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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水三千(女尊)-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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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皇上?!”耳边响起安公公的声音。我慢慢张开惺忪的眼,仍是有些混沌,看了一眼床上的安详熟睡的男子,放下心来,“哦,朕这就回宫。”
“皇上,该早朝了。您可是守了一夜。”安公公略带谴责又有些怜惜地看了一眼床上的人。
我这才发现窗外已微微泛白,腿麻木不已,腰背酸痛,不禁苦笑,这就是花痴的后果。一路上,七八个宫男宫女连走带跑地替我整装理衣,思及脸上的憔悴怕是要被文武百官瞧了去,我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步入朝堂。
“什、什么?选皇夫?”困倦顿时一扫,我面露难色。看着皇姨那只笑面虎,顿感不妙。
“天下初定,吾皇即位,正是百废待兴,充盈皇室之际,况皇上已二十有四,再不立皇夫,恐遭天下人猜忌。”礼部部长,又一个皇姨的走狗。居然敢暗示我年纪大,不想活了吧!我狠狠地剜她一眼,直到她以袖拭汗。
“听说,皇上昨日去了冷宫?”皇姨慢慢道来,此语一出,顿时如重磅炸弹入水,朝堂之上议论纷纷。
“是又如何?”我目不转睛地紧盯着那只对我无所顾忌的老狐狸,
“不是,又如何?”还是不要锋芒毕露,游山玩水之时我就已知她借皇姐无心国事之际,扩大势力,权倾朝野,作威作福。满朝文武除了上任不倒一年的房、杜大人外,几乎都多多少少迫于她的淫威。现在,不是惹她的时候。想我昨夜滞留冷宫之事,她就已知,不知多少耳目安插在宫中。思及此,我嫣然一笑,示弱在先。
“呵呵,不是就好、不是就好。不然臣等还以为陛下被那前朝妖妃蛊惑,正想依律惩戒,救陛下于危急。”皇姨见我妥协,更是得意。
“哦?皇姨想用何法惩戒啊,朕到想听听。”我咬牙切齿,哼!等我羽翼丰满,杀不死你这老贼。
“依大风国律,本朝皇帝若立前朝妃嫔为妃,礼部应提起弹劾,四品以上文武官员,只要半数同意,则为弹劾成功,届时……”
“届时怎样?”
“届时皇帝退位,妖妃沉湖!哈哈——”皇姨恶狠狠地盯着我说,继而仰天长啸两声。
居然还有沉湖的酷刑,什么年代?想吓我!不对,这就是古代!我反应过来,顿时后脊发冷。
“朕心中有数,用不着皇姨大人费心。选皇夫之事,皇姨大人可有合适人选?”看来立皇夫只能依其所愿提上日程了,她在彼处不追究我,定是要在此处坚持。“户部尚书秦阳之子,国色天香,是皇城第一佳丽!”老狐狸,秦阳曾是你得意门生,现如今手握户部又是你麾下红人,若她的儿子成了皇夫,我可是有家都不能回了。
“启禀皇上,兵部尚书李文广之子,才貌双全,贤良淑德,正是不二的人选!”杜大人道。我亦知李文广之子万里挑一,且李大人刚直不阿,对皇姨那一票人马向来横眉冷对。只是,李大人率真有余而机敏不足。且皇姨借口北部战事未平,一半兵权紧握不放,不交回兵部,李大人更是毫无他法。
况且不论是否立李大人之子为皇夫,李大人都会是坚定的保皇派。现在不是巩固势力的时候,应该拉拢一些中间力量。
“启禀皇上,礼部尚书诸葛恒之子,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和大人也来搅这浑水。那礼部虽不及他部举足轻重,可这诸葛恒祖上战功赫赫,良田万顷、家财万贯。这和大人是捞财的主儿,依平日定不敢和皇姨作对,今日居然敢自立门派,一来是仗着我连升他两极,二来嘛,定是收了诸葛恒天大的好处。
“选秦阳之子!”“选李文广之子!”“选诸葛恒之子!”朝堂之上,吵闹一片。一个女人顶五百只鸭子,此话确实不假。唉!这可是我选丈夫啊,干尔等屁事!我就要破口大骂。
挨到晌午,聒噪丝毫不减,我顺手抓起个镇纸如意,“啪!”的一拍,顿时哑雀无声。“朝堂之上,吵吵嚷嚷,成何体统!选皇夫之事,明日再议!”
