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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第2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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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河了。”皇甫战文硬着头皮道:“在齐国战船到来之前便过去了。”

“为什么你们没过去?”秦雷面如寒霜地问道。

“我们要为大军殿后。”皇甫战文小声道。

“都是十几二十年的老行伍了,不知道越晚过河越安全吗?”秦雷的声音饱含着怒气,一把掀掉肩上的军毯,“为什么不让陛下等到最后呢?”

“陛下坚持要早些过河,我们也没办法。”皇甫战文后悔没有学杨文宇装聋作哑了。其实杨文宇心里有计较,他知道王爷是个通情达理之人,什么来龙去脉、功过是非都看的清清楚楚。这次之所以大发雷霆,不过是心里火大、需要发泄罢了。

“船和桥都在你们手里!”秦雷蛮不讲理道:“你们不会把他拦下来?”

皇甫战文心道:‘这种事儿也就您能干的出来。’便低下头,学着杨文宇地样子装泥塑。

秦雷的火气也发的差不多了。把毯子捡起来重新盖上,愤愤道:“怎么好意思回来?!”

一边的秦雳见他火气渐小,这才出声圆场道:“你们知道错了吗?”

两人终于等到了台阶,自然忙不迭的点头。

“要接受教训啊!”大皇子笑眯眯道:“下不为例了,起来吧!”杨文宇和皇甫战文却不敢动弹,只是可怜兮兮地看向自家殿下。

“下不为例?下次就要把我也丢里。”秦雷没好气道:“都滚起来吧!没听见大爷说话吗?”

两人赶紧地朝秦雳笑笑。便老老实实地起身。

“坐。”秦雷沉声道:“我不喜欢看着别人裆部说话。”两人知道雨过天晴了,长舒口气坐在马扎上。挺直腰板听王爷说话。

……

“太尉大人呢?”秦雷的口气依然不好,若不是秦雳就在身边,他一定骂一声:‘该来地不来,不该来的倒来了。’

“在后阵呢。”杨文宇开口道:“太尉大人说天策军完全听从王爷的指挥,他就不过来掺和了。”

秦雷轻哼一声,便不再管那老头,沉声道:“现在咱们几十万大军被切得四分五裂。形势前所未有的严峻,都说说该怎么办吧?”

皇甫战文看向杨文宇,这次说什么也不先开口了。杨文宇只好字斟句酌道:“大河已经被齐军控制,想南下是不可能了。”说着看一眼王爷道:“末将以为,我们应当北上牧野,与城里的禁军汇合之后,再继续向北,最后从壶关回国。”

“思路是不差。”大皇子用一截小木棍指着地上的地图。面色忧虑道:“但是要想到达壶关,须得先越过牧野原上的几十万大军,再攻破齐国地朝歌防线,最后还有天堑般的峡谷防线。”在地图上点三下,大皇子扔掉手中的小棍,叹口气道:“更严重的问题是。就连三岁孩子都知道我们要这样走!”

片刻的沉默之后,皇甫战文小声试探道:“要不咱们换个方向绕开,再从北方长城回国?”

话音一落,边上的沈青便沉声道:“万万不可,这样要多走上千里路,以我军目前的状况……”虽然收住了后面的话,但是众人都知道,他们孤军深入、又逢新败,正是军心涣散地时候,若是再多上个转战千里。恐怕不用齐军收拾。就不战自溃了。

“可要是硬撼三道防线,还能有多少活着到壶关的呢?”皇甫战文苦着脸道:“我军素来不善攻坚啊!”

秦雷轻咳一声。对低头不语的杨文宇道:“你对自己的方案有把握吗?”

杨文宇缓缓点头,沉声道:“七成把握。”

“理由。”秦雷轻声道。

“兵法云:‘归师勿遏,穷寇勿追。’天大地大回家最大,越是现在这种情况,越是可以上下一心,全力以赴,发挥出前所未有的战力。”杨文宇语出惊人道:“末将觉着我们大可不必担心士气问题……只要能让大家看到希望,官兵们就会坚持,就能创造奇迹。”

“那按照我的法子,一样可以让大家看到希望。”皇甫战文闷闷道。

“在官兵眼里,那是逃跑!”秦雳突然插言道:“一支一心逃跑地队伍,是会一触即溃的,又怎能奢望它转战千里呢?”

