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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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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林军当然从中都城出发,他们从皇城内的军营中列队而出,通过承天门,特意走伏羲大街出城……虽然明明是应该走西门的,但皇帝非让从南门出城,你说有什么办法?
不过这样做的宣传效果是很赞的,只见一万金甲御林披着红色斗篷,手持银色长戟,军容非常的整齐,而且骑在高头大马上威武雄壮,把中都百姓看的目眩神迷,不由纷纷叫喊道:“壮哉!大秦!”
听着这激动人心的声音,沈子岚沈裨尉满脸的兴奋,对一边的六殿下道:“看到了没,他们在朝我们欢呼!”
秦霑虽然比他小几岁,却明显沉稳的多,看一眼狂热的百姓,冷笑道:“一帮子愚民知道什么?”在他看来,如果是别的军队从此路过,他们一样会欢呼。
沈子岚无趣地撇撇嘴,不再跟这个阴测测的‘六弟’说话,转而望向身后的副统领道:“马副统领,这次你回来后就能扶正了吧?”
马光祖是个颇有些年纪的将领,资历平平,能力更是有限,实际上在御林军五大校尉中甘陪末席。他很清楚,皇帝之所以选择自己这个无法服众的老家伙,就是不想让御林军中出现权威,从而产生二心。
‘但是没有权威,就没有灵魂啊!’马光祖心中苦笑一声,望一眼腚上有刺的沈子岚。淡淡道:“行军途中,不得喧哗。”他对这小子十分不感冒,神圣地金甲御林,什么时候成托儿所了?
沈子岚本想与副统领套套近乎,没想到却讨了个没趣,怏怏的回过头去,无声咒骂一句。一边的秦霑看了。伸手拍拍他的胳膊,轻声道:“不要在意。副统领就是这样的人。”
沈子岚感激的看他一眼,心道:‘还是自家兄弟好啊!’
队伍迤逦行出都城南门,又兜个圈子向西北行去。初春日尚短,走了不到四十里,天就黑下来了,马光祖便吩咐安营立帐,埋锅做饭。
将营地巡视一遍。马副统领才回了中军帐,刚要解下盔甲,洗脸用饭,却听帐外亲兵禀报道:“隆威郡王殿下前来拜访。”
马光祖皱皱眉头,重新戴上头盔道:“开中门,迎接五殿下。”说完便匆匆出去迎接。
……
他果然在营门口见到了一身戎装的五殿下,连忙将其让进营内,在中军帐说话。
一番寒暄后。秦雷看一眼左右,马光祖稍一犹豫,还是将陪同的将领都支走。
“马将军,你对此次军演的结果可有预测?”秦雷微笑道:“大家都是行伍出身,就不要想着糊弄我了。”
“这个嘛……”马光祖颇为踌躇地沉思起来,在他临出发以前。陛下曾经特意召见,旁敲侧击的嘱咐他,不要跟五殿下走得太近。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回答。
见他犹豫不决的样子,秦雷也不着急,慢悠悠道:“如果马将军不好说,就让孤来替你说,”说着伸出两根手指道:“无非两种可能,其一,我们胜了,但那是陛下英明。领导有方。并不是你的功劳。其二,我们败了。你就要负全部的责任,撤职查办在所难免。”
听了王爷的话,马光祖的表情逐渐僵硬,涩声道:“若是胜了……应该还是有功地吧?”若不是心里抱着一丝希望,他也不会硬着头皮领军上阵。
秦雷的嘴角向上微微一扯,淡淡笑道:“别人都会有功,唯独你不会。”说着朝中都方向努努嘴,近乎残忍道:“因为御林军统领早有人选,你马副统领不过是个过渡人物罢了。”
马光祖的脸色一下变得苍白,颤声问道:“会是谁呢?”
