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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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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奇涩声道:“都怪属下疏于管教,王爷能给那畜生一个殉职,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属下感激不尽。”说着眼角便溅出了泪花,他是秦卫的亲哥哥,出了这种事,除了羞愧痛恨之外,更多的还是心疼。
秦雷轻声叹息道:“我的兵出了问题,自然是我地责任,你不要自责。”回头看了看秦奇那张憔悴不堪的脸,秦雷轻声道:“放你一个月假,回家休息去吧!等调节过来再上任不迟。”
秦奇坚定摇头道:“现在营中事务艰巨,属下怎能偷懒,还是上任去吧!”秦雷拍拍他的肩膀,温声道:“注意身体。”秦奇恭敬行礼,转身离去。
望着秦奇离去的背影,秦雷不由黯然一叹,因为秦卫的原因,秦奇必然会被同僚多看一眼,将来的日子可不那么好过。而且谍报司也把他列为了重点监控对象。
秦雷得知此事后,曾经要求沈冰撤销重点监控,改为与其他重要官员一般的普通监控即可。却被沈冰一句:“这是您定的规矩。”给顶了回来。
《谍报司保密条例》第十七条规定,凡是犯官家属任职地,必须进行监控,若是重犯家属、或者担任重要职务的家属,需得重点监控。
秦卫乃是叛逆重犯,秦奇乃是重要官员,自然应该重点监控。烦躁地叹口气,秦雷踱到老歪脖树下,打量着寒霜遍体、倒挂金钟的青年,好奇的伸手戳一戳,好家伙,已经梆硬了。
倒挂着那人的身子晃一晃,却是被秦雷戳醒了,也不睁眼,迷迷糊糊道:“这次这么快,好像还不到一天吧!”声音清亮,没有一丝疲惫。
秦雷本以为这家伙已经冻僵了,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精神,不由好笑道:“我是路过地,好奇来参观一下,不收费吧?”
青年平静的拖长音道:“看完赶紧走吧!被小狼狗抓住了,是要刷茅房的。”
秦雷好奇问道:“有这么厉害的狗?”这时,许田和石勇从远处过来,正好听到这句话,许田面色不由一滞,但见王爷朝自己两眼一瞪,他只好乖乖闭上嘴,委屈巴巴地站在一边。
那青年却很警觉,已经听出了许田的脚步声,懒散道:“小狼狗来了,你跑不了了。”秦雷再看许田的那张哭笑不得脸。那还不知‘小狼狗’就是他地尊称。
秦雷哈哈笑道:“你却看错了,只是两个路过的,已经走远了。”
那青年也不睁眼,冷笑道:“诳谁呢?他们在东南二十步外站定,”说着惊讶道:“他们为什么站那了?”赶紧睁开眼,便见到小狼狗的主人倒立在自己面前。
咽口吐沫,青年挤眉弄眼道:“融亲王世子秦淇水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请恕在下甲胄在身不能全礼。”声音惫懒。显然没有多少尊敬之意。
秦雷却不计较他地无理,一个军旅生涯大半时间都被倒吊着地男人,有理由不满。哼一声,秦雷背着手道:“为何不按照军营的规矩叫啊?”
“不会。”秦淇水很干脆答道。
“为什么不会?”秦雷很认真问道。
“没学。”
“哦?人家学地时候你在干嘛?”
“倒吊。”秦淇水丝毫不以为耻。这家伙晚上跑白天吊,如是往复无数次,早已习惯了。
“准备这样一直吊下去?”
“不打算。这玩意不像摸牌,上不了瘾。”秦淇水很诚恳道。
秦雷倒有些糊涂了。奇怪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跑?”
