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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天阙 素素雪-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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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罄冉所言极是,老夫也看出此阵的欲陷来了,可几番苦思都不得解。依着罄冉之意,这鱼鳞阵可有办法完善?”苏伯明目光中多了几分认真。
见他这般,罄冉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本能看向身旁的蔺琦墨。却见他眼中满含鼓励和骄傲,对她微微一笑。
“既然先生问你,你便说说吧,没事的。”
“如此罄冉就说说,说的不好,先生莫要见笑。我觉得,这阵型极好,只是在前阵士兵的站位上可以稍做变化,现在这阵型前面呈凸形,是为了整个方阵的机变性,更大的发挥攻击力,这样做却是能提高战斗力。所以先生可能没想过改掉这个前形,但是若抛开这个。将凸形阵,改成左右张开如鹤的双翅,依旧将主要兵力在中央集结,令指挥有力的百夫长压阵中后,从容指挥,令两翼张合自如。这样既可用于抄袭敌军两侧,又可合力夹击突入阵型中部之敌,只要两翼能机动灵活,密切协同,此阵便能成为攻击猛烈,又不失防守的阵型。”
她话语落,身旁几三径自无语,罄冉一阵不安,忙又看向蔺琦墨,却撞上他璀璨夺目的眼神,尚未愣过来,便听方威粗着嗓门扬声道。
“妙啊,这般的阵可谓攻防兼守了。”
苏伯明更是一面击掌,一面激动的道:“对啊!对啊!老夫怎没想到,确实如此,确实如此。来来来,冉冉,老夫这里还有几个阵型,你来于我参研参研。”
他说着竟上前拉了罄冉便向台下走,神情兴奋,一张脸红光闪闪。罄冉被他拖着走了两步,有些茫然,回头去看蔺琦墨,却见他只是耸耸肩,一面无奈……
估计还有两章便大婚了,素素努力爬努力爬
第三卷 第55章 浪漫花嫁
大军在金彤又休整数日,在鸡心关北面的千鹤岭下依山而驻。
罄冉的肩伤一直未好,蔺琦墨二人不欲她随军,生恐一个意外再伤骨头。罄冉磨了好几日,蔺琦墨才答应她,大军先行,她随后军缓行,且得让宋婶一列不离的跟着。
不远的路,罄冉坐着马车晃荡了三日才到军营,彼时两军已经交手一次,麟军凭借着鸡心关天险将青军轻松的便阻在了关外。
罄冉是在午时到达军营的,蔺琦墨已带兵前往了鸡心岭,军营中静悄悄的。自有军中将领将罄冉带往营帐,安置妥当。
一路虽是不累,但马车在山路上行走,终是摇得身上疲乏,罄冉刚躺下,便听辕门处传来号角的长鸣声,呜呜咽咽,竟是大将重伤的讥号。
罄冉一下子坐起身来,细听之下登时大惊,那声音如泣如诉,深沉婉转,竟是高级统帅受伤才会用的“绞音”。
再顾不得它,飞身而起,两下蹬上靴子,分身便出了营帐。这时远处才传来喧嚣声,躁动自辕门处传来,隐约有白鹤的呵斥声。
“太医!太医!快,快,陛下中箭了!”
罄冉兀自一惊,忙向中军大帐跑,此刻营中早已是人声鼎沸,隔着奔跑的人群,罄冉远远便见白鹤等人抬着担架飞奔着入了中军大帐,上面躺着的正是凤瑛,惨白的面容一晃,罄冉清晰看到了他嘴角溢出的血迹。
随着他们消失在中军帐外,罄冉心跳加速,忙去寻找那个清隽熟悉的身影,四顾之下,已是急出一身冷汗。
“白鹤,疏散人群,整顿军营,乱哄哄像什么样!“
一声清亮的军令声自辕门方向传来,罄冉骤然回头,正见蔺琦墨翻身下马,快步而来。目光在他身前身后迅速扫过,眼见没有伤处,罄冉才松了一口气。
许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蔺琦墨快行间忽而望了过来,目光一怔,忙给了罄冉一个安抚的眼神,转头时已掀开幔帐入了大帐。
军营这么乱,且不说对凤瑛疗伤不利,万一再混入奸细,趁乱行事,可不是闹着玩的。蔺琦墨一声大喝传来,白鹤已醒过神来,忙将围堵在大帐外的将士们疏散,令其各自去整顿各营兵勇。
罄冉兀自站了一会,见中军大帐外人群疏散,这才慢步过去。凤戈,凤捷守在帐外,见她过来,未置一词。帐中传来几声闷哼,罄冉微微蹙眉,看向凤戈,轻声询问。
“怎么回事?陛下怎会受伤啊?”
