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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嫡子(wan)-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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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出来,怪不得在魏家混迹的不好。
郁瑞第二日来家塾,魏承安仍然乐此不疲的“欺负”着他,在郁瑞眼里瞧着太过于幼稚。
读了有一个时辰的书,忽听外面有些杂乱,有个家塾的下人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对先生道:“唐家老爷来了!”
“到哪里了?”
教书先生赶紧起身要去迎。
“这会儿子怕是在门外了。”
16第十六章王爷
家塾的先生迎出门去,就看见一辆马车正好停在门前,小厮摆好踩凳,打起帘子来,唐敬弯身从马车下来。
家塾的先生赶紧上前去,引着唐敬往里走去。
先生出去之后,学堂里一下就喧哗了起来,好几个人开始谈笑起来,魏承安听说是唐敬来了,脸上的颜色瞬间有些变化。
毕竟自己在这里读书很长时间了,自己的父亲别说来看自己,就连过问也不曾过问,别人家孩子读书懒惰了都会挨打挨说,魏承安从来不为这些儿挨骂,说到底就是家里没人关心他什么。
如今郁瑞只来了一天,而且又不是家远住在这里,天天儿的还回家去,唐敬都不放心的追来看了,难免让魏承安对比一下,心里有了计较,自然就不是滋味的厉害。
郁瑞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听说唐敬要出门几天,没成想刚过一天就回来了,估摸着是想来瞧瞧自己有没有给唐家丢人罢。
唐敬和教书先生进来的时候,学堂里一下就安静了。
唐敬是唐家的家主,更是京城里抬起手就能遮住半面天的人,就连读书的孩子们也听说过他的名头,不禁注目去瞧。
在家塾里读书的人不少,可从来没见过唐敬,如今见着了,一来是偷偷的瞧瞧这位不可一世的人是什么样子,长没长成三头六臂,二来在心里也慢慢的揣度起来,似乎这个瘸了腿的嫡子,竟是意外的得唐敬的欢心。
这一点魏承安也有些意外,他不是小户人家的孩子,自然知道这种高墙深院内的事情,按说一个养到十几岁的孩子才被捡回来,又没有正名儿,最重要是个瘸子,怎么可能得家主的欢喜,最多是个摆设。
也就是唐敬目前没有儿子,若是有了儿子,还能容得下他?魏承安万万没料到,就是这么个瞧起来身子骨一推就倒的人,竟让唐敬亲自过来。
唐敬在旁边落了座,问了些读书的情况,这里是唐家的家塾,自然唐敬也要问问旁支子弟的读书情况。
能到这里读书的自然都是有钱有权人家的子弟,家塾先生自然不敢说些什么,只捡了不要紧的来说,还特意夸奖了唐郁瑞,才思敏捷,虽然才来读书一天,但是完全不会跟不上。
唐敬自然知道教书先生有夸大其词的成分在,毕竟在他眼里,郁瑞是从乡下里带出来的孩子,怎么可能读书,就算才思敏捷也不可能跟上进度,毕竟其他人读书都好几年了。
唐敬坐了一会儿,让先生继续教书,在一旁瞧着,郁瑞倒是个踏实的人,也许是平日里安静惯了,一上午读书写字竟不会露出枯燥或者难耐的神色来。
坐在后面的魏承安可苦了,他是坐不住的人,唐敬就在眼前,也不敢在他面前欺负唐家的嫡子,只好端端坐着,不过他一瞧书就头疼,也不是不学无术,只是学的太快,会的就不愿意再瞧。
中午的时候家塾是管一顿饭的,不过好些人觉着不和自己胃口,就让小厮和书童从家里'。 墨斋小说电子书'带点儿或者中午送来,总之是不让出门去的。
不过这些故居在唐敬面前也不成了规矩,休息的时候唐敬带着郁瑞在旁边的酒楼用了饭。
似乎是早就定好的,一楼也有雅间儿,里面非常清静,也免得郁瑞坐着轮椅上下楼了。
俩人进去之后,酒楼跑堂的端上菜来,再满上茶,一声也没言语,就退了出去,唐敬身边的小厮站在一旁,也不说话。
唐敬和郁瑞用饭期间照样是一句话不说,吃过饭之后,跑堂的端上点心和茶水来。
唐敬道:“先生教的还跟的上么?”