“秦霑。”秦雷轻声道:“陛下将你提升,就是为了给他腾出校尉的位子,再在这次的军演上,随便找个理由,让你受个罚、让他立个功,便可以使其上位了。”
马光祖沉默半晌,终是颓丧地点点头道:“我说为什么别人不选,偏偏选我这个……庸人啊!”说着自嘲的笑笑道:“原来是存心让我当马桶来着。”
秦雷又添把火道:“输了赢了都讨不着好,就是这个样子。”
但马光祖也不是傻子,片刻的愤怒与失落之后,很快便回过劲儿来,定定地望着秦雷道:“王爷有什么事就请直说吧!原先卑职办不到的,现在也依然办不到。”
秦雷摇摇头,换上一副弥勒佛般的笑容道:“马大人相岔了,小王是来帮你分忧的……”
“分忧?”马光祖面色阴晴不定道:“王爷要做甚?”
秦雷指一指墙上供着的金龙腾云旗道:“把这个给我,便相当于把责任给了我。”
马光祖恍然道:“您是为这个来的!”便坚决摇头道:“不行!陛下嘱咐过旗在人在、人在旗在地。”马光祖虽然资质平平,但忠诚无二,这也是昭武帝选择他的重要原因。
秦雷干笑两声,换一副严肃的面孔道:“孤有个绝对机密的情报,愿跟马将军分享。”
“什么情报?”马光祖浑身一紧,心道:‘可别又是什么坏消息呀!’
“法不传六耳。”秦雷压低声音道:“让你的亲兵出去,将军附耳过来。”
马光祖早被秦雷唬得一愣一愣。闻言也没有多想,便挥手斥退了亲兵,起身走到秦雷的桌前。
秦雷表情肃穆地招招手,马光祖便弯下腰,把大脑袋伸到他的面前……姿势颇为暧昧。
秦雷便把嘴巴凑到马光祖的耳边,轻言细语道:“这个消息就是……我有一把刀,已经架在你脖子上了……”
马光祖只觉着脖子一凉。便感到寒意沁骨,知道自个引颈待戮了。不由面色急变,刚要出声示警。却被秦雷紧紧的扼住喉咙,连喘气都不可以,更别提出声了。
“不要试图挣扎,孤王曾经亲手砍下了文丞相地脑袋。”反正吹牛不上税,秦雷信口胡咧咧道。说着朝石敢递个眼色,他便快步过去。从挎包里取出一面几乎一样地旗帜,换下了墙上挂着的那面。
望着仿佛没有任何变化地墙面,秦雷轻声道:“老马,你得想明白点。如果你能一直保护住战旗,那就没人看出破绽,如果你保护不住战旗,孤王就是救了你,这种舍己为人好人好事。除了雷锋叔叔之外,也就只有我能做了。”
‘雷锋叔叔是谁?’马光祖胡思乱想道。他已经认同了秦雷的说法,点点头不再挣扎。
石敢过来给马光祖套上披风,秦雷便将匕首移到他地腰眼上,从明光铠的缝隙中准确插入,锋刃紧贴着肌肤道:“匕首上有‘见血封喉’。你自己看着办吧!”
马光祖苦笑一声道:“王爷,您多虑了,卑职不会自找麻烦的……”
秦雷呲牙笑笑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马光祖汗颜……
……
帐外的众将只见着副统领与王爷把臂而出,两具五大三粗的身子,还紧紧的靠在一起,那黏糊劲儿……十分的断袖……
“哈哈!马将军太客气了。”秦雷大笑道:“留步留步……”
“送送、送送……”马光祖干笑道。
两位便如连体人一般,热热乎乎地穿过军营,走到了辕门前。
“留步留步……”秦雷又告辞道。
“送送、送送……”马光祖勉强笑道,又回头对陪同的众将道:“尔等各自回营吧!本将单独送送王爷。”
众将看他俩这般亲热劲。只觉着一阵阵腻味,却没感到有什么不妥。便纷纷朝秦雷拱手告辞。
又拉着马光祖走出二里地,远离了御林军营,秦雷才松开手道:“委屈将军了。”
马光祖揉一揉僵硬的手臂,苦笑一声,坦诚道:“王爷,你这是何苦呢?这玩意儿绝对是众矢之的,会把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的。”
秦雷将匕首收回怀里,也坦然道:“就凭我们四分五裂的样子,难道有资格与对手当面锣对面鼓吗?”