“还不都怨陈绍,明明金锣敲响,他杀红了眼地带着左铎往前冲,陛下若不是为了救他,怎会受这一箭!”
凤戈尚未开口,倒是凤捷粗着嗓子嚷嚷着,一脸愤恨。
罄冉一愣,便听帐中传来蔺琦墨的声音。
“冉儿,进来吧。”
对着凤捷微微一笑,罄冉步入了中军大帐,内帐塌前,围着数人,凤瑛上身赤裸躺在塌上,目光与罄冉对个正着。
他的面色有些苍白,眉宇间倒是神采依旧,不似重伤的样子。他的前胸刚好被蔺琦墨挡着,也看不到伤口,罄冉有些狐疑。
“你的伤还没好,坐那边老实呆着去。”
清雅的声音传来,罄冉愣了一愣,见众人的目光都望了过来,才迷糊过来,这话蔺琦墨是对自己说的。这是什么情况,大家好像对凤瑛不甚关心呢?
在众人的目光下,罄冉有些窘迫的在小椅上坐下。蔺琦墨正在给凤瑛包扎伤口,姚军医于一旁帮忙。
凤瑛将目光从罄冉身上移开,看着正给他缝合伤口的蔺琦墨,道:“童珉怀不愧是四郎赞赏之人,这一箭朕虽早有防备,竟还是给他簧入四分。”
蔺琦墨也不抬头,放下缝合针,用药酒再次清洗伤处,接过姚军医递上的伤药给凤瑛洒上,按上绷带,这才蹙眉道:“这一箭虽是不算太重,但已非皮肉伤。箭入四分,险些伤及内脏,需得好好休息。陛下确定这戏还能继续演下去吗?”
凤瑛在他处理伤口时闷哼了两声,声音却依旧清润,道:“这点伤还算不得什么,四郎小瞧人了。如此也好,童珉怀怕是用了十成力,他自己的箭法自己清楚,朕受没受伤,他自是了然于心,如此,也便由不得他不信朕是真的受了伤口”
蔺琦墨点头,却忍不住又道:“珉怀心机极深,沉稳老练,便是确定你受了重伤,怕也不会轻易改变防守策略。这障眼法,未必就能成,还需陆悦峰那里再加把火。”
罄冉听他二人一言一语已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提着的心刚松下来,却又因白鹤等人的一番话吊了起来。
“鸡心关虽是天险难攻,但我军有比敌军强过三倍的铁甲将士,何况现下腆兵毫无斗志,军心不稳。若我军强攻,未必便拿不下鸡心关,何必让陛下涉险挨上这一箭!陛下万金之躯,属下还是觉得陛下实不该以身犯险。”
白鹤刚说罢,陈绍便接过话茬,蹙眉道:“是啊,大不了在此多熬些时日便是,陛下这一伤,我军军心也定有动摇。蔺帅这次的策略,我老陈也觉得有欠妥当。”
蔺琦墨淡淡瞥了眼二人,却不接话,只将凤瑛胸前绷带打结,起身走向床侧,将手放入铜盆仿若无人得净起手来。
一时间帐中静的吓人,只有他以手撩水的哗哗声。罄冉蹙眉,目光望着蔺琦墨修长滑动的双手,脑中却回放着鸡心关一旁的地势图,蓦然她眸光骤然一闪,死死盯住蔺琦墨。
蔺琦墨却回头,迎上她有些愤怒、有些心疼、有些不安的目光,他笑得轻松,擦拭了双手,向罄冉走来。对帐中的异样气氛毫不介怀,自然而然得查看起罄冉的肩膀来。
凤瑛目光在两人身上带过,蹙眉怔了一下,这才看向白鹤二人,沉声道。
“鸡心关易守难攻,是赫都最大最强的前哨,更是南下的必由之路。这次童珉怀陈兵八万在此,就是要将我军阻在鸡心关下,以鸡心关天险屠戮我青军。这两日攻打,你们也看到了,先后伤亡三万余人,这可是前所未有的惨重,不好好想破敌之计,竟还在此大放厥词。哼,依朕看,就算我军十倍敌军,这鸡心关想要攻下来也是难!这障眼法,是朕最后定夺的,怎么?你二人例是颇为不服啊?”