第二日,我仍任其争论。只是,赞成选兵部尚书李文广之子的官员倒略略增多,看来皇姨确是不得人心。
“请皇上定夺!”“请皇上定夺!”“请皇上定夺!”这帮阿姨大妈们,终于想起我这个未婚妻来。
“姻缘天注定!朕要选皇夫!”(众臣吐血,好在无人反对。)
为显公平,我特意让皇姨当场监督。
看着玉质托盘上的三块一模一样的竹牌,我一咬牙,摆出一幅听天由命的架势,闭眼翻开一块,只见上面写着“诸葛景”三个字,不是皇姨的人选,也不是房、杜大人的人选,而是和大人的人选!
第六章 大婚
鼓乐齐鸣,龙凤呈祥。
一切繁文缛节过后,我推门而进,两根燃的正旺的巨大红烛发出夺目的光芒。床边一个头戴喜帕的男子正经危坐,红绢在他葱根似的手指间紧绞着,听到进门之声,喜帕下大红色喜服的身影一滞,僵在那里,手间的劲却更大了,微微抖动着,像要把那红绢拽断不可,勒痕隐隐可见。
他,便是我的皇夫。
心头微微一颤,我走近前去,俯身握住那双柔夷,抽去红绢,轻轻摩挲指间的肿胀,坐着的人儿一惊,喜帕抖动起来,掌中的玉手似要抽走,我没有强留。转身,拿起挑杆,想要揭开喜帕,眼前却蓦然浮现那晚蓝莲池边绝美的面容,和冷宫深帏处我一厢情愿的吻。手中的挑杆重似千斤,停在空中,却是再也无力举起。
我仰天长叹一声,“啪!”的折断挑杆,带着薄薄恼意,转身离去,就在伸手推门之际,只听得身后男子低低地唤道:“皇上!”只这两个字,却像是千言万语,含着浓浓的忧伤和忧伤下那点点的企盼。
我知道,大婚之夜未过子时,若是就此拂袖而去,就算是平民百姓家的男子,整个夫家也是要永世抬不起头来。况他又贵为皇夫,虽身处后宫,今后却也是要父仪天下的,就算我不顾及皇室颜面,他忍得了指指点点,怕最终也逃不过礼部的弹劾。这样一个无辜清白的男子,之于宫廷的争斗和我绝望的爱恋又有什么错可言呢?
我缓缓转身,一抬头,却是一惊,喜帕不知何时已被他掀起,映入眼帘的却是无比哀怨中的幽幽一双秋水。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我一时间情难自禁。
话语未落,却见那秋水满盈,颗颗珍珠簌簌滑落,顿时梨花带雨,楚楚动人。
“谢,皇上,成全。”男子已泣不成声,双肩微微颤动,长长的睫毛垂下,磅礴的泪顿时在玉琢般的粉面上蜿蜒,胸前的红装已小片湿透。
诸葛景原本已经下定决心皇上既然不要他,他也就活不长了!那选皇夫中的明争暗斗,和当今圣上钟情前朝妃子的谣传都在她一声叹息和弃杆离去的那一刻得到证实,没有姻缘天定,没有日久生情,他只是她勾心斗角中的一颗棋子。原本她扶上他的手,他还盼望着,她虽不喜他,便是能在新婚之夜看他一眼,他也就知足了。她毕竟是他的妻,她的骁勇善战、她的睿智多谋、她的雍容美丽早已为天下百姓陈颂,也早已深深烙进他的心里。
然而她却连喜帕都未曾揭下便急急要走,原来自己是如此的让她生厌,迫不及待地想要休了他吗?他的心,如刀绞般,只盼着她一出门自己便早点死了,省得像油煎一样。可随着她脚步声的远去,他却心有不甘,未曾细看她的音容笑貌,未曾与她说上只言片语,就算是死了,也是不能瞑目的。他只能自个儿掀开盖头,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似有千言万语,却只能叫出“皇上!”一句。
