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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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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彦博一边落座,一边高声笑道:“放心诸位,几十年的风风雨雨,早已把我文彦博锤炼成一尊响当当、硬铮铮、蒸不烂、煮不熟的铁罗汉了。”说着举杯复又起身道:“文某迟来,自罚三杯!”说完不待众人劝阻,接连灌下三杯。用袖子一抹嘴,便将那酒盅远远掷出厅外,大笑着坐下,竟是从未有过地豪爽。

霎时间,百官低迷的士气立刻被提升起来,纷纷起身举杯道:“丞相豪爽,我等仰慕!”说完所有人都连干六杯,这也是没有办法地。丞相大人虽说自罚,但他们却不能生受,只有比他老人家喝得更多,才算说得过去。

喝完六杯,不胜酒量的公输连已经满面通红。待坐下后,压低声音对田悯农道:“相爷已是外强中干。全靠一股虚火撑着。”说完便正襟危坐,再也不肯发一言。公输家与田家都是起源齐鲁大地,渊源颇深,公输连又与田悯农私交甚厚,是以两人向来共同进退。

田悯农知道公输连十分内秀,不仅博学多才,且眼光毒辣,他这样评价文丞相,那定是有充分依据,九成错不了的。两人向来这样。公输连提供分析依据。田悯农据此做决断,是以田悯农再看文彦博时。目光中便多了几分审视的意味。

文彦博知道下面人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身体状况,是以强撑着表演了一番,所图不过是安人心而已。就像他昨日对弟子说得:‘家财可以散尽、人心不能散乱。’令他颇为欣慰的是,官员们地神情终于开始放松起来。

他也不急着破题,只是让文彦韬和文铭礼招呼官员们吃喝。此时已是午时末,官员们早已等的饥肠辘辘,见相爷也不急着训话,便不客气的吃喝起来。

文彦博简单用了几筷子,便停下箸,笑眯眯地望着亭中的热闹景象。先是发了一会儿呆,然后竟然吧嗒吧嗒掉起泪来。这可把主桌上的几位尚书吓坏了,赶忙出声询问道:“丞相大人因何事伤心?”此言一出,全场皆静,所有人都停下吃喝,定定望着正在抹泪的文相爷。在座官员无一不是人精,自然知道戏肉来了。

文彦博擦擦眼泪,双目通红的哽咽道:“今日与众君同乐,老夫却想起了我那大儿子,他为了治病走遍天涯,遍寻名医,也不知何时才能回家。”说完眼泪又哗哗流下来了。这倒不完全是表演,他对大儿子毕竟还是有感情地,尤其是在遭到一连串打击与背叛之后,更是想念的紧,“可怜我那儿呀却不知现在身在何处?……”

众人一阵唏嘘,谁不知文侍郎是被隆威郡王殿下一番‘污辱’,心里承受不了,才变得疯疯癫癫的。此时听相爷旧事重提,自然是要与五殿下开战了……好在从去年底开始,相府就开始筹划对付五殿下,大伙心里都早有准备了,还不至于沦落到谈虎变色、闻风丧胆的地步。

便有文府死忠,大理寺卿曲岩高声道:“秦雨田残忍狡猾、目中无人,身背上百条人命居然仍可逍遥法外,实在是对我《大秦律》赤裸裸的挑衅!”说着起身道:“卑职恳请相爷为天下百姓计,不畏强权暴力,让秦雨田得到应有的惩罚!”一番话说得十分激动人心,让不知底细地人还以为曲大人乃是为民张目的好青天呢。

但田悯农和公输连知道,曲岩曲寺卿,就是丞相府的一‘托儿’。

第六卷 云诡波谲 第三六零章 京都变奏曲之激动

文丞相呜呜咽咽哭几声,又扬起面来问道:“诸公意下如何?”视线便直直投向首席几人。之所以不说‘诸公有何见教?’便是不想让诸公有不同见解。

几位部院堂官心道:‘哦!是叫我们表态了。’来之前,他们都已经把事儿想明白了,是以并不慌乱,相互对视一眼,还是李清这个丘八先出了声,他举着酒盏站起来,朝屋里众人叫道:“诸位,本官先表个态,这个秦雨田罪大恶极、实乃我大秦之祸患,本官早就对其深恶痛绝了,若是大伙要参他,算我一个!”

