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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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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坐在椅背上,双手抱于胸前,秦雷呵呵笑道:“对于这场战争,我都能猜到他心里想什么:他相信,大秦军队之所以会打不过赵无咎,是因为人心不齐,力不往一处使。但是这次,他成了名副其实的三军统帅,至少小胜还是没问题地。”
乐布衣轻笑道:“然后他便可以名正言顺的班师回朝,挟战胜天下第一名将的威势,将什么李浑呀!秦雷啊!皇甫显啦、徐继了,等等这些大小军阀统统撵出军队去,从此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大权独揽,千秋万载喽。”
秦雷点点头,冷笑道:“谁把战争看成儿戏,谁要就受到它的惩罚!若是让老头子一意孤行走下去,大秦此役必败!”
“但是我们无能为力。”乐布衣近乎残忍道:“权柄在他的手上,他说要怎样,大秦就必须怎样。”
“尽人事听天命吧!”秦雷闭眼靠在椅背上,轻声道:“明日我要参加招待齐国使节的宴会,尽量给他们搅和了吧!”
“我们必须尽快回国,”乐布衣严肃道:“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们不能离开主战场太久了。”
沉默半晌,秦雷才轻声道:“你先下去吧!让我再想想。”乐布衣没有再问,轻声告退。
吹灭烛火,秦雷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之中,他心中已经有一份方案,但十分不齿自己这次地想法,居然要利用一份纯真地友谊!但是他的爱人、朋友、属下、盟友。都在盼他早日归来,时间不等人啊!如果错过这次的机会,他不知猴年马月才能有第二次降临。
天平的一边放着他的良心,另一边放着他除了良心之外的一切,两端不停地摇摆,抉择是这样的痛苦,尤其是对一个从没违背过自己良心地人来说。这个第一次,真的很难……纵有千百个理由。依然无法释怀。
……
等到天亮时,石敢进来叫他起床,这才发现王爷依然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他轻唤了几声没有反应,便要轻手轻脚地退出去。
却听秦雷声音嘶哑低沉道:“三天后,弄玉公主约我去京郊狩猎,机会稍纵即逝。你们准备一下吧!”
石敢闻言面色一肃,沉声道:“卑职明白了!”便转身出去,与乐先生商议出逃路线去了。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秦雷自嘲地笑笑,无声道:‘其实在吹灭拉住的那一瞬间,我就已经做出了选择,这样坐一夜,不过是让心里好过些罢了。’说完艰难的起身。活动一下酸麻的手脚,故作轻松道:“下次再违背自己良心时,可能会轻松些。”
做出这个决定,他便将一位纯真而充满活力地无辜少女,拉近了不可预知的危险之中,这也许不算什么大事。却让他一直以来对内心的拷问,终于爆发出来。
乐布衣早就提醒过他,身为一个王者,必须心狠、手黑、脸皮厚,如果他能做到心最狠、手最黑、脸皮最厚的话,那么他离着登上顶峰也就不远了。乐布衣认为,在脸皮厚度这一项上,秦雷无可挑剔,甚至犹有过之;至于手黑方面,也算出类拔萃、绰绰有余。但他的心还不够狠。还不能做到六亲不认、翻脸不认人,这是他最大的弱点……昭武帝显然已经认识到这点。并充分的运用了一次……只一次,便险些将他打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秦雷早知道自己这个缺点,他真地很挣扎……在通往权利巅峰的道路上,真的要放弃良知和道义吗?如果登上顶峰时,却成了孤家寡人、心中没有任何良知和道义可言,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作为一个读书不多的职业军人,他无法从先贤的真知中汲取能量,他必须要用亲身去经历、去感受,这条路注定充满荆棘与岔道,选择了这条道,就必须面对更多地困难、甚至是危险!
但是,也正因为如此,当他真正领悟的时候,他的心灵也将比任何人更坚定、更有力!
“布满荆棘也好!遥遥无期也罢!我总要找到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我不要重复别人的选择!”紧紧攥住双拳,秦雷低声怒吼道。
加油!秦雷!