郁瑞点点头,回答的很恭敬。
唐敬又道:“我方才看你,似乎以前读过些书。”
“是,以前读了些。”
这回轮到唐敬点头,道:“身体要是有什么不舒服,只管和先生说,告了假回家去就好。”
唐敬的话说完,一时间雅间儿里静了下来,就听见隔壁有人发笑的声音,也不知什么时候隔壁进了人,似乎是在喝酒,有劝酒的声音。
还有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喊得非常大声,唐敬微微皱了一下眉,小厮转身出门去,很快就听见旁边的雅间有开门的声音,也不知进去了什么人。
随即一个声音喝道:“一个臭跑堂的,竟然让我们王爷噤声!”
方才吊儿郎当的声音笑道:“隔壁莫不是请了尊佛来?来人啊,把隔板给我拆了,让本王瞧瞧到底是哪方神圣。”
唐敬听到他说话,低笑了一声,似乎有些不屑,又似乎听出了对方是谁,朗声回道:“隔板不用拆了,王爷若是赏脸,倒是可以来续一杯。”
隔壁很快就没声了,郁瑞眨了眨眼,难不成一个王爷倒怕了唐敬不成?唐敬再厉害,也就是个钱多势大的商贾而已。
雅间的们被打开了,一个穿着绸缎常服的男子笑眯眯的站在面前,他一面向里瞧,一面道:“我说是谁这么大的谱儿,原来是你唐敬啊,你要请我喝酒倒是头一遭,我怎么好推辞。”
说着往里走,起初郁瑞以为这位王爷是喝多了酒,走路有些别扭,只不过走得近了,郁瑞才恍然明白,原来对方的左腿有些微跛。
那王爷瞧见了郁瑞,很好奇的打量着他,眼光一错也不错,像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儿似的,带着笑意,看的郁瑞后脊梁一阵发毛。
唐敬咳了一声,道:“唐某方才只是客套话,让王爷误会了,王爷公事繁忙就请回去罢。”
那王爷笑了一声,不理唐敬过于直白的话,走进去坐下,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呷了一口,道:“唐敬啊唐敬,我可是王爷,如今你也不巴结着我些?倘或别人说了这话,纵使不杀头,也要直接拉出去打上几十板子。”
他说完,转头又开始打量郁瑞,一面打量,一面笑道:“这就是你儿子?闹得满城风雨的,怪不得呢,生的这叫一个讨人欢心,不如过继给我罢。”
唐敬没说话,连看他都不看一眼,倒是郁瑞不知道他们关系如何,也不知怎么回答,只能拘谨的干坐着。
男子也不理唐敬,还是看着郁瑞,笑起来像街上逛荡的纨绔子弟似的,道:“我和你父亲那是拜把子的关系,你也不必这么拘谨,叫我和庆叔叔就好。”
唐敬道:“唐某怎么敢和王爷拜把子。”
赵和庆又笑道:“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觉得本王没有你爹长得老,那叫我和庆大哥我也不介意的。”
郁瑞瞬间觉得额角有些猛跳,真不知如何回他才好,只能干笑道:“王爷说笑了。”
赵和庆道:“今儿难得碰上了,还有这么耐看的侄子在,不如喝几杯罢。”
他方要叫人拿酒,就听唐敬道:“犬子一会儿还要回家塾读书,不方便用酒。”
和庆撇嘴道:“当真无趣。”
说着,似乎想起了什么,道:“我还说你前些日子为何发请帖来着,原是为了这宝贝儿子,也对,我有这么个儿子,也定会宝贝着呢,不过可惜了,好人家的姑娘不愿意嫁我。”
唐敬面无表情的道:“王爷家的姬妾够多了,倘若有一天王爷改改这吊儿郎当的秉性,谁家的千金不愿嫁给王爷。”
和庆撇头对郁瑞笑道:“瞧瞧你爹爹,好生无趣,说话忒也不中听。”