但谁知道她却转身回来,走到他的身边,冰凉的指轻拈着他的下颌,说“佳人难再得”。他是她的佳人吗?她是为了顾全他吗?他的心尖都疼起来了,他知道大婚之日是不能落泪的,他也不愿初次见她就是一张泪脸,可他的心在片刻的功夫就随着他的一举一动起起落落,他知道,他已是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她。
看着他止不住的泪,我的心也渐乱起来,不知道眼前的男子是怎样的一番思量,竟这般哀怨。我端起桌上用来交杯的喜酒,仰头灌下,顿时一股灼热烧着了心肺愁肠,那眼前的点绛唇却分外妖娆起来。扳过他的头,我俯身下去,嘴唇紧紧压在他的红唇上,稍稍用力的蹂躏伴着浓浓的酒气。感觉自己手下的男子突然一震,那原本瘫软的身子慢慢变得僵硬起来。的
抬起头,对上男子雾气蒙蒙的眸子,泪却是住了。他愣愣的望着我,惨白的脸慢慢涨得通红,却又低下头去,片刻幽幽地说:“奈何是我们诸葛家的男子?”
我微微一怔,这话若放在平时可当作是怨夫们的自怜,可在此时此刻又像是有另一番深意。
“姻缘天注定,殿下岂能不知?”我缓缓的说。
“可皇上却非听天由命之人。”
“哈哈哈——好一个非听天由命之人。看来和大人漏说了一点,那就是诸葛之子不仅沉鱼落雁,而且聪慧异常。不错,抓阄选夫,雕虫小技,却瞒不了皇夫殿下。”
“承蒙皇上对诸葛家的抬爱。”他盈盈一拜。
“不,朕只是赌诸葛恒大人的忠心。”我将他扶起。
“皇上确是赢家。”
“哦,此话怎讲?”
“家母深谙中庸之道,未参与国姨和房、杜大人之争,但心却是向着皇上。否则两年前的战争中家母不会举全家之力从水国为轩王调集粮草,更不会对近来国姨的三次提亲婉言谢绝。只是,家母说轩王自登基以来却比往昔更深谋远虑,就连她却也是看不透皇上的半点心思。”
我暗自一惊,自穿越后我翻遍轩王所有手记,看遍轩王全部历史,道是天衣无缝,却仍小露端倪。还有,大内密探技能更要提高,怎么密报上说只提亲两次呢?
窗外,冷月无声。
“原来,姻缘真非天定,臣妾只不过是......”过了片刻,男子凄凄的说,眼圈又红了,雾霭蒙蒙。
“朕...”我心头一紧,想说些什么,可事实如此,我亦无话可说。在与皇姨的斗争中,我们都在争取中间力量,这一次,算是我赢了。
子时的更鼓在万籁俱静的夜里响起,渐渐远去。
“子时已过,臣妾已得皇上成全,皇上...”男子的泪终是随着轻轻一拜滴落下来,“皇上也不必委屈了自己。”
至此,我明了他对我的一片情深。看来进门之初是我伤他太深。
我从来就不是铁石心肠之人,起初见他指上的勒痕就忍不住地想要扶去,再见他止不住的泪,我的心也跟着慌乱,刚才暗许他的聪慧伶俐,现在又是这样的我见尤怜,不禁轻叹一声:“殿下也知已是子时,大婚之夜,飞雪连天,却要将为妻扫地出门,”我顿了一下,继而道:“你那小心肺却是忍得?”
“皇上,你...”他一阵错愕,贝齿紧咬朱唇。
我知自己是贼喊捉贼,索性喊到了底,“罢了、罢了...”我佯装微恼,似要抽身离去,长袖却被他一双玉手拽住,看那人儿却是低垂着眼,双颊绯红。
顿时心旌荡漾,在他耳边轻语:
“今夜侍寝吧。”
第七章 探望
冬日的太阳,一如沉默的男子,冷眼看着世界。
我在雪地里慢慢踱步,看着前几天鹅毛大雪后,宫里宫外的银装素裹,想着这几日内忧外患中,朝里朝外的勾心斗角。黯然记起皇姐,我与你姐妹一场,却交与我这样的苦差事,真是狠心的人!