……
当日申时,在那位招牌似的老家人的陪同下,大秦隆威郡王、楚国增寿王殿下秦雷,登上了景泰帝赏赐的王车,向皇宫方向驶去。而在神京城的不同方向,楚国的达官贵人们也纷纷出动,向着同一个方向驶去,对他们来说,这不过又是一次欢宴而已,除了纸醉金迷、争风吃醋之外,并没有什么稀罕地。
而对秦雷来说,这就是战争!虽然没有硝烟,但同样关系国运。孙子说‘上兵伐谋、其次伐交,’他没有伐谋地权柄,那就为秦国伐一次交吧!
一切为了大秦!
第七卷 红色浪漫 第四四六章 舌战
乌云伴月、夜色阑珊,极泰殿中、灯火辉煌。宾朋高坐、觥筹交错,醇酒珍馐、琳琅满目,宫娥萦绕、侍者如云……
宴会刚刚开始,这也是大病初愈的景泰帝第一次露面,恭贺陛下圣寿安康自然成了主旋律,但景泰帝不能饮酒,只是略略沾唇便放下来。达官贵人们便转向秦雷,纷纷要敬他一杯‘庆功酒’,就连齐王和周王也亲自给他端酒,一时间,这位景泰帝的主治大夫也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至于本来的主角……东齐使团成员,只好暂且在一边凉快了。
被抢了风头的齐国使节,已经认出那位炙手可热的新贵,便是当年那不起眼的小质子,心中自然直泛酸水。这人就是这样,看不得原来比自己差的人翻身上位,那感觉……比老娘被人糟蹋了都难受。
见楚国那些趋炎附势的蠢货告一段落,齐国使节席上站起一人,举着金樽道:“在下赵无病代表齐国使团,敬增寿王殿下一杯。”
这位兄弟可是齐国大大的名人,素有‘万年老二’之称,话说他是赵无咎的二弟、百胜军的副统领、兵部左侍郎,就连爵位也是‘公侯伯子男’中第二等的武英侯,得此雅号乃是实至名归。不知道是不是上官丞相幽默细胞发作,这次居然又给他安排了个使团副使的位子,看来要让他将光荣传统保持到底。
见那赵老二敬酒,秦雷颔首笑道:“岂敢岂敢。”便与那武英侯隔空虚碰一杯。
武英侯将金樽递到嘴边。却突然停下动作,呵呵笑道:“恕在下妄言,怎么看着殿下如此面善呢?莫非在哪里见过?”说着一呲满口的黄牙,怪笑一声道:“在下可是第一次来贵国呢。”‘贵国’二字发音特别重。
秦雷早知道他来者不善,也搁下金樽,面上波澜不惊道:“孤悬壶济世,诊治过地病患何止千万。也许给侯爷看过病也未可知……”
武英侯不愧是个武人,性子十分憨实。顿时被秦雷把思路带到了阴沟里,坚决摇头道:“绝对不可能,本人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怎么会有病呢?”
秦雷抱歉地朝他笑笑道:“那就是孤认错人了……上次有个来看男科的,与侯爷长相酷似。但武英侯说不是,那就一定是认错人了。孤王给你赔不是啦。”这话阴损之极,虽然等于什么也没说,却让人听着就是那么回事。
大殿里的闷笑声连连,楚国贵族本身就对这个没礼貌的武英侯颇不感冒,便听有人怪笑道:“增寿王一定是认错人了,武英侯一定是没有病的。”
边上人奇怪问道:“你又不是增寿王地跟班,为何如此笃定呢?”
那人眨眨眼睛,抖机灵道:“你可知武英侯大人高姓大名?”
“赵无病啊……哦!”发问地也笑了:“呦,人家都把声明写进名字里了,不会是做贼心虚吧?”
听着这些疯言疯语,赵无病的脸涨成猪肝一般地颜色,他仗着是天下第一名将的弟弟,一向飞扬跋扈。骄横不法,没想到竟然被一群南蛮奚落,顿时就要发作!
