。”肖副将笑道:“不兴反悔地?”

“板上钉钉!”

“那就滚吧!”肖副将粗声笑着挥挥手道。

兵士们如蒙大赦,不一会儿便从城上下去,撤了个干干净净。

城上便只剩下那肖副将和他的亲兵。但他却没有派人把下一队哨兵叫上来换岗,而是神色紧张的挥挥手,十几个亲兵便聚拢上来,听大人训话。

“诸位,二十年的潜伏。就为这一刻了。”肖副将语出惊人道:“大军便在外面等候,去吧!不成功,则成仁!”一众亲兵却毫不惊讶,朝肖副将重重行个礼,便向着城门楼走了过去。

肖副将则带着另外十几人,神色焦躁地向城楼下走去,尽管天气寒冷,他的手心却满是汗水。心中也满是紧张不安。其实他本姓赵、叫赵耷,乃是赵氏家族的一名远房子弟,二十年前十六岁地时候,跟随百胜公攻进了秦国境内,却没有随大军一道撤走,而是秘密的潜伏下来,成了赵无咎为下次进攻,伏下地一枚暗子。

其实像他这样地间谍太多了……当年赵无咎席卷秦国东方三省二十七府。杀了个‘千里无鸡鸣、白骨露於野’,整乡整县的百姓死地死逃的逃,等到战后重归家园,哪里还能分清谁是谁?借着重整户籍的天赐良机,像赵耷这样的齐国细作,便成了正大光明地秦国良民。

二十年来。这些人在秦国生根发芽,开枝散叶,触角伸至东三省的方方面面,有人能混上函谷关副将,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些人便是赵无咎悍然发动国战的信心来源,二十年积聚的力量一朝释放,岂是等闲可以阻挡?

……

“什么人?”城门楼里由周盘的直属部曲把守。

“是我们,”肖副将的亲兵队长一边敲门一边笑骂道:“肖大人说弟兄们辛苦了,让我们给送宵夜来了。”

“多谢肖大人了。”大门当即打开,里面人伸出脸笑道:“有酒没有?这些天淡得出鸟。”

“有。好酒好肉。”亲兵队长挥挥手。亲兵们便抬着箩筐鱼贯进了门。

“呵呵!这么多……”守卫先是笑逐颜开。到后来却讶异道:“送个饭也用得着这么多人?”

“送饭不用,”亲兵队长冷笑一声道:“但杀人用!”说着便一刀捅进了那守卫的身体,守卫满脸惊恐的哆嗦道:“为……什么……”

“因为老子是齐国人!”那亲兵队长狰狞地笑道,将守卫软软的身子推倒在地上。

房间内的杀戮也开始,被酒肉香气所吸引,城门楼里的二三十号守军全都集中到了大堂,且大多没有携带武器,这给猝起发难的齐国细作带来了极大的便利,三下五除二便将守军全部杀光。

“快!放下吊桥!”见大势已定,亲兵队长疾声叫道。自个则一手提着一串三盏地大红灯笼,一手推开了窗户,凝神想往远处看去,却什么也看不见,只好先将其挂了出去。

随着几个亲兵奋力摇动辘轳,架在城门上的巨大吊桥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缓缓放了来。

……

听到那咯吱吱的声音,站在城门洞中的赵耷也猛地挥了下手,紧闭的厚重铁门,便十几名亲兵的用力推动下,缓慢裂开了一道大缝……

这一切来的那么突然,让在周围巡逻的其他士兵全部呆住了。

一名裨尉带着百十名士兵跑了上来,见到是肖副将才放缓了脚步,强压下疑惑,行礼问道:“大人,为何此时开城门?”

“哦!奉将军大人命,今晚大帅要从前线回来,本将奉命迎接他老人家进城。”心中噗通作响,面上却要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也真难为他了。说着还一挥手道:“回到你地岗位上去,让大帅看到了成何体统?”

虽然一点都不知情。但那裨尉还是选择了服从命令,挠挠头,便要转身回到自己岗位,可心里却越琢磨越不对劲。

见他转身,赵耷刚要松口气,却听有个机灵地士兵尖叫道:“不对,若是大帅驾临。我们将军定然会亲迎的!”

