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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心术-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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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了,隐隐知道一些她们的心思,若是没有选上,只怕表面上不说,内心都会极为黯淡,深受打击。其实她们都是一般的能力,各有特长,若是一旦认为自己比不上别人,不受重视,恐怕对她们以后成长都不利。

想了半天,她还是没法找出两个人来,蒋琬见她半天没说话,奇怪的问道:“情儿,怎么了?”

情儿凑近蒋琬,低声说了出来,蒋琬倒是怔了一下,随即淡淡一笑道:“她们天天在这里练功习武,也很累了,从来没出去玩过,明天便一起去吧!”

底下那些女孩都是冰雪聪明的性子,刚听到之时喜悦了一下,随即就想到了,谁去?是以都没有说话,谁都不愿抢先说出自己要去,但也没那大度说自己不支把机会让给别人的,此刻听蒋琬此言一出,顿时大喜,一起欢笑著跳著抱起来,这下子可是完全开心,虽然其中不乏有心计者,但此刻毕竟还都是小孩子,她们住在一起这么久,早已情同姐妹,能够一起出去,都是求之不得。

这一晚,吃著惊若精心调制的银耳莲子羹,入口香甜滑嫩,又软又腻,极是可口,比之建邺城中凤凰山庄中请大厨做的那些名贵的菜色,不知要可口多少倍。蒋琬本来并不贪口舌之欲,此时也忍不住多吃了几口。惊若看著蒋琬吃得香甜,脸蛋儿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有几个人看到蒋琬吃得如此高兴,都不由暗地里起了要学做饭的心思。只是这在外人眼里,当然是绝对看不出来的。

情儿服侍著蒋琬睡下,她才离去,蒋琬休息了一晚上,气色比平时好了一些,也不知是在这里比较舒心一些的缘故,第二天早上,承颜过来服侍他起床穿衣,因为有了上次晴画的经验,所以蒋琬倒没有说什么,随承颜给他穿上衣衫,外面披上了一件黑色的大氅,那枚长歌无忧赠送的暖玉,蒋琬却解了下来,放在怀里贴身藏好。

他还记得长歌无忧蹲下身,给他系上玉佩的时候,捉住他的手,告诉他:“戴上之后,就不要再摘下来了,好吗?”

他当时懵懂答应,此刻,却不愿再佩,因为容不得这枚玉佩有一丝一毫的闪失,贴身收藏,那管玉笛,若非远游,也绝不带在身边,藏于凤凰山庄之中。

情儿跟在蒋琬身后,那二十四个女孩子叽叽喳喳的,兴奋异常,一个个都打扮得漂漂亮亮,抚弦身后,还背负著蒋琬送给他的“葬歌琴”,止水手中采了一大把的梅花,人映花娇,淡香袭人。大家围在蒋琬身边,跳来跳去,只有伶雪、抚弦、伴琴、青媛几个比较沉静的女孩静静站在蒋琬身边,看著众人玩乐,脸上也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冰绡一个人跟在最后面,只是默默的看著众人,羽然则背负宝剑,站在另一侧,孤傲清冷,很有一点蒋琬的样子。

见人太多,情儿就将她们分成成四组,每组六人,随便去玩,只要不离他们太远,如果玩累了,就回到蒋琬与情儿身边。

众人从来都没有真正出来玩过,而且还有蒋琬在一起,都是兴致高涨,抓阄之后,分成四组,剩下两人,抚弦以及倾城,跟在蒋琬与情儿身边。其余四组,每个组有一个组长。

第一组紫苑为组长,带著持弱、晴画、相思、侍剑、伶雪五人;第二组羽然为组长,带著兰楚、剪水、垂苑、青媛、惊若五人;第三组红袖为组长,带著青衣、雨墨、伴琴、止水、冰绡五人;最后一组由倾城为组长,带著抚弦、移玉、承颜、冥惜、销衣五人……不过羽然却把组长的位子让给了兰楚,自己背著剑跟在蒋琬身后,抚弦一看,也跑了过去,两个组顿时就只剩五个人了。

几个人一看,顿时也想跑过来,情儿一见,不得不阻止道:“好了,好了,全部跟著公子,那不是太惹眼了,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分散开点的好,大家要是玩累了,就回来,可以轮流的换呀。不过千万不要跑太远,前后看得见就好了。”