“大哥说的不错。”秦雷点点头,坚定道:“眼下军心微妙,绝不能传递给官兵丝毫怯战之心。必须要让他们知道,想回家,就必须战胜面前所有的对手!失败或者退缩,都会万劫不复!”

“从现在开始,我们不能逃避!要打败所有拦在面前的敌人!”秦雷霍得起身,面色坚毅道:“双手劈开生死路,一刀斩断拦路虎!”

“是!”众将齐声应道。

……

太阳渐渐升起。白霜重新化为露水,就连铁甲也不那么冰凉了。

在黑衣卫的组织下,十几万军民开始围着个土丘列队,聆听成亲王殿下地训话。

站在土丘之上,秦雷望着密密匝匝的人群,甚至有些一眼望不到边的感觉。

不用军官维持秩序,偌大的场地上便鸦雀无声。官兵民夫们满心彷徨、满眼祈望地望着中央土丘上那个肃立地身影,想要从他身上得到些慰藉驱散彷徨。得到些信心对抗绝望。

视线缓缓滑过场中,秦雷看到无数张满是祈求的面孔。他知道这群处在悬崖边缘地可怜人儿,显然把自己当成了救命稻草。

‘我能把这些人带回去吗?’从现在开始,他每一句话、每一个决断,都会左右这十几万人的生死。巨大地压力让秦雷艰于呼吸,面色也无比凝重。

“王爷……”察觉到王爷的异样,身后的石敢小声提醒道:“该讲话了。”

秦雷这才回过神来……好吧!既然已经无路可退,那就勇敢的肩负起责任!是生是死,是成是败,就交给老天爷决定吧!

目光再一次扫过台下的军民,却远比上一次更坚定、更果决:“秦国的男儿们!孤是秦雷,大秦成亲王。”

“孤之所以站在这里,是因为我们中了敌人的奸计,大军被分割在黄河两岸。深陷敌国腹地,且有几十万虎视眈眈地齐军环伺左右。”秦雷毫不掩饰当前的危局,声音洪亮道:“毫无疑问,这是大秦朝的危难时刻,是我们这支军队的危难时刻,也是我们每个人的危难时刻。”

“你们害怕吗?”秦雷沉声问道。

“不怕……”声音参差不齐。许多人没有开口。即使那些开口的,也有不少口是心非。

但秦雷并不在意,他扶着腰间的宝剑,朗声道:“不管你们怎么想,孤是不怕的!”说着长笑一声道:“因为这种深陷重围,孤立无援地情况,已经是我第三次遇到了。”

“巧合的是,第一次也是在这齐国,对手也是百胜公赵无咎。”他这纯属往自己脸上贴金,当年赵无咎怎会把个小质子放在眼里?所以才给他钻了空了。但没人会跳出来揭穿他。所以秦雷可以肆意的自我吹捧:“当时我才十七岁!从上京城到函谷关。整整三千里的路程,身边只有三百家丁。却要面对百倍敌人的围追堵截……”

“没有人相信我们能逃出升天!”秦雷看一眼身后肃立的黑衣卫道:“但是结果呢?我们做到了,不仅是孤王,我大部分地侍卫也安全脱险,至今还常伴孤的左右。”扯谎的诀窍在于九真一假,必须要有尽可能多的真话,这样才能让人对夹杂其中的那一句假话确信不疑。

秦雷把众所周知的开端结局原原本本的讲出来,仅仅按需要把过程稍稍的修改,果然让十几万军民确信不疑,十分激动……就像迷航的船只看到灯塔一样兴奋。

“还有一次是去年,在楚国。”秦雷意犹未尽的继续吹牛道:“那情况就更危险了,从景泰帝到诸洪钧,全楚国地官府军队想要把我消灭。而孤王呢?还是那么点儿,却一路披荆斩棘,安然归国。不仅消灭了几千追兵,还会同伯赏元帅,在洞庭湖上给了不可一世地楚国水军,一个难忘的教训。”其实演讲不分大小,流程都是一样地……上来先摆资历,让下面人知道,台上的爷们是高学历、有经验、有成绩的前辈,甭管真的假的,先震住场面再说。

“从齐国到楚国,每一次都是身处险境,每一次都令人绝望,但孤和孤的部下,却都安然无恙的走出来,”秦雷声音高亢道:“想知道秘诀在哪里吗?”