“因为我不想被倒吊,倒吊着太难受了。”秦淇水地答案很实在,也很后现代。
“你不跑不就没人吊你了呢?”秦雷感觉自己有些头大。
秦淇水嗤笑一声道:“只要不离开这,就永远都有被吊的可能,所以我一定要离开。”看来这人不仅是执拗,脑子还缺根弦。
“若是孤命令他们,永远不准倒吊你,你还要离开吗?”秦雷被这家伙身上地某种特质吸引了。
“那还行。但我有个要求。”这家伙显然被吊出毛病来了,脑充血导致压根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秦雷笑道:“不妨说来听听。”
“让我跟着小狼狗。”此言一出,许田的下巴差点掉在地上,虽然他已经打定主意,要把这家伙培养成有史以来最变态的游骑兵。但他自知两人关系势同水火,原本是准备绑架的。却没想过他主动投怀送抱。
秦雷已经确定,倒吊损害大脑,笑问道:“你不恨他?”
“恨!怎么不恨,从来的路上,他把我从队伍里带走,把我倒吊在山顶上七天七夜,差点晒成火腿那次起,我就恨不得……也把他吊上七天七夜。”
“那你还?”此人的思维已不能用常理推测,是以秦雷也不费脑子,干脆直接问道。
“我知道。小狼狗之所以能想抓我就抓我。全因为他是狼狗头子,我要是想抓他就抓他。想吊他就吊他,就得也当狼狗头子。”只听秦淇水振振有词道。
秦雷也说不上他脑子到底清晰还是混乱,反正听他说话,乍一听很有道理,但越琢磨越不是味。
秦淇水见王爷不说话,大度地摇头道:“王爷也不用为难,我没说要直接把他顶了。将来吧!等着大江后浪推前浪吧!”
秦雷擦擦额头地汗,干笑一声道:“孤先问问前浪再说。”说着大步向一边走去,石勇和许田赶紧跟上。
走出老远,秦雷才指着在寒风中晃悠的秦淇水,哂笑道:“许田,这就是你说的未来第一游骑兵?我怎么没什么信心啊?”
许田陪笑道:“王爷不是说,忠诚、执着、敏锐、坚韧、顽强、独立,这六大品质乃是斥候游骑兵的追求吗?这小子后五条全部具备,就是忠诚差点,但他是亲王世子,自然不会投靠外人,所以也勉强说的过去……”
秦雷指了指自己的脑壳,苦笑道:“可他这里有问题。”
“可能是倒吊时间长了,血都涌到脑子里去了,等正过来就好了。”许田坚持道。
秦雷呵呵笑道:“看来你是要定他了,万一他真顶了你怎么办?”
“若是真的被后浪推到沙滩上,那属下就让位给他。”许田自信笑道:“但那是不可能的。”
见他坚持,秦雷也不再说什么,这才想起来问道:“你们两位正副教导长,联袂过来作甚?”
第五卷 帝王将相 第三一七章 同进士
石勇肃声道:“王爷,新兵训练还有七日结束,按计划应该进入最终考核阶段了。请签发考核令。”
秦雷一边接过夹着文书的板子,一边感慨道:“这么快就两个月了。”
许田笑着点头道:“从十月十七到腊月十七,可不俩月了。”
秦雷笑笑,低头看那文书,乃是统帅咨议会拟定的,他早就了如指掌了。伸手结果笔,在页底留白处刷刷写下几个大字:‘同意。秦雨田。’
……
晚上例会结束时,每个训导大队的大队长都宣导了统帅部的命令。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立刻引起了士兵们的热议。
每个人心里都盘算开了,虽然起初不情不愿,但经过这两个月的摔打磨练、训导教育,付出了那么多的汗水泪水,学习了那么多的光辉历史,他们已经对自己的新身份十分在意。这次能不能达标,关系着能不能成为真正的子弟兵。更何况还与饷银、前程这些切身利益相挂钩。
一排排营房里,兵士们议论纷纷,话题只有一个——到底能得多少分?