那几个人没法,只得回去,不过眼睛却时常往这边看。情儿转头向身边的蒋琬,知道她们为什么要跟著这边了,顿时又是好笑,又是吃惊,看来好多人,都喜欢跟著公子呀……

所幸她们年纪还小,不知道世间情爱之物,并未深陷其中,只是情儿虽然知道,却并不会提醒蒋琬,因为,有时候,情爱与人,那么对这个人就必将一生忠心,绝对不会背叛自己的主人,而在情儿眼中,只要一切与公子有利的东西,她都不会阻止,哪怕结果会让这些女孩子长大之后,因此而受尽情丝的煎熬。

虽然情儿心中不忍,但为了公子,她却也绝对不会说出去。只心中默默的想:“这一切都是情儿造成的,所有罪过,便由情儿来承担吧,无论怎样对侍情儿,只要公子一生平安,情儿什么都愿意承受!”

只是她的这般心思,很显然蒋琬没有听到。他眼盲之后,更不会想到,自己收养的这二十四个女孩,因为整日里从来没有接触过男子,都暗暗将他的影子深深刻在了心间,若是知道,只怕他会吓得说不出话来吧。

第五卷 江山如画 第一百零五章 白衣胜雪(上)

建业是六朝帝京,名胜古迹无数,蒋琬等人想了一想,便先往秦淮河北崖的夫子庙这边而来,秦淮河是长江的一条支流,古称“淮水”,本名“龙藏浦”。相传始皇东巡之时,望见金陵上空紫气升腾,以为王气,于是“凿方山,断长垅为渎,入于江“,后人误认为此水是秦时所开,所以称为“秦淮”。

秦淮河在通济门分两支,一支绕道南城墙外向西流,称为外秦淮河;另一支通过东水关进了南京城,这才有了“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的繁庶秦淮。

从南朝开始,秦淮河便开始成为名门望族聚居之地。两岸酒家林立,浓酒笙歌,无数商船昼夜往来河上,许多歌女寄身其中,轻歌曼舞,丝竹飘渺,文人才子流连其间,佳人故事留传千古。便连当今之世,六大传说之一的虞止都是出自秦淮河上,只是她的那艘“紫衣画舫”早已不知所踪,让无数世人无不为之扼腕叹息。

但除了“紫衣画舫”之外,秦淮河上,依然有九家名传天下的青楼,各个特色,每到入夜,便是这里最喧嚣繁华的地方,王孙公子,状元探花,骚人墨客,不知在这里留下了多少传唱千古,遍及天下的诗词。

北唐之后,秦淮河渐趋衰落,却引来无数文人骚客来此凭吊,儒学鼎盛,两岸的乌衣巷、朱雀桥、桃叶渡纷纷化作诗酒风流,千百年来传于后世。乌衣巷更是六朝秦淮风流的中心,东晋时曾经聚居了王导、谢安两大望族而名满天下。

而南唐,正是十里秦淮的鼎盛时期,富贾云集,青楼林立,画舫凌波,成江南佳丽之地。南唐先帝李成茂下令元宵节时在秦淮河上燃放小灯万盏,秦淮两岸,华灯灿烂,金粉楼台,鳞次栉比,画舫凌波。成为游客云集之处。

“衣冠文物,盛于江南;文采风流,甲于海内”。因其得天独厚的地域人文优势,古往今来,星移斗转,在这“江南锦绣之邦,金陵风雅之薮”,美称“十里珠帘”的秦淮河之上,点缀着数不尽的名胜佳景,汇集着说不完的轶闻掌故;曾涌现了多少可歌可泣的人物,又留下了多少可纪可述的史迹!历代名人为它击节吟咏,当代志士为它慷慨放歌!