马光祖神色一黯,轻叹道:“您这又是何苦呢?执行陛下的旨意,又有什么不好呢?”
“因为我要赢,我地军队要赢。”秦雷洒然一笑,翻身上马道:“告辞了,马将军!”
说完便策马扬鞭,绝尘而去,转眼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定定地望着秦雷离去的方向,马光祖久久无言。
他的亲兵赶上来,一个队长问道:“大人,今天怎么如此蹊跷啊?您可是向来不送客的啊!”
马光祖沉默的捻一把胡须,翻身上马道:“没事儿,回去吧!”众人只好压下心头地疑惑,跟着他打马回营。
……
二月十九日傍晚,京山新军抵达了武山。
他们不是最早抵达的,虎贲和铁甲二军,已经提前一步到达了此地。
远远的望见王爷的战旗过来,皇甫战文和沈潍赶紧迎上去。
秦雷大笑着朝他们拱拱手。便翻身下马,在三军众将的簇拥下,向着临时营地走去。
简单地用过晚餐,秦雷便与二位将军进了营帐,一夜通宵密谈之后,第二天,虎贲和铁甲二军便离开了武山。先行进入战场。当然,与他们同时出发的。还有两方共同组成的联合监察人员,这些人将负责监督军演规则的具体执行情况,并及时向观察团汇报进程。
二十日中午,神武军和御林军也先后抵达武山。稍事休整后,翌日一早便进入了战场。
而根据最新的情报显示,对方地四支军队共计五万人,已经全部进入了战场。
秦雷和他地京山军。却一直赖在武山上,仿佛是来野营一般。直到二十二日傍晚,才在督战官地反复催促之下,不情不愿地开进了战场。
京山军兵士们地脖子上,都挂了一个黑色小牌牌。这玩意便是演习中的生存证明,没了这牌牌便代表阵亡……必须停止一切动作,乖乖呆在原地,等待收容。若是有人没了牌子还敢攻击或者随意移动。他所在的一方便会被判阵亡一百人,绝对的得不偿失……这也是针对上次军演所出现的漏洞而进行的补充规定。
等京山军也进入战场后,参演的九支军队,十万兵马便全部到位,之后他们将有六天地自由活动时间,可以进行修筑营寨、占领有利地形、隐蔽等任意军事行动。但不可互相攻击,也不得离开演习区域。直到二十八日子时以后,便可以自由攻击了。
……
二十七上午,皇帝陛下与太尉大人也率领着庞大的观察团,进入了战场边缘,他们将全程观看此次军演,并裁定最终的胜负。
为观察团打前站的部队,早就支起了硕大的帐篷,并在墙上挂上了厚厚的幕布,幕布上是一面超大比例的战区地图。通过这足有一面墙那么大的地图。军演区域内地每一道山冈、每一条小河都历历在目。
而两位大人物。也将透过这地图,来了解整个军演的进程。
“太尉大人到!”伴着一声唱名。须发皆白、肌肉发达的老太尉出现在大帐门口。帐内忙碌的小军官们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计,起立行礼。
李浑轻哼一声,看一眼空荡荡的龙椅,便在其下首坐下。
有军官奉上瓜果酒食,不一会儿便琳琅满目。任太尉大人取用。
但李太尉显然对那地图更感兴趣,瞟一眼上面花花绿绿地箭头,缓缓道:“怎么个情况啊……”
一个兵部参议赶紧禀报道:“回太尉大人,根据昨晚传回的最新情报,我们已经在地图上,标注出了各军所在的位置。”说着用竹鞭一指地图道:“蓝色代表天策军、褐色代表破虏军、绿色代表鹰扬军、红色代表龙骧军……”
李浑点点头,眯眼打量着地图,只见己方四军在战场中部盘踞,又听那参议继续禀报道:“我军五万人马在马蹄山下,建立了坚固的营垒,预计将以此为依托,集中优势兵力,对敌方展开逐步蚕食。”
“对方呢?”李浑面无表情地问道。
那参议刚要说话,便听帐外响起一声:“陛下驾到……”
众人赶紧再次放下手中的活计,跪迎皇帝陛下。
昭武帝难得的穿了一身黄金甲,缓缓步入帐中,在龙椅上坐定,朝李太尉微微一笑道:“怎么个情况啊?”