却被边上的正使拽住袖子,低声急促道:“莫中奸计!”赵无病虽然浑了点,却也不是个傻子,经自己领导一提醒,这才猛然惊觉……对呀!这十年间,齐楚两国的关系和睦,楚国对待齐使的态度也算客气。从没如此轻慢无礼过。
‘有些反常!’两位使节对视一下。赵无病便就势坐下,让一直冷眼旁观的秦雷大为失望。他本想发挥无事闹三分的优良传统,直接搅和了这次宴会,没想到那赵无病看着浑不吝地,竟能把火气压下去。
但齐国这二年气焰嚣张……昭武十六年的那场战争给他们壮了胆,且通过变法,国库里一下子有了钱,又给齐人增添了许多信心,可谓既有心又有胆,怎能不嚣张?
所以他们咽不下这口气!正所谓小弟扑街大哥上,把爆仗似的副使大人安抚住了,那正使便缓缓站起来,看一眼对面的齐王,这才端着酒樽道:“方才正使大人敬过了,也该轮到下官了,”说着把那酒樽朝秦雷一举,恭声道:“止戈公请了,下官先干为敬!”
秦雷还没来得及说话,齐王突然插嘴道:“孟大人,你为何称呼增寿王为止戈公啊?”
那副使乃是齐国礼部尚书孟延年,闻言朝楚妫邑拱手笑道:“王爷容禀,这止戈公是增寿王的另一个封号。”
齐王满脸不解道:“不对呀!增寿王在秦国的封号不是隆威郡王吗?”
孟延年一脸学究模样道:“王爷有所不知,增寿王殿下在敝国还有个止戈公的爵位呢。”
“哦!增寿王还有这么丰富的履历呢?”齐王一脸羡慕道:“楚齐秦三国占全了,这叫什么来着?”还装模作样地挠了挠头。
那赵无病终于逮到机会道:“三姓家奴嘛!”
如果说方才还算是调笑得话,那这就是赤裸裸的羞辱,是可忍,孰不可忍?顿时很多人都变了脸色,齐刷刷地望向话题的主角,看到到底会作何反应,大殿里一下变得静悄悄的。
秦雷确实要气炸了肺,他秦雨田什么时候被人如此侮辱过?右手便按向了桌上地盘子,那可是纯铜的啊!
“一切为了大秦!”耳边传来乐布衣低沉的声音,秦雷这才梦醒,压抑住满腔的怒火,冷冷道:“按照武英侯的说法,当年苏秦佩六国相印。岂不是一妻六夫、人尽可夫吗了?”
这话引得大殿中一阵喝彩,人们都为增寿王地急智折服。要知道齐国一向推崇这位号称‘齐之苏秦’的前齐武安君,秦雷便将苏秦一生中最荣耀的事情拿出来攻击,让对手不得不为其辩护。
武人口拙,赵无病顿时不知该如何应对,孟延年赶紧顶上道:“止戈公此言谬哉,要知道当时是秦国野心勃勃。列国无力单独抵御,此时武安君而出。合纵六国,共抗暴秦,这才担任合纵长、佩六国相印的千古佳话。”说着轻蔑的看秦雷一眼道:“与止戈公这种四处纳福,没有任何可比性。”
说完这话,他便干脆离席,走到殿前,朝一直闭目养神地景泰帝拱手大声道:“陛下。现今西秦强暴,穷兵黩武,列百万铁骑于两国边境,虎视眈眈、垂涎齐楚,狼子之心、昭然若揭!延年虽不才,然仍愿效仿昔日武安,合纵齐楚,共御暴秦!”