千百年来,秦淮河哺育着古城建业,“锦锈十里春风来,千门万户临河开”,夫子庙附近的河房是绮窗丝幛,十里珠帘,灯船之盛,甲于天下。

夫子庙是孔庙的俗称,原来是供奉和祭祀孔子的地方,位于秦淮河北岸贡院街。它利用秦淮河作它的泮池,南岸有照壁,北岸庙前有聚星亭、思乐亭;中轴线上建有棂星门、大成门、大成殿、明德堂、尊经阁等建筑;另外庙东还有魁星阁。各种小吃数不胜数,名点小吃有荤有素,甜咸俱有,形态各异。

每逢庙会,夫子庙这里就热闹非常,可惜今天显然不是一个好日子,因为大雪,夫子庙这里冷清了不少,但毕竟是南唐京城最繁华的地方,虽然远不如往日,却也不是其他地方可比,依然有不少的小商小贩在这里。

永和园的黄桥烧饼的开洋干丝、蒋有记的牛肉汤以及牛肉锅、六凤居的豆腐涝和葱油饼、奇芳阁的鸭油酥烧饼和什锦菜包、莲湖糕团店的桂花夹心小元宵和五色小糕、魁光阁的五香豆和五香蛋,这里都有人卖。

情儿给每个人身上都放了几锭银子,那些女孩子见到这些香气四溢的东西,顿时挨不住,纷纷上前,每人买了几样,情儿也买了几样提到手里,用油纸包著。递一个针锦菜包到蒋琬面前,蒋琬闻到面前的香气,不忍拂了她的好意,就吃了一口,一口咬下去,皮薄馅多,鲜美可口,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间美味。

情儿掏出一方丝帕小心翼翼的帮蒋琬擦了擦嘴角,来到庙前,广场东西两侧立著一根石柱,上面大字书著“文武大臣至此下马”,以示对“至圣文宣王”的崇敬之意。庙门前有“天下文枢”柏木牌坊一座,牌坊后面为“棂星门”,是一座丈余高的石牌坊,六柱三门,中门刻有“棂星门”三字篆文。

三门之间嵌有牡丹砖刻浮雕,柱头皆有云雕,形即华表。这是帝王出巡朝圣祀孔的通道,非一般官员百姓所能出入的。平日里都用木栅栏封闭著。入棂星门,东西两侧各有持敬门,中间为大成门,又称戟门。

每逢朔、望(农历初一、十五)朝圣和春秋祭典,府县官员、教谕、训导学教官由大成门进,士子走持敬门,不得逾矩。下阶为丹墀,东西并立三碑,东为元至顺二年封至圣夫人碑,西为四亚圣碑。丹墀左右为两庑,外有走廊通正殿。

两庑供奉孔门的七十二贤人牌位。正中是为“大成殿”,外有露台,是春秋祭奠时舞乐之地,三面环以石栏,四角设有紫铜燎炉,燃桐油火炬,祭祀多在午夜子时,光如白昼。殿内正中供奉“大成至圣先师孔之位”,左右配享四亚圣——颜回、岑参、孟轲、孔汲。殿的东边有小门通学宫。

孔庙院墙与学宫之间,东西北三面有宽畅的通道,曾种植几百棵柏树,古木参天,郁郁苍苍。那时,在庙外的文德桥上凭栏眺望,大成殿的黄色琉璃瓦屋顶在绿荫丛中显得金碧辉煌,雄伟壮观,殿后为“明德堂”。

幸好南唐之后,那些规矩多已废除,棂星门前也没有开设栅栏,蒋琬等人由此而进,虽然已经分散开来,但那么多女孩子在一起,而且个个漂亮异常,气质不凡,在这寒冬之中,到处银装素裹映衬下,还是不由得让人眼前为之一亮。

就在此时,蒋琬心中蓦然一警,只听得身后“铮”的一声轻响,在蒋琬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一直站在蒋琬身后的羽然猛然拔剑出鞘,情儿心中一动,将蒋琬护在身后,只觉眼前一溜寒光闪过,羽然的“乌金鞘剑”已经拔出,不由得心中松了一口气,她训练众女时日已久,对众人的武功都有了一定的了解。

蒋琬不单让情儿教她们“天魔妙相”,还不知从哪里搜罗来了几本武功秘笈,古拙泛黄,情儿问他,他也不答。情儿也就没有再问,这其中就有一本残缺的剑笈,剑笈的名字叫做“二十四品”,但是里面只有十八招剑法,还有六页已经残缺不全。

众人练了十天,一个没有学会,只有羽然与侍剑两人,羽然学会了三剑,侍剑学会了两剑,情儿按照蒋琬的吩咐,每样武功,都全交给她们练,选其中成绩较佳者传授这一门,因为每个人的天性,对应著不同的武功,所以在这二十四人之中,羽然与侍剑的剑法最高,到现在,羽然已经学会了这“二十四品”剑法残缺十八品中的九品,算是了不起了。