李浑翻翻白眼道:“我也不知道。”说完便一屁股坐下,对那参议道:“还不给陛下讲讲?”
“不用了。”昭武帝微一挥手,一员御林校尉便从人群中站出来,朝皇帝行礼道:“末将为陛下讲解。”
第八卷 醉卧沙场 第四八三章 黄土高坡
那御林校尉正是铁鹰。
只见他也执起一根竹鞭,指点着地图道:“明黄色标识代表御林军,古铜色标识代表铁甲军,橙色的代表神武军,紫色的代表虎贲军,黑色的代表京山军。”顿一顿,又道:“现在御林神武二军已经到达祁山北麓,在那里安营下寨。而另外三军没有同行,虎贲去了马蹄山南面、铁甲在马蹄山西南,京山军在马蹄山东面,三军皆没有下寨,只能得到大致的位置。”
一听铁鹰说‘三军没有去祁山’,昭武帝的瞳孔一阵收缩,若不是李浑在侧,定要当场发作。
实际上发作也没用了,因为从现在开始,整个军演战场许出不许进,就算他有再大的意见,里面的人也不可能知道。
但他可以朝自己生气。只见昭武帝面色不善的起身,离开还没坐热的龙椅,走出了大帐。
冷笑着看他离去的背影,李浑轻哼一声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说完也起身离去。
他们将会在次日这个时侯,再回到大帐中,听取最新的战况。
……
秦雷和他的黑甲骑兵已经进入战区七天了。这七天来,队伍行进在西北沟壑纵横的苍茫大地上。满眼是望不到边地黄土,看不到一星半点的其它颜色。
在这个黄土的世界里待得久了,整支队伍都变成了黄色。兵士们黑色的罩衣上积着一层厚厚的黄土,脸上也黄乎乎的仿佛营养不良一般,甚至眉毛胡子都带着浓浓的土气。
命令队伍在山梁下隐蔽,秦雷和许田爬上去探头观察。
从怀中掏出块绸布,仔细擦拭一下水晶镜片。秦雷便将那双筒千里镜聚在眼前远望。但见正西方有一座垂直节理地山峰突兀竖起,犹如海洋中的孤岛一般。
“那里就是……马蹄山吧?”秦雷嘶声问道。
舔舔干裂地嘴唇。许田摇头道:“还不是,马蹄山还要靠西。那里是窝窝山,这里的山都一个样,不好认。”
“那怎么在这儿停下了?”秦雷轻声问道。
“再过去就是对方斥候活动的范围了。”许田小声回答道:“会被发现的。”
秦雷点点头,指了指平原上纵横的山峁和山梁道:“可以利用下这些东西。”说完翻身溜下山梁,许田也跟着溜了下去。
黄土原、峁、梁三大地貌造就了黄土高坡的形状。原也叫塬,顾名思义。黄土平原也,宽阔无比,平坦无比,乃是骑兵作战的最佳场所……但是,因为黄土土质松散,极易受到流水地侵蚀,被水流拉成一道道沟谷,分割出长条状塬地。称为‘山梁’。此刻秦雷他们的隐身之处,便是山梁下的一道深深沟谷。如果梁地再被沟谷切割、分散孤立,形状有如馒头状的山丘,便是‘峁’。峁和梁纵横交错,造成了极其复杂的黄土丘陵地貌。
秦雷打算利用这点做些文章。
“地图!”屁股一着地,秦雷就对石敢道:“三十七号地区的。”
石敢赶紧从马背上抽出个写着‘三七’的竹筒。拧开盖后,取出里面的地图。
摊开后,赫然就是马蹄山附近地分层设色地形图。见自己方才看到的地貌,分毫不差的显示在地图上,秦雷赞许的对许田道:“干得不错,真下苦功夫了。”
许田呲牙笑笑,牙齿让那乌黢黢的脸蛋子一显,白得晃眼。这是去年冬天,他带着斥候营的弟兄们走遍了整个西北地,连大年三十都是在黄土塬上度过地。这才有了今天的成果。
用炭笔在地图上勾勒几下。秦雷清清喉咙道:“沿着这条道,我们可以靠近到马蹄山东面二里的地方。趁夜色发动袭击后,再从西面离开。”说着用炭笔一比划道:“离开后一路向西,一直到白羊川一带重新集结。”
说完将炭笔往图上一搁道:“记住我们的原则,骚扰为主,切记不可缠斗。”挤眼笑笑道:“这样的攻击将会至少进行五次,孤可不想到最后真成了‘孤’啊!”