郁瑞瞧着,似乎唐敬和这个赵和庆的关系还不错,起码没什么利益冲突,他上辈子的时候也听说过庆王爷的名头,不过不太好听。
赵和庆是当今圣上的一母同胞的兄弟,在圣上削藩的时候,他手里本身就没有任何兵权,所以也就随他去了,尤其这个王爷秉性太过随意,没有规矩,赵黎也就不给他安排什么官职,一直闲散惯了。
也不知是不是福气,数过整个朝廷,也就这么一个皇帝,这么一个虚衔的王爷。
其实在郁瑞眼里,这种混沌惯了的人,不是真的愚蠢,就是有大智慧的,赵和庆虽然没有兵权,但终究还是王爷,而且他面上总是嬉笑着什么也不打紧,更让人瞧不出真正的喜怒,恐怕这一层关系唐敬和皇上也都明白。
所以郁瑞更不敢对着他多说什么,恐怕自己说错了什么。
时辰差不多,郁瑞就告了辞准备回家塾去,赵和庆这个时候才瞧见其实郁瑞是坐在轮椅上,不禁愣了一下,随即似乎明白了什么对着唐敬笑。
唐敬对郁瑞道:“让诚恕送你回去,我就不过去了。”
郁瑞应了,有小厮推着轮椅,诚恕将少爷让出雅间去。
17第十七章摆宴
离摆宴的日子近了,郁瑞也就越发的忙起来。
早些起床梳洗罢了去家塾读书,晚些回来,嬷嬷们开始教少爷行事说话的规矩,也免得在宴席上出丑。
下人们也愈发的忙起来,都急匆匆的拿着牌去领各种物什,不然就是拿着票去管家那里对账支银钱,太夫人发了话,宴席要办得漂漂亮亮的,甭管花些银子。
自从老夫人打避暑的別庄回了家来,后院的姬妾全都老实了,郁瑞是没有见过太夫人的手段,可其他姬妾见识过领教过了,也不敢触动她的威严,再不见这些人出来找茬子。
郁瑞去泡药浴的时候,偶然能听见西苑里有哀怨的琴声,却始终不见着人。
快到日子宅子上陆续就接到了贺礼,许多人都是打听到了的,宴席是为了唐家嫡子办的,自然要送上礼物才好,不然不成规矩。
只是让众人都没料到的是,就在宴席前不久,户部尚书家里突然办起了丧事,大黑天儿里的门第跟前灯火通明,白色的灯笼照的大门直发森,唔央央的人往户部尚书府上来,那阵势可非比寻常。
原是户部尚书家里一个通房丫鬟死了,这丫头是跟着户部尚书的正妻嫁过来的,为人讨喜又圆滑世故,左右逢源是一流的好手,既能讨得自家小姐欢喜,又懂得讨老爷的欢心。
户部尚书家里去了个丫鬟,那真真儿的是比其他家里死了正房嫡妻还要声势大。
尚书官居高位,而且六部的尚书们是直接负责皇帝的,能和皇上说上话的人,自然不好惹,不管如何,诚恕作为唐家的管家,都要送些东西过去打点的。
老夫人听说了这件事情,直说晦气,唐家本是高高兴兴的摆宴席,怎料到碰到了丧事儿。
大户人家办丧事可不是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的事情,宴席自然是拖不得,也拖不起,等人家办完了丧事都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只不过太夫人心里还是觉着晦气,自然就不高兴。
唐敬将摆宴席的事情交给诚恕,诚恕自然想办好了,如今太夫人不高兴,诚恕只好想着法子的讨太夫人开心,只不过他这辈子打杀惯了,就算现在学着心细算账,始终秉性还在那里,想来想去,也不知怎么喜庆点儿。
最后只好请唱戏的班子来,挑几出老夫人喜欢的折子,也好热闹热闹。
京城里有名的戏班子一共三个,三个班子的腔调各不相同,若说谁强谁弱,还真分不出高下来,依着唐家在京城的声望,三个一起请来也不成问题。
哪知道诚恕命人去请,就有下人回他,常秋班子的老板被庆王爷包下来,包了好久,一时间脱不开身。