这六品便是“雄浑”、“沉著”、“高古”、“洗炼”、“悲慨”、“劲健”、“清奇”、“委屈”、“实境”,而此刻,羽然顺手挥出的便是第五品“悲慨”。

眼见公子遇险,羽然心中大急,不经意间,竟然将这一剑的剑决使用得宛如天马行空,不著痕迹,完美无暇,心中默默流过那几句剑决:“大风卷水,林木为摧。适苦欲死,招憩不来。百岁如流,富贵冷灰。大道日丧,若为雄才。壮士拂剑,浩然弥哀。萧萧落叶,漏雨苍苔。”连她自己都不由得惊讶于自己这一剑的意境。

半空中有人“咦”了一声,一个清郎的声音说道:“不错,不错,难得一见的好剑法,可惜主人不行。”一枚青黑色的幽光电闪而来,“叮”的一声,正中羽然手中的“乌金鞘剑”,羽然只觉手中一震,长剑几乎脱手,不由得大吃一惊。急忙一个反转,将剑势御开,这才勉强握住手中宝剑,一枚棋子落到地下,滚了两滚。羽然看到,更是面上变色,但为了公子,却不敢停手,一振手腕,手中长剑化作一道剑华,仰天向上划过,如同云过留痕。

正是“二十四品”之一的“雄浑”,心中默念剑诀:大用外腓,真体内充,反虚入浑,积健为雄。备具万物,横绝太空,荒荒油云,寥寥长风。超以象外,得其环中,持之匪强,来之无穷。体内真气运转不休,这一剑使出,“咻咻”之声不绝于耳,荡人心魄,如层波叠浪,激昂千古。直欲摧风扫叶,势大力沉。这已是羽然手中最具威力的一招了。

那人轻轻一笑,再一枚乌光闪过,羽然手中的“乌金鞘剑”“叮”的一声,竟然从中折为两段,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竟然抵当不了来人手中一枚小小的木质棋子。羽然大怒,向上望去,就见一个黑衣少年,正站在雕著“天下文枋”的柏木牌坊之上,俊秀飘逸,见羽然抬头望向他,他一只脚勾住牌协坊之上的镂空,整个人倒挂下来,居然用两只手捏住自己的面颊,向左右拉出一个笑容来,向著地下的羽然说道:“小姑娘,你的剑法还行,就是人不行,回家再去好好练练吧!”

就在此时,“呜”的一声,一缕低沉的琴声响起,远处屋顶之上,横坐著一个青衣少女,膝盖之上横放著一座古琴,深幽暗拙,琴身之上,雕镂著火焰流云的形像,看到那琴,让人无不由得心中一酸,莫名觉得悲伤起来。一种深沉的低吟,不弹自鸣,“呜呜”声中,那青衣女子左手动了一下,一缕劲风“嗤”的一声,向那黑衣少年撞来。

那黑衣少年面对羽然威猛无俦的剑法一脸淡然,装酷弹出一枚棋子,便将它击断,但此刻听到那声“嘶”的一声破空之声,他却面色大变,再不敢大意,一个翻身,连空九折,向一条黑色的蛇一般,蜿蜒一闪,就消失不见,黑衣少年刚刚退开,那琴声“扑”的一声,撞在那“天下文枢”的牌坊之中,登时击得木屑纷飞,一个拇指大小的洞孔清晰可见。

用这柏木做牌坊,便是因为柏木不怕日晒雨淋,而且坚固耐用,绝不轻坏,可以说是世间奇木之一,坚硬如铁,但这轻轻的“扑”的一声,柏木牌坊之上便洞开一个孔,那琴音也太恐怖了些吧。

那黑衣少年从空中绕空一旋,向屋顶之上扑去,那青衣女子身子原样平平退后,竟然宛如底下有著一条滑索一般,左手五指急拂,“铮铮呜呜”之声大起,不绝向飞向她的黑衣少年击来。