凑在一边老实听话的伯赏赛阳闻言笑道:“叔,到时候俺陪着你。”他的营因为参加过上次的军演,这次便没有得到出征的机会……毕竟在这种军演中,让队伍冲锋锻炼才是最重要的。不过为了更好地锻炼军官,除了必要地留守军官之外,京山军的中队长以上倾巢出动,悉数参加了此次军演。
秦雷呵呵笑道:“这次不能用狼牙棒,你地威力可就小多了,别像上次一样,第一次冲锋就被拽了牌牌去。”
伯赏赛阳狡黠地笑道:“俺把小牌牌贴身藏着,不把俺彻底打趴下,谁也抢不到。”一听就痛定思痛过的。
等两人笑闹过了,石敢才沉声道:“王爷,用不用通知其他分队?”
摇摇头,秦雷笑道:“用不着,他们都是久经考验的将领,可以自己做出判断,还是不要干扰得好。”说着扯过条军毯盖上,闭眼道:“抓紧时间休息,天黑以后行动。”
石敢便去传达命令,许田则去安排斥候警戒……伯赏赛阳则抱着木棍子呼呼大睡起来。
……
高原上昼夜温差十分的大,可以让人真正做到‘早穿皮袄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太阳落山不久。秦雷便被冻醒了,望一眼蓝黑色地纯净天空,轻声嘟囔道:“什么鬼天气。”
便听到石敢轻声笑道:“王爷醒了?”说着递上水囊粮袋,请他用晚膳。
接过两个袋子,秦雷苦笑一声道:“这哪是吃饭呀?简直是遭罪啊!”所谓‘大漠孤烟直’可不是开玩笑得,谁也不敢在这儿埋锅做饭,只能这样将就了。
石敢闻言轻声:“要不……换作战口粮吧?那个好咽。”
秦雷摇摇头道:“那玩意儿太稀罕了。还是留着关键时刻用吧!”说着看一眼身周道:“再说大伙都吃这个,我怎么能搞特殊呢?”‘在平时。特权意味着受人仰视;在战时,特权意味着受人敌视。’这是秦雷的行事准则之一。
他便不再说话,拔下水囊的塞子,轻轻地举起来,让囊中的清水流进嘴里一点,滋润下快要冒烟的嗓子。
舒服地叹口气,他又解开粮袋口的绳子。用里面地葫芦瓢舀一小瓢出来。
看一眼黄绿色的粮食粉末,秦雷不由干咽了口唾沫。仰头闭眼,将瓢里的东西倒进嘴里,顿时口腔就像被水泥糊住一样,连喘气都十分的困难……这玩意儿太吸水,一下子就能把嘴里的吐沫全吸了去。却仍旧不喝水,鼓着眼睛使劲望下咽。直到实在挺不住,才往嘴里倒点水,缓解一下口中的旱情。
然后再继续拿出吃奶的力气往下咽,等到挺不住地时候,再倒一点水。如是三次,便可吃完一顿饭。
一切为了省水!
