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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心术-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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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转头看到坐在她身边正低头品茗的蒋琬,苏离儿的怒气立即像潮水一样退去,忍不住低下头去,暗想:“当然,也不是全天下所有的男子都是这样的,至少,至少我的琬哥哥就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好人!”

第二卷 倾国倾城 第三十五章 十倾城图(上)

不知问了几批人,终于又有两人走了进来,顾盼洋洋,大摇大摆地走到桌边坐下。

苏离儿见状,终于忍不住指著一个一直静静地侍立在旁的少女高声叫道:“喂,你,过来!”

那侍女一愣,看了看四周,终于确定是叫自己,当下走到苏离儿面前,脸色略红地道:“不知道公子叫婢儿来有何吩咐?”

苏离儿道:“我问你,你们小姐怎么还没出来!”

那侍女一笑,说道:“原来公子等急了,快了,小姐正在更衣,马上就会出来与各位公子相见。”

众人闻言无不大喜,那青衣书生整了整自己的衣冠,脸孔涨得通红,显是又是紧张又是期盼。

忽然一阵轻轻地脚步声传来,一阵清脆地“叮叮”珍珠撞击声,有人掀起珠帘,走进一个女子,脚步轻柔,仿佛踩在水面之上,摇曳动承,众人抬头看时,都无不由得眼前一亮。

只见来人一身白色衣裳,年仅二十三、四,但姿容风度,却是袅袅然然,仿佛秋风吹过洛水。动彻心魄。便连苏离儿都不由得坐正了身子,稍微觉得这女子倒也不那么太过夸饰了。

蒋琬忽然觉得这女子地脚下步声自己似乎听过,略一沉吟,不由一惊,暗道:“原来是你”!原来这女子正是刚才暗中给蒋琬出题的女子,当时蒋琬就觉得其才情绝对不似一个侍女所能,却也绝对没有想到竟然是李苏苏亲自出题。

这一下却猜错了,原来这女子正是那一日蒋琬进城之时那辆华丽马车中那个清韵若水的女子,本来所有题目都是她的侍女接侍问询,只是自那日一眼瞥见后,喧嚣过后,热闹散去,夜深人静之时,她脑中却忍不住忽然浮现出那一日在城门口偶然瞥见的那白衣少年,那种悠远缥缈,正是她为之追寻数年,却总是难以获得地平淡气质。

今日站在楼前,偶然瞥见下面的蒋琬,立即一眼认出正是那日的少年,心中不由得大喜,于是自作主张地亲自去为蒋琬出题,开始只为试试蒋琬的才情,后来忍不住大为吃惊,就成心是想难一难蒋琬。

可是没有料到的是,那些比之其他人艰难十倍地问题,蒋琬却仿佛从不思索,便马上解出答案,这时她忍不住又为蒋琬的才气所折。只觉心中“砰砰”乱跳,竟然要躲到帘后,良久方才平复自己那古怪地激动情绪,缓步走出来。

环眼在座众人,她微微笑道:“苏苏得蒙各位抬爱,竟然在这里等那么久,真是罪过不浅,苏苏这里以茶代酒,向各位陪罪!”说罢端起几上那精致温润的名贵青瓷盖碗,浅浅抿了一口。

众人不由得连连谦逊,急忙端盏便饮,李苏苏眼角余光瞥见,忍不住低低一叹,向蒋琬看去,蒋琬却是轻轻端起,右手拈起碗盖,仅只略一沾唇,一股青涩透彻的淡淡茶叶青香就这样萦绕舌尖,直达心肺,让人忍不住心腔之中浊气一去,清香萦肺。只想深吸一口长气,这“冻顶乌龙茶”的喝法最是考究,那些人如牛饮水,也难怪李苏苏要为这茶水哀叹了。

正如弹琴却无知音,这等上好之茶,落到这样一群人手中,真正是“遇人不淑”。偏李苏苏却又无法为茶辩,要知在座众人,一个为扬州刺史的掌上明珠,一个为才学惊人的神秘少年,一个是扬州别驾的独生公子,一个是钱塘第一富商的宝贝公子,一个是苏州司马的侄儿,另外几个也都是钱塘郡面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其中倒也有两个有些真才实学,是当朝举子,在钱塘学子中有极重要的影响。