考核内容已经公布,共计七项,每项十分,满分七十分,再加上三十分的平日表现分,共计一百分。得到六十分即为合格,七十分以上为良好。八十分以上为优秀,九十分以上为卓越。
七项中有五项个人项目:器械运用测试、军体拳考核、身体素质测试、基本军事科目考核;军政常识考核;两个集体项目,队列会操、武装越野。
而平日表现分来自日常纪律、内务、训练等十几项评比,把平日得到的集体成绩总计起来,再加上个人成绩,便是平日表现分。
每一个档次都会与他们将来地军衔、待遇挂钩。合格士兵授予列兵衔,月俸二两。良好士兵授予一等兵军衔,月俸二两五。优秀士兵授下士军衔,月俸三两,有资格竞选小队长;卓越士兵授予中士军衔,月俸四两,可获得参加军官训导班资格。
当然,不满六十分是不合格,需要参加下一期的新兵营训练。若是连续三次都不合格,便会遭到清退。
……
编号九五二的寝室内。
胡队长笑眯眯的指着墙上的三面流动红旗,满面红光地对一屋子手下道:“要是没有当初的严格要求,你们怎么得到这十七分的集体成绩?还有没有人背后骂老子没人味了?”
一阵低声地哄笑,兵士们顿时马匹如潮,将胡队长捧成了指路明灯、航海舵手,把个胡队长乐得合不上嘴。
见他高兴,秦顼轻声问道:“队长。这评比你和队副也参加吗?”
胡队长哈哈笑道:“废话,俺们三个虽然在别处当过兵,可在咱们新兵师里都是新兵,不过优秀队长会有加分。”说着一瞪眼,粗声道:“咋了,小顼子。莫非以为队长一定比不过你?”
秦顼连忙摆手道:“不是这个意思。”
边上正在泡脚的队副插嘴笑道:“胡头别吹牛了,你要是能赢了咱们秦顼,俺天天给你打洗脚水。”
胡队长一时气短,讪笑道:“俺就是逗着小子玩玩,”说着拍拍秦顼地肩膀,朗声道:“小顼子好好比,争取拿个全师第一,给咱们九五二队长脸。”几个正在收拾床铺的同袍听了,便跟着大声起哄,就连平日少言寡语的秦俅也开口道:“我看行。”
他们不是瞎起哄。秦顼虽然低调。但日常表现极其优秀,多次受到表扬嘉奖。平日成绩高达二十七分,这成绩应该是稳居前三的。
秦顼挠挠头,轻言慢语道:“我应该能拿到八十五分左右,连卓越都算不上,怎么可能拿第一。”
这时熄灯哨响了,胡队长吹熄了屋里的油灯,轻声笑道:“前五名没问题,至于最后的名次,看临阵发挥了。”秦顼轻轻嗯了一声道:“知道了。”便轻手轻脚爬上床睡觉去了。熄灯后不准讲话走动,这是规矩,尤其是现在这时候,更没人敢违反。
一阵鸡飞狗跳后,楼里安静了下来,劳累了一天的兵士们很快进入梦乡,除了连绵低沉地鼾声,以及值夜军官在门外缓步走动的声音,再没有什么动静。
大概过了个把时辰,秦顼突然内急,赶紧披上袄,从床上下来,小跑到茅厕解手,又一路小跑回来,上床时却发现,下铺的秦俅眨巴着一双小眼睛,在欲言又止地望向自己。
秦顼双手一撑,上床钻进被窝,这才压低声音道:“怎么了?”
“睡不着。”秦球球可怜兮兮道:“是俺拖累你,只要有俺,集体项目成绩都不好。”
秦顼轻笑道:“大伙可怪过你?”
秦俅摇头道:“大伙人好。”
秦顼仰面看向房顶,小声道:“屁,俺们知道,你能达到一般水准以上,靠的是比别人多吃许多倍的苦,一直都被你激励着,哪能怪你啊!”
秦俅脸上这才轻松一下,喃喃道:“可俺还是紧张,万一要是不合格怎么办?”
秦顼轻声道:“不会的,只要正常发挥,合格是没问题,快睡吧!”
秦俅放心地点点头,小声道:“好吧!”