一抬头,却又看见冷宫外大雪压枝的清冷,不禁苦笑,为何每每沉思,却总是着了魔般走到这里。细细想来,离清儿落水那晚已半月有余,自己也在这门口徘徊了不下十次,不是在对面遥遥相望,就是在门口止步不前。
他,毕竟是前朝的妃子,皇姐曾经的夫君,我本不该有非分之想、冒天下不韪。我既已做了这风国的女皇,虽不求垂名青史,却也愿国泰民安。只恨国姨一系,朝中盘根错节,处处以祖制束我手脚,唯恐天下不乱;房、杜大人,虽刚直不阿,一心保我,奈何气候初成,我亦不敢轻举妄动。
本以为剃度那日的惊鸿一瞥、落水当晚的意乱情迷都会随着大婚过后、皇后的娇美温柔而渐渐逝去。谁料却越发地日日相思、夜夜想念。若再不得见,怕是连奏章都要批错了。
刚入宫门,却有眼尖的小公公上前迎驾,园中,三五个男婢惶惶跪下。
“你家主子,身体可曾好些?”我边走边问。
“回皇上,我家主子身子倒无大碍,只是……平日里饭吃的少些,越发的清瘦了。”倒是个伶牙俐齿的小东西。
“落水那日后,你家主子……可曾问过话?”
“回皇上,主子问……”小公公悄悄瞄我的脸色。
“问什么?”
“问“是何人救我?”“又是何人在我榻前”,奴才们都答是当今圣上。”小公公手脚麻利,已将进门处的卷帘掀起。
听到这话,我暗暗一怔,脚下的步子不由的停住。
“皇上?”见我止步不前,小公公以为说错了话。
“朕……改日再来。”我沉吟,继而拔腿抽身,匆匆出了这宫门。
想起前几次不曾入室探望总是念及清儿应是大病初愈,身孱体弱,我这一去怕是扰了他的清静又给国姨一票落下朝上谈资。今日小公公的答话,却让我又凭添一份顾虑,虽我日日对清儿念想,他的心怕寸寸都在离去的皇姐身上,那晚我怀香抱玉,情不自禁,污了他对皇姐的一片忠节,在他眼里我怕早已是挨千刀的登徒子,不知死过多少回了。
“皇上!?”熟悉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一抬头,却见刚才的小奴才惊讶地立在那里。环视左右,仍是刚才的景物,不禁哑然失笑,罢了罢了,既来之,则安之。
免了通报,我径自入得厅堂,幽静内室里,只见一素衣男子依窗而立,鬓发微散,裙裾似水,我心头一紧,这不就是我日夜思念的清儿吗?忙急急上了前去,待到近时,他却是若有所思,眉尖轻颦,脸上的泪痕隐隐可见。我不禁抬手,想要抹去这泪和他的愁容……
却说清儿那日醒后,知救他于莲花池水的是当今皇上,便也知那怀抱、那吻不是心中的人儿所为,顿时恨不得将自己扒了层皮去,将那趁人之危的登徒子千刀万剐,可转念细想,她却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若是有心要污他的身子,那晚也就得了手,不然这宫砂痣不会还在他的臂上。又听得大小奴婢们说,他曾紧紧抓住她的手,让她脱不开身,她也不恼,生生在他榻边坐了一夜,第二日直接上的早朝,他的心就那样微微动了一下。他知道,对她,他是恨不起来了。
病榻上,他看满天的飞雪。每每见男婢们窃窃私语,问及,却答是看见皇上在宫外徘徊。他不禁怔怔,是第五次还是第六次,抑或是七次、八次、九次?他已记不太清。只是从此,那冰凉之中温暖的怀、那黑暗之中有力的手,那绝望之中缠绵的吻,却夜夜入得梦中。