这些人都是李苏苏所不能够得罪的,也是她所无法推拒的,其实说是三问,对人俱是不同,像李复生他们回答地,简直就不能称之为问题,而蒋琬所回答地,却简直不像是平常人能回答得出来的问题了。

接下来众人各自介绍完自己,蒋琬只说了个名字,别人见他没什么势力,也就没有太在意,纷纷向李苏苏大放厥词,评论世间文章得失,谈诗评词,非要弄出跟别人有一点不一样的见解,以为高人一等,都想压过众人,获得李苏苏地好感。最后忍不住就扯到了风头正劲地所谓天下四大名公子头上。

这四大名公子分别是惜花主人琬、青园主人江儒、知音公子李知音、多情公子琴慕水。这四人之中,声名最盛者便是多情公子琴慕水与知音公子李知音,前者是西越国最负盛名的年轻才子,出身显著,他的父亲就是西越国左相琴何。

当然,能够名列天下四大名公子,绝对不是因为其出身,就像四大名公子之中的惜花主人琬,凡人皆只见闻过他那传诵天下的《惜花词》,而从无人知道其出身来历,成为四大名公子之中最为神秘的人。

而琴慕水不但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传得最盛的却是他的风流多情,听说他日掷千金,流连于西湖画舫之中,无数青楼女子为他而倾倒,颇具当年“六大传说”之一的风流国里第一奇人花伴柳之风。

而知音公子却独精音律,精通各门乐器,而且莫不出神入化,尤以古筝最为擅长,据闻天下已无敌手,他能够道出所有音曲中的真意,天下却无懂他古筝之人,怅逛寂寞,人皆因其能听懂所有人歌声而称之为“知音公子”。

至于“青园主人”江儒,却是精绝国数百年来第一奇才,据传说他有通天彻地之能,天文地理,医卜星相,琴棋书画,河图洛书,无一不通,无一不精,尤以运算计谋,鬼神莫测,年方弱冠之年便被精绝国兵马大元帅萧王孙拜为老师,精绝文帝请其为太傅,以国事请之,但江儒早年曾经发过重誓,此生绝不入仕,只是却也并不妨碍他的超然地位。

他独自居于青园之中,精绝帝调自己的十六卫团团将青园围护,而江儒更在青园四周设下了极为厉害的阵法,据说人一陷入其中就将痴迷癫狂,是以青园也成为了天下禁地之一,除了寥寥数人,从无人能踏足青园一步,而江儒更是足不出户,研究天下智谋之术。

而文帝萧元尚与兵马大元帅萧王孙一有疑难,便求教于江儒,江儒并不拒绝,每一出手,反掌之间,天下便是一阵风起云涌,天翻地动。是以时人又称之为“山中宰相”。

第二卷 倾国倾城 第三十六章 十倾城图(中)

精绝青园、南唐惜花、西越多情再加上长汉知音,正是天下四大名公子。

这四大名公子与传说中《十倾城图》中的人物,正是近十年来天下最富传奇的人物。四大名公子且不说他,就说这《十倾城图》,正是当今风流国里,无人可匹的公子花伴柳所绘,工笔描绘,栩栩如生。只是见者甚少。

据说这《十倾城图》是花伴柳走遍天下所见,其中最最绝出者,只要见其一面,他便再也不会忘记,回来后便呕尽心血,绘成这天下奇图。

据说《十倾城图》中的人物,莫不是天仙化人,倾国倾城。时人所知,只有三人,她们便分别是“六大传说”中的第一位《画中人》与第四位青楼奇女子虞止。以及南海普沱山观音阁主。

便连小楚国“南妃”纪青弦,都不能登上《十倾城图》,其它七位人物,虽然世间皆不知其名,但所有人都相信,能与画中人与虞止观音阁主并肩的,绝对是惊才绝艳,沉鱼落雁,不落凡尘。

听著在座众人夸夸而谈,仿佛什么四大名公子也都只不过是徒有虚名,不屑一顾,李苏苏听得忍不住连皱眉头,偏偏几位谈得口沫横飞,仿佛只要这些什么四大名公子站在他们面前,立即就要羞愧得低下头去舔他们的脚。