文彦博也听出了李家的态度:给你摇旗呐喊可以,至于冲锋陷阵,还是你们自个来吧!这就不错了,若是李老混蛋非要上蹿下跳,他反倒要担心了。想到这,他举杯朝李清笑道:“老夫与李兵部共饮一杯。”说完便与李清隔空虚碰一杯,一饮而尽,便算是与太尉府、兵部,这一院一部缔结了盟约。

待李清坐下,文彦韬对邻桌的吏部两位侍郎笑道:“你们二位也说说吧!”他虽然已经从吏部转到礼部,却依旧不愿放权,颇有肩挑两部的企图。

两位侍郎原本以为他们没有尚书,或可逃过这场,却不想老尚书仍不放过他们,只好委委屈屈的起身,朝文彦博拱手道:“唯相爷、尚书大人的马首是瞻……”说完也仰头灌下一杯。

文彦博端着酒盏略略沾唇,便微笑放下道:“坐吧!难得一片孝心了。”

待两人坐下,田悯农与公输连对视一眼,双双起身,朝文相爷拱手道:“我等自然不在话下。”说完便仰头干杯,朝文彦博一亮杯底子,田悯农笑道:“相爷咋说咋是,对不对公输兄弟?”公输连也闷声道:“不错。相爷咋说咋是。”两位仁兄说得慷慨,但细品却全是废话。

文彦博心中骂声:‘狼狈为奸……’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放声大笑道:“有二位大人的鼎立支持,老夫更有信心了。”说着重新端起一杯,起身对厅里地官员道:“今日诸公做个见证,老夫与田户部、公输工部一起对天起誓,休戚与共、不离不弃!”官员轰然道:“为相爷、两位尚书大人证。”

田悯农和公输连知道,老狐狸不满意他俩方才的回答。虽然不情不愿,但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田悯农只好勉强笑道:“与相爷同呼吸,共休戚。”公输连见他这样说,也只好跟着道:“正是如此。”说完,两人跟老文虚空一碰杯,算是诺成。

待他两个坐下。魏筝义举杯起身笑道:“下官对相爷、曲大人所说十分认可,恨不得亲自提笔写份奏章参奏一下。可无奈下官乃是刑部尚书,正在对五殿下杀人案件审理,依律不得弹劾疑犯,只能为诸公摇旗呐喊了……”见相爷眉毛微微抖动,知道这样无法过关。只好干笑道:“诸位大人尽管上书,下官与你们联名就是。”

文彦博的双眉这才垂下,朝他略一举杯,微笑道:“魏大人高义,老夫欣慰得很。”便与他虚碰了此杯,至此六部尚书算是都表了态,文彦博微微自得道:“诸公一心、力可断金,老夫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自是又引来一片歌功颂德声。

他挥挥手,刚要让文铭礼把事先写好的奏章拿上来,门口却进来府中管事。伏在他耳边道:“府外汇集了许许多多的士子。说是要见相爷。”

文彦博微微皱眉道:“许许多多是多少?几十几百还是几千?”

管事的咽口吐沫道:“几百。”

文彦博这两日被府中变故羁绊,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闻言轻声问道:“他们说要干什么?”

管事的先是摇摇头,又不是很肯定道:“据说是要求释放被拘捕的举子。”

文彦博一听头都大了,心道:‘我才歇了两天,怎么出了这么多事儿?’见百官地目光都汇集在自己身上,文彦博只好暂且按住心中的疑问,轻声吩咐道:“先稳住他们,待这边结束了再说。”那管事的心道,我要有那本事就好了,不由苦笑道:“就怕安抚不住啊……”

文彦博却已经不耐烦了,沉声道:“就这样吧!老夫还有正事呢。”那管事的咽口吐沫,只好愁眉苦脸的退出花厅,往前院走去。

刚过了中庭,便已经可以清晰听到府外的喧哗嘈杂声,管事的挠挠头,已是完全没了主意,却又被府中侍卫头领叫住,向他问询相爷地意思。

管事的苦笑道:“相爷正忙着与百官议事呢,没工夫搭理这头,让咱们看着办吧!”