“想!”十几万人异口同声,绝对比第一次齐整百倍。当把听众都震住之后,基本上是说什么信什么。看你的目光还特崇拜,事情自然简单起来。

“因为孤王无路可退!”秦雷有地时候觉着,自己最适合的职业,也许是传销者,十几万随着他的声音喜怒哀乐,这种感觉还真他妈的好:“孤王不愿重新成为囚犯,不愿在监牢里度过下半辈子!所以孤王只能豁出一切去。跟他们拼了!”说着轻蔑地笑道:“事实证明,敌人都是纸老虎。我们软弱胆怯,它就耀武扬威!我们无所畏惧,它就不堪一击!”

“狭路相逢勇者胜,所以孤王每次都赢!”秦雷张开双臂,昂首挺立。锃亮的盔甲光芒耀眼,那是明亮的阳光给他镶上了一层金边。这一刻,在台下军民地眼里。他仿佛战神下凡一般。

“哈!哈!哈!”语言无法抒发心中的激动,官兵们只好用最原始地方式宣泄。

……

待众人激动过了,秦雷才清清嗓子接着道:“这次两军伤亡都很大,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境地了!只要我们落在齐人手中,就一定没有生路!只要我们回不去秦国,就是死路一条!”仿佛要把肺中所有空气都挤出来一般,他用最大的声音怒吼道:“你们甘心吗?”

“不!”比他的声音强大千万倍的呼声响起来:“我们要活着回去!”

见军心可用,秦雷也升起无限的豪迈。‘唰’地抽出腰间宝刀道:“西楚霸王破釜沉舟、灭掉十倍于己的敌军;淮阴韩信背水一战,也是灭掉十倍于己地敌军。既然退无可退,那就把所有的勇气都拿出来!全力以赴的战吧!”

“战!战!战!”官兵们齐声怒吼道。

“很好,你们已经有了放手一搏的勇气!”秦雷高举着雪亮的宝刀,面色郑重的许下诺言道:“跟随我的剑锋,战胜所有的敌人。我将带你们回家!”

“长刀所指,兵锋所向!”所有人一齐举起兵刃,山呼海啸道。这场面足以给最懦弱者以无限地勇气。

“各部队将所有官兵的姓名统计上来。”秦雷沙哑着嗓子道:“孤王对天发誓,这场战斗之后,孤王将和活下来的人,一道为牺牲者的父母养老送终,一道将牺牲者的子女抚养成人!”说着猛地一刀斩下,将身边的一株小树砍倒,一字一句道:“若是违背誓言,孤王当如此树!”

除了精神激励之外。还得来点实际地。才能解除官兵的后顾之忧,让他们奋勇杀敌。

……

红旗漫卷西风。今日长缨在手。何时缚住苍龙。

明白了自己的处境,知道唯一的出路便是拼死杀出一条血路后,秦军营中一扫颓丧的灰败气氛,变得无比肃穆起来。

一支支骑兵部队整装待发,他们将担负着冲破敌人防线的任务。民夫们也将辎重大车捆紧绑牢,他们将由步兵护送,跟随亲兵突围……之所以不放弃这些民夫,并不是秦雷多有慈爱之心,而是此时的部队行军打仗,有太多耗费体力的非战斗活动,比如说安营下寨、砍柴做饭、运送辎重,等等等等,这些活计若是全由士兵干,那基本上就没什么体力作战了。

……

官兵们热火朝天的做着出发前的准备时,秦雷则在向三支禁军地高层,下达具体地战斗任务:“此次孤王准备采取三路突击的办法,由我们三支禁军各出两万精骑,以一往无前地气势,不惜一切代价,冲垮齐军的阵势!”