只有苏离儿听得斤斤有味,因为她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个什么四大名公子,听到惜花主人琬、青园主人江儒、多情公子琴慕水与知音公子李知音的故事,她忍不住悄悄把他们与蒋琬比了一比,最后还是觉得,琬哥哥无论从哪方面看,都不比那个什么四大名公子差啊,因此也有点不屑了起来。

只有情儿,哭笑不得的看著蒋琬,心中暗想:“若是他们知道公子就是四公子其中之一的惜花主人,不知道那时是一幅什么样的表情,哈!”想到这里忍不住心中暗乐。但蒋琬却似是根本没有听到他们说话一般,在那里恹恹欲睡,无精打彩,情儿心想:“是啊,听这群浑人瞎扯一通,也难怪公子生困,连我都有点忍不住了。他们哪里知道,这四公子中的每一个人物,都是卓然绝世的人物,他们这一辈子拍马也赶不上。”

李西楼瞧著苏离儿那幅倦倦的样子,忽然瞧到蒋琬更是直接伏桌假寐了起来,眼珠子一转,心中恶狠狠想道:“你这臭小子,瞧小姐对你那么依恋,坏我大事,我何不用言语挤兑让你当场赋诗,这里都是江南才子,你小子还不完蛋出丑,小姐从此就再也懒得正眼看你一眼。那时我就又大有机会了。”想到此处不由心中暗乐。

正巧李苏苏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拍拍手掌,说道:“今日晤会,且容苏苏为诸位公子弹上一曲,请各位品评,如何?”

众人一时从舌战之中回过神来,见是李苏苏发话,无论说什么当然同意便是,那还有什么可多想?因此纷纷拍掌叫好,说道:“李大家琴技是天下一绝,我们凡夫俗子,今日能够得聆仙音,实在是天大的幸事。”

李苏苏起身走到琴前,神情宁静,众人一时静了下来,暖情阁中落针可闻。

将军谈笑弯弓,秦王一怒击缶。天下谁与付吴钩?遍示群雄束手。昔时寇,尽王侯,空弦断翎何所求?铁马秋风人去后,书剑寂寥枉凝眸。昔有朝歌夜弦之高楼,上有倾城倾国之舞袖,燕赵少年游侠儿,横行须就金樽酒,金樽酒,弃尽愁!愁尽弃,新曲且莫唱别离。

当时谁家女,顾盼有相逢?中间留连意,画楼几万重。十步杀一人,慷慨在秦宫。泠泠不肯弹,翩跹影惊鸿。奈何江山生倥偬,死生知己两峥嵘。宝刀歌哭弹指梦,云雨纵横覆手空。凭栏无语言,低昂漫三弄:问英雄、谁是英雄?”

琴声激昂如同大江博浪,重鼓开声,令在座众人忍不住心中便是一阵热血沸腾,李苏苏琴声一停,众人都忍不住拍掌叫好,这可不是为了讨好,实在是心中真正折服,一个书生问道:“不知道是哪位大家的新词,壮烈豪迈,实是天下绝唱,妙,妙!”

李苏苏看了他一眼,故作诧异道:“冯公子难道没有听过这曲《英雄》么?刚才你们大谈惜花主人,这就是惜花主人琬《青楼集》中的一曲啊!”

那冯公子一听,登时面红耳赤,原来他刚才大骂惜花词不过是乱涂瞎写,浑然不知词为何物,说他读过已不知道多少遍了,此刻当众称赞,却竟是《惜花集》中旧词,他实在是自已打自己耳光,众人暗自庆幸,于是纷纷对那冯公子出言嘲讽,然后又不惜余力大赞李苏苏琴曲是如何动听悦耳,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而那冯公子却又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想走又舍不得这难得的与佳人亲近的机会,想留却又放不下一张面皮。在那里局促不安,如坐针毡。

李苏苏倒也不敢过份得罪了这位苏州司马的侄儿冯南,为他解围道:“好了,大家都是江南才俊,苏苏向来是大为仰慕的,不若咱们来各自赋诗一首,用以助兴,各位看是如何?”