那裨尉霍然转身,满脸惊戒地望着赵耷。充满敌意道:“大人,怎么解释?”兵士们也呼啦一声围了上来。

赵耷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满头大汗,说不话出来。终于忍不住向后退缩,接着便转身冲过了门洞,从大开的城门中冲了出去。

这时就是傻子也能看出不对劲了,那裨尉尖叫道:“快关上城门!”兵士们一拥而上。又向洞开的城门冲过去。

赵耷的手下却比他尿性,纷纷抽出兵刃,大声呼喝着抵挡住秦军地冲击。

城中顿时警哨声四起,越来越多的官兵朝城门方向涌来,无奈城门洞狭小,尽管数倍于敌人,却仍被那十几个细作挡住了一会儿。

……

当最后一个细作倒下,一阵雨点般的马蹄声也由远即近。迅速地向城门席卷过来。

一边高喊着“敌袭!”,秦兵们一边试图关上城门,但已经来不及了,迅猛绝伦的骑兵鱼贯而入,将挡在门前的兵士们狠狠撞了出去。

惊惶凄厉的喊叫声划破夜空,猝不及防的秦国守军。根本无法抵挡狼一样的齐军冲击,纷纷被砍倒在奇形怪状地弯刀之下。

当驻扎在附近的五千秦军闻讯赶来,齐军已经牢牢控制住了关乎函谷关存亡的城门。

杀得兴起的草原骑兵,嗷嗷叫着迎头撞上秦军步兵。弯刀飞舞间,卷起一阵阵血浪,睡眼朦胧且毫无准备的松散军阵,根本无力抵御这些天生的骑兵,城门内宽阔的大道成了展现草原男儿彪悍的最好场所!

士兵们一排排倒在汹涌而来地铁蹄之下,被打懵了的秦军再也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御,而一浪接一浪的草原骑兵涌入城关。尽情追杀着四散逃窜的秦军士兵。牢牢控制住了函谷关内的局势。

……

周盘早就被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惊醒,来不及穿衣。便光着身子跑到大街上,但见满眼火光冲天,到处是兵士们四处逃窜的身形,而那些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骑兵,已经完全控制住了关内的局势……

周盘痛苦地闭上双眼,杀身成仁成了他最好的选择,他的家眷还在中都城待着,若是不想连累那一大家子人,还是殉职来的划算些。

跌跌撞撞的回到房间,抽出挂在墙上的宝剑,周盘先刺死了惊恐万状地小妾,而后又从抽屉中取出小包鹤顶红,倒进最好地五粮春酒中,咕嘟嘟的一饮而尽,毫无痛苦地气绝身亡……

……

天蒙蒙亮时,城里的杀戮已经告一段落,因为赵无咎许诺,只要听话照做,战后没人赏美女一名、大钱五千贯两,是以这些骑兵们尚能压抑住屠城的冲动,老实聚集在西门口,等候大帅的调遣。

抚摸着函谷关冰凉的城砖,赵无咎脸上没有一点得意之色,对地上跪着的一员温声道:“大耳,你立下了头功,按理说应该好生休息,等待封赏了,然而军情如火,尚需我们一鼓作气,将秦国的最后一道关口打通!”

“大帅说的是潼关?”赵耷抬起头道。

“不错,潼关若下,此去中都便是一马平川。”赵无咎沉声道:“此功非你莫属啊!等你回来,我的冠军侯!”

“末将敢不赴死!”赵耷一脸狂热道。

第九卷 架海金梁 第五八三章 最后一关

潼关是秦国东方的最后一道关隘,北临涛涛黄河,南依巍巍秦岭,自古就是关中的东大门,为兵家所必争。素有鸡鸣闻三省,关门扼九州之说。

连三岁小孩都知道‘想要进关中,过了潼关口,一直往西走,大道九百九……’关中便是京畿所在,一旦潼关有失,中都的门户便彻底洞开了!

只是秦国近百年来,便与齐国以函谷、虎牢为界,展开拉锯大战。号称天下第二雄关的潼关口,居然奇怪的沦为了兵员与粮草的中转站,本身却年久失修、城墙败坏,甚至比隋唐时的防御,也要差一大截子。

就连关内的守将,都不过是个校尉,比函谷关低两个档次,其被忽视的程度也就可见一斑。

而更离谱的是,守关的校尉不仅被个裨尉管着,甚至还将自己的府邸让给他居住。

但无论是校尉、裨尉,还是关里的官兵,都将其当成理所应当,没有任何异议。

在校尉大人的尽力奉承下,两人的关系向来很好,没事也一起喝个小酒啥的,讨论较多的问题,便是裨尉大人那快出生的娃娃,到底是男是女。

如果没什么意外,他们的日子一直悠哉游哉下去。但昭武十九年十月十三日,朝廷的传旨特使前来,打破了关上的宁静。

“文庄圣皇太后懿旨,尊昭武皇帝陛下为太上皇。太子秦霆即位登基,年号天佑,钦赐。”

待传旨太监走后,那裨尉便对校尉道:“咱们得打起精神来,这段时间关上一定很忙,可别影响了你的仕途。”校尉大人深以为然。

两人便分了工,校尉把守前门、裨尉把守后门。两人吃住都在城头,连大着肚子媳妇儿都顾不上了。

在当时。裨尉真地只是为上司的前程考虑,却没想到,仅仅在十二个时辰后,他便被推上了历史的舞台,从此不再是一无是处的二世祖……

……

十月十四日辰时,校尉大人正要下城用饭,却听到兵士的一阵低呼。便见东面烟尘漫卷,不一会儿,一队狼狈不堪的大秦骑兵,便从官道上飞奔过来。

校尉扶着城头使劲眺望,终于看出些端倪来……那旗号似乎是函谷关守军的,只是他们怎会如此狼狈?