京山军全部统领,龙骧军秦雳以下,天策军李龙等人,都凝神倾听王爷的布置,此时共度艰危,齐心协力,倒也没了什么门户之见,往日之仇。

“当冲垮对方防御后,步兵将掩护辎重突围。”秦雷一脸平静的说出了战场安排:“还有一万骑兵,作为战略预备队,将由孤王亲自率领,伺机支援优势最大的一方……此次战斗帮强不帮弱,诸公好自为之吧!”

“这不是为了避免有部队出工不出力,只是单纯的要争取战场胜利而已。”见其它两军的将领面色,秦雷仍旧一脸平静道:“帮人就是帮己,孤王相信大家都是明白人。”

众将面色稍缓,但仍有疑虑。天策军的校尉李龙拱手道:“不知王爷如何排兵布阵,将我们天策军摆在什么地方,又将您的京山军搁在哪了呢?”

这话已经很不尊敬了,但秦雷仍然面色不变,不疾不徐的说出了战场安排:“京山军主攻中路,龙骧军主攻右翼,天策军主攻左翼。”

众将哗然,方才说话的李龙更是羞愧难当。谁不知道齐国最强大的百胜军,向来镇守中路,护卫着百胜公的大旗,乃是顶顶难攻的一路。

就在上个月,皇甫老将军带着号称‘禁军之魂’的虎贲劲旅,承担了主攻中路的责任,结果被百胜军迎头胖揍,又撵得满战场乱窜。虽然被两支友军及时救下,但整支部队都被打残了,现在还窝在虎牢关里养伤。

至少不用来齐国遭这份洋罪,也算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

……

见秦雷将最艰巨、最讨不着好的任务揽下,那些拿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天策将领羞愧难当,却没有勇气要求与京山军交换任务。

但大皇子不管那么多,他沉声道:“我来打中路,抡起冲锋陷阵,没有比得过龙骧骑兵的了。”

摇摇头,秦雷沉声道:“不行,我们京山军打,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兄弟,你别逞能啊!”秦雳沉声道:“你的黑甲骑兵虽然举世无双,但其它部队还得练两年才行。”老大还有句质疑的话没说:‘这样的部队怎能与百胜军抗衡呢?’但众人都知道什么意思。

“我承认真刀真枪打不过百胜军。”秦雷坦然道。

“那就不要犟了。”大皇子攥拳道:“我们龙骧军虽然比百胜军差点,但好歹还能有的一拼……”

话还没说完,就听秦雷不紧不慢道:“田忌赛马的故事大哥听过吗?今以君之下驷彼上驷,取君上驷与彼中驷,取君中驷与彼下驷,则二胜一负,我方占优。”

原来王爷应经打定主意,用最弱的京山军去缠住百胜军,给龙骧军和天策军创造两翼突破的必要条件。

非无私不能服众,众将皆肃然。

第九卷 架海金梁 第五三七章 牧野血战

赵无咎毕竟年纪大了些,被秦雷雷到之后,一直心率不齐、脉象错乱,昏昏沉沉的到了下半夜,这才渐渐恢复过来。

缓缓抬起头来,茫然地望向围着自己的众将领,老公爷半晌没有说话。

众人心道:‘老头子可别就此傻了呀!’赶紧连声呼唤,赵无伤更是带着哭腔道:“我的大哥啊!你可不能就这么下去啊……”

“嚎丧什么?”被这么一吵吵,赵无咎终于回过神来,嘶声骂道:“我还没死呢!”众人这才放了心。

“辛稼奘那里怎么样了?”刚刚清醒过来,赵无咎第一句便问道。

“傍晚的时候来过信,说已经过了乌巢。”武之隆沉声道:“应该没有耽误事儿。”

“傍晚……乌巢……”赵无咎沉吟半晌,轻捻胡须道:“应该把秦国的大部队挡在大河以北了。”

“但也不能排除秦国部队已经过河的可能。”武之隆来回搓着双手道:“据探子回报,秦军有八百条船,还在大河上架起了八艘浮桥。”

赵无伤也一脸紧张道:“如果过河的成建制部队超过三万,那陈烈风就拦不住他们了。”赵无咎的计划过于宏大,就算穷全国之力,在兵力调配上也不那么宽裕。当被秦雷有力阻击、大部队不能及时南下后,仅指望着潜伏在陈留附近的五万军队,并不足以把过河地秦军彻底留下来。