诚恕听是庆王爷包下的,也不能再说什么,他只是个管家,就算唐家再厉害,也是唐敬厉害,如何能凭借着自己奴仆的身份就去和王爷叫板要人。
赵和庆听说唐家要请常秋班子去唱戏,只是笑了一句,“既然是给郁瑞侄儿办宴席,我怎么有不放人的道理。”
诚恕没想到是这种境况,不过既然请到了三个班子,一桩事情也就放下来了。
郁瑞自那日之后就再没见到什么王爷,还以为王爷都是贵人多忘事,没想到他还会记得自己,而且自己和他根本没什么交集,也不知为什么赵和庆总是一副熟络的样子。
戏班子提前住进了唐家来,因着郁兮园比较偏僻,偶尔能看到戏班子的人,多半是在练功。
郁瑞在花园的时候,听见有小丫鬟在唠嗑,说:“常秋班子的老板可是一等一的颜色,和溏笙公子真是不相上下,也不知这次溏笙公子会不会出来露露脸。”
另一个小丫鬟笑着说:“溏笙公子可是皇上亲自指给咱老爷,常秋到底算个什么,再有名气,顶多是唱台的价钱高点儿罢了。”
“瞧你说的,还不都是伶人。”
郁瑞没想到这个溏笙还和皇上扯上了关系,有些意外。
常秋班子他是听说过的,郁瑞上一辈子就听说过,不过人家班子一进京城就火了,自然不会再到别的地方去走生意,所以郁瑞也只是听闻,没有见过,据说老板是个唱功绝佳的秒人,不止唱的好听,而且身段儿好。
有钱公子哥为了这个老板一掷千金也是常有的事情,不然赵和庆怎么舍得花大价钱包下他呢。
郁瑞有些好奇,芷熙年纪不大,听了其他丫鬟唠嗑心里也好奇,郁瑞就叫芷熙推着他出去走走。
郁兮园旁边是个空院子,离正房比较远,所以戏班子就在这个院子住下来。
他们刚到院门口,还没进去,就听里面有声音,似乎有人在唱曲儿,隐隐绰绰的琴弦声合着曲子的声音。
芷熙伸脖子瞧了几眼,不过门后面自然是大插屏,什么也瞧不见,颇为扫兴。
宴席当天郁瑞没去家塾,自是告了假的,一大早上院子里就热闹起来。
赵嬷嬷拿了新衣裳来给郁瑞,是前些日子为了宴席特意去账房支的银子,找裁缝赶制出来的,无论是样子还是做工,自是没得挑。
郁瑞虽然瘦弱,但是本身就是衣裳架子,什么衣服穿上都觉着耐看,更别说量身而做的,再配上郁瑞那张天生俊秀的面容,倒显得气色不差。
如果忽略掉坐着的轮椅,端端有大家嫡子的气度。
不过纵使芷熙再换了多精美奢华的软垫,轮椅照样是轮椅,也不知今儿个来的客人,有多少是来瞧唐家的笑话来的。
与唐家关系近些的旁支,都命人捧着装有各式果品点心的捧盒送过来,一家子送个十几捧盒,更别说唐家的旁支多了去,家丁们光收捧盒就堆了一屋子。
陆陆续续来的人多了,不乏一些位高权重的官员,家里还在办丧事儿的户部尚书也差人来送礼,带话儿说,因着家里多有不便,来了未免添不快,但是往日里多亏了唐家老爷照顾着,不来又显得不恭敬,只好遣人送些薄礼与世侄,还望不要嫌弃。
宴席摆在花园里,夏天天儿太热,在院子里一来凉快舒服,二来可以一面喝酒一面听戏。
唐敬让太夫人坐在最上手,自己坐了次位,郁瑞跟着坐在旁边,好些人就为了瞧唐郁瑞才来了,直往这边瞟,但是目光又不敢过于放肆了,在唐敬的眼皮底下,若是对唐郁瑞不恭敬,岂不是看不起唐家。
郁瑞也谈过生意,自然要懂得应酬酒饭,不过这么大的场面还是头一遭见,果然其他富贵之家是不能相提并论的,就算十个拧一起,估摸着也不如半个唐家来的阔气。
魏家和唐家也算沾亲带故,魏家的人来了不少,因为魏承安在唐家的家塾读书,所以这次也来了,若他不是在唐家读书,恐怕魏家里也没人能想起他来。