秦顼安静地躺在被窝里,不一会儿。下铺地鼾声便起来了,看来秦球球的失眠已经痊愈了。
但秦顼反而睡不着了,大睁着眼睛望向房顶,这两个月来的一幕一幕在眼前闪过,每一次受到表扬、每一次受到惩罚、每次一坚持不下去、每次一突破极限,酸甜苦辣一齐涌上心头,让他的呼吸不由急促起来。
他很庆幸能得到这次机会。浑浑噩噩十九年,从来不知道自己竟如此优秀。虽然吃过很多苦。但能知道自己奋斗的意义,看到自身翻天覆地地变化,他觉得很值。相信很多人都这样认为吧……
第二天,新兵考核轰轰烈烈的开始了,秦雷在杨文宇几个地陪同下,挨个测试场地转了一圈,便将巡视的任务交给了杨文宇。他则带着石敢匆匆赶回设在山腰上地高级讲堂,今天是国子监的学生们过来上课的日子。
到了青砖灰瓦的讲堂外,便看到一溜联络司的大车停在门口,这是接送太学生们的专车。石敢眼尖,指着当间一辆样式稍有不同地道:“这是官车,怕是哪个京里地官员来了。”
话音未落,一个面容清矍的半老头笑着从门里出来,向秦雷一躬到底道:“老朽麴延武拜见王爷。”
秦雷先是一错愕。旋即大喜过望道:“麹公怎么过来了?”说着大步上前,挽着麴延武地胳膊道:“天寒地冻的,怎么不在京里纳福?”
麴延武苦笑道:“自从上月进京,便被闲散搁置,已经歇了一个月,老朽也是静极思动。专程过来聆听王爷雅音。”
秦雷笑着对石敢吩咐道:“吩咐厨房,中午做得丰盛点,孤要为麹公接风。”说着转头对麴延武道:“麹公先委屈旁听半晌,待结课后我们再聊。”麴延武拱手笑道:“恭敬不如从命。”两人便携手进屋。
见王爷进来,一干太学生便整齐起身,恭声道:“拜见王爷。”麴延武也不要秦雷介绍,悄无声息地坐在最后一排,正经八百的听秦雷开讲。
在座的太学生可都是真材实料的秀才出身,经史子集烂熟于胸、吟诗作对张口就来,秦雷若是教他这个……那不是自取其辱吗?
他每次开讲。讲地尽是些太学生们从未听过的东西。五花八门、千奇百怪,但可以归纳为做一个好官需要掌握的基本素质。
今日讲的是统筹之学。所谓统筹便是统一全面的筹划安排,秦雷用烧水待客的例子讲起,用了近两个时辰地时间,将安排筹划的重要性和具体方法细细讲述,末了微笑道:“通过合理的安排,你们就会发现与原来一样的时间,却可以做更多的事。”
此时已经过了午时,太学生们在兵士的指引下,到边上的餐厅用饭,下午是乐布衣开讲的农田民生之学。说来惭愧,当初秦雷心血来潮,开了这个讲堂,却发现自己能讲的东西太少了——不是他懂得少,而是能被接受的太少。好在有无所不知乐布衣,这才替秦雷挑起了大梁,没让这件极重要地事儿流产。
至少,太学生们听到了许多迥异于枯燥经学地东西,大感兴趣的同时,眼界也大大开阔了,而且对王爷地认同感也与日俱增。
……
桌上摆着十几碟子荤素菜肴,有热菜有冷盘,有汤水有砂锅,对于这个季节来说,已经是非常丰盛了。
秦雷与麴延武轻言慢语的对酌,专拣些轻松愉快的事情谈论。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话题才转回到中都那个大染缸里头。
秦雷轻声问到麴延武进京后的事情,只见他面上的笑容渐渐敛去,放下酒杯恨声道:“文彦博欺人太甚了!若不是老朽二品的乌纱没去,怕是要落得与公车商书一般下场。”说着便把进京后的是是非非讲与王爷……
他因为弥勒教的事情被去了总督官职,但仍旧保有二品官衔,在荆州府听候发落了半年,也没有人问津。直到十月底,才有圣旨命其北上面圣,再做安排。
他也在家待烦了。便简单收拾行装,带着仆役书童北上,大约秦雷离京后不久,他便也到了京里。起先还算顺利,陛下温勉有加不说,还让他补上礼部尚书的缺。
问题也就出在这个礼部尚书上头了,虽然昭武帝说这话地时候。吏部堂官的位子确实空着,但人家丞相府把赵季礼巴巴的撵到南方去。为的就是在这位子上安排自己人,哪会给他麴延武机会。
丞相府的人选是已经痊愈的文尚书,文彦博想把自己的弟弟从吏部换到礼部,当然,吏部尚书也没有麴延武什么事,人家相府排队地多着呢。
但陛下自从那次朝会后,与丞相针锋相对。毫不让步。在大秦,一位尚书的任命,需得皇帝与丞相都同意才行,结果便是新一轮地拉锯战开始了。今天有宫里的圣旨让他即日上任,明天就有丞相府的行文,令其交代问题。什么问题?还是弥勒教那些事儿。瞎子都知道,这就是为了阻挠他履新呢。非要把他烦的上表请辞,主动弃权不可。
但麴延武何等人也?一等一的官迷是也。怎会把到手的位子拱手送出?便咬着牙不松口。但丞相府并大理寺的问题一时没有交代清楚,他就一时不能上任,终于憋不住跑到京山营来找王爷讨个主意了。
听完他地倾诉,秦雷有些好奇问道:“礼部不是清水衙门么?怎么文彦韬放着好端端的第一尚书不做,要跑去做劳什子礼部尚书呢?”