这是实在没有办法的办法。因为此时的黄土塬仍然处于旱季,方圆几十上百里都难找到一点水,几个月前标注出的河沟也已经干涸了,这种状况会持续很久……反正秦雷他们是等不着雨季了。
也不说这附近完全没有水,比如说马蹄山上便有地下水,但那里也是太尉军的老巢。那唯一的水源便是太尉军不折不扣的克敌法宝。这也是大皇子选择盘踞在这方圆近二百里的黄土塬上,而不是南下祁山湿润地带地重要原因……
当发现太尉军来这招‘老虎不出洞’时,秦雷便清楚,自己碰上劲敌了。对手的头脑无比清晰,他知道秦齐大战在即。昭武帝对这场胜利的渴望。是更甚于太尉大人的。道理很简单,如果没有那劳什子禁军元帅。统领禁军出征的,还会是太尉大人。所以皇帝想要夺得统领禁军的权力,就一定要取得禁军元帅地头衔。
所以太尉军不需要出击,只要蹲在马蹄山上,静静的品尝着甘冽的泉水,等待着干的冒烟的对手出现便可以。
兵法有云:‘动则生变,不动则不变,以不变应万变,稳中求胜。’
……
咬牙切齿的吃完饭,秦雷使劲咳嗽几声,晃晃水囊道:“还能喝三天。”
“再加上备用的,一共还有八天的水量。”石敢轻声道。
“也就是说,我们还有六天的时间。”秦雷微微皱眉,声音粗粝道:“必须在这段时间内,将对方赶出老鼠洞。”
一刻钟以后,黑甲骑兵们整装待发,人衔枚、马缚口,沿着曲折拐弯的沟谷疾进。无需什么动员……秦雷走在了最前头,这就是最好地动员。
今夜月明星稀,在满天地星光下行进,甚至不需要打灯笼。悄无声息的摸到一出山峁下,秦雷抬起了手。跟在后面地石敢赶紧停下脚步,也抬起手。同样的动作丝毫不差地向后传递着,不一会儿,整个队伍便停了下来。
仔细的辨认下山坡上时断时续的白灰,那是打头阵的许田留下的痕迹,秦雷便在其指引下,小心翼翼的牵马上去。我们说过,这里的山坡直上直下居多。能找到一条可以让战马上去地道路并不容易。
经过一段艰难的爬行之后,秦雷眼前忽然视线开阔,灯火点点的马蹄山终于在望了。
压住心头的微微兴奋,他便和前来接应的许田悄悄让到一边,为后面上来的队伍让出空当来。
大概一刻钟以后,大概上来了一半队伍,许田轻声道:“巡逻队快来了。”这也算是大型战场机动了。在没有精确计时装备,只能看天约莫时间的情况下。误差是正常地,没有误差才不正常。
秦雷想都不想,便断然传令道:“冲锋队形,十息以后向马蹄山冲锋!”又向山坡上命令道:“后面的队伍不必上来,直接到接应地点集合。”说完便翻身上马,加入了冲锋阵型之中。
‘五、四、三、二、一!’领头地沈乞心中默念五个数,便一夹马腹。当先冲了出去,他身后的黑甲骑兵也紧接着策马跟了上去。
短暂的起步之后,马队便开始跑起来,速度越来越快,声音也越来越大,还没有冲出半里地,便听到西边传来尖锐的警哨声,看来是被巡逻队发现了。
那一阵急过一阵的警哨声。仿佛催人奋进的命令一般,让黑甲骑兵们的速度越来越快,转眼便又冲出一里地去,山前营地外围地鹿砦已经清晰可见了。
营中顿时锣声大作,枕戈待旦的太尉军赶紧冲出营帐、翻身上马、列阵迎敌,动作有条不紊。显然训练有素。他们并不担心敌人会马上冲进来,因为那三层鹿砦足以迟缓敌军,让自己有机会获得同样的冲锋速度。
话说在这个禁止穿刺伤、锐器伤、钝器伤的演习中,用速度冲撞对方,便成了与骑兵作战的唯一办法。
可黑甲骑兵不是一般的流氓,他们甚至没有越过鹿砦,便在外面向营内抛射……虽然军演规定所有箭支不许有箭头,但没有规定不许带着火球。善于钻研并利用规则的秦大将军,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漏洞,他在摘除箭头的同时。命令兵士们在箭杆上绑上了油布……
什长举起火把。为呈扇形散开地属下点火。每点着一支,便有一支火箭射向太尉军的兵营之内……天可怜见。天干物燥啊……
还没等太尉军整好队形,几百支火箭便射了进去,等他们冲出来的时候,营内已经四处着火,倒是照的四下通亮,彻底不用打灯笼了。
黑甲骑兵仍旧在那不紧不慢的射着,等太尉军靠近了,才不紧不慢的收起弩箭,甚至还有闲心跟对方远远打个招呼,这才呼啸着离去。
而太尉军那群恼羞成怒地骑兵,却只能放缓速度,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远遁……因为那恐怖无比的三层鹿砦,又反过来成了他们这方的拦路虎了。
等着队伍小心翼翼的绕出来,只能望着西边卷起的烟尘破口大骂、沾沾嘴上便宜……大殿下严令,部队不准过度追击,违令者军法从事。
骂了一会儿,也没人还口,骑兵们无趣的住了嘴,怏怏的转回营中,加入灭火的队伍。
好在大殿下有先见之明,在营帐间设立了隔火带,更是把粮草库等要紧设施藏在最深处,所以大火虽然烧的凶,却没有长久……也就是烧了五分之一地营房吧!