咯噔一声,校尉地心便提到嗓子眼,沉声道:“先把吊桥升起来。待问明白了再说。”

随着卡啦啦一阵沉闷的声响,吊桥在骑兵到来前地一瞬间升起来。

见差一步就大功告成,那奉命夺城的赵耷恨得压根痒痒,扯开嗓子大吼道:“老牛,你关什么门?”

一听他的声音,那城上的牛校尉顿时赔笑道:“原来是肖大人啊!肖大人近来安好,吃过中饭了吗?不如去我家,让你嫂子烫壶老酒、炒几个小菜,咱们兄弟好好喝一壶?”

赵耷气得直翻白眼,但他知道此人是个话唠家啰嗦鬼,哪敢跟他胡搅蛮缠,悲愤的直入正题道:“不是时候啊!函谷关丢了,就逃出我们这些个弟兄……”说着回头看看道:“快开城门,追兵说话就上来了!”

牛校尉果然吓得老脸苍白。哆哆嗦啰嗦道:“函谷关丢了?那么说虎牢关也丢了?大帅也没了?”

“就是就是。快快开门!”赵耷火烧火燎道,在大功告成的前一刻。遇上这么个温吞水的啰嗦鬼,确实让人抓狂。

“好吧……哦不行,”校尉大人满脸不好意思道:“你稍等一下,我派人去请示一下。”

“球,不一直是你做主吗?”赵耷暗暗发誓,一会逮到这家伙,先把他舌头割下了解恨。

“原先是地,现在不是。”那校尉摊着双手道:“城里来了贵人,我得听他的,虽说我的职位比他高,但他的地位比我高,所以我一想听他的……”

“那就快去啊!”赵耷使劲揪着马鬃,痛得战马咴咴直叫:“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这就去哈!不要着急。”校尉挥挥手,打发个亲兵去后门请示,他自己则扶着城墙继续喷唾沫星子道:“肖大人不要着急,着急就上火,上火就伤肝,伤肝就伤眼……”

赵耷终于忍不住捂住耳朵,来抵挡牛校尉的魔音贯脑。

……

传令兵的动作倒是利索,很快便到了后城墙,见到了在城门楼里烤牛肉的裨尉大人,将校尉大人地意思,言简意赅的转述给他:“函谷关副将来了,校尉大人问,要不要放进来。”

“干,他是校尉,自己看着办。”裨尉也是个二百五,想都不想道:“不过可得说好了,咱们关里也没有余粮,不能管干饭。”传令兵便跑回去传话了。

这个兵刚走不久,又进来一个道:“大人,北边有烟尘扬起,似乎是大队的骑兵过来。”

“哦!这么巧?”胖裨尉笑骂道:“这下连稀的也管不起了。”说着便起身道:“看看去。”

等他到了城头,果然看见一大队狼狈不堪的骑兵,从北边奔了过来,看上去有七八千骑的样子。

“收吊桥!”裨尉赶紧大叫道。

伴着‘吱嘎嘎’地声音,吊桥缓缓升起。那队骑兵也到了城下。

“城外何人!”裨尉沉声道。

“快开门,我们是援军!”城下的官兵心情很不好……奶奶地,我们马不停蹄三天三夜,裤裆都磨破了,还不是为了你们这群笨蛋?竟然给我们吃闭门羹!

“什么援兵?可有太尉府的令箭?”那裨尉却不害怕,慢悠悠道:“可有征东元帅的手谕?”

“没有。”来的匆忙啥都没带。

“那就不行了,没有这两样东西不能开门。”裨尉摇头晃脑道:“这是王八的屁股。规定。”

正在他得意洋洋的时候,突然听到城下一声暴喝:“李四亥。你皮痒了是不是,快开门!”却是伯赏赛阳听出了他的声音,指名道姓地大叫起来。

这一声把城上地胖裨尉吓得魂飞魄散,再没了方才地神气,一边怪叫道:

“快开门,我大舅子来了。”一边屁滚尿流的滚下城楼,恭候大舅哥地大驾。

……

城门缓缓落下。风尘仆仆的伯赏赛阳第一个入城,那胖裨尉李四亥腆着脸上前,谦卑道:“大哥,您来了,吃饭了没?”温顺的像一只大猫。

伯赏赛阳却没工夫跟他聒噪,沉声道:“王爷手令,我要速速出关,支援函谷!快带路!”