侍卫统领不可思议地问道:“二爷、二少爷呢?他们也孬好给个主意吧……”

管事的摇头道:“二爷二少爷都在里面忙活着呢,也是没有时间的。”

侍卫统领把管事的拉到院角的哨塔上,指着外头道:“你看,外面的士子越聚越多,而且不停还有往这来地,怕是满京城的举子都过来了,这事儿是你我能拿主意的吗?”

管事的顺着他指的方向,便见三公街上人头攒动,皆是些身着长衫、头戴方巾的书生打扮,怕是足足有上千人之多。不由倒抽一口凉气道:“这么多?”遂不敢再提自行处置之事,唯有紧闭门户,以待相爷得空。

……

大秦朝地士子们把三公街堵了个水泄不通,这些人里有进京赶考地数千各地举子。也有前来声援的国子监监生,甚至还有中都城里的秀才文士之类。他们有个共同点,便是统统都参加过正月赈灾、且大多参与过那一场场的大讨论,听闻有举子因为保护难民被拘,便自发的汇聚起来,要求朝廷释放被拘的举子。

领头的乃是商德重、方中书等举子领袖,以及国子监地几位监生。他们分头行动、将散布在中都城内的士子们尽数联络起来。又写了请愿书。唯恐那些被拘地举子受到虐待,连饭都没吃便赶到三公街上地相府前。要求面见文丞相。

相府的门卫见他们人多势众、来势汹汹,自然如临大敌,一面把大门关地严严实实,一边派人快速往后面通报。结果文相爷正在宴客,没时间伺候外面这些爷们,只好委屈他们继续杵在那里,傻傻的等着了。

一来就吃了个闭门羹。举子们心里自然不痛快,纷纷恼火道:“现在可不是公休时间,丞相大人为何因私废公啊……”“就是、我们要见文丞相!”在外面叫闹一阵,见始终没人搭理,举子们才无奈的噤声。却没人愿意离去,他们已经横下心来,不把那些被拘举子救出来决不罢休。

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天边仅剩下一抹红霞。气温也降了下来,士子们的情绪自然越来越焦躁。商德重见时机差不多了,便跳到相府前地石阶上,待众人把目光全投过来,才大声喊道:“诸位,现在情况很明显了。我们的丞相大人好算计啊!”

下面的士子们嗡嗡问道:“什么好算计?”

“这是缓兵之计啊!”商德重愤慨道:“丞相大人分明是想:‘让这群傻小子在外面冻着、渴着、饿着,看他们能撑到什么时候!’”

这话立刻引起士子们的骚动,便有人大叫道:“商大哥说得不错,咱们这位丞相大人怕是一开始就没打谱见咱们!”“没错没错,人家一国首辅,哪会把咱们这些草芥般的士子放在眼里?”“呜呀呀……气杀吾也!”

便若一点火星落入油锅中,顿时把士子们胸中的怒火点着起来。抱怨声、咒骂声越来越响,渐渐有人把话题转移到现在的苛捐杂税上,大声叫道:“咱们既然来了这儿,为何不一道请求将遭灾百姓的赋税减免掉。也算是帮朝廷矫枉了。”

这话一出。便引得士子们地一致赞同,大叫道:“正好大伙都在这儿。不若我们公车上书,请求朝廷轻徭薄赋、与民生息;整顿吏治、惩治贪官吧!”