话音一落。齐王便带着一群武将起身,高声附和道:“合纵齐楚,共诛暴秦!”声音之大,足以将屋顶掀翻。
而更多地文臣贵戚们,却紧紧盯着景泰帝,无声地表示着反对。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一切都昭然若揭了……这根本不是什么意气之争,也不是什么体面问题,而是赤裸裸地政治斗争。齐国人希望楚国远离秦国、合纵伐秦,所以他们肆意攻击秦雷;而以齐王为代表地楚国武将系统,也希望掺和进齐秦之战去,对于武将们来说,只有打仗才能立功受奖、加官进爵,且可以名正言顺的贪污粮饷,而对于齐王来说,满足武将们的需要。就是他最大的快乐。
可只要不是面临亡国灭种的危机。就一定会有主和派的存在,道理很简单。国家资源有限,一打起仗来,就得让你们这些武夫予取予求,那我们这些和平人士喝西北风去啊?因而以周王为代表的文官贵戚们,统统地不想打仗。
但这一切,还需要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定夺。
……
满屋子都望向景泰帝,希望他能做出有利于己方的决断,然而皇帝陛下却依然紧闭着双眼,甚至还传出了轻微的鼾声。大殿里静极了,所以大家都听到……陛下已经睡着了。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清越的声音响起来:“谁能告诉小王,苏秦是怎么死的?”众人的视线一下被吸引过去,见出声的正是那位增寿王殿下。
秦雷意味深长地看了齐王对面的周王一眼,楚妫娚心领神会道:“据史书记载,是被齐湣王车裂而死?”
“车裂?那不就是五马分尸么?”秦雷惊呼道:“为什么孟大人的偶像会落得如此下场呢?”
楚妫娚极为聪颖的,顿时明白了秦雷的意思,温柔一笑道:“因为他本身就是个奸细!所谓合纵诸国,不过是为了燕国一国罢了,这样的叛徒还能为齐国敬仰,实在是件很有意思地事儿。”他的笑容虽然温柔,但说出的话却冰冷彻骨。而且故意将此齐彼齐混淆,也让孟延年抓不住口实。
此言一出,孟延年顿时出了一头冷汗,这才知道自己中计了……那看似简单的秦雨田,从说出‘苏秦’两个字开始,便已经为自己挖下一个大大的坑,而自己果然就毫无所觉的掉了下去!
愤愤的看秦雷一眼,方才还气势汹汹的孟大人,一屁股坐下不再说话。
稍微解释一下,战国时期乃是华夏历史上最灿烂的星空,涌现出了一大批这家那家,号称诸子百家。而这其中,有一位称不上最好最强,但绝对是最能忽悠的仁兄。这位仁兄名唤苏秦,是韩国人,当然是赵魏韩地韩,而不是高丽棒子地韩。这位仁兄曾经被父母、媳妇、嫂子轮流羞辱,然后一生气用锥子扎了自己的大腿根子,凭着这股疯劲。他又背着把破剑四处上访,被秦政府遣返之后,终于被燕政府收留。
当时燕国被东边地邻居齐国欺负地哭爹喊娘,比丫鬟还没地位,苏秦便主动请缨,去齐国捣乱,在忽悠着齐人归还燕国土地的情况下。仍然取得了憨厚的山东大汉的信任,十几年间兢兢业业。为糟蹋齐国呕心沥血……为了转移齐国的注意力,便忽悠齐王打宋国;为了消耗齐国的实力,又忽悠着六国打秦国,然而别的国家都是意思意思,只有憨直地齐国人信实,几十万大军劳师远征,结果一仗没打。却让其国力大损;而苏秦又暗中合纵五国伐齐,终于把一个与强秦并称东成西就大齐国糟蹋的日薄西山,在几年后被人敲得只剩下一个县级市,差点亡了国。
这就是苏秦同志地光辉历史,之所以要说这么详细,只是为了证明他是一个二五仔,虽然这个词是因为他的死而得名的,但他才是史上最强二五仔。
而现在的齐国人之所以推崇他。是因为他牛到极致的忽悠功夫,而不是他史上最强二五仔的身份。更何况此齐非彼齐,现在的齐国皇帝姓齐,而战国时那个齐国地国王可姓田,人家老齐家可没准备认老田家当祖宗,自然也没有替祖宗雪耻的自觉。
所以就算秦雷和周王骂苏秦一万遍‘二五仔’。齐国人不会觉着太难堪。
但是,孟延年拿苏秦说事儿,劝楚国合纵的话,显然就太离谱了。要知道,这位武安君大人搞合纵可是不安好心的,他不是为了抗秦、而是为了当好他的二五仔……不把齐国彻底玩残,决不罢休!
