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权柄-第11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乐布衣笑道:“你且听着:‘观御碑持玉杯玉杯碰御碑余悲玉杯’,不知工整否?应景乎?”
馆陶默念一遍,拱手道:“先生高才,学生佩服。”这时。就连秦雷也品过味来了,不由大声叫好。在一个娱乐匮乏的年代,能听到这么好听地相声,怎能吝惜喝彩声。
乐布衣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在下有对子问问老弟。”
馆陶抖擞精神道:“请讲。”
“一杯清茶,解解解元之渴。”乐布衣缓缓道,第一个‘解’是动词‘解渴’的解,第二个是姓氏‘解’,第三个是解元的‘解’。
馆陶凝眉沉思,正百思不得其解时,却兀得想起当年师傅对出过此对。不由脱口而出道:“七弦妙曲,乐乐乐府之音。”‘七弦妙曲’对‘一杯清茶’;解的是姓解的解元的渴;乐地是姓乐地乐府的音。
“炭去盐归。黑白分明山水货。”对完之后,馆陶当即还击道。
“菊黄枫红。春秋更替草木情。”乐布衣微笑道。
“寂寞寒窗空守寡。”馆陶面色越加凝重道。
“缠绵红线终结缘。”乐布衣不假思索道。
秦雷见差不多了,便打断两个斗鸡眼,微笑道:“吟诗作对乃是怡情宜兴,没必要太较真了。”
馆陶知道斗不下去了,笑着向乐布衣拱手道:“学生甘拜下风。”
乐布衣也拱手还礼,笑道:“老弟要是再问,在下也没词了。”两人都是豁达之人,却不会为这点小事斤斤计较。
又吃会茶,便进入正题,秦雷对两人道:“馆陶先生负责政务,布衣先生督导军务,你们还须相互协调,相互合作才是,切莫掣了肘。”两人一起拱手应下。
叹口气,秦雷轻声道:“前几天老三传来消息,告诉孤警惕京中有变,还请二位参详一下,这变故会出现在何时?规模如何?又该怎样应对?”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张淡黄色地纸片,交给二人传阅。
乐布衣先接过去,扫了一眼,便传给馆陶,沉声道:“这事很严重。”说完便住了嘴。直到馆陶也看完,乐布衣才轻声道:“五院六部的长官八成出自丞相门下,这本身就是个极大的隐患。现在这些部院的堂官们开始串联,就说明文彦博要有大动作了。”
秦雷眉毛紧拧道:“针对孤王?”
乐布衣颔首道:“文官做事,讲究的是道理先行,以正大光明,掩盖鬼蜮伎俩,所以不会出现意外的。”
“什么时候?”秦雷地声音渐渐变冷。
乐布衣沉吟道:“若是要弹劾您,那就是这几日的事了。”
第五卷 帝王将相 第二九零章 畏刑侦秦霖走京山 动真火秦雷厌阋墙
京水河上的会议已经过去一个月了,转眼进入了十一月。
这一个月里发生了很多事,比方说下了昭武十七年的第一场雪;比方说那些新兵蛋子结束了队列等七项新兵训练,看起来已经像个兵样了;比方说永福的身子又不大好,乔云裳已经火速北上了;再比方说……都察院的御史们,开始参劾隆威郡王殿下了……
……
从昨天夜里开始,北风拎着棉花絮子似的大雪片子,呼嗒呼嗒地往地下摔,直到五更天才停下来。卯时开门一看,‘嚯’,已经下了千层饼那么厚的一层,给整个营盘都盖上了白被子。
张四狗小声咒骂一句,弯腰往棉靴子上套个木屐,吱嘎吱嘎地踩着积雪走到校场中央,从兜里掏出个铜哨子,鼓起腮帮子使劲一吹。
“嘟嘟……”清脆的哨音回响在京山营的上空,把在雪地找食吃家雀儿吓得扑棱着翅膀飞了起来,也把梦想中的士兵们惊醒了,一排排原本还很安静的二层营房,立刻喧闹起来。