众人一听,登时大喜,暗道在美人面前露脸的机会来了,他们早在来此之前,已请专人作过几首新词,这时忍不住一一鸠占雀巢大言不惭脸都不红一下便将作者改名,那些人专门为此而作的诗词总算还上得台面,等到众人一一作完,只有苏离儿蒋琬二人没有动静之时,苏离儿抓住蒋琬的手臂:“琬哥哥,要不咱们走吧,好无聊,我最烦这些狗屁文章,我们到外面去玩儿,好不好?”

第二卷 倾国倾城 第三十七章 十倾城图(下)

听著苏离儿撒娇那软语娇憨的声音,这时已经渐渐入夜,明月东升,扬州城中,万家灯火次第亮起,繁灯闪烁,蒋琬本就不想来,这时一听,正是大合我意,起身道:“走吧!”

众人听苏离儿说他们的诗词是狗屁文章,不由纷纷大怒,齐声叫道:“去,自己不会,什么都作不出来,居然敢说我们的诗词是狗屁文章,有本事你作一首我听听看。”

一个人冷嘲热讽道:“莫不是自已根本不会,是以眼热,这会子夹著尾巴想逃走啦!”众人闻言忍不住都哈哈大笑起来。苏离儿刚要发怒,却见李西楼扯了扯她的衣服,冷笑道:“胡说,我们琬公子才学惊天,他只是不屑于作而已,你们不要小瞧人啦!”

蒋琬闻言一皱眉,心想这不是更加激怒到别人么,果然四周哄堂大笑,阴阳怪气地说道:“哦,是么?那就作呀,可不要像黄狗放屁,放过就算啊!”

李西楼煸风点火地道:“公子,要不你就作一首,让这群不知天高地厚地人看看公子高才!”四周嘘声大起,苏离儿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扯了扯蒋琬的衣袖,怒目瞪视著众人,说道:“琬哥哥,你写一首诗,将这些人都比下去了,真正是欺人太甚!”

这时那李苏苏也走过来,微笑望著蒋琬,说道:“就看在苏苏面上,琬公子就留下一点墨宝,如何?”说著不待蒋琬回答,便亲自拿来了笔墨纸砚。

蒋琬皱了皱眉,但现场情形不容不作,他仰头向天,心中清晰地映现出天下楼外面,凉风席席,夜空明月如霜,高空浩邈,绵亘远去,无际无绝,深邃无边,仿佛藏有著人世间绝对堪之不透的秘密。

忽然,他就想到了“家乡”,那个离开时间与空间,不知现在何处何方的故乡。

李苏苏只见他略一沉吟,似是正对著外面高远的夜空,一轮明月如同玉镜悬挂于九天之际,散发著清幽的光芒。

蒋琬忽然一拍桌案,那支蘸饱徽墨的紫狼毫便腾空而起,蒋琬伸手握住,长袖一挥,那毛笔便宛似在桌面纸张之上跳著一支舞蹈,惊讶于蒋琬书法那种挥洒如烟的洒脱,众人注目看去,不由得“嘘”声大起,只见蒋琬写下的第一句是:床前明月光。

及至蒋琬写出第二句,众人已经齐声哗笑起来,疑是地上霜,到第三句之时李苏苏不禁暗地里想:“莫非我也看错了人么?这么一个明玉一般的少年,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空有一幅好看皮囊?”蒋琬写下的第三句正是举头望明月,她转身欲走开,头刚一转忽然眼角余光就瞥到最后一句:低头思故乡!众人忽然一下子仿佛被仙人施了定身术,一个个呆立原地,不能作声。

蒋琬冷“哼”了一声,拉起情儿,转身便走,大袖飘飘,转瞬之间便踏出门外,苏离儿嚷道:“喂,琬哥哥,等一等我呀!”急忙起身追去,李西楼目瞪口呆之间,看到苏离儿追出门出,急忙也追了出去,大喊道:“小姐,等等我!等一等我!”这一急,登时将苏离儿的身份喊了出来,但屋内众人呆呆地,谁也没有注意到。