凤横语气极重,目光深寒,一番话下来面色更加惨淡。白鹤,陈绍大惊,忙跪地领罪。
凤瑛却没有当即允二人起来,只是将目光投向了蔺琦墨。罄冉抬头,蔺琦墨的神情淡淡,只在对上她的目光时,温柔一笑。放下触模在她肩头探骨的手,撩袍在一旁落座,这才笑道。
“陛下也莫生气,他二人也是关心陛下伤势。”
“将嘴都给朕把好了!若让人察觉出了端倪,朕这一箭才是白受了。不知轻重!都下去吧。”凤瑛目光凛冽,说罢闭上了眼睛。
白鹤二人起身,微有歉意的看了蔺琦墨一眼,这才端着两大盆血水,面色沉重得出了大帐。
蔺琦墨看向一直低着头诺诺不敢言的姚军医,笑道:“姚大人也出去吧,还得麻烦您不要说出实情,只道陛下重伤未醒。另外,药煎好便送来,这些日陛下换药等事,休得假以他人之手。”
姚太医登时如释重负,忙应了声,躬身退出了营帐。
“我已暗中派飞翼营五千西进至月儿河,趁夜色摸过河,绕过巫崖小道,只要陛下能将大军吸可到鸡心关正面,待飞翼营迂回到敌军后方。只要能一击而中,便不需在此地于麟国强兵硬拼。”
蔺琦墨见姚军医退去,抿了一口茶,沉声道。
凤瑛缓缓睁开眼眸,点了下头:“四郎放心,我已令陆悦峰、关云山率东西二军迅速前来会盟,会做出强攻鸡心关的假像,必将童珉怀的目光吸引到这个方向五六日。这五六日,我会每日带兵攻打鸡心关以迷惑敌人。只是此战凶险,为了能奇兵出胜,也只能拜托四郎和飞翼营的将士们了。”
蔺琦墨笑着点头,拉了罄冉起身,道:“我入夜出营,定不负众望。陛下好好歇着吧,我们下去了。”……
罄冉被蔺琦墨拉着出了营帐,待脑子清醒些,人已坐在了自己营帐的软塌之上。蹙眉盯着伸手便要来抱自己的蔺琦墨,罄冉冷声道:“只有五千人却要深入敌军八万人之后,你便是找死也不该拉着飞翼营的兄弟们和你一起啊!还是你觉得童珉怀会对飞翼营手下留情?这可是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生气了?冉儿,我又不是笨蛋,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巫崖小道本就没几个人知道,只要能绕到鸡心关背后,并不是一”
“没有几个人知道?那童珉怀知道吗?”
蔺琦墨见罄冉目光紧逼,无奈之下叹息一声,点头道:“知道。”
“哼,他知道便够了!他既知道便定会防备你绕道背后,到时候飞翼营便是孤军深入,以寡敌众,你说可还有活路可走?!我知道你不欲让两军强碰,想尽可能的减少伤亡,可是也不能如此只身涉险啊!”
蔺琦墨见她目光已由愤怒变为哀求,叹息一声,将罄冉揽入怀中轻轻拍抚着她的背,慢慢安抚着,半响才道:“我不会拿兄弟们的命做赌的,我走后,凤瑛会扮成我的样子每日领军攻打鸡心关。只要珉怀看到‘蔺琦墨,还在此处,便不会作疑。因为那条巫山小道是当初攻打燕国时,我和他一同发现的,能认出此道的也只有我们二人。只要东西军前来会盟,这边将攻势造的猛烈些,珉怀定会将所有兵力都调至正面迎敌,所以还是有很大胜算的。
蔺琦墨说的例是真话,那各巫崖小道,罄冉在寻常的地图上从未见到过。她之所以知道,是有次在蔺琦墨自己画的地图上看到了一条细长弯曲的线,一问之下才知道的。
此刻听他这么说,担忧例是稍减,蹙眉抬头:“凤瑛扮成你的样子?”