一间门外挂着‘九五二’牌子的寝室内……
“起床了!起床了!”睡眼惺忪的胡队长,一边手忙脚乱的穿着棉裤,一边大喊道。
屋里顿时乱做一团,兵士们猛地睁开眼睛,从上下床上蹦下来,穿衣裳的穿衣裳。上茅房地上茅房,还有直接端盆去洗漱……只有靠墙的一张特大号床上,仍然鼾声如雷。
秦顼已经穿好棉衣棉裤,这才去拍打仍旧酣睡不醒秦俅,等那家伙好不容易醒了,别人都整理好内务了。‘整理内务’这个词,自然也是秦雷的创举。大半辈子都在军营里摸爬的人,最看不得手下士兵邋邋遢遢。从有条件那天开始。他手下的卫士便被严格要求要每日洗脸洗脚,用青盐蘸着杨柳枝刷牙,至于被褥整齐、保持室内卫生更是纳入考评的大事。
这些邋遢惯了的丘八们,起先很不习惯王爷这套,不过在秦雷地大棒下只有乖乖屈服,后来引入了光荣积分制度,规定每年内务前三名的小队。每人会得到半个光荣积分,众人这才认真执行起来。等着重复地日子久了,也就成了习惯,你再让他邋邋遢遢,反而还不习惯呢。
话说回九五二小队,等秦顼也整理好内务,秦俅才刚刚从懵懂中清醒过来,见同袍们都已经收拾停当。他也丝毫不着急。周围的同袍也毫不奇怪,打声招呼就往外跑。
秦俅为什么不着急?因为他知道自己贪睡,在起初几次迟到被罚后,便想出个法子——‘不盖被子、和衣而睡’,这样每天早上也不用费事再穿一遍衣服,再叠一次被子。直接下地穿上棉鞋就成了。
这法子别人是学不成的,你以为俺球球那身肥膘只是肥膘?那还有个学名叫大皮袄呢。
他把豆腐块似的被子,从橱子里小心翼翼的抱出来放在床头,再细心地把边角捋直了,起身满意的呼口气,便从衣帽架上拿起棉帽子哐哐地跑了出去。
等他到了校场上,兵士们已经到地差不多了,赶紧找到自己的队伍站好了,便见石魔鬼带着他亲爱的大狼狗和小狼狗,出现在了队伍前。
大狼狗是一条狼和狗杂交的大狼狗。小狼狗却不是真的狗。而是兵士们对许田大人的爱称。这位斥候头子曾经无数次将企图开小差的兵士抓回来,到现在为止没有放跑一个。私下里小兵们都认为,没有个狼的鼻子是做不到这一点地。
但狼在军中是个积极正面的形象,岂能用来形容敌人。富有创造性的小兵们,便在狼的前面加个‘小’字表示轻蔑,后面加个‘狗’字,表示愤恨。许大人也就成了‘小狼狗’。
‘小狼狗’和大狼狗分别站在石魔鬼左右,兵士们赶紧昂首挺胸收腹提臀的站好,谁也不想在这在大冬天的早晨找不肃静不是?
今日地值星官张四狗见教习长到了,赶紧大声命令各中队长报数。中队长站在各个中队的前面,他们的大队长则站在十个中队长的前面。
一阵此起彼伏的报数之后,中队长便跑步到自己大队长面前,大声报告起来。等中队长都报告完了。大队长们便转向值星官张四狗,大声行礼报告道:“报告值星官,一大队应到九百九十七人,实到九百九十七人,报告完毕!”
张四狗还礼过后,便转向下一个,直到十个大队报告完毕,张四狗便转身跑步到石勇面前,霍的行个军礼,大声禀报道:“报告总教习,新兵师点名完毕,应到一万零七百二十人,实到一万零六百一十人,病假八十人,禁闭二十九人……失踪一人。”说到最后,身为二大队大队长的张四狗,有些心虚地望了石大人一眼。
石勇面无表情道:“失踪?哪个队的?”
张四狗艰难道:“二大队的。”
“又是那个二五二五?”石勇皱眉问道。
张四狗尴尬地点点头,心中早把那秦淇水地祖宗干翻了。
“找到了吗?”石勇沉声问道。
张四狗刚要摇头,边上正在跟大狼狗一起玩的‘小狼狗’随意道:“昨天夜里兄弟们从京水河地冰窟窿里捞上一人……”
张四狗小声问道:“人呢?”