魏承安跟着自己父亲,明显没有平日里的嚣张跋扈,像斗败的公鸡,也不见往日不可一世的羽毛,尤其魏家的嫡子也在,魏承安一直垂着头,不多看不多说,本分的不得了。
郁瑞面上挂着一丝不苟的谦和笑容,旁人见了,不管真的假的,都夸赞郁瑞面貌不凡,行事也得体,当真是唐家的风范,以后必成大器,没有一个找不痛快去提腿怎么样的。
正说话和敬酒间,就听有家丁说,庆王爷来了。
众人知道赵和庆最喜欢宴席这回事儿,平日里是哪里热闹就往哪里钻,和他的酒肉朋友数不胜数,虽是个王爷,但也不是什么神秘高深的人物。
不过众人还真没想到,今儿个赵和庆会来,毕竟这种场面,作为一个王爷,差人送礼过来也就行了,说到底唐敬是商,而王爷是皇亲贵族,不可等同而语。
赵和庆一身打扮照样很俗气,手里拎着一只镶金缀银的鸟笼子,笼子里的鸟扑腾的正欢实,他一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往那边投。
唐敬长身而起,迎过去,道:“不知王爷前来,有失远迎。”
赵和庆笑了一声,朗声道:“不碍事不碍事。”
罢了一手虚扶托起唐敬,小声道:“怎么不见你平日里跟我这么客气,你就装罢。”
唐敬不理他,就当没听见,退后了半步,让赵和庆入席。
赵和庆走进去,将鸟笼子递给唐家的下人,对唐郁瑞笑道:“这可是我精挑细选的八哥儿,会说话的,叫的可中听了。”
郁瑞的眉毛抽了一下,别人送古玩字画,送捧盒点心,果然都没有这个王爷别出心裁,竟然送一对儿八哥儿来……
郁瑞脸上挂着笑,道:“谢王爷。”
赵和庆摇着扇子,笑道:“不谢不谢,这有什么好谢的,若是你喜欢,以后可以往我家看看,画廊上挂着全是鹦鹉八哥儿,随你挑。”
他说话间,往旁边瞥了一眼,从方才进来开始,不远处一个人一直往这边瞧,倒不是赵和庆怕人瞧,但别人瞧得目光也没如此“狠呆呆”的。
赵和庆一转头,正好和不远处坐着的魏承安对上了眼睛,魏承安吓了一跳。
没想到赵和庆突然对自己说道:“你也懂鸟儿么?”
魏承安皱着眉,只是立马摇了摇头,到底也没说话。
倒是魏承安的父亲赶紧给王爷赔礼,说小儿不懂规矩。
18第十八章伶人
酒饭吃了一会儿子,花园里就设好了戏台子,三个有名的班子准备轮番唱戏。
下人拿了折子请唐敬来点,如今放眼望去,赴宴的人身份最高的莫过于庆王爷。
唐敬当然拿过去请赵和庆先点,赵和庆与唐敬客气了几句,郁瑞瞧他们客气的样子,就好像那日酒楼是他看错了一样。
赵和庆点了两折颇为喜庆的,三个戏班子虽然名声齐头,但是专攻的内容其实不一样,常秋班擅长唱曲,论谁是头牌,自然是老板柳常秋。
柳常秋做了老板之后虽然已经很久不出来唱戏,但是如果有贵人来请,也不会托大,就像之前赵和庆请他去府上一样。
说起这个戏班子的老板,可是十分知进退懂规矩的,周旋在达官贵人之间难免有磕磕碰碰,但常秋从来游刃有余,不会招惹谁不快,总是多火爆秉性的碰到常秋手里也变成了没脾气。
伴着琴弦的声音,一个花旦背着手甩起水袖,婀娜风韵的身段儿轻拧着,绣鞋隐藏在长长的戏袍下,微微踢出了个边儿,看得人都不约的屏住了呼吸。
花旦轻挪着莲步,走了几步,凤眼斜瞟,开了一句腔,才有人回过神来,一面拍手一面高声叫好。
众人一瞧赵和庆和唐敬都拍了手,自然也跟着一起叫好。
郁瑞虽然也听戏,但是不怎么能听出来好坏,花旦的颜色是漂亮的,但还不至于叫他看呆了眼,倒是身后的芷熙看的欢快,芷熙也是喜欢热闹的人,若不是碍于自己的身份要服侍少爷,估计也要叫好起来。
柳常秋一连唱了两折才退下台来,赵和庆的眼睛直勾勾的追着,叫人看起来觉得他是个名副其实的挂名王爷。