又有人用尽全身力气大声道:“还要加上一条:彻查科场舞弊、还我大秦一个公正的抡才大典!”这话算是戳中了士子们的要害,一个个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嗷嗷叫了起来。纷纷怒吼着‘我要公平’、‘彻查舞弊’之类的话语,场面立刻变得混乱起来。

商德重几个领头的,好半天才把众人安抚下来,刚要对众人说几句‘稍安勿躁’之类地话,却不防人群中有个声音幽幽道:“诸位,咱们还是省省吧!让文相爷去查科场舞弊,便好似拿肉包子打狗一般,有什么用处呢?”说着又怒吼一声道:“他就是那操纵大比之人!怎么可能自己查自己呢?”场中嗡得一声,顿时又要炸开锅。

商德重一听,脸色骤然一变,颇为紧张道:“这位兄台,现在我们是要公车上书,不要拿些市井谣传出来说事,小心朝廷治你的污蔑罪!”听他如是说,刚有些骚动的士子们又重新安静下来,心道:‘是啊!没有证据的话,在私下说说也就罢了,可万万不能摆到台面上来哇!’

但那说话的士子非但毫不在意,反而分开众人,凛然走到台阶前,先朝场中众人团团一躬,再朝商德重抱拳道:“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陇南士子吕子疑是也,昨日早些时候,在院子里拾获一本一尺宽的素面册子。翻开一看,竟然就是这相府操控科考的账册……”

本来还有些嘈杂的场中顿时落针可闻,听到这话。士子们浑身的雪夜似乎都要凝固了,他们定定地望着那吕子疑,唯恐漏掉他说地每一个字,只听他接着道:“子疑揣测这本账册乃是前日里夜闯相府地义士所得。之所以故意丢在子疑院内,不过是希望借我之手,将其公诸天下罢了。”

见众人并无异议,这位面皮白净的陇南书生吕子疑从怀中掏出一个素面册子。朝商德重拱手道:“素来仰慕商大哥高义,今日就请您做个见证。看看这到底是铁证如山,还是作假污蔑?”

商德重微微一顿,才肃然道:“此事非我一人可以见证,这样吧!请九省一府各推举一位代表,我们共同查验如何?”说着对那吕子疑拱手道:“只要此物属实,德重愿与吕兄弟一道承担!”

下面地士子们也不甘示弱道:“若真是贪贿账册。我们大伙豁上前途性命,也要去承天门外求陛下主持公道,还大秦一个朗朗乾坤!”不一会儿,每个省里推举出一名举子,再加上京都府的一个,一共是十人,共验账册真伪。这些人俱是本省有名的金石大家,精通辨识文物古董。十人一齐上阵,万不会看走眼地。

此时天色以黑,便有人提来十几个大灯笼,把相府门前照的如白地一般。十来个人便就着这亮光翻阅起那厚厚地账册来。只见从昭武初年开始,到现在的历次大比中行贿的人员名单、金额、所求名次,是否达成。一笔笔、一款款,按照年代,用蝇头小楷工工整整的记载在其上。

众人看了片刻,便确信此乃真品无疑,因为无论从账册纸张的新旧程度,还是上面墨迹的最早年份,都可以清晰判断出此乃十几年前的物件了。更何况上面地每一笔每一单,俱是指名道姓、款额详细,根本容不得作假。

这账册顿时变得重逾千斤,跳动的火光下仍能看见。几个鉴别人脸上皆是煞白如纸。举子们艰难的交换下目光。终于有人忍不住轻声问道:“各位,咱们怎么说?真的还是假的?”

账册是真的。大伙都心知肚明,可一旦把这东西抛出去的话,谁也不知道会是什么后果……也许大秦宰相从此垮台,也许他们这些士子被无情的湮灭,一切皆有可能,一切皆都危险。

最终也不知是良知战胜了恐惧;还是愤怒战胜了怯懦,有人慨然道:“国家地抡才大典,乃是关系到我大秦千秋万代的大事,若是任由权臣把持,早晚我大秦会从根上烂掉的。我辈读书人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吗?往昔咱们抓不住证据倒罢了,今日既然被我们碰上了,怎能昧着良心故作不知呢?”

这话让士子们激动起来,又有人道:“是呀!我们的个人前程是小,若是能为后来者换一个清明的科举,让我大秦英雄真地有用武之地,那也是大赚特赚的!”