“扒光了晾在河边上,八成早冻成冰坨子了。”小狼狗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块肉干子。送到大狼狗嘴里。
下面的兵士们听了,不由齐齐向远处河边上那棵歪脖子树上瞟去,果然有个人形物体倒挂在树杈上,让风一吹还晃悠呢。兵士们心中齐齐骂道:“狼心狗肺小狼狗。”
令人想不到的是,那位累计潜逃近十次的‘爱我爱我秦淇水’,竟然因为百折不挠、屡败屡逃的英勇壮举,以及百般折磨不死的神奇特性。成为了军中一大偶像,人气竟不在小狼狗之下。
只看了一眼那倒挂着的冰坨子。石勇便把视线收回,望向面前的队伍。感受到他如刀般的眼神,方有些走神地兵士们,赶紧重新聚精会神站直了。
“二十里雪地越野,最后到的大队没饭吃,出发。”命令简短而有力,且很好使。话音一落。十支大队便整齐地依次跑了出去。按照军规,军营一里地范围内不得横冲直撞,是以要慢慢跑出一里地之后才能各显神通。
这些人显然是跑惯了,一万多人很快便消失不见,偌大的兵营中又显得空当起来。
他们刚出发,京水河边上的一位,却已经操练结束,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将膀子头上淋漓的汗水擦干,这才接过秦卫递上的棉袄穿上,呵呵笑道:“方才隐约看着树上吊了个人,又是那个秦淇水?”
秦卫点点头,轻声道:“别人也经不住这么折腾啊!”
秦雷又把大氅披上,转身往营地方向走去,笑道:“也不知这家伙有没有长进?”
牵着大狼狗过来的许田听了,笑答道:“回王爷的话,长进还是有地,能绕过三道岗哨了。若不是弟兄们每天入夜前,会把河面上凿出些冰窟窿,险些就跑了这小子。”
秦雷摸摸大狼狗油亮的毛皮,微笑道:“你们也要提高警惕了,若是连这小子都看不住,有你们好果子吃。”
许田一嘬牙花子,陪笑道:“不能够啊!外围几十里都是咱们的巡逻范围。弟兄们可都带着大狼狗呢,能跑了他小样的?”
说话间。到了房门口。秦雷推门进去,便被热气顶了一下,不由笑道:“乐先生也太怕冷了吧?孤可听说童子功都是纯阳之体啊!”
里面传来乐布衣的声音:“三爷来了。”
秦雷心中咯噔一声,挥手让大小狼狗把好大门,三步并作两步的进了内间,果然看到一身普通侍卫服色的哲郡王,正抱着个热水瓶,坐在四个火盆中间打哆嗦呢。
秦雷看了一眼边上陪着的乐布衣,他一摊手,轻声道:“三爷跟着运粮车队连夜过来地。”
秦雷知道,能把一国皇子逼到这份上的,定是揭龙鳞的大事。心中叹一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便解下大氅,脱掉棉袄,换上身布袍子,大刀金马地坐在老三对面,等着他回暖过来。
侍卫又给哲郡王端了一大碗热姜汤,秦霖咕嘟着喝下去,这才好受些,哆哆嗦啰嗦开口道:“兄弟,大理寺要拿我。”
秦雷皱眉道:“谁给他们的胆子?当宗正府不存在吗?”
秦霖把怀中的暖水瓶递给秦卫,小声道:“换个热点地。”这才一脸愁苦道:“他们锁拿我的理由是调查你,所以宗正府要避嫌。”
秦雷轻声骂道:“这文彦博真是狗屁不通,咱俩有什么牵连?”
边上的乐布衣笑道:“王爷息怒,这法子虽然臭不可闻,但还是勉强通些狗屁的。”
秦雷一愣,轻声道:“莫非那老混蛋想搂草打兔子,两不耽误?”