赵和庆对唐敬道:“叫常秋也来喝两杯助助兴罢。”
唐敬没反对,王爷发了话,也不能扫兴,就转头让诚恕去请常秋过来。
约莫过了一盏茶时间,常秋才卸了戏装,面上挂着笑意款款走过来给众位请安。
他虽是一身男子装扮,但眼眉清秀精致,打眼一瞧确实是个风流人物,尤其常秋爱笑,就更显的眉目如画,看得人赏心悦目。
台上又有人在唱曲儿,只不过众人的目光都往常秋身上投,也没什么人再去听曲儿。
赵和庆笑道:“听说唐敬你府里有个宝贝疙瘩,还是皇兄御赐的,如今大家都在兴头上,不如请出来也唱一曲,倒叫大家分辨分辨谁高谁低。”
唐敬没推辞,一点儿也不像赵和庆说的是什么宝贝疙瘩,让诚恕去请溏笙公子过来。
差不多过了一炷香时间,才见小厮引着一个怀里抱琴人往这边走。
看身段与常秋不相上下,只不过那人低着头,看不到生的什么模样。
走的近来,郁瑞才看到,面目生得的确惊为天人,但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没有常秋爱笑,让人无端的觉着隔阂。
溏笙公子给诸位请了安,抱着琴步上戏台,他并不会唱曲儿,所以只能抚琴给众人助兴。
芷熙瞧没人注意,笑着对郁瑞道:“少爷,您说这溏笙公子好看一些,还是常秋老板更胜一筹?”
郁瑞挑了挑眉,反问道:“依你看呢。”
芷熙又笑,摇头晃脑的说道:“依奴婢看,美则美矣,就是太过阴柔,还是少爷更好看些!”
郁瑞道:“你想拍马屁,不怕又拍到马腿上?”
“奴婢知道少爷您为人好,就算奴婢拍错了,也不会太怪罪的。”
芷熙继续说道:“奴婢觉着嘛,这个溏笙公子一副别人欠他几百吊钱的模样,苦哈哈的实在不讨人喜欢,而这个柳老板,一脸的谄媚相,也不如何好。”
“什么都叫你说了。”
芷熙耸了耸鼻子没再说话。
倒不是她说的不对,郁瑞只是觉得这些和自己不相干,没必要去置喙,哪个富贵人家家里不养些伶人,如果没有伶人反而会被其他人嘲笑了去。
而这个伶人,趁着年纪还轻,卖弄颜色陪酒唱曲什么的,不比任何一个花楼的姑娘少,倘或清高,得罪了什么人,就混迹不下去。
郁瑞觉着无趣,耳边听着曲儿声,渐渐有些眼皮发重,其他人都乐在其中,不停的叫好劝酒,偏生郁瑞头一点一点的,开始要打瞌睡。
芷熙瞧着少爷要睡,轻轻拨了他一下,郁瑞吓了一跳,后背都挺直了,揉了揉眼睛,拿起盖钟来呷了口茶醒醒盹儿,结果没过多长时间眼皮又开始发重。
芷熙也知道少爷累了,少爷的身子骨一向不好,平日里在家里或者家塾,都没有摆宴这么闹腾,人多又杂,难免费神。
不过现在还没有散席,如果睡着难免会显得不恭敬。
赵和庆同唐敬假客气着,在外人眼里俩人关系不咸不淡,就是有钱商人和王爷的关系,赵和庆被众人捧着,一面喝酒一面唠嗑,偶尔说些荤段子。
唐敬只是听着,让人觉得不怎么好相与,众人都知道唐家以前的身份地位,商人在官家眼里根本不值一提,但是唐敬这个商人不同,纵使他今日是个商贾,但也没人敢明面上贬低他,一个商贾做到都让皇上来忌惮,却也是不容易的事。
唐敬是做过官的人,领过兵杀过敌的人,甚至还世袭过王位,不是不明白官高于商的道理,只不过唐敬看的比其他人透彻,如今唐家还能有如此的兴旺,也都是唐敬的功劳,倘或唐敬当年不自己交出兵权,也不知是什么光景了。
唐敬虽然听着众人热闹,但并没有多大兴趣,或许他秉性如此,从小开始无论是读书还是习武都非常严苛,以至于他觉着没什么事物是能让自己牵挂的,除了光大门楣,唐敬也不知自己想要什么。