“江湖上有名的‘盛颜神手,已到了军营,他会给凤横易容。易容出的样子能于我有七分想象,远距离看该是发现不了端倪。”
罄冉也知事情已经如此,不可能再回转,蹙眉仰头:“我还是觉得太过冒险,你何时动身?我和你一起!”
“太危险了,不行!何况,你的伤还没好,乖乖在这里等我,最多七日,我一定回来。”蔺琦墨坚定道。
罄冉甩开他握着的手,冷声道:“既知危险,你还不是没有和我蔺量就这么做了。你既让我知道了这事,我便一定要去。”
蔺琦墨见她一脸不依不饶,心头无奈,例不知她何时也学会使小性子了。半响才叹息一声,道:“好,带上你便是。只是这一路艰险,你这肩伤可如何能……”
“我是伤了肩膀,又不是双腿!再说这伤早就好了,是你一直不让我将绷带取下来的!”罄冉听他答应,转而一笑,唤恼道。
蔺琦墨也不再多言,拉开被子,扶着罄冉躺下,柔声道:“那好,你先睡一觉,养好精神头儿,晚上出发时我来唤你。”
罄冉本就一路劳累,在他柔和的目光下,只觉一股倦意涌上,闭上眼睛,没一会便沉入了睡梦。
蔺琦墨握着她的手,在床边儿坐了许久,俯身在她颊边印上一吻,轻声道。
“冉儿,对不起,这次太危险,真的不能带你。”
他说罢,给罄冉拉好薄被,起身在矮桌边站定,写了几句话折好放在枕边儿,深深望了眼罄冉,转身而去……
罄冉这一觉睡的很沉,醒来时已是夕阳碎金。舒服的眯了眯眼,唇角轻勾,扭头时正看到静静躺在枕边儿的纸条,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展开纸条,一眼扫过,顿时只气的双目冒火,怒喝一声。
“蔺琦墨,居然骗我!”她说着飞身而起,冲出营帐,直直便向帅帐奔去。一把挥开帐帘,怒气冲冲地闯入,内帐塌上躺着一人,白衣洒然,背对这边。
他竟还没走?罄冉的心一松,随即又涌上一股怒火,大步走过去便拉了那人衣柚,狠狠一扯,冷声道。
“你给我起来!”
帐中传来一声闷哼,接着那人转过头来,蹙起的眉,锐利的眼,微带讥诮的神情,薄唇紧抿,一脸愠色。
罄冉一愣,本能得松了手。
帐中并未燃灯,借着惨淡的夕光,眼前人有着与蔺琦墨六七分相似的面容,只是神情显得有些僵硬,这般近距离看能察觉到几分易容的端倪。且不用多想,但是那锐利的眼神已让罄冉明白过来此人是谁了。
有些尴尬的笑笑,罄冉诺诺道:“抱歉。”
凤瑛撑着身体坐起身来,靠上床棂依住身体,这才再次看向罄冉讥讽道:“以后拜托看清楚了再动手!”
罄冉心里诽谤着,面上却是一笑,忙道:“对不起,我扯到你的伤口了?”
半响不见凤瑛回答,罄冉心里焦急,不再绕因子,开口问道:“他已经走了吗?”
此言一出,凤瑛的面色分明又阴沉了几分。罄冉不安地舔了舔唇,跺了下脚,道:“凤大哥好好休息,我出去了。”
说罢转身便欲往外奔,哪知刚一走,右手便被一股大力扯住口罄冉微呼一声转过头来,迎上凤璞微眯的眼睛,她的心没来由一跳。
“你去哪里?”