苏离儿追出门外,却只见到庭院空空,花影扶苏,哪里还有那白衣公子琬与他侍女情儿的身影,一时之间她忽然觉得怅然若失。

夜深人静之时,万籁俱寂,扬州城南,一座清幽古雅的居旁之内,蒋琬盘膝而坐,他这几年跟随道琼,每晚都是与他一同参禅,是以养成习惯,难以更改。

随著他的呼息,体内浊气渐空,清气入肺,全身上下顿时觉得一阵清爽。若有外人在侧,仔细看著蒋琬的周身,便会惊讶的发现,当蒋琬每一呼一息之间,四周泛起一层薄薄的青雾〖TXT小说下载:。。〗,缓缓将他那焯焯锋芒掩盖包裹,气质一丝一丝内敛,渐趋平凡。

这是道琼见蒋琬锋芒太露恐招祸患而赠送给他的一卷《青囊卷》。本来是道家之物,他偶然获得,也并不明白有什么功用,不过他虽然没有门派界限,但却也不屑于去修炼这《青囊卷》。据他所知,这《青囊卷》并非什么盖世奇宝,只不过是道家一种简单的养气修性的吐呐法而已罢了,功能宁神静气,对蒋琬有著莫大的功效。对他而言,却没有什么作用。

若说两年之前的蒋琬,宛如是一柄出鞘的宝剑,剑气贬人肌肤,彻骨生寒,令人一见即知是一柄绝世宝剑的话,那么现在的蒋琬,就仿佛是一柄深藏匣中的名剑,虽然隐藏不出,但即便是隔著剑匣,还是令人觉到隐隐地剑华。它那独特的剑气,还是忍不住地让人看出匣中剑的不凡。

等到他能够完全隐匿自己的气质,将一柄惊动天地的名剑变作一柄朴质无华,仿佛一柄朽铁之时,那才是人生的至高境界,返朴归真,达到传说中的所谓“大巧不工,重剑无锋。大象无形,大音希声”的增界。那时蒋琬,就将真正无敌于天下。

第二卷 倾国倾城 第三十八章 天魔妙相(上)

次日蒋琬归来,看见情儿又在那里无所事事,托著腮帮想著心事,他不由得有些歉疚,因为这两年来,每日里情儿都是无事可作,只是在门前等著他回来,才仿佛突然活了回来。虽然蒋琬常年住在寺中,但情儿明知如此,蒋琬每次回去,还是见到情儿等在门边。

想必,这几年,她就是一直这样等著自己的吧,自己以前疏于注意,这时身边已只她一人,才忍不住注视到这个陪伴了他两年的女子。

她的性子极为矜持温柔,体贴细心,从来也没有抱怨过什么,一如既常,似乎自己已成为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样东西,是她全部的寄托,所有的依靠。

只有在等待自己回来的过程中,她才会觉得快乐。虽然这在蒋琬这个从另一个世界过来的人所不能理解,但古人皆然,女人的一生,多半是在等待之中茫然度过的。

心中一动,他忽然间就想起了自己脑海之中已经尘封了两年之久的天魔相舞。他并不是一个拘泥的人,反正无所事事,当下微微一笑,晚上再回来的时候,便让情儿到他房间来。

情儿站立在他面前,有些拘束,因为这是蒋琬第一次夜间叫自己到他房间,只觉心下恍如小鹿“砰砰”乱跳,不知公子召见自己来此,会有什么事情。

蒋琬道:“情儿,你跟著我的时间也不短了,我看你每日无所事事,是不是很烦啊?”

情儿吃了一惊,急忙摇手道:“不不,我不觉得烦的。”说到这里,她不由得有些扭捏起来,脸色通红,低声道:“我……我反而,反而觉得,等待公子的时候,很是……很是快乐!”最后这几个字说得如同蚊吟,不过蒋琬的听力,可是敏锐无比,还是听到了。

他很是有些奇怪,说道:“不会罢,算了,我看你很是无聊,要不我传你一套武功吧?你愿不愿意学?”

情儿吃惊道:“武功?我,我怕我学不会。”

蒋琬含笑说道:“不会的,这武功很好学,而且很漂亮,只是一种舞蹈而已,你练了之后,就会越变越漂亮的。”

情儿不敢致信地睁大眼睛:“变漂亮?”