所以楚国人很是要问一问,你孟大人是为了把你自己国家玩残了呢,还是要把我们楚国玩残了?多半还是楚国吧……
……
见慷慨陈词的齐国正使哑了火,楚国的和平人士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一时间群情激昂、群策群力、群魔乱舞、群蚁溃堤、群起而攻之,把个齐国使节数落地体无完肤、无地自容。
看见场中这个形势。齐王那伙人哪敢帮腔,一个个低头喝酒,装聋作哑起来。
“好了……”就在大殿中唾沫横飞、脏话乱撇的时候,高高的玉阶之上,传来了景泰帝那威严而低沉的声音,嘈杂声戛然而止,最后的决断到来了。
看着满脸忐忑的齐国使节,景泰帝缓缓道:“我楚国一向珍惜与齐国地友好关系,也一定会帮助贵国的。”
孟延年和赵无病闻言大喜,孟延年更是喜不自胜道:“太好了,有贵国的水军加入,至少可以拖住秦国的一半兵力!”
景泰帝摇头笑道:“我们楚国只为贵军提供粮草,不出兵!”
暗骂一声老狐狸,孟延年不得不问道:“那会是多少万石粮草呢?”没兵有粮也可以接受……齐国以步兵为主,成本低廉,对兵力最大的限制便是粮草问题。
景泰帝伸出一根手指。
“一百万石?”孟延年掩口吐沫道。
但对他来说,今天注定是个失望的日子,只见景泰帝摇摇头,微笑道:“一千石。”
打发叫花子呢?
……
注:二五仔一说来源于战国故事。苏秦身为大忽悠,骗了许多人,自然也结下了很多仇人。后来,他终于在齐国被人杀了,齐王很恼怒,要为苏秦报仇。可一时拿不到凶手,于是,他想了一条计策,让人把苏泰车裂,然后将首级悬挂在城门上,旁边贴着一道榜文说:“苏秦是个内奸,杀了他黄金千两,望来领赏。”榜文一贴出,就有四个人声称是自己杀了苏秦。齐王说:“这可不许冒充呀!”四个人又都咬定说自己干的。齐王说:“一千两黄金,你们四个人各分得多少?”四个齐声回答:“一人二百五。”齐王拍案大怒道:“来人,把这四个‘二百五’推出去斩了!”‘二百五’一词就这样流传下来,而‘二五仔’正是这个说法的广东话版。
第七卷 红色浪漫 第四四七章 莫须有
“这个,未免有些少吧?”孟延年面色难看道。
“是啊……”景泰帝不慌不忙道:“但今年我楚国流年不利、巴蜀地震、湖广水灾,岭南瘟疫,实在是自顾不暇,有心无力啊!”又许愿道:“这样吧!等我们缓过劲儿来,定然大力支持,你看可好?”
‘这不等于没说吗?’两位使节心中无限郁闷道,却也发作不得,毕竟楚国皇帝没有把话说死。为了避免无端树敌,两位仁兄决定打落牙往肚子里咽,忍了!
把这事儿整完,景泰帝略一举杯道:“朕乏了,诸位继续吧!”说完便搁下杯子,在宫人打得搀扶下,颤巍巍的离了大殿。
恭送了皇帝陛下,这酒也喝不下去了,吃了瘪的齐国使臣灰溜溜地离开了;没得逞的周王一伙气呼呼的走人了;也不知是吃亏还是赚便宜了的增寿王殿下,也板着脸开路了。
只剩下一伙文官围绕在周王身边大肆庆祝。一场宴会不欢而散,得意的只有这些人而已。
回到车上,秦雷便把身上的南楚王服一把扯烂,三两下揉成一团,扔在了脚底下。
乐布衣和石敢默默地看着他,他们都是秦雷最亲近的人,自然了解他唯我独尊的性格,今天受了这般侮辱,定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孟延年、赵无病、楚妫邑必须死。”秦雷面无表情道:“这口气无论如何也咽不下。”
乐布衣闻言皱眉道:“王爷,还有两天咱们就要逃亡了。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吧!”