“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乐布衣颔首道:“都察院参奏王爷的本子学生仔细看了,却没有什么要害的东西,他们要么是不知道,要么是不急着用出来。反正目前是动不得王爷。”
秦雷恍然道:“但这招看似无用的闲棋,却让孤不得不避嫌,也就堵了宗正府的象眼。”大秦自从立国以来,就是皇帝士族共天下,并没有特别规定皇子享有何等何等的特权,皇子的待遇一般来自他地王爵,相较于世家大族地公子们。名义上并没有太明显的优势。
当然,若是在皇权鼎盛时期,谁敢惹皇帝地儿子啊?不说别的,就说先帝在时,昭武帝那几个哥哥是何等风光?何等嚣张?哪有今日诸皇子们身上的委琐气质。
究其原因,还是这十几年皇室式微,失去了皇权的笼罩。皇子们身上的光环和特权早就黯淡消失。此消彼长间,就连小小地都察院都敢接连向皇子们开炮。就连小小的大理寺,都敢锁拿堂堂皇子王爷了。
原本还有宗正府可以护上一护,但秦雷成了此案被告,他地衙门自然要回避了。没有了最后一道防护,惊慌失措的哲郡王,只有连夜投奔京山营而来。
‘所以说这世上什么都是假的,只有拳头硬才是真的。’秦雷心中叹息。对秦霖道:“他们想依葫芦画瓢,照着对付老四的法子对付你,估计最不济也要把你赶出内侍省。”
秦霖红眼咬牙道:“这些忘八羔子,真要赶尽杀绝啊!”
秦雷揉一揉紧缩的眉头,轻声道:“这事透着股子怪异味,你说那些官员,这么闹腾有什么好果子吃?我们倒了,他们球好处也的不找啊!”秦霖也点头苦涩道:“上次是、这次也是。典型地损人不利己。”
乐布衣一边阅着一卷《黄庭》,一边轻声道:“那利了谁了呢?”
轻飘飘的几个字,却如闪电一般击在两位皇子心中。兄弟两个都是绝顶聪明之人,自然一点就透,秦霖涩声道:“太子?”几乎同时,秦雷也道:“老二?”两人对视一眼。秦霖苦笑道:“咱们却是被那人给骗了,这家伙在金銮殿上演得真他妈的逼真啊!”从来不吐脏字的哲郡王,也终于憋不住了。
上次金殿之上,面对着咄咄逼人的众官员,老二站出来说过几句话,算是帮了两人的忙,又在事后说了许多个收买人心的屁话。虽然没有把两人收买过去,却也成功将他自个身上的疑点洗掉,让昭武帝龙颜大悦,将内府和铁甲军都给了他。
可以说。老四倒台那件事上。唯一地赢家就是老二。
秦雷手中本来端着个盛马奶酒的银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他捏瘪了。他面色阴沉的快要滴下水来,一字一句道:“一定要把那点聪明劲用在对付自己兄弟身上吗?”
老三嘴角抽动一下,摊开手道:“现在不是找老二算账的时候,而是你我面临着京都府、刑部、大理寺的三堂会审。”
秦雷根本没听见老三说的是什么,他已经被太子坚定不移地窝里斗气炸了肺,直感觉鲜血一个劲往头上涌,太阳穴突突的跳个不停。终于忍不住把那握瘪了的酒杯往地上一掷,大声骂道:“我叫你兄弟阋墙!我叫你利令智昏!”霍得起身,把桌上的文书纸笔统统扫倒地上,又尤不解恨地将沉甸甸的紫檀木桌子一道掀翻。
老三想劝劝秦雷,却被乐布衣用眼神止住,他本身也怕惹火上身,便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看着秦雷又朝屋角一个高脚木几上的青花瓷瓶走去。老三经年管着内府,过手的珍玩玉器不知几凡,眼光自然毒辣非常,一眼便看出那个瓷瓶乃是巩窑出产的唐青花,算是这房里最贵重地一样器物了,不由暗暗为那瓷器惋惜。
只见秦雷气冲冲地走到那插着孔雀翎的瓷瓶边,霍然举起右手,老三不由闭上眼睛,等着那声脆响出现。但好半天也没听到,他睁眼一看,却见秦雷已经回来坐下了。再看那瓷瓶,还完好无损地立在墙角。
秦霖有些吃惊的指了指那个瓷瓶,张张嘴说不出话来。只听秦雷没好气道:“老二作了孽,凭什么要糟蹋老子东西。”说着便让秦卫带人进来收拾一下。
愣了半天,秦霖才失声笑道:“原来你比我还要吝啬!”