麴延武呵呵笑道:“王爷接触官场日短,却不知这礼部尚书是有大小年之分的。”说着伸手一指山上学堂的位置。轻声笑道:“他们的前程可捏在礼部的手里啊!”
秦雷这才恍然道:“明年大比!”
麴延武捻须笑道:“不错,一到大比之年,这礼部尚书家的门槛便被踏矮三分,那可是一等一的肥缺啊!”说着回忆道:“老朽是先帝开平元年地进士,尤记得当年家父为了给我买张入场券,在礼部尚书家门外,整整候了三天三夜。家父当时可是堂堂刑部侍郎啊!”提起当年的情形,麴延武唏嘘无限。
秦雷好奇道:“什么入场券?难道考试还要买票吗?”
麴延武呵呵笑道:“只要通过国子监考试,就可以参加大比,这是谁都拦不住的。买入场券乃是为了取中进士。”
秦雷挠挠眉毛。无奈道:“若进士是用买的。那考试是为了什么?掩人耳目吗?”
麴延武捻须颔首道:“不错,便是为了掩人耳目。”想了想。又补充道:“倒也不全是,至少三甲是按成绩取的。”
秦雷吃口油炸面条鱼,嚼两下问道:“这不还挺仁义的?”
麴延武摇头道:“我地爷,一甲叫进士及第、二甲叫进士出身,三甲叫什么啊?叫同进士出身。同进士这‘同’字,其实就是‘不同’的意思。‘等同于进士出身’,那不明摆着告诉天下人,他不是进士出身么?”
麴延武是进士出身,说这事自然云淡风轻:“就好似饥肠辘辘之时,旁人端上好饭好菜,却赫然发现盘中粘着一只青头苍蝇,为肚肠计,不能不伸筷子;一伸筷子,又恶心得难受。因此,稍稍自尊自爱之徒,都会将‘同进士出身’当作一种不能一洗了之的难言之隐。”
秦雷似笑非笑得端起酒盅抿一口,虽然微微点头,但他心里却不认同麴延武的说法,既然一甲二甲都是关系户,那所谓‘进士’便在士子百姓心中,与纨绔蠹虫划等号了。三甲与他们区别开来,反倒显得洁净。
想到这,他轻声问道:“这些进士同进士都是什么去向?”
麴延武恭声道:“进士们出身高贵数量又少,一般都是先进翰林院,担任编修、学士之类的清闲职务。一年考察后,多半放到外地做个知府,也有不少留在各部作郎官主事的。”
“而同进士们人数多、家世差,一般那个县里、府里的空了属官,就把他们塞过去,除了县令之外,很难为正。”
秦雷这才知道,士族把持上层官场的秘诀,就在这进士、同进士上。不由沉吟道:“这样看来,文彦博不会把这位子交出来的”
麴延武面色一黯,涩声道:“没有办法了呢?”