秦雷摇头道:“不行,无论如何,这几个人……至少是前两个,也必须得死。”说着找个理由安慰乐布衣道:“就当是我要彻底破坏齐楚联盟吧!”
乐布衣苦笑着点点头,轻叹道:“这次景泰帝之所以没答应出兵,不是因为这位皇帝没了雄心,而是他清楚地看到,挑起战争的是齐国。最终获胜地也八成是齐国,所以按照他们‘帮弱不帮强’的原则。是不会帮助齐国的。”说着呵呵笑道:“说不定,景泰帝还会与我们秦国联手的。”这才是根本原因,一个成熟的帝王,不会被个人的好恶所左右的,他们只做对帝国有益地事,而不会像昭武帝那样自私自利到了偏激狭隘。
“为什么是齐国赢?”石敢忍不住插话道,说完有些忐忑道:“卑职多嘴了。”
秦雷摇摇头。示意无所谓。乐布衣见他懒得说话,便为石敢解释道:“孙子说,知胜有五:也就是说,判断一场战争的胜负有五个标准。”
“我们逐条分析,”说着屈指道:“第一,能准确判断仗能打或不能打地胜,现今东齐锋芒正盛,而我大秦却在一个困难的蜕变期。理应暂避锋芒,养精蓄锐,所以这一仗不能打,但是昭武皇帝执意要打,是以必败;第二,知道根据敌我双方兵力的多少采取对策者胜。而皇帝不考虑双方兵力的强弱多少,盲目的寻求主力决战,这是要吃大亏的,是以必败;第三,所谓‘上下同欲者胜’,即是说全国上下,全军上下,意愿一致、同心协力的胜,这一条不用解释,你也知道我们必败。”
石敢点点头。他身为秦雷地近臣。自然知道国内尤其是军界的矛盾派系有多严重。
“第四,以有充分准备来对付毫无准备的胜。齐国为了这场战争从各方面精心准备了三年。而我们的战备工作到现在还没有全面展开,所以必败。第五,主将精通军事、精于权变,君主又不加干预的胜……呵呵!主将是谁?九成九是皇帝陛下,他似乎没打过仗吧……”五根指头全部收起来,乐布衣沉声道:“所以此役必败。”
“那赶紧阻止这场战争啊!”石敢不失天真道。
乐布衣苦笑道:“四年前,我预见到自己老娘还有半年的寿限,任我百般挽救,她也只不过是多活了一个月,或者说多遭了一个月的罪。”
秦雷终于开口道:“不错,我们无力阻止这场战争,只能拿出真本事,从战术层面上挽回些战略的劣势。”
石敢寻思了半晌,终于肃声道:“王爷,属下请命去刺杀孟延年和赵无病。”
哪知秦雷摇头道:“我要亲自动手。”石敢了解王爷地脾气,认准了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只好闭上嘴巴,老实的呆在一边。
“你明天给楚妫娚送个请柬,就说我请他过府一叙。”马车行出一段时间,秦雷突然道:“就定在明天晚上吧!”石敢赶紧恭声应下。
……
第二天还不到晌午,一个好消息传来——齐国使节失了颜面,不想在楚国继续待下去了,明日便要启程回国了。
秦雷本来正在睡午觉,但一听到这个消息,便立马爬起来,取下墙上的佩剑,开始用心的擦拭,甚至还叫石敢拿磨刀石来,很有些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意思。
当然,明天是要在今天之后到达地,所以今天该干的事儿还要干。
天还没黑,周王便如约而至,秦雷把他请到高阁之上,阁中一塌,榻上有一小机,机上已经摆好了酒菜。两人屏退各自的左右,秦雷又命人守好阁楼,不放任何人进来。
周王看着秦雷如临大敌的样子,微笑道:“兄弟这是哪一出啊?弄得人怪紧张地。”
秦雷给他斟一杯酒道:“今天请天佑兄来。是为了商讨一件生死大事。”
“何事如此紧要?”周王不动声色地问道。
“齐王!”秦雷沉吟道:“你还记得陛下刚刚苏醒那天么?”