……

赵无咎却没有丝毫波动。活动一下酸麻的四肢,沉声道:“战场上瞬息万变,哪能一切尽如人意?”说着把头盔重新戴上道:“老夫敢打包票的是,至少有十万秦军没有来得及过河……其中战斗部队不少于六万。”

“再加上牧野城里的十万人,就是十六万。”武之隆露出一丝笑容道:“一役覆灭二十万精锐,秦国还有什么势力与我大齐抗衡?”谨慎如武之隆,都认为被留在北岸的秦国部队。已经是碟子里的菜了。

“饭要一口一口的吃,”百胜公爷在赵无伤地搀扶下缓缓起身。淡淡道:“不要好高骛远,先说说下一步怎么办吧?南北两支敌军,先动哪一个呀?”

“末将以为,当务之急是南面的。”武之隆沉声道:“牧野城地秦军虽城坚粮足,但北有朝歌防线,南有我几十万大军,是进不得、退不成。实乃瓮中之鳖。”说着一指南方道:“而南面的秦军已是穷寇,若不把他们及时消灭,怕是会变成流寇啊!”

“嗯!就先打南面的。”赵无咎揉一揉嗡嗡直响的脑袋,嘶声道:“你觉着南面的秦军会怎么走?”

“设身处地的想一下。”武之隆胸有成竹道:“一支伤痕累累、无路可退、孤立无援的军队,很难有勇气面对我们几十万大军。”

赵无伤闷声插话道:“你是说他们不敢与我军硬碰硬?”

“那倒不一定。”武之隆淡淡笑道:“他们很可能怀着侥幸心理,与我军真刀真枪地干一场,只要我们能顶住最初的三板斧。敌人的士气自然会消落下来。”

看老公爷面色深沉、不言不语,武之隆又道:“但眼下秋收在即,也得防备他们直接东窜,危害我大河沿岸的府县。”黄河沿岸是齐国的主要产粮区,占了年产量的七成还要多,是非保不得的。“因此末将建议。由我带领十万人马,向东移动到黎阳一带布防,断绝秦军东去掳掠的可能。”

耐心地听完心腹大将的见解,赵无咎陷入了沉思,良久才抬头望着天边明亮的启明星,缓缓道:“你说的都对,但老夫总觉着不踏实。”

对老公爷的判断,武之隆是十分信服的,闻言肃容道:“请公爷指教。”

点点头,赵无咎轻声道:“我总觉着。一个敢于为十几万溃军断后的将军。不会缺乏拼死一战的勇气。”

“那好象是秦国的成亲王。”赵无伤小声接话道:“您认为他会成为秦军的指挥官?”

百胜公白眉一挑,豪气乍现道:“如果不是他指挥。那些败军之将再多也是土鸡瓦狗,何足道哉!”

“就算由他指挥,也不可能药到病除吧?”赵无伤颇不以为然道:“大帅太瞧得起他了吧?”

“一个人足以改变一支军队。”赵无咎淡淡道:“只要他能给秦军注入勇气,那我们的敌人将重新富有威胁。”说这话时,他的双目亮若晨星,眼神无比坚定。

听公爷口气变得清淡,武之隆和赵无伤知道,他已经下定决心了。便不再各抒己见,拱手齐声道:“请大帅吩咐。”

赵无咎的目光扫过两员心腹将领,沉声道:“全军在牧野原列阵,准备决一死战!”

“那东边还防不防了?”武之隆轻声问道。

“不!当今敌弱我强,正是竭尽全力,毕其功于一役之时!”赵无咎狠狠一挥拳道:“如果他们东去,便是踏上了不归路,就放他们去吧!”

……

双方主帅几乎同时下定了决心,要与对方决一死战,战场就在苍茫的牧野原上。这一仗无论结果如何,都必将载入史册,为后人分说凭吊。但参与这场战役的人,却只有一个心念。那就是活下去!

如何活下去?将敌人杀光!