第五卷 帝王将相 第三一八章 斟酌
寻思半晌,秦雷轻声问道:“考生买了入场券,不管会不会,随便考考就成了?”
麴延武摇头笑道:“那倒不会,还得估计国家体面不是?”说着哂笑一声道:“自古惯例,取中进士的考卷会在国子监张贴,以供监生们瞻仰参详。后来怕三甲的文章太好,压过了一甲二甲,便只张贴进士出身以上的。”
秦雷笑道:“出这主意的家伙够奸诈,没人看得到三甲的文章,自然无法理直气壮的质疑。”
麴延武呵呵笑道:“光这还不行,远的不说,就说李家那几个小子,斗大的字不识一筐,能写出什么道德文章?更别提洋洋洒洒几千字的策论了。但结果呢?个个都是一甲。”说着笃定道:“今年的状元便在李家四公子和文家三公子只见产生了。”
秦雷轻轻皱眉道:“带小抄?”
麴延武点头道:“带小抄的还是有些墨水的呢,老多人干脆就带卷子进去,先呼呼大睡三天,等到快结束时,再把占满口水的空白卷子一收,直接换上写着字的,就算是考完了。”
秦雷苦笑道:“倒是难为他们了,想必在贡房里睡三天,也是很难熬的。”说着扣一下桌面,沉声问道:“一甲二甲全是这样吗?”
麴延武勉强笑笑道:“既然可以这样,那谁还会去刻苦攻读?”
秦雷皱眉道:“名额是怎么分配的?”
麴延武轻声道:“现在还不清楚,一般都是趁着过年走动钻营。到正月底基本确定。不过……往年中都大族会拿到一半名额,北方地豪强也有三成,剩下两成往年给南方和别的地方。但今年南方怕是没指望了。”
秦雷点点头,沉默片刻,轻声道:“你不要跟文彦韬争,但要与文彦博说好了,他作初一你作十五。等文彦韬履新之后,要把吏部尚书给你。”
麴延武寻思一会儿。挠头道:“就怕他们初一十五一块作。”
秦雷撇嘴道:“那就拖着,孤过完小年就回京了,要是敢惹老子,我让他初一十五都作不成。”
麴延武轻声应下,低头端起酒盅,仰脖一口饮下,擦擦嘴道:“恕属下直言。明年王爷最好常坐京都。”
秦雷微笑望着他,轻声道:“为何?这里不是挺好吗?”
麴延武摇头道:“这里不行,虽然王爷拥有天下最迅捷的通信手段,对京里发生的事情,最多半天便可知悉。但有些东西还是要您自个去体会的,离得远了就可能没那么敏感了。”
秦雷点点头道:“麹公此言甚是,上次回京时,孤便心有所感。但是这边草创,不盯着不放心啊!”说着夹一筷子凉拌黄花菜,大口咀嚼道:“明年受累多跑跑吧!昭武十八年是要出大事的。”
麴延武笑道:“王爷智珠在握,圣心独裁,定能带着咱们逢凶化吉,高歌猛进的。”
笑一阵子。秦雷朗声道:“麴公先在这住几天,再过些日子,咱们王府就要开年会了,你也跟着乐呵乐呵!等完事咱们一起回京。”
麴延武与秦雷捧一杯,笑道:“恭敬不如从命,但这年会又是个什么东西?”
秦雷笑道:“这不腊月了么,咱们天南海北地伙计们都要回京过年,趁这机会一起聚一下,表彰表彰、奖励奖励、让大伙都开开心心的过个好年。”
麴延武欣喜道:“却是个喜庆事儿。那属下一定要参加。沾沾喜气,去去晦气。来年也有个好彩头。”
……
转眼到了二十二。这天夜里,秦雷正在与麴延武吃酒,石勇夹着一个厚厚地册子过来,行礼后恭声道:“结果汇总出来了。”预定七天的考核期,在归心似箭的官兵们的共同努力下,夜以继日的进行,结果仅用五天便结束了。
秦雷搁下手里的鸡爪子,用桌上的抹布使劲擦几下手,这才接过那册子,翻开一看,沉声道:‘怎么没有卓越士兵?’