小胖子顿时如释重负。满面欢笑道:“大哥,吃了饭再走吧?”

伯赏赛阳狠狠瞪他一眼,冷声道:“回来再跟你算账!”算什么账,李四亥最清楚,再一想到那件事情,更是吓得他腿肚子转筋。只敢闷头带路,不敢再说一句话。

没走出多远,便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喊杀声,从东面城关处传来。李四亥和他的手下没有丝毫反应,但伯赏赛阳他们可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地,立马警觉起来!

“吁……”骑兵们齐齐勒住马缰,一脸警惕地望着前方。只听伯赏赛阳沉声道:“斥候!”便有五骑排众而出,向东面疾驰过去。

这群人的如临大敌,可把李四亥弄得摸不着头脑,干笑道:“大哥怎么了?”

“一边躲着去。”看都不看他一眼。伯赏赛阳便从驮马背上取下狼牙棒。紧紧握在手里。

看着那恐怖的狼牙棒,吓得李四亥拔腿就跑。乖乖躲在一边不敢出来。

伯赏赛阳凝视着天空,转眼便见三颗红色信号弹升腾而起,来不及考虑事情的始末,他立刻下达了突击的命令!紧接着便当先冲了出去。

骑兵们紧紧跟在后面,汇聚成一道铁流向东滚滚而去。

……

忍受了整整一刻钟的絮絮叨叨,赵耷终于见那吊桥缓缓降下,暗暗递出了手势,示意众人稍安勿躁。

待那校尉带人迎出来,他也若无其事的率军上前,两方寒暄着进了城……

见到兄弟部队,潼关守军那是相当地热情,纷纷上前牵马递水,寒暄问好起来。

可热脸却贴了人家的冷屁股,竟然没有一个答话的,甚至连点头的都没有。但什么人带什么兵,话唠校尉的手下也是一群话唠鬼,根本不管人家的脸色,仍然一个劲儿地喋喋不休:“哎呀呀!兄弟,你的面相好奇怪,怎么胡子这么卷、眼窝这么深,眼睛这么蓝呢?还有你这兵刃,怎么这么弯?”

“是呀!怎么你们都这样呢?”此言一出,引来其他兵士的一片附和。

那些穿了大秦服饰的草原骑兵,本来就被烦得脑袋有两个大,一听这话以为是露馅了,纷纷拔出弯刀,贸然发动了攻击!

但守军更怂包,还没搞明白友军为何变成敌人,便被削到了一片,其余人惊慌失措的掉头就跑,也被齐军撵上砍倒。

见守军如此不堪一击,赵耷自嘲的笑笑道:‘我太过小心了。’便亮出齐国的旗帜,亲自率军冲锋,想第一个控制西城门。为自己的大功之旅画上个圆满地句号,心中实在是得意极了。

但赵耷显然忘了‘人欢无好事’这句古训,他带着骑兵没冲出去多远,便与伯赏赛阳的骑兵部队迎头撞上。

一路上软柿子捏惯了,一看到气势汹汹地秦国骑兵,齐军居然有些打怵。

一见到那面齐国地旗帜,秦军上下登时明白。敌人果然已经打到潼关了,如果这里再有闪失。中都就危险了!在中都的父老妻儿就危险了!

“包围中都!”不只是谁大吼一声,立时引起全军地共鸣,兵士齐声怒吼着向前冲去,完全忘记了三天三夜累积下来的疲劳。

见秦军不要命地冲过来,赵耷心中叫苦不迭,却也知道没法撤退了,只有硬着头皮率军向前冲。方能有一线生机。

骑兵的对冲惨烈而短暂,只是一照面,双方便猛然碰撞在一起。一寸长一寸强,与齐军地弯刀相比,秦军的长槊占了不少便宜,许多齐兵还没来得及挥舞弯刀,便被铁槊捅落马下,践踏成泥。

怪物一般的伯赏赛阳更是势不可挡。他挥舞着恐怖的狼牙棒,每一下都会带起横飞的血肉,每一下都会带走数条齐军的生命。

紧跟在他身后的秦霸也不甘示弱,一柄偃月刀舞得虎虎生风,掀起了一道道血浪,收割着一条条鲜活地性命。

齐国的草原骑兵。都是些马背上长大的汉子,论骑术甚至还要强于大秦骑兵,但比起战术素养、队形配合、相互保护,可就提鞋都不配了,更何况伯赏赛阳这群手下,皆是久经战阵之辈,武艺配合无不娴熟,很快便牢牢控制了场上的主动。

齐军想靠上去与秦军缠斗,但无论从哪个方向,都有无数条铁槊伺候。根本凑不过去。只能留下一具具尸体而已。

发现实在不是对手,后阵的齐国轻骑非但不上前支援。反而掉头就跑,雇佣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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