当太阳升到最高点,驱散天边最后一朵云彩,决战地时刻终于到了。

秦雷率领着他全部人马列队走向了战场,在对面等待他地是百胜公地四十万大军,双方相距不到数里。

没有任何突然性,双方都知道必然有此一战。

秦雷站在战车上,看一眼左右望不到边的大秦骑兵。他们旌旗蔽日、刀枪如林,在日光下更显威武雄壮。他紧了紧按在车栏上地手。紧紧闭上双眼,仿佛要从这些无畏的战士身上,汲取克服恐惧的勇气。

他怕吗?是地,秦雷在害怕,如果不把手搁在车栏上,身边人都会看到他不由自主的颤抖。

他地恐惧不是来自对面严阵以待、挥汗如雨的几十万大军;也不是来自无路可退、孤军奋战的危险局势……而只是来自一个人!

百战百胜赵无咎!

可以说,近二十年来。整个神州都在这人威名的笼罩之下,败在他手下的名将不计其数,被他击败的部队接近百万。他数次大败秦军,几乎凭着一己之力,改变了近百年来秦强齐弱的局面。

尤其是这一次,从一开始,他就把秦国君臣玩弄于股掌之间,退避三舍、请君入瓮。最终在这牧野原上又一次大败秦军。

秦雷知道,在战略层面上,秦国已经输了,他输得心服口服。在亲身品味了赵无咎举世无双地格局魄力、算无遗策的运筹能力后,秦雷感到深深的恐惧……现在他要用战术动作扭转战略上的劣势,其难度无异于上青天。如果此次战败,他毫不意外,也不会太沮丧。

因了解而恐惧,但绝不会因恐惧而退缩,因为我已无路可退!

就算你真的是神,我也要高高举起锋利的长剑,用出我全部的力气,赌上我的所有,向你发出不顾一切地挑战!

战死沙场或是打破神话,就在今朝了……

……

‘唰’地抽出雪亮的唐刀。秦雷仰天长啸道:“双手劈开生死路!一刀斩落拦路虎!”

“双手劈开生死路!一刀斩落拦路虎!”秦军将士齐声高喝道。

“杀!”秦雷用尽全身的力气暴喝道。猛地挥出了手中的长刀,指向正前方的敌军。

长刀所指。兵锋所向!

三支庞大的骑兵部队隆隆启动,中间深黑色地是京山骑兵,左面三里处是大红色的龙骧骑兵,右侧三里处是天蓝色的天策骑兵。

在一面面军旗的指引下,六万大秦精骑踏着雨点般急骤步伐,浑如一体地前进,铮亮的铠甲与锋利兵刃,反照着灿烂却令人感觉不到温暖的秋日阳光,如一团在大地流动的光澜,又好似一柄开天辟地的盘古巨斧,势入奔涌向着敌阵漫涌过去!劈斩过去!

大秦朝的精锐在此,决一死战吧!

双方的距离近了,齐军前阵地布置便一览无余……无数大盾兵结成铁通般防御,相同数量地长矛兵在其身后探出锋利的长矛,组成攻守兼备地厚实前卫。一排排的弓弩手则隐身于前卫之后,为己方提供远程打击。

至于齐国为数不多的骑兵部队,并没有出现在前阵,应该是隐藏在了后面。

待看清齐军的虚实,大秦齐军便开始加快了推进的速度,在多处积水的莽原上风驰电掣。但在急速的运动中,却始终推持着完好整齐的阵型,仅这一点,就足以让齐国人眼红不已。

当推进到敌军阵前一里处时,大皇子亲率的两万龙骧重骑兵突然加快速度,超前突出。就像眨眼之间,便与对方的右翼发生了猛烈的碰撞,惨烈的战斗立时到来!

龙骧军身着血红色的浮屠铁甲,防御坚固而全面,几乎无视敌方密雨般的箭矢……除了巨大的床弩和笨重的强弩之外,其余的弓箭射在‘浮屠甲’上。只能留下一个个白色地小点,很难造成杀伤。而床弩和强弩都是平射,无法越过己方的前卫,是以齐军根本就没带。

转眼便冲到了五丈之外,龙骧骑兵们双手平举着超过两丈长的大枪,为了保持稳定,还用下腋紧紧夹着。敌人就在面前。连对方眼睛里的血丝都能看清,龙骧骑兵却没有一丝动摇。仍然义无反顾地撞了上去……在经受了昨日无奈的败退之后,他们迫切想要将耻辱洗刷!