“错,那是节俭。”秦雷一本正经道。他的情绪转换无疑是想当迅速的,因为太子不顾大局的举动而产生的愤懑,已经不翼而飞了。
第五卷 帝王将相 第二九一章 很嫩很单纯
待秦雷气顺了,老三也差不多暖和过来,兄弟俩加上乐布衣,三人围坐在炕头上说话。
秦卫将一个大托盘端过来,再把托盘里的大碗蒸鸡蛋糕、烙油饼、卤牛肉、炸丸子、腌萝卜干,还有三万热腾腾的栗子面粥搁到桌上,轻声道:“请二位王爷用早餐。”
秦雷见秦霖一副恹恹的样子,朗声笑道:“天寒地冻的,在咱们山野兵营里,也吃不到什么好东西。这还是厨房精心准备的呢,将就着吃点吧!”
秦霖点点头,用筷子挑根萝卜丝,送入嘴中细细咀嚼,苦笑道:“现在你就是给我龙肝凤髓吃,我也照样食不下咽。”
秦雷哈哈笑道:“先敞开肚皮大口吃,船到桥头自然直,莫要自找不痛快。”说着拿起一个油饼递给乐布衣,自个也拿了个大口的吃起来。
秦霖苦笑着点点头,勉强喝了半碗粥,吃了一块鸡蛋糕子,便再也用不下去了。见两人犹在饕餮,不好说些扫兴的事,便捡着些轻松地问了:“记着二年前来时,这里还是一片破房子,怎么转眼就成了一气的白墙砖瓦房了?”
秦雷笑道:“说话是九月底的事了,那时候这里还是一片山村,刚被破虏军糟蹋了,残垣断壁的没法插足。干脆一把火烧了,清平了重建。”说着喝口热粥,继续道:“眼看就要越冬了,还不得加点干啊!一万多民夫。发双份工钱,不到俩月,就建成这几十栋营房。”
秦霖羡慕道:“还是兄弟本事大,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哪像哥哥我,束手束脚不说,连吃饭的差事都要保不住了。”没两句又绕到那事上去了。可见他心中怨念之深。
秦雷也有些饱了,把碗里最后一点稀粥喝光。擦擦嘴道:“内侍省不能丢,这个位子与内府不同,必须把住了。”内府不过只能产生数不清银钱珍玩,内侍省却可以渗透到京中达官贵人地书房睡房中,这就是差别。
听了秦雷这话,秦霖心里顿时一松,只要秦雷能帮他保住内侍省。别的什么也不怕,难不能大理寺敢对一位郡王用刑不成?相由心生,心情好些了,他青紫的脸色也渐渐淡了。
只听秦雷对刚刚用完饭的乐布衣道:“先生,这事得好生捋捋,摸出个丁卯来,否则咱们就一直这么吃瘪。”
乐布衣用洁白的布巾擦下嘴,轻声道:“现在看来。太子爷九成已经与文家达成某种协议了。”
秦霖皱眉问道:“文家信奉‘二妇之间难为姑’,向来不与其他势力靠得太近,他们这次怎么会与老二钻进一个被窝呢?”
乐布衣端起茶盏轻啜一口,微笑道:“三爷不能用老眼光看人,文家确实因为当年太后一句话,抱着不结盟的政策十几年。但现在情况变了,再这样下去,文家就要成为第一个覆灭的集团了。”
秦雷笑着点头道:“文家想要做个两面不得罪地小姑子,前提是两个嫂子之间虽然有矛盾,但还没彻底撕破面皮。都怕她倒向对方,相互顾忌着,才让她如鱼得水。”
秦霖也不是笨人,轻轻拊掌道:“但两个嫂嫂心里对这小姑子必是愤懑的,一旦哪个笃定成了王,翻手就会收拾这不听话地小姑子。”
乐布衣颔首道:“不错。李一姜一死。李家与皇家的矛盾便不可调和了,又加上五爷一贯的宁折不弯。双方早晚必定分出个高下。所以文彦博急了,因为不管哪一家最终获胜,他文家都将成为历史。”
秦霖惊讶道:“不会吧!文家门生故吏满天下,举朝大员八成出自文彦博的门下……”说完自己也乐了:“谁能容忍这种情况啊!”