待商定妥当,将那账册交还给吕子疑后,众人便在台阶上站成一排,推举出一个叫曾彦的关内士子站出来做代表道:“我等一致认定,这账册乃是真正的科场舞弊记录……”

话音未落,府中大门轰然打开,一群凶神恶煞的护院冲出来,一边叫喊道:“抓住这些聚众闹事的狂徒!”一边就要捉拿几个书生。

台阶上的举子们见这些护院分明是朝吕子疑冲去,哪还不知他们的目地,一边高声道:“保护吕兄弟。”一边毫不畏惧地迎了上去……

台阶下的举子们也潮水般地涌上来,转眼就把吕子疑淹没在人群中……

文家护院们刚刚冲出来,就见那些手无寸铁地文弱书生面无惧色冲了过来,不由吓得呆住了,再看那拿账册的家伙已经消失不见。知道讨不到好处,只好又灰溜溜地退了回去,重新紧闭上大门,不敢再出来挑衅。

举子们使劲拍打了半天大门,终是无人应答,不由愤愤道:“这个门敲不开,我们去承天门告御状去!”

第六卷 云诡波谲 第三六一章 京都变奏曲之岁月

“士子们递了状书,又在承天门外跪了一夜,等候陛下回应。”沈冰轻声道:“文府的集会结束后,百官皆是从后门离去,并没有与士子们朝面。之后,文丞相便病倒了。”

秦雷点点头,搁下碗筷道:“饱了。”若兰便收拾起碗筷,轻声问道:“王爷今日是穿便服还是正装?”

秦雷笑道:“王常服吧!要去见几位长辈,还是穿的正式些好。”若兰点头小声道:“知道了。”便去里间取衣裳来。

借着这个空,秦雷对沈冰轻声问道:“文彦博真的病倒了吗,我怎么总觉着不大对劲呢?”

沈冰皱眉小声道:“这是最隐秘的内线消息,上次文夫人与裘先生的私情便是她证实的,可见其在文相身边潜伏之深。消息应该是准确的。”

秦雷点点头,轻笑道:“也是,这老头遭了那么多打击,病成那样也是情有可原的。”他想起自己去年被乔云裳激发潜能后,昏睡了很久才复原,约摸着文老贼也用的此法,心中便释然了。

这时若兰出来,两人便住了嘴。待换上黑色团龙的王服后,秦雷对若兰笑道:“今日不必等我吃饭。”说完便与沈冰一道出了房间。

待登上了王车,两人才继续方才的话题,秦雷轻声道:“以利益结合的群体,一旦失去了共同的利益,就容易分崩离析。要趁着文彦博昏迷地这段时间。尽量将其党羽拉拢分化……”说着苦笑一声道:“也只有趁着这空当做些事情了,等到尘埃落定时,我们就说了不算了。”

沈冰点点你头,略带疑问道:“为何昨日太后懿旨,让您不得过分加害于文丞相呢?当此双方决战之际,太后老人家怎会下这样一道……命令呢?”他本想说‘乱命’,但知道王爷素来尊重这位老人。便硬生生打住了。

秦雷撇撇嘴,剥个金灿灿的柑橘道:“这是老太后第二次重申了。实在搞不清她到底为什么?”说着充满恶趣味的嘿嘿笑道:“莫非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沈冰艰难笑笑道:“亲情……应该只是一个方面吧!”

秦雷瞅他一眼,咯咯笑道:“行啊小子,越来越会说话了,”说着模仿他的语气怪声道:“应该只是一个方面吧……”把剥去皮的橘子扔给他一半,笑道:“确实只是很小的一个方面。”

一边缓缓嚼着橘子瓣,一边口齿不清的嘟囔道:“上次咱们夜探皇宫时。我就认定了,皇祖母与文丞相之间应该有什么秘密……或者说什么协议。但年代太久了,搞不清楚具体是什么。”

沈冰捧着王爷赐地橘子瓣,颔首道:“我们要遵守这道懿旨吗?”

秦雷坚定地摇摇头道:“不要生死搏斗地时候,还想着给对手留活路,这样必死无疑。”说着拍拍双手,轻声道:“文彦博乃屹立朝堂十八年的权相,若是没有些超人之处。早被人生吞活剥了……还是担心我们自己吧!”沈冰点头称是,便不再言语。

车行小半个时辰,在一座略显陈旧的大院前停住。石敢整整衣襟下去,抬头看一眼门上悬着的横匾,便昂首阔步到了门前,敲响了紧闭的大门。心道:‘大白天的关什么门呀?’。

不一会儿,里面传来一声问询:“谁啊?”