不期然,他听到她的大婚,他如梦初醒。她,今朝的女皇,他,前朝的妃子,一个是天上的云,一个是地上的湖,她只是偶然停留在他的波心,却终是高高在上,无法企及。他的心就这样刚刚醒来,却又慢慢消沉下去。
然而,当那一声“皇上驾到!”响彻庭院时,他一时间愣在那儿。前两次,他以为她是要入这宫门来的,可她终是没有。后来,他想,她是不会进来了。可今日,她却偏偏来了,听着渐近的脚步和她如银元掷地般清脆的声音,他惊慌地想起他的长发未束、他的朱唇未点。看着已被掀起的卷帘,想到下一刻,屋外的她,便是要一低头就真真切切地站在他的面前,他的心就怦怦直跳,连万福礼都不知该怎样施了。
可是,那脚步声却嘎然而止,一句“朕回头再来”让他的心从嗓子眼直直跌落下去,他只能虚虚地依在窗边的墙上,无力向窗外追寻她的背影。
今个儿,他到底是怎么了?他的心为什么偏要如此不安分的跳动,为什么要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而沉沉浮浮?若仅仅是被她轻薄,他还能对菩萨说,自己对文胤的情还是冰清一片的。可现在,他还能这样说吗?他不仅恼恨起自己也迁怒起她来。
当温暖的手轻轻扶上他脸上的泪痕,他一惊,是个女子,那绝代的风华、从容的威仪、明艳的皇袍表明了她的身份也顿时让他百感交集、惊愤交加。“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地落在女子的脸上,看着她错愕的表情和美丽容颜上一道微微的血痕,他只是怔住,仿佛不可思议自己刚才的所为。
“你!”我的脸顿时火辣辣的疼,料想了初次见面的种种,却万万没有想到极端至此,从小到大还未有人这样对我!我强忍怒火,仍明知故问,“可知是朕?”,只要她答一个“否”字。
他蛾眉深蹙,撇过头去,却是不语,我疼在脸上、痛在心头,不由地大火狂烧,嚯地抓起他那只肇事的手,狠狠地说:“你可知如此,便能让整个冷宫,死上千回万回?”周围的大小奴婢惶恐下跪,求皇上开恩。
“全都退下!”我冷冷地说。男子的皓腕在我的手中已隐隐握出痕迹,却仍是不语,脸上隐隐露出毅然的神情。
如冷水浸透全身,我颓然地松开他的手,“清儿,你当真如此恨我?”
第八章 纳妃
那一双眸子慢慢抬起,黝黑的,清冷的底子,碰上她切切的目光,瞬间折出烟花般万千华彩,却迅速落灭,只是在触及她脸庞上的一缕微辣时,露出点点疼惜的光。
“臣妾,罪该万死”男子凄凄跪下。
“不,你是清白的,是朕有罪,朕不该轻易地爱上你。”我缓缓地说,“皇姐剃度那夜,我初次见你,便知你不是凡人,却是那天上的仙子。是我不该,在你落难之际,轻薄你。我早就知道,无论是在前朝的后庭,还是在这今朝的冷宫,你的片片真情、寸寸心思都在皇姐身上。你,一如洁白无瑕的玉,而我,”我不禁苦笑一声,“天天与那乱臣尔虞我诈、时时和那贼子勾心斗角,连选夫立妃都已是我争权夺利的筹码,却像一块早已污浊的绢,还怎敢妄想去包裹你这稀世纯洁的玉……”
他的心已如乱麻,未曾料到贵为天子的她居然对他用情至深。他情窦初开时便已认定要做文胤的夫,随她进宫以来一直都是他默默地付出真情,即便她情倾箫妃,他始终无怨无悔。然而,刚才她的表白却让他惊惶失措,他从不知被女子喜欢、被女子呵护的感觉竟是如此温暖。可是他不能、也不敢接受这份沉甸甸的情谊,她是风国的皇、是万民的皇,他只是前朝的妃,一个被放弃的男子,难道他要她违背祖制,陷她于不忠吗?