秦雷摩挲着下巴,轻声道:“所以文家要靠上一家了,那为什么要选择太子呢?父皇和李浑明显比太子强多了。”
乐布衣捻须道:“须知雪中送炭要比锦上添花强上百倍,李家和陛下明面上旗鼓相当,但暗地里都掖着底牌呢,虽然说不上胜券在握,却也用不着丞相大人带着些尚书侍郎,在边上摇旗呐喊。”说着轻轻锤下桌面,笑道:“胜者为王,没有别的法子,这就是乱世的好处。”他指的是秦雷不得文官欢心地事情。
“孤就是个‘只愿直中取,不可曲中求’的性子,若让我改,还不如让我上吊来的轻松。”秦雷会意笑道:“若是太平年景,孤就干脆做个逍遥王爷得了。”
这话题无法深入下去,拐个弯便回了主题,乐布衣一边用手搓动块和田玉,一边轻声道:“所以文彦博要找一个第三方势力,”说着朝秦雷看一眼,轻笑道:“若不是王爷接连把丞相大人的三个儿子一个弟弟收拾的卧床不起,其实您才是最佳人选。”文铭义脑壳坏掉了,文铭礼被秦雷踹断了肋骨,文铭仁被黑衣卫殴打至浑身三十余处骨折骨裂,文彦韬自从被捞上来之后,便一直高烧不退,胡话连篇……
秦雷咳嗽一声,干笑道:“文铭义还是可以下床的。”
秦霖失声笑道:“文丞相倒是宁愿他下不了床,这疯人的疯病越来越厉害了,整天戴着朵红花满城乱窜,却把文丞相的颜面丧尽了。”
秦雷把这事只当个笑话听,也没往心里去,沉声道:“文彦博可没有傻,他既然敢跟太子结盟,就说明他对老二有足够地信心,这又是从何而来?依附皇家的军队可都是效忠于父皇的。”后半句他没说,但两人都知道:‘就凭太子那点实力。也想跟两大巨头叫板?’
乐向古把那鸡蛋大的玉石收回怀中,轻声道:“不管怎样,太子爷都是一国储君,只要不失徳,他就会继承大统。陛下终究会老地,权利终究会放下来的。等太子爷媳妇熬成婆地时候,不就有实力与任何人抗衡了么?”
秦霖眉毛一挑。哼道:“好事都让老二占去了。”
秦雷喃喃道:“先生这样说,孤心里就清晰了。文家会保着太子登基。以换取未来的平安荣华。”又深吸口气,幽幽道:“所以他们将挖空心思把老二扶上去。”
乐布衣点点头,沉声道:“而把太子爷的兄弟都打压下去,无疑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法子。”
秦霖叹口气,轻声道:“这样看来,当初文彦博把老四搞得身败名裂,便不单单是为了报复!应该是那时就存了此等心思。”
秦雷从炕上下来。背手踱着步子道:“看来我们俩还是嫩了,这次若没有乐先生点醒,怕是还以为文家单纯是要报仇呢。”
秦霖看一眼老神在在的乐布衣,心中忍不住泛酸道:‘我咋就没有这么好地门客呢?否则也不至于落到这般田地。’但他也知道覆水难收,转眼收拾起心情,笑道:“就是,比起那些老家伙,咱们还是太单纯了。”
乐布衣看着这两个自称‘很嫩很单纯’的兄弟。心中呻吟道:‘乌鸦不如墨汁黑,就说自己白啊?’
两兄弟感慨一下,秦雷这才问道:“现在思路理清了,你可以说说具体怎么回事了。”
秦霖轻声道:“本来他们查你地案子,是查不到我的,但也不知我府上哪个王八羔子。知道我给你送过一大笔银子。”怕秦雷贵人忘事,小声提醒道:“就是让你救老四的银子。连二百三十万两这个数目都让都察院知道了,我还能有个好?大理寺便要请我去解释这二百三十万两地出处去向。”
说了半天话,他终于饿了,端起那半碗栗子粥,尝了尝,却有些凉了。秦雷唤进秦卫来给三爷端上碗热地,秦霖放下碗,愁眉苦脸道:“二百三十万两,若是正常讲。我不吃不喝一百五十年才能攒出来。你说这怎么解释?只好来你这躲着了。”
秦雷淡淡道:“想必召我回京自辩的圣旨已经在路上了,不知三堂会审地进展如何?”