那黑衣少年对这青衣女子手中的这座黑色雕著镂空火焰的怪琴显然极为忌惮,躲过两道,终究躲不过第三道,他扬起袖子,袖子猛然涨大,变得一座屏障,几缕琴音一齐击在他的袖子之上,“砰砰”数声,他的左手衣袖整个被琴音击烂。

那青衣女子停下不再后移,黑衣少年站在地下,扬起左手的袖子,又羞又恼,望著屋顶之上的那青衣女子,说道:“琴楚楚,你这人真是黑白不分,我是来帮你的,要不是我薛临凡一路保护,你的‘断肠琴’早就被白衣胜雪那装酷的小子抢走了,你对付得过他七层的‘大光明功’么?居然不知好歹,还将我打成这样,惹火了我,我将你莫愁湖一把火全烧了。”

那青衣女子琴楚楚抱著那黑色的古琴,咬著嘴唇,说道:“我知道你一路上过来帮我不少,不过我是莫愁湖的弟子,‘断肠琴’是家母之物,断不容轻失,但你是魔教弟子,正邪势不两立,请恕我不能容你,看在你帮我保住‘断肠琴’的面子上,我放你一马,而且你出言污辱我‘莫愁湖’,是我‘莫愁湖’的敌人。对不起,我不能跟你一起走。”

薛临凡又好气又好笑,说道:“你……你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呆子,什么是正,什么是邪?谁告诉你你‘莫愁湖’一定就是天下正道,而我‘人画魔宫’就是魔门邪派了,我要是邪恶之人,早帮助白衣胜雪那小子,将你击杀,把‘断肠琴’抢过来了,还跟你在这里罗里罗嗦。而且除非我们两个联手,根本就斗不过白衣胜雪的‘大光明功’,那小子服了半颗‘紫金内丹’,现在除了那几个宗师级的变态,我们根本就斗不过他。”

琴楚楚道:“那不一样,白衣胜雪虽然要抢‘断肠琴’,但他是玄教的弟子,张天宗的首徒,也算是正道领袖,这是家母与张天宗的私事,他听命张天宗抢这‘断肠琴’也是无可厚非,只是你是魔道中人,我不能跟你在一起对付正道弟子。你走吧。”

薛临凡呆了半晌,恨恨的道:“好,好,我不管了,你被他抢走东西,不要怪我。”转身便欲离开。

就在这时,一个轻淡的声音从人群之上传来:“这就走么?何不等等?”薛临凡与琴楚楚骇然转头,就见到人群之上,一个人凌空踏虚,白衣飘飘,只一瞬,便从数十丈外到了这边,白衣如雪,足尖点地,站在另一处屋顶之上。三人顿时形成三足鼎立之势。

羽然举目看去,只觉这个少年浑身上下一股淡淡的圣洁的光芒流转,面容俊美得不可思议,如同白玉的模子,无不妙入毫巅,只是神情孤傲,左边衣摆之下,绣著半幅青竹山水图,真是清俊有如神龙白鹤,不似凡间男子。连羽然看了,也忍不住眼前为之一亮,这时方才明白,刚才那破空之声,并不是对付蒋琬而来,那黑衣少年薛临凡只是想要追上那青衣女子琴楚楚而已。

见到白衣少年追来,那种凌空步虚的身法,薛临凡与琴楚楚脸上,都不由得一震,早知道玄教张天宗手下的大弟子白衣胜雪武功绝出,高于同辈好几倍,但仍没想到他的内功,竟然修炼到了这种御气虚空的境界,面面相觑。

那黑衣少年薛临凡苦笑著扬了扬手中的那面已经破烂不堪的袖子,白衣少年本来不以为意,猛然间那面破破烂烂的袖子之中,竟然飞出无数的黑白棋子,乌光夹杂著白光,漫天向白衣少年全身上下数丈方圆之内打去,竟然一下子封锁了他所有往前追进的道路。棋子在空中发出“呜呜”的破空之声,比之刚才打断羽然手中长剑的声音,凌厉了不止多少倍。这是羽然才知道刚才自己多么庆幸,若是那黑衣少年使出全力,只怕她早已受了重伤。

棋子方一出手,黑衣少年身形一晃,竟然在空中形成了一连串的残影,恍若银虹电掣,向远方遁去,临走时还不忘招呼那青衣女子:“笨蛋,快跑呀,被他反应过来我们就完蛋了……”脚下却是毫不犹豫,脚底抹油,溜得比兔子还快。