石勇看了麴延武一眼,小声道:“平日成绩最高地只有二十七分,也就意味着所有科目平均九分,在严格评价的情况下,很难。”
秦雷伸手弹弹那册子,对麴延武笑道:“孤的教导长不错吧?”
麴延武呵呵笑道:“二十年后的兵部尚书。”
秦雷颔首笑道:“石勇千好万好,但有一样不好,太不懂握权了。”
石勇听了,有些糊涂道:“握权?”
秦雷摇摇头,指着这个册子,轻声道:“所有军议员都知道,孤王要树立几个标兵,那卓越士兵就一定要有,你不可能不知道吧?”石勇点头道:“恩出于上,王爷可以恩典,但属下只能秉公办事。”
秦雷温和笑道:“你的想法很好,但是几个中士而已,绿豆大点的官儿,你自己决定就好。只要拿过来,让孤看一下签个字,便没有会说你什么,这样一来你既没耽误了什么‘恩出于上’,又握住了手中的权利。”
见石勇还是懵懵懂懂的,麴延武轻笑道:“傻小子,王爷在教你如何做官呢。”
石勇有些不以为然道:“像文彦博那样揽权有什么好地?请王爷乾坤独断不是更好?”
秦雷苦笑道:“我的石大人,现在咱们就这点人、这点事,你事事请示当然没有问题,但将来呢?咱们的势力大了呢?还能这样么?”说着伸手点了点麴延武。沉声道:“麴督说得不错,要想做好官,就得握紧手中地权力,若你能决定的事情太少,就算做到尚书,也是无人重视的。”
见石勇似懂非懂,秦雷又补充道:“当然握权不是揽权。握权是把你份内地权利掌握住,而揽权……”说着。秦雷张开双臂,虚抱一下桌上的杯盘,笑道:“是你的、不是你的,胜任地、不胜任的一股脑都要揽在怀里,那当然不行,是要出岔子地。”
石勇这才明白道:“属下回去就把教导长手册重温一遍,把属于我的权力都抓起来。”
秦雷挠头道:“那样你会很累的。要适度放权……”
石勇心道:‘老大,你不会玩我吧?’遂无奈笑道:“到底是握还是放。”
秦雷苦笑道:“重要的握,不重要地放。你肯定要问什么是重要地?”石勇不好意思笑笑道:“俺现在知道王爷为什么说俺心细了,确实不好,但不弄明白了心里始终不踏实。”
秦雷摇头笑道:“你觉得一件事,如果交给别人决定,会影响到自己的权威,那就是重要地。回去慢慢体会去吧!”说完把注意力转回册子上,点了点前五名道:“把这五个提成卓越,后面的依次递补。”石勇点头遵命。
秦雷又向下翻页,咂嘴道:“二百来个优秀,一千来个良好,六千多个及格。”说着笑道:“不及格的人数有些多啊!你总不能让皇甫文宇这些将军每人带着一千来个玩吧!”
石勇心领神会道:“那改为一千不合格吧!饶了那两千小子。”
秦雷哈哈笑道:“既然如此,何不送佛道西天,再放生六百吧!四百个不合格的,已经足矣了。”
石勇沉声应下,嘴巴翕动几下,话到嘴边终又忍住了。
秦雷温声道:“讲,你石勇还是有权利表达异议的。”
感激的笑笑。石勇轻声斟酌道道:“统帅咨议会上。王爷明确提出要走精兵路线、职业军人路线,以强大的质量取胜。属下担心过于放松标准。会破坏了您的既定方针。”
秦雷颔首正色道:“很好,你能时刻不忘大方向,让孤很欣慰。但是在队伍草创时期,整体成型最重要,不能对单个士兵要求地太高,”语气渐渐平缓道:“进了正规部队,也不是说进了保险箱,我们要保持的是动态的平衡,随时可以把不合格的置换淘汰掉。”
石勇这才心悦诚服道:“属下明白了,这次四百不合格。”
秦雷呵呵笑道:“对嘛!你要求下面的人秉公办事,但自己心里要有数,严格归严格,不能跟大方向拧着来。”石勇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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