秦霖斟酌道:“别地都是诬告。刑部大理寺也没有细查。主要是几桩命案,一个是年前陶朱街被杀的天策军,二个是去年书香阁的那俩宫女,三个是东宫的太子洗马屈管,这些人的家里都告到京都府了。”
秦雷狞笑一声道:“那又怎样,谁能把我怎么样?”
秦霖苦笑道:“可他们能把我怎么样啊!”
乐布衣突然幽幽问道:“陛下怎么看这件事?”
秦雷听见乐布衣提起昭武帝时,声音有些怪异。默默看他一眼,没有说话。只听秦霖小声道:“父皇向来支使不动这些衙门,人家也不在意他老人家的态度,”说着用更轻的声音道:“我看他们有心让父皇做唐睿宗……”
秦雷有些迷茫地望向乐布衣,乐布衣知道这位爷出现了知识空白,装作没看见道:“三让天下地唐睿宗?只是陛下有那么善让吗?”
秦雷这才恍然,轻咳一声道:“绝不可能,陛下清心寡欲、一生隐忍,唯一的兴趣就是重塑皇权,若是谁想分了他的权去,怕是要被陛下活活撕了的。”
说到这,突然‘啊呀’一声道:“紫宸殿!”头上立刻汗如浆下,语带惶急道:“那个炼丹道士!可是太子举荐的!”
秦霖刚接过秦卫送上的栗子粥,面色顿时白如贡纸,‘啪’得一声便把那碗掉到了地上,金黄色地米汤撒了一地,惊惶道:“莫非老二想弑君?”
乐布衣面上阴晴不定半晌,沉声道:“殿下稍安勿躁,至少他们不会伤及陛下性命的。”也不卖关子,紧接着解释道:“现在御林军还在沈家手里、神武军还在徐家手里,虎贲军在皇甫家手里。城防在赵承嗣手里,皇城在沈潍手里,禁宫在卓太监手里,太子卫群龙无首,铁甲军尚未归附,现在太子想要变天的话……绝不会成功!”
一连串掷地有声地分析,马上让秦霖心头惊惧大减。长舒口气,瘫坐在炕头上。
秦雷表情依旧严峻无比。冷声道:“道士不是那样用的,如果我猜得不错,他们要锁拿三哥的时候,父皇已经被迷了心窍。”说着对乐布衣道:“我必须立刻进京。”
秦霖连忙劝阻道:“若真是这样,现在京都对你可是龙潭虎穴,弄不好就出不来了。”
秦雷眉毛一挑,朗声笑道:“你且在这住下。看我把京都闹他个天翻地覆!”说着便大叫道:“秦卫,集结……”
“王爷且慢……”只听乐布衣悠悠道:“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您忘了这京城里还有一家呢。”
秦雷挥手把闻言冲进来的秦卫轰出去,摩挲着下巴道:“太尉府?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
中都、大将军街、太尉府、议事大厅中。
“你是说皇帝把御林军也交给太子了?”坐在主位上的李浑翁声道。
“千真万确,今天早上御林军的公羊校尉亲口说的。”敬陪末座地李四亥沉声道。这小子明显清减不少,看上去倒也更精神了。
李浑揪了揪钢针似地胡须,向左边上首坐着地一个葛衣文士道:“阴先生怎么看?”
那阴先生看上去约摸四十岁左右,身材瘦削。长脸浓眉,狼目鹰鼻,薄唇黑须。尤其是那双眼睛,闪烁间寒光四射,即使对面坐地李清也不敢与之对视。
沉吟片刻,阴先生嘶声道:“东主容禀。这是皇室内乱之兆。”声音如挂擦铁片一般难听,说出的话来更是惊心动魄。
李浑哈哈笑道:“这话我爱听,先生给老夫解释解释。”
阴先生伸出树枝般细长的手指,轻轻捻着下颌那长而稀疏的胡须,沙哑道:“原观昭武皇帝所为,虽然委琐卑鄙,却仍属目的明确,有条有理。观他排斥皇长子,架起皇二子,扶植皇五子。每一步都为了他秦家能更有把握。”
坐在李清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