蒋琬道:“是啊,这是天魅宗的最高典籍《天魔相舞》,其实别人都错怪这种舞蹈了,《天魔相舞》的真谛,其实说起来无非一句话:尽最大限度地发掘一个女子内心的美丽,使她变得无比的漂亮。只是后人用以迷惑世人,才变成了人们口中的魔功。”

情儿心中“砰”然大动,世上还有这种武功,要是自己练成了,不就既可以保护公子,又可以……想到这里,忍不住脸上红若胭脂,低下头来,低声说道:“只要公子愿意教情儿,情儿……愿意学!”

蒋琬大喜道:“那好,我从现在便开始教你,只是这是天魅门的绝秘,你不可以告诉任何人,知道吗?”

情儿脸现坚决,毅然道:“若是情儿告诉别人,天打雷劈,让我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蒋琬吃惊道:“情儿,我只是告诉你一声,你干么发这么重誓?”

情儿抬起头扑闪著大眼睛望著蒋琬:“只要是公子吩咐的事,情儿都要以生命去完成。”

蒋琬无可奈何,却忍不住一腔柔情涌起,微笑道:“唉,真不知道怎么说你。你这不是让公子欠你太多么?”

情儿道:“公子没有欠情儿什么东西啊,是情儿自愿这么做的!”

蒋琬柔声道:“算了,你要这样便这样吧,来,我开始教你,不过……”说到这里,他不禁有些犹豫。

情儿见状,奇怪地问道:“公子,怎么了?”

蒋琬期期艾艾,半晌方才迟疑不决地道:“我,我刚才忘了,天魔相舞开始的时候,要……要把衣服全部脱了……”

情儿脸上大红,忍不住低下头去,偷偷看了蒋琬一眼,见到他一脸的尴尬,显然极是不安,心下反而平静下来,想道:“公子这么小,而且眼睛又看不见,我……我还有什么好矜持的,而且……”想到这里,她脸色不禁更红,心下暗暗想道:“何况,我这一身都是公子一个人的,哪怕,哪怕他看得见,让我脱……我,我也会照办的。无论公子让我做什么事,我都不会拒绝。”

她不忍蒋琬再犹豫,红著一张脸儿轻轻将衣衫全部褪去,罗衫委地,顿时一具完美无暇的侗体仿佛一座浑金璞玉的白玉雕像一样俏立原地,一股处子的幽香直冲进蒋琬脑海,他虽然目不能见,但那种敏锐的听觉却清晰的捕捉到了情儿在他身前一件一件脱下衣物之时的那种“悉悉嗦嗦”的声音,清晰地知道自己面前正有一个年青貌美的少女赤裸著身子,正俏然站立在自己面前,任是哪一个人也承受不住的。

更何况,因为眼睛的不能见物,使得他的六识,有著远超于常人的敏锐,简直可以捕捉到每一丝每一毫的动静气息,若非这两年苦练的定力,只怕他已经把持不住了。

他急忙深吸了一口气息,青囊卷的那种青气一霎时浮现在身畔,让人一瞬间竟然定下心神来,这时他才不由得长吐了一口气息,心中暗骂自己该死,情儿对自己毫无防备,将所有的一切全部呈现在自己的面前,自己怎么能辜负对方的放心托付,反而心中生出邪念。

脑海中一转,那些赤裸著身子的少女舞步立即全部仿如潮水一般涌出,涌现到自己眼前。他摊开早就准备好的长尺素绢,长笔疾挥,那些舞步顿时仿佛拥有了生命灵性似的,跃然纸上。

情儿不知何时已经来得他身边,目不转睛地瞧著那些绝美的舞姿,一时心神俱醉,这些舞姿仿佛与她有著某种契合,竟然神奇般地只见过一遍,便立即滚滚涌入脑海之中,化作无尽的妙相。

第二卷 倾国倾城 第三十九章 天魔妙相(中)

伴随著蒋琬的笔尖,那些舞姿以另一种脱凡入圣的姿态从纸上跳出,浸入到情儿的心灵,这一时间她忘记了自己正赤裸著身子站立在蒋琬触手可及的身边,忘记了自己来此是为了什么,忘记了所看到的那一切画相,变成生动的舞步融入到了她的脑海深处,她忍不住就地曼舞玉臂,尽情地展现著女子侗体的美丽,发掘其中可能的每一点滴诱惑。