“臣妾前朝弃妃,本应随先皇而去,却遇皇上慈悲,救妾于生死,臣妾无以为报,更不敢奢求皇上的错爱,只愿来世当牛做马,谢陛下救命之恩……”
“朕不要来世!朕只要今生!”我苦苦地喊着,伸手想要抓住他消瘦的肩,恨不得即刻拥他入怀。却见他的慌乱逃避,只觉心上一刀,竟不知他对我却是如此厌恶。
“清儿,你—”我轻轻扶住墙,痛楚地说,“你放心吧,朕不会再来这冷宫扰你清静了。”
我不知怎样回到了御书房,只知道奏章上的字一个都未曾看进去,握笔的手停在空中,迟迟不得下落,一颗朱墨滴下来,在奏章上绽放成一朵刺眼的红。我气急败坏的将笔和奏章“啪啪”地摔在地上,一旁两个年轻男婢立刻大气不敢出地蹲在地上收拾着。
“皇上,鸣沙郡欧阳贺将军的十万火急!”安公公来报。
鸣沙郡乃风国北部边关重镇,近来,火国骑兵蠢蠢欲动,莫非……?我急忙拆开密报,顿时心下一沉,火国果然南下侵扰,虽未克重地,却虏走平民千余人,欧阳将军在报中自称镇守失误,罪该万死,向朝廷请罪。
我却知这不能全怪罪于他,他早已屡次上书要求增兵驻守,只是国姨一派主和不主战,手握重兵却屯而不发,即位以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明里暗里调兵遣将,慢慢削弱她的军权,现刚见起色,若是此时火国蛮夷知悉我怏怏大风兵分为二,而实不能合一,则风国危矣,国将不国啊!
正思及此,只听得安公公又来报,“皇上,总兵将军的十万火急!”真是怪事,要么不来,一来来俩。我拆开一看,所说却像是同一件事,也是火国南下,侵扰边陲重镇鸣沙,只是虏走的千余人却是兵士,对欧阳将军的罪状却不是玩忽职守,而是通敌叛国!这是重罪之首,可是要诛九族的!
继位前,我虽走遍风国五郡,却因皇姐退位之事而未曾得见鸣沙郡守欧阳贺;即位后,国内日理万机,国外火国虎视眈眈,便未得召见。只知欧阳将军确是皇姐一手提拔,因长年在外驻守,朝廷官员无论是房、杜大人还是国姨人马均鲜有提及,倒是这个总兵大人近来好像和国姨刚刚攀了儿女亲家,现在参此一本,不知用意何在?
我一时拿不定主意,回头问安公公:“现在何时?”
“回皇上,已过亥时。”安公公答。
“招魏征大人和房玄玲大人。”
我知道近日朝堂之上总兵大人对欧阳贺将军的弹劾我必须有个明确的态度,欧阳将军的请罪奏折和皇姐的一手栽培背景都不能让我给与他充分的信任;而火国大军压境、风国临时换将,则军心极易不稳,让敌军乘虚而入,更是我所不想看见的,而且一旦撤换,她将面临通敌叛国罪的调查,必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撤还是不撤?用人不疑还是疑人不用?我觉得我都快成白发三千丈了!
“有话就说!”见魏、房大人看完两本十万火急后却面面相觑我就来气。
“欧阳将军此人骁勇善战、治军有方,只是……”房大婶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
“只是有些专横爆捩,先皇启用她时已有诸多官员不满,若总兵大人提出弹劾,只怕是凶多吉少。”
“这朕知道!朕是问你们对此事的看法。”
“臣倒认为,欧阳贺将军虽稍有跋扈,但精忠报国,瑕不掩瑜。投敌叛国之事更是无稽之谈。”魏大婶发话了。
“哦?何以见得?”我问。
“臣在受先皇之命成为皇上的顾命大臣之前,曾在鸣沙郡任职,与欧阳郡守共事。去其军中,但见其军纪严明,军风严谨。鸣沙百姓多有称赞。若有贰心,天下初定、先皇无心国事之时却是最佳时机,以欧阳将军的才智,不会不知,但其却屡此上表,提醒朝廷严防火国。若其想里应外合,又何必等到现在风国日渐强盛之时,那时尚有七分胜算,今日却怕只有五分。总兵所说投敌之事只怕是火国以百姓性命对欧阳将军相要挟吧。”魏大婶的话颇有道理。
“魏大人所言甚是,只是如若房大人所言,朝中百官诸多赞成弹劾地话,朕要力排众议保她,也非易事啊!”我虽有心保欧阳贺,可这风国却比我那个时空的封建社会民主许多,皇帝虽然至高无上,却也有如内阁、礼部之类的牵制。
魏、房两位大婶交换了下眼神,突然有些唯唯诺诺,我顿时心下生疑,难不成又在打什么主意?