凤瑛的话带着分明的不悦和质疑,罄冉没有回答。倒是凤瑛松开了嵌固着她的手,转开目光,沉声道。
“你若要去追他,怕是来不及了。而且,没有朕的命令,不准你出辕门一步。”
凤瑛的话依旧是强势的,不容人辩驳的。罄冉气得胸口起伏,蹙眉盯着他。
咆哮没有用,恳求也没有用,讲道理对凤瑛这厮更是无用之极。所以罄冉只是气怒片刻,平静得转身,踏回床边,面色清冷道。
“你这般会触到伤口。”她一面说着,一面越过凤瑛将里塌的薄被叠好,看向凤镁,示意他抬抬身体。
凤瑛微眯着眼,似是有些猜不透她的心思,不过却很听话得直了身体。罄冉将叠好的被子垫入凤嫉身下,由于这个动作,她的身体不得不靠近凤瑛。
一股幽香隐隐袭来,她的发有一下没一下的扫过面颊,她曼妙的身影在眼前近距离晃动着,凤瑛但觉一阵恍惚。
罄冉垂眸,将他的神情捕入眼中,迅速回手,利落得在凤瑛胸前急点数下。迎上他被怒火烧得通红的眼眸,罄冉有些歉疚的避开。
将簿被拉开,自他腰间摸出一块精致的小金牌来。这才不得不面对上那双一直盯着自己的寒冷眼眸,轻声道。
“对不起,凤大哥。女人的心真的很小,只能装得下一个男人。我,必须去寻他,这伤……虽是不重,但也累人,凤大哥上战场一定要注意,别感染一凤大哥多保重,我走了。”她说罢,再不多看凤瑛,转身便奔出了房……
有了凤炭的金牌,罄冉很顺利便出了军营,打马飞驰向西面追去。
罄冉这边刚出军营,那边白鹤便绕过了营帐,隐约看到她的身影,眉宇一蹙,心头便狐疑了起来,快步向辕门走去。
“刚刚出去的可是云姑娘?”
“回将军,正是。“小兵恭敬回道。
白鹤这下便更奇怪了,陛下对云姑娘的心思任谁都能看得出来,没道理这时候云姑娘独自出了军营,连个跟随的人都没有啊,
他转身向中军走去,快步至中军大帐,迎上门口凤戈的目光忙是一笑,上前道:“云姑娘怎这么晚出了营?没出什么事吧?”
凤戈一愣,于凤捷对视一眼,面色骤变,大步便向帅帐奔去。
凤瑛不让罄冉出营的命令正是凤戈去通报的,凭他对凤瑛的了解,自然瞬间便发现事情不对头。
这回凤瑛假扮蔺琦墨,为了不露破绽,在蔺琦墨悄然出营后,凤瑛便暗自入了帅帐,并撤去了所有暗卫。连素来紧跟身侧的凤戈、凤捷二人都被留在了中军大帐这边,做成陛下一直在帐中养伤的假象。这也是罄冉可以那么轻松取到腰牌,那么畅通无阻出了军营的缘由。
凤戈奔入帅帐,一眼便撞上了凤瑛逼来的刀剑般冰寒的目光。凤戈一惊,已猜到发生了何事,他忙低了头,大步奔过去,几下解开凤瑛穴道,单膝跪地,沉声道:“属下失职。”
半响不闻凤瑛说话,凤戈忐忑道:“可要……属下追云姑娘回来?”
却听一个满含暴怒的声音吼道:“追她作何?她要走便让她走!出去!
凤戈心中暗叹一声,躬身向外退去,待退出内帐,却听里面传来一个气闷的声音。
“她和大队会合前,派队人暗中跟着。”
凤戈心中再叹,忙应了声,转身而出……
当时询问蔺琦墨时,他说那条巫崖小道甚为隐蔽,是寻找燕帝藏宝时他和童珉怀发现的。罄冉觉得神秘便起了兴致,细细观研了半天。所以现下天色虽是已经入黑,她却策马飞奔,不曾迷了方位。
蔺琦墨一行为了隐蔽,整个飞翼营都未骑马,行军极慢。罄冉刚过月儿河便追上了大队。
蔺琦墨望着马上端坐的罄冉,目光几分不认同的气恼,月色清珲下却不掩眸底的熠熠欣悦。
他骗了她,偷偷离开!为此罄冉恼了他一路,真到现下面对着他那宝石般的眼眸,她竟怒意全消,四目相接,只剩下醉人的缠绵。
飞翼营的将士们似乎一点也不哥怪她会追来,蔺琦墨尚未动作,倒是陆赢扬着灿烂的笑脸冲了过来,扬声道:“大嫂,我给您牵马。”
他这么一声喝,四周便都是起哄声。
“大嫂,我给您拿着剑。!”