他面上没有什么不耐,枯坐着,不经意撇头,就看见坐在隔手的郁瑞双手放在膝盖上,头微微垂着,下巴几乎要碰到胸口,一眼看去就知道是睡着了。
天色虽然黑了,但是离散席还有很长时间,芷熙瞧见唐敬往这边看,心里惊了一跳,赶紧又去拨郁瑞。
郁瑞这回睡得比较瓷实,只是晃了晃头,紧跟着觉得身上一轻,下意识挣了一下,赶紧睁开眼睛,原是被唐敬抱着,自己手里还抓着唐敬的前襟。
唐敬和太夫人告了话,说郁瑞身子骨不好,要先送郁瑞回房去歇息。
郁瑞本身睡得迷迷登登的,知道他又要在宾客面前扮演父慈子孝,于是所幸就放软了身子靠进唐敬怀里继续睡。
这倒吓坏了跟着郁瑞的芷熙,连大气儿也不敢喘一声儿,生怕老爷发怒,不过让芷熙意外的是,少爷在宴席上打盹儿,老爷竟然不责怪,而且亲自抱着少爷回房去休息。
郁瑞虽然没做什么体力活,但挂着笑应付宾客相当劳神,又推脱不了喝了些酒,一觉睡得非常安稳,直到第二天一大早,郁瑞才醒过来。
一睁眼就看见浅色的床顶,郁瑞没反应过来,他的意识还在宴席上,眨了眨眼,慢慢才想起来,原来自己是睡着了,被唐敬带回来的。
郁瑞喊了一声“芷熙”,芷熙正站在外间儿等着伺候,赶紧进来,看见郁瑞懒散散的躺着,着急道:“少爷呀,大事不好了!”
郁瑞瞧了她一眼,道:“怎么了?”
芷熙把衣裳放在旁边的小凳上,道:“奴婢一大早就听值夜的下人说,昨天散了戏,三个戏班子都走了,唯独那个谄媚相的柳老板没走,眼下还留在府里呢,庆王爷说常秋性格爽快,正好给老爷添添乐呵。”
郁瑞示意芷熙扶自己起来,靠坐着,道:“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你该告诉后院儿的姨太太们,老爷又接新人进宅子了。”
芷熙瞪大了眼睛道:“可柳老板天生是个谄媚脸啊,他能说会道的,万一跟老爷面前嚼少爷的舌头根子,岂不是大事不好了!”
郁瑞伸直了胳膊,让芷熙将袖子整理好,道:“你竟担心些有的没的。”
说着不禁垂了眼,哂笑道:“柳老板再是绝色,再是能说会道,但始终是个男人,不能生孩子,不能给唐家添香火,其他的也都是瞎掰。”
芷熙想了想,似乎觉得是这么回事儿。
郁瑞身为唐家的嫡子,根本不怕唐敬纳什么妾,家里有多少伶人琴师,说白了妾的身份地位不够,生了儿子也没用,男子就更不用说了,饶是他多得宠,也不可能给郁瑞带来威胁。
不管郁瑞是不是瘸子,如今的唐家他就是嫡子,经过了一辈子,郁瑞并不是野心很大的人,只要没人触动他的底线,他才不会去管自己的便宜爹有几个男妾几个侍妾。
19第十九章将才
丫鬟进来伺候郁瑞梳洗,赵嬷嬷就引着峤襄过来了,峤襄笑道:“少爷今儿个起得这么早,老爷说了,少爷昨晚上宴席乏了,今天不用去家塾,挨家里休憩就好。”
郁瑞点点头,也就不穿的如何正式了,反正是在家里。
峤襄又道:“魏府的小少爷一会儿子可能要过来,庆王爷昨晚上没走,还留在客房。少爷不妨晚些去省老爷,老爷昨天和庆王爷说了会儿话,睡下的也晚,怕这会儿没有起身。”
郁瑞有些诧异,倒不是因为赵和庆没走,“魏府的?”
峤襄回道:“正是呢,魏府的小三爷,和少爷一个家塾里读书,因听说少爷昨天累着了,一会儿子过来瞧瞧。”
郁瑞虽然嘴上没说,但是心里还有些奇怪的,魏承安和他关系又不近,为何还要亲自来看自己一遭,估摸着是他的父亲让他跟自己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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