救完火,满面尘灰地兵士们也累积了,纷纷回营休息。那些无家可归的也懒得再设帐,便挤在一起大睡起来,想先撑过这一夜再说。
就连大殿下也是这样想地。
但他们显然对秦雷的作战风格并不了解……除了特别拉风之外,他的风格就是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兵不厌诈正是他的兵法哲学。一个最简单的例子,纵观他的历次行动,那是从不在响晴薄日、能见度良好的时候动手,除了折射出此人心里不太光明之外,还能体现出此人对正面交锋的莫名反感。
以他的观点来看,在没有把敌人彻底玩残玩废、玩疯玩傻、削弱到不能再削弱之前,应该尽量避免决战的。
在他的字典里,胜利就是胜利,从来没有‘胜之不武’一说。
第八卷 醉卧沙场 第四八四章 麻雀战
也许是军官出身的缘故,在‘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一点上,秦雷做得很好。他只给四支小分队指定了行动目标——引蛇出洞,却没有干涉他们的具体行动方案。当然,这也与他充分了解领兵军官的素质是分不开的。
他的京山军分为五队,除他带领自己的黑甲骑兵之外,杨文宇、皇甫战文和沈青也各带一支分队,这三人无论从资历和能力上,都完全胜任。但最后一支军队,却是由石勇和常逸联合统领的……这两人中,石勇不乏人望、却从未有过独自领军的经验;而常逸倒是经验丰富,但在京山军中威望不足,秦雷让他俩联合领军,便是要他们取长补短,共同完成任务。
当太尉军军营火光四起的时候,石勇和常逸便带着队伍,在马蹄山以北不到五里的山峁下潜伏,他们原本就想趁夜发动奇袭,不想却被兄弟部队抢了先。
“怎么办?”石勇沉声问道。他明白自己的长处在训练,不在指挥。是以虽然是主官,却仍把指挥权交给了常逸,自个则低调的为其保驾护航。
常逸也是几经起落、饱尝冷暖的将领,对于王爷能给予重生的机会,他是铭感五内的,所以也收起了往昔的傲气。当他以温和的态度对待别人时,便更能感受到石勇的那种宽厚大气,因此两人很是合得来。
朝石勇呲牙笑笑,他轻声道:“大人。我们得等等了。”说着又解释道:“王爷的宗旨是袭扰战,人数并不是关键,节奏才是最重要地。”
石勇虚心请教道:“‘节奏’这个词,我倒是在课堂上听过,却有些糊涂,总觉着有点玄虚。”
“没什么玄虚的,”常逸轻笑道:“好比我们吃饭。要先伸筷子、夹菜、再收筷子、吃菜,这四步连贯做下来。才能顺利的吃到盘中菜。而这些动作的循环往复,就叫节奏。其中任何一个环节被干扰,节奏就被打乱了,我们便没法吃饭了。”
石勇点点头,听常逸继续道:“对一支军队来说,有严格的作息制度,何时起、何时餐、何时训、何时息。都是有着固有规律的,这种规律就是节奏。积年累月下来,这节奏根深蒂固,如果我们将其彻底破坏掉,这支军队便会心浮气躁、士气低落、犹豫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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