“大嫂,喝口水?”
“大嫂,路上黑,我来给您打火照路。”
罄冉翻身下马,很自然的便将手中马鞭、马缰丢给了陆赢,对于四方的哄笑调侃一点也不介意,含笑回应。只是心头好笑,果真是谁带的兵便似谁,这群小子们一个个闹起来没个正行,例是和蔺琦墨如出一撤。
陆赢却一脚踢上往这边凑的一个大高个子,怒道:“去,去,嫂子功夫那么厉害,自能暗夜视物,哪里用得着你来照路!”
他见那高个儿躲开那一脚,蹦出老远,这才靠近罄冉,眨巴几下眼睛,满是神秘的笑道:“好嫂子,你这一来,咱们可赢了大帅几坛子好酒呢”
罄冉不明,正欲问他,却见蔺琦墨交代了宁三哥几句话,大步向这边而来。陆赢极为夸张的身体一抖,便向远处溜去。
“嫂子,这马渴了,我去给它寻点水。”
他说罢,牵着清风,一溜烟便消失在了队伍中。
罄冉迎上蔺琦墨宝石般晶灿的目光,微微一笑。蔺琦墨亦摇头失笑,牵起她的手向前走,引得身旁兵勇们挤眉弄眼,他却安之若素。
“怎么那么不听话…“半响,蔺琦墨才轻声道,语气中依旧带着几分无奈。
罄冉挑眉,瞪他一眼:“你个骗子!既然这次深入敌后那么有把握,为何不允我来!?”
人有时候真的很矛盾,蔺琦墨一方面担忧罄冉,不愿她跟着来。可当她追来时,他的心里却涌上了一股狂喜。
现下见她瞪着眼睛控诉,那可爱而娇嗔的模样直搅动着他的心,让他恨不能将她紧紧锁入怀中,吞入腹中。
不敢再看着她,蔺琦墨转开了头,只是唇角却多了分笑意,久久不掩。
罄冉只觉他拉着自己的手在不停的抓紧,更紧“”“望着他侧面上那笑意,心有所悟,她扬唇而笑。
“他们说的赢了你的酒是怎么回事?”
蔺琦墨摇头,叹息一声:“臭小子,嘴真快!”
罄冉见他不愿说,摇着他的手臂:“你不说,我找陆赢去,他应该很乐意告诉我的。”
蔺椅墨见她不依不饶,这才苦笑道:“我过来时跟三哥说起骗你入睡的事,没诚想被赢赢那小子听见。他那嗓门一马大骗就玩笑说等你醒来定要追来收拾我,一闹之下他们就打起了赌。”
罄冉苦恼,难道她在他们心中就是个悍妇的形象?!
“这和你什么关系?”
“我说你不会,这不才打起赌来的…”
罄冉冷哼一声:“你怎知道我不会追来?”
蔺琦墨却半响不语,直到罄冉盯向他,他才无奈叹息,凑至她的耳边轻声道:“冉儿,你怎知我是不想你来,才愿意打的这个赌……”
他的呼吸吹在耳边,痒痒的,罄冉的心也跟着瘙痒了起来,眉眼含笑,溢了一脸的甜蜜……
大队在夜色下抹黑前进,涉过一各浅溪,迎面绝壁高耸,如同一柄鬼斧神工下的利剑,直插云间。
这夜没有月亮,只遥远的天际孤零零的桂着几颗惨淡的星,乌云压在山崖上,越发显得山势险峻。
借着火光,罄冉远远望去,两崖如阊阖巨门,天色一线,夹道一务小缝,正是他们此番要通过的巫崖小道。
那小道,横埂蜿蜒,黑溘漆见不到头,乱石嶙峋,与其说是小道,例不如说是裂健。
这种地方一人尚且很难通过,更别说行马了,所以罄冉不得不于清风告别。她侧不怕它会丢失,这一路她早就发现有一队人在暗中跟着她,她自然知道是凤瑛派来的,她想清风会被他们带回去的。
蔺琦墨拉着罄冉的手走在最前面引路,连绵的火把如同一条长龙,在山道间一字排开,徐徐前进。
这次任务,蔺琦墨专门挑选了飞翼营精锐,个个都是穿山跋涉的好手,即便如此,行军依旧很是缓慢。遇到山石阻隔之处,尚需停下来开山行路。
昂头间,两壁山崖高峭,黑压压的鸟云遮住了唯一的一线天空,鸟云浮动间,似是两崖在移动着要顷顶压下一般。
罄冉只望了一会儿便低了头,蹙眉道:“看这样子,似是要下雨了!”