就在这一瞬间,蒋琬搁下长笔,站在原地,一时怔住,因为他的六识之中,清晰地映射出了室中的一切,仿佛明镜生光,毫丝毕现,那具面前旋身飞舞的玉体,正以一种仿佛契合天机一般的灵动,在他的眼前,展现著身上的一切。

他清晰地看到了情儿的面容,那是一种令人一见便忍不住心生怜惜的容颜,仿佛玉盘承晓露,花瓣堆初雪,是那般的美丽圣洁,仪态不可方物。

那白雪一般的玉臂,动人的侗体,时闪时现的私处,修长白晰的玉腿,圆润温柔的足踝,瀑布般倾泻而下的青丝,都无不清晰地映入他的脑海,闪烁著一层隐隐地明光,让蒋琬此刻本已坚若金玉一般的心境竟然微微一荡。

蒋琬第一次发现,跟著他两年之久的这个情儿,竟然是那么的美丽,以往从未所见,真是暴殄天物。

她的眼睛仿佛天上的星星一般明亮,眉毛仿佛月牙儿弯曲,细而长的睫毛,玫瑰花瓣一般柔软娇嫩的唇瓣,再加上那张玉一样明洁的容颜。实在是倾城倾国,明丽动人。

情儿显然不会知道蒋琬突然之间竟能见到她的玉体,依旧心神俱醉的舞动著娇躯,那些舞姿仿佛灵魂突然遇上主人,两相融合,比之蒋琬脑中流动的舞姿,更见动人。

忽然,情儿脚下一个跄踉,这天魔相舞原是需要极深地内功才能加以施展,前三重尚不明显,到第四重之时没有内功便想自如施展出天魔舞那无异于痴人说梦。情儿本不应该现在就出现这种现象,只是她已经与天魔相舞融为一体,达到了古人前所未有的一种境界,舞姿与心神紧密相连,水乳交融,舞出的境界已经脱出于天魔舞第二重色相的境界。所以才会不支摔倒。

蒋琬六识所及,吃了一惊,急忙上前扶住,只觉触手温润,暖玉温香在怀,情儿脸色通红如火,想到自己赤身裸体被蒋琬抱在怀中,呼息忍不住急促起来。

却见蒋琬伸手抓起她的左手,略一拈脉,立即明白,扶她站好,在室内不住踱步,沉吟不语。天魅门有天魅门独特的内功,但也不是说其他门派的内功心法便不行,只是天下各派,弊帚自珍,要想找到一种能最大限度发挥出《天魔相舞》魅力的内功,一时片刻却又哪里去找?

情儿一旦从天魔舞中停下,那层圣洁动人的美丽便随即隐去,变成一个仅只是略为漂亮的侍女,哪里还有刚才的那种动人心魄的魅力。这时蒋琬已经完全明白,这《天魔舞》似是天生与情儿有缘,竟然让她这么快就突破了《色相》的境界,看来无论用什么方法,自己都要找到一门绝世内功,送给情儿才行。

他摆了摆手说道:“好了,情儿,看来你是修练这《天魔舞》的最佳人选了,只是暂时还不适于常久习练,待我为你找到一门内功,你再进行完整的修练,我看现在就先练习一下那些舞姿吧,连贯运用,以你的体质,现在会消受不了,反受其害的。”

情儿闻言吃惊道:“若是很难那就不要找了,情儿练不练都一样。”

蒋琬自负地笑道:“你看我是一个半途而废的人么,本来也只是让你随便练练解解闷,既然发现这舞蹈似是跟你有缘,那可就不同了,你一定要将它练好,也许将来还有大用呢。想我蒋琬,天下还能有难倒我的事!”

“好了,今晚就修练到这,你先回去休息去吧,待我想想天下武功,有哪些内功是适合于你修练的。”

情儿穿起衣服,一想也是,她对蒋琬有一种肓目的自信,心想公子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好了,不用多问。于是点头告辞,退出门去。

蒋琬盘膝坐下,练习过一阵《青囊卷》之后,万籁俱寂之中,他缓缓睁开眼来,思索天下武功,如何能够找到一门适合情儿的上乘内功。

当今天下,玄教、魔教、莫愁湖鼎足江湖,玄教的“大光明功”、魔教的“圣典”、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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