比对方更长也更尖锐的长枪,轻而易举地破开了齐军蒙皮包铁的盾牌,然后轻易刺透盾后齐军地胸甲。被洞穿的盾牌发出一阵阵短促却沉重的破碎声;被洞穿的齐军发出痛苦的闷哼声……

借着那沛然莫御的冲力,秦军的大枪从盾牌兵地后背出来,甚至纷纷扎进长矛兵的前胸,这才缓下了势头。

铺天盖地的红色骑兵狠狠的冲撞在了齐军严密的军阵上。仿佛滔天巨浪狠狠拍在顽固的礁石上,伴着惊天动地的轰鸣声,血战从最初一刻便开始了!

因为占了兵器和兵种的便宜,甫一交手,龙骧军便消灭了第一线地大半齐军。但齐军人数太多,秦军还来不及撤出大枪,便有七八杆长矛反刺过来。根本不给秦国骑兵闪躲的机会,长矛就透体而入。刺死了冲在前面的骑兵。

但秦国战马的速度已经起来了,即使主人战死,那被甲的战马仍然去势不减的冲入了齐军地阵线,那浩然莫御的巨大冲力,一下子便把前面几排的齐军撞飞出去,后面的也东倒西歪。收不住脚……看似牢不可破的军阵,居然第一下交手便岌岌可危了!

齐军缺少骑兵,只能结阵坚守,在上官耳提面命的反复灌输下,他们都坚信如林的长枪阵,可以克制一切骑兵。

但事实证明,如果不是上官忽悠他们,就是上官也从没面对过骑兵的集团冲击……连人带马皆披重甲,舍生忘死的冲刺过来,那巨大的冲力根本不是双脚踏地地步兵可以抵御地。

……

秦军骑兵对战场有着天生的嗅觉。一见齐军阵脚松动。不待军官下令,便死命催动战马。疯狂地冲了上去,转眼便杀入了军阵之中。

大惊失色的齐军纷纷递出长枪,期望能把对手挡在军阵之外,但令他们失望的是,虽然可以杀死冲在前面的秦军骑兵,可受到的冲击却越来越大,很快便超过了齐军可以忍耐的限度,阵型便逐渐向里崩塌。

而与敌方前卫交缠在一起的龙骧重骑兵,已经扔掉不利于近战的长枪,换上狭长的环首刀,与对方展开了白刃肉搏战!

勇猛的大秦将士们挥起沉重而锋利的长刀,居高临下地往敌军士兵身上砍劈,却丝毫不理会敌人斩在自己身上的刀枪……赵无咎奉行多多益善的用兵政策,是以除了几支精锐之外,大部分齐军都是身着皮甲、甚至是布甲,手上也是嵌着铁头的木杆长枪。在面对武装到牙齿的龙骧骑兵时,自然要吃大亏。

每当齐军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将长枪刺入秦军坚实的盔甲时,秦军往往已经砍杀了三五个齐兵。而更要命的是,因着骑在马上,齐军的长枪很难刺到立刻致命的头部和胸部,只能伤害到龙骧骑兵的腿部和腹部。

对悍勇无匹的龙骧骑兵来说,哪怕是血流如注、哪怕是腹部开口,肠子都流出来,但只要还能挥动长刀,他们便会继续战斗下去!

相比秦军,齐军唯一的优点便是人多。但这唯一的一点,便足以抗衡秦军所有的长处……所谓人多势众胆气足,便是这个道理。

在督战队的驱使下,齐军疯狂的攻击着秦军,一波波的冲上来,不停地造成伤害……在无数长矛的捅刺下,就算是身着重甲,惨重的牺牲却也在所难免。

双拳难敌四手、好虎架不住群狼!

第九卷 架海金梁 第五三八章 千骑卷平冈

烽火燃不息,剑戟战刀枪。

野战格斗死,亡魂不得殇。

士卒涂草莽,乌鸢啄人肠。

兵乃凶器也,胜败皆重伤。

……

几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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