“臣倒有一法,就看皇上是否愿力保欧阳贺。”房大人说。
“两位爱卿既然肯定她精忠报国,朕当然用人不疑,决定保她!”我发话。
“皇上何不选美纳妃?”见我表态,房大人小心翼翼地说。
“什、什么?选美纳妃?咳、咳…”我顿时将刚喝进的一口茶如数喷出,一旁的小男婢忙不迭地低头过来给我擦拭。
第九章 紫妃
“你,莫不是老糊涂了!都什么时候,朕还选美纳妃!亏你想得出来!”我一把抓过男婢手中的绢帕拽在房大人身上泄愤。
“皇上,火国现在之所以未向我国正式提出人质要求,定是暗中以此胁迫欧阳将军而欧阳将军未曾表态。臣以为这并非欧阳将军有反心,而是其知一旦拒绝恐对虏去百姓不利。”魏大婶说。
“哦?那又怎样?”我气恼之中,没有转过弯来,
“臣听说欧阳贺年幼母父双亡,只有一个弟弟欧阳紫与其相依为命,欧阳将军对其弟更是疼爱有嘉。”顿了一下,魏大婶接着说,“皇上可借纳妃之名,仅招4品以上官员家中适龄男子选美,但与以往不同,对外宣称凡已有母父之言、媒妁之命的男子可不用参选。想那欧阳家之子虽已及婚配之龄,但未有婚约。
如送来参选,一来此举表面上为听朝廷之命,并非她欧阳将军自愿,火国仍对欧阳贺琢磨不透,不敢轻易杀害百姓,为欧阳将军赢得时间;二来如若欧阳紫成皇上爱妃,那火国对欧阳将军的胁迫必定不攻自破。退一步讲,如若欧阳贺不忍送弟进宫,也可称其弟已有婚约,倒时便再做他论也不迟。”
“若欧阳紫成皇上爱妃,文武诸官也定会买皇上的面子,不会跟风弹劾。且欧阳将军若一心向国,凭其才智,定知此乃皇上暗中保她之举。”房大婶看我一眼,终于又发了言。
“你们、你们…”我终于明了,欣慰之余却悲从中来,“那朕呢!那朕的婚姻成了什么?他欧阳紫不是朕想要得夫君!这也不是朕想要得姻缘!朕已经不得已选了一个皇夫,难道其他的妃子也都要如此吗!”我顿时发起狠来,将书桌上的奏折统统推到地上,“朕不同意!朕不同意!”我颓然地坐倒在椅子上,众人皆惶恐下跪,半晌只听得魏大人缓缓地说:“国事为大,我等皆无他法,只有出此下策,请皇上三思。”感情她姐俩对此事早有耳闻、早有谋算啊。
我闭上眼睛,片刻,有气无力地说:“既然尔等都算计好了,朕还能再说什么,那就有劳两位大人了。”
日后,总兵大人对欧阳贺提起弹劾,果然附和者过半,我一方面佯派钦差彻查,一方面为掩人耳目按计将欧阳紫与选美中其他两个美男纳妃,并将前十名中愿者赐予国姨及总兵,果然,这两个好色之徒对弹劾之事已然忘记,其他大臣自然也不了了之。欧阳贺却是不负我望,设计围困火国五百精骑,人质危机顿时化解。这也是后话了。
却说纳妃那日傍晚,我正要回御书房,安公公却道:“启奏陛下,紫妃已安置于无双宫。”这个老滑头,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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