石敢清声道:“这位兄弟请通禀一声,隆威郡王殿下前来拜访老相爷。”

门里人并没有料想中的慌乱,只是恭敬的道一声:“失敬了。”便听得吱呀呀一声,赭褐色地大门打开,一名须发苍苍的老者露出脸来,看一眼门外并无任何标记的马车,对石敢轻声道:“这位小哥可有名刺,小老儿也好向我家老爷通报。”向一位王爷要名刺显然是不礼貌的,是以老者用一种委婉的说法代替。

石敢笑道:“有的。”说着从怀中掏出王爷的锦面名刺。双手递给老者道:“还请老丈转交老相爷,”那老者接过来也不看。双手交给边上的小厮,小厮便捧着往院子里走去。老者伸手一让道:“您请门房用茶,我家老太爷住地远了些。”秦雷并未下车,老者自然不能贸然去请。

见两人进了门房,秦雷便示意沈冰关上车窗,不由赞道:“单单从门子讲,这位老丞相可要远胜老文许多的。”

沈冰轻声道:“原本都不差,只是文家这些年如日中天,门子自然要浮躁轻狂一些,快丢了早年间的本分。”

秦雷哼一声道:“整个文家都忘了自己的本分,孤要让他们重新回忆起来。”没说两句,院子里便传来脚步声,再过一会儿,一位须发皆白矍铄老者出现在了门口。

秦雷也下了车,朝那老者拱手笑道:“可是老相爷?”

老者呵呵一笑,向秦雷还礼道:“老朽蒋之虞,有失远迎,王爷恕罪。”便把秦雷迎进了府中。

秦雷见他步履沉稳,健步如飞,虽然满头白发,却是红光满面,不由羡慕道:“若不是知道您乃父皇的老师,我还以为您也就五六十岁呢。”

蒋老太公请秦雷进了正厅,笑道:“老朽明年便虚度八十光阴了。”秦雷由衷赞叹道:“您老养生有术啊!”

老相爷请秦雷上座,待丫鬟上茶后,捻着雪白的胡须笑道:“二十年前老朽生了场病,险些要了我地命。后来还是一位好友救了我,又传了我一套养生的法子,二十年坚持下来。也算小有所成。”看来他对自己的状况也挺满意。

秦雷心中一动,微笑问道:“不知是何方高人地妙法?让我这小年青也颇为心动呀!”

蒋老太公笑眯眯的看秦雷一眼,呵呵笑道:“那方子其实也不算稀罕,但难在坚持,”说着对边上伺候的管家道:“将那方子抄一份过来。”管家恭声应下便退了出去。

蒋太公打量下秦雷,捋着胡子颔首笑道:“王爷果然是器宇轩昂、英姿勃发,怪不得人家说‘有女不见五殿下’呢。”

秦雷难得的红了下脸。这是近些日子才在京里流传的一句话,全文是‘男不见二公主、女不见五殿下。’意思是男的见了二公主。便如女的见了五殿下一般,会害相思病地。虽然不是什么埋汰人地话,却让一向以硬汉自居地五殿下颇为郁闷。

‘老子是实力派,不是偶像派!’心里嘟囔一句,便赶紧把话题岔开道:“此次冒昧前来,一是为了看望老相国;另外呢,有些事情想要向您求教。”

蒋太公捋着胡子笑道:“王爷降尊纡贵。老朽实在很荣幸。可我已致仕近二十载,早就一心只当富家翁,两耳不闻天下事了,恐怕是要您失望了。”说着指指前门道:“不信您看门上地春联,‘和顺一门有百福平安二字值千金’,老夫现今唯求和顺平安尔。”

秦雷一手端着茶盏,一手捏着杯盖,轻轻划动道:“百年天地回元气、一统河山际太平……老相爷对这副对子怎么看?”