周王颔首道:“历历在目。”
“那天你对我说,如果陛下问起病情的经过,就让我重点说说齐王刁难我的事情。”秦雷轻声道。
“嗯……”周王的面色开始变得严肃起来:“你不是说陛下没有问吗?”
“其实他是有问的。”秦雷垂首道:“可我原本以为自己是个医生,没必要卷入你们兄弟之争去,所以就含糊了过去。”
周王痛心疾首道:“兄弟你是精明一世、糊涂一时啊……自打你被我引荐地那天起,老三就把你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
秦雷苦笑道:“兄弟我鲁钝啊!原本指望着息事宁人。到了昨天才知道,三殿下对我地成见有多深。”
周王心中一喜。故作高深地望了秦雷一眼,沉声道:“若不是你,他地奸计便会得逞,说不定现在都已经身登大宝了,你说他能不恨你入骨吗?”
秦雷点点头,无奈道:“人无伤虎意,虎有伤人心啊!事到如今,我也不能坐以待毙了,”说着抬头紧盯着周王,一字一句道:“你知道吗,陛下属意于齐王!”
这话顿如五雷轰顶,震得周王浑身毛孔大张,冷风飕飕地往里灌,不禁打了个哆嗦道:“不能吧……父皇一向是喜欢我的。”
秦雷也高深莫测地摇摇头。压低嗓音道:“你是知道的,最近这一段,我与陛下接触很多……”
周王面色惨白地点点头……秦雷当然是与景泰帝接触最多的,尤其是前些日子,每天都要进宫为老皇帝针灸理疗,有时候一呆就是半天。‘八成是陛下无意中向他透露什么了……’想到这。周王地心怦怦直跳,双手紧紧抓住桌案,指甲都陷进木头里了也不自知,只是双眼死死盯住秦雷,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了。
秦雷的声音更低了,仿佛一个蛊惑人心的魔鬼一般:“我之所以这样说,是源自于陛下的三句话。第一句是‘想不到小三也是个孝顺孩子,朕心甚慰啊!’第二句是:‘北边的两个国家要打起来了,咱们也得提起精神来。守住这份家业。’第三句是:‘这世道。要是不厉害点,就连家都看不住。’”
周王幽幽的点头。他知道秦雷说的是真的,因为他在景泰帝身边有人,那些人会将景泰帝地言行举止记下来,传递给他,而这三句话虽然出自不同的时间,但他都有印象,当时并未觉着有何不妥……但是现在,当秦雷把这三句话重新提起,情况一下子变了……
这三句话串联起来,分明是说:朕原先以为老三不是个好东西,但现在看来,他是个好东西。眼下这个世道,对抗与战争已经取代和平与发展,成为了国家面临的主要问题。这种情况下,需要比较野蛮的皇帝,才能保家卫国,保证大秦的利益不受侵害。
而众所周知的是,齐王武、周王文,谁能适应景泰帝地要求?正如那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
这个结论对周王来说,无疑是毁灭性的。要知道,齐王比他年长,外公是军界的精神领袖,本身也掌握着皇城的卫戍。从各方面讲,齐王的优势都是压倒性的,而周王之所以能跟他对抗,原因只有两个字……‘圣眷’而已。正因为有圣眷,百官才会拥护他,全国最精锐、最忠诚的龙骑兵才会听他的调遣。
如果失去了圣眷,那么他将一无是处,将被齐王轻易地碾落尘泥、永世不得翻身……就像那几个失败地弟兄一般。
想到这,楚妫娚已是汗入浆下,双目慌乱地望向秦雷,嘴唇哆哆嗦啰嗦道:“难道父皇真地有意于老三吗?”
看着周王被自己诈唬成一团烂泥,秦雷心中大笑。面上却淡淡道:“莫须有吧……”
莫须有,或许有!这就足够了,不是吗?怀疑的种子一经种下,便立刻长成参天大树。
夺嫡斗争就像最惨烈地战场搏杀,除非能有楚妫媄那样的勇气,挥起一刀,彻底断绝登位的可能。不然只有你死我活。这种情况下,‘莫须有’便可构成杀人的理由……充分而且必要。
周王的呼吸声越来越沉重。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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