蔺琦墨抬头望了一眼,面有忧色,沉声道:“过去这一段便好走一些了,肩膀还好吧?”
罄冉见他担忧,忙是一笑:“无碍。”
其实养了这一个月,肩膀早就好了。习武之人本就没有那么娇贵,但是蔺琦墨却说什么都不允她将缠绕在肩头的绷带拿下,有他的三令五申,罄冉便只能屈服。
果然如茵琦墨所言,又行了一个时辰左右,大队便出了一线天,道路要宽敞许多。
蔺琦墨吩咐大队原地休整,拉着罄冉在一颗树下坐下。将水囊和干粮递给她,竟在她身旁单膝跪下。
罄冉还未愣过神来,蔺琦墨已将她的脚抬起,脱了靴子,给她按摩着穴道。罄冉愣住,复又一惊,他竟当着这么多下属的面儿对一女子如此,以后还如何统兵…,
忙欲将脚缩回,奈何他竟握得极紧,还抬头瞪了她一眼。罄冉心中感动,怔怔的望着他,再不能言语。
大队只休息了两刻便继续前行,然而没行多远,天空重云遮掩,将天边那几颗稀稀落落的星星也吞噬了,接着滴滴答答开始有大颗大颗的雨点砸下,天空乌黑如墨。
轰隆隆……山顶盘旋起一阵阵的雷声,大雨未至,隐雷已到,震的整个山崖都似在摇晃着,闪电似是要劈开峻峭的山休,照到四处鬼厉般银白。
看这样子竟是要下暴雨,暴雨之下行路就太危险了,罄冉想着不免蹙紧了眉。
暴雨顷刻而至,似乎应验了她的担忧,火把被浇灭,四周黑的可怕,最让人惊恐的是,不断有大小岩石自山上滚落,山路也变得异常湿滑。
蔺琦墨将罄冉护在大麾下,大颗大颗的雨点砸在面上,劲风扑面,让罄冉有些睁不开眼睛,只是腰间那手却一直未有丝毫放松,稳稳的托着她的身体往前走。
“大家小心!”
大声震响传来,似有山石滚落,蔺琦墨大喝一声,然而队伍中还是传来几声惊呼,显然又人被山石砸到了。
罄冉抬头,蹙眉道:“这样不行!”
蔺琦墨犹豫一下,终是回头道:“各自找地方避雨!”
队伍开始有序的四散,蔺琦墨拉着罄冉,寻了一处凸出的崖壁,运功将她身上微湿的衣服烘干。此时众人也都寻到了避雨的地方,成堆成堆的闲聊起来。
暴雨倾盆,不断有山石滑落,砸碎了欢声笑语。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微弱的歌声,接着加入的人越来越多,歌声也越来越雄浑嘹亮。
“万人一心兮,泰山可橱惟忠与义兮,气冲斗牛。主将亲我兮,胜如父母;干犯军令兮,身不自由。号令明兮,赏罚信,赴水火兮,敢迟留?”
暴雨倾轧,歌声嘹亮,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有人按着节拍击打着兵器,或甲衣,罄冉似听到了金戈铁马之声,激昂铿锵。将士报国之意,引人热泪。
蔺琦墨亦心有所触,身形矫健,一跃而起,高歌起来。
这是罄冉第一次听他唱歌,他的歌声清朗中带着一丝奇异的苍凉,罄冉缓缓闭上眼睛。
眼前划过一幕,仿见苍茫大地狼烟四起,壮士悲歌纵马沙场,壮志雅怀,豪气上涌,抛头颅洒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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