蒋太公尴尬一笑道:“也是美好愿往罢了。王爷何必深究呢?”

秦雷轻啜口茶,微笑道:“孤王窃以为,两副春联还是对调下位置的好,”放下茶盏正色道:“老相爷乃国之干城,自然知道先有国家太平,后有小家平安。当此大秦危难之际。为何要处处藏拙呢?”

蒋之虞被他说得一愣,旋即大笑道:“王爷为何认定我这黄土埋到脖子颈的老头有用呢?”

秦雷撇嘴一笑,淡淡道:“就凭父皇、太后、太尉、文相这几日都派人到贵府上来过。”

蒋之虞微一眯眼,不咸不淡道:“看来王爷虽然进京时日尚浅,但实力却不浅了。”

秦雷摇头笑道:“还很浅薄,不过是凑巧知道罢了。”他没有说瞎话,若不是他把一支京都谍报局小分队,布置在蒋府四周,暗中保护云裳,他也无从知晓这些隐秘的事情。

两人也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既然知道了。那就是知道了,至于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

蒋太公捏着雪白的胡子。沉吟道:“老朽倒想问问王爷对京里局势有何看法?”

秦雷颔首道:“若是没有外力,三足鼎立将变成双雄对峙、纷争旷日持久,文家会从顶级门阀中除名。”

蒋太公呵呵笑道:“若是有外部压力呢?”

秦雷知道老头再考校自己,洒然一笑道:“若是有外部压力,三方会很快妥协,但文家依然会从顶级门阀中除名。”

“王爷倾向于前者还是后者呢?”蒋之虞紧盯着秦雷双眼问道。

“后者,”秦雷毫不犹豫道:“齐国地威胁就在眼前,所以这次依旧无法彻底分出胜负。”

蒋之虞点点头,笑道:“王爷既然已经明悟其中纲要,便可立于不败之地,为何还要来找老朽问计呢?”

秦雷摇头笑道:“孤不问自身吉凶祸福,孤是想为我大秦多保留些菁英,是以才来求助老丞相,到底如何保下那群举子……以及百官?”

蒋之虞颇为意外地望了秦雷一眼,失笑道:“王爷要保住百官?你们不是生死对头吗?”

秦雷摇摇头,苦笑道:“俗话说‘一年之计在于春’,马上就要开春了。大秦现在乱不得啊!”说着有些恼火地揉揉眉头道:“文丞相就是看着这个机会,准备以此要挟朝廷。”

蒋之虞点头道:“不错,若论审时度势、见风使舵,文丞相是有过人之处的,他就像条泥鳅似地。滑不留手抓不住。”说着双目闪烁地望向秦雷,轻声道:“说实话,老夫觉得这次很难伤到文丞相的根本。”

这可不是秦雷想要的结果,思酌片刻后,不由灿烂笑道:“泥鳅有个致命地缺点,这玩意儿生活在泥汤子里,眼神不是很好。看不了太远。”

说着坐直身子,自信道:“当今天下战乱已久。军民疲敝不堪,极度渴望结束当今纷争不休的局面,现在集权一统才是主题。所以文家的倒台乃是大势所趋,并不是谁可以阻挡地,可笑他枉称大秦第一智者,却自欺欺人、不愿面对现实,妄图螳臂当车。结局只能是自取灭亡。”说完放声笑道:“他的存在基础已经没了,无本之木何来根本之说呢?”

蒋太公陷入了沉思,良久才略显神伤道:“老了呀……”摆摆手,阻止秦雷地宽慰之词,轻声道:“这几日来找我地四方中,太后娘娘与老朽的观点类似,都希望稳字当先;陛下和李太尉的想法相近,希望老朽能帮着他们把文官的人心收拢过去;而文丞相呢……”看秦雷一眼。轻笑道:“希望老朽能在参奏您的折子上署名。”

秦雷哂笑道:“他还是先管好自己再说吧!”

蒋太公神色难明的笑笑,沉声问道:“王爷一直这么自信满满吗?”

秦雷点头笑道:“孤王从不打无把握之仗。”

蒋太公闭目沉思一会儿,良久才睁开眼皮,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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