那青衣少女一怔,立即反应过来,当下也不及再跟他计较什么偷袭不偷袭不光明的事情了,左手抱琴,转身向屋下俯冲扑出,在堪堪扑到半空之时,琴楚楚衣袖一展,竟然宛如凤凰一般,浮翔起来,滑开数十丈。青衣飘飘,在羽然眼中,就仿佛一片云霓一样,飘展远去。

白衣少年挥袖拂去打到身前的棋子,怒道:“卑鄙!你们以为这样就能逃得过么,天下还没有我白衣胜雪追不上的人。”

他愤怒之中,反而冷静下来,在半空中一起一落之间,展开衣袖,那黑衣少年临走之时全力打出的所有棋子顿时全部从他衣袖之中倒落,没有打到后面的一个人。白衣少年看了地下的蒋琬一眼,似是有一丝奇怪,但不暇多想,展开身法,宛如一条游龙一般,一绕一转之间,竟然就冲出去数十丈之远,再一闪,白衣就不见了踪影。

第五卷 江山如画 第一百零六章 白衣胜雪(中)

牌坊下面的羽然、情儿看得都不由得大吃一惊,这种武功,根本就不是当今武林中年轻一辈应该拥有的水平,玄教、魔教、莫愁湖,这就是武林中的三大圣地,常人想到不敢想,想不到今天竟然一下子全出现了。这三人在夫子庙这样的地方,也敢斗法,真是不怕惊世骇俗。

就在这里,一阵幽咽难听的笛声从秦淮河上传来,羽然转头看去,就见秦淮河中,从上游缓缓向下飘来一艘乌篷小船,船头之上,一个人身披蓑衣,头戴斗笠,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他拿著一管紫色的笛子,横在唇边,那种幽咽难听的声音,便从他的笛中飘出。让人听了,顿时一阵难受。

这个人浑身上下有一种神秘的气质,竟然给人一种莫大的吸引力,幸好那船顺水而下,很快消失在河面之上。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这蓑衣吹笛人来得好生奇怪,绝对不像是经过这里,再联系刚才或追或逃的那三个人,这蓑衣人来头似乎不小。

但那几个人已经去远了,早就藐然不知所踪,众女也就没有细想,情儿走过来,拍拍羽然的肩,说道:“羽然,没关系,对方是魔教总坛人画魔宫的弟子,不是我们可以对付得了的,你能够接他一下,已经算是很了不起了。等回去,情儿姐姐重新找一柄剑给你。”

羽然默默的点了点头,将半截断剑插回鞘中,地上的半断剑尖,却看也不看一眼,走到蒋琬身后,低头不语,脸上没有难受,也没有欢喜,似是在默默的思考著什么。

情儿见到她的神情,不由得暗暗担心,她知道这个女孩极为孤傲,今天受了这样的打击,虽然确实不能怪她,但终究还是败了,而且败得这样惨不忍睹,几乎是完全没有还手之力,说一点影响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而且她一般都是表面上答应其实对于她一点用处都没有,除非她自己恢复过来,没有任何人可以帮助到她。而她此刻的表情,却是那么样的令人为之揪心。叹了一口气,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情儿回到蒋琬身后,众女围上来,叽叽喳喳的问羽然有没有事,羽然一概不答,脸上却更冷了。情儿急忙止住她们,说道:“羽然没事,大家都各自去玩吧,记住千万不可以离得太远了……”总算将众女都劝走了,倾城与侍剑却留了下来,情儿看了一眼,自然明白她们的心意,也没有阻止。侍剑虽然稍逊于羽然一些,但料想等下也不会再出现像刚才那三人那样的武功高手,而且还有倾城与抚琴在一侧,因此这才稍稍放下一些心来。

转完夫子庙,蒋琬等人便向雨花台这里而来,雨花台是一座松柏环抱的秀丽山岗,顶部呈平台状,由三个山岗组成。东岗又称梅岗,中岗也称凤台岗,西岗延伸至安德门外。传说南朝梁天监六年,金陵城南门外高座寺的云光法师常在石子岗上登坛说法,说得生动绝妙,感动了佛祖,天上竟落花如雨。是以后人根据这一传说将石子岗改名为雨花台。高座寺内有清泉二眼,名永宁泉,其水质清洌,饮之甘甜。世人饮之,是以又有‘江南第二泉‘之称。

那些女孩子都在地上捡了几个雨花石,雨花石是雨花台的一大特色,是玛瑙的别支,其色彩极为丰富,形状纹路也是千变万化。

从雨花台,再至鸡鸣寺、正气亭、定林山庄、燕子矶……众人走了半天,感觉有点累了,再往前一点,便是渤泥国王墓,心想到那里,若有茶亭,倒可以买点东西填填肚子,歇歇脚再走。

这渤泥又称之为苏丹国,国王麻那惹加那乃于汉昭帝商定七年携王后、王子一行一百五十多人,泛海来访,受到汉昭帝的盛情款待。渤泥国王在金陵游览月余,终因不幸染病,虽经御医精心调冶,但病情过重,逝于金陵。汉昭帝遵其遗嘱“希望体魄托葬中华”,按王礼埋葬了这位异邦国主。不料想这数百年来,渤泥国王墓竟然变成了一处古迹,经常有人前来凭吊。

蒋琬二十六人在渤泥国王墓旁边,情儿瞥见到一所装饰精致大方,幽雅堂皇的酒馆“安然记”。当下拉了拉蒋琬的袖子,向他说道:“公子,我们到里面去吃点东西吧!”

蒋琬闻到香气,也感觉到一阵饥肠辘辘,点了点头,进入酒馆之中,情儿要了一间雅阁,二十六个人,挤在一起,虽然有点拥挤,不过倒也是其乐融融。

情儿订的雅间是这“安然记”最好的两间雅间之一,本来她想要两间的,因为人比较多,但却告诉另一间已经有人要了,最后也不想一半人在上一半人在下,也就算了。

那店中伙计先给每人倒了一杯清茶,情儿点了菜,那伙计便告辞退下了,不一会儿,那些菜色便一道一道的上了来,俱都是色香味俱全,这“安然记”里做的东西,不比建邺城之中那些大厨们做的有丝毫的逊色。众女都不由多吃了两口。

情儿给蒋琬的碗中夹上菜,她知道蒋琬只吃素食,极为忌惮荤腥之物,所以往蒋琬碗中夹的,多是虽然清淡却做工精美的素菜,有几个女孩子也想往蒋琬碗中夹菜,只是看到这一幕,却都不由得有些嫉妒,夹起的菜放进自己嘴中,虽然对情儿极为敬重,却还是不由想到,要是那个整日里陪在主人身边的人是自己,那该有多幸福。

只是这些终究只能心头想想,谁也不会把它说出来。蒋琬与情儿自然不知。

就在这里,一阵“蹬蹬蹬”的脚步声响起,夹杂著跑动之中佩刀撞击刀鞘的声音,“铿铿锵锵”之中,一阵人迅速的跑到隔壁雅间的门前动作整齐划一,蒋琬一听,就知道这些人经过了严格精密的训练。他弹了弹手指,情儿会意,吩咐紫苑悄悄推门,望了出去,只见一队背插宝剑、面容肃穆的青衣人,迅速把住了雅阁门口,紫苑望去,竟然从中感觉到了一阵浓重的杀伐之意。不禁吓得把头一缩。顽皮的冲阁内的人吐了吐舌头。

紫苑是这二十四人之中,比较精灵的一个人,观察细致,简直让情儿为之瞠目,对于轻功或一些小巧的法子,最是精通,而且警觉性最高,只是功夫却不如羽然等人之精深。

从那群人的气势与天生带有的一股杀气之上,紫苑可以判定他们一定纪律严酷到难以想像的地步,而这种人,一般是有的人纂养的死士,或者皇宫中的一品带刀侍卫,才可能有这种气势,而这么多人,动作却整齐划一,又不像是死士,因此,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些人,竟然就是皇宫之中专门保护皇帝王子的侍卫。

可是从哪里一下子找来这么多的一品带刀侍卫,要知道就算是太子身边,也就才十名一品带刀侍卫,其余的全是宫中禁卫,或者十六卫。出行则有御林军、禁卫军保护,但这里至少是近三十名的一品带刀侍卫,围围将整个雅阁完全